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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琳 發表於 2016-8-3 09:31 PM

[BL] [哈利波特] 等候的幸福 (斯x哈) (完)


>>短篇文~~

  《(hp同人)等候幸福》作者:lililulu/紫佾 第一話 靈魂   黑紗籠罩大地,點點的星光閃耀在漆黑令人著迷的夜空上,晶瑩圓潤的玉盤躺在上頭,散發出清澈柔和的光芒,夜晚特有的涼爽微風吹襲,帶著淡淡的清香,這是個美麗的夜晚。    霍格華茲依舊寧靜,夜晚的來臨更是襯托出霍格華茲雄偉特殊的氣質。    斑駁的牆上,刻畫著悠久的歷史,以及以往的故事,故事流傳許久,只是景物雖在,故事的主角早已曲終人散,奔向各自的未來。    幾年前的一切都已落幕,鄧不利多的職位也已被取代,新派來的校長已走上了軌道。    帶著淡淡的哀愁,牆上那一道又一道的痕跡似在見證著以前的血與淚。    「查摩,走慢點!就算你再怎麼沉迷,也不用那麼心急啊?!」在寂靜的夜晚,無奈的嗓音顯得十分突兀。    幽暗的長廊,兩名少年一前一後的走著,走再前方的少年有著一頭金髮,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還是遮掩不住他那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絕美容顏,表情冰冷,只是看向後方少年的眼神中略帶無奈,後方有著捲曲紅發的少年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白眼看著金髮少年,俊朗且帶著邪魅的面容充滿後悔。    「是你走太慢了!克裏姆。」冷哼一聲,看著克裏姆裝模作樣的停下來,細眉翹起,明顯帶著不悅。「叫你不要來你偏要跟來。」    咋了咋嘴,克裏姆歎了口氣:「好好好!是我的錯,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哪里了嗎?」    瞪了他一眼,查摩轉身啟步,一點都不理會克裏姆委屈的樣子。    「算了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又要去找校長詢問那些英雄的故事,我說查摩,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你去問那一些幹麻?」歎了一口氣,克裏姆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被虐狂,但還是跟了上去。    「哼!」    克裏姆臉色僵了僵,猛然拉住了查摩,忐忑的問著:「我說查摩,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這條走廊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了耶……」    皺了皺眉,查摩一巴掌拍上了克裏姆的頭:「你在說什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拜託!查摩,這條走廊我每天走了好幾次,最多也只要十五分鐘就可以走完,為什麼這次我們走了這麼久都還沒走完?!」    「一定是你一直在那便拖拖拉拉的,才會這樣啊!」給了克裏姆一個白眼,一副”你不要大驚小怪”的鄙視模樣。    「我是很不想說啦!可是我看到”哈利·波特”都已經看到N遍了。」克裏姆眨了眨眼,伸出顫抖的手,指著牆上一幅畫像,畫中那黑髮碧眼的少年正微笑著。    查摩看了看畫,也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經過這畫像好幾次了。    「好像是這樣耶……」    「對吧對吧!所以查摩,我們回去好不好?」克裏姆猛點著頭,膽小的模樣與他俊朗邪魅的面容極為不搭。    「克裏姆,你現在的樣子根本是在糟蹋你的俊臉!」查摩恨恨在克裏姆頭上打了一巴掌,忌妒的看著克裏姆的俊臉。    克裏姆垮下臉,他也不想啊!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傳說中的靈魂、鬼阿!害他剛來霍格華茲的時候,差點嚇到心臟停止,天天躲著在霍格華茲閑晃的那些靈魂,有一次還被愛哭的麥朵嚇到哭出來,被笑到差點挖了個洞跳下去。    「查摩……」拉長尾音,克裏姆像極了一隻挨駡的大型犬,委屈的看著查摩。    一聲輕笑從幽空中傳出,到最後卻是忍不住的大笑。    「是誰?!」皺著眉,查摩警戒的看向黑暗之處,身體卻不自覺得擋在克裏姆的身前。    有了身前的安心符,克裏姆緊緊抓住了查摩的衣袖,眼中早已有淚水在打轉,只差一點刺激就可以讓它落下。    「抱歉,嚇到你們了吧?我只是覺得那紅發的小子很像一個舊人,忍不住笑出來而已。」清朗帶著些許稚氣的嗓音卻以大人一般的成熟語氣講話,感覺有點不倫不類。    「既然知道嚇到人了就不要躲在暗處,快點出來。」冷哼一聲,查摩不悅的叫道。    「好好好,我這就出來。」一道身影從黑暗中透出,直到光亮照出了他全部的樣子,只是這下查摩張大了眼,嘴巴不可置信的成了O型,克裏姆原本就要留下的淚水瞬間停止。    「哈……哈利·波特!」    是的,哈利·波特!    略長的黑髮,年輕俊秀的面容,以及那額上最具代表性的閃電記號,碧綠且自信的眼眸,神采奕奕的氣質,在對上他身旁那幅畫像……一模一樣!    「你……你不是……」查摩眼睛一亮,欣喜的神色顯而易見,二十年前的英雄,英雄耶!竟然會出現在他眼前,只是過了二十多年,不該還是那麼年輕啊?!    淡淡的笑著,哈利略為懷念的看向克裏姆,剛剛他的模樣,多麼像向盧平教授撒嬌的天狼星。    「你好,我是哈利·波特。」歎了口氣,哈利有點無奈的看向身旁的畫像。「二十多年了阿……沒想到你們竟然看得到我。」    「咦?」克裏姆輕呼一聲,面色猛然鐵青了起來。「你是說……」    「呵呵,誠你所聽,我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你們倒是第一對可以看到我的人啊……」    「哇!」克裏姆尖叫一聲,閃身跑到查摩背後,雖然查摩擋不住他。「鬼……是鬼啦!查摩~~」    「那麥朵他們跟你一樣是鬼啊?」輕輕安撫了克裏姆,查摩疑惑的看著哈利,既然是同類,應該看得到啊?    哈利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留在這裏?」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突然一陣沉默,還在安撫克裏姆的查摩疑惑的抬起頭,就連克裏姆也怯怯的伸出頭。    哈利白皙的臉上突然湧上一陣不正常的紅暈,雙眉微皺,害羞的摸了摸頭。    「呃……其實……」    再怎麼呆的人都知道這表情代表什麼。    「是為了愛人吧?!是不是金妮·韋斯萊?還是赫敏……不對啊?他們都在二十多年前就離開了……」查摩興奮的喊了出來,他非常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大英雄,會為了誰而留下。    歎了口氣,哈利極為複雜的看了看查摩,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以後在說吧……他不在這裏,可是我知道他會回來的……」    一陣沉默,哈利笑了笑,看向外面:「你們還不回去嗎?快天亮了喔。」    「那你呢?」    哈利歪了歪頭,想了想說道:「我就跟你們回去吧,反正只有你們看得到我。」    克裏姆快哭了,他緊捉著查摩,拼命的搖頭,可惜他的無良朋友眼中只有他的英雄故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哀怨的看著查摩,再哀怨的看著哈利,然後哀怨的垂下頭,和哈利保持距離的走在查摩身後。    總有一天,他會報仇的,一定會!    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哭……   「克裏姆,你是不是和查摩吵架啦?」看著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克裏姆,塔因的表情有些怪異,就他認識他到現在,克裏姆一向都是在查摩身邊當一隻寵物犬,怎麼今天倒是變性了?    莫名其妙的抬頭看著塔因,搖了搖頭。    「我那有跟他吵架?」    「要不然你幹麻今天都躲著他?這不是吵架是什麼?」看著克裏姆有氣無力的樣子,怎麼感覺查摩是他的氧氣筒,為查摩祈禱。    「哪有…..這是因為……」歎了一口氣,克裏姆艱難的望著友人,再將目光轉向在一旁看書的查摩,再次歎一口氣。「沒事……」總不能說哈利·波特的靈魂正在查摩旁邊以至於他不敢過去吧!    「喂!到底是怎樣啦?!」敲了敲桌子,塔因撇了撇嘴,「不要話說一半,吊人家胃口好不好!」    「就跟你說沒事了……」瞪了他一眼,克裏姆再次垂下頭,哀怨的看著查摩。    翻了翻白眼,塔因哼了兩聲,”拜託!光看你這副模樣還敢說沒事?!”    克裏姆身軀一震,猛然轉過頭,塔因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被鬼嚇到崩潰了。    嗚嗚嗚……哈利在對他笑啦!感覺好恐怖,誰來救救他啦!    另外一方面,哈利頗有興趣的看著克裏姆,又看了看皺著眉的查摩,被壓抑了二十年的心再次火熱了起來,畢竟他那麼年輕就死了,而且身為靈魂也沒有人可以看到他,若非有走廊上那個人的畫像,他恐怕會崩潰吧……    他在等他啊……    提起精神,哈利笑道:「紅發小子怎麼了?幹麻那麼怕我?」    「克裏姆很怕鬼的,就不要嚇他了吧。」不明白心中的感覺,長久以來在身邊的噪音突然消失,竟然會有一種失落感?!更對哈利有一種……責怪?!他一定是瘋了?!哈利可是他最崇拜的英雄耶!    「喔……」明瞭的笑了笑,眼中卻是一黯,愛人啊……    「你們等一下是什麼課呢?」    「魔藥學。」頭頂突然的沉靜,查摩抬起頭,看著哈利臉上逞強的笑容,帶著淡淡的、淡淡的孤寂,卻有些回憶。「怎麼了?」    「是嗎……魔藥學啊……呵呵呵,如果有不懂的話,我可以教你喔!」過了二十年,他還是記得那個人教導他的場景,他真的……很想他啊……    二十年的孤寂,他目睹他的黯然離開,他想跟著他走,但是卻被擋在那大門內,看著他拖著蹣跚腳步,看著他滿懷悲傷的背影,他恨過上帝、恨過一切,他恨自己沒辦法和他一起,他恨自己只能看著他,只是這又有什麼用?二十年來的寂寞,二十年來似乎只有自己的世界,將他磨得連恨都無法恨了。    他曾經抱持希望,他試過一切的方法,就是無法從這個城堡中逃離,這期間他看著他的好友、他的同伴離開,那種無助及無力不斷啃食著他,到底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看著查摩和克裏姆,他突然豁然開朗,或許,這兩個人便是原因吧!    在他們身上,他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東西──    「克裏姆,該走了!」拍了拍書本,查摩無奈的走向克裏姆,哈利識相的不動,他如果跟過去恐怕克裏姆會尖叫逃走。    克裏姆眼神一亮,討好似的站起身,興致衝衝的整理著書本。    ”果然很像天狼星啊……”哈利暗笑。    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哈利只是跟在他們兩個後面,不靠近也不遠離,查摩看了看哈利,又看著克裏姆有點僵硬的腳步。    「克裏姆,哈利又不是像皮皮鬼一樣,你幹麻那麼怕?」歎了口氣,查摩摸了摸克裏姆的發絲,帶著自己也察覺不了的寵溺,愉悅的眯起眼,就像是受到主人安撫的狗兒,肌肉不知不覺的放鬆下來。    克裏姆臉色變了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噩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查摩,那已經變成了……反射動作,我小時候……」那種被撕裂的感覺,現在依然感覺得到靈魂的顫抖,令人恐懼的那一天晚上,不斷被撕扯著。    看著克裏姆鐵青發白的臉色,查摩皺了皺眉:「等你準備好再說吧!」有些不忍,查摩猛然一驚,是什麼時候?他竟然無法忍受克裏姆不在他身邊?    「……」克裏姆感激的看著查摩,如果查摩真想知道,他明白自己沒有辦法拒絕,就算自己會感到害怕、無助,但還是無法拒絕,他們兩人就像是被下了咒一般,互相靠近,汲取對方的依賴及溫暖。    不長也不短的距離,等到查摩回過神,他們已經到了魔藥學教室,課也已經快上了一半。    懷念的看著絲毫沒有改變的教室,哈利似乎回來了以前的日子,那一段沒有悲傷、沒有痛苦的日子,剛入學的時候,那個人的刁難、那個人的惡言,只是在後來經歷過的生離死別,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身邊已然有了他,他的支持、他的鼓勵。    查摩和克裏姆正在使用的桌子上,有一塊很明顯的污漬,哈利笑了。    那是他和榮恩製造的痕跡。    「喂喂!哈利,你說接下來要放什麼?」紅發的友人,開朗的面容上帶著燦爛憨厚的笑容,有點為難的望著滿桌的材料。    「拜託,上面有寫啦!是蜥蜴尾巴啦!」瞪了他一眼,哈利晃了晃手中的長條物,然後將它丟下去。「再來就是……」    ”碰!”一陣濃煙彌漫整間教室,把每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咳咳咳!哈利!你不說蜥蜴尾巴嗎?」最接近大釜的哈利及榮恩首當其衝,臉上儘是烏黑的液體。「那為什麼會爆炸?」    「我……」哈利擦了擦臉,尷尬的笑著。    「波特先生、韋斯萊先生,我是請你們來製作魔藥,並不是請你們來打擾我們上課!」教授鐵青的臉色在烏煙散開後出現,厭惡的拍了拍黑袍。「葛來分多扣二十分!」    他冷哼一聲:「繼續上課,波特先生及韋斯萊先生,請在下課前將東西收拾乾淨,勞動服務兩天!」    直到下課,他和榮恩依舊努力的消滅桌上那塊頑固的污漬,結果倒成了現在的回憶。    回過神的哈利輕笑兩聲,看著教室內努力學習的學生,心中一陣羨慕,他還沒畢業,就已經和佛地魔同歸於盡,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在全校的祝福下離開……    「你在笑什麼?」疑惑的看著哈利,查摩低聲問道。    「不,沒事!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哈利微笑,懷念的目光巡視在整間教室,最後定位在教授的講臺上,無視於陌生的教授,恍神中,他看到了那個人筆直、沉穩的身影,耳邊聽到那個人低沉帶點沙啞的嗓音,彷佛一切都還在以前。    只是在一轉眼,那便消逝了。    我在等你,你知道嗎?    ……  「查摩,你們很幸福。」帶著羨慕望著兩人,查摩和克裏姆在他的眼中看見渴望,看見眷戀。「真的,很幸福。」    ”西弗勒斯……你幸福嗎?” 白雪皚皚,窗外一片雪白,世界頓時成了一個銀白樂園,沁涼入骨的寒雪,不斷刺激著校內學生的感覺神經,就算如此,學生們臉上興奮的表情也是難以言喻的,一年一度的耶誕節,愉悅的節慶。    覆蓋在白雪之下的霍格華茲呈現出不一樣的氛圍,潔淨卻又高貴,飄落而下的雪花就像是精靈一般,嘻笑著,圍繞在霍格華茲的身邊。    聳立的葛來芬多塔,由於外頭的寒冷,克裏姆懶散的躲在棉被之中,一臉舒爽的模樣,查摩看著他笑了笑,走到了窗邊,打開窗戶讓冷風吹了進來,滿意的看著克裏姆打了個冷顫,哈利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的互動,而後被窗外的雪花吸引了目光,眼神逐漸深遂了起來。    「克裏姆,你不回去啊?」查摩望著窗外的景象,看著底下零零落落的學生,他敲了敲窗沿,白皙臉頰因寒冷透著暈紅。「今天放假呢!」    「不要!我不想回家。」皺了皺眉,克裏姆縮得更裏頭了,只露出一雙眼眸看著查摩,有點責怪的模樣。「查摩,把窗戶關起來啦!很冷耶!」    聳了聳肩,查摩壞心的笑了:「不要,吹吹風有助紓解壓力。」    歎了口氣,克裏姆撇了撇嘴。    「你幹麻不回去?你平常不是都恨不得逃離哈利嗎?」查摩在克裏姆的床上坐下,輕輕拍著克裏姆。「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哈利回過神,戲謔的看著克裏姆。    「如果要回家面對索利,我寧可在這裏面對哈利。」冷哼一聲,眼中儘是不滿。「查摩,你幹麻一定要我回家……」    「我好奇啊!你幹麻那麼厭惡你哥哥?」    「……」克裏姆沉默了,只是直看著查摩。    「……還是不想講啊?」幾乎是每個節日,這個話題一定會說到,其實,查摩真的很希望能夠分享克裏姆的秘密,可惜克裏姆終究放不開心房,讓他感到有些……失落。    或許是感到氣氛有些尷尬,哈利稚氣卻又成熟的嗓音響起:「查摩,我記得你很喜歡聽以前的事情吧……」    碧綠的眼眸帶著依戀,不等查摩回答,他便開始講述著。    「二十年前的戰役……很淒慘哪!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夠活下來,結果……」頓了頓,哈利望著自己有些透明的身軀,帶著一絲無奈。「終究逃不了命運。」    查摩抿了抿嘴,就連克裏姆也同情的看著哈利。    哈哈笑了兩聲,哈利說道:「少那種表情了!這是我必經的命運,我能夠以這種方式存在著,並且遇到你們,也算是命運給我的補償,畢竟……我還沒完結自己的心願……」    「我就從頭講吧!鄧不利多教授真的是一個慈祥有著偉大智慧的長者,當我還是個小嬰兒……」哈利侃侃而談,從自己再德斯禮一家人的日子再到霍格華茲生活,在種種講述之中,查摩和克裏姆聽的入迷,卻也不難發現哈利語氣中的寂寞。    當他們聽到哈利剛剛入學時,受到的注目及刁難,兩人驚呼一聲:「斯內普教授太過分了!」    哈利神秘的笑了笑,且搖了搖頭。    「其實我恨過他,在他刻意刁難我的日子中,我曾經在心中不時的詛咒他,不過一個人不能光看他的行為,他或許是刁難我,但那也不失是一種鍛鍊我、保護我的手段,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年,我只不過是擁有能夠抵抗佛地魔的力量,那時候的我擔負著很大的責任,只要一個不小心、一點點的驕傲,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地深淵,若非如此,或許到現在,你們還在抵抗著佛地魔的侵入,我跟他的同歸於盡,是必然的。」    哈利撫了撫頭上的疤痕,眼中儘是笑意。    他們點了點頭,只是他們是個旁聽者,他們並沒有辦法真正體認到這種感覺。    「後來呢?」睜大了眼睛,這個問題是克裏姆提出的,顯然他也聽出了興趣,腦中浮現出哈利在霍格華茲生活的畫面。    「你們記得我有兩個好友吧?」想想那時候一起的生活,真的是感到輕鬆又自在呢!    「知道,是榮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    「我真的很慶倖有這兩個好友,或許在那七年的歲月中我們有過爭執,但畢竟好友是不容易被拆散的,若不是他們,在每個人的期待及嚴厲的目光下,我或許不能撐到消滅佛地魔那一刻。」    「榮恩是個很老實的人,他和克裏姆一樣有一頭火紅的頭髮,臉上有著一些淡淡的雀斑,現在想起來,他真的很可愛呢!呵呵呵!」    「那你上次說和克裏姆很像的就是他嚕?」    「不!不是他,我說的是我的教父,天狼星·布萊克。」拍了拍手,哈利在查摩的床上坐了下來。「天狼星他……」    「是那個以前曾被關進阿茲卡班監獄,但是越獄出來,為自己洗刷罪名的天狼星·布萊克?」查摩疑惑的看著哈利,他看過天狼星的畫像,看起來是個很帥氣俊朗的男人,怎麼會跟幼稚的克裏姆很像?    「哈哈!你們沒看過他和盧平教授在一起的時候吧?他們的相處模式跟你們很像呢!」    克裏姆哀鳴一聲,查摩則紅了臉。    「我記得盧平教授還活著吧……希望有一天我還能見到他。」略為懷念的念著,哈利突然起身走到窗邊,遙望著遠方,定了定神,他將目光移到遠方一處被雪覆蓋的小屋。    「海格也還在呢!每次新生入學都會看到他,可惜沒辦法和他說話,我們和海格之間也發生過很多事情,先是阿辣哥……呵呵呵!」透明的指尖撫過窗沿,雪花飄樣,哈利有些失神。    「阿辣哥是誰?」他們都沒有聽過海格說過。    「哈!阿辣哥是一隻蜘蛛,他不是普通的蜘蛛,他的身體大到一種難以置信的程度,就住在禁忌森林裏,繁衍了很多子孫,當初我和榮恩都差點成了他的食物。」    「那你們為什麼會進去?不是說禁忌森林不能隨意進入的嗎?」    「這就是我們的使命了……我們必須進去尋找答案……這事情我以後會說到,就先這樣吧!」遲疑了一會兒,哈利嘗試的將手穿過窗戶。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只能在城堡內活動,當他試圖躍過窗戶,總是有種被阻擋的感覺,但現在查摩和克裏姆的出現帶給了他希望,他想嘗試看看,這種禁制是否已經結束了。    哈利笑了,笑得燦爛,他的手穿過去了,那便代表他可以離開了!他興奮的漂浮在空中,沖了出去,沐浴在雪花之中。    查摩和克裏姆有些發楞,在雪花中的哈利散發著微微亮光,就如同精靈一般的身軀,帶了點神聖之氣,帶給他們不一樣的感覺,不知不覺,克裏姆沒有發現自己對於哈利的恐懼感下降幾分。    「我可以出來了!我終於可以出來了!」哈利興奮的亂轉,但是很快的他便發覺不對了,他只能在距離查摩和克裏姆200米的範圍中活動,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他明白這是一種機會,這代表他可以跟著查摩和克裏姆一起出去,對於他而言,這是一種特赦。    查摩回過神,他也明白了這個意義,他點了點頭,看著哈利:「那你現在要不要出去走走?說不定可以去看看海格。」哈利眼中的渴望,極為震撼兩人的心,他們從未發現一個人極度渴望自由的心會讓人如此心酸。    克裏姆也點了點頭。    安慰的笑了笑,哈利開心的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沒問題!」兩人相視一笑。   「魯霸教授~魯霸教授~」搓揉著雙手,查摩站在小木屋的門外,克裏姆冷的發顫。「你在嗎?」    哈利興奮的笑著,眼框一陣發熱,眼淚有奪框而出的趨勢,二十年的寂寞,他就要真正見到他的朋友了!這怎能讓他不激動,二十年來,他或許有近距離來看過海格,但畢竟海格看不見他,那一種被朋友忽略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他在眼前走了好幾次,哈利曾經期待著海格會轉過頭來說:「嗨!哈利!好久不見了!」但事實證明的,卻他失望至極。    「魯霸教授,你在不在?」猛力拍打著門框,依舊是那麼寂靜,或多或少,帶了點婉惜,查摩歎了口氣,轉身面對著哈利。「哈利,不如我們下次再來吧!」    「反正你以後可以跟著我們出來,我們……」    錯開帶著失望的眼神,哈利的臉顯得有些僵硬且自嘲,只見他笑了笑:「沒關係啦!二十年我都等了,在多等幾天也可以。」    「哈……」    「耶?你們在這裏做什麼?」響亮如鐘的巨大嗓音突然響起,海格一身白雪,有點訝異的看著站在木屋前的查摩跟克裏姆,不過查摩是在和誰講話?    哈利激動的看著海格,歲月在海格身上留下不多的痕跡,畢竟有著一頭亂髮及鬍鬚擋著,少有機會看到底下的皺紋,但是海格挺拔的身軀有些彎曲了,以往的爽朗依舊,但卻添增著少許悲傷,似在緬懷著誰吧!    「教授,你回來啦!」克裏姆笑著,抖了抖頭上的白雪,渴望的望著小木屋。「我們有事要找你。」    兩人的驚喜之情表露臉上,海格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將查摩和克裏姆帶到木屋內,一進到屋內,克裏姆就像得到救贖一般,感激的望著四周。    「坐吧!」爽朗的笑著,海格取下身上的大衣,抖了抖。「剛剛收了一群克拉魔兔,沒想到才剛拿回來就被它們逃掉了,在雪地裏找它們可難啦!」    海格神秘的從大衣口袋裏抓出了一團雪白的絨毛物,絨毛物動了動,顯然對溫暖的環境感到舒適,還沒等查摩和克裏姆反應過來,兩隻兔耳就已經像接收器一般立了起來,一雙比其他兔類來得圓亮的紅色大眼已經亮了起來,”啪!”的一聲,它已經從海格的大手跳了下來。    「看看!很可愛吧!」查摩和克裏姆顯得有些好奇,直盯著在地上探測地形的克拉魔兔看,只是查摩越看,越覺得眼熟。    「查摩、克裏姆,我不覺得有那麼簡單哪!」熟悉海格的哈利苦笑的看著克拉魔兔,就算外型看起來再可愛,只要被海格看上就不怎麼溫馴了,畢竟他已經有過好幾次的經驗了,海格的眼光天生與眾不同。    克拉魔兔的耳朵動了動,眼睛竟然直盯著哈利看,兩耳彎曲,指向哈利,便動也不動了。    哈利嚇了一跳,有些疑惑的看著克拉魔兔,看到了它眼中充滿了好奇,似在思考站在它前面的是什麼東東,好像和房間裏的其他跟他長得一樣的生物不一樣,然後它向前挪了娜,再挪一挪,直到哈利的腳前,憨憨的模樣讓哈利笑了。    「你看得到我,是不是?」    摸了摸頭,哈利蹲下身,想要觸摸克拉魔兔的身軀,但他又想到自己的型態,歎了口氣,將手縮了回來,感覺到哈利沒有惡意,克拉魔兔又向前了,似乎想磨蹭哈利的腳,但它撲了一個空,竟然臉朝下的跌在地上,克拉魔兔又跳了起來,不甘心的再度往哈利的腳撲去,這次卻是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止,搖搖晃晃的立了起來。    查摩和克裏姆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有海格完全不明白克拉魔兔在做什麼,在他眼中,克拉魔兔只是往一個地方撲空而去,他疑惑的接近克拉魔兔。    僵硬的看著海格穿過自己的身軀,總是有些不舒服,看了看查摩和克裏姆,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若是和海格說出我的事,他會相信嗎?如果不相信的話……是不是不要講出來,比較好……」    哈利皺起了眉,靜靜的移到一旁。    克裏姆並沒考慮那麼多,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海格將金星亂閃的克拉魔兔抱起,他便開口道:「教授,你以前都沒有跟我們說過阿辣哥的事情……」    海格的動作明顯一僵,牛鈴般大的眼眸直盯著克裏姆,看得克裏姆渾身發毛,哈利和查摩都沒有想到克裏姆竟然如此直接,讓他們完全沒有反應時間。    「你怎麼會知道阿辣哥的事情?!」    海格顯得很激動,他沒有想到如此久遠的事情竟然還有人知道,歲月不饒人,自從那次大戰之後,魔法界元氣大傷,哈利更在那場戰役裏與那個人同歸於盡,而榮恩和赫敏也已經離開了霍格華茲,想起哈利,那個勇敢的孩子,不免哀傷,阿辣哥的事情,也是極少人知曉的啊!    抿了抿嘴,既然話都說白了,查摩只能婉約的講道:「教授,如果我們說……哈利·波特以另一種型態活著,但你們看不到他,你相信嗎?」    「哈利還在嗎?還在嗎?」海格站起身,豆大的淚珠已經滑落,他是信的,魔法界有太多不可思議。「他在哪里?!」    或許就是單純且善良的個性使然吧!海格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讓哈利的心緩緩流過一絲絲的溫暖,這就是海格,當初那個保護自己的海格,看著他,哈利哭了,將二十年來的委屈及不滿通通宣洩出來,他積了太多的心事,太多的悔恨,他想撲到海格的懷裏大哭一場,他是自己的朋友,但在他心目中,他更像是他期望以久的家人、親人,當初是他把他從德思禮一家人那邊帶到霍格華茲,是他帶著自己去尋找父母的足跡,更是他支持著他渡過重重關卡,而現在,自己卻是連碰也碰不著,這讓他更加心酸。    「他就在那裏!剛剛那只小兔子恐怕也是看到了哈利!」克裏姆指著哈利身在的地方,解釋著剛剛克拉魔兔怪異的舉動。「可惜你看不到他……」    「海格……海格……」哈利泣不成聲,淚水含著悲傷,他明白他明瞭,最後戰役之後,每個人都背負著沉重的悲傷,使命已經完成,即使代價巨大,即使自己的親友在戰役中逝去。「對不起……」    他只能說對不起,即使這不是他的錯,也只能說對不起,即使他比他們還要難過。    這是命運,這是使命,無法避免的代價。    若是再重來一次,他還會選擇同歸於盡嗎?會的,他會的!因為他身上背負著所有人的希望,所有人的自由以及所有人的性命,就算代價是他的生命,是他的親人,是他的情人,他終究會走上這條路,但是使命完成之後呢?他在等待什麼,他在期待什麼,他本來有些迷茫,但是他現在明白了,魔法界已經獲救了,而這次,是讓所謂的英雄獲救。   當海格和哈利的心情都平穩下來,三人一鬼加一兔都坐了下來,談述著一切的來龍去脈,這期間海格和哈利都哭個不停,搞得查摩和克裏姆面紅耳赤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倒是克拉魔兔安穩的坐在哈利面前,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哈利,令查摩和克裏姆不禁懷疑它是不是對哈利一見鍾情,二”撲”傾心,三來…….應該是不會搞出人獸配啦!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教授……」尷尬的克裏姆不著痕跡向後移了移,畢竟──海格源源不絕的淚水已經快要將整張桌子都淹沒了。    海格哽咽著,雖然他看不到哈利,他依舊真誠的向著哈利的方向望去:「哈利,勇敢的孩子,我們……我們都以你為榮……」    「海格……」雖然說哈利能夠流淚,但當淚水離開臉龐的時候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倒是引起了查摩和克裏姆的好奇,畢竟看慣了霍格華茲裏的鬼魂,但是第一次看見連鬼都看不見的鬼,尤其麥朵的淚水還可以化作實體,但哈利這一種一離開便消失的淚水顯得更奇怪。    漸漸的,天空在海格和查摩以及克裏姆的轉述中轉為暗沉,帶著一種媚惑人心的魅力,月牙兒散發出誘人的光芒,照在雪地上卻是純潔無比。    「那麼教授,我們先走了!改天再跟哈利來找你。」查摩起了身,拍了拍已經在打盹的克裏姆,安慰的看著海格。   「我們看得出來,哈利真的很感激你,對他來說,你就像他的父親一樣……」    「哈哈!」恢復原本爽朗的海格大笑,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我明白我明白!回去小心點吧!還有……」語氣一頓,海格眼珠子一轉,或許是太過高興了吧!他竟然神秘的對幾人笑一笑,賣了個關子:「要期待下學期唷!」    「什麼?」查摩疑惑的問了問,海格只是搖頭不語,無奈下,查摩將克裏姆拉起,欲向海格道別。    看著眾人站起,小兔子疑惑的晃了晃兔耳,紅亮的眼眸眨了眨,蹦蹦跳跳的在桌上跳了幾下,似在詢問著幾人。    「小兔子不捨得哈利羅!」克裏姆玩笑似的目光在哈利和克拉魔兔之間遊走,伸出手要拉拉克拉魔兔的耳朵。    查摩臉色猛然一變,幾乎同時,他大喊起來:「我想起來了!它……」    「哇啊啊啊啊!!!查摩,你早不想晚不想,偏偏我都中獎了才想起來!」一聲慘叫代表了克裏姆現在的憤恨,查摩無奈的看著克裏姆,以更加無辜的聲音說道:「誰叫你早不拉晚不拉,偏偏我想起來了你才拉。」    哈利狀似不忍的別過臉,以手掌擋住臉龐,雖然他手指很明顯是打開的,有擋跟沒擋一樣,而且嘴邊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笑意。    克拉魔兔的兩頰鼓起,生氣的看著克裏姆,似在說著”我討厭你”,上下跳了幾下,一道道電光落在克裏姆身上,電的克裏姆口吐白沫、不醒人事才肯甘休,克拉魔兔驕傲的抖了抖耳朵。   ”看你還拉我耳朵不!”   海格哈哈大笑:「這小兔子果然很可愛吧!」    「……」    ”我就說沒那麼簡單嘛……”哈利在心裏偷笑一番。     夜晚。    哈利呆呆望著夜空上的月牙,任憑月光透過自己的身軀照在地上,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最近遇到了太多的好事,讓他愉悅到猶如在美夢之中,讓他害怕這是美夢一場,一旁的查摩以及克裏姆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也難為了克裏姆,害怕寒冷的他在受盡克拉魔兔的折磨之後,終於可以安穩的窩在床上。    偏頭想了想,哈利穿過房門,離開了葛來芬多塔,靜靜走在黑暗無人的走廊上,他不再對黑暗害怕,他不再對未知恐懼,因為他是哈利·波特,他比一般人接受過更多的恐懼及害怕。    他又再度成為了旁觀者,他看著他走過葛來芬多的門口,胖夫人卻是和其他夫人們談天說地;他看著飛七的貓拿樂斯夫人蹲臥在門牌上,銳利的貓眼在走廊上巡視,卻沒有發出一貫的叫聲;他看著皮皮鬼準備著捉弄學生的道具,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卻獨獨放過從他身邊的哈利。    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他來到了他最思念的地方。    站在陰冷的地道中,熟悉的地窖已經完全呈現在他的眼中,新任校長的感謝,使得西弗勒斯以前的地窖得以保存,就算他走了,裏頭的一切還是如此的熟悉,回憶一幕幕在腦中浮現,以往的甜蜜及悲傷,完完全全充斥在他的心中。    輕輕穿過門,裏頭的一切與以前一模一樣,西弗勒斯沒有帶走任何一件東西,裏頭還充斥著西弗勒斯的氣息,令他眷戀卻又渴望。    撫著西弗置放魔藥的櫃子,記得戰役的前夕,他曾經霸道的擁著他。    「哈利,我要你記得,你是我的。」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可拒絕的恐懼,他在害怕,害怕哪一天會失去懷中的人兒。   「不准離開我!」    眼眸水霧彌漫,忍住心中的不安,他笑著回答:「西弗,放心,我會活著回來,但是西弗,若是……若是我真的離開了!不要跟我一起走……我愛你……」   但是他有預感,他……    碧綠的眼眸帶著堅決及不舍,他終究是離開了他,所以,現在他回來等他。    帶著靈魂的悸動,他的視線掃過一切,眷戀的爬上墨黑的床鋪,似要將殘存的氣息通通揉進自己的身軀,就算碰不著……就算碰不著……    沒有淚水,沒有哭泣,這是最深沉的傷痛,深深的埋在哈利的心中,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算自己已經無法陪伴著他,但是他想要在見他,他想要讓他明白自己的心,不想讓他永遠沉浸在失去他的黑暗中,那是更加痛苦的牢籠。    也是為了……拯救自己。    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遺憾,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將這一切完結,命運給了太多的責任,這一次,他要將責任通通卸下,去等待……屬於自己的幸福。    「西弗勒斯,我等了太久,你該回來了……」輕輕的歎息,濃濃的無奈,有著更多的遺憾。    【第一話 靈魂】完     ※※※※※※※※※※※※※※※※※※※※※※※※※※※※※※    克拉魔兔,一種生長在無名森林的奇獸,外型可愛,潔白的絨毛以及圓潤的身軀,雙耳有探測效果,因此對於雙耳極為保護,能夠釋放電能,強大的電足以使一頭牛昏倒,個性調皮,令人非常傷腦筋的奇獸。    <奇獸百科>   第二話 英雄歸來   早晨的墓園,彌漫著一股蕭瑟的氣息,薄如輕紗的白霧將整個墓園籠罩在它之下,遠方吹來的寒風,白紗輕輕飄揚,漸漸散了。    一道身影在朦朧的霧中出現,站在一墓前,隨著霧的飄散,身影漸漸清晰,身穿著黑袍,半長的烏絲柔順的垂下,側面看來,冷峻的冰容顯得滄桑又憔悴,蒼白的嘴唇抿成一直線,站在墓前,不發一語。    墓碑上刻著冰冷的名字,嘲笑著一切。    『哈利·波特。』    撫著墓碑,他的眼中儘是痛楚,輕輕的,他彎下身在碑上一吻,薄唇開合,似在說著什麼。    最終,他將放在墓前的紙張拿起,仔細一瞧,竟是霍格華茲的魔藥學任聘書。    「還是要回去……嗎?」低沉、沙啞的嗓音低壓,薄唇顫抖。「是嗎?哈利。」    歎息飄盪在空氣中,他的身影消逝在遠方的濃霧中,一切,都將歸回起點。    離著墓園幾千里遠,一個怪異的屋舍,寧靜又帶著溫馨,其實不難發現,在門口正插著一根標示:洞穴屋,洞穴屋旁的雜草被踩得爛到不能在爛,似乎有著許多人經過這裏,只是這裏卻又是完完全全的安靜。    「榮恩!下來了吃早餐!金妮!快一點!」一名婦人搖了搖頭,手臂亂晃,控制著屋內的物品。    在婦人的身旁,面目清秀的女子笑了笑,清澈的棕眸望著坐在餐桌旁的一老一少,看著兩人老的感興趣的望著手中的物品,少的則一臉正經的看著報紙。    「派西,快上班了!先吃早餐吧。」親密的做到派西身旁,扯下他手中的報紙,派西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對她點了點頭。    腳步聲從樓梯傳來,一名青年眯著眼走了下來,似有些睡眠不足,騷了騷頭,看著廳內的家人,在他身後,顯然較為年輕的少女,常常的紅絲綁成了辮子,帶了點俏麗及活潑,圓潤的臉上帶著笑容。    「好啦好啦!」打著呵欠,一頭紅色的亂髮,白皙的頰上帶著些許雀斑,青年走了下來,溫煦的笑容是他一天的開始。   「媽,今天吃什麼?」    「榮恩,早!」派西松了眉,輕輕向青年點了點頭,看著榮恩比常人還要成熟、滄桑的面容,他顯得有些無奈及心疼,他們欠他太多,他的肩上曾經負上無法想像的重擔,而年輕時候的他,曾經為榮恩帶來了許多麻煩,怪他當時太固執。    「早,派西,早,塔莉。」榮恩只是點了點頭,逃避似的躲過派西的目光,轉目看著桌上的餐點。「媽,弗雷和喬治呢?」    他明白全家人對他的心疼,但是他並不後悔,因為他的朋友,想到他,榮恩只是歎了口氣,向眼前的哥哥及嫂嫂安慰的一笑。    「他們早就去看他們的店了!他們兩個,那麼大了還在玩那種小孩子的遊戲!」說到雙子,婦人,也就是榮恩的母親大發牢騷。「不去找些正經工作……」    「媽,別這樣嘛!這是他們的興趣嘛~反正他們的錢也賺得不少呀!」榮恩做了下來,對著母親搖了搖頭。    「可是……」    「好了好了~媽!喬治和弗雷都已經是大人了!連我都是了!你就讓他們自己做就好拉!先來吃早餐吧!我快餓死了!」金妮連忙上前纏住母親,調皮的向榮恩眨了眨眼。    榮恩寵溺的對著金妮笑了笑。    「是啊!茉莉,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去做吧!」沉默已久的一家之主終於說話了。    「噯!你們……」茉莉歎了口氣,無奈的敗下陣來,仔細想想,當初的還在自己的懷抱裏哇哇大哭,現在倒是一個比一個還大啦!    ”碰!”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所有人嚇了一跳。    愣了一會,榮恩還是好笑地往元兇走去:「小豬,都那麼大了還是會撞到玻璃,你再這樣,嘿美和愛落是會笑你的。」    小豬小小的身軀掙扎著,不服氣的咕嚕幾聲,看著在一旁看熱鬧的白色貓頭鷹,抗議似的啄了它幾下,嘿美就像大人一般用著翅膀拍了拍小豬的頭,也咕嚕了幾聲。    榮恩本是滿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幕,只是看到嘿美,總是會想到他的友人,魔法界的大英雄啊……    當初哈利和佛地魔同歸於盡後,看著嘿美失意、憔悴的模樣,他便將嘿美接回家中,用心的照顧著他,在他的照顧下,嘿美總算恢復了一些精神。    看到他的臉色黯淡下來,體貼的塔莉撞了撞派西的手臂。    「榮恩,有你的信,不去看看?」歎了一聲,派西指了指桌上的信封。    笑了笑,榮恩拿起信封,打開來看,面色有些怪異,由驚訝到懷念,再由懷念到猶豫,看著榮恩臉色不定,茉莉開口問著。    「不,沒事,只是……霍格華茲希望我去擔任黑魔法防禦教授的職位而已。」搖了搖頭,榮恩抿了抿嘴,一切的開始都是從霍格華茲開始的啊……    令人驚訝的,除了哈利之外,黑魔法防禦最厲害的竟是榮恩而不是赫敏。    一陣沉悶,倒是亞瑟先開口:「榮恩,回去看看吧!」    目光複雜的望著窗外,榮恩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是啊!也該回去看看了……     麻瓜世界依舊是車水馬龍,每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只是在這匆忙的情景中,一家咖啡店獨立在外,帶著淡淡的平和及寧靜,一片晴空下,悅耳的風鈴聲在空中飄蕩,。    隆答利街道上,一個獨特的存在。    ”鏘鈴鈴鈴~”    「歡迎光臨!」帶著微笑,一頭的棕長髮在陽光下顯得亮麗,清秀卻又出塵的面容,融化著每一位客人心中的一角,他們帶著同樣的微笑,回應了這家店的女主人。    櫃檯內,男主人同樣帶著微笑,臉雖然平凡卻又帶著和煦,年紀比女主人大上不少,用著他憨厚正直的嗓音,招待著每位客人。    「克黎、赫敏,早安啊!」妙齡少女蹦蹦跳跳的跳到兩人身前,嘻皮笑臉的望著兩人。「你們還不打算生個小寶寶來添加情趣啊?」    「瑪利亞,你在亂說什麼?!」帶著淡淡的紅暈,赫敏一臉羞意,克黎呵呵笑了幾聲,連忙埋下頭工作,顯然也是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要這樣嘛~啊!對了!赫敏姊姊,剛剛有人叫我把這封信拿給你。」調皮的哼了幾句,瑪利亞將手中的信拿了出來。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印記,赫敏的臉色變了變,接過信封。    拆開信封,赫敏屏著氣息,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    「好奇怪唷!我們這裏有叫做霍格華茲的學校嗎?還要你去做什麼變形學教授耶?赫敏姊姊,一定是騙人的!」瑪利亞忿忿的看著信紙,心中肯定這一定是惡作劇。    聽到專有名詞,克黎連忙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信紙,又看了看赫敏一臉懷念卻又猶豫的臉色,毫不猶豫的,他抓住赫敏的纖手,一臉明白的說道:「我陪你。」    望著自己的丈夫,她很慶倖,自己遇到了一個疼愛自己的人,她笑得燦爛,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謝謝。」    「什麼?」搞不懂兩人的眉來眼去,算了,搞不懂就不理了!蹦蹦跳跳的又跳開,望著兩人互相凝視的甜蜜神情,瑪利亞的心蹦蹦跳的,似乎也快要跳出來了。    一片晴空下,英雄的記憶,再次交織在一起。   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兩種世界的交界。    人潮熙攘,一個學期的結束,然後又是一個學期的開始,月臺上滿滿都是要離別的人,父母擔心的神情、孩子不舍的表情,是最常看見的。    在這擁擠的月臺上,一個金髮少年特別突出,不為了什麼,是為了他眼鏡下絕美的面容,出塵得令人難以忘懷,金色發絲閃耀著美麗光芒,有色眼光投射在他身上,他顯得豪不在乎、不慌不忙,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    令男孩瘋狂、令女孩忌妒的容貌啊!    「查摩!」帶著喘息,一名紅發少年腳步不穩的跑到美麗少年的身前,臉上帶著開朗,笑容燦爛的叫道。    俊美的面容如同希臘雕像一般,追求著最後的完美,俊朗、邪魅,火紅的捲髮充滿著熱情,自信的神情帶著媚惑女孩的力量,讓女孩們如同飛娥一般,情不自禁的撲上他。    俊美的面容令女孩們忍不住驚呼,隨即臉上都是一陣紅暈,兩人都是上帝所創造的完美,站再一起就如同一幅美景,金髮少年的絕美以及紅發少年的俊美,不禁了動著眾人的視覺感受。    「克裏姆!你遲到了!」感受到女孩們在克裏姆身上的視線,查摩有些不悅,沒有理由,就是不高興,口中原本要迎接克裏姆的話語馬上就變成了責怪。    「咦?是嗎?」無辜的搔了搔頭,克裏姆不在意查摩的責怪,只是親溺的輕擁他一下:「好久不見了!我好想你!」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語中帶著曖昧,克裏姆憨憨地笑著。    無視於眾人的輕呼,以及某些行為怪異的女孩們,查摩白了他一眼:「我們也不就才兩天又三個小時沒見而已嗎?」這也算好久?    克裏姆整個暑假都在他家渡過,也只有為了拿東西回自己家裏兩天而已。    「呵!你們還真敢啊?」語帶戲謔,一道嗓音倒是引起兩人的注意,但只要仔細一看,卻發現除了克裏姆和查摩,似乎並沒有人聽到-他們依舊盯著兩人看。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查摩壓低音量,望著他們在上學期認識的友人。    「哈利!」    黑色半長的發絲飄揚,碧綠深沉的眼眸直盯著兩人,白皙的額上刻畫著一個明顯、著名的標誌──閃電形的疤痕,只要是魔法界的人都明白他是誰,因為那是魔法界的英雄才擁有的模樣,他們最崇敬的英雄──哈利·波特。    只是怪異的是除了查摩和克裏姆,似乎沒有人看到他,其實只要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哈利的身軀略帶透明,透著一絲絲詭異。    「你們現在的模樣倒是曖昧的很,你們不覺得應該上火車再來談情說愛嗎?」哈利笑著,往向四周蠢蠢欲動的女孩們,不管到哪里,這種禁忌之戀倒是熱門的很,好吧!雖然當事人都沒有自覺。    「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克裏姆臉上一紅,拉著查摩走上了火車,哈利笑著搖頭,也跟了上去。    在踏上……應該說是飄上火車的那一刻,哈利一頓,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感覺到眷戀、懷念,面色一變,似乎有什麼在腦中爆開了。    陷入了一種奇異的世界裏,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他只能感覺到自己,但是又有些許不同,似乎有什麼在和他互相呼應,呼喚著。    「哈利?」看著哈利愣愣的模樣,查摩皺了皺眉,叫了一聲。    「咦?」靜止的一切被打破,哈利回過神來,一陣喜悅在心中蔓延開了,一種很莫名奇妙的喜悅。「不,沒什麼事,走吧。」    在一個車廂裏坐定位,車廂的空間很小,無可避免的,哈利和克裏姆有了面對面的機會,相處了一個假期,克裏姆還是無法克服對哈利的恐懼,身體依舊是一僵,面色有些無奈。    哈利向克裏姆歉意一笑,雖然他很不想,但是只能在兩人兩百米的範圍裏活動,也不是他願意的,克裏姆也只能搖搖頭。    「請問可以和你們一起嗎?」車廂門突地被拉開,兩人一鬼同時發出驚呼。    來人是個青年,白金色的發絲參雜的不易見的白髮,蒼白帶著些憔悴,或許是因為時間的磨鍊,年輕時候的高傲語氣已經謙遜許多,但是表情依舊高傲,冷峻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的不滿。    兩人驚愕的是眼前的人比他們大上好幾歲,照理來說應該是教授,但是卻在學生車廂裏出現,顯得有些怪異。    「德拉科·盧修斯?!」哈利驚呼的則是他竟然是自己的熟人,而他的驚呼引來查摩跟克裏姆更大的驚呼。    不知道他們要驚呼多久的德拉科乾脆坐下,雖然有點訝異兩人為何帶著震驚看著他,他好像不認識他們吧?認識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離開了,他也沒機會認識這兩個比他還要年輕的孩子。    壓了壓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德拉科歎了口氣,默默看著自己的右腳,帶著陣陣的疼痛,不禁感到一陣無奈,是他的報應嗎?當初加入食死人,為了愛人背叛主人,結果卻落得這種下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還是不能運動太久啊……」喃喃地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悲哀。    「請問……」霍格華茲似乎沒在收這種年紀的學生,更何況他還是二十多年前的英雄之一。    「我是你們新來的魔法課教授。」揉了揉因疼痛而皺起的眉,德拉科語氣淡漠的解釋。「我只是借一下休息,等等就走了。」    哈利就坐在德拉科身旁,訝異著德拉科的狼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模樣的德拉科,以往的他都是以高傲來掩飾他自己,目光放在德拉科微微顫抖的右腳,仔細一看,總覺得帶著一種違和感。    「教授……你的腳?」精明的查摩第一個注意到德拉科的腳,有些奇怪。    「沒事,只是有些疼而已。」悶哼一聲,德拉科並沒有打算告訴兩人。「什麼都不要問,我等一下就離開。」    抿了抿嘴,查摩似乎對德拉科高傲的模樣有些不滿,眼神拋向哈利,他也是研究過二十年前的戰役,德拉科·盧修斯的風評似乎不太好,他原本是佛地魔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竟背叛佛地魔,然而在最後的戰役結束後便不知去向。    哈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靜待一會,德拉科的疼痛降了下來,輕吐一口氣,他站起身,向兩人微一點頭便離去,但這次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德拉科走路的模樣透著怪異,有些瘸步的感覺,雖然細微,但還是看得出來。    哈利摸了摸下巴,深意的看著德拉科離去的背影。    「好高傲的人。」眯起眼,克裏姆搖了搖頭。   霍格華茲的校長室,那個最偉大的巫師-阿不思·鄧不利多曾經存在過的地方,鄧不利多逝世後,新任校長並沒有將校長室做任何的改變,就像鄧不利多永遠不可能在魔法界改變的地位一樣。    只是當鄧不利多離去後,麥教授也在不久後的戰役中逝去,正副校長的逝去,是霍格華茲混亂的根源,學生們不斷爭吵著、害怕著、恐懼著,深怕自己就是下一次的受害者。    鄧不利多死後,霍格華茲的校長由魔法部派來的人員接替,只是在那混亂的局面中,霍格華茲不斷的沉淪,直到佛地魔死去之後的十年後,羅多·卡迪奇以及納李·米多羅接下霍格華茲的位子,他們年輕時候也是對抗佛地魔的一員,對於魔法部的愚昧,一向是厭惡至極。    兩人是歷年來最為年輕的校長、副校長。    羅多·卡迪奇,霍格華茲新任校長,以及納李·米多羅,霍格華茲副校長,相對於鄧不利多和麥教授的組合,他們顯得年輕有活力,只是對於他們,霍格華茲的師生們起初抱持著懷疑的心態,十年來,霍格華茲在他們的手上終於復蘇,不再頹廢。    羅多·卡迪奇大膽奔放,許多的思想在那時候都是不被看好的,納李·米多羅小心嚴謹,總是將所有事務計畫完美,也只有這種組合,才能讓霍格華茲如鳳凰一般,重獲新生。    「為什麼要這樣做?卡迪奇校長。」豹紋邊框的眼鏡,如豹子一般銳利的眼眸被隱藏在反光的鏡片之下,身穿深藍長袍,男子俊逸的面容上帶著疑惑。   「辭推服務了二十年的教授,去邀請二十年前戰役的英雄們,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在男子身前的中年人眯起眼,外表豪放不羈,但眼中充滿的智慧卻讓人無法直視,不同於男子外放的銳氣,中年人有著更逼人的氣勢。    「納李,記住,有時候英雄並不快樂,以往的黑暗造就了英雄,也剝奪了英雄快樂的權利,這是我們該還清的債,黑暗之下有太多的犧牲,就算以前的魔法界外表再怎樣燦爛,內部依舊腐敗,了結他們的遺憾,是我們必須還的。」    「為何二十年後才開始?」納李皺眉,這才是他最疑惑的地方。「不覺得太遲了嗎?」    卡迪奇神秘的笑道:「那是因為最重要的主角現在才出現,只有他,才能讓所有英雄獲得解脫。」說畢,他將手上的資料丟在桌上。    挑了挑眉,納李拿起了資料,疑惑的看著它。    「查摩·潔西卡?克裏姆·肯特?」抿了抿嘴,只是兩個普通的學生,若要說特殊,那不如說這兩人的外表漂亮得令神都忌妒。「關他們什麼事?」    「有聽過東方故事中,唐僧取經的故事嗎?」神秘一笑,看著納李點了點頭。「對於靈魂來說,這兩個人正扮演著唐僧的地位,或許你不曉得,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議,當然這也包括,連鬼都看不到的靈魂。」    「這兩個人之中,克裏姆和查摩是個令靈魂即為垂涎的人物,當初東方故事中傳言說唐僧的血肉能夠使妖怪們功力大增,長生不老,傳說中,我們西方世界,也確實有這種人,這種萬年難得一見的”靈魂聖人”,”靈魂聖人”有著屬於自己的伴侶,只有找到自己的伴侶,他們便能發揮最大的力量,也是這種力量,最吸引靈魂的侵入及靠近,不過沒有找到伴侶的”靈魂聖人”,威力也是不可小看的。」    納李張了張嘴:「不是我不相信,但是……」    「若是我說,哈利·波特的靈魂還存在著呢?」手指敲了敲桌面,「這便是我讓英雄們回來的理由了!從以前我便感受到一些他的存在,但是我看不到,就連麥朵那些鬼魂也看不到。」    「他如果還存在在這裏,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但多多少少,我能感覺他在等待些什麼,說不定,他在等待他的好友……」    唇瓣開開合合,最終,納李提出了問題:「那麼德拉科·盧修斯呢?他和哈利以前可是仇人哪!最後的戰役,不就是德拉科·盧修斯殺死哈利·波特的嗎?這是魔法界公認的啊!」    「人總是看表面的不是嗎?納李,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搖了搖頭,卡迪奇歎了口氣。   「是誰親眼看見是德拉科·盧修斯殺死哈利·波特的呢?若真是如此,你當真以為佛地魔會死嗎?若真是如此,佛地魔的詛咒又怎會烙印在德拉科·盧修斯的身上?」    「那是因為他殺死了哈利·波特之後,背叛了佛地魔,所以佛地魔在臨死之前才……」    「納李,這種猜測都是無法證明事實的,你當真以為,佛地魔會如此愚蠢,將會背叛他的手下放在他身邊?」    「……」不在回答,但是納李的表情依舊不服氣,畢竟是年輕人,對於傳言殺害哈利·波特這個英雄的人,恐怕在心中已經下了結論,難以客觀心態來思考。    「一切的事情都將有個結束,最近查摩和克裏姆的舉動都有些怪異,恐怕他們已經看得見哈利·波特了。」    臉上帶著笑容,心中一直以來的大石終可以放下,讓哈利不帶遺憾的離去,是他可以給哈利的幫助。    「……知道了。」    「只不過,可惜的是萊姆斯·盧平……哈利並不能見他最後一面阿……」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    最後戰役之後,萊姆斯回到了家鄉,靜靜的居住下來,帶著遍體鱗傷的身心,帶著以往的回憶,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不如,他遭受過的傷痛太深,無法治癒,最終,他懷抱著記憶逝去。    記得他們去拜訪這位英雄的時候,他泛白的發絲已經蒼白的面容,雖然依然俊秀,但卻又無比憔悴,無神的眼眸望著天花板,似在緬懷著什麼,在他咽氣的那一刻,他的臉上展開了兩人所見過最美麗的笑容,上揚的嘴唇中,溢出的是對那個人的呼喚。    「天狼星……你來接我了……」    記得那時,外頭的雪花紛飛,他們兩人望著雪地,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挺拔、偉朗,深藍色的發絲隨著雪花起舞,那雋朗熟悉的臉上帶著以往的不羈笑容,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直望著他們所在的木屋,靜靜等待著。    一陣寒風吹過,除了深藍色,他們又看見了一抹棕色,他們在雪地中互相凝視著,笑著,然後踏著雪花,一抹又一抹,消失在他們眼前,當他們望向在床上的萊姆斯,含著笑容,他們閉上眼眸,深深的一揖。    那是他們的英雄,魔法界的英雄。   明月高掛天空,綴綴星光在夜空下,霍格華茲已經度過了不知多少年了。    不同於一向的寂靜,今天的霍格華茲特別熱鬧,又是新學期的開始,更是新生加入的日子,整個霍格華茲沐浴在歡樂的氣氛當中。    大廳上空是一大片的無垠星空,只見燦爛的星星擺成了四個學院的徽章,在星空之下,飄浮著二十年前英雄們的巨大畫像。    皮皮鬼調皮的在穿梭在畫像之間,時不時逗弄著底下的學生們,惹得怒聲連連。    「咳咳!」卡迪奇的身影就站在前方,所有的吵雜在他的咳嗽中停止。    臉上是燦爛的微笑,有些激動、有些興奮。    這是個瘋狂的夜晚,不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坐在前頭的那些教授們,成就非凡、魔法界崇敬的對象。    「想必你們都看到了你們未來的教授,我們就先來介紹我們魔法界的大英雄。」語氣中的興奮無法抹滅,卡迪奇看著底下一雙雙熱情的眼眸。    「榮恩·韋斯萊!此後,他將教導你們黑魔法防禦學。」    坐在最右邊的青年站起了身,紅色的亂髮、溫暖憨厚的笑容,帶著些許喜悅,那一雙溫和的眼眸,是他最明顯的特徵,原本有些圓潤的臉頰已經消瘦,卻令他的面容更加吸引人。    「各位好,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榮恩輕輕點了點頭,低沉又有些清朗的嗓音。    學生們瘋狂的叫喊,滿滿的崇敬、滿滿的興奮。    「再來,赫敏·格蘭傑!教導變形學,在她身後的,是她的丈夫,克黎·羅夫特。」    坐在榮恩身旁的女子站了起來,波浪般的棕色長髮,帶著微笑,不難發現她眼中的精明,白皙清秀的臉上帶著紅潤,她幸福的拉起坐在她身後的男子,學生們驚訝的看著他,第一眼的印象,是他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面容,但是仔細一看,卻會覺得他是如此的易近,似乎所有的煩惱都可以跟他傾訴。    「請多多指教,希望我們能有很好的互動。」親膩的攬著克黎的手臂,她笑得很幸福。    「西弗勒斯·斯內普!魔藥學教授。」    坐在左邊,冷峻的男子站起身,學生們一時沉寂下來,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現在的他跟畫像中他有些不一樣。    發絲不在油膩,蠟黃的面色也變得蒼白,畫像的他帶著不可一世、高傲自滿的感覺,但是現在呈現在他們眼前的他,帶著憔悴、帶著濃郁的蒼白,在滿廳的火熱氣氛中,他顯得格格不入,似乎存在於另外的空間,那深邃的黑眸沒有一絲生氣,儘管逼人的氣息還在,但卻帶著無法自拔的悲哀。    沉寂之後,卻是更為瘋狂的叫聲,儘管他曾是佛地魔手下的食死人,儘管他曾殺死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苦衷,他是個臥底,每個人都明白鄧不利多的死因,臥底就是臥底,在最終的結束之前,他必須忍受所有人的斥責,但是在結束之後,更令人崇敬。    在火熱的氣氛中、瘋狂的叫喊中,沒有人發現在葛來分多的餐桌旁那低聲講話的兩人。    「哈利!哈利!你看,你的朋友們都回來了!」一貫平靜的查摩在此時也顯得瘋狂,就算再怎樣冷靜,他也畢竟只是個孩子,面對從小就崇拜的英雄,他也會忍不住心中的興奮。   「這下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在等誰了吧?」    哈利就漂浮在兩人身前餐桌的上空,有些失神,他直看著前方他朝思暮想的人,依舊的黑袍、依舊的冷傲,靈魂在悸動,瘋狂又無法自製,他好想就這樣撲到他的懷裏,傾訴著他多年來的委屈,好想抱住他,把他融進自己的靈魂裏。    查摩和克裏姆望著他,有些恐懼,此時的他帶著瘋狂,面容有些扭曲,看起來好像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克裏姆的感受更為濃烈,哈利身上多年的怨氣直撲他,寒氣從他的腳蔓延到大腦,小時候的惡夢又再度想起,他忍不住大叫一聲,顫抖著,查摩被嚇了一跳,緊緊抱住了他,不斷拍打他顫抖的身軀,他皺著眉呼喊著哈利,直到他回過神。    「哈利!你在做什麼!」幸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面的英雄吸引了過去,並沒有人在意他們突如其來的怪異。    哈利回過神,看見兩人恐懼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表現嚇壞了他們,可是他並不太明白為什麼克裏姆的反應如此的大。    「對……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吧!」連忙抱歉的對著兩人道歉,哈利有些擔心的看著克裏姆。「克裏姆,你沒事吧?」    不斷深呼吸,克裏姆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了。    「咳咳!接下來,我們在來歡迎……德拉科·盧修斯!魔法學教授。」    這一下全部的人都沉寂下來了,沒有歡呼,沒有興奮,就像被澆了一桶冷水一般,所有熱鬧的氣氛都被瞬間冰凍,所有學生都直看著被介紹的人,除了不屑及鄙視,還有一些不滿。    德拉科·盧修斯,原本就是食死人,不是臥底,本來就自願加入食死人,雖然不知道他後來為什麼背叛了佛地魔,但是據某些人的說法,他在戰場上殺死了哈利·波特,再殺了佛地魔,如此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麼好崇敬的。    白金的發絲,眼眸蒙上了灰沉,蒼白得過了頭的臉色,以及他不時冒出的細汗,憔悴、孤傲,以往的不可一世已經被死氣沉沉取而代之。    就坐在納李旁邊的德拉科沒有站起,沒有笑容,只是冷眼看著眾人,他就似一個旁觀者,好像被別人用不屑眼光的德拉科不是他,或許早在二十年來的折磨中,他的靈魂早已經被抽離滿受痛楚的身軀,晃盪在人世間,尋找著解脫。    英雄們也看著他,複雜卻又憎恨的目光射進他的心中,他笑了,帶了點輕蔑,嘲笑著,只是一個突然的愛戀目光讓他身軀一震,他轉頭望向那個人,他的愛人,那個拋他離去、不信任他的愛人。    悶哼一聲,看著那耀眼的紅,看著耀眼的紅在他們相撞時候的撇開,他笑得更輕蔑,不知道是嘲笑著誰。    看到整個場面都冷了下來,卡迪奇趕緊咳了幾聲,接下來介紹了其他繼任教授。    接下的分類帽儀式結束後,所有學生魚貫而出,最後,只剩下德拉科·盧修斯和另一人留在大廳內,他無視於最後走出的學生們投來的鄙視眼光,緩慢且優雅的站起身,然後目光被另一個身影所吸引。    榮恩·韋斯萊!    他皺著眉,頭一次,他一貫的笑容收斂了,他走到德拉科面前。    「德……盧修斯先生。」有些猶豫,他啟口。    「現在才打算開口問嗎?就算得到了答案又如何?」清冷的嗓音帶了點沙啞。「你不信任我,如此而已,韋斯萊先生。」    「過了二十年,你才想要面對我,想要我的解釋,你不覺得太遲了嗎?」德拉科姣好的面容上帶起了恥笑。「那為甚麼二十年前要逃開呢?連一絲絲的信任都不給我,榮恩,這是你給我的。」    「我……」想要辯解,但是他發現他無法反駁。    當初哈利死後,他也知道了這個傳言,但是那時心緒混亂的他無法思考,在所有人的認定下,他也下意識的認定了這個傳言,所以他逃了,在德拉科受傷在家休養的時候,他逃開了。    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沉澱,他才發覺自己的作法錯了,錯得離譜,他失去了他,心中的愛戀比自己想像的還有濃郁。    沒錯,他並不信任他,如此而已。    恥笑轉為淒笑,德拉科失去生氣的眼眸直看著他:「你明白我的煎熬嗎?你明白嗎?」    顫抖著身軀,他站起身,有些顛簸,消失在榮恩的眼界中,忍不住的心酸,榮恩無法反駁他的話語,很痛!很痛!他的心很痛!    他好想把他攬入懷裏,好想治癒他心中的傷痕,可是他找不到理由,當初是他離開,是他拋下他,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擁住他?    該怎麼做?    垂下眼簾,歎了一聲,他走出了大廳,眼前一片濃霧,灼熱得令他閉上眼。    ”他不信任他,如此而已。”    【第二話 英雄歸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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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琳 發表於 2016-8-3 09:32 PM

第三話 靈現


  夜晚的葛來分多塔,查摩和克裏姆的寢室依舊明亮,兩人坐在各自的床上,互相凝視著,有些無奈、有些困意。
  
  「現在該怎麼辦?」撇了撇嘴,克裏姆將眼神投向讓兩人都無法睡覺的罪魁禍首。「看他那副模樣,他等的人肯定也回來了。」
  
  罪魁禍首發著愣,眼光雖然望著地板,但很明顯的他的心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碧綠的眼眸中是滿滿的悲哀。
  
  多年來的思念有了結果,內心既喜悅又無奈,當初秉持著等待的心,但是當看到所等待的人,卻發現了一件殘酷的事實,他是鬼,而且是連鬼都看不到的鬼,既然除了查摩和克裏姆看得到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那麼那個人肯定也是看不到的那一員。
  
  一開始的喜悅,被這個念頭完全冰凍起來。
  
  如此大的打擊,造就了現在失神發呆的哈利。
  
  聳了聳肩,精明如查摩,當然也已經發現了他在等待的人是誰,看到那碧綠的眼眸直定著眾多教授的其中一位,滿是眷戀及欲望,除了克裏姆那個笨蛋之外,恐怕明眼人都會知道是誰。
  
  雖然想睡覺,可是剛剛在大廳內,哈利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們心存不安,在哈利樂觀的外表下,似乎還有什麼潛伏著,令人恐懼,所以他們只有看著哈利,內心不斷打轉著許多辦法。
  
  「哈利,既然你都等了那麼久了,也不用在乎這一天兩天,總有一天會有辦法的,至少還有人相信你的存在啊!說不定斯內普教授也會相信的!」歎了一口氣,查摩終於啟口了。
  
  「對啊!對啊!斯內普教授……耶?!查摩?你說什麼?」憨憨的跟著附和,卻突然被嚇了一跳,笨得查摩差點要賞他頭一巴掌。
  
  「我就知道……」給了克裏姆一雙衛生眼,查摩悶聲倒在床上,倒是一旁的哈利在聽到這些話之後,臉頰浮上了紅暈,尷尬的說道:「你知道了啊……」
  
  「咦?!哈利!難不成你在等斯內普教授?!」帶著驚訝,克裏姆完全沒想到哈利在等的人竟然是個男性,他本來還以為是跟他傳過誹聞的女性們,剛剛還在心中大玩刪去法呢!
  
  ”啪!”一隻拖鞋襲上了他的臉。
  
  「笨蛋克裏姆。」說著風涼話,查摩涼涼的揮了揮剛剛犯罪的右手。
  
  「噗嗤!」被兩人逗得哈哈大笑,雖然查摩並不像盧平教授那般溫柔,但是在他精明幹練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彆扭的心,明明對克裏姆的感覺不同,但還是惡言相向,而克裏姆和天狼星一般,雖然外表浪蕩不羈,其實他的感情比誰都還要專一,尤其是兩人一模一樣的大犬模樣。
  
  「好啦!你們睡吧!我出去晃晃。」笑了笑,不能否認,在兩人的打鬧下他的心情好了許多,查摩說的也是,既然都等了那麼多年,在多等幾天也沒關係,世界上奇妙的事情那麼多,一定會有辦法的。
  
  「好!」克裏姆歡呼一聲,立即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不到十秒鐘便陷入沉睡了,哈利微笑的看著他們,也立刻飄出了房間。
  
  歎了一口氣,查摩無奈的看著克裏姆沉睡的面容。
  
  如同孩童般純真的表情,沒有清醒時的邪氣,查摩下了床,撿回自己缺失的一隻拖鞋,然後在克裏姆的床邊蹲了下來,發楞著。
  
  像是被下了咒一般,查摩白皙的纖手撫上了克裏姆的臉龐,刻畫著他的輪廓,從他緊閉的眼眸順下,到他高挺的鼻子,然後到他姣好的薄唇,查摩美麗的眼眸眯起,臉龐壓下。
  
  他,吻了他,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他。
  
  突然清醒,查摩瞪大了眼,驚呼一聲。
  
  「我在做什麼?!」抿起嘴,查摩慌亂的關起燈,急急忙忙爬上了床,心臟不斷砰砰亂跳,臉色發紅,克裏姆冰冷雙唇的感覺還殘留著。「我瘋了!」
  
  一切陷入寂靜,只有查摩久久不能平息的急促呼吸聲。


  
  哈利就漂浮在走廊上,帶了點茫然,似乎不知要去向何方,夜晚是他的世界,但是他卻找不到去向,毫無目的的漂盪著,當他回過神,他已經來到了熟悉的地方,是西弗的地窖,他想要進去,卻又怕進去之後看見日夜所想的臉,自己會無法控制。
  
  地窖的門依舊緊閉,從門縫中透出了光芒,提醒著他地窖的主人還沒睡。
  
  咬了咬牙,哈利穿過了門,來到充滿他氣息的世界,他還沒睡,他就這樣在他的眼前,帶著激動,哈利飄到了斯內普的面前。
  
  一頭濕潤的烏髮,臉上的水滴從他冷峻的臉龐順流而下,穿著浴袍,剛剛淋浴的他帶著性感坐在床上。
  
  這種模樣哈利不是沒有見過,但這是他頭一次如此渴望他。
  
  透明的雙手擁著斯內普,儘管他沒感覺,他還是想抱著他,伸出一隻手摸著斯內普的臉,哈利的眼眶灼熱,眼淚源源不絕。
  
  他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西弗勒斯……」充滿情欲的叫喊,可惜那個人聽不到,若是以往聽到哈利如此的呼喊,恐怕哈利早已被丟上床吃到一乾二淨了。
  
  斯內普動作一頓,像是在傾聽著什麼,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歎了口氣,他爬上了床,將自己埋入了床單之中。
  
  哈利在上面留下的味道,斯內普貪婪的呼吸著,在渴望中陷入沉睡,口中傳出的,是對哈利的一聲聲叫喚。
  
  看到這一幕,哈利更苦了,他躺到了斯內普的身旁,斯內普的睡臉近在咫尺,自己卻碰也碰不著,這要他如何是好?
  
  什麼都不能做,哈利歎了口氣,卻還是幸福的笑了,閉上眼眸,他和斯內普相擁入眠。
  
  ”只要這樣,看著他,也就可以了……”
  
  頭一次,他睡得如此香甜,他做了一個夢,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在夢中,他看見了所有人。
  
  西弗勒斯抱著他,坐在階梯上看著在廣場上戲玩的人,夕陽西下,每個人的影子都拉的長長的,然後連在一起。
  
  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教父,他的老師,他的朋友。
  
  他所愛的人,就在夢中,和他一起,沒有痛苦,沒有紛爭。
  
  這是他想要的世界……他所愛的世界……



  早晨,鳥鳴嚶嚶,調皮的陽光穿過了玻璃,不停跳躍在克裏姆的臉龐上,如金沙一般,散落在克裏姆如孩子般沉睡的面容之上。
  
  長長的睫毛顫抖,睜開他惑人的眼眸,有些迷茫,帶著剛剛清醒的水霧,令人訝異的,此時他帥氣的形象因他的眼眸帶著一些媚惑。
  
  毫無形象的揉著眼,打了個呵欠,剛剛那幅美景頓時破滅,起身下了床,有些疑惑的轉了轉,顯然大腦還沒完全運作起來,休息片刻,克裏姆看著在另一床的查摩,說實話,對於他的室友,他總是帶著一種不清不楚的曖昧,他沒辦法離開他,是他目前所感覺到的,就好像是有一種力量緊系兩人,誰也無法失去誰,這讓他有種害怕的感覺,總是害怕,哪一天會失去理智,做出讓查摩恨他的事情。
  
  甩了甩頭,走進了浴室,梳洗完畢後,輕輕走到了查摩的床邊,他就這樣專注的看著他,輕歎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他伸手推了推查摩。
  
  「查摩!查摩!起床了。」
  
  在人前總是精明、決斷的查摩,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他喜歡賴床,若是被叫醒,起床氣也是非常恐怖的。
  
  「唔……」皺起眉頭,查摩輕歎一口氣,含糊的說了幾句,絲毫不理會克裏姆的叫喊,動了動身軀,又睡去了。「不要吵……」
  
  「查摩,今天我們要跟哈利去看海格,你忘啦!」克裏姆寵溺的笑著,伸手拉起查摩,正昏睡著的查摩靠在克裏姆的肩上,一點都沒有要起床的傾向。
  
  他就像一隻軟趴趴的章魚,纏在克裏姆的身上。
  
  「不要這樣,查摩,快點起來……」感到查摩的灼熱氣息灑在頸邊,突竄起一陣顫慄,克裏姆有些尷尬的拍著查摩。「你忘了我們要去計畫該怎麼讓哈利完成心願嗎?」
  
  不悅的噘起嘴,查摩哼哼幾聲,終於掙開水霧彌漫的湛藍眼眸。
  
  看著他難得孩子氣的模樣,克裏姆心中總是有一股衝動,叫囂著,所以他總是要艱難的壓下親吻的念頭,深吸一口氣,克裏姆笑了笑,將查摩拉離床鋪。
  
  煩躁的拉了拉金黃色的發絲,查摩腳步顛簸的走進浴室,梳洗著。
  
  抬頭四望,克裏姆才發現哈利似乎不見蹤影,聳了聳肩,反正他只可以在城堡裏自由活動,也不用怕找不到他。
  
  「你們醒了。」笑得很開心,哈利從門外飄進來,和克裏姆有著相當距離。
  
  就算他們已經夠熟了,但是哈利身上的陰氣總是會讓克裏姆不自覺的顫抖,身體已經記住了以前陰氣侵入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嗯!等一下我們去找海格商量看看,或許會有辦法讓教授們相信你。」點了點頭,克裏姆坐在床上,等著查摩。
  
  「……謝謝。」帶著感激,哈利輕笑。
  
  「……我好了……」雖然還是有些迷糊,總的來講,已經相當清醒了,查摩從浴室走出,一入目的是兩人相視的情景,說不出的協調,讓他心中感到有些酸酸的,不自覺的,連語氣都帶著一絲酸意。
  
  挑了挑眉,哈利訝異的看著查摩,一副明白的模樣,向查摩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還真有趣,明明對彼此都有意思,偏偏都不講明,不過,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當初還是盧平教授講明之後,才真正在一起的。
  
  「……你笑什麼啦!」有些臉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當他察覺到的時候,才發覺他的語氣似乎很奇怪,看到哈利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才發覺他語氣中的涵義──吃醋。
  
  「咳咳!」感到氣氛很尷尬,克裏姆連忙起身。「那我們走吧!」
  
  看見兩人的時候,海格顯得非常激動,連忙將他們迎進屋裏,只是他們在裏面看到的,卻是三個他們新任的教授外加教授丈夫──榮恩、赫敏以及克黎。
  
  三人雖然微笑著,眼中的神色卻很奇怪。
  
  看到三個人奇怪的神色,查摩肯定明瞭海格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和幾人說了,而很明顯的,他們都不相信,暗歎一口氣,是該說海格誠實還是該說海格傻呢?
  
  「你們就是海格所說的那兩個孩子?」赫敏首先開口,年輕卻不失威嚴。「聽說……」
  
  「教授好!」恭敬的彎著身,查摩拉了拉在旁不知所措的克裏姆,哈利就在他們身後,他當然知道兩位好友的想法,可惜自己現在就算說話也他們也聽不見,只好聳了聳肩,為以後的未來感到悲哀。
  
  跟著查摩彎了身,克裏姆始終閉著嘴,他不是笨人,對於海格這種心靈純真的人,若是直接講倒沒關係,可惜在他們眼前的是精明的人,就算講了恐怕也沒什麼用。
  
  點了點頭,幾人看著他們不發一語,最後,還是榮恩先開了口。
  
  「你們說……哈利還在?」直接,但是語氣中卻是滿滿的激動,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這讓他有了希望,他們有好多話好多話還沒說。
  
  多年來的他們,總是將哈利放在心底深處,或許到現在,他們還是沒辦法相信,以往在跟他們互相打鬧的人,一轉眼就變成了不會動的屍體,這種感覺很難受,異常的難受。
  
  人類真的很脆弱,當初看著水晶棺裏面那個永遠沉睡的人,心臟的一處不斷刺痛著,他們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可是現在他離開了!當初看著其他人的離去,他們並沒有多大的痛苦,可是當他們日日相處的哈利逝去之後,他們終於懂了,那種椎心的刺痛。
  
  抿了抿嘴,查摩非常堅決地點頭說:「或許你們不相信,可是他真的還存在。」如果相信就更好了。
  
  「他就在我們的身後。」看見哈利有些激動的神情,懷念、悲傷、痛楚,混合在他的臉上,形成令人心酸的感覺。
  
  一片沉寂,克黎笑了笑,輕輕捏了赫敏的肩膀,赫敏回過神,看著兩人的身後,她看不到,這讓她有一種沒來由的慌張。
  
  「你……你們該怎麼證明……」有些哽咽,赫敏的眼眶充滿淚水。「我沒辦法……」
  
  「我們……」皺起眉,他們該怎麼證明?「我們現在……你們都看不到……」深深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
  
  「記得塞鼻子嗎?」飄到了榮恩身前,突如其來的,哈利說了一句,臉上充滿慰藉,自信的向兩人點了頭。
  
  「塞鼻子?」克裏姆疑惑的重複一次。
  
  臉色變了,榮恩和赫敏的臉色全變,他們看著他,熱烈的幾乎在他身上燒穿一個又一個的洞。
  
  「是……是哈利跟你們講的嗎?」激動的,榮恩緊緊抓住克裏姆,搞得克裏姆皺起眉,不斷掙扎著。
  
  「他剛剛說記得塞鼻子嗎?塞鼻子是什麼?」好不容易掙脫榮恩的手臂,他揉著肩膀,骴牙咧嘴的問道。
  
  「赫敏……」看著同樣激動的赫敏,榮恩笑了。「真的是哈利……可是為什麼我們看不到?為什麼?」
  
  感到慌亂,他們是哈利的好友,為什麼他們會看不到哈利?
  
  「我不知道……」同樣慌亂的搖頭,帶著無助,她望向自己的丈夫。
  
  克黎安慰的對她笑著,輕擁著她,安撫她的心。
  
  終於冷靜下來,赫敏對榮恩點了點頭:「書上一定會有的!我回去查查看。」語畢,她慌慌張張的拉著丈夫離去,只留下榮恩看著她遠去,帶著一抹苦笑,榮恩拉著兩人坐下。
  
  「和我聊聊吧!我想知道哈利的……情況。」

  又是一個夜晚,所有的一切又再度沉睡,黑暗籠罩在整個霍格華茲,神秘、誘人,只是這種美麗對哈利來說已經成了無所謂的背景,面對這裏的黑夜太多日子,他早已習慣如何去面對它,今天並不去西弗勒斯的地窖,因為他怕,心中有一股力量生長著,帶給他了很多不愉快的感覺,總覺得若是任由他竄伸,怕是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毫無目的地在城堡裏亂竄,黑暗對他來說不成威脅,任何東西在他眼中是清清楚楚。
  
  在整個城堡裏,他沒去過的,恐怕只有校長室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總是有一種軟趴趴的東西阻擋他進去,久而久之,他也不想進去了。
  
  有點無聊的蹲下來,思考接下來的行程。
  
  今天的他特別開心,或許是因為榮恩和赫敏都知道他的存在了,所以他特別的興奮,興奮到想要找事情來發洩。
  
  「嗯……去找赫敏?不行,打擾人家談情說愛會有報應,那去找榮恩?也不行,今天那麼多刺激的東西,他大概要好好整理一下,那我不就要無聊的待在那裏,那……啊!去找德拉科吧!只有他我還沒接觸過。」露出微笑,哈利閃閃發亮的眼眸,倒有點像他父親要惡作劇時的樣子,雖然沒辦法惡作劇,但是抓一些弱點也是好的,當看不見的鬼魂的好處啊!就是收集把柄特別快,以後再叫克裏姆他們寫出來,哈哈哈!這樣就好玩了。
  
  決定之後就行動,哈利再度飄到了德拉科的房間,停在他的房門前,皺起眉,熟悉的氣息從內傳出,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剛才的愉悅心情被打了下來。
  
  佛地魔的氣息,那種惡意到令人無法喘氣的氣息,身為他的對手,他比誰還要清楚,飄進了房內,眼前的一幕還是令他膽顫心驚。
  
  白金的發絲滿是水滴,汗水淋瀝,不難發覺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最令哈利恐懼的是,他身下那鮮紅的液體,散發著血腥味,豔紅的炫目。
  
  他正在用刀子不斷殘害著自己的右腳,白皙的小腿已是鮮紅,而在他的腳上,烙印著一個紅到發黑的印記,是佛地魔的記號,噁心的記號不斷蠕動著,似是吸吮著血液。
  
  哈利震驚,他望著眼前的人,冷峻已經扭曲,那是帶著痛苦及無奈的神情,不難發現他眼中的恨,他眼中的怨。
  
  這是佛地魔的詛咒,就算佛地魔已經死了,他的詛咒依舊存在,他要背叛他的人生不如死。
  
  一刀又一刀,德拉科的腳已經慘不忍睹,血肉外翻,哈利已經完全無法反應,顫抖著唇,心悸的厲害。
  
  慢慢的,德拉科下刀的次數減少,似乎痛苦已過去,他輕吐一口氣,顫抖著手,將身旁的藥水往腳上倒去,沒有任何的表情,恐怕對他來說這種痛苦已經麻木了。
  
  藥水治療著他鮮血淋瀝的傷口,雖然不能完全複合,但是鮮血已經不在流出。
  
  「Ferula!」輕喊一聲,一段又一段的繃帶出現在他手上,他熟練的纏上繃帶,熟練到令哈利心酸。
  
  對於最後戰役,他比誰都更明白德拉科的付出,若是嚴格講起來,殺了佛地魔的,是德拉科,雖然最終他還是死了,但他知道德拉科試過救他,當初他和佛地魔決戰的時候,他就在他們身旁。
  
  「德拉科,我的孩子,殺了他!」鮮紅的眼眸盯著德拉科,魔杖指著倒在地上的哈利,他和哈利僵持著,兩人的魔杖彼此指著,他緩緩走到德拉科的身後,滿身狼狽的德拉科看著哈利,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意思,但是哈利能望見他眼中的猶豫,他緩緩拿出魔杖,指著哈利。
  
  佛地魔笑著,眼底儘是虐殺,他看著德拉科的背影,手中的魔杖在兩人的不知覺中指向了德拉科,他從來都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眼前年輕的孩子,這個孩子正在猶豫,他會背叛他!所以在他出手殺了哈利之時,他也會殺了他。
  
  德拉科身軀一震,他看見哈利眼中的驚恐,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咬牙,他動了,然後其他兩個人也動了。
  
  三道光,奪走了兩個人的生命,還有一道落空。
  
  倒下的是佛地魔和哈利,德拉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僵硬的站著,他的魔咒擊中了佛地魔,但佛地魔的魔咒卻擊中了哈利,而哈利的魔咒卻偏開了,從佛地魔的頰邊偏開,若是他不閃開,哈利不會死,死的會是他,佛地魔要殺他。
  
  「哈……哈利!」望著在那一動也不動的身軀,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卻沒注意到佛地魔那雙鮮紅的眼眸閃爍著詭異。
  
  他是王,他不准有人背叛他,背叛他之人,將墜入他親造的噩夢中。
  
  然後,一道光之後,德拉科的右腳失去知覺,從此之後,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平靜的處理著地板上的血漬,德拉科笑了,或許是瘋了,他突然覺得,這很美,美得令他想要就此沉睡,不想醒來。
  
  哈利的呼吸頓時停止,無法自製,他逃離了這個充滿血腥的房間,才能呼吸到一口氣。
  
  德拉科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幾千倍,他早該料到,佛地魔的詛咒不會太過於輕鬆,可怕得令人瘋狂,就連旁觀之人都感受的到那個詛咒的痛苦,讓別人都難以想像,由鮮血滋潤的詛咒啊!
  
  那是多麼可怕的詛咒!
  
  忽然發現自己幸福很多,哈利顫抖著,不再亂晃,他回到了克裏姆和查摩的房間,看著他們安詳的模樣,突然竄起了一些抱怨,因為他們也是認為,德拉科是害死他的人,下定主意,他必須把這件事情澄清,但是看著自己透明的手,又不禁苦笑,自己該如何澄清,就算告訴最親近之人又如何,他明白魔法部的愚蠢,他明白世人的愚蠢,他們又怎會聽從兩個霍格華茲的學生,大言不慚的說著二十年前的真相?
  
  他該怎麼做?輕歎一口氣,遙望著天上那明亮的月亮,咬了咬牙,就算魔法部及其他人不相信又如何,他的朋友們都該知道這真相,德拉科所受的苦,讓他的心震撼不已,就算最後殺死佛地魔的人不是他哈利•波特又如何,就算這英雄光環被奪走又怎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又有什麼意義,對於德拉科的歉疚,又該如何還清!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鬱,霍格華茲的上空是翻湧的雲層,帶著一些沉重的灰,似乎要吞下整個世界一般,不斷開闔、翻湧著。
  
  哈利就飄在窗前,看著天空,悲傷。
  
  連天空都在哭泣,不到一會兒,豆大的雨水便已墜下,一滴又一滴,打在哈利緊閉的心房上,納雨水乘載著對於命運的無奈,落下、消逝。
  
  克裏姆被吵醒了,他厭惡雨水,他討厭雨聲,他憎恨雨天,那會使他想到那可怕的一天,垮下臉,他忿恨的坐起身。
  
  「哈利,怎麼了?」一大早起來,克裏姆便看見哈利臉上一片沉重,眼中透著悲傷及愧疚。「發生什麼事了?」
  
  一旁的查摩還在睡覺,睡得安穩,一點都沒被雨聲吵醒。
  
  看著克裏姆,哈利不語,只是看著他,直到克裏姆有些發毛。
  
  皺著眉,雖然不能靠近他,但是身為朋友,最起碼還是要關心一下:「到底是怎麼了?哈利,怎麼今天一大早就怪怪的。」
  
  「克裏姆,可不可以,幫我約榮恩他們出來,還有……德拉科。」帶著沙啞,哈利開口,他決定今天就把所有事情攤開來說,有些自責,他不是英雄,本來在剛開始見到德拉科的時候,他並沒有打算將一切都說出來,他是人,他也有所謂的虛榮心,他也有所謂的自私,但是當看到昨晚的一切,他發現自己有多麼殘忍,殘忍到自己從骨子裏發顫,那血腥的夜晚,這二十年來,德拉科承受了多久,鮮血浸泡的詛咒,那殘忍的詛咒。
  
  「盧修斯教授?」有些訝異,對於德拉科•盧修斯,心裏多多少少也些厭惡的吧,對於多年來眾人所認為的一切,他沒有認為不對,況且連當事人本人都沒有出來說明。「可是他……」
  
  「一定要約出來,知道嗎?我會把真相說出來。」笑著,哈利笑得很開心,也很輕鬆,當他決定把真相說出來之後,他覺得心中的沉重突然消失,壓在心頭的那一個秘密頓時無影無蹤,那一種愉悅,是他無法形容的。
  
  「喔!我知道了!」雖然疑惑,但克裏姆還是答應了,「那斯內普教授呢?」
  
  沉悶了一會,哈利皺著眉思考,還是決定點了點頭。
  
  「好,我會去約的。」點了點頭,克裏姆轉向還在睡覺的查摩,深吸一口氣,進行每天都要進行的程式。
  
  哈利不在理會他們,他飄了出去,飄蕩著,他不知不覺中,來到他的畫像前,遠遠的,他看見畫像前那抹深沉的黑。
  
  是他,西弗勒斯。
  
  飄到西弗勒斯的身旁,看著他的側臉,帶著疲憊卻又滿足,他是因誰疲憊?因誰滿足?哈利心中明白,卻又無能為力撫去他的皺眉,他的疲憊。
  
  對於自己的存在的原因,他再次起了疑惑。
  
  斯內普歎了一口氣,他看著畫像中的他,那是怎樣的感覺,回到霍格華茲,總是覺得哈利在身旁,他的味道、他的氣息,可是當自己去尋找的時候,總是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那種感覺更難受,被遺留下的感覺。
  
  透明的雙手撫過他的臉龐,只是對於斯內普而言,這只不過是一陣風而已,唯一不同的是這陣風帶著哈利的氣息。
  
  「哈利,為什麼要放下我……」沉重的閉上眼簾,溫熱在眼中打轉,或許回到霍格華茲是一種錯誤,他想到以前的許多許多,也嘗到了許多許多。
  
  「我不想的……西弗勒斯……」哈利心疼的看著西弗勒斯。
  
  突然睜開眼,他聽到了,聽到了他的聲音,可是環顧四周,又是那空無一人的景象,是幻覺吧……
  
  深深歎了一口氣,他離開了。
  
  沒有挽留,就算想挽留,也無能為力,他的身軀、他的一切,都在告知自己處於什麼狀況,心底的刺痛,目送愛人的離去,這到底算什麼!
  
  好想好想,緊緊抱著他。
  
  歎息在空洞的走廊飄蕩著,一聲兩聲、一次兩次。
  
  查摩臭著臉,對於最崇拜英雄的他,去拜訪那個虛偽的英雄是他最不想做的事,一大早起來,就被克裏姆告知哈利的要求,他歎了口氣。
  
  第一次在車廂看見德拉科,是因為太過於震驚,所以才沒有流露出厭惡,但是現在驚訝已過,要再面對德拉科的話,恐怕講沒幾句話,自己就會忍不住奪門而出了吧。
  
  「查摩,別這樣啦!開心一點。」搖著頭,看著查摩一副”我不爽”的模樣,克裏姆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查摩會如此的崇拜英雄。

  「等一下拜訪完盧修斯教授,還要去約斯內普教授耶!」
  
  「好啦好啦!」深吸一口氣,恢復以往的冷靜面容,查摩終於下手敲了德拉科的門。
  
  「誰?」清朗的嗓音,又略帶疲憊,才剛經過折磨的他,實在是沒有面客的欲望。
  
  這樣的一切要怪誰呢?要怪自己愛上榮恩,要怪自己背叛佛地魔,要怪自己閃開佛地魔的攻擊,一切的一切,都要怪自己,可是這公平嗎?他所做的一切,換來的卻是一句又一句的嘲諷,換來的是每個人鄙視的注視。
  
  「教授,我是克裏姆•肯特。」看到查摩平靜卻明顯不想說話的模樣,克裏姆只好開口。
  
  「要做什麼?」有些訝異,門打開來,入目的是德拉科憔悴的模樣,似乎從在車廂就沒見過德拉科好過的模樣,他似乎一直處在憔悴的狀態下。
  
  查摩和克裏姆皺了皺眉,當門打開來,那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就是……那個……韋斯萊教授和格蘭傑教授希望一起聚一聚,所以派學生來找您。」總不能說是哈利要我們來找你的吧。
  
  「聚一聚?」濃濃的自嘲,德拉科玩味的看著兩人。「英雄們還要我這個叛徒一起聚一聚,這不是開玩笑吧?」
  
  「呃……教授們說,請您務必去一趟,晚餐過後,在海格的小屋相聚。」有些尷尬的開口,克裏姆看著德拉科。
  
  深吸一口氣,德拉科看著兩人:「我會去。」否認心中的期待,德拉科關起門,哼哼看著自己的右腳,曾經有想過截肢,但是很明顯的,這不是個明智的抉擇,他熟悉佛地魔,他的詛咒絕對不會因為截肢而消失,說不定還會移到其他地方,那麼還有什麼意義,除了死之外,恐怕還沒有辦法脫離這痛苦的一切,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榮恩一句話都不說的拋下他。
  
  無奈的靠著門板坐了下來,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心臟因疼痛急促的跳動,有些恍神,未來的終點大概不遠了吧,他的身體已經不堪折磨了,想他還如此年輕,大概會英年早逝,哈哈笑了起來,但笑意中深藏的是,那濃厚的悲哀。
  
  「我的人生嗎?快結束了吧……」

  克裏姆在前往斯內普的地窖過程中,一直僵硬著臉,查摩皺著眉,疑惑的看著克裏姆,照理說應該是他這個極為厭惡德拉科的人迫不及待的拉著克裏姆,怎麼角色對換了呢?
  
  克裏姆的心靈有些撼動,他拉扯著查摩快步離開德拉科的住所,臉上的表情蒼白,那種沁入骨髓的陰冷依舊打轉,他很熟悉這種感覺,從小時候他想忘也忘不掉,那是死氣,濃厚的死氣,他有種預感,很不好的預感,關於盧修斯教授。
  
  他看到了德拉科的靈魂深處,那濃厚得令人喘不過氣的悲哀,那對一切都失去的絕望,頭一次,他發覺德拉科並不像眾人所說的如此不堪,他比誰都還痛苦、比誰都還絕望。
  
  「克裏姆、克裏姆!你到底怎麼了?」用力拉注克裏姆,看著克裏姆眼中的悲傷,他感到有些害怕,眼前的克裏姆似乎變了一個人,似乎有誰代替了他,外表雖然一樣,但是靈魂卻是另一個人,而且,那種憔悴的氣息,讓他不禁想到才剛剛見面的德拉科。
  
  「……不,沒事。」愣了一會,克裏姆回過神,皺著眉頭,思考著剛剛自己怪異的想法。「我們走吧。」
  
  抿了抿嘴,心頭酸酸的,對於克裏姆的隱瞞,總是覺得失望,他想瞭解他,可他從來不說出他家住何處、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的一切一切,他都想要知道,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想要獨佔的感覺。
  
  甩了甩頭,想把心頭的煩悶甩掉,查摩悶著聲跟著克裏姆走。
  
  短短的路程,很快就結束,對斯內普教授的邀約非常順利,畢竟他和其他教授沒有衝突,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赴約,倒是哈利的模樣怪怪的,這讓他們有點奇怪。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尤其對德拉科•盧修斯來說,他本來就不是個溫和的人,對於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他全當狗吠,但是自己去惹白眼,自己可是完全不願意的,對於榮恩和赫敏的邀約,他的心是矛盾的,他想要澄清這一切,但是卻又害怕那些人的不信任,這算什麼?
  
  顛簸著腳步,他還是走到了海格小屋,細雨落在身上的大衣,潮濕的天氣讓他的右腳又開始不舒服了,詛咒蠢蠢欲動著,看來今天又得付出鮮血的代價,本來以往只要幾十天一次就好,可是最近卻開始頻繁,幾乎是每三天就要一次,而這幾天更是嚴重到成暈眩狀態,若不是自己忍受疼痛的功夫一絕,恐怕在學生面前他就要露出馬腳了。
  
  歎了口氣,沒有敲門、沒有招呼,德拉科高傲的打開門,令他訝異的是赫敏、榮恩和海格以及斯內普教授的驚訝神情,挑起眉,他望向在位子上有些彆扭的查摩和克裏姆。
  
  「哈利,他們都來了!」有些臉紅的開口,查摩望向飄在空中,臉色凝重的哈利。
  
  「哈利?!」斯內普和德拉科同時開口,裏頭的驚異一模一樣。
  
  「教授,其實今天你們會來,都是哈利叫我們邀請的。」克裏姆趕緊開口,很明顯的,他看出斯內普和德拉科的不信。
  
  德拉科冷哼一聲,拉過椅子坐在一旁,他沒有厚臉皮到坐到眾人的身邊,他很清楚他們是抱持著什麼心態,刻意忽略那眼眸的注視,更忽略其中的愧疚及矛盾。
  
  「是真的,他就在你們面前。」指著哈利,雖然在眾人眼前只不過是一片空盪。「他今天約你們出來,說是要說出真相。」
  
  嘲諷的微笑,德拉科看著兩人:「真相?你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說畢,目光掃過其他人,銳利的令人發疼,以大衣作為掩飾,他緊緊抓住膝蓋,抵抗著越來越厲害的疼痛。
  
  哈利注意到了,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對著查摩和克裏姆說:「看清楚了!請德拉科把右腳的褲管挽起來!」
  
  「盧修斯教授,可不可以請您把右腳的褲管拉起來!」查摩不情願的開口,看著德拉科的右腳,很明顯的發現德拉科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有些疑惑。
  
  德拉科臉色一變,手指抓得更用力,啞著嗓音:「你們怎麼會知道?!」疼痛越來越明顯,已被疼痛折磨的麻木的德拉科發現,這一次的痛苦,竟然更上升了一層,詛咒正吶喊著:”我要血!我要血!”
  
  細弱的呻吟溢出,他瞪著查摩和克裏姆,突的站起身,顫著聲音道:「既然沒什麼重要的事我要回去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忍耐及隱瞞,斯內普冷著臉,抓住了德拉科就要離去的身軀,厲聲道:「你在怕什麼?!」
  
  「不關你們的事!從你們二十年前拋棄我之後,這一切就與你們無關,放手!」德拉科咆嘯出聲,失去一貫的冷靜,他需要血,很多很多的血,但是他不願在這裏,那麼血腥難堪的一面,他不願展現給他們看。
  
  斯內普啞然,他無法反駁,於是他松了手。
  
  「不可以!不能讓他走!」看到德拉科就要轉身離開,哈利大叫,臉上的焦急顯而易見,慌亂之中,克裏姆只好抓住德拉科。
  
  「放開我!」德拉科清冷的嗓音已有泣音,他必須離開。「幹麻抓著我!」
  
  榮恩皺著眉頭走到德拉科身前,看著德拉科痛苦的眼眸,柔聲問:「德拉科!你到底怎麼了?」
  
  有些恍神,德拉科腦袋一陣暈眩,模糊的叫喊著:「放開我,我需要血……血……不要看……不要看……」
  
  甩開克裏姆,德拉科坐倒在地,他在身上摸索著,尋找著,他摸出了一把小刀,一把深沉卻又發亮的小刀,口中依舊自語著。
  
  克裏姆嚇了一跳,趕忙上前要奪下德拉科的小刀,手指卻不小心被劃到了一撇,鮮紅的血滴露出,查摩忙趕到克裏姆身旁,心疼看著克裏姆的傷口,轉頭就要大罵,卻看見那恐怖令人發毛的一幕。
  
  血腥味刺激著德拉科,他將手中的小刀狠狠的──刺向他的右腳,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榮恩就愣在那裏,看著他一刀又一刀的自殘,那鮮紅的血珠飄灑在空中,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屋內,更何況,還能從褲管的殘骸中,看到那明顯才剛綁上的繃帶,而繃帶下面,那醜陋的記號正吸吮著鮮血。
  
  德拉科的臉上帶著瘋狂、悲淒、痛苦、滿足,他怕了,比以往的日子都還害怕,這次的痛楚來得比上幾次都還要厲害,他可以感到自己靈魂正撼動著,以往的他可以保持著冷靜面容去面對這種折磨,但這次他卻確確實實的渴望著一切。
  
  「快點阻止他!快一點!查摩、克裏姆!」忘記了克裏姆的以往的恐懼,哈利沖到克裏姆的身邊,陰冷刺激著克裏姆,他嚇了一跳,恐懼的大叫,甩著手遠離哈利,卻不想他手指上的血液沾染上哈利的靈體──確實是”沾染”上了!
  
  於是又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哈利的身軀竟然呈現在眾人面前,清晰不帶透明,感覺就像人類一般。
  
  慌張的看著每個人發愣的模樣,哈利並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也沒發現自己的狀態,他焦急的看著德拉科,大喊著:「快點阻止他!他會死的!他會死的!」
  
  德拉科的動作遲緩下來,身下的血令人心驚,回過神的榮恩撲向德拉科,抓住他亂揮的手臂。
  
  斯內普原本冷靜的面容已經消失,拿出魔杖指著德拉科:「去去!武器走!」
  
  德拉科手中的武器被奪去,他依舊重複著動作。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哈利的身影,他看著,口中溢出了那毫無氣力的嗓音。
  
  「對……不起……哈…..利……」
  
  【第三話 靈現】完
  





第四話 變調的英雄交響曲


  從早晨陽光的輕撫下清醒,為德拉科憔悴的臉色染上一些色彩,美麗的眼眸睜開,他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回憶著自己在昏去之前所看見的那抹碧綠,深邃亮麗,是他的眼眸,有多久了,他渴望著再次看見那抹碧綠有多久了?
  
  右腳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他環視四周,是醫護室,終究,還是被發現了啊!
  
  「德拉科。」稚氣卻又沉著的嗓音,德拉科一愣,顫抖著身軀,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唇瓣溢出的是那睽違二十年的稱呼:「哈利?」
  
  那惑人的黑,那清亮的綠,那熟悉的臉孔,在腦袋中打轉了二十多年的臉。
  
  激動的站起身,不顧傷處,他跛著腳的站起,手指顫抖,緩緩接近那人的身軀,可是他卻發現他的手──穿過去了!明明他的身軀是如此清晰,但是手就是穿過去了!
  
  「你……你……」
  
  「德拉科,坐著休息吧!你的傷口會裂開的。」不知何時,榮恩已走到了他的身旁,溫暖的大手緊緊抱著他,半強迫的讓他坐在床上,眼眸之下的黑影以及那眼白充滿的血絲,無一不在表示著他的懊悔及害怕。
  
  「是他,德拉科,真的是哈利。」看著德拉科驚異的表情,榮恩明顯看見他眼中那突泛的白霧。「他都跟我們說了!真的,很對不起。」
  
  厲聲尖叫了一聲,德拉科看著哈利,德拉科發瘋似的退縮,不斷吶喊著:「啊!!!對不起!對不起!」
  
  榮恩嚇了一跳,緊緊抱住德拉科,試圖讓德拉科安靜下來,哈利也嚇了一跳,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德拉科身前,他其實不明了,對德拉科來說,他認為讓哈利死亡的原因是他,若是他不躲,哈利就不會死,他本來就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可是他又怎麼知道佛地魔竟然要殺死他,竟然意外害得哈利被佛地魔擊中,長久以來,愧疚不斷纏繞著他的心靈,沒有人幫他承擔,讓他一個人獨自負擔著這樣的壓力,在加上外在詛咒的疼痛,使他的承受力越來越接近極限。
  
  被尖叫嚇到,在外頭的人也都跑了進來,所看到的,是幾近發瘋的德拉科。
  
  赫敏緊緊握住丈夫的雙手,眼中的淚水就要落下,她曾經以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現在卻是錯得如此離譜。
  
  斯內普懊惱的看著德拉科,他曾經最疼愛的學生,而將學生推入絕境的卻也有他。
  
  「德拉科!德拉科!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榮恩緊緊壓住他亂動的雙手,專注的看著德拉科慌亂的眼睛。
  
  看著榮恩火熱、溫柔的眼眸,漸漸的,德拉科冷靜下來,他就看著他,然後不發一語的撲進他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泣音中的悲哀、泣音中的絕望,在他的淚水中崩潰。
  
  一時之間,整個醫護室陷入了只有哭泣聲的地步。
  
  雨過天晴,碧綠的植物帶著些許水霧,閃閃發亮,動人、美麗,在那一大片清澈的湖泊旁,一抹身影正用手環繞著膝蓋,無助的蹲著。
  
  查摩緊咬著下唇,就這樣坐在湖泊旁,以往暖活的陽光在他感覺,卻是如此的冰冷,他崇拜英雄,就如同正常的孩子一般,崇拜幾近沉迷,他以為在眾人之前的英雄是真正的,當英雄華麗的外表被撕得粉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華麗的外表下,藏著許多污穢及悲傷,令人作嘔,對自己厭惡。
  
  「查摩,你沒事吧?」看著將自己深埋在手臂之中的查摩,克裏姆歎了一口氣,坐到了他身邊,輕輕攬著他。
  
  「為什麼?克裏姆,為什麼盧修斯教授什麼都不說?要獨自一個人……」悶悶的出聲,查摩一向冷靜的聲音出現了波動。「什麼都不說,不跟韋斯萊教授他們說……」
  
  歎了一口氣,出乎意料的,克裏姆的臉上出現了正經,一向的邪笑收斂了起來,他的眼眸充滿智慧,變了一個人似的,他說出了連查摩都訝異的話語。
  
  「查摩,這就是人生啊!這是盧修斯教授選擇的路,他有他的自尊,他的自尊不容許他向別人求救,更不容許向拋棄他的人求救,若是他講出真相,毫不知情的你,會相信他嗎?」強行扳起查摩的頭,看著他充滿迷惘的表情,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他的雙唇。
  
  閉口不語,查摩垂下眼簾,他知道自己不會相信,沒有經過任何折磨的他,不會相信那個德拉科•盧修斯,他沒有辦法明白德拉科•盧修斯的痛苦,更不知道眾人所說的不是全部正確的。
  
  若不是親眼看見那可怕的一幕,若不是親身感受在空氣中彌漫的悲傷,他恐怕永遠都不會相信德拉科•盧修斯,比誰都還要痛苦。
  
  「放過自己,不要想太多,好嗎?」沉聲說著,克裏姆複雜的看著那緊閉的眼眸,比誰都還要不舍,在他人面前的查摩看起來堅強,但私底下的他卻是敏感脆弱,他容易將一件事當作自己的責任,就算別人不這麼想,他還是將自己困住,他瞭解他,這也是他毫不抱怨的纏繞在他身邊的原因。
  
  「我知道,可是一想到我自己也是……鄙視教授的其中一人的時候,真的,厭惡自己。」手指緊捉住克裏姆的長袍,無法自製的顫抖。

  「那種感覺,真的很討厭!」
  
  「放輕鬆,查摩,放輕鬆,不要對自己太過苛求,這並不是你的錯。」
  
  「為什麼?他們不是英雄嗎?」有些神經質的小聲吶喊,查摩的神情有些慌張。「為什麼……唔!嗯!」
  
  突地瞪大他美麗的藍寶石眼眸,清澈的藍反映的是那炙熱的紅。
  
  唇上的溫熱,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突然的刺激讓他一下子陷入僵化狀態,克裏姆一下放大的臉孔讓他難以回神,這一棒打擊讓他剛剛的慌張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唇瓣已分,克裏姆有些尷尬,他早就知道自己對於查摩的感覺不一樣,本來以為自己有能力控制自己不去嚇到他,沒想到還是忍不住了。
  
  「克裏姆?!」一回過神,查摩一下推開克裏姆,滿臉驚愕,讓克裏姆有些受傷。
  
  明顯的看見克裏姆眼中的受傷,唇辦開開闔闔,有些猶豫的,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拉住克裏姆的袖管,他不想克裏姆受傷,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克裏姆笑了,笑得燦爛,燦爛到迷眩了查摩。

    習慣了黑暗,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黑暗,可是為什麼淚水會一直流個不停呢?為什麼當心平靜下來,看見他的那一刻,淚水就不斷的滾落,止也止不住?
  
  上午的風波平息,德拉科在榮恩的安撫下沉睡,榮恩也靜靜的待在德拉科的身邊,臉上的自責顯而易見,眼中的傷痛任誰都無法抹去。
  
  除了榮恩,其他人都走了。
  
  自覺自己的存在會帶給德拉科多大的刺激,因此哈利走了,靜靜的跟在斯內普身後,明明有許多的話想要講,但是看到斯內普沉靜的面容,他便又講不出口了,矛盾的無法出口。
  
  同樣的地窖,同樣的黑暗,但人物卻不同了。
  
  儘管身體真實的有如實體,但是不可否認的,自己依舊是靈魂,無法碰觸他人,他人也無法碰觸自己。
  
  一切都陷入了沉默。
  
  斯內普就坐在他的床上,用著哈利一直迷戀的深邃的眼眸看著他,裏頭的感情很複雜,複雜到令哈利感到心疼,有悲傷、懷念,更多的是痛苦,曾經,沉默一直是他們相處的模式,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兩人的默契連兩人都驚訝,過了二十年的孤寂,哈利不想在沉默了,他走到了斯內普的面前,用著虛幻的手摸著斯內普的臉。
  
  「我很想你,西弗。」以往都是斯內普開口講出的甜言蜜語,這次,換哈利說出了。「你一定無法想像,當初我看著你離開的那種景象,很痛,真的很痛。」
  
  「我看著我自己躺在棺材裏面,我看著你們一個個悲傷的表情,真的,好痛苦,但是你們看不到我,不論我如何叫喊,不論我穿過你們的身軀多少次,你們都沒有發現我。」
  
  語帶哽咽,哈利不斷訴說著,他停不下來。
  
  皺著眉,一直沉默看著哈利的斯內普對哈利伸出手,靜靜的,等待著哈利的回應。
  
  「哈利……」帶著心疼,看著哈利已經失去焦點的眼瞳,「別說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二十年來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遊蕩,晚上只能來這裏感受你的氣息,等待哪一天你會回來,可是我快等不下去了……」
  
  「別說了,哈利!」斯內普大吼,冷峻的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心疼。「我回來了!哈利!我回來了!」
  
  突然的一頓,哈利沉默,傻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斯內普,顫抖著雙唇,最終,他笑了。
  
  很漂亮的笑容,如同在荒漠的泉水一般,灌溉了斯內普早已枯萎的心房。
  
  「是的,你回來了。」哈利撲到斯內普的懷裏,儘管穿了過去,但是依舊能感受到斯內普那如同以往的溫柔氣息。「我等到你了,西弗!我等你等好久。」
  
  很開心,非常的開心,開心得令斯內普的心感到刺痛。
  
  「我不會再離開你……哈利……」
  
  這是他最堅定的承諾,他能給與的承諾。



  
  悠揚的鋼琴聲飄揚在校長室,在那白色鋼琴前彈奏的人,是如同豹子般的納李,身穿著白色長袍,俊秀的臉上是沉醉、緬懷,犀利的眼眸在鏡片下掩蓋,他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飛揚,敲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音符。
  
  「我說納李,你幹麻一定要跑到我這裏彈琴啊?!你的房間也有不是嗎?」羅多哼了哼,坐在沙發椅上的他皺著眉,努力的消滅桌面上那一疊又一疊的文件。「而且彈來彈去,都是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你不會累啊?」
  
  停下飛揚的手指,納李挑著眉,冷哼一聲,看著羅多:「我是來監視你的,不知道是誰說在假日之前會把工作都解決完,結果今天還在解決,我若不監視你,恐怕你到明年都解決不完!」
  
  「更何況我是窮人家的小孩,你的鋼琴那麼好,難得有機會彈耶!」
  
  「這才是主要原因吧!你這個鋼琴狂。」白了納李一眼,羅多沒好氣的說。
  
  「你明白就好,快點努力吧!」輕輕敲了一個琴鍵,納李一向嚴肅的臉上充滿孩子氣的笑容。「等你什麼時候解決完,我就什麼時候收手。」
  
  搖了搖頭,羅多悲歎自己的遭遇。
  
  ’’喀喀!’’
  
  「請進。」頭也不抬,羅多開口。
  
  「卡迪奇校長。」漂亮的長棕發女子,以及他身旁的平凡男子,表明了來者的身分。
  
  「格蘭傑教授?羅夫特先生?你們怎麼來了?」
  
  連納李都停下了雙手,看著突如其來的訪客。
  
  「我有事情想請問你們。」輕輕點了點頭,精明的眼眸中充滿血絲以及憔悴,克黎擔心的看著她,歎了一口氣。「有關於……德拉科……」
  
  醫護室內,榮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在床上昏睡的德拉科,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沉睡中的他顯得有如一個幼兒,單純且快樂。
  
  長久以來,他想過去找德拉科,但是內心的害怕卻不斷阻止著他,他害怕事情就向眾人所說的,他害怕當德拉科承認的話他該怎麼辦,一年拖過一年,他的心也不好受。
  
  當他看到德拉科的時候,心底似乎有什麼碎了,德拉科很憔悴,臉上的蒼白讓他不忍再去傷害。
  
  從來都不曉得,這二十年來的日子,德拉科是過得如此痛苦,榮恩痛恨自己的不信任,痛恨自己的害怕,痛恨一切一切。
  
  緊緊咬著下唇,榮恩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傾泄而出,有時候常想,若是這便是英雄的下場,他寧願不當。
  
  「德拉科,對不起……」
  
  最終忍受不住,榮恩握住德拉科蒼白的手,摩擦著臉頰,想替他帶來一絲溫暖,溫熱的淚水在也抵擋不住,一滴、一滴,滴落在德拉科的手上。
  
  似乎被榮恩的動作吵醒,德拉科呻吟一聲,疑惑地看向四周,然後看著榮恩。
  
  「榮恩,你在幹麻?」沙啞的嗓音喚著他,榮恩抹了抹淚水,揚起溫柔的笑,小心翼翼的讓德拉科坐起身來。
  
  「你醒了,沒事吧?」
  
  「榮恩,我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樣子都變了,害我差一點就不認識你了。」德拉科搖了搖頭,期望榮恩給他答案。
  
  「德拉科?你在說什麼?」明顯一愣,榮恩滿臉訝異的看著德拉科。
  
  「說什麼?榮恩,我問你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的樣子怎麼變了?才一個晚上而已,你怎麼變那麼成熟了?好奇怪。」皺著眉,德拉科憔悴的臉上佈滿莫名奇妙。
  
  「什麼一個晚上?」
  
  「昨天你還是很年輕的模樣啊?你不是才十七歲嗎?」
  
  「什麼?!」



  「你是說,德拉科的記憶回到了十七歲之後,十七歲以後的記憶都忘記了?」赫敏驚訝叫道,就是其他人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榮恩。
  
  榮恩滿臉疲憊,最近發生的事情對他刺激太大,他一時無法適應,先是哈利的靈魂、後是德拉科的情況,一切來得太快、太急。
  
  榮恩點了點頭,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剛剛才哄著德拉科睡下,對於赫敏過大的音量,又讓他的頭疼遽增。
  
  「小聲一點,德拉科他才剛睡。」
  
  皺著眉頭,羅多及納李的目光在斯內普專制的殺氣中,從哈利身上收回,清了清嗓子,羅多這才正經的討論起正事。
  
  「也就是說,佛地魔所下的詛咒會吸食人血,而受到哈利刺激的德拉科因而只有到十七歲的記憶?」
  
  「是的,請問有什麼方法可以消除詛咒嗎?」歎了一口氣,榮恩看向羅多,眼底滿是期望,無論如何,只要能救德拉科,要他做什麼都行。
  
  有些不安的低吟,羅多的眉頭越皺越緊,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不行,佛地魔的詛咒並不是普通巫師所下的詛咒那般簡單,若真的要強行破解,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只要德拉科活下來就夠了!」緊緊捉住羅多的手,榮恩有些瘋狂。「我只要他活下來……」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不定會有其他辦法,這件事就先放下吧!我和納李回去查一查資料,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個最後的辦法,能不用到就不要用到,這要付出的代價,是一條命啊!若是此時說出來,恐怕眼前已經陷入瘋狂的紅發男子,早就不顧後果的去實行了。
  
  榮恩狼狽的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毫無理由的,腦中浮現的是他們年輕時候的回憶,那時的德拉科,自信、高傲,銳利得如同一把刀子,閃耀著嚇人的光芒。
  
  總是,他帶著嘲諷一切的笑容站在遠方,當兩人四目相交時,可以看到他眼中燦耀奪目的美麗銀芒,嘴邊的嘲笑,卻更添增了溫柔;總是,他帶著無奈的寵溺,輕輕擁著自己,喃喃道著對自己的擔心;總是,在無人注意時,默默的握緊自己的手,為自己帶來一絲溫暖。
  
  可是,自己拋棄了這一切,這後悔比誰都還濃厚,嘲諷略帶溫柔的笑容早已逝去,留下的是無力蒼白的笑容,以往可以擁住自己的手臂,卻變得比誰還脆弱,那微弱的溫暖,也被冰冷取代。
  
  早已沒了淚水,自己早就失去了哭的權利。
  
  他該怎麼辦?
  
  閉上火熱麻木的眼眸,榮恩笑了,對著自己的不屑,對自己鄙視的笑容。
  
  沉睡中的德拉科皺著眉,口中發出難以聽清楚的夢囈。
  
  無窮無盡的黑暗,以及那寂靜的空間,他心中湧起了一股慌張,他習慣這種黑暗、這種寂靜,卻害怕它,他看見的一扇大門,看起來沉重陰暗的大門,它就立在他的前方,門板上刻著一條巨大的蟒蛇,最令他恐懼的是那巨大蟒蛇所環繞的印記──黑魔王的印記。
  
  理性告知他不要將打開這扇門,但是那門板對他的呼喚卻讓他忍不住伸出手。
  
  「榮恩……榮恩!」滿身大汗的睜大眼眸,美麗的眼眸充滿慌張,口中是對愛人的呼喚。
  
  現在已經夜晚了,月光照在床鋪邊緣,就這樣籠罩在趴在床邊的榮恩身上,平息著自己急促的氣息,德拉科靜靜看著榮恩在月光下顯得縹緲的面容。
  
  若要說他沒有恐懼也是騙人的,他不懂,在一覺醒來,自己竟然已經畢業,也過了二十年,然後他的主人竟然也已經被消滅,榮恩及哈利等人一臉疲憊跟自責的看著他。
  
  他不懂,真的不懂。
  
  輕輕用手撫著榮恩豔紅的發絲,有些訝異,他竟然感覺有好久,沒有這樣摸著他,感覺好久,沒有他在身邊,他所殘缺的二十年,到底發生過什麼?
  
  「榮恩……」親膩的叫喊,緩緩起身,卻帶來右腳的刺痛。
  
  疑惑的翻開床被,看見的是層層包裹的右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德拉科?」帶著濃厚睡意,榮恩醒了,有些迷茫的眼神看著德拉科疑惑的表情。「你怎麼起來了?」
  
  「不,沒事。」用手指刻畫著榮恩的唇型,淡淡的熟悉及懷念在德拉科的心中油然升起,似是戒欲戒了許久,欲望來得又快又急。「榮恩……」
  
  「嗯?」在德拉科面前,學生時代的傻氣依舊沒變,熱情如火的紅眸看著德拉科。「怎麼了?」
  
  「為什麼我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洩氣似的將自己埋在榮恩的頸間,火熱的氣息噴灑在榮恩敏感的膚上。「告訴我,好不好?」
  
  顫著身軀,榮恩羞澀的推開頸間的德拉科,臉上的紅暈讓德拉科忍不住揚起微笑,溫柔的看著他。
  
  「不要問,好不好?就把那段記憶刪去,不要想起。」撇開頭,不想讓德拉科看見眼底的傷痛。「這對誰都沒好處。」
  
  「……」歎了一口氣,輕啄著榮恩的額頭,德拉科只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睡吧!」
  
  輕輕將榮恩拉上床鋪,手臂輕攬著他,下巴靠在榮恩的發上,輕輕閉上眼,狀似安穩的睡去,榮恩緊捉著德拉科的衣服,聽著德拉科有力的心跳,一下兩下,那溫暖的感覺從心臟傳來,天然的催眠曲,讓榮恩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閉上眼眸,口中溢出的,是對德拉科的承諾:「無論如何,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不會讓你離我而去的……」
  
  就算是神,也無法將你奪去。
  
  德拉科悄悄的睜開眼眸,心中思考著榮恩的話語,靜靜的,他還是閉上眼睛,真正的睡去。
  
  不同於醫護室內,校長室的氣氛緊繃深沉。
  
  「只有這種辦法了,不是嗎?」歎了口氣,納李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垂頭喪氣的羅多。「只能以一命換一命了。」
  
  「納李,若是榮恩真的以這種方法救活德拉科,恐怕德拉科還是會去陪榮恩的。」搖了搖頭,他明白兩人那種椎心的愛戀,失去了榮恩,對於德拉科來說,這恐怕不是最好的方法。
  
  「唉……」在鋼琴前坐下,納李將纖細的手指擺放在琴鍵上,彈出的,是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少了飛揚,多了深沉。



      「盧修斯教授會死嗎?」
  
  哈利靜靜的站在湖畔邊,視線遠眺,已經略帶透明的臉龐帶著淡淡的哀愁,查摩和克裏姆就站在他身後,沉悶之中,三人形成了難得一見的美景,美麗,卻也悲哀,一抹黑色站在遠方,靜靜的,欣賞著這一幕。
  
  「……我不知道,查摩,這能怪誰呢?但是榮恩絕對禁不起德拉科的離開,你們還年輕,大概沒見過最親近的人,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你面前,沒有體溫、沒有心跳,只有那沉重的恐懼。」
  
  「英雄要付出太多太多,一個平凡的人,都比英雄幸福。」嘲笑似的揚起嘴角,哈利冷靜的看著湖面。「查摩,克裏姆,你們回去吧,不要想太多了,讓西弗來陪我吧。」
  
  碰觸過克裏姆血液的哈利,不但身軀已能被普通人看見,就連以往的距離限制也已經消失,但是過了幾個小時,他能感覺自己又將要回到以往的狀態,但是他並不想跟克裏姆要求他的血液,他麻煩他們的太多太多,讓他們接觸過太多他們這個年紀不該接觸的東西。
  
  幸福嗎?我所要的幸福,到底在哪里?
  
  歎了一口氣,查摩拉了拉克裏姆的衣袖,比了比在遠方的斯內普教授。
  
  點了點頭,克裏姆拉著查摩的手,走到了斯內普的面前,斯內普的目光依舊駐留在哈利身上,冷峻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斯內普教授。」輕輕叫喊一聲,讓斯內普回過神。
  
  沒有冷漠、沒有寒氣,斯內普將視線轉向兩人,沒有對一般學生的隔閡,他知道他們和哈利的關係,也知道他們幫了哈利許多,所以他沒辦法對兩人扳起臉。
  
  克裏姆有些僵硬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瓶子,裏頭,是鮮紅的液體。
  
  「哈利又快要讓你們看不見了,雖然他沒說,但是我們知道,這是克裏姆的血,等一下,用一些給哈利吧。」
  
  輕輕笑了笑,斯內普接過瓶子,感激的看著兩人:「我為他謝謝你們。」
  
  「嗯!那我們走了,請教授去陪哈利吧!」燦攔的笑容是他們這個年紀最有力的證明,他們,只是兩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看著他們離去的活潑身影,斯內普難得有了暖意,當身影消失在眼界外,斯內普靜靜走到了哈利的身邊。
  
  「你有兩個很好的小朋友。」溫柔笑道,斯內普看著因他到來而放鬆的哈利。
  
  「他們可是頭兩個發現我的人耶!不過他們真的很可愛。」回憶起從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哈利失笑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很像天狼星和盧平教授,每天都過得很好玩,克裏姆雖然平時傻傻愣愣的,其實他一直在保護查摩,有時候吃醋還不自覺,就像天狼星一樣……」
  
  「對他們那麼好,不怕我會吃醋喔。」寵溺的看著哈利,哈利是唯一能讓斯內普露出這種表情的人。
  
  「不能否認他們對我的幫助,不是嗎?你吃那門子的醋?」翻了翻白眼,也儘是玩笑的語氣。
  
  「這是他們要我給你的東西,他們的觀察力倒是比你想像中的好呢。」
  
  輕輕拿出克裏姆交給他的瓶子,打開瓶蓋,是血液特有的腥味。
  
  「那兩個小子……」有些感動的看著瓶子。
  
  「在感動下去我可真的吃醋啦!」倒了幾滴血液到手上,抹到哈利的身上,顯而易見的,血液一到哈利的靈體上,就直接被吸收,沒有滴落,略為透明的色彩也逐漸寫實起來。
  
  「他們是很特別的人呢!若不是他們,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輕輕的說著,講到最後,語氣有些黯淡。
  
  「但現在我回來了,陪在你身邊,這不就夠了。」斯內普做了下來,拍了拍一旁的草地,示意哈利也坐下。「不在離開你。」
  
  「是啊……」
  
  靜靜欣賞著藍天、碧湖,兩人之間,散發著一股柔和、協調的氣氛。
  
  「德拉科會死嗎?」輕啟唇瓣,哈利有些低沉的嗓音溢出。「他會死嗎?」
  
  「……」不敢給予答案,這答案,誰都不敢給。
  
  「你其實知道佛地魔詛咒的破解方法吧……」平靜無波,哈利陳述事實。
  
  「……」斯內普歎了口氣。「是,我知道。」
  
  作為臥底,他比誰都更明白佛地魔的可怕,也明白破解詛咒的唯一方法,但他不敢說,他怕一說出來,榮恩恐怕,會做出讓所有人都傷心的舉動。
  
  「一命換一命,這是唯一方法。」
  
  「是啊……一命換一命……」這絕對不能讓榮恩知道。
  
  「但若是再拖下去,德拉科恐怕也過不久了……」輕輕的啟口,斯內普帶了些自責及懊悔。
  
  「當他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詛咒發作的間隔也會越來越短,到最後,德拉科他……」歎了一口氣,後面的涵義哈利當然也明瞭。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榮恩會禁不住的,脆弱的心靈會禁不住德拉科的離開,最終,他會跟著德拉科而去。
  
  「我該怎麼辦,西弗,我能再陪你多久?」他有預感,當德拉科和榮恩的事情一解決,他便會離開這世界,到他該去的地方。
  
  沒有開口,斯內普只是用手撫著哈利的臉,心中的想法閃過數遍,最終,他還是下定決心了。
  
  我會陪你一起走,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你曾經說過想去看梅花的,等一切結束後,我們就去看,好不好?」斯內普笑著,沒有回答哈利的問題,只是看著哈利碧綠的眼眸說道。
  
  點了點頭,哈利微笑著,心中滿滿的喜悅。
  
  就此沒有任何的對話及觸碰,他們看回到了剛剛協和的氣氛之中,看著美景。
  
  這是他們的互動方式,就算安靜,也沒有一絲的尷尬,他們之間的沉寂,是他們溝通的方式,兩人的臉上是滿足,有多久了,他們沒有了這種時間,在那個紛亂的世界中,他們離彼此多遠,在那個充滿血腥的時代下,他們失去了如此平和的時間。
  
  屬於他們的愛戀,屬於他們的感情,在這個環境下,就如佌重新綻放。
  
  這是他們對彼此的承諾,對彼此的感情。



  天色才剛轉白,還帶了點特有的黑暗,最初的金黃光芒輕巧的從地平線升起,照耀著整個大地,榮恩就站在窗邊,望著窗外,手指發白的緊握住窗櫺,有些蒼白的俊容上,是滿滿的擔憂。
  
  金色光芒就照在榮恩身上,帶出了一股出塵的唯美感。
  
  「……榮恩。」輕輕的叫喊,德拉科就坐躺在床上,有些失神的看著榮恩。
  
  他不是笨人,他也不是蠢人,光靠著這些日子以來發作的詛咒以及時不時產生的昏睡感,再加上在醫護室來來去去的學生們口中的竊竊私語,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出多少。
  
  他,德拉科•盧修斯,是個公認的背叛者。
  
  當然也從眾人口中猜出,哈利已經死亡的事實,而且死因,還是因為自己。
  
  他問過榮恩不知道幾遍了,榮恩總是說事實不是那樣,卻又從來不講清楚,讓德拉科的心忽上忽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急了、慌了,他總覺得自己的時間似乎不多了,有好多事他想弄明白,卻感到有心無力。
  
  「告訴我,榮恩,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帶著懇求,尋找真相的德拉科有些無力的說著。
  
  榮恩臉色一變,輕輕走到了床邊,帶著哽咽,他將自己埋入了德拉科的肩膀,顫抖著,德拉科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不安。
  
  「不要問了,好嗎?就如同我說的,這對誰都好。」
  
  「榮恩!拜託……」德拉科歎了一口氣,擁住榮恩。「我想知道真相。」
  
  搖了搖頭,榮恩帶著堅決,絲毫不鬆口。
  
  「唉……那麼,帶我走,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佛地魔的詛咒。」拉起榮恩,他順了順榮恩紅色的發絲。「一直想去你們家作客,帶我回去吧。」
  
  訝異的發出聲音,榮恩睜大眼眸,愣愣的看著德拉科。
  
  溫柔的笑著,眼眸帶些戲謔的說著:「怎麼也要在死之前去看看愛人的爸媽吧!」對於自己會死去的結果,不帶一絲波動,只是平靜的面對。
  
  「德拉科!」皺著眉,榮恩不悅的看著德拉科,他討厭聽見這種話。「不管如何,我……」
  
  「榮恩,別傻了,佛地魔的詛咒,是不可能破解的。」德拉科打斷了榮恩的話語,輕鬆的說著。「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榮恩。」
  
  就算有辦法,我也不可能讓你去做的。
  
  「帶我離開,去你家吧。」不給予任何餘地的,德拉科帶著命令的語氣在榮恩的耳邊響起。
  
  撇過頭,無力的閉上眼,榮恩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決定,都全部給我集體請假?」帶著苦笑,羅多無力的看著眼前的英雄們,是該說他自作自受呢!還是該怨恨那該死的詛咒。
  
  除了德拉科,斯內普、哈利、赫敏、榮恩,一個都不少,全都站在他的身前,然後告知羅多,他們要請假回家,拜託!那麼多科目的代理教授,他們要上哪去找?
  
  「這是德拉科的心願。」不帶任何贅言,榮恩只是平靜的看著羅多。
  
  火紅的眼眸已經找不到一絲熱情,毫無生氣的看著羅多,令羅多不禁唉歎,就是這個原因,讓他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啊。
  
  「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納李撇過頭,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他雖然理智,卻也不是不近人情,要拒絕這種事情,他自己恐怕也會良心不安。
  
  「謝謝。」笑著,所有人都輕輕的向兩人敬禮,然後默默的離開。
  
  再次歎了一口氣,羅多垂下雙肩,問著納李:「怎麼辦啊?納李……教授啊……」
  
  聳了聳肩,納李只能無奈的說:「我們兩個和其他科目教授替嚕!還能怎麼辦?」
  
  互相凝視著,然後有志一同的轉身,工作。
  
  英雄們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學生、教授,就這樣默默的離開,德拉科邁開顛簸的腳步,牽著榮恩的手,靜靜的踏上他最後的旅程。
  
  「若是你父母看到我,會有怎樣的反應?」德拉科看著榮恩失神的側臉,有些戲謔的拉了拉他的臉皮。「大概不怎麼歡迎我吧?」
  
  「不,不會的。」搖了搖頭,榮恩笑著,帶著溫柔,讓德拉科有些疲憊的身軀靠在身上,然後輕輕的握緊德拉科的雙手。「你是我,選擇的人。」
  
  我所選擇的人,也是我唯一選擇的人。
  
  「我知道,這一點,我比誰都更清楚。」全然信任的笑容,德拉科反握住榮恩的手,卻刺痛著榮恩的心。
  
  德拉科信任他,但他給德拉科的,卻是他逃開的背影。
  
  似乎感覺氣氛有些沉重,哈利戲謔的開口:「我說在那邊親親我我的兩位,要不要在加些蜜上去會更甜啊!」
  
  赫敏掩口笑著,就連她身旁的克黎也不禁撇頭失笑,倒是斯內普一點笑容都沒有,但只要注意的話便可以發現他眼中那濃厚的笑意。
  
  尷尬的咳了幾聲,薄臉皮的榮恩頓時紅煞了臉,德拉科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哼了幾聲,看著哈利,涼涼說著:「你是羨慕還是忌妒啊?還是你旁邊的那一位都不懂得甜言蜜語啊?我們這還不算甜哪!要真甜的話,麻煩看看旁邊那位結婚的完美小姐喔!」
  
  斯內普挑了挑眉,哈利將頭撇過一邊,赫敏則安然的看著德拉科,克黎有些害羞,對於他的妻子以往的好友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反駁。
  
  在哈利的打鬧下以及赫敏與德拉科的爭鋒相對中,他們一路嘻嘻鬧鬧的,終於來到了他們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
  
  「你家過了幾年還是沒變呀!依舊是這樣破爛。」講著諷刺的話,但是他們都明白德拉科的個性,也就聽聽就罷了。
  
  沒有說話,榮恩只是走到了門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大門,便看見裏頭熱鬧的情景。
  
  派西和亞瑟正看著預言家日報,塔莉和金妮正將鍋中的食物盛裝到碗盤中,茉莉指揮著空中的碗盤,忙得不亦樂乎。
  
  「我回來了。」無視於裏頭所有人驚愕的眼神,德拉科走到了榮恩身邊。
  
  ‘’框啷’’一聲,原本在空中漂浮的空盤頓時在地上摔成碎片,臉色突變,變得極為難看。
  
  「他怎麼會在這裏?!」臉色鐵青的派西冷漠的盯著德拉科,看得德拉科只得歎了一口氣。
  
  「那個渾帳!他是叛徒!他害死了哈利!」金妮驚愕出聲,榮恩還來不及阻止,金妮便已經說出了極為傷人的話語。
  
  臉色瞬間刷白,看著金妮厭惡的眼神,似乎有什麼東西湧上了腦袋。
  
  右腳一陣刺痛,他看見了許多許多,那些令他痛得喘不過氣的景象,夢中那黑色詭異的大門開啟,所有的一切,又再度湧出。
  
  身體一軟,最後映入眼裏的,是榮恩絕望的眼神。
  
  【第四話 變調的英雄交響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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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雲蔽後的光明


  德拉科醒了,在他昏睡了半個月之後,忍不住陽光的侵擾,在一天早晨,他醒了,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握住他手,正在沉睡的榮恩,面容帶著平和,沐浴在陽光下的他,就像是天使一般,高貴而令人無法碰觸。
  
  他做了一場夢,很長的夢,而那場悲痛不堪的夢,醒了。
  
  這半個月以來,他做了許多夢,那些名為’’曾經’’的夢,然後他想了許多,如此不斷重複的夢境,從崩潰到瘋狂,然後再從瘋狂轉變為麻木,最後的麻木,讓他有了思考的空間,在這半個月的睡夢中,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縷煙一般,不留一絲痕跡,其實一切很簡單,這只不過是人所必須面對的一種生活,不需要想太多,唯一要深深印入心底的,是他唯一重要的人。
  
  然後,被束縛的德拉科,活了,以往的一切,都再也無法束縛他,以往的他,活得太辛苦,現在的他,擁有他最重要的人。
  
  頭一次,他發覺陽光,是如此的美麗,即使,他已經無法看太多。
  
  眯起雙眼,他仔細地、輕輕地,注視著榮恩憔悴的面容,這是他們見面一來,第一次好好的看著他,以往在懷裏的他,總是活潑有朝氣,一副傻愣傻愣的模樣,誘得自己總是忍不住逗弄他,只是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模樣變得,雖然稱不上俊美,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令自己安慰的是,在自己的面前,他依舊是自己的榮恩。
  
  ‘’框啷!’’是碗盤碰撞地面的聲響。
  
  金妮一進門,看見的是滿臉柔情的德拉科,正溫順的撫著自家小哥的發絲,那一種溫柔,是在學生時代見都見不到的,當然讓她震驚的不是這一幕,而是他已經清醒了。
  
  「德拉科醒了!」金妮露出笑容,發出了連茉莉都驚異的巨大吼聲,裏頭,是滿滿的喜悅及歉疚,迫不及待的沖出門,不理會在地面呻吟的碗盤,就逕自跑到了樓下。
  
  「嗯?!」被金妮的聲音吵醒,火紅的眼眸看見的是德拉科溫柔的笑臉,無言的淚水,他緊緊抱住他,哽咽著,那力道讓德拉科還算虛弱的身體一陣不舒適,但他甚麼都沒說,微笑的臉上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德拉科……」
  
  「我回來了。」輕柔沙啞的嗓音,德拉科的喉嚨一陣火熱,他太久沒有了水的滋潤。「我好好的,你哭什麼。」
  
  那肩上的一片濕熱感。
  
  「我哪有。」總是告訴著自己沒資格也沒權利哭泣,但是看見他熟悉的臉,還是忍不住哽咽。「醒了就好,我……唔!」
  
  將接下來的話句通通掩埋在自己的唇中,對於榮恩的渴望,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若不是那門口那群要看不看的觀眾們,他恐怕就要把榮恩直接拉上床’’處理’’。
  
  「咳咳,沒關係,你們繼續。」雙子不約而同的遮住眼睛,偏偏手指間張得特大,有遮跟沒遮效果差不多。「我們不介意的。」
  
  「你們不介意,可有人介意。」不舍的放開榮恩的唇,看著他略有迷離的模樣,德拉科戲謔的拍了拍榮恩的頭。「我可不樂意當眾上演十八禁戲碼。」
  
  「嘿嘿。」聽說麻瓜界的什麼同人女可是多得嚇人,就連魔法界也不能倖免,看看眼前這對俊男帥哥配對,喔喔!一定會很暢銷。

  「沒關係,我們已經過十八了!」
  
  「哼!」冷哼一聲表示不滿,德拉科捏了捏榮恩的臉蛋。「你家愛人我肚子餓了,不打算給我東西吃嗎?還是打算在老哥們面前,讓我吃乾抹淨啊?」
  
  榮恩回過神,脹紅著臉,瞪了德拉科一眼:「我本來就要去拿吃的,還不是你。」
  
  「我是吃了啊,那是我的精神糧食耶!」
  
  「……」
  
  就像貓戲老鼠一般,德拉科將榮恩戲弄到他火紅著臉沖了出去,然後露出學生時代的高傲神情看著雙子兩人。
  
  「你一點都沒變啊!還是一樣愛逗弄我們家小弟。」雙子忽視著德拉科的表情,倒是有些同情的看著跑遠的榮恩。
  
  「你們不也沒變。」給了白眼,德拉科回了一句。
  
  「……」
  
  「……」
  
  「……對不起。」雙子雙重奏。
  
  「……有發燒嗎?」給了他們不可置信的眼神,德拉科怪異的看著兩人。

  「這是我認識的雙子?」
  
  就算是這樣說道,雙子卻沒有忽略德拉科嘴邊的笑意,總是在他身上感覺到的沉重氣息,在此卻無影無蹤,是如此的輕鬆,總是擔負著重任的肩膀,卻是如此的放鬆。
  
  「恩……還沒跟你說,斯內普和哈利都走了,他們說他們要去旅遊。」喬治說著,然後拉著弗雷離開。「他們說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在雙子離去後,德拉科看著窗外寬闊的藍天,帶了點惆悵,最終歎了一口氣,還是無奈的躺下,等待著愛人的歸來,最後的時間,他想要陪在愛人身邊。
  
  最後的時間,就來放縱自己吧。
  
  「累了嗎?」端著新的早餐出現,榮恩就看著德拉科,那透明白皙的皮膚反射著陽光,卻帶起了不真實感,眼前的德拉科,沒有任何的憎恨、不滿,只是安靜的等著自己,顯得如此的……美麗。
  
  「不,沒事。」給予榮恩一記安心的笑容,輕輕拿起早餐,開始吃了起來。
  
  「放心吧,時間還夠。」
  
  所剩的時間,還足夠……
  
  當他低頭,卻發現不知何時,榮恩已趴在床邊,滿足的睡著,蒼白的頰上帶了點紅潤,德拉科笑了笑,在榮恩的額上輕輕一吻。
  
  「睡吧!我們的時間,還足夠。」
  
  一陣風吹起了兩人的發絲,放下手中的盤子,德拉科安穩的再度躺著,一直凝視著榮恩,就好像要把他印入眼底,一點都不敢移開,然後他握住榮恩放在床上的手,緩緩的,再度睡去。
  
  門外,韋斯萊一家人靜靜的看著,不發出一絲聲響,深怕就是一根針掉落地面的細微聲音,會打破了這令人溫馨卻又心疼的景象,金妮紅了眼框,將自己深埋在塔莉懷裏。



   「就是這裏嗎?」
  
  哈利就看著眼前冷冰冰的石頭,有些想笑,看著上頭刻著的姓名,對自己來說,就像是笑話一樣,該怎麼說呢,當本人看著墓碑上刻著自己的姓名,那種感覺分外可笑。
  
  斯內普看著他,冷峻的面容上帶著些許溫柔。
  
  他們離開了洞穴屋,當初一進門,德拉科的昏厥讓所有人都慌了,榮恩幾近瘋狂,在哈利的勸說下,才把德拉科抱到他的房間裏,只留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回事的韋斯萊一家人,當所有人都瞭解一切之後,他們臉上的愧疚是如此的令人難過。
  
  度過了生命中最危險的時段,最後面對的是如此的痛苦。
  
  在德拉科昏厥的兩天後,西弗勒斯卻突然提出了旅遊的想法,哈利能夠感受出,他心底的那份急促,他不懂,西弗到底是在急什麼?
  
  然後他們告別了榮恩一家,離開了。
  
  「你離去後的每一年,我都會來這裏一次。」儘管無法碰觸實體,西弗仍然握住哈利的手。
  
  那冰冷的觸感,往往都會冰封住自己的心。
  
  那種生死不能的痛苦,煎熬著自己。
  
  「西弗……」轉頭看著斯內普的側臉,哈利歎了一口氣。
  
  「你承諾過你會回來,但是你卻背棄了承諾,從萊姆斯手中接過你的時候,我不斷告訴著自己,你只是睡了,你累了,所以睡著了,只是睡著了,你會睜開眼睛,用你那漂亮的眼睛看著我,然後笑著對我說聲早安。」
  
  「我抱著你,直到天亮,直到太陽把我唯一的希望打碎,連一絲絲,都不願意留給我。」
  
  垂下頭,斯內普閉上眼,語氣中卻是濃厚的悲淒。
  
  「你很殘忍,魔法部的那些渾球,為了你舉辦了盛大的儀式,可是這又有什麼用?!你不在了!這二十年來,你已經拋我而去。」
  
  「我回來了,西弗,我回來了,我並沒有拋你而去,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可以發現我而已。」竄到了斯內普的身前,哈利的眼眶已經充滿淚水。
  
  「可是我沒有發現你,一點都沒有,我在你面前走過,我就這樣離去,我痛恨別人,我更痛恨自己,想到自己讓你看著我離去而黯然神傷,我就恨自己。」無力的遮掩著自己的面容,斯內普悶聲道。
  
  「這不是誰的錯,若不是查摩和克裏姆,誰都看不到我。」
  
  哈利蹲下身,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無奈著,若是自己的身體能夠碰觸,那該有多好。
  
  「……」沒有回答,斯內普沉默著,他放下手,靜靜看著蹲在身前的哈利,以及哈利眼中那滿滿的愛意。
  
  心中一震,哈利的愛意讓斯內普無法自製,心中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
  
  心臟劇烈的跳動。
  
  「西弗?過去都已經過去了,何必那麼在意?我們只要,把握現在,不就好了?」
  
  「我愛你,這是不會變的。」很認真的神情。
  
  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斯內普因告白而顯得有些彆扭的臉,雖然斯內普比他活上更多年,可是在感情方面,他的年齡倒是跟自己還差不多,甚至比自己還年輕上許多,讓哈利忍不住竊笑著。
  
  「知……知道了……」撇過頭,裝模作樣的咳上幾聲。
  
  「那你呢?」斯內普臉上的紅暈表明本人的害羞,偏偏無聊多年的哈利不忍心放過他,所以便得寸進尺。「你的回應。」
  
  「囉嗦……」轉過身,斯內普飛快的步伐讓哈利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

  「西弗,不可以這樣喔!我都說出我的感覺了,你呢?」追上斯內普,從後頭,可以看見耳朵那泛紅的顏色。
  
  「欸!西弗~」
  
  哈利戲謔的嗓音飄揚在空中,帶出了飛揚的氣氛。
  
  「爹地~那個哥哥在飛耶……」小女孩吸吮著手指,拉了拉在抱住自己的父親,眼睛望著哈利和斯內普的背影。

  「而且那個哥哥說他愛那個叔叔喔……」
  
  小小的臉蛋佈滿蘋果色的紅,帶著天真笑意,閃亮的大眼睛閃爍著純潔,調皮的用另外一隻手拉扯著父親的頭髮。
  
  「爹地~愛是什麼?」帶著疑惑的眼睛盯著抱著她的父親。
  
  身驅有些肥胖的男子發楞著看著那雙消失的身影,直到小女孩鼓起臉頰,不高興的捏著父親胖胖的雙頰。
  
  「爹地,你都不理我!」小女孩撇過臉,不高興的無視男子討好的神情。「我要跟媽咪講!」
  
  「小艾蜜莉,爹地剛剛看見熟朋友了麻,所以才一時失神,乖喔!不要跟媽咪講好不好?」男子有點尷尬的對著艾蜜莉說。

  「剛剛那個哥哥是我的朋友喔!」
  
  「對啊對啊!爹地,為什麼哥哥會飛?還有為什麼那個哥哥愛那個叔叔?愛是什麼?可以吃嗎?」小小年紀的艾蜜莉果然很單純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那個哥哥是個很偉大的人喔……所以他會用魔法飛喔!愛不可吃喔~等小艾蜜莉長大了,就知道愛是什麼了……」男子笑得很開心,眼中是滿滿的喜悅。

  「小艾蜜莉,爹地帶你去吃霜淇淋,好不好?」
  
  「好!我要吃好多好多~」小艾蜜莉一聽到霜淇淋,興奮的抱著男子的脖子。「好多好多霜淇淋喔!」
  
  「那走吧!爹地帶你去吃好多好多好霜淇淋,可是不可以跟媽咪講喔!媽咪會罵小艾蜜莉,也會罵爹地。」離去之前,向著哈利和斯內普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將手中的花,放到了一個墓碑前。
  
  「好!艾蜜莉會乖乖的!不跟媽咪講,爹地就不會被罵!」小艾蜜莉拍了拍胸,一副交給我的自傲表情,惹得男子哈哈大笑。「所以爹地以後要常常帶艾蜜莉吃霜淇淋喔!」
  
  「好好好!那我們走吧!」
  
  「爹地!艾蜜莉跟你說喔……」
  
  「真的喔?小艾蜜莉好厲害……」
  
  「艾蜜莉還…….」
  
  帶著歡笑,男子離開了墓園,他看見了他所想見的,疼愛的抱著艾蜜莉。
    
  花朵所擺放的墓碑上頭,刻著魔法界最偉大的人──
    
  『哈利•波特。』
    
  一陣風吹過,吹開了隱藏在花朵的卡片,也吹開了男子的身分──
    
  『奈威•隆巴頓。』  
  
  哈利昔日的朋友,在那個時代,可憐懦弱的孩子。
  
    『祝你──快樂──』



  他們已經旅遊了近一個半月了,這四十五天來,他們走過許多地方,看過許多美麗的風景,斯內普帶著哈利,好像要將所有美好的事物印入心中。
  
  斯內普陪著哈利逛過許多地方,他們一邊愉悅的遊玩,一邊小心翼翼的不讓哈利的靈魂狀態引起恐慌,他們的每一天都充滿歡笑,可是哈利卻非常明白,在斯內普溫柔笑意下,那莫名奇妙的詭異。
  
  他很確切的明白斯內普有事情瞞著他。
  
  斯內普是個內斂的人,他從很久以前就知道,可是被愛人瞞東瞞西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但他卻不願意質問自己的愛人,斯內普需要自己的信任,這一點哈利更清楚。
  
  他現在正坐在飯店房間內,等待著斯內普洗澡,或許是因為沒有肉體的關係,對於斯內普的欲望在哈利的靈魂中騷動,偏偏連碰都碰不到,這令哈利更加難受,他垂頭喪氣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哈利……」推開門,斯內普看到的是哈利充滿無奈的大喇喇躺在床上,斯內普失笑,明顯猜到哈利臉上那欲求不滿的訊息。
  
  「嗯?」眼簾睜開了一絲絲縫隙,哈利眯著眼看著斯內普向他走來。「西弗……」
  
  「別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這樣我會更難受。」戲謔的揚起邪笑,儘管沒有觸感,還是在哈利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可是連碰都不能碰,到最後只能自己動手了。」
  
  「知道了……」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哈利白了斯內普一眼,只有這種時候斯內普才會露出這種不正經的模樣,平常時連我愛你都不講。

  「真是的……」
  
  「……」
  
  「……」
  
  「明天我們去一個地方,然後就回韋斯萊家……」在哈利的身邊坐了下來,斯內普笑著,眼中是對哈利的溫柔。

  「見過最後該見的人之後,我們就回去。」
  
  「該見的人?是誰?」皺了皺眉頭,哈利疑惑的問道。
  
  「明天就知道了!」拍了拍床鋪,斯內普在哈利身旁躺下,順手將桌上明亮的燈光調暗,整個房間呈現一種朦朧的美態。

  「睡覺。」
  
  挪了挪位置,哈利將自己挪到斯內普懷裏,雖然斯內普的手臂穿過了自己,但還是能夠感受斯內普所散發的溫柔氣息,逐漸溫暖了自己的靈魂。
  
  閉上眼睛,陷入了最安穩的沉睡之中,絲毫沒發覺,在那朦朧燈光下,溫柔凝視著他的那對眼睛。
    
  「我愛你……哈利……」
    
  輕輕的話語飄盪在空氣中,飄進了哈利的耳裏,或許是在夢中聽見了他最想聽見的話,哈利嘴角揚起,帶著一種滿足。
  
  在甜蜜的氣氛中度過了一夜,一大早斯內普便拉著哈利坐上了火車,在火車顛簸的行進中,他們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天空很藍,帶著點點白雲,鳥兒遨翔在天際,沒有牢籠、沒有高聳的建築物阻擋。
  
  鄉間擁有一種獨特的清靜空氣及美麗,下了火車,斯內普帶著哈利漫步在小徑,哈利疑惑的不斷詢著要去何處,斯內普只是笑著,帶著哈利轉進樹林小徑,直到看見了在蓊郁樹林中,那突兀的木屋建築。
  
  斯內普加快了腳步,帶著哈利走進木屋。
  
  木屋裏頭的物品非常簡單,上頭積滿了灰塵,顯然是有很久都沒人居住了。
  
  「西弗,你帶我來這裏幹麻?」
  
  「這是盧平的屋子。」開口解答了哈利的疑問,斯內普從屋內像窗外望去,可以看見那土地隆起之處。

  「他生前住在這裏。」
  
  身形突然一頓,哈利有些僵硬。
  
  「教授……」
  
  「他去陪天狼星了,對他來講,這是最好的選擇吧。」當初受的傷太多、太重,讓他負荷不起,斯內普是明白的,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逝去,所謂的劫盜也隨著蟲尾的背叛而崩潰,身為狼人的他,受盡了他人目光,而唯一的愛人也在最後戰役前夕死去,若不是為了哈利,這會讓他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是啊……」踏出木屋,走到了那隆起的前方,看著石碑上刻著的字,不知不覺,淚水已經爬滿了整個臉頰,對哈利來說,天狼星是父親,盧平教授則是他的母親,他總是在身後支持著他,保護著他。

  「謝謝你……盧平教授。」
  
  斯內普就站在哈利的身後,望著墓碑,心中也是悲淒。
  
  『萊姆斯•盧平』
  
  字很漂亮,很端正,哈利和斯內普看得出來,這是萊姆斯的筆跡,他們能想像得出來,守著小木屋,他在石頭上一劃一劃的刻著,刻得很深,只是在自己姓名旁邊,他卻添增了幾個字,刻得很淺,若是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字的線條有些扭曲,似在發抖。
  
  『及 天狼星•布萊克。』
  
  
  
  「戰役之後,他離開了霍格華茲,回到了這裏,他的家鄉,靜靜的待了下來,當初還是現在的兩位校長來,才知道他臥病許久,當他們到的時候,他說他……」頓了頓,斯內普笑得很欣慰。

  「看見了天狼星……」
  
  「他很幸福,對不對?」顫抖著聲線,哈利問。
  
  「是的,他很幸福。」毫不猶豫,斯內普回答著。「比我們,更早擁有幸福。」
    
  看著天空,哈利眯起眼,眼睛一花,他似乎看到了──
  
  那熟悉的藍與棕,纏在一起,不在分開。
      
  「……」
  
  在墓前待了許久,他們走了,不留下一絲痕跡,就像是他們沒有來過一樣,他們不在這平靜的地放留下其他,因為,他們看到了幸福。
  
  上了火車,他們往歸途前進,在路上,他們收到了榮恩的信,榮恩的筆跡淩亂不堪,有些慌亂,他告訴了斯內普和哈利,德拉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昏睡的期間也越來越長,詛咒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密集,讓他們一番折騰。
  
  但是斯內普卻笑了,沒有告知哈利,可是他知道,在他回去的時候,他們都會得到幸福。
  
  這個念頭,他堅信,因為,他找到了,能擁有幸福的方法。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外頭的天空烏雲密佈,空氣呈現一股潮濕的氣息,濕黏的感覺令人非常不好受,天際間轟隆的聲響震撼著人心,無來由的,每個人心中都是一陣驚悸。
  
  榮恩蒼白著臉,看著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德拉科,他的情況越來越糟,連帶的影響著榮恩的脾氣,他雖然憨厚卻也衝動,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這樣。
  
  斯內普和哈利都回來了,但榮恩一點都沒有高興的心情,他只知道,他的愛人陷入了昏迷。
  
  所有人都擠在德拉科所在的房間,不發一語,陷入了一片難受的沉寂之中,就算在昏迷之中,德拉科仍舊發出難過的呻吟聲,詛咒正在吞噬著德拉科的肉軀。
  
  羅多和納李也來了,但是他們無法開口,因為開口,就勢必會造成另外一個人的逝去。
  
  「到底有沒有辦法?!」激動的榮恩跳了起來,抓住羅多的衣領,面目猙獰。「我不要他離開我!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方法解開詛咒!」
  
  「榮恩,你不要激動──」皺著眉頭,赫敏握住榮恩的手臂,對著榮恩搖頭。「你這樣也於事無補啊……」
  
  「可是──」咬著下唇,榮恩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流出。
  
  「我不要他離開我……不要……」他就像受傷的小獸,無力、狼狽卻又帶著不甘。「他是我的唯一……」
  
  歎了一口氣,羅多搖了搖頭,眼睛撇過了榮恩,轉到別處,就算榮恩如此的痛苦,他還是決定不說出來。
  
  窗外的雨勢越來越大,打在窗戶上,響起了狂暴的樂曲。
  
  「不要這樣子,德拉科還能撐幾天,一定找得到方法的!」哈利飄到了榮恩的面前,碧綠的眼眸帶著令榮恩平靜的安慰。「一定會有辦法。」
  
  德拉科在床上的呻吟漸漸減弱,呼吸轉為平順,這一波的詛咒已經平息,只是他依舊是在沉睡中,沒有醒來。
  
  「讓德拉科安靜的休息吧……榮恩,你也去睡,在這樣下去你也會撐不下去的。」發號司令的是赫敏,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如此冷靜,但是卻不難看出她正微微顫抖著。
  
  「我──」
  
  「不准拒絕,你也希望德拉科第一眼看見的人是健健康康的你吧!」不給榮恩反駁的機會,赫敏拉著榮恩離開。
  
  「你們走吧,這裏有我和西弗就好了。」哈利看著在房間不知所措的其他人。

  「我們也走吧……」歎了一口氣,茉莉帶著孩子們離去,每個人離去之前,都悲傷的看了德拉科一眼,羅多和納李也無奈的搖頭。
  
  令人窒息的氣氛,整個房間,只剩下了哈利和斯內普。
  
  「……」
  
  「你想驅逐詛咒,對不對?」哈利突然開口,亮麗的碧眼正看著斯內普,就像要把他的心看穿一樣。

  「你知道代價是什麼。」
  
  斯內普笑著,看著窗外落下的雨水。
  
  「你從一個半月前就這樣決定了,對不對?」飄到了斯內普的身邊,哈利保持著平靜。

  「所以你才急著帶我去旅遊。」
  
  「知道嗎?哈利。」斯內普認真的看著哈利。「一個人的肉體,換取所有人的幸福,這是個很好的代價。」
  
  「而且,你要走了,對不對!」
  
  「我……」是的,隨著遺憾的減少,哈利總是天空覺得有一種力量正拉扯著他,而他總是努力的抵抗著這股拉力,隨著力量的強大,視野中總是充滿著碧綠的光點。
  
  「榮恩需要德拉科,我需要你。」坐在椅子上,斯內普看著床上的德拉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我承諾過,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我也無法忍受你離開我,我不要失而復得,卻又得再失去你,你懂嗎?」歎了一口氣,斯內普再接下去。「我累了……而且我老了……哈利,若是我肉體的死去能夠換來德拉科的解脫,那也就夠了,況且,我的靈魂會跟著你一起走,不是嗎?」
  
  「我明白,所以,我等你。」哈利笑得燦爛,他也明白這是最好的方法。「等到了天上,天狼星他們一定會笑你的。」
  
  「哼!那只笨狗有什麼資格笑我!」安慰的放下心,斯內普走到了德拉科的身旁,將右腳的褲管拉起,露出那醜陋又噁心的印記。

  「嘖!佛地魔的品味真差。」
  
  「呵呵呵,把克裏姆給我的那罐血拿出來吧!若是明天你不沒辦法出現在他們面前解釋清楚,恐怕他們會哭死喔!」
  
  「好好好。」搖著頭將懷中的瓶子拿出來,打開蓋子放在桌上。
  
  「明天他們肯定會嚇一跳!」難得的戲謔,斯內普把魔杖拿了出來。
  
  「那麼開始吧!明天,所有籠罩我們的烏雲會散去,光明的陽光會出來。」魔杖發出白光,籠罩了整個房間,在白光之中的斯內普及哈利,一時之間,散發出一股聖潔的氣息。
  
  這個晚上很寧靜,非常的寧靜──
  
  
  躺在床上的德拉科在陽光下睜開眼睛,儘管臉上很蒼白,但感覺卻是難得的放鬆,感覺身體就像以前一般,沒有詛咒前一樣的輕鬆。
  
  有些失神的看著天花板,他搞不懂為什麼感覺會這樣。
  
  「醒了?」熟悉的嗓音,是哈利戲謔的音調。
  
  「哈利?」轉頭看著在椅子上方漂浮的哈利,看著哈利臉上顯而易見的打趣神情。「你怎麼……斯內普教授呢?」
  
  「啊喔……不就在你身旁嘛……」努了努嘴巴,示意德拉科回頭看,有些惡意的期待著德拉科看見西弗透明身軀時的驚愕表情。
  
  說到底,這種惡劣個性遺傳於父親。
  
  「……」
  
  「……」
  
  「……」
  
  「哇啊啊啊!!」一聲驚叫打破了寧靜的清晨,也引來了其他人,當他們慌張的跑來房間時,看到的是德拉科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那個……
  
  「斯內普教授?!」
  
  榮恩撲到了德拉科身邊,看著斯內普有些無奈的神情,等著眾人的等著眾人的激動心情中於平息,才露出笑容。
  
  「好恐怖的叫聲……」斯內普看著全體石化的眾人,歎了一口氣,然後看看自己略顯透明的模樣。「只不過付出肉體為代價來解除詛咒而已,靈魂還好好的,幹麻那麼吃驚……」
  
  「這還沒什麼?!」
  
  「這只不過是一種代價而已,我要跟哈利走了。」斯內普飄到哈利身旁,看著哈利溫柔一笑。「我承諾過了,我不會再離開他,就當解除詛咒是附加贈品好了,如果沒有,我照樣也會跟他走。」
  
  「斯內普教授……」德拉科皺了皺眉,有些遲疑。
  
  「我說了,這只不過是附加贈品,少在那裏過意不去了!這跟你沒有關係。」斯內普搖了搖頭,對著德拉科說,他伸手拉住哈利的手,心中有些訝異。
  
  還真的可以碰到……
  
  咳咳!不對不對,他現在不應該想這個。
  
  感覺到對自己的拉力越來越大,斯內普還是決定趕快講清楚比較好。
  
  哈利淡淡一笑,眼前的碧綠光點越來越多,幾乎快要占滿了整個視野,他上前幾步,對著羅多和納李說道:「幫我謝謝查摩和克裏姆,多虧他們,我才能放下我的遺憾。」
  
  「真的,很感謝他們。」
  
  眾人看著斯內普和哈利,他們的身軀逐漸變淡,四周更是閃耀著奪人心神的美麗綠芒。
  
  哈利走了,斯內普也走了。




‘’鏘鈴鈴鈴~’’悅耳的風鈴聲依舊,隆答利街道上的咖啡店依舊存在,在寬闊無際的藍天下,這間小小的所在,卻充滿著歡樂。
  
  漂亮清秀的老闆娘依舊忙進忙出的,臉帶笑容的高喊’:「歡迎光臨!」
  
  「赫敏,克黎,今天店裏怎麼一個客人都沒有,你們還那麼高興?」瑪利亞活潑的看著赫敏,全身充滿著青春氣息。

  「小卡卡呢?」
  
  伸長脖子左右觀望,瑪利亞露出疑惑。
  
  「那小子聽到你要來就跑走了,等等我的朋友要來這裏聚一聚,你也一起來吧!」戲謔的用手肘推了推瑪利亞,赫敏笑得很開心。
  
  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聽到赫敏的話語倒是有點猶豫:「這樣好嗎?我都不認識……」
  
  「他們很好相處的啦!」輕輕笑了笑,赫敏轉頭在忙得糊裏糊塗的克黎頰上輕輕一吻。「先找個位子坐吧!他們等等就來。」
  
  「媽媽──」店門被推開,小小的腦袋伸了進來,有著可愛清秀的臉蛋,小男孩做賊似向店裏四處張望,直看到瑪利亞坐的位子上,就像見鬼一般,沖到赫敏的懷裏。
  
  小男孩叫做卡夫•羅夫特,赫敏在德拉科復原後就辭退了教授職位,和丈夫一起守著這一家咖啡店,再這五年間,他們生了卡夫,小名叫做卡卡。
  
  「卡卡,你跑去哪了?」寵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髮,赫敏哭笑不得的看著馬利亞先喜後失望的神情。「害媽媽都找不到你。」
  
  「媽媽!媽媽!卡卡跟你說喔!剛剛有好多叔叔和阿姨問卡卡,店店在哪里耶!卡卡很厲害唷!卡卡帶著叔叔們來了!他們就在外面喔!」卡卡笑得很開心,手舞足蹈的向著赫敏說。
  
  就像是要印證他所說的話,風鈴再度響起,熟悉的紅色已經進來了。
  
  「榮恩!」赫敏輕輕叫了一聲,臉上儘是喜悅。
  
  榮恩帶著歡喜,拉著還在外面的金髮男子,開心的向赫敏擺了擺手。
  
  「赫敏,好久不見了。」
  
  帶著溫柔笑意,站在榮恩身後的金髮男子輕輕向赫敏等人點了點頭,當作招呼,然後拉著身前活蹦亂跳的榮恩坐了下來。
  
  「沒想到你有兒子啦!德拉科,你看他好可愛。」坐下來的榮恩依舊滔滔不絕的講著,眼睛更是在卡卡身上掃來掃去。
  
  卡卡從赫敏身上爬了下來,用大大的眼睛看著榮恩,榮恩蹲了下來,讓身軀和卡卡一樣高。
  
  「叔叔認識媽媽?」小小的手拉著榮恩垂在額前的發絲,好奇的詢問。
  
  「德拉科,其他人呢?」白了和自家兒子玩得開心的大小孩一眼,他轉頭向大小孩的監護人詢問。
  
  「他們等下就來了!等等查摩和克裏姆也會一起來。」
  
  「對喔!他們也畢業了!日子過得真快──」
  
  ‘’鏘鈴鈴鈴~’’
  
  「哈哈!我就說那兩個小子已經來了嘛!」羅多豪邁的聲音傳了進來,跟在後頭的是納李。「你輸了!」
  
  白了羅多一眼,他拉著羅多在德拉科和榮恩旁邊坐了下來。
  
  「好久沒有見面了,你們還過得不錯吧?」曖昧的向德拉科及榮恩遞了個眼神,更讓納李火大的在羅多頭上打了下去。
  
  「少在那裏打聽人家的私生活,白癡校長。」
  
  「喂!你說這什麼話?!」
  
  「人話!」
  
  「你……」
  
  「好熱鬧好熱鬧!你們在吵什麼?」兩個人頭從店門口探了進來,與榮恩一樣的火紅發絲,一模一樣的面容,帶著相同的笑容。
  
  「哇喔~有兩個一樣的大哥哥!」卡卡跑到了喬治和弗雷面前,嘴巴張的大大的,好奇的看著兩人。
  
  「好可愛的小孩,赫敏,你這就不對了!有小孩都不跟我們說一下!」開心將卡卡抱了起來,喬治看著在一旁笑著的赫敏。「放心,我們會好好訓練他的!呵呵呵……」
  
  弗雷露出奸笑。
  
  「少在那裏教壞我的卡卡!」連忙把卡卡抱回來,她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像雙子一樣調皮。「讓我發現你們就完了!」
  
  警告似的瞪著雙子。
  
  瑪利亞看著接連進來的人,發著愣,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她眼睛突然一亮,望著這時從門口進來的兩人,眼睛冒愛心,差一點就忍不住形象的流口水。
  
  「查摩!克裏姆!」
  
  過了五年時間,他們都已經逐漸成熟,查摩美麗出塵的臉雖然依舊沒有表情,但是看見面前的眾人,他曾經最崇拜的英雄們之後,嘴角略略一揚,軟化了冷靜,克裏姆俊朗邪魅的臉上帶著笑,捲曲的紅發留了長,用金色的絲帶綁了個馬尾。
  
  「教授。」一起喊了聲,他們向著榮恩和德拉科及赫敏都鞠了個躬。
  
  「哇喔!比媽媽還漂亮的姐姐!」卡卡咯咯笑了幾聲,眼睛在母親和查摩之間遊晃。
  
  「臭小鬼!你說什麼!他是哥哥!」笑駡一句,將卡卡交給了在一旁的克黎,卡卡笑著對父親吐了吐舌頭,克黎寵溺的搖了搖頭。
  
  「來了就找位子坐。」
  
  點了點頭,克裏姆拉著查摩的手,在德拉科和榮恩的隔壁桌坐了下來,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你們過得不錯吧!」笑著看著克裏姆緊握查摩的手,榮恩笑的很曖昧。
  
  「榮恩,你怎麼學校長了!」輕輕打了榮恩的頭,德拉科笑著。
  
  克裏姆尷尬的笑了笑,但是手卻握得更緊,意欲縮手的查摩看著克裏姆俊朗的側面,輕輕歎了口氣,也握住了克裏姆的手。
  
  哈哈笑了聲,榮恩摸了摸頭。
  
  再來韋斯萊家的人都來了,金妮還帶著剛新婚的丈夫到來,等所有人都坐定位之後,赫敏拉起了原本在欣賞俊男美男配對的瑪利亞,笑嘻嘻的向每個人都介紹了一遍,瑪麗亞被弄得面紅耳赤的,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德拉科溫柔的看著榮恩,摸了摸曾經讓他痛苦的右腿,察覺到德拉科的動作,榮恩輕輕問道:「怎麼了?還會痛嗎?」
  
  「不,沒事。」搖了搖頭,德拉科看著眼前歡樂的一幕。「以前都沒想過……我能有這一天……」
  
  「德拉科……」
  
  「現在的我們很幸福,教授他們……也是吧?」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讓所有人聽見,除了毫不知情的瑪利亞之外,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怎麼了?咦?!」突如其來的沉寂讓瑪利亞嚇了一跳,當眼睛看向透明玻璃外的天空時,更是無法置信的驚呼。
  
  這聲驚呼讓所有人都順著瑪利亞的視線而去,臉上同樣露出驚異的神情。
  
  一種不同於陽光的美麗光芒就漂浮在空中,碧綠的美麗,讓他們想起了哈利的眼眸。
  
  光芒飄浮著,漸漸形成了一個字--
  
  ‘’beatitude’’
  
  至上的──幸福──
  
  在碧藍的天空下,隆答利街道上一間小小的咖啡店,它的名字叫做──
  
  ‘’beatitude’’
  

【第五話 雲蔽後的光明】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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