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霧矢翊 -【與天同獸】《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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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e-len 發表於 2017-12-13 03:19 PM

第30章

  洗天峰峰頂分成陰陽兩面, 陽面是洗劍宗弟子攀爬鍛體之路, 陰面則是一個陡峭的懸崖, 懸崖邊有一個鋪著堅硬的黑金石的練武場, 旁邊聳立著一面巨大的劍牆,由整塊巨大的岩面切割而成。

  劍牆共有三十丈高,二十來丈寬,密佈劍痕。

  這些劍痕深淺不一, 由不識劍的人看來, 不過是亂砍亂劃刻下的, 但由識劍之人看來, 每一劍都蘊含著劍意,有淺有深,有疏朗大氣,也有淩厲凜然,或者晦澀,或者奧妙,代表不同的劍修留下的劍意。

  楚灼來到時,發現練武場上已經有好幾個正在練劍的洗劍宗弟子。

  劍牆前還有一個站在那裡參悟劍意的人, 身姿挺拔如松, 又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鋒芒畢露。光只是一個背影, 便讓人無法忽略。

  楚灼走到劍牆前, 很快就發現那站在劍牆前參悟劍意的赫然是洗劍宗年輕一輩赫赫有名的天才——申屠煌。

  申屠煌是洗劍宗掌門歐正陽的親傳大弟子, 也是洗劍宗年輕一代弟子的大師兄, 資質極高,天生就是一個劍修,為劍而生,昔年一柄碎星劍聞名大陸。

  楚灼忍不住看他一眼,正好看到其堅毅冷峻的側顏,黑髮整整齊齊地束在腦後,眉如刀削,鬢如刀裁,無一不詮釋著屬於男性特有的陽剛冷硬。

  楚灼不欲驚動對方,很快收回視線,挑了一個地方,開始觀摩劍牆上的劍意。

  不過幾息時間,楚灼已經沉浸在無邊的劍意之中。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洗天峰頂上的劍牆中蘊含的劍意對她的影響頗深。縱使以為上輩子已經悟透,現在重遊一遍,依然給她極大的收穫。

  ***

  申屠煌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中閃現幾縷精芒,很快便收斂在眸心深處。

  心神自劍牆中的劍意抽離,申屠煌正要邁步離開,突然看向不遠處正在參悟劍意的女子,發現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她此時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劍意中,甚至已達到忘我的境界……

  申屠煌眼中露出幾分驚訝,先輩們留下的劍意千變萬化,每一道劍痕有不同的劍意,甚至有些晦澀難辯,若是心智差些的,只怕不到十息就會臉色發白地退出,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浸其中,更不要說達到忘我境界。

  必須有絕佳的悟性,真正懂得上面的劍意,才能達到忘我之境。

  申屠煌收回目光,背後的碎星劍發出嗡鳴之聲,突然出鞘,落到他手裡。

  申屠煌在練武場上開始每日的練劍。

  洗天峰峰頂的重力是一個天然適合練劍的場地,不僅能鍛煉人,也能鍛煉劍。

  申屠煌認真地練劍,漸漸地達到忘我境界,直到四個時辰後,申屠煌方才收劍,準備下山時,往劍牆看去,發現那姑娘依然在參悟劍意。

  申屠煌再次看她一眼,方才下山。

  第二日,申屠煌繼續練劍時,發現那姑娘又來了。

  第三日,依然如此。

  連續半個月,那姑娘天天都來劍牆參悟劍意,每次站著就是一天,放在旁人眼裡,十分不可思議。

  「這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師妹不會就是那個楚灼吧?」

  「正是,咱們宗門裡的師姐妹們,哪有長這麼可愛的?而且她性子很好,十分溫柔,簡直就是……我認識的好多師兄弟們都在暗中關注她,等她長大後,希望能追求她為道侶。」一個男弟子忍不住用蕩漾的語氣說。

  「陳師弟,我記得你一向不來洗天峰練劍,這次不會為她來的吧?」

  「王師兄,難不成你也……」

  「嘿,原來你們都聽說楚姑娘要來這裡練劍,所以才跑來的?」又一個男弟子湊過來。

  「我都早八百年不來洗天峰了,聽說楚姑娘要來洗天峰峰頂練劍,我才特地過來和她來個偶遇的……」

  一群男弟子聚在一起交流過後,才發現原來他們都是聽到消息,特地跑過來的。

  旁邊幾個正在練劍的男弟子忍不住黑線。

  他們就奇怪,最近怎麼那麼多早已經不來洗天峰練劍的師兄們突然變得勤奮,原來是打這個主意呢。宗門應該多招收些女弟子才對,瞧一個外人都能讓一群男弟子變得勤奮起來。

  聽到師弟們的心聲,一個師兄就沉重地說:「師門招再多的女弟子也沒用,咱們會被她們彪悍地打得起不了床,更不用說追求她們……還是楚姑娘這種溫柔又可愛的姑娘才好,就算成為劍修,她依然很溫柔又可愛。」

  「對啊對啊,聽扶天峰的師兄們說,楚姑娘性子可好了,適合當道侶。」

  師弟們:「…………」

  接著,又有弟子疑惑地問:「她天天都這樣……真的是參悟劍意,還只是做做樣子?」

  「做樣子?你敢站在劍牆前一天做樣子麼?」

  「不敢……就算在劍牆前什麼都不做,上面的劍意還是會無時無刻干擾,靈識忍不住就會被吸進去,要是出不來,迷失自己就慘了。」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在那裡做樣子。」

  「難不成她真的一整天都在參悟劍意?天啊,她難道不難受麼?」

  「顯而易見,她不僅不難受,反而收穫不少。」

  「……原來這世間真有天才。」

  一群男弟子在練武場上一邊喂招一邊小聲地討論著,越說越激動。

  「不知她和申屠師兄比,誰的資質高?」

  「當然是大師兄!大師兄現在可是羽化境八重,很快就能突破,正式邁入空明境。楚姑娘現在只是凝脈境九重,凝脈境和羽化境之間可是一個大境界。」

  「就是,大師兄可是為劍而生的,是咱們洗劍宗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可是大師兄從小就開始習劍,聽說這位楚師妹是陵陽楚家的人,來咱們洗劍宗修行不過兩載……」

  「我不如她!」一道冷凝的聲音突然響起,插入討論得歡的那群弟子中。

  「誰說大師兄不如她,大師兄……大、大師兄?」

  一群男弟子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大師兄,一臉驚悚,忙不迭地過來行禮,面上有些忐忑,擔心大師兄認為他們偷懶,少不得要被罰繞著洗天峰上上下下地跑。

  這簡直就是洗劍宗最嚴重的體罰,那會要人命的!

  申屠煌倒是沒有罰他們,只是一臉嚴肅地道:「我不如她,她能在劍牆前領悟如此久,可見她的資質之高,我等不能比。」

  劍修從來不恥於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特別是像申屠煌這種從小就被宗門寄予厚望的天才,他可以自恃本身實力,卻從來恃才傲物,不認為自己就是天下無敵的。

  如今突然出現一個比他資質更好的人,申屠煌不僅沒有退怯,反而生起戰意,期待他日這人能與自己一戰。

  這也是申屠煌關注楚灼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這些年風雨無阻來洗天峰峰頂參悟練劍,只怕也以為楚灼和他一樣,已經在此參悟數年,習慣劍牆上的劍意衝擊靈府,才能在劍牆前參悟這麼久。

  然而,事實上,楚灼卻是最近才來的。

  近日從掌門那兒聽到一件事,申屠煌不可避免地注意到楚灼,方才知道楚灼在洗劍宗弟子中的名聲可不弱,而她卻是一個外門之人,被扶天峰的峰主詹和澤引進洗劍宗修行。

  連申屠大師兄都承認楚灼的天賦,這讓一群洗劍宗的弟子忍不住更加振奮。

  他們都在猜測楚灼到底能參悟多久,她難道就不會被劍牆上的驅雜交匯的劍意刺激到麼?

  就在他們這麼想時,突然發現楚灼終於結束參悟,開始練劍。

  峰頂上的所有男弟子再次精神大振,想看看她這半個月參悟出什麼,會使出什麼劍招。

  只是,當看到楚灼拿出一柄與女子輕盈靈巧的碎星劍完全不符的重劍時,所有人都囧了。

  女子和男子天生體質不同,所選的劍也以輕靈為主,很少會有女武者選擇這種重劍,若是由一個魁梧大漢使用,不管是視線上還是精神上,都覺得適合不過。

  可是一個看著就纖弱的姑娘,選一把比自己還重的重劍,好比小孩子舞大刀,不管是視覺上還是精神上,都讓人刺激得不輕。

  在一群男弟子風中淩亂時,楚灼已經尋了個角落,開始揮劍。

  那纖細瑩白的手抓著重劍,用不緊不慢的動作重複地揮劍,初時有些吃力,爾後漸漸地習慣,動作也流暢起來,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卻不吭一聲,依然堅持枯燥的揮劍動作。

  從第一天的揮一千劍,到第二天揮一千兩百,到第三天揮一千四百……

  只是最基礎不過的揮劍,沒有絲毫的劍招可言。

  在一群男弟子又囧又失望時,屠申煌卻道:「揮劍是最基礎的修行,你們每天揮劍一萬。」

  一群男弟子慘叫起來:「大師兄,不要啊!!」

  他們是特地來這裡看妹子的,順便來一個夢幻般的邂逅的,而不是來這裡讓大師兄虐的。

  申屠煌沒理那群閑得去觀察人家姑娘的師弟們,他也找了個地方,開始慣例的練劍。

  漸漸地,來洗天峰峰頂練劍的男弟子越來越多,空氣中仿佛都飄蕩著粉紅色的氣息。

  一隻妖獸蹲在劍牆上,俯視著那群練劍也練得不專心的男弟子們,發現他們總是偷偷地窺探角落裡認真揮劍的少女,頓時有些不開心。

  某只妖獸不開心,讓它不開心的人就倒楣了。

  聽到慘叫聲響起時,申屠煌和眾多師兄弟一起看過去,就見幾個不認真練劍的師弟突然從山頂翻下懸崖,只留下幾道拖得老長的慘叫聲。

  眾人:「…………」

  申屠煌見其他弟子一臉懵逼害怕的樣子,突然說道:「以後誰不認真,下場就是如此!」說罷,一劍將一個心不在蔫的師弟拍下懸崖。

  師弟們:QAQ大師兄好可怕!

  從洗天峰峰頂摔下去的人死不了,最多會摔得鼻青臉腫,癱在床上躺上幾日就能好,只是吃點苦頭。申屠煌發現比起罰這群不認真練劍的師弟們跑洗天峰,直接將人拍下山崖更有震懾作用,於是決定以後就這麼幹。

  後來,這種將不認真練劍的弟子拍下洗天峰山崖,儼然成為洗劍宗的傳統。

  楚灼起初看得有趣,不過很快就發現其中的貓膩。

  下山時,阿炤從旁邊的山道中竄過來,撲到她懷裡時,楚灼揉揉它的腦袋,小聲地說:「你今天又踹了幾個人下來?」

  妖獸歪著腦袋,朝她嗷嗚一聲,萌萌噠地看著她,似是不懂她在說什麼。

  楚灼彈了下它的腦袋,笑道:「你就裝吧。」

  此時天色已晚,從洗天峰山頂走下來時,天邊最後一抹光線終於消失。

  爬洗天峰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小貓三兩隻還在堅持。

  楚灼走到鸞鳥停放之地,正準備躍上鸞鳥時,憑著多年歷練的經驗,瞬間就感覺到空氣中的異常。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柔軟的腰身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避開斜裡刺來的劍,旋身一轉,重劍出鞘,淩厲的劍芒閃過,擋下對方第二記殺招。

  阿炤眯著眼睛看著那不斷攻來的殺手,發現對方的修為並不算太高,只有羽化境五重,卻深諳偷襲之道,黑暗成為他的保護色,使得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

  殺手的修為比楚灼高一個境界,原本以為能一擊即中,哪知被她輕易地躲過,甚至接下來幾次殺招都被她輕鬆地擋回來。殺手原本以為楚灼是運氣好,可這接二連三的,終於意識到對方的實力遠比凝脈境的修為要高。

  就在殺手認清楚這件事,心中一凜,準備要下死手時,突然楚灼手中的重劍迅速加快,劍芒閃過時,殺手只覺得胸口一涼,一股劇痛襲上神經,差點暈厥過去。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重劍就朝他的腦袋拍來。

  一瞬間,殺手有一種頭蓋骨都要碎裂的錯覺。

  那樣一把重劍拍下來,就算是五階妖獸都要被拍得骨頭粉碎,何況是一個人。那殺手瞬間萎頓在地,奄奄一息。

  「沒事吧?」

  楚灼轉頭,就見朝這裡趕來的申屠煌。

  這些天,楚灼注意到在洗天峰峰頂處勤奮練劍的申屠煌,不過她知道申屠煌的作派,自不會冒然去和他套近乎,兩人各占一地,彼此不相干。

  申屠煌此時出現在這裡,還來得這麼巧……

  正想著,突然又見旁邊躥出幾個身影,楚灼再次舉起重劍拍過去。

  申屠煌的反應也極快,黑暗中,那雙漆黑的眼睛泛著冷酷的芒色,同時心裡也有幾分懊惱。他本意是來救楚灼的,哪知道反而帶來一群殺手。

  兩人二話不說,朝著那些殺手砍去。

  楚灼重生後,很久沒有這樣動手,而且還是用自己最擅長的重劍,一時間酣暢淋漓,等她終於將最後一個殺手解決後,精神仍是格外的亢奮。再朝申屠煌那兒看過去,發現他正和一個殺手纏鬥,那殺手的實力比被楚灼解決的那些更厲害,竟然是空明境一重,比申屠煌高出一個境界,讓他對付的有些吃力。

  楚灼二話不說,提著劍就沖過去。

  阿炤在楚灼動手時,就已經跳到旁邊一棵樹上觀看。

  看著楚灼遊刃有餘地對付那些殺手,它便沒有出手,再看楚灼將一把重劍揮得虎虎生風,阿炤有一瞬間的呆滯。

  呆滯過後,阿炤甩甩尾巴,當作沒看到,隱在暗處,趁人不注意,將暗地裡潛伏的幾個殺手一起解決了。

  殺這些小蝦米一點也不過隱,阿炤連殺都懶得殺,直接弄暈了事。

  有楚灼加入,申屠煌的壓力驟減。

  只是很快的,申屠煌發現楚灼一個凝脈境竟然能逼得那殺手手忙腳亂時,瞬間被打擊了下,等楚灼竟然能一劍拍暈那殺手,申屠煌……

  申屠煌的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暴擊。

  「還沒有死,要不要叫人將他們押下去審問?」楚灼揮一把汗,詢問道。

  申屠煌:「……嗯。」

  申屠煌很快就用師門的傳音石叫來幾個巡邏的武者,將這些殺手弄走。

  因天色已暗,這些殺手並不欲引人注意,所尋的地方也偏僻,倒是沒有引起洗劍宗其他弟子的注意。

  殺手被巡邏的武者悄無聲息地押下去後,現場只剩下楚灼和申屠煌兩人。

  楚灼見到這一幕,便知道洗劍宗應該是早有準備,不然申屠煌和這些巡邏武者不會來得這麼及時。

  她正想要問問時,突然就聽到申屠煌說:「你不是凝脈境九重?」

  她剛才對付那空明境一重的殺手時,所展現出來的殺傷力並不是凝脈境九重的修煉者該有的。

  楚灼無語地道:「申屠公子,難不成你現在只想問我這個?倒不如和我說說,這些殺手是哪裡來的,他們要做什麼,秦景現在還好麼?」

  申屠煌:「…………」

  申屠煌沉默一會兒,方才冷聲道:「洗劍宗此次清理門戶,不會連累無辜。」

  楚灼笑了下,「這些殺手是不是針對我?」

  「是。」

  「為何?」

  「栽贓!」

  楚灼不楚詫異地道:「如何栽贓?」她平日安份守已地修煉,又不做什麼引人誤會之事,能栽贓她什麼?栽贓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申屠煌皺眉,顯然不擅長解釋這些,最後只道:「你日後會知曉。」

  楚灼臉皮微抽,曾經聽說申屠煌是一個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之人,今日看罷,其實是懶得多說。

  「好吧,我明白申屠公子的意思,不知現在斷星崖那邊如何?」

  「不錯。」

  申屠煌依然惜字如金。

  楚灼到底和他不熟,而且阿炤已經撲過來,蹲在她肩膀上盯著申屠煌,擔心它爪子癢,會給申屠煌一爪子,楚灼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申屠煌見狀,召來一隻鸞鳥,親自將她送回扶天峰。

  蹲在楚灼肩膀上的阿炤盯著申屠煌,一尾巴圈著楚灼的脖子,爪子確實有點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lue-len 發表於 2017-12-13 03:20 PM

第31章

  申屠煌親自將楚灼送回扶天峰後, 方才離開。

  楚灼站在院子前, 目送申屠煌離開的背影, 忍不住猜測燕雅正的目的。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還在爬洗天峰, 沒有去斷星崖,自然也不會遇到燕雅正和徐奴雙,更不會救出秦景。如果上輩子秦景最後是死在燕雅正和徐奴雙手裡,洗劍宗沒有得消息, 五年後斷星崖被封閉一事, 確實值得推敲。

  雖然秦景說燕雅正要毀掉斷星崖, 但楚灼覺得這話有待商榷。

  只要燕雅正不是蠢的, 就知道毀掉斷星崖得不償失,不會幹這種事情。除非他和洗劍宗有不可調解的仇恨,想要毀掉洗劍宗的根本。

  再看徐奴雙這段日子對她的緊迫盯人, 怎麼看都不像是尋仇。

  想必燕雅正和徐奴雙所謀之事應該不小, 否則也不會派人來殺她,甚至想要栽贓於她。而他們所謀之事, 確實和斷星崖有關, 甚至是斷星崖的碎星石礦。

  這才解釋得通。

  秦景當初應該是聽差了, 以為燕雅正是要毀掉斷星崖。

  突然臉頰癢癢的, 楚灼轉過頭,就看到蹲在她肩膀的妖獸, 猛地想起阿炤可是個愛搞事的, 既然它知道燕雅正要搞事, 以它的性格,肯定會有去弄清楚這件事。

  楚灼將它從肩膀上拎到懷裡,問道:「阿炤,你應該知道燕雅正的目的吧?」

  阿炤瞅著她,依然是一臉無辜。

  半晌,楚灼揉揉它的腦袋,抱著它進院子。

  楚灼將僕役送來的晚飯端進來,叫幾隻妖獸一起吃晚飯,發現碧玉冰蛛不在,問道:「玄淵,尋珠去哪裡了?」

  淵屠玄龜慢吞吞地說:【它去搞事。】

  楚灼:「…………」

  雖然聽不懂玄淵說的話,但大概能從它表達的意思中知道,碧玉冰蛛肯定是摻和進今晚的事情。碧尋珠一向冷傲,不喜摻和人類的事,今晚它會主動去搞事,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阿炤指使的。

  從先前的事情可以推測洗劍宗必定會在今晚行動,雖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楚灼現在卻沒辦法做什麼,畢竟她在洗劍宗裡確實是個外人,最忌插手人家宗門之事,唯一能做的是在旁人尋她麻煩時,給予反擊。

  一人兩獸吃過晚飯後,楚灼正打算洗漱一下就休息,突然外面響起扶天峰的大師兄蘇故的聲音。

  楚灼走到院子裡,就見到站在院子外的蘇故。

  蘇故是一個看著就讓人覺得正氣凜然的劍修,所修的劍道也是以端正為主,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是個非常可靠的大師兄。

  楚灼打開院門,問道:「蘇師兄尋我可是有事?」

  蘇故見她在,松了口氣,說道:「楚師妹,師父讓我告訴你一聲,今晚若無事,千萬別離開扶天峰。」

  楚灼一臉乖巧地道:「知道了,多謝蘇師兄特地跑一趟。」

  蘇故朝她笑了笑,傳達完詹和澤的話後,到底不好多待,很快就離開。

  楚灼將院門關上,回房洗漱後就上床休息。

  夜色深沉,窗口泄出昏黃的燈光。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時,楚灼睜開眼睛,睡在她被窩裡的妖獸也睜開一雙精光湛湛的異瞳,精神熠熠地抬起腦袋。

  楚灼走出房門,就聽到外面僕役的聲音傳來,「楚姑娘,您在麼?」

  楚灼站在院門口,看著那僕役,認出他是平時給她送飯的僕役阿常,問道:「有什麼事麼?」

  阿常焦急地說:「楚姑娘,峰主尋你有事,讓屬下叫您過去。」

  「詹叔叔找我?這麼晚去哪裡?」楚灼一臉詫異地問。

  阿常有些緊張地說:「峰主讓您去擎天峰,峰主說這次的事有些不樂觀,可能需要楚姑娘去掌門那兒當面對個質……」

  楚灼微微眯起眼睛,對那僕役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吧。你等會兒,我先回房去換身衣服。」

  阿常馬上道:「楚姑娘,此事很急,您還是跟在下走吧。」

  隨著這話落下,一道淩厲的掌風朝楚灼的門面襲來,透過暗淡的月色,阿常臉上哪裡還有平時的恭敬小心,冷漠異常,出手便是一記殺招。

  楚灼早有準備,在他動手時,就飛快地後退,翻手抓住一柄重劍,持劍朝阿常拍過去。

  阿常腳下幾個錯步,避開重劍,一隻手探進袖子裡,朝她就是一揮。

  楚灼直覺危險,下意識地舉起重劍,劍光閃爍之餘,只聽得叮叮叮的聲音,碎星劍擋住那襲來的細如牛毛的銀針。

  「你不是阿常,阿常呢?」楚灼肯定地問。

  那人沒有回答,一擊未中,又再次出手,依然是看不見的暗器。

  楚灼憑著多年戰鬥的經驗,下意識地躍起身,跳到屋頂上,幾個縱躍又從屋頂躍下來,腰身一扭,碎星劍朝半空中斬過去,錚的一聲響起,將一枚金色的銀針擊落。

  幾次出手都被她躲過去,這人終於明白為何之前派出的幾個殺手都沒有解決她,反而被申屠煌那小子攪黃,這女人的實力和他們查到的不符……不,應該說,這女人明明只有凝脈境九重的實力,偏偏卻能使出超過羽化境的實力,簡直不可思議。

  他日如果讓她成長,必定會成為一個極厲害的人物。

  想到這裡,那人下手越發的淩厲。

  楚灼漸漸地有些疲于應付,雖然她能依靠上輩子的戰鬥經驗和特地壓制的修為來個出其不意,展現出比凝脈境更強大的戰鬥力,但今晚這個偽裝成阿常的殺手的實力比之前的那些都要厲害,高出她兩個境界,能拖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楚灼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起來,不過仍是沒有求助,而是繼續自己抗。

  這麼好的喂招對象,放過太可惜了。

  那殺手很快就發現,這女人簡直是將他當成陪練,這個發現讓他滿臉陰寒。

  在楚灼又一記重劍拍來時,殺手不退反近,與她拉近距離,看到她臉上的錯愕神色時,他露出一個充滿殺氣的猙獰微笑,手掌積蓄全部的力量,朝她的心口拍去……

  「呯」的一聲,殺手往後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殺手噴出一口帶著肉屑的血,雙眼瞠大,至死都不明白,作為一個空明境的武者,為何他會死在這裡。

  明明他今晚暗殺的物件只是一個凝脈境九重的低階武者。

  楚灼拄著劍大口地喘氣,汗珠子從臉頰滑落,安靜的夜色裡,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

  半晌,喘息聲慢慢地平息下來,楚灼緩緩地鬆口氣,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殺手。

  殺手胸口的衣服被血浸染,內臟和胸骨全部被震碎,瞬間死亡。

  楚灼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接著看向站在廊下的小妖獸,它的毛色是黑色的,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但額頭那綹白毛又如此醒目,在月色中泛著淡淡的銀澤。隱在暗自處的一雙異瞳,冰冷又高傲。

  楚灼一屁股坐在地上,朝那只妖獸道:「阿炤,謝謝。」

  如果阿炤不出手,殺手的那一掌拍到她身上,就算不死也半殘。這殺手的實力太強,以楚灼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應付,如果沒有阿炤,估計今晚死的就是她,那豈不是重生回來,竟然活得比上輩子還短命?

  要是這樣,她絕對會死不冥目。

  阿炤這才跳到她肩膀上,用尾巴掃掃她的臉,權作安慰。

  楚灼休息片刻,便要去搜那殺手的身,應該能搜出點什麼。

  阿炤一尾巴掃到她臉上,阻止她,扯來一雙防毒手套,讓她戴上。

  楚灼想到剛才那殺手的手段,套上防毒手套去搜確實比較穩妥。

  很快地楚灼便搜出一個儲納戒,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都是暗器,暗器上淬著毒,要是真被這麼來一下,只怕剛才她就要掛了。

  將從殺手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放到一旁,楚灼琢磨著怎麼處理這殺手。

  這屍體擺在這裡不好看,要是讓洗劍宗的人發現,屆時他們會懷疑她是怎麼能以凝脈境的實力擊殺一個空明境的修煉者,有嘴也說不清。她暫時不打算暴露阿炤和碧尋珠的實力。

  所以,這殺手暫時不能讓洗劍宗的人發現。

  楚灼想罷,決定先在院子挖個坑埋了,等碧尋珠回來,再讓它去處理。

  將殺手埋在院子裡的一株桃樹下後,楚灼捧著從殺手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回房。

  房間裡,原本應該泡著五行活靈水睡覺的淵屠玄龜從石盆裡爬出來,一又黑豆眼盯著她。

  楚灼感覺到它的擔心,朝它笑道:「我沒事,你放心吧。」

  淵屠玄龜又瞅瞅她,確認她沒事後,方才注意到楚灼放到桌面上的東西,它噴出一道小水柱,小水柱將它托起送到桌子上。

  這是玄淵的拿手絕活,雖然作為一隻習慣性慢吞吞的烏龜,沒辦法像碧玉冰蛛和阿炤這老大一樣到處亂躥,但它有水柱,想上桌就上桌,想上床就上床,水柱都會送它過去,完全沒問題。

  楚灼對殺手的那些淬毒的暗器沒興趣,所以先檢查那殺手的儲納戒。

  因主人的死亡,儲納戒中的靈識消失,她的靈識很輕易便能探進去,發現這儲納戒的空間極大,竟然有一千立方左右,不說儲納戒裡的東西,光是這個儲納戒,在晉天大陸就十分值錢。

  再看儲納戒裡的東西,一堆的靈石、靈丹、靈符、靈器……

  賺了!

  楚灼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剛才差點被那殺手殺死,但有這筆橫財,也算是權當安慰。

  黑吃黑果然來財快!

  她將儲納戒裡的東西查看一遍,發現除了靈石和修煉的物資外,竟然沒有那殺手的身份資訊,讓她也無法判斷這殺手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今晚這些來殺她的殺手定是燕雅正派來的,而燕雅正又是浣花宗的弟子,浣花宗難不成與晉天大陸哪個殺手組織有交情?

  從這儲納戒的空間和裡面的東西來看,這殺手的身份都不低,方才能積累這麼多東西。可惜楚灼並不知道晉天大陸的殺手組織有哪些,上輩子她沒瞭解過這一行,這輩子還沒機會瞭解。

  最後,楚灼只得道:「算了,管它是什麼,敢來再弄死了事。」

  阿炤抬頭看她一眼,然後跳到床上,閉目休息。

  楚灼將東西收起來,那殺手留下的暗器也用一個防毒的盒子一股腦兒地裝起來,丟進儲納戒裡,準備睡覺。

  後半夜,果然沒有殺手再上門。

  翌日清晨,楚灼爬起身,又忍不住開始思索這次的事情。

  燕雅正能派一個空明境的殺手過來,可見他對她的殺心之強烈。在晉天大陸,空明鏡的修煉者已經屬於高手的行列,死一個損失極大。更不用說派個空明境的殺手來殺個凝脈境的低階武者,怎麼看都是大材小用。

  如此也能看出,燕雅正對她的重視。

  等送早餐的僕役過來時,楚灼發現今天來的確實不是平時給她送三餐的阿常。

  「阿常呢?」楚灼打賞那僕役幾顆靈珠,詢問道。

  「阿常失蹤了,今日開始由屬下給您送飯。」僕役恭敬地回答。

  「失蹤?怎麼失蹤的?可有稟明扶天峰的總管麼?」

  「已經告知總管,總管天未亮就派人去尋找。」

  楚灼嗯一聲,心裡明白阿常應該已經死了,不然也不會讓那殺手混進扶天峰,頂替阿常的身份來暗殺她。

  ****

  徐奴雙坐在金刀峰山頂的殿中,雖然一宿未睡,這對於修煉者來說並不算什麼。

  隨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亮,她的心也越來越沉,不管是斷星崖還是楚灼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徐奴雙直覺出事了。

  不管是燕師兄那裡,還是派去殺楚灼的殺手,都失敗了。

  徐奴雙忍不住閉上眼睛。

  失敗的結果,她已經可以想像會如何,卻仍是忍不住抱著幾分希望,希望燕雅正已經抽取完斷星崖的地脈,然後帶她離開晉天大陸,去到更高級的靈世界。

  半晌,徐奴雙突然站起身,拎起桌上的青色長鞭,大步走出大殿。

  徐奴雙吹起哨子,一隻四尾鸞鳥停在殿下,正要躍上鸞鳥離開時,就聽到一道聲音響起。

  「奴雙,這大清早的,你要去哪?」

  金刀峰的峰主——徐文從另一處大殿走出來,沉聲問道。

  徐奴雙回頭看向父親,臉色有幾分蒼白,勉強笑道:「爹,我去扶天峰尋楚師妹說說話。」

  「扶天峰?」徐文詫異地道,「扶天峰幾時收個姓楚的姑娘為徒?」

  「不是的,她是陵陽楚家的人,來咱們洗劍宗修行。」

  徐文平時並不關注下面的事情,是以也沒聽說過楚灼的名字,這會兒聽到女兒提她,只奇怪一下,便道:「去罷,別欺負人家姑娘。」

  徐奴雙嬌嗔一聲,方才躍上鸞鳥離開。

  徐奴雙剛離開不久,徐文就聽說擎天峰的掌門大弟子申屠煌帶著執法堂的人過來。

  徐文微微皺眉,不明白申屠煌為何和執法堂的人一起過來,趕緊迎出去,見到申屠煌便笑道:「申屠師侄,今兒怎麼來了?可是掌門師兄有事?」

  申屠煌冷冷地道:「我來找徐師妹。」

  「找奴雙?」徐文奇怪地問,再看執法堂的幾個執事者,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執事者說:「奉掌門之令,我等前來捉拿徐奴雙,還望徐峰主莫要阻攔。」

  徐文大驚,「奴雙怎麼了?」

  申屠煌沒理他,讓執法堂的人進去搜。

  徐文又驚又怒,喝斥一聲「放肆」,就要動手時,被申屠煌攔下。

  徐文是空明境七重的修煉者,申屠煌並不是他對手,但申屠煌是掌門歐正陽的親傳大弟子,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徐文自然不能對他出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執法堂的人進去搜人。

  「申屠師侄,你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徐文問道。

  申屠煌淡淡地看他一眼,說道:「徐峰主稍後便知。」

  聽到這話,徐文暗恨,好想一劍捅過去。

  執法堂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搜完,並沒有找到徐奴雙。

  面對他們的詰問,徐文自然不會說實話,只道:「我也不知道奴雙去哪裡,她小姑娘貪玩,我可管不住。」

  申屠煌看他一眼,轉身便走,「走!」

  執法堂的人馬上跟過去,躍上鸞鳥離開。

  徐文心中越發的不安,他可不會小瞧申屠煌這個掌門大弟子,想親自去找女兒,又擔心被盯梢的執法堂的人瞧見,只好尋來一個小弟子,叮囑幾句,讓他悄悄跟上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7-12-28 02:13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7-12-28 02:13 PM 編輯

第32章

  早餐過後, 楚灼正要像往常那般去洗天峰, 哪知剛出門, 就聽說徐奴雙來了,正在洗天峰的山腳禁制外。

  洗劍宗裡, 每一個峰中都設有禁制,非本峰之人不得輕易進入,除非有人帶領。

  徐奴雙站在禁制前,朝一個僕役喝道:「讓楚灼出來, 我有事找她。」

  那僕役說道:「不知徐姑娘找楚姑娘有何事, 屬下……」

  僕役的話被一鞭子抽沒了, 徐奴雙沒理會抽飛在地上的僕役, 滿臉不耐煩,「讓你們去就去,囉嗦那麼多做甚?」

  若非扶天峰的禁制攔著, 沒人帶領她進去, 只怕真的會直接闖進來。

  徐奴雙雖然一臉震怒,但眼底的焦急還是透露出些許, 那些僕役不敢與她對視, 自然看不到, 被她蠻橫的舉動弄得心驚膽顫, 忙不迭地往山腳處的客院跑。

  楚灼恰好過來,那來尋的僕役見到她, 頓時大喜, 說道:「楚姑娘, 金刀峰的徐姑娘找您。」

  楚灼輕應一聲,表示知道了。

  那僕役吞咽口唾沫,小聲地道:「楚姑娘,徐姑娘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您小心一些。」

  楚灼朝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來到山腳的禁制前,楚灼見到手持長鞭,迎著朝陽的徐奴雙,依然一襲華美的月華裙,襯得她嬌俏美麗。

  可惜這份美麗被她臉上的盛氣淩人破壞幾分。

  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楚灼心裡便有幾分明悟。

  當看到款款而來的楚灼時,徐奴雙縱使早有猜測,依然十分失望。

  派人暗殺楚灼之事是燕師兄出的主意,欲要趁機將斷星崖的事情栽贓到她身上,不僅能挑起陵陽楚家和洗劍宗之間的矛盾,也能轉移洗劍宗的注意力,好方便他們行事。屆時再來個死無對證,只要拿楚家拖住洗劍宗,他們便能順利地取到斷星崖的地脈,風險也小許多。

  可楚灼現在卻活得好好的,派出去的殺手沒一個回來,甚至連梟殿派來的殺手也沒消息,徐奴雙一顆心瞬間沉到穀底,渾身冰冷。

  「不知徐師姐一大早前來,尋我有何事?」楚灼溫聲細語地道,順手拋一瓶療傷的丹藥給被徐奴雙抽傷的僕役。

  那僕役十分感激,在同伴的揣扶中起身。

  徐奴雙撫著手中的長鞭,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楚師妹,許久不見,聽說你最近正在鑄造碎星劍,可鑄好了?」

  楚灼施施然地笑道:「多謝徐師姐關心,已經鑄好。」

  徐奴雙唔一聲,繼續道:「楚師妹,我有事欲請你幫忙,不知可否隨我走一趟?」

  「能幫上徐師姐,我自然是欣喜的,不知道徐師姐有什麼事要幫忙,去何處?」楚灼嘴裡說著,依然站在扶天峰的禁制前,和徐奴雙隔著禁制。

  徐奴雙縱使想直接將她帶走,但闖不進去,也只能幹瞪眼。

  她抿著嘴,將心情平復,說道:「楚師妹只稍跟我去便知。還是楚師妹連這麼個小忙都不肯幫我?」說著,她故意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

  哪知楚灼只是笑了笑,依然輕聲細語地道:「徐師姐,我也想幫你,只是……」她一臉為難地說:「我今兒答應申屠公子,要去洗天峰峰頂同他論劍。」

  這當然是胡說八道的,但徐奴雙不知道,聽到申屠煌的名字,她心中一堵。

  徐奴雙深深地看她一眼,發現她油鹽不進,終於承認自己看走眼。

  這楚灼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骨子裡可不柔弱,否則現在她也不會只能站在這裡看著她乾瞪眼睛。徐奴雙到底不甘心,如果不是楚灼當時恰好出現在秦景失蹤的地方,他們也不會懷疑她知道什麼,急於求成,將計畫提前幾年實行,導至現在功虧一簣。

  徐奴雙咬住唇,目露陰狠,突然一鞭抽向扶天峰的禁制。

  扶天峰的禁制被攻擊,扶天峰裡的人第一時間感覺到異常,紛紛出來查看情況。

  徐奴雙卻毫不在意,一頓狠抽後,看向楚灼的目光格外的狠辣,咬牙切齒地道:「楚灼!這次是我們栽了!」

  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楚灼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往上移,看到遠處的天空一群往扶天峰飛來的鸞鳥,彩色的尾羽在燦爛的朝陽光中格外的絢麗。

  申屠煌在半空時就從鸞鳥背上一躍而下,站在徐奴雙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一群鸞鳥很快便降落,執法堂的人從鸞鳥背後落下來,站在申屠煌背後,目光冰冷地看著徐奴雙。

  蘇故等扶天峰的弟子紛紛來到山腳下,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吃驚。

  徐奴雙看到申屠煌和執法堂的人,不驚反笑,坦然地朝他們道:「申屠師兄,沒想到會是你親自來。」

  申屠煌沒和她囉嗦,讓執法堂的人將她帶走。

  徐奴雙一鞭將過來的執法堂的人抽開,在執法堂的人要動手時,她傲然地道:「你們不用綁我,我自會跟你們走。」

  執法堂的人聽罷,方才沒有動手。只是依然盯著她,但凡她有動作,馬上會出手。

  徐奴雙將手中的鞭子擲到地上,問道:「申屠師兄,我想知道,燕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申屠煌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徐奴雙下顎微抽,如果此時手中有劍,她也想捅他一劍,開口說句話就這麼難麼?

  看到徐奴雙被帶走,扶天峰的人皆面面相覷。

  蘇故帶著幾個師弟走到楚灼面前,問道:「楚師妹,你沒事吧?剛才徐師妹來找你有何事?」

  楚灼猜測洗劍宗應該暫時不會將這事公開,很多弟子都是不知情的,自然也不會亂說,只道:「徐師姐說讓我幫她個忙,隨她走一趟,因她不肯明說,所以我沒應。」

  徐奴雙為何一大早跑過來找她,楚灼猜測徐奴雙應該知道洗劍宗要動手,心裡不甘心,所以來看看她是否活著,或許想將她帶走給自己和燕雅正添些籌碼。

  反正,也就是那麼回事罷。

  蘇故憂心地道:「執法堂行事素來公正,若沒有證據,不會無故捉人,可見徐師妹這次定是做了違反宗門律法之事。你以後離她遠一點罷。」

  楚灼是他師父引進洗劍宗的外人,聽說對師父有恩,扶天峰上下對她也頗為親切,自然不希望她捲進麻煩事中。

  楚灼非常乖巧地應一聲。

  ****

  徐奴雙被執法堂的人帶走一事,很快就傳遍整個洗劍宗。

  徐奴雙可是金刀峰峰主的獨生愛女,徐文對她多有疼愛,在洗劍宗裡也極有名氣,這次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執法堂帶走,人人都在猜測她犯了什麼事情。

  有些喜歡徐奴雙的人自不相信徐奴雙會犯事,認為可能是有人針對她。

  金刀峰的峰主徐文得知女兒被執法堂帶走後,當天就跑去執法堂鬧。可惜執法堂坐鎮的是洗劍宗一個最鐵面無情的執劍長老,壓根兒就不怕徐文鬧。

  徐文沒辦法,最後只好去擎天峰找掌門歐正陽。

  也不知道徐文從掌門那裡知道什麼,等他從擎天峰回來後,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對女兒的事情也沒再過問。

  下面的弟子都十分好奇掌門到底和徐文說了什麼,讓他竟然沒有想方設法地將女兒救出來。

  可惜這事除了掌門和徐文外,根本沒人知道,也探查不出什麼。

  有些男弟子實在好奇,趁著申屠煌在洗天峰峰頂練劍時,便找他詢問。

  「大師兄,徐師妹犯了什麼事?為什麼執法堂的人將她帶走?」一個男弟子鼓起勇氣問。

  其他男弟子也豎起耳朵,想聽聽申屠煌怎麼說。

  申屠煌的回答是,一劍將他抽下山崖,看著周圍那些師弟,冷冷地說:「好好練劍。」

  不好好練劍的下場,就是被抽下山崖!

  一群男弟子被他們大師兄的兇殘震得像只兔子,趕緊跑開,躲得遠遠的。

  雖然申屠煌沒有說,但阻止不了這群師弟們的腦補。

  「我覺得大師兄一定是知情的,只是他懶得說,所以才直接將我們抽下山崖,這樣就不必回答了。大師兄果然是大師兄,仍是不喜歡多說。」

  「大師兄這樣很容易失去我們的,他知道麼?」一個男弟子苦逼地說。

  「大師兄顯然知道,但他不在意,沒了一個師弟,還有千千萬萬個師弟。」

  「……你閉嘴!」

  這時,又有人道:「徐師妹被執法堂的人帶走,那浣花宗的燕雅正呢?他和徐師妹兩情相悅,徐師妹出事,怎麼沒見他?」

  聽到這質疑,在場的人終於反應過來。

  是啊,徐奴雙被執法堂的人帶走後,燕雅正一直沒有出現,也不怪他們奇怪。

  「聽說燕公子前些日子有事離開,並不在宗門內。」一個知情的弟子回答。

  「那他何時回來?」

  「誰知道?如果他知道徐師妹的事,不知會不會趕回來救她。」

  「應該會吧,徐師妹對他一片癡心,燕雅正看著對徐師妹也並非沒有感情的……」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啊,快看,大師兄他、他竟然……」

  所有人下意識地看去,就見到原本正在練劍的申屠煌已經收劍,竟然朝著角落裡揮劍的楚灼走過去。

  瞬間,在場的男弟子們哪裡還有心思理會燕雅正和徐奴雙如何,紛紛盯著那兩人看,默默地祈禱楚灼千萬別眼瞎看上大師兄。

  大師兄除了資質高外,哪裡好?渾身冷冰冰的,他除了對劍道一事勤快一些外,其他懶得出奇,連說話都懶,每次和他請教劍術上問題,他懶得回答時,就直接將人抽一頓,讓他們自己去體悟。

  和大師兄一比,他們覺得自己除了資質比不上大師兄,哪裡都是好的,又勤快,又貼心,能說會道,絕對不會像大師兄這樣讓人想暗暗捅死他。

  他們才是姑娘家心儀的道侶人選。

  發現申屠煌過來,楚灼停下枯燥的揮劍,抬頭看她。

  汗水從她的額頭滑落,彙集在漂亮瑩白的下巴,滴落到衣襟裡,一張精緻粉嫩的臉蛋因為持續不斷的揮劍而染上薄薄的紅暈,嬌美動人。

  但這麼一個小美人在申屠煌眼裡,還不及她手中那把重劍吸引他。

  「申屠公子有事?」楚灼見他盯著自己的劍,忍不住問。

  申屠煌依然盯著那劍,說道:「你這把碎星劍,淨重多少?」

  腦子裡不由得想起前天晚上,這柄重劍輕易將那幾個殺手掀翻的畫面,極有衝擊。申屠煌所使用的碎星劍是正常型號的劍,比女子用的略寬長一些,卻達不到重劍的程度。可以說,整個洗劍宗,使用重劍的弟子並不多,更不用說是女弟子。

  偏偏一個小姑娘卻選擇用重劍。

  楚灼很爽快地將劍遞過去,「你試下便知。」

  申屠煌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不悅,寒聲道:「修劍者,劍為根本,劍不離手,何故施他人之手?」

  楚灼哦一聲,將劍收回來,「申屠公子特地過來找我,就是問我的劍有多重?」

  申屠煌:「…………」

  申屠煌頓了下,方道:「前天晚上是否有殺手潛入扶天峰對你不利?」

  「是,被我解決了。」楚灼直言不諱地道。

  申屠煌漆黑的眉宇微蹙,抿著嘴道:「此事是洗劍宗處理不周。」

  楚灼很大方地擺手,「這倒沒什麼,反正我也沒事。如果申屠公子覺得抱歉的話,不如回答我一些問題,如何?」

  申屠煌沒說話,楚灼就當他應了,直接問:「燕雅正現在如何?」

  「鳴劍峰的武峰主親自將他押回洗劍宗,如今正關押在洗劍宗的密牢中,等浣花宗的人過來,便會將他處理。」難得說這麼長的話,申屠煌有些不習慣,不過仍是回答道:「燕雅正的身份涉及到一些複雜之事,楚姑娘還是莫要打探的好。」

  楚灼微微驚訝道:「難不成燕雅正不是浣花宗的弟子?」

  「你知道?」申屠煌驚訝地問。

  楚灼:「……我不知道,我只是隨便亂猜的,沒想到你竟然承認了。」

  申屠煌:「…………」

  楚灼見他轉身就走,忙叫住他,「申屠公子,我還沒問完呢。」

  申屠煌寒著臉,定定地看她。

  楚灼正要開口,突然從天而降一隻黑色妖獸,她下意識地伸手,妖獸就落到她懷裡,一隻粉嫩嫩的爪子恰好按在小姑娘微微隆起的胸口上。

  阿炤趕緊將爪子收回來,將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胳膊上,萌萌噠地瞅著她,怎麼萌怎麼來。

  楚灼沒放在心上,摸摸它的背。

  申屠煌看到那只異瞳小妖獸,眉又擰起來。

  洗天峰峰頂的重力有多可怕,只有身在此地的人才能感覺到,這種低階妖獸是怎麼上來的?

  楚灼若無其事地將阿炤抱住,無視申屠煌的疑惑,繼續道:「燕雅正的目的是什麼?」

  申屠煌沒開口。

  「秦景說他要毀掉斷星崖,但我相信他的目的並非是毀壞,應該還有其他。難不成他想要謀取整條碎星石礦?碎星石礦就生在那裡,又取不走,他能謀什麼?」楚灼慢慢地說,將自己的疑惑道出來。

  申屠煌的思路不免被她的話引導,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回答她,「他的目的是地脈。」

  「地脈?」楚灼吃驚地看他,「是碎星石礦中的那條地脈?」

  申屠煌有些不想和她說話。

  他現在已經反應過來,這姑娘的思維極敏捷,而且會挖坑給人跳,讓人不知不覺就順著她的思路走下去,說出她想要的消息。

  接著不管楚灼怎麼叫,申屠煌都沒理她,提著劍下山。

  楚灼面上一臉無奈地朝那些看過來的洗劍宗弟子們笑了笑,並不擔心申屠煌會因這事對付她。像申屠煌這樣的人,不會隨便遷怒於人,加上楚灼因為救秦景被捲進來,被燕雅正派殺手暗殺,也算是一個無辜者,這事既然是她自己推測出來的,申屠煌自不會要封她的口。

  最多不再搭理她。

  楚灼因琢磨著從申屠煌那裡得到的消息,是以今天揮劍滿兩千後,便沒有再繼續,而是直接下山。

  此舉自然讓那群洗劍宗的男弟子們誤會,覺得一定是大師兄和人家小姑娘說了什麼,害得小姑娘沒有往常那麼勤快。

  難不成木頭疙瘩一樣的大師兄也懂得去撩騷小姑娘了?

  ****

  楚灼回到扶天峰的院子,很快感覺到碧玉冰蛛的氣息,面上一喜,笑道:「尋珠,你回來了?」

  一隻拳頭大的碧玉蜘蛛從屋頂上降落下來。

  楚灼從儲納戒裡取出一瓶丹藥,給它塞兩顆犒勞它的辛苦,方問道:「還順利吧?」

  碧玉冰蛛吃完丹藥後,才將它這次去斷星崖看到的事和楚灼陳述一遍。

  從碧玉冰蛛傳達回來的消息中,楚灼終於知道這次洗劍宗是如何對付燕雅正的。

  自從知道這事,洗劍宗掌門便暗中派出幾個實力不錯的峰主,日夜不輟地守在斷星崖,任是一隻蒼蠅飛進去也會被找出來。所以燕雅正和徐奴雙這幾年安插在斷星崖的人很快就被發現,武晟等人按兵不動,暗中觀察。

  觀察幾個月,終於讓他們摸清燕雅正的目的。

  燕雅正竟然要謀取斷星崖下的地脈。

  地脈一但失去,這條碎星石礦很快就會廢棄,不再產出碎星石,于洗劍宗而言,不諦於一個巨大的打擊,如何能讓他得逞?

  洗劍宗的劍修們雖然喜歡直來直往,但也不乏擅長搞陰謀的,決定將計就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7-12-28 02:15 PM

第33章

  斷星崖底的地脈是一條自然生成的元素地脈, 這種自然生成的地脈十分難得, 需要孕育數十億年的時間,才能在天和地利的條件下, 幸運形成一條元素地脈。

  這樣的元素地脈, 一般是誕生天材地寶的關鍵, 有元素地脈的地方, 定會有其伴生物。

  像斷星崖底的那條地脈,其伴生物便是碎星石礦。

  燕雅正要謀取這條地脈, 是想將它帶走,移到靈世界的某個大陸,為自己所用。

  所以在抽取地脈時,定要十分小心仔細, 前期的佈局和準備不少,單是抽取地脈的靈器和容器就必須提前準備好,對其品質要求非常高, 才能不毀傷地脈。接著要勘探地脈所在位置,還有地脈的走勢及大小、形狀……

  為得到這條地脈,燕雅正謀劃數十年的時間。

  眼看所謀之事就要成功,哪裡允許因為意外被破壞?燕雅正也擔心洗劍宗會反應過來, 知道已經無法再等,索性決定挺而走險,先將這條地脈抽取出來再說。

  至於事後洗劍宗會不會震怒, 燕雅正並不在意, 他有足夠的底氣面對洗劍宗的怒氣和報復。

  洗劍宗因為秦景和楚灼報信, 提前得到消息,知道燕雅正所謀之事,便將計就計,經歷幾番波折,終於在斷星崖底將當時正準備抽取地脈的燕雅正等人捉了個現形。

  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是鳴劍峰的峰主——武晟。

  武晟自從得到小秘境的傳承後,閉關兩載,如今修為一躍到靈光境三重。在晉天大陸,頂級的修煉者也不過是人王境,人王境之下是靈光境,武晟今年不過才百歲出頭,以他這樣的年紀晉升靈光境,可謂是天才。

  武晟確實是一個天才劍修,早些年,他的名氣也和現在的申屠煌一般顯赫,聞名大陸。自從成為鳴劍峰的峰主後,潛心修煉,方才沉寂下來。雖是如此,但他現在在洗劍宗一百零八位峰主中,卻是名列前十的高手,這也是洗劍峰掌門決定將此事交給他處理的原因。

  武晟親自出手,燕雅正縱使有手段,又有一干忠心下屬相助,依然束手難逃。

  從武晟出手到結束,不過是一個晝夜時間,就已經落幕。

  碧玉冰蛛原本是被老大踢過去搞事的,後來發現,根本不用它搞,洗劍宗的劍修們就已經解決。

  碧玉冰蛛見沒自己的事,也沒停留,跟著那些洗劍宗的弟子一起回來。

  雖然它很想給膽敢算計楚灼的燕雅正一些苦頭吃,但洗劍宗將燕雅正看守得極嚴,它暫時不想暴露自己,只好懨懨回來。

  弄清楚斷星崖的事後,楚灼終於明白上輩子為什麼洗劍宗要封閉斷星崖,後來她買碎星石鍛劍時,碎星石的價格突然升得那麼貴。

  定是上輩子燕雅正和徐奴雙成功謀取斷星崖的地脈,將之抽走。

  沒有地脈,碎星石礦的產出將會一年不如一年,最後直接變成一條廢礦,洗劍宗沒有辦法,只好將它封閉。

  這輩子因為她的無意中干預,使得洗劍宗提前發現,保住地脈,斷星崖應該沒事了吧。

  不過楚灼還是有些奇怪,燕雅正為何要謀取斷星崖底的地脈,他抽取這地脈用來做什麼?這其中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等楚灼從碧玉冰蛛那裡知道,這種元素地脈被抽取後,如果保存得當,而且也沒有損傷地脈的品質,可以將之移到其他大陸,選擇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將之埋下去,很快便會生出一條新的碎星石脈礦。

  如此看來,這關鍵還是在碎星石上。

  難不成碎星石除了鑄造武器外,還有其他的用途不成?

  楚灼忍不住深思,可惜以她現在的見識,只知道碎星石打造出來的碎星劍質地堅硬無比,其他還有什麼用處,她就不知道。

  「尋珠,這碎星石除了鍛造武器外,應該還有其他用途,是吧?」楚灼肯定地問。

  碧玉冰蛛伸出一根步足點了點,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碎星石的作用可大了,光是製造可以在不同大陸穿梭的穿梭艦就讓人瘋狂。只是晉天大陸與世隔絕,這裡的人都以為碎星石是用來鍛造碎星劍的,對它並不怎麼在意。

  ****

  過幾天,楚灼如往常那般去洗天峰練劍,就聽到一件讓她驚訝的事情。

  「斷星崖被封了?」

  幾個男弟子正聊著這事,突然聽到一道柔美清甜的女聲,頓時一愣,等看到拎著重劍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姑娘時,都忍不住心中激動、面上羞澀。

  一個男弟子馬上熱情地回答道:「是啊,楚姑娘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聽說掌門親自下令,將斷星崖封閉,閒雜人等不得進入。以後哪個弟子需要碎星石鑄劍,便去雜事堂中領取一定份額的碎星石,若是想要鑄造一把好些的,只能自己出靈石購買,以後就不能再親身去斷星崖獲取。」

  另一個弟子慶倖地說:「幸好我們早就鑄好自己的碎星劍,不用像以後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要是碎星石不夠,只能自己掏錢買。」

  「是啊,原本我們需要碎星石,只要進斷星崖,屆時憑自己本事,能得到多少都是自己的。現在不能進去,反而要花靈石購買,想想就心痛。也不知道斷星崖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掌門怎麼會下這種命令。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麼?」

  在場的一群人紛紛搖頭。

  「我覺得大師兄一定知道,不如去問他?」一個師弟試探性地問。

  這話得到在場眾人一致的白眼,「你想被大師兄抽下山崖麼?」

  所以此路走不通。

  楚灼聽完這群男弟子七嘴八舌的話,總算是確認斷星崖被封的消息。

  上輩子斷星崖被封是因為地脈已經被抽取,這輩子地脈並沒被抽取,竟然還是封了,難不成洗劍宗從燕雅正那裡得到什麼消息?

  楚灼抱著這疑問,開始揮劍,剛揮了幾十下,就見申屠煌也來了。

  申屠煌一來,就被一群師弟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他斷星崖被封的原因。

  斷星崖的碎星石關係到這群劍修們的武器,眾人對此十分關心,可惜上頭沒給個原因,他們只好自己去打探。

  申屠煌眉宇冷峻,聽著一耳朵嘰嘰喳喳的聲音,眼中波動乍現,幾個問個最凶的男弟子果然被抽下山崖了,只留下幾道悠長的慘叫聲遠遠傳來。

  那些正在爬洗天峰的弟子們聽到這幾聲慘叫,由一開始的驚悚到現在的淡定,還有心情和身邊的同伴說,一定是哪個師兄練劍不認真,又被申屠大師兄抽下來。

  其他的師弟們趕緊閉嘴,不過依然眼巴巴地看著他。

  申屠煌看他們一眼,說道:「此事由宗門幾位長老一起決定。」

  「那斷星崖什麼時候再次開放?」

  「不知。」

  「大師兄,你真的不知道?」一個男弟子懷疑地問,「其實你知道的,只是懶得解釋吧?」

  這話得到在場很多師弟們的認同,覺得他們真相了。

  申屠煌瞥他一眼,那質疑的男弟子馬上麻溜地滾到一旁,省得被他抽下山崖。

  申屠煌不客氣地將幾個師弟抽下去後,一群人縱使滿心疑惑,仍是不敢再湊過去,只能咬著袖子,苦逼地看著已經開始練劍的大師兄,慢吞吞地跟著練劍。

  另一邊,楚灼揮劍滿三千後,終於停下來休息。

  她用袖子擦擦汗,目光轉到正在練劍的申屠煌身上,先是欣賞一會兒他的淩厲中帶著剛正的劍術,方才走過去。

  發現她的動作,那群依然練劍練得心不在蔫的弟子們頓時有些激動,在心裡嗷嗷叫著,讓她千萬別眼瞎看上大師兄那種不解風情又懶得出奇的男人。

  在她過來時,申屠煌最後一劍擊出,然後收劍並立。

  他轉頭看過來,發現是楚灼時,轉身就要走。

  「申屠公子,等等啊。」楚灼面上含笑,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像纏人的花花公子,而申屠煌便是凜然不可侵的高冷俠女,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練武場就這麼大,申屠煌走不到哪裡去,最後只能轉身面對她,一臉寒氣。

  楚灼一看他這表情,知道他仍是在意那天被她套話的事,她笑了笑,說道:「申屠公子請放心,縱使我知道這次斷星崖的事,也不會多嘴地說出去。若非我此次被牽連其中,也不會多此一舉、百般打探,不過是想弄個明白罷了。」

  申屠煌臉色稍緩,依然一言不發。

  楚灼知道他的性情,也不在意,正色道:「我想問申屠公子,不知燕雅正謀取這地脈,到底用來做什麼?」

  申屠煌又有點想皺眉。

  這姑娘的問題每次都是一針見血,讓他實在不想回答。可不回答,估計她也會自己套話,然後仍是很快就將事情弄明白。

  她的腦子轉得太快,一般的喜歡直來直往的劍修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最後,申屠煌只能道:「此事宗門仍在調查,過段日子,浣花宗的掌門將會抵達,屆時楚姑娘便可知。」

  說罷,不再理她,轉身離開。

  楚灼知道問不出什麼,也沒有再為難他。

  結束一天的修行,楚灼從洗天峰峰頂下來,在半山腰處就被來接她的阿炤糊住臉。

  楚灼將它從臉上拎下來,捏捏它的毛爪子,小聲地說道:「你怎麼總是喜歡撲到我臉上。」

  阿炤跳到她肩膀上,用尾巴掃掃她的臉作回答,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另一側下山的申屠煌身上瞄,雖然申屠煌身邊還有一群洗劍宗的弟子,但阿炤就是莫名地看他有點不順眼。

  所以它最近每天都會跟著楚灼來洗天峰,就像專程送她上下課一樣。

  楚灼對此一無所覺,只以為阿炤閒不住,每天在洗劍宗溜噠,這種時候不過是順便和她一起回扶天峰。

  剛回到扶天峰,楚灼就見到山腳下站著的蘇故。

  「蘇師兄。」楚灼過去,和他見禮。

  蘇故見到她,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楚師妹回來了,師父剛回來,他讓我來叫你過去。」

  楚灼心中微動,面上笑道:「多謝蘇師兄,我這就過去。」

  來到峰頂的大殿,楚灼見到神色疲憊的詹和澤。

  自從一個月前,詹和澤叮囑她小心後,楚灼就沒再見過他。她猜測,這次洗劍宗出手對付燕雅正,詹和澤是一個知情人,雖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其中,但如今看來,詹和澤的任務也不輕。

  見到她,詹和澤例行關心一下她的修行情況,方才道:「此次多虧你及時救出秦景,提醒我們,才免於斷星崖出事。掌門說要獎勵你,不過因為一些事情還未解決,暫時不宜將這事廣而告之,也不好讓人知道你的功勞……」

  楚灼安靜地聽他說完,說道:「詹叔叔放心,我知道好歹。」

  洗劍宗發生這樣的事,不將她的存在說出去,算是變相地保護她。特別是燕雅正的身份還有問題,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不透露她的存在也是一種保護。

  詹和澤見她果然識大體,心裡十分滿意,忍不住就透露一些給她,「那燕雅正的身份不簡單,可能並非是晉天大陸之人……你明白麼?」

  楚灼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麼不明白?只是沒想到燕雅正竟然不是晉天大陸之人,那他是玄世界中某個大陸的人,還是來自更高級的靈世界?

  楚灼傾向後者,唯有靈世界的人,才有萬無一失的手段抽取地脈,並將它轉移。

  詹和澤見她久久不語,以為她被這事情驚到,頗為體諒。

  事實上,當他們查到這事時,也是十分驚訝的。

  晉天大陸與世隔絕,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修煉者,很少知道大陸之外還有大陸,像晉天大陸這樣的大陸不知凡幾,在這些大陸之上,還有更高級的世界,聽說那些高級的世界的地域更廣闊,靈氣更充足,有無數的天材地寶,還有無數的高階修練者,區區一個人王境的強者,在那些大陸根本就不是事。

  得知這些秘辛時,詹和澤等人心中無疑是驚駭的,驚駭之後,便是心湖澎湃,難以自持。

  原本他們都以為燕雅正謀取斷星崖底的地脈是想毀掉洗劍宗,哪知道最後會查出這些,也查出燕雅正的來歷,這在洗劍宗的高層看來,燕雅正暫時就不能動了。

  如果真像燕雅正所說的那般,他的家族及師門將他派到晉天大陸,晉天大陸少不得要考慮幾番。

  燕雅正的身份暴露,也給晉天大陸的人帶來一定的衝擊。

  詹和澤透露這句話後,就不再多說,這還是看在楚灼對這件事情的貢獻上,他才透露一兩句,多的暫時就不能說。若非楚灼插手,方才引起燕雅正的身份,得知大陸之外還有大陸……可想而知楚灼在其中的重要性。

  或許這小姑娘有某種運氣,才能由一次出手救人,引出這麼件足以轟動晉天大陸的大事。

  楚灼抱著洗劍宗送她的謝禮從詹和澤那裡回來,整個人都有些不踏實。

  這算是提前捅破晉天大陸的修煉者的三觀麼?

  楚灼想到自己的上輩子,如果不是意外來到靈世界的一個大陸,她也和晉天大陸的眾多修煉者一樣,不知道原來大陸之外還有大陸,而且大陸分好幾個等級。

  當時三觀都重組一次,讓她再次產生一種世界之大、人類之渺小的感慨。

  想想上輩子,再看看這輩子,楚灼突然發現,重生後的世界,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連很多事情的走向已經和上輩子截然不同。

  ***

  過了幾日,浣花宗的人終於抵達洗劍宗。

  楚灼在洗天峰頂練劍,自然也從那些活潑的男弟子那裡聽說浣花宗的人到來的消息。

  晉天大陸有三宗四族五門說法,這三宗便是洗劍宗、浣花宗、丹尋宗。

  如果說洗劍宗陽盛陰衰,那浣花宗便是陰盛陽衰,以女弟子居多。只有丹尋宗的男女比例均衡,以煉丹師為主,而這些煉丹師大多體質柔弱,女弟子們更是以美貌和溫柔出名,是很多男修煉者們心目中的道侶人選。

  此次來洗劍宗的是浣花宗的掌門——花惜,以及三位長老,其中就有燕雅正名義上的師父,即浣花宗的花菱長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7-12-28 02:18 PM

第34章

  一群娘子軍對上一票直來直往的劍修,現場宛若修羅場。

  申屠煌站在洗劍宗的掌門歐正陽下首位置,身板挺直如松,面容剛毅冷峻, 宛若一柄出鞘的傷人利劍,教人無法忽視。

  浣花宗的掌門花惜忍不住看他一眼,對歐正陽將個年輕弟子帶在身邊,有些不解。

  不過此時卻不是關注這種的時候,花惜心神微斂,琢磨著這次如何將浣花宗的損失降至最低。

  浣花宗的花菱長老是個爆脾氣,見面就喝問:「我徒雅正呢?你們將他關在何處?還不將他放出來?」

  洗劍宗的掌門歐正陽笑眯眯地說:「花菱師妹莫急,雖然燕師侄做人不地道,但我們洗劍宗卻是講道理的,並未對燕師侄做什麼過份的事。燕師侄先前所做之事,相信你們已經清楚罷?」

  洗劍宗與浣花宗歷來交好,兩宗在外時常以師兄弟、師姐妹互稱。

  花惜沉著臉,寒聲道:「歐師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洗劍宗將燕雅正關押密牢時,第一時間便給浣花宗去信,在信裡提及燕雅正所做之事,浣花宗的人幾乎不敢相信。不管燕雅正有沒有做這種事,洗劍宗和浣花宗不能交惡,否則兩宗若是打起來,會消耗兩宗的資源和戰鬥力,對兩個宗門的發展都不好。

  花菱是個護短的,附和道:「定是有什麼誤會,雅正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如何會做這樣的事?」

  歐正陽沒有理會她,對身邊的大徒弟道:「煌兒,你去密牢將燕師侄帶過來。」

  申屠煌應一聲,轉身走出大殿。

  聽到歐正陽的話,花浣宗的人臉色方才好一些。

  不管燕雅正做了什麼,首先他是浣花宗的弟子,而且是連花惜這掌門都看好的弟子。可以說,燕雅正在浣花宗的地位和申屠煌在洗劍宗的地位是一樣的,都是受宗門看重的弟子,如何捨得將之毀掉?

  更不用說,這事關宗門的顏面,不管事情如何,首先得弄清楚,將損失降到最低。

  歐正陽卻沒想過將這事輕拿輕放,他笑著說:「幾位師妹,實不相瞞,將你們叫過來,也是我們洗劍宗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管如何,燕師侄所做的事,都已經傷害到洗劍宗的根本,只盼幾位師妹屆時莫要心軟,給洗劍宗一個交待才好。」

  一席話,說得花惜等幾個娘子軍臉色微變。

  歐正陽這話說得客氣,但話裡的意思一點也不客氣,這連敲帶打的,聽得人十分憋屈,哪裡有劍修剛直的行事風格?

  說來,洗劍宗的弟子在晉天大陸的行事以「剛正、爽直」聞名,可洗劍宗的每一任掌門行事都不剛正,反而老辣得像狐狸,很少能讓人佔便宜的。他們都忍不住懷疑,洗劍宗在選掌門時,並非是實力強者居上,而是專門選那種心思城府深的狐狸。

  ***

  洗劍宗的密牢素來神秘,無人知道它在何處,入口在哪裡,只能猜測它或許是在一個秘境之中。

  密不透風的密牢裡,關押著幾個人。

  燕雅正被關押在此已經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雖說不長,但對於階下囚而言,卻十分漫長。

  密牢裡沒有靈氣,如同那些更低級的世俗界。

  對於修煉者來說,沒有靈氣,便不能修煉,身體裡的氣脈得不到靈氣補充,長久下去,身體會一點一點地虛弱下去,最後會像一個凡人一般,漸漸地老去,直到壽元耗盡死亡。

  燕雅正這些天被關在這裡,沒有人來探望他,因不能修煉,時間便格外的漫長難熬。不過他仍是淡然從容,並未露出絲毫的急色,仿佛是被請過來作客一般,讓那些監視他的洗劍宗弟子十分驚異。

  聽到腳步聲,燕雅正抬頭,就看到牢前站著的申屠煌。

  跟隨申屠煌而來的執法堂弟子將牢門打開,來到燕雅正面前,將兩個束靈環扣到他手腕上,方才將他帶出去。

  燕雅正捋了捋有些皺褶的衣袖,朝申屠煌問道:「奴雙師妹呢?她現在如何?」

  申屠煌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燕雅正站在那裡,擺明著他不回答,他就不走。

  最後還是執法堂的人說道:「她很好,在執法堂地牢裡,只要你配合,她就不會有事。」

  燕雅正聽到這話,呵地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看那執法堂的人一眼,邁步跟上申屠煌。

  申屠煌帶著被束靈環扣著的燕雅正過來時,整個大殿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浣花宗的掌門和幾位長老的臉色此時格外難看。

  與他們相反,洗劍宗的掌門歐正陽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作陪的鳴劍峰峰主武晟面容冷淡,其餘幾個峰的峰主神色不一,其中以金刀峰峰主徐文的臉色尤其不好,看到進來的燕雅正,那眼神宛若要吃了他一般。

  要不是這個臭小子蠱惑他女兒,奴雙會為他背叛洗劍宗麼?如果不是宗門將燕雅正關押著,不許讓人進去探望,徐文都忍不住沖進去,將這小子一刀砍死。

  「雅正,你沒事吧?」花菱看到弟子,馬上問道。

  燕雅正一派風度翩翩,朝師父微微笑了下,方朝洗劍宗掌門道:「歐陽掌門,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浣花宗無關。而且說來,我也不算是浣花宗的弟子。」

  聽到這話,浣花宗的人臉色忍不住變了變。

  花菱就要開口,被掌門花惜按住。

  歐正陽微微頷首,說道:「燕師侄要如何證明此事與浣花宗無關?」

  燕雅正輕笑一聲,「我能證明,不過在這之前,我要見奴雙。」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忍不住詫異地看他,連金刀峰的峰主徐文都驚訝萬分。他一直以為燕雅正是為了謀取斷星崖的地脈而利用女兒,他那傻女兒哪裡知道男人的話不能信,竟然傻傻地相信他,像個白眼狼一般幫著他謀劃生養自己的宗門,簡直愚蠢之極。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燕師侄是何意?」歐正陽繼續問。

  燕雅正也不隱瞞,直言道:「想必你們已經從奴雙師妹那裡得知我的來歷,這是我交待她的,如果計畫失敗,便讓她說出來,如此你們也不會懲罰她。我說得可對?」

  洗劍宗的那群耿直的劍修們忍不住皺眉,這燕雅正說得對,從徐奴雙那裡得知燕雅正的真正來歷後,又經歷一番仔細探查,知道她說的話是對的,他們才沒有第一時間處理她。

  搞不好,這事會成為事關整個晉大天陸的盛事。

  與洗劍宗的了然相比,浣花宗明顯有些懵,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歐正陽略略思索,便讓人去將徐奴雙帶過來。

  徐奴雙很快就被執法堂的人帶來,她身上依然穿著那身月華裙,沒有一絲飾物,臉色十分憔悴,想來這半個月過得並不好。

  當看到大殿裡的燕雅正時,她的雙眼一亮,「燕師兄。」

  燕雅正朝她溫文淺笑,柔聲道:「奴雙師妹,你還好罷?」

  徐奴雙眼眶微紅,哽咽地道:「我沒事,只是一直很擔心你。」

  她也知道燕雅正所謀之事對洗劍宗不利,但對洗劍宗而言,何嘗又不是一條通天大道?可她擔心宗門之人不相信她的話,欲要將燕雅正處死,這半個月過得十分煎熬。

  燕雅正無視在場的人,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歎息道:「奴雙,讓你受委屈了。」

  徐奴雙搖頭,想說什麼,終歸什麼也說不出來。

  燕雅正確認徐奴雙沒事後,方才轉身看向歐正陽,說道:「歐陽掌門,我們做個交易吧。」

  歐正陽不動聲色地問:「什麼交易?」

  「關於晉天大陸的未來!」

  歐正陽看著他,沒說話。

  而浣花宗的那群人已經完全懵逼,像是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

  浣花宗的人抵達洗劍宗後,楚灼也關注這事,想看看事情的發展。

  但她沒想到,事情發展得如此迅速,超乎她的想像。

  不過幾日,就聽說徐奴雙已經從執法堂地牢裡放出來,燕雅正也回到洗劍宗,浣花宗的掌門留在洗劍宗作客,看那架式,似乎有長期作客的打算。

  不僅如此,洗劍宗突然給晉天大陸的各個勢力廣發邀請涵,邀請他們前來洗劍宗參加婚禮。

  誰的婚禮?

  當然是洗劍宗金刀峰峰主愛女徐奴雙和浣花宗燕雅正的婚禮。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才明白為何浣花宗的掌門突然來洗劍宗作客,原來如此。

  一時間,仿佛大家都忘記徐奴雙先前被執法堂關進地牢之事,紛紛說著這樁婚事。只有一些人忍不住提起,但卻沒個答案。

  「到底徐師妹先前犯了什麼事,竟然被執法堂關起來,也沒個說法。」

  「對啊,徐峰主對這事竟然也不鬧,由著執法堂關人,現在也不站出來為自己女兒說句話,仿佛恨不得大家都忘記才好。」

  「這其中有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要不,去問大師兄?」

  「得了吧,別記吃不記打,大師兄會將人抽下山崖的。」

  一群洗劍宗的弟子們又湊到洗天峰峰頂處閒聊八卦,紛紛討論著這事。

  比起他們敢聊不敢問,楚灼直接去問了。

  申屠煌一看到她,下意識地就想走。

  楚灼在他心裡,已經變成一個麻煩人。對於不想解釋的人來說,只要一看到要讓他解釋的人,他就不想搭理。

  「申屠公子,別這樣,好歹這次的事,我也是個受害者,怎麼也得弄個清楚,不是?」楚灼的理由非常正當。

  申屠煌:「……你想知道什麼?」

  「當然是燕雅正和徐奴雙的婚禮,怎麼突然就要舉辦婚禮?」

  「利益交易。」申屠煌的話簡潔明瞭。

  楚灼若有所思地說:「難不成這交易是指燕雅正願意成為晉天大陸與靈世界之間的連絡人?」

  申屠煌微懵,下意識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問完後,他的臉色微僵,默默地將楚灼劃入不能惹的麻煩人中。

  楚灼一臉羞澀地笑道:「其實我也是猜的,先前詹叔叔可能是看在我這次受罪的份上,同我提了一兩句,加上從你這兒得到的消息,再琢磨琢磨,便能拼湊個七七八八了。」

  申屠煌又想轉身就走。

  楚灼還是有疑問,「燕雅正既然不是晉天大陸之人,他和徐奴雙的婚禮作數麼?」

  這個世界的風俗類似于楚灼上上輩子所知的封建古代,仍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約。不過作為逆天而行的修煉者,某些時候也不拘小節,只要你有實力,那些世俗道德加上去的禮教規矩什麼的,完全就是個屁。

  不過在男女婚禮上,仍是講究一下的。

  燕雅正不是晉天大陸之人,誰知他在晉天大陸成婚,回到靈世界的家族時,他家族會不會承認徐奴雙這個燕家媳婦?更不用說在那些靈世界的人眼裡,玄世界之人就像從鄉下來的土包子,城裡人和鄉下人的身份差距太大,很多人都不看好。

  「他們會立下血契。」申屠煌回答。

  聽到「血契」,楚灼的神色有些微妙。

  這血契聽著不祥,實則卻是一種十分牢固的婚姻契約,將兩個血緣無關之人契約起來,血脈相連,榮辱與共,若是一方想要傷害另一方,自己也會受到傷害。血契讓兩個血緣無關之人變成最親密的存在,彼此無法傷害對方,一輩子聯繫在一起,是最牢固不過的契約。

  「誰的主意?」楚灼好奇地問,純粹八卦。

  申屠煌卻不知道她現在只是八卦,還以為這人的腦子又不知道轉到哪裡,只好道:「金刀峰峰主提出的。」

  楚灼了然,雖然燕雅正謀劃斷星崖地脈一事沒成,但依然在洗劍宗中留下惡劣的印象,縱使他對徐奴雙的感情是真的,徐文也不敢相信。只是他那傻女兒一心系在對方身上,這樁婚事又是掌門都贊成的,沒有辦法,徐文只好提出讓他們在婚禮上立下血契。

  「對了,燕雅正真的能聯繫靈世界的大陸麼?」楚灼問道。

  申屠煌狐疑地看她,「你懷疑他?」

  「也不是懷疑,這不是人之常情嘛?晉天大陸與世隔絕這麼久,很少有人知道大陸之外還有大陸,不知道怎麼才能和其他大陸聯繫,更不用說那些高級大陸。燕雅正是怎麼來到晉天大陸,又如何能回去,這些可都是現成的問題,不知當時歐掌門可有問清楚?」

  申屠煌:「…………」

  申屠煌深深地看她一眼,說道:「我會向掌門反應這事。」

  楚灼臉上露出一個格外甜美的笑容,「那就這麼說定啦,辛苦申屠公子。」

  申屠煌冷著臉離開。

  下山的路上,阿炤又來接楚灼。

  楚灼抱著它,一路上小聲地將她從申屠煌那兒得知的事情告訴它,最後總結道:「也不知道這燕雅正是不是發現一條通往靈世界的穩定空間通道,或者是有其他可以穿梭兩界的法寶……」

  楚灼先前尋申屠煌瞭解這事,也並非是閑著沒事幹,或者是好奇。

  比起這些剛得知靈世界的人,她上輩子可是連所有修煉者最嚮往的大荒界都去過,只可惜她剛到大荒界不久,就倒楣地被暗殺死了,重生回來,一朝回到解放前。

  上輩子她的經歷可謂是豐富非常,帶著一群契約獸,一個大陸一個大陸的跑,升級打怪,自然知道大陸與大陸之間的空間通道十分隱秘,甚至很多空間通道並不穩定,稍不小心就會倒楣地捲入空間風暴中,最後身隕道消。

  當時她能從晉天大陸跑到靈世界,也是經歷一番苦頭,差點就要被空間風暴捲進去。

  那時候情況太過兇險,楚灼這輩子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如果有現成的穩定空間通道,可以安全地到靈世界,她自然選擇這種。

  這輩子能重生,她可是很惜命的。

  阿炤安靜地聽著她說話,一條尾巴不自主地甩著,在她手臂上劃拉來拉劃去。

  燕雅正和洗劍宗交易時,阿炤蹲在屋樑上,聽得一清二楚,心裡雖然不以為意,但也知道這對於晉天大陸而言,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晉天大陸中不乏驚才絕豔的天才,只是受大陸的靈氣所限,他們的修煉速度往往不快,也無法修煉到更高級。如果給他們一個機會能抵達更高級的世界去修煉,或許會有不同的機遇。

  修煉者逆天而行,唯有不斷衝破桎梏,方才能問鼎大道。

  阿炤還想楚灼迅速地成長,以後一起去大荒界稱王稱霸呢。

  所以對這事,它樂見其成,難得的沒有去搞事,看晉天大陸的勢力和燕雅正的交易情況而定。

  ****

  燕雅正和徐奴雙的婚禮在一個月後。

  一個月時間,晉天大陸收到邀請涵的修練者都前來參加婚禮,使得這場婚禮儼然成為整個晉天大陸的盛事。

  對於那些低階武者來說,只看到這樁婚禮是洗劍宗和浣花宗的聯姻,自然與眾不同。

  但對於三宗四族五門的勢力而言,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個利於家族後代的機會,縱使是閉關潛修的修煉者,也紛紛出關,親自趕往洗劍宗。

  沒有一個勢力願意放棄這個能讓宗門或家族更上一層的機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ue-len 發表於 2017-12-28 02:19 PM

第35章

  隨著婚禮的逼近, 洗劍宗也越來越熱鬧, 連楚灼這個潛心修行的人也能感覺到整個洗劍宗呈現出來的喜慶氣息。

  前來洗劍宗參加婚禮的賓客越來越多,洗劍宗裡每天都十分熱鬧。

  楚灼依然雷打不動地去洗天峰峰頂處練劍,偶爾會從那群喜歡閒聊八卦的洗劍宗弟子中知道每天有哪個門派或家族的人來到洗劍宗,看這勢頭,幾乎整個晉天大陸有頭有臉的勢力都來了。

  接著, 楚灼也從洗劍宗的弟子那兒知道,陵陽楚家的人也來了。

  「他們幾時來的?」楚灼驚訝地問。

  被她詢問的男弟子一臉激動,回答得更仔細——這些也是他們特地去打聽到的,就是為了跑到楚灼這裡邀功, 「他們是昨天到的,被安排住在鳳嶺峰的客院,與其他三個家族相鄰。聽說此次來的楚家人中,有你們族長和幾位長老。」

  說到這裡,旁邊就有一個男弟子道:「說起來,這次的婚禮可真不一般, 聽說來參加婚禮的都是各個門派家族的掌門或族長, 還有潛修的長老,他們可真給我們洗劍宗面子。」

  其他弟子聽到這裡,忍不住面露驕傲之色。

  這次的婚禮, 雖然看著風光, 其實說起來某些細節也是讓人嘀咕的, 雖說洗劍宗在晉天大陸作為領頭羊, 不可小覷, 可這到底是嫁姑娘,哪有婚禮是在女方的宗門舉辦的?偏偏不管是洗劍宗還是浣花宗,對此都沒有意見。

  接著他們發現,那些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都是晉天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甚至還有一些宗門潛修的長老,著實興師動眾,仿佛要舉辦什麼盛世大典一般,格外隆重。

  這讓一群洗劍宗的弟子既驕傲,又忍不住私底下嘀咕不已。

  楚灼微微一笑,感謝那弟子的告知,便收起劍,提前離開洗天峰。

  既然知道楚家的人也來到洗劍宗,沒道理不去拜見。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在楚家平平安安地長到十三歲,楚家雖沒有好好地照顧她,但也從來沒有苛待她,這份養育之恩,楚灼還是認的。

  打聽到鳳嶺峰所在位置,楚灼便乘坐鸞鳥過去。

  鸞鳥是洗劍宗特有的交通工具,因婚禮將近,整個洗劍宗熱熱鬧鬧的,天空中隨時可見飛過的鸞鳥,絢麗的尾羽劃過長空,留下一道亮麗的虹彩。

  「阿灼!」

  楚灼剛從鸞鳥背上跳下,就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

  她轉頭看去,正好看到鳳嶺峰山腳下幾個結伴而行的少年人,俊男美女的組合湊在一起,頗為亮眼。

  楚灼面上含笑,朝他們笑道:「元喆、青巒、青詞、阿玥,好久不見。」

  楚玥驚喜地跑過來,一把摟住楚灼,又笑又跳的,「阿灼,好久不見!我們剛才正說要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楚元喆和楚青巒也笑眯眯地看著她,只有楚青詞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且因年齡的增長,有一種往冰山美女發展的趨勢。

  不過她的眼神極為乾淨,氣質也純澈,依然是楚灼印象中的模樣,典型的宅女修煉狂。

  楚灼好不容易將激動地扒著她的楚玥拉下,方才朝楚元喆等人笑道:「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楚元喆嘿嘿地笑道:「你在這裡,我們當然要過來啦!其實這次族長不想帶我們來的,是我們硬是纏著他,族長才勉強將我們帶過來。」

  楚青巒跟著說:「洗劍宗的婚禮在整個大陸都是大事,不來太可惜了。」

  楚灼轉頭看他,對上楚青巒的眼神,便明白以楚青巒的聰慧敏銳,只怕已經發現點什麼,只是線索太少,他無法確定發生什麼事,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楚青巒是個腦域極發達的聰明人,楚灼有時候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他太聰明,慧極而傷,體質比一般的修煉者要孱弱,眉宇間總是縈繞著幾許孱弱的陰鬱,看起來就是個短命鬼……

  咳,應該說,現在他年紀不大,還不會掩飾,太過聰明外露,很容易因意外早夭。

  上輩子楚青巒有沒有早夭楚灼不知道,這輩子……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家族有一個聰明人是幸事,只要他不長歪,自會為家族謀劃。

  楚青詞看看楚灼,抿著嘴說:「你的進步很快,而且境界很穩。」仿佛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在她努力地追趕時,楚灼也在成長,像一座山般壓在她頭上,仿佛怎麼追趕也追不上。

  這讓一直埋頭苦修的小姑娘不開心,已然將楚灼當成目標。

  楚灼只是笑了笑,沒像以前那般敷衍,但也沒有當回事。

  與這些小夥伴們再見,楚灼十分高興,兩年前離開楚家時,她還以為會像上輩子那樣和這些人難以再見,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點小事的改變,使得她重生後的軌跡已經和上輩子截然不同,接觸的人和事也不同。

  對於這種改變,楚灼並不害怕,欣然接受。

  命運玄奧無比,如果只能按著上輩子的步劃走,楚灼才要心驚膽戰。

  因還要去見族長,楚灼沒有多聊,說道:「我現在住在扶天峰的客院,你們有空可以去那裡找我。」

  楚玥等人高興地應下,他們來洗劍宗就是為看楚灼的。

  少年人的情誼總是比較簡單,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自然很容易將這份單純的情誼延續下去,誰也不忍心破壞它。

  楚灼和他們道別,便往洗劍宗安排給楚氏族人居住的院子走去。

  來到客院,楚灼很快就見到族長楚元昊。

  楚元昊沒想到她會這麼快過來,仔細打量,發現兩年不見,她已經長成一個漂亮的少女,而且修為也晉升到凝脈鏡九重,雖說這等修煉速度並不算驚世駭俗,可也令人十分吃驚,更不用說她現在才十五歲。

  十五歲的凝脈境九重武者,果真是個天才。

  而這個天才是他們楚家的,如果不是五房的,那就更好了。

  楚元昊在心裡感慨,面上笑道:「十八來了,過來坐。」

  楚灼行禮後,坐到族長的下首位置,問道:「族長和幾位長老來洗天宗,是為婚禮而來的?」

  楚元昊聽到這話,心中微動,嘴裡說道:「這是洗天宗的盛事,自是不容錯過。你這兩年在洗劍宗的修行還好吧?」

  說來有些好笑,雖說晉天大陸有傳音石這東西,可是楚灼卻很少用,而且傳音石是有距離限制的,超過一定的距離,傳音石就無效。

  所以楚灼這兩年在洗劍宗修行,從來沒有和誰使用過傳音石。

  因她一心修行,不聞窗外事,極少和誰通信,楚玥等人也沒想過寫信給她,畢竟沒什麼事,也不好去打擾她,修行之人最忌被世俗打擾。

  於是楚家的人都不知道楚灼在洗劍宗的修行情況。

  楚灼將自己的修行告訴他,聽得楚元昊有些愣愣的,默默地想著,不愧是五房的人,這資質、這毅力、這種變態的修行方式……簡直了。

  整個楚家,幾乎好像所有的好資質都集中在五房,使得五房在楚家的地位變得十分微妙。如果不是五房的人都不在,只怕整個楚家,應該由五房來當家的,而不是像現在,連五房最後一個人也已經離開。

  楚元昊心中千回百轉,直到楚灼說完,他道:「你很好,很努力,若是你父親知道的話,定會十分欣慰。」

  楚灼淡淡地應一聲。

  楚元昊見狀,哪裡不知道她對素未謀面的父親沒什麼感情,所以觸動也不大。

  想到這次來洗劍宗得到的消息,楚元昊大概明白楚家五房的人去了哪裡,試探性地說:「小十八,其實你父親他們……大概已經不在這片大陸……」

  誰知楚灼卻點頭,淡然地道:「我知道,他們應該去了別的大陸,可能是高級世界,所以回不來。」

  楚元昊:「……你知道?」

  楚元昊整個人都有些懵逼,這懵逼的樣子,和申屠煌有得一拼。

  如果申屠煌在場,估計會很欣慰,原來還有人和他一樣,總會被楚灼那變態的反應能力弄得錯亂。

  原本應該要捂著掖著的秘密,但在她面前,就變得不是秘密,輕易被她揭破。

  實在是心累。

  楚灼嗯一聲,直言不諱地道:「事實上,這次婚禮的新郎官燕雅正也不是晉天大陸的人……族長應該是為這事而來的吧?」

  楚元昊更懵逼,她連這事都知道?

  楚灼沒什麼試探的心思,她非常直接地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他,從她在斷星崖恰救了秦景開始,到洗劍宗出手對付想謀取斷星崖地脈的燕雅正,到促成這樁婚禮……

  楚元昊聽著她娓娓道來,整個人都木然了。

  他有種錯覺,好像在洗劍宗安插了個探子,洗劍宗的秘密根本不是秘密,這滋味真是酸爽。

  楚灼這麼坦然地將這事說出來,其實也是希望讓楚家能更上一層樓,晉天大陸遲早會與靈世界的大陸接軌,家族想要發展,那麼必須要前往更高級的世界,家族的弟子才能擁有更多的資源和機遇成長,將來回饋家族。

  能得到這般詳細的消息,對於楚家而言,能讓他們在這次由洗劍宗主持的事件中處於有利地位,也好決定楚家將來的路。

  楚元昊看著面前冷靜理智的姑娘,心裡有幾分動容和佩服。

  作為一個外人,她能將洗劍宗最近發生的事情推測得這麼精准,十分厲害,楚家能提前得知這些,于楚家來說十分有利。

  楚元昊道:「小十八,辛苦你了。這事我會和長老們說,將來楚家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承你的情。」

  楚灼笑了笑,說道:「我也是楚家人,自然希望楚家好。」

  楚元昊也跟著微笑,繼續道:「我們會在洗劍宗待一段日子,你和元喆、青詞他們許久不見,正好聚聚。」

  楚灼應一聲。

  兩人又聊了幾句,楚灼便告辭離開。

  楚元昊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猜測,或許小十八已經看穿他將楚元喆等人帶過來的目的,不由有幾分尷尬。決定帶幾個小的來,確實也是想看看楚灼的態度,看看能不能從她這裡得到點什麼消息,哪知楚灼比他們想像中知道的要多,而且也坦率。

  雖然這些年他們有意無意地忽略五房和她,但這孩子卻沒有惱恨家族,這心性實在難得。

  想到這裡,楚元昊忍不住輕歎一聲,有些愧疚,或許當年他們真不應該這般忽視五房,害得她一個小姑娘獨自長大……

  ****

  從族長那兒離開,楚灼又和一群小夥伴們約好相聚的時間,方才離開。

  回到扶天峰山腳的客院,楚灼就見院子前站著一個人。

  她的腳步微頓,方才邁步走過去。

  「楚師妹。」來人朝她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

  楚灼客氣地道:「徐師姐即將要成親,怎麼有空過來?」

  看到她疏離客氣的模樣,徐奴雙如何不知道她還在惱恨自己。將心比心,如果她被人派殺手暗殺,就算對方沒有成功,自己活得好好的,依然也會惱恨不已。

  當下她說道:「楚師妹,我是過來賠禮道歉的。」

  楚灼打量她,發現徐奴雙面露歉意,眼中有幾分忐忑,相信她確實是來道歉的。

  說實在的,徐奴雙本性不壞,只是為了愛情,變得腦殘罷了。如今事情已經攤開,她們之間沒有衝突,所以現在離家出走的三觀回來,知道這事他們做得不地道,方才上門賠禮道歉。

  「楚師妹,當時多有得罪,請你見諒。」徐奴雙的姿態擺得很低,歉意十足。

  楚灼淡淡地看著她,突然道:「徐師姐,值得麼?」

  徐奴雙微微一愣,她並非蠢鈍之人,哪裡聽不出她的話中之意,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我知道燕師兄待我是真心的,我也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況且,我也不是想要謀害洗劍宗,只是想給晉天大陸謀一條出路。」

  聽到這裡,楚灼有些膩歪,轉身就走。

  三觀不同,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徐奴雙忙跟上去,「楚師妹,等等,我是誠心誠意……」

  楚灼猛地轉身,一臉認真地看著她,說道:「徐師姐,說實在的,那晚派來的殺手是一個空明境的修煉者,我差點就死了。當時我心裡是極恨的,我不明白自己哪裡欠了你們的,要為你們的謀劃賠上一條命。若不是燕雅正的身份與眾不同,晉天大陸還需要他,我或許會悉數奉還給你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很公平,不是麼?」

  她的神色極為冷漠,那張柔美的臉卻格外的清冷,沒有一絲柔和。

  徐奴雙看得出來,她說的是真的,真的想要自己身上受到的還回給他們,不管死活。

  徐奴雙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雖然她不認為以楚灼現在的實力能殺得了燕師兄和她,可楚灼能在一個空明境的殺手手中全身而退,證明她有過人的本事,如果真對他們出手,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楚灼推開院門,冷聲道:「所以,徐師姐以後沒事莫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真的不會客氣。」

  說罷,將院門一甩,當著徐奴雙的面關上。

  徐奴雙的臉色乍青乍紅,站立片刻,方才離去。

  ****

  楚灼冷著臉回到屋子裡,三隻正湊到一起說話的妖獸紛紛看過來。

  【主人怎麼了?】淵屠玄龜忍不住問。

  【難不成剛才院子外的人類惹惱她?】碧玉冰蛛也猜測。

  阿炤沒猜測,它跳到楚灼肩膀上,一隻爪子按到她臉上,粉嫩嫩的肉墊,毛茸茸的爪子,還有那歪著的腦袋,簡直就是一隻萌物,輕易就讓人心都萌化了。

  碧玉冰蛛見狀,頓時就想捂眼睛。

  老大每次惡意賣萌時,難道不會覺得很羞恥麼?

  楚灼臉上的冷色稍緩,將阿炤抱到懷裡,捏捏它毛茸茸的爪子,說道:「沒什麼事,剛才被個人噁心到了,可惜暫時不能出手。」

  聽到這話,阿炤和碧尋珠心中了然,唯有淵屠玄龜一臉莫名。

  不過它知道,主人剛才心情不好,而讓主人心情不好的是先前那在院子外的人類女人。

  等楚灼收拾好心情,埋首到隔壁煉丹室給三隻妖獸煉丹後,三隻妖獸再次聚在一起。

  這回的話題是關於惹惱楚灼的人。

  【搞死她!】碧尋珠說道,它老早就看燕雅正和徐奴雙不順眼,這兩人敢算計楚灼,死了活該。

  對於妖獸來說,殺個人很簡單,它們沒有是非觀念,只有弱肉強食。

  【現在不能殺。】阿炤平時雖然熊,但大局觀還是不錯的,一爪子拍在桌上,【不過這婚禮就不必辦得這麼隆重。】

  阿炤可是知道人類對於婚禮有多重視,特別是這麼多賓客,若是婚禮出什麼狀況,新娘子和新郎官十分沒面子。

  碧尋珠這段日子跟著阿炤搞事,哪裡不明白它的意思,馬上道:【這事交給我,絕對不會讓婚禮順利進行!】

  阿炤見它難得積極搞事,心裡滿意,小弟的覺悟還是很高的。

  當下便傳授一些搞事的技巧給它,務必讓小弟懂得搞事的精髓,搞完後還能全身而退,不讓人懷疑到它們身上。

  玄淵在一旁聽了會兒,慢吞吞地道:【我也加入,不能拋下我。】

  主人剛才被氣成這樣,它也想給主人出氣。

  阿炤和碧尋珠看它一眼,然後直接無視,繼續討論怎麼破壞婚禮。

  反正只要兩人結成血契就是夫妻,有沒有隆重的婚禮並不重要,屆時這婚禮就直接攪黃了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22 PM

第36章

  洗劍宗的山門座落在屹丘山上, 整條屹丘山脈皆是洗劍宗的地盤, 地勢之廣,難以想像。

  洗劍宗的弟子們如若要往來各個峰之間,一般是以鸞鳥代步,唯有空明境以上的修煉者,才能禦劍飛行。而洗劍宗裡, 能修煉至空明境的修煉者大多是各峰的峰主,普通的弟子依然只能以鸞鳥代步。

  在洗劍宗內,那些作為代步的鸞鳥極為重要,幾乎可以說是洗劍宗弟子們的出行的好夥伴之一。

  洗劍宗有一個專門豢養鸞鳥的百獸峰, 雖名為百獸峰,實則裡面的妖獸多以鸞鳥為主,生群著一支龐大的鸞鳥族群,雖有其他品種的妖獸,但也多為低階妖獸。

  百獸峰上鸞鳥不計其數,每天都能看到無數的鸞鳥從百獸峰飛出, 絢麗多彩的尾羽劃過長空, 如同掛在天際的雲霞,美不勝收。

  鸞鳥是三階的妖獸,身上一般有三到七種彩羽, 彩羽的顏色越多, 實力越高。

  今天, 一隻拳頭大的碧玉冰蛛來到百獸峰山腳下。

  百獸峰中雖有禁制, 但這禁制沒有其他的峰那麼穩固。碧玉冰蛛藏在草叢裡, 等了會兒,終於看到一個被分配到百獸峰中幹活的洗劍宗弟子,在他打開禁制時,一條晶瑩剔透的冰絲黏到他後背。

  碧玉冰蛛借著冰絲攀到那洗劍宗弟子後背,就這麼隨著他順利混進百獸峰。

  百獸峰是妖獸的樂園,碧玉冰蛛進來後,將氣息斂到近無,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隻普通的一階小妖獸,就算它在百獸峰上大搖大擺地走動,也不會引起注意。

  碧玉冰蛛在百獸峰走走停停,觀察那些鸞鳥,從它們的尾羽的色澤來判斷鸞鳥的品種等級。

  最後,碧玉冰蛛來到百獸峰中一株百丈高的梧桐樹前,仰首看著一隻棲息在梧桐樹上的鸞鳥。

  這只鸞鳥比其他的鸞鳥要大數十倍,它的尾羽甚至有五丈之長,是七種顏色的彩羽,那絢麗的色澤,從綠葉間垂落下來,宛若流淌著彩虹似的光澤,格外的美麗,如同百鳥之王。

  這是百獸峰中的實力最強的鸞鳥,也是所有鸞鳥的王,每一群鸞鳥群中只有一隻七彩尾羽的鸞鳥王。它是一隻變異鸞鳥,超越普通鸞鳥的品階,一舉成為七階的妖獸,實力甚至已經達到十階妖獸的水準。

  鸞鳥王如同每一天,棲息在梧桐樹上,迎著燦爛的朝陽梳理身上的彩羽,突然它的動作一頓,脖子揚起,警惕地看著周遭。

  剛才它感覺到一股不屬於百獸峰妖獸的氣息,那氣息稍縱即逝,但那令人心悸的強大氣息依然讓它警惕不已。

  【哪來的宵小之輩,還不滾出來?】鸞鳥王高傲地喝一聲。

  正往梧桐樹上爬的碧玉冰蛛聽到這話,不開心了。

  竟然將蛛老大它當成宵小之輩,這只鸞鳥王真是好大的膽子。

  於是碧玉冰蛛瞬間將氣息放開,同時身體也迅速地變大,直到有一丈高時,已然從梧桐樹中央跳到梧桐樹頂,對著那只傻鳥的臉就一個步足拍過去。

  鸞鳥王被糊了一臉,腦袋上漂亮的彩冠都歪了,巨大的身體從梧桐樹頂骨碌碌地滾下來。

  「嚦嚦嚦——」

  鸞鳥王發出憤怒的叫聲,瞬間整個百獸峰的妖獸們都躁動起來,那些在百獸峰中幹活的洗劍宗弟子愕然不已,一邊安撫亂躥的妖獸,一邊忙去查看發生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

  「剛才那叫聲,是鸞鳥王吧?」

  「難道哪只妖獸不知死活去挑釁它?」

  「山腹中那只妖獸沒有出來吧?」

  「沒有,它還在沉眠!」

  「既然不是它去挑釁鸞鳥王,鸞鳥王怎麼突然叫得這麼凶?」

  一群弟子紛紛猜測。

  百獸峰的管事也十分擔心,說道:「我帶幾個人上去看看,你們安撫好這些妖獸,別讓它們離開百獸峰。」

  隨著婚禮的逼近,洗劍宗的賓客越來越多,大多數是各門各派的領頭人物,每一個身份都不一般,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省得丟了洗劍宗的臉面。

  百獸峰的管事帶著幾個弟子好不容易來到鸞鳥王平時棲息的梧桐樹前,就看到那只高傲的鸞鳥王此時趴在地上,甚至像只駝鳥一般,竟然一腦袋紮進地下的洞裡。

  眾人:「…………」

  鸞鳥王是多高傲的存在啊,平時就算掌門想要乘坐它威風一下,還要給它好處,否則它就帶一群小弟們罷工,到時候苦的還是洗劍峰那些不會禦劍飛行的弟子。是以鸞鳥王在洗劍宗的地位非常超然,一向只有它欺負人的份,何時有人敢欺負它。

  可是此時,它不僅像只駝鳥一樣將腦袋紮進洞裡,身上的羽毛也不如平時順滑光亮,地上甚至灑落許多羽毛,看起來好像被誰修理一頓。

  看著怪可憐的。

  但不知為什麼,洗劍宗的幾個弟子卻忍不住想笑,那股幸災樂禍怎麼壓也壓不下來。

  鸞鳥王突然將腦袋從地洞拔-出來,一臉兇狠地瞪來,嚦了一聲,滿含警告。

  管事見狀,就知道它沒事,而且頗有惱羞成怒之感,再待下去,怕是這只高傲又愛面子的鸞鳥王要生氣將他們都一翅膀扇下山,趕緊帶著幾個弟子離開。

  等那管事幾人離開後不久,拳頭大的碧玉冰蛛方才從梧桐樹的葉子中露出身影。

  冰絲吊著它從梧桐樹下來,懸在半空中,看著地下那只傻鳥,碧尋珠說道:【還想打麼?】

  鸞鳥王雖然高傲,但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只妖獸的對手,識趣地說:【不打了,你要幹什麼?】

  碧尋珠有些失望,如果這只鸞鳥王死要面子,它就可以學著老大將它虐幾遍,虐到跪下朝它叫老大,那滋味才酸爽呢。

  不過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碧尋珠忍住繼續虐的衝動,將來意說明。

  【什麼?】鸞鳥王又炸毛,連屁股上的彩羽都炸起,它憤怒地說:【你要對洗劍宗不利?就算是死,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碧玉冰蛛直接一股冰絲抽過去,抽得鸞鳥王翻了幾翻,方才道:【你這蠢鳥,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對洗劍宗不利?】

  鸞鳥王暈暈乎乎的,【可你剛才說……】

  這只鸞鳥王太蠢了,碧玉冰蛛覺得,這麼蠢的妖獸,一定不能收作小弟。

  【還有三天,洗劍宗要舉辦婚禮,聽說到時候由你來拉婚車,屆時只是讓婚車翻車罷了,又沒讓你做什麼不利洗劍宗的事。】

  洗劍宗決定讓一隻鸞鳥王拉婚車,可見對這樁婚事的重視,或者說是做給燕雅正看的,鸞鳥王雖然不樂意,但歐正陽這洗劍宗掌門親自出面,又許下諸多好處,終於讓它點頭答應拉婚車。

  【真的?】

  【當然是真的。】碧玉冰蛛說得可純良了,【我主人也在洗劍宗修行,我怎麼會讓你做不利洗劍宗的事情,是吧?只是翻個車罷了,應該沒問題,反正你也不想給人拉車……】

  在碧玉冰蛛的勸說(忽悠)下,鸞鳥終於妥協:【你說得對,就這樣吧。】

  如果不答應它,估計又要被它揍一頓,甚至性命不保。但答應後,最多只讓婚禮出個醜,歐正陽也不能拿它如何,怎麼看都沒事。

  碧玉冰蛛又交待幾句,方才滿意地離開。

  不過它並沒有離開百獸峰,而是繼續隱藏自己,化作一隻低階的小妖獸,進入百獸峰的山腹中。

  ****

  等碧玉冰蛛搞完事回來,就發現院子裡多了幾個人。

  這些人的年紀和楚灼相當,碧玉冰蛛略一想就知道他們應該是陵陽楚家的人,沒有驚動他們,悄無聲息地循著淵屠玄龜的氣息而去。

  不過等碧玉冰蛛看到屋子裡那群妖獸時,有些傻眼。

  那群妖獸萌萌噠地瞅著它,其中一隻熊崽子更是好奇地想伸爪子過來,不過還沒碰到碧玉冰蛛,就被一根蛛絲彈回來。

  看到這一幕,冷豔高貴地蹲在一旁的冰目獅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過來,高傲地看著這只妖獸,爪子開始發癢。

  這是冰系的妖獸,還是一隻蛛,可以開打!

  沒等它開打,背上站著一隻兩指大的靈目猴的玄淵就開口道:【尋珠哥,你回來了。】

  那些妖獸聽到玄淵的話,紛紛好奇地看著拳頭大的碧玉冰蛛,冰目獅終於忍不住撲過來。

  結果自然不用說,被碧尋珠像抽陀螺一般抽飛幾丈遠,圓潤潤的身體滴溜溜地轉著,比當年阿炤抽它時絲毫不逞多讓。

  大地烈熊默默地收回熊爪子,知道這只妖獸不是它們能對付的。

  碧尋珠同樣高傲地看著它們,說道:【玄淵,老大呢?】

  【老大有事出去了。】玄淵回答道,又給這些小夥伴們介紹,【這是尋珠哥,是我們家的老二。】

  一群妖獸萌萌噠地看著它,齊刷刷地叫道:【老二!】

  碧尋珠:【…………】

  媽蛋,突然足癢,好想揍妖!

  碧尋珠對欺負這群妖獸幼崽沒興趣,見老大不在,便回到房裡窩著,是以它不知道,等它離開後,玄淵那只小烏龜做了什麼。

  今天楚元喆等人過來找楚灼說話,將一群妖獸帶過來。

  主人們的關係好,契約獸之間的關係也不錯,加上還有楚灼的丹藥勾引,妖獸們都愛往她這裡跑。

  難得見到這些以前的小夥伴,玄淵也很高興,它一高興,就和小夥伴們透露它想要找某人麻煩的意思。一群小妖獸年紀不大,平時被拘在清心竹林裡修煉,但隨著年紀增長,已經長成招貓逗狗的熊孩子,聽到玄淵說要搞事,興奮得不行,紛紛表示要參與。

  一群小妖獸們湊到一起嘀咕起來,外面院子裡一群年輕人也聊得十分高興。

  直到太陽落山,楚元喆等人方才告辭。

  他們各自領了自己的契約獸,和楚灼道別。

  楚玥有些興奮地說:「婚禮很快就要到,聽說這樁婚事舉辦得十分盛大,千年難得一見,到時候咱們楚家應該會有一個非常好的觀禮席位,阿灼,我們一起去觀禮吧。」

  楚灼朝她笑了笑,應一聲。

  將小夥伴們送出去後,楚灼剛關上院門,就見出外浪了一天的阿炤回來了。

  阿炤跳到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身上嗅了嗅,發現她身上沾到別的女人的脂粉香。

  莫名地有些不開心。

  楚灼沒感覺到小妖獸那顆敏感的心,將它從肩膀上抱到懷裡,梳理它背上的毛,笑問道:「這一整天,你去哪裡了?還有幾天就是婚禮,洗劍宗人多眼雜,你要小心點,別被人當成低階小妖獸拐走。」

  阿焐用尾巴劃拉她的手臂,沒說什麼。

  敢拐大爺它的修煉者,不是沒出生,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這個玄世界的大陸,哪個不長眼的敢拐大爺它?

  回到房裡,趁楚灼去洗漱時,阿炤又召開小弟大會。

  三隻妖獸碰頭後,碧玉冰蛛就將它今天做的事情告訴老大,最後道:【老大你放心吧,一切安排妥當!】

  阿炤非常滿意,【很好。】

  等它們說完,玄淵插嘴道:【我也幫忙了。】

  阿炤和碧玉冰蛛紛紛轉頭看它,就聽到它說:【我今天和楚家的那些妖獸說好了……】

  阿炤和碧玉冰蛛聽罷,又移開臉,繼續商議接下來的計畫。

  玄淵:【…………】被小看了,好氣哦!

  生氣的小烏龜爬進石盆裡泡五行活靈水,憋著股勁,決定到時候讓他們大吃一驚。

  楚灼回來後,就看到湊到一起的兩隻妖獸,而玄淵則憋在石盆裡,作為契約者,能感覺到它此時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玄淵怎麼了?」楚灼關心地問上一句。

  這孩子是個慢性子,做什麼都慢吞吞的,因為有玄武神獸的一絲血脈,氣息純厚平穩,沒有高階妖獸的淩厲,是楚灼身邊所有的契約獸中最省心的孩子——當然,這只止于它成長之前。

  阿炤和碧玉冰蛛一臉萌萌地看著她,都沒吭聲。

  楚灼也鬧不懂妖獸們怎麼了,玄淵不肯說,便摸摸它的龜殼,沒再追問。

  ****

  燕雅正和徐奴雙的婚禮很快就到了。

  婚禮這天,洗劍宗到處張燈結綵,一派喜慶,從天還沒亮開始,就熱鬧起來。

  天空中飄蕩著各種靈光閃閃的燈籠,如同一條匹練從遠處迤邐而來,在白日中格外醒目,美得如夢似幻。

  楚灼隨著楚家的人一起趕往婚禮現場,婚禮的儀式在洗劍宗山門的廣場上舉辦,那裡視野開闊,很適合給賓客觀禮,且對洗劍宗的意義也非同一般。

  楚灼和楚元喆等人一起坐到族長楚元昊身後的位置,隨著眾人一起看向天空的靈燈,耳邊聽著其他門派的人對這樁婚禮的評價。

  「那些是金機門造的靈燈吧?聽說一盞的價格就要三百靈珠,這麼多……要多少靈石啊?」

  「洗劍宗果然財大氣粗。」

  「這算什麼?聽說今天拉婚車的還是一隻變異的七階鸞鳥王,可見洗劍宗對這樁婚事的重視。」

  「那燕雅正身份也不一般,不怪洗劍宗重視。」

  「怎麼不一般?不就是浣花宗的弟子麼?作為男方,還是浣花宗的長老之徒,竟然選擇在洗劍宗舉辦婚禮,也不嫌丟臉。」

  「是啊,這麼看來,仿佛浣花宗生生低洗劍宗一頭。」

  「浣花宗的綜合實力其實並不比洗劍宗差多少,那群娘們可不好惹。」

  「洗劍宗那群劍修們也不好惹啊……」

  在一群觀禮的人竊竊私語中,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快看,婚車過來了!」

  瞬間,所有人都看過去,就看到由靈燈組成的匹練盡頭,一隻巨大的鸞鳥飛來,它身後是一輛靈光閃閃的八寶琉璃花車,在花車的周圍,是無數鸞鳥組成的隊伍,那些鸞鳥彩色的尾羽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格外美麗。

  不過最美麗的,還要數那只鸞鳥王。

  鸞鳥王之名在晉天大陸十分出名,所有人都知道洗劍宗有這麼一隻實力強悍的鸞鳥王,因它是變異的妖獸,實力已經達到十階妖獸水準,相當於人王境初期。

  就在一群人屏氣凝神地觀看這場盛世婚禮時,突然異變徒生。

  那只鸞鳥王它突然飛走了,然後由它所拉的婚車從半空中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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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24 PM

第37章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輛華麗的婚車就這麼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幾乎忘了反應。

  幸好,洗劍宗和浣花宗的幾名空明境的修煉者反應及時,禦劍飛過去,甚至有兩名浣花宗的女弟子手中長綾一甩,將墜落的婚車堪堪吊在半空中,好懸沒有摔到地上。

  婚車裡的燕雅正和徐奴雙也有點懵。

  他們待在建造得格外美麗的八寶琉璃婚車裡,能看到那只飛走的鸞鳥王,它絢麗的彩羽比天空中那嵐霞更耀眼美麗,可落在他們眼裡,真是怎麼看怎麼過份。

  好想掐死這只蠢鳥!

  發現婚車沒有真的摔到地上,一群人方才鬆口氣。

  接著, 浣花宗的人終於忍不住怒了。

  「歐正陽!」浣花宗的掌門花惜怒目而視,「你這是何意?」

  眾所周知,鸞鳥王是洗劍宗的妖獸,也是歐正陽親自去請托才決定為這對新人拉婚車,既然鸞鳥王已經答應,就沒有道理會做這種事。可它中途竟然掉頭跑了,讓婚車差點從半空中摔下去, 以妖獸的性格來說,會做這種事,除非是有人指使它這麼幹。

  能指使得了這只在洗劍宗裡地位超然的鸞鳥王,除了洗劍宗的掌門外,還有誰?

  好歹燕雅正還掛著浣花宗弟子的身份,不管怎麼說,浣花宗確實與他有一份師徒之誼,自然希望這樁婚事順順利利的。

  所以,也不怪花惜如此生氣。

  歐正陽皺著眉,神色嚴肅,「花師妹,此事我真不知,鸞鳥王為何如此。」

  兩人說著,突然又聽到一陣驚呼聲,心中一緊,轉身望去,幾乎忍不住和周圍的人一樣,再次露出目瞪口呆的呆樣。

  因為那輛好不容易懸在半空中的婚車竟然被拽下去了,而拽它的是一條龐大無比的妖蛇。

  妖蛇通體百丈長,蛇身巨大無比,呈現冰冷的黑鐵色,遠遠看著,宛若一條長龍,身上散發著屬於十一階妖獸的氣息,蠻橫粗獷。沒人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仿佛瞬間就從地下躥出來,繃直身體,尾巴尖兒一勾,勾住婚車的一個輪子,直接拽下去。

  這條妖蛇力大無窮,加上事出突然,讓原本用長綾系住婚車的兩個浣花宗弟子不慎,真給它拽下去。

  另外兩個前來支援的洗劍宗弟子中的一人下意識要攻擊那條妖蛇,就被另一人阻止。

  「那是百獸峰的蛇祖宗,你不要命了?」

  聽到這話,那弟子才反應過來這條妖蛇的身份,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於是手上的動作一頓,接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妖蛇將婚車拽下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等妖蛇將那婚車拽下去後,婚車重重地摔在地上,雖然沒有摔壞,可那轟然巨響,仍是聽得一群人腦仁發麻,忍不住站起身看過來。

  這還沒有完,那妖蛇將婚車拽下去後,一尾巴朝婚車砸過去,縱使是特地定做的婚車,也經不起十一階的大妖獸如此砸,很快就砸成一堆廢物,要不是燕雅正眼疾手快地摟著徐奴雙破車而出,只怕他們會隨著那婚車一般,被砸個稀巴爛,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兩個穿著大紅喜服的新人狼狽不已地逃出來,若不是洗劍宗和浣花宗的弟子趕過來護住,只怕真要給那條妖蛇扎扎實實地抽一記。

  他們緊張地看著這條妖蛇,實在不敢相信洗劍宗內竟然有這等強大的妖獸。

  十一階的妖獸,而且還是一隻成年的妖獸,可不是正常人能對付的,偏偏它在洗劍宗來去自如,如何不知道它是洗劍宗養的?

  幸好,妖蛇砸完婚車後,也沒理會周圍的人,重新鑽回地下,很快就消失。

  妖蛇消失後,現場一片詭異的寂靜。

  徐奴雙臉色煞白地倚在燕雅正懷裡,臉皮不受控制地抽搐著,被那妖蛇嚇得不輕。

  「歐正陽!」浣花宗掌門再次怒吼出聲。

  因現場太過安靜,所以很多人都聽到浣花宗掌門的聲音,不免多想一些。

  歐正陽忙道:「花師妹,這真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百獸峰裡的兩隻妖獸都這麼不配合,或許是它們只是出來玩玩的,別太計較。當下還是趕緊收拾一下,讓他們先舉辦成婚儀式,免得吉時就要過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反應不一,浣花宗自然是氣得要死,那些各門各派的掌門則覺得洗劍宗竟然派兩隻妖獸來搗亂,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洗劍宗其實並不是那麼真心想要結這門親事?

  至於那些對這樁婚事背後的事一無所知的人,則是暗暗感慨洗劍宗的底蘊果然驚人,一隻鸞鳥王不夠,現在還多了一條十一階的妖蛇,洗劍宗可以啊,都趕得上陵陽楚家了。

  而陵陽楚家的人……

  楚元昊等人十分平靜。

  洗劍宗的這兩隻妖獸陵陽楚家早就知道它們的存在,鸞鳥王在晉天大陸並不算秘密,倒是那條十一階的妖蛇,確實很稀奇。

  它在洗劍宗待的時間很久,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據聞很久以前,它曾是洗劍宗某個劍修收伏的妖獸,後來那劍修因意外隕落後,妖蛇捨不得那劍修,便在洗劍宗住下,庇護洗劍宗。大部分時間都在百獸峰中沉睡,很少會出來活動,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忽略它的存在。

  哪知道這條妖蛇今天突然跑出來,目的明確地破壞婚禮,也不知道是洗劍宗的意思,還是這條妖蛇純粹是不喜歡。

  不得不說,看到這兩隻妖獸的表現,大部分人都懷疑洗劍宗是不是不贊同這樁婚事,有意如此。

  歐正陽和洗劍宗的長老們有嘴都說不清。

  他們現在還是懵的,心裡也十分納悶,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那兩隻妖獸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難不成有人指使的?

  在懵逼中,今天婚禮的新人終於被幾個空明境的武者帶過來,看著十分狼狽。

  廣場上觀禮的人看著這對新人,簡直慘不忍睹,估計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麼狼狽的新人,原本以為是一樁盛世婚禮,沒想到是一樁盛世笑話才對。

  燕雅正臉色也隱隱發黑,比起徐奴雙的難過委屈,燕雅正雖然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但也是十分不高興的,任誰的婚禮被破壞成這樣,都高興不起來。

  更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這對於燕雅正來說,還是頭一遭,心裡的陰影可想而知。

  「燕師兄……」徐奴雙低低地叫一聲。

  燕雅正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同時在心裡思索著是誰想要破壞這樁婚事?洗劍宗麼?不可能!如果洗劍宗想要破壞,早就破壞了,不會拖到現在,讓婚禮出醜,對洗劍宗可沒好處,反而極損大宗門的顏面。

  而且他心裡知道,洗劍宗的大部份人是希望促成這樁婚事的,根本不可能破壞它。

  燕雅正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將這事栽贓到洗劍宗頭上,好讓他直接對上洗劍宗。

  一瞬間,燕雅正腦子裡轉了很多,甚至各種陰謀論都出來,卻不知道這完全就是幾隻愛搞事的妖獸們的主意,根本和陰謀詭計扯不上關係。

  純粹就是想折騰他們,讓他們出醜受罪,好出口心頭惡氣。

  幸好,雖然婚車被毀,但一對新人沒事,婚禮的儀式還能繼續進行。

  燕雅正執著徐奴雙的手,走過廣場,按著晉天大陸的婚禮流程,正準備祭拜天地時,突然又聽到一聲驚呼聲。

  眾人的腦仁忍不住一抽,他們真怕又要出什麼事。

  然而卻是怕什麼來什麼,隨著妖獸的怒吼聲響起,整個場面再次混亂起來。

  燕雅正和徐奴雙轉頭看去,就見到賓客們帶來的妖獸不知為何突然暴-亂,它們雖然沒攻擊人,卻四處亂躥,這些都是修煉者帶來的妖寵,眾人也不可能對它們出手,只能手忙腳亂地安撫。

  「啊……」

  徐奴雙尖叫一聲,幾隻手巴掌大的黑猿妖獸跳到她的鳳冠上,撕扯著上面的鳳晶和珍珠,徐奴雙下意識地伸手揮去,沒想到反而將鳳冠都揮出去,最後還是燕雅正急忙將她護到懷裡,才沒讓她繼續丟臉。

  整個場面簡直混亂不堪。

  這下子燕雅正的臉色真的完全黑了。

  這還不夠,遠遠地就聽到一個洗劍宗弟子的呼喊聲:「不好了,百獸峰的妖獸暴-亂,都跑出來了……」

  百獸峰雖然以鸞鳥為主,但其他的妖獸也不少,更不用說洗劍宗弟子每次出外後撿回來的妖獸,整座峰都是妖獸,要是讓它們跑出來作亂,也夠人喝一壺的。

  婚禮就在這般混亂中結束。

  一群賓客目瞪口呆,覺得這簡直就是晉天大陸近千年來最混亂的一場婚禮。

  簡直大開眼界。

  楚灼和楚家的人離開廣場時,還能看到眾人那副怪異的神色,連楚元喆等人也忍不住直搖頭。

  「這次的婚事……真是別開生面。」楚元喆和幾個小夥伴們嘀咕,「你們說,是不是有人不希望這樁婚事結成,所以特地搗亂?」

  楚青巒發揮他強大的分析能力,跟著說:「應該不是洗劍宗,或許是有人特地栽贓給洗劍宗,只要有腦子的,都知道這肯定是栽贓。不知道誰的能耐那麼大,竟然能讓一隻變異的鸞鳥王和十一階的妖蛇親自出來搗亂,甚至無視洗劍宗的顏面……這人隱藏得可真深啊。」

  楚玥一臉激動又害怕的神色,「真的是這樣麼?青巒,你覺得會是誰?」

  「這麼多人,我哪裡知道?」楚青巒嘴裡說著,眼角餘光卻朝楚灼身上掃去。

  楚灼面上淡定,心裡其實也有些懸。

  如果不是洗劍宗所為,那能讓鸞鳥王和十一階的妖蛇出面……怎麼想都覺得她家的阿炤和碧尋珠很可疑啊。

  只是這些她不可能告訴旁人,甚至連露出一點也不行,只能裝作不知道。

  楚灼再次化身演技帝,和周圍的人一樣表現,紛紛猜測到底是誰幹的。

  而楚灼不知道,除了阿炤和碧尋珠外,她家一向乖巧的玄淵為給她出氣,也幹了一件事,不僅是玄淵,還有那些楚家的契約獸們。

  直到夜幕降臨,楚灼聽說徐奴雙突然吐血昏迷。

  此事將整個洗劍宗都驚動,洗劍宗甚至去請這次來參加婚禮的丹尋宗掌門親自過去看病……

  楚灼:呵呵,這應該和她家的幾隻妖獸無關吧?

  ***

  這麼想著的楚灼不知道,此時阿炤和碧尋珠尋正盯著那只小烏龜。

  【我幹噠!】小烏龜回答得非常爽快。

  碧玉冰蛛整只蛛都不好了,【你哪來的毒-藥?】

  在碧尋珠心裡,玄淵還是只潔純的幼崽,每天只需要吃喝玩樂、好好長大,從來沒指望過它能幹什麼,沒想到一出手就這般兇殘。

  相比之下,它和老大幹的那些已經不算什麼,反而顯得太過溫和。

  誰能想到玄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毒個半死了事,這徐奴雙也太悲劇了,今晚還是她和燕雅正的洞房花燭夜呢。

  【從主人那裡拿的。】玄淵慢吞吞地說,【那個殺手留下的。】

  聽到這裡,碧玉冰蛛和阿炤都明白,上次潛進扶天峰的殺手讓楚灼吃了一番苦頭,如果不是阿炤出手,只怕楚灼已經沒命。而那殺手身上有很多淬毒的暗器,可謂是見血封喉,十分歹毒。

  楚灼對那些毒物和暗器都沒興趣,隨手將它們往儲納戒裡一塞了事。

  楚灼不在意,但架不住小烏龜記在心裡,加上楚灼沒有在那只儲納戒上烙下靈識,所以小烏龜去拿時,也沒驚動楚灼,就這麼將那梟殿殺手留下的毒帶出去,然後聯合冰目獅等小夥伴,由體積最小、最靈活的靈目猴潛進新房,將毒灑在新床的被褥上。

  梟殿殺手所用的毒可謂是毒烈無比,沾之必傷,恰好燕雅正和徐奴雙兩人洞房花燭夜時,徐奴雙這個新娘子躺在床上那啥時,衣服脫掉,於是就倒楣地就沾上。

  這毒並非是從口入,只是沾上肌膚,加上所沾的位置又太那啥,就算請丹尋宗的煉丹師去治療,也不好治……

  聽完玄淵的話,大概將事情推測出來後,阿炤和碧尋珠開始反省。

  【原來我們之中,最狠的是玄淵,有前途!】阿炤在玄淵的龜殼上撓了撓。

  碧玉冰蛛無話可說。

  在它眼裡,玄淵就是個腦容量不大的幼崽,它們年紀還小,不用想那麼多,只憑心意行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與玄淵相比,阿炤和碧玉冰蛛就想得多,行事顧慮幾分。

  玄淵當成誇獎,高高興興地說:【嗯,以後誰敢欺負主人,就這麼幹!】

  碧玉冰蛛:【…………】這只龜真兇殘,不愧是被冠上「淵屠」二字的玄龜麼?

  阿炤倒是沒有說什麼,鼓勵它一番,便離開去找楚灼。

  碧玉冰蛛盯著那只幹了很了不起的大事而不自知的小烏龜,突然問道:【你是怎麼讓那些妖獸幫你的?】而且幫了它後,還能讓它們閉嘴,沒透露出去。

  【一隻給一顆主人煉的丹藥就行啦。】

  真好收買!

  碧玉冰蛛想到那些蠢萌蠢萌的小妖獸,再次承認,它看走眼了,就算是幼崽,想要搞事,殺傷力也是扛扛的。

  但是,現在徐奴雙被毒得半死不活,不知道燕雅正會不會生氣遷怒,屆時他還會和晉天大陸合作麼?碧玉冰蛛突然有些擔心,忍不住歎氣,果然是年紀大了,就想得多。

  一會兒後,楚灼也回來了,阿炤蹲在她的肩膀上。

  楚灼將阿炤抱放到桌子上,讓三隻妖獸排排站著,盯著這一溜三隻妖獸,目光沉斂。

  三隻妖獸也瞅著她,沒有反應。

  半晌,楚灼道:「今天的事是你們幹的吧?」

  它們幹的事可多了,不知道說的是哪樁?

  楚灼哪裡看不出三隻妖獸裝傻,上輩子就和它們走過那麼久的歲月,對它們熟悉得不行,它們撅個屁股,她就知道要搞事。只是沒想到,還沒有離開晉天大陸呢,這三隻就搞出這樣的大事,讓她實在驚奇一番。

  她突然也不確定,這種情況下,燕雅正和晉天大陸的交易還能不能順利進行。

  或許能,但要生些波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28 PM

第38章

  三更半夜,洗劍宗的主峰擎天峰依然燈火輝煌。

  此時洗天宗大半的峰主都聚集於此,還有浣花宗和丹尋宗的幾個煉丹師,今天的新郎官燕雅正也在。

  此時,金刀峰的峰主徐文和燕雅正的臉色格外難看。

  特別是燕雅正,在婚禮上,他和徐奴雙已經結下血契,彼此血脈相連、福禍與共,徐奴雙突然中毒昏迷,也影響到燕雅正。雖然徐奴雙沒有死,可也去掉半條命,至今仍是昏迷未醒,情況堪憂,燕雅正的身體也相對而言虛弱幾分。

  中毒的滋味不好受,燕雅正縱使沒中毒,也感同身受。

  「掌門師兄,你一定要為奴雙作主,找出那下毒之人!」徐文臉色赤紅,渾身殺氣凜然,「他們膽敢算計這些,定是想要破壞這樁婚事,一定不能讓幕後之人得逞。」

  徐文憂心女兒的情況,看到中毒昏迷的女兒,對幕後下毒之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雖然他氣惱女兒幹的那些事,可現在與燕雅正結盟後,也算是將功折過,女兒還是心疼的。

  歐正陽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今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也同樣讓他懷疑是不是幕後有誰不希望這樁婚事結成。

  或者說,是想破壞洗劍宗與燕雅正的結盟。

  與燕雅正的交易關係到晉天大陸以後的命運,但凡有眼光的人都不會反對這樁婚事,所以那些前來參加婚禮的門派暫時可以剔除出嫌疑。但同樣的,也是懷疑的物件,畢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清這樁婚事背後的用意及意義。

  「你們放心,此事洗劍宗自會查明。」歐正陽嚴肅地說。

  徐文仍是滿心憤怒不甘,朝丹尋宗的掌門問道:「齊掌門,我女奴雙幾時能醒?」

  這已經是徐文第十次問這句話了,丹尋宗掌門齊宜浩耐心地說:「令媛身上的毒我還未分析出它的成份,只能暫時壓制住,須得再研究些時日方行。若是所用的解毒丹不對,令媛體內之毒無解,可能無法醒來。」

  燕雅正問:「需要多久時間?」

  丹尋宗掌門遲疑會兒,方才苦笑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只能盡力而為。」

  聽罷,徐文和燕雅正的臉色都不太好。

  燕雅正臉色陰沉,不管是誰下此毒手,他定不會讓對方好過!

  徐文又氣又怒又心疼,最後只能低聲下氣地懇求齊宜浩務必救救他女兒,燕雅正沒有說話,但從他的臉色看來,他也對這次的事情極為生氣的。

  果然,就聽到燕雅正說:「歐掌門,此事我需要洗劍宗給我一個交待!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燕雅正這話已經透著威脅,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但也顧忌著燕雅正背後的勢力,沒有吭聲。

  歐正陽點頭,「你放心,我們洗劍宗自會查明此事。」

  燕雅正憂心徐奴雙,聽罷不再囉嗦,甩袖離開。

  燕雅正等人離開後,現場只剩下洗劍宗的人。

  「掌門,你覺得這事是誰幹的?」一個峰主問道。

  其他人也看向歐正陽,歐正陽足智多謀,心竅玲瓏,往往能想到旁人所想不到的地方,也是這群劍修們十分依賴的物件。

  要打架他們上,搞陰謀就由掌門上,分工合作,妥妥的。

  歐正陽歎了口氣,說道:「這次的事……老實說,我也沒有頭緒,查不出什麼。」

  事實上,這事連他也覺得棘手,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有種無從下手之感。

  先說婚禮上鸞鳥王和妖蛇搗亂之事,就讓歐正陽頭疼不已,婚禮方結束,他就去百獸峰找鸞鳥王問話。然而鸞鳥王根本就不鳥他,任他怎麼問,鸞鳥王就只有一個回答:鳥大王它不爽給人拉婚車,所以任性地半途跑了。

  要不是鸞鳥王與洗劍宗簽過契約,絕對不會背叛洗劍宗,做出不利洗劍宗的事,歐正陽都以為鸞鳥王是不是被人策反收買。

  但鸞鳥王行事就這是麼任性霸道,讓歐正陽無話可說。

  自家的鳥大王,歐正陽和它打交道那麼久,也是知道它一些性格的,或許真的覺得給人類拉婚車太丟臉,所以中途又任性地跑了,讓婚禮出這麼大的醜。

  作為一隻沒有是非觀念的妖獸,它哪裡會管這樣做會不會讓洗劍宗很丟臉?

  燕雅正自持身份,且又是靈世界來的人,被一個低級玄世界大陸的妖獸如此愚弄,哪裡不生氣,要不是鸞鳥王是洗劍宗的鎮宗妖獸,燕雅正估計會將它殺鳥拔毛。幸好後來又有徐奴雙中毒之事吸引他的注意力,才沒空理會這兩隻搗亂的妖獸。

  至於那條妖蛇,歐正陽更不知道它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因為他根本沒見到它。

  妖蛇搗亂完後,就回百獸峰的山腹繼續沉眠,根本就叫不醒。

  歐正陽能有什麼辦法?這兩只是自己宗門的鎮宗妖獸,總不能讓燕雅正記恨上,唯今之計,只能他們扛下來,試圖將這事揭過。

  至於徐奴雙中毒一事,洗劍宗執法堂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就去查探,可惜沒有絲毫發現。

  不管是吃的、用的東西,都找不出被下毒的痕跡,他們將整個新房封鎖起來,想要查點蛛絲馬跡,可惜新房除了新人的痕跡外,沒有第三者留下的氣息。他們只能猜測,或許那毒在沾上徐奴雙的身體時,就已經揮發掉,不留一絲痕跡。

  由此可見,幕後下毒之人的手法之老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至於徐奴雙所中的毒是什麼,連丹尋宗的煉丹師們一時間也搞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見這毒的厲害。

  於是線索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事情也只能這般僵持住。

  歐正陽心思電轉,腦中閃過無法的猜測和應對之法。

  面對宗門內各個峰主擔心的眼神,歐正陽最後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雖說婚禮發生這種事情,燕雅正確實頗為惱怒,可他在晉天大陸人少勢寡,又有奴雙牽制他,他也只能忍著。」

  說到底,還是燕雅正站不住腳。

  畢竟一開始就是他有心要謀奪斷星崖的地脈,後來事情敗露,不得已之下才選擇與晉天大陸合作。而這合作卻是不穩固的,洗劍宗沒有一味地相信他,但也知道這是一個能聯繫外界的機會,方才順勢同他合作。

  在種種考量之下,不能掩飾暗中無形的較量,只是看誰手段更高一籌。

  眾人又討論一會兒,方才告辭離開。

  在他們離開時,歐正陽突然叫住扶天峰的峰主詹和澤。

  「掌門師兄,還有什麼事?」詹和澤問道。

  歐正陽想了想,問道:「那個在扶天峰客居的楚家小姑娘現在怎麼樣?」

  「她是個好孩子,修行很認真,雖然不是咱們洗劍宗的弟子,但我覺得她很有天份,將來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劍修。」詹和澤對楚灼的評價極高。

  歐正陽難得有幾分興趣,說道:「聽煌兒說,那晚還有殺手潛進扶天峰,幸虧她命大,才能活下來。這次她幫洗劍宗頗多,也算是受洗劍宗的連累,咱們洗劍宗自會記下這份恩情,屆時就多給楚家幾個名額罷。」

  燕雅正還派殺手潛進扶天峰之事,他們事後才知道,不是不反應,而是另有考量,所以沒辦法做什麼。他們將事記在心裡,便想著事後補償一番,不若多給楚家幾個名額。

  詹和澤聽罷,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掌門師兄,這樣再好不過,她是個有天賦有氣運的,和她結個善緣好過結仇。」

  這也是歐正陽所考慮的,方才會這般大方。

  ****

  徐奴雙因中毒昏迷不醒,使得這樁婚事也變成一個笑話。

  不過真敢笑話洗劍宗的人不多,特別是各派高層已經知道燕雅正的來歷,以及知道燕雅正和晉天大陸的交易後,他們自是不敢得罪洗劍宗和燕雅正,都想在這次多為門派謀取些好處。

  婚禮過後,各門各派的人還沒有離開,像是打算趁機在洗劍宗長久作客。

  這讓很多人都納悶不已,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來幹嘛的,久而久之,便有些風聲傳出來。

  楚元喆這些小夥伴們在婚禮過後的第三天就離開,只有族長楚元昊和幾個長老留在洗劍宗。楚灼告別這些昔日的小夥伴後,恢復正常的修行,每天都去洗天峰峰頂練劍。

  因此也聽了一耳朵,每次聽到那群洗劍宗的弟子天馬行空的猜測,她就有些想笑。

  想笑之餘,不免想到她家那三隻妖獸所幹的事情,忍不住撫額。

  顯然晉天大陸和燕雅正還沒有談妥,否則不會沒有消息傳來。

  一個月後,各派的人終於告辭離開。

  在離開之前,楚元昊將楚灼叫過去。

  楚元昊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想了想,仍是忍不住據實告之,「小十八,這次多虧你,咱們楚家方才能得到十個前往靈世界的名額。」

  楚灼驚訝地道:「族長,你們已經談妥了?」

  楚元昊嗯一聲,也不瞞她,將晉天大陸的代表和燕雅正所交易之事同她敘說一遍。

  燕雅正負責為他們找一條相對穩定的空間通道,並且提供一艘穿梭艦帶他們去靈世界的大陸。

  這才是燕雅正最大的倚仗,想要尋找兩界的空間通道,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實力達到一定級別後的修煉者,自能推演出來,一個是用特殊的法寶定位尋找。燕雅正的實力不過空明境一重,自然不可能自己推演出來,而是用特殊法寶定位尋找。

  至於他所提供的穿梭艦,是他從家族帶來的,是一艘小型穿梭艦,只能容納一百人。其中燕雅正及其下屬占了三十個名額,剩下的七十個名額可以給晉天大陸之人。

  晉天大陸的勢力都想要這七十個名額。

  沒有人不希望走出晉天大陸這個靈氣稀薄的地方,去到更高級的世界,不管是豐富閱歷,還是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或者是其他。

  僧多粥少的情況下,最後只能由洗劍宗來分配。

  楚家被分到十個名額,可以說是洗劍宗和浣花宗之外得到名額最多的勢力,讓周遭的人都紅了眼,更不用說楚元昊等人,也是十分驚奇的。他們不明白洗劍宗為何會給他們這麼多名額,其他人也質疑,直到歐正陽直言不諱地點明,這是楚家該得的。

  其他人縱使不滿,但看到洗劍宗那群殺意凜然的劍修,只好接受。

  楚元昊也不是蠢笨之人,馬上就想到在洗劍宗修行的楚灼。

  這是洗劍宗給楚灼的補償。

  楚家人明白後,心情十分複雜,沒想到一向讓他們忽略的五房最後一人能為家族做這麼多事,已經超過家族培養她的資源。

  楚灼聽到這裡,也是十分驚訝,初步肯定燕雅正所在的家族不簡單。

  只有那些有底蘊的家族,才能保持完好的傳承,以及擁有豐富強大的知識儲備,甚至是穿梭艦這種可以自由穿梭兩界的東西。

  燕雅正謀取洗天宗的地脈,想要得到更多的碎星石,一定是這碎星石的作用不簡單。

  楚元昊說完後,頓了下,繼續道:「小十八,這十個名額中,你有一個。」這畢竟是因為楚灼才爭取到的十個名額,不管是楚元昊還是幾位長老,都沒有意見。

  楚灼並不意外族長的話,笑著說:「謝謝族長。」

  接著楚元昊又和她說了下出發的時間,定為半年後,讓她這半年好好修行,屆時將前往更高級的靈世界。

  ****

  從族長那兒回來,楚灼進門看到三隻又聚在一起不知道聊什麼的妖獸,她突然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楚灼將阿炤抱起來,在它額頭那絡白毛上親一口,笑著說:「阿炤、尋珠、玄淵,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半年後,我們就要離開晉天大陸,去更高級的靈世界啦。」

  阿炤原本被她弄得有些炸毛,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的話吸引過去。

  楚灼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它們後,便喜滋滋地去忙碌了。

  這次不用九死一生地穿過空間通道,而是有更安全穩妥的方式,楚灼如何不高興?她原本的計畫是等修煉到空明境後,再去上輩子無意間被捲進去的空間通道看看情況的,如今看來,不用冒這個險。

  等楚灼離開後,三隻妖獸又湊到一起,玄淵和碧尋碧盯著阿炤看。

  阿炤正思索著剛才楚灼的話,見兩個小弟盯著它,一爪子拍在桌上,【看什麼?】

  玄淵是個直白的孩子,直接道:【主人為什麼只親你?】

  作為剛出生後第一個睜眼所見到的人類,又與它簽定平等契約,淵屠玄龜對楚灼這主人有著不一樣的感情,與其說是主人,不如說是親人來得妥當,對楚灼極是依賴。這也是楚家的馭獸師與契約獸之間常見的一種狀態,往往能得到妖獸們全心全意的庇護與信任。

  所以對於主人總是只對阿炤親親抱抱的,小烏龜真委屈。

  阿炤驕傲地抬起頭,正想說什麼,就聽到碧玉冰蛛道:【等你長成毛茸茸的,又會賣萌,主人也會親你。】

  阿炤直接一爪子將它拍飛。

  瞎說什麼大實話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35 PM

第39章

  楚灼知道自己能在洗劍宗修行的日子只剩下半年後,於是更加刻苦了。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在洗劍宗修行的這段日子,都是楚灼生命中最重要的階段,縱使它十分枯燥,波瀾不興,每天只有永無休止的修煉,汗水與疲勞相伴,將她所有少女的時光都耗費在此,卻是她最初最平凡簡單的一段經歷。

  沒有洗天峰的打磨,沒有一次次咬緊牙關、負重前行,就沒有未來走到高處的楚灼。

  毅力、堅持、執著……這些都是在洗劍宗中建立起來的好品質,也是她能在困境中一次次堅持下來的根本。

  雖然洗劍宗不是她的家族和宗門,對她而言卻有另一重無法言說的意義。

  她心裡記著這份情誼,也希望洗劍宗越來越好。

  縱使這輩子似乎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晉天大陸的走向她已經看不清楚,依然不改初衷。

  半年的時間轉瞬即過。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到來,楚灼漸漸地不再去劍牆參悟,不過依然堅持著最簡單的揮劍訓練,讓那些原本想要看她能悟出什麼劍訣的洗劍峰的弟子們挺失望的。

  他們發現,除了大師兄申屠煌外,沒有人像這小姑娘一樣,能堅持著枯燥的基礎訓練,每天除了揮劍就是揮劍,仿佛不會有忍不住將悟出來的劍法練出來的衝動。

  難不成天才的腦回路都是一樣的?

  就在那些洗劍宗的弟子心不在蔫地練劍時,突然發現角落裡揮劍的小姑娘已經停下來。

  他們看看天上的太陽,才剛下午呢,怎麼就停了?

  接著,他們就見楚灼拎著那柄重劍,朝他們走來。

  那群男弟子們都激動起來,甚至忍不住羞澀地想,她是不是想過來找他們說話?難不成她終於發現大師兄除了個好資質外,其他都挺差勁的,被他們的英俊瀟灑折服了?或者是想和他們交朋友?

  正胡思亂想中,發現小姑娘已經走過來,於是所有人都停下來。

  接著,就見漂亮的小姑娘突然朝他們展顏一笑,眉眼舒揚,笑得可愛極了,那原本還有些柔恬的五官都燦爛起來,整個人就像個青春洋溢的小妹妹,笑得人心都要甜化。

  只是,當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所有男弟子都懵逼了。

  「你要走了?」一個男弟子驚聲說。

  周圍的男弟子也呆驚,反應過來後,都忍不住捂住受傷的小心臟,無法承受這件殘酷的事。

  他們還打算等這姑娘長大後,追她當道侶呢。

  誰知小姑娘竟然說,她要離開洗劍宗了。

  楚灼嗯一聲,唇邊依然含著甜笑,對他們道:「我要回家了!這段時間,多謝諸位師兄對我的照顧。」

  雖然不是洗劍宗的弟子,但得以在洗劍宗修行,名義上也能稱一聲師兄妹。

  一群男弟子十分失落,他們這才想起,這姑娘可不是他們洗劍宗的弟子,而是來這裡修行的外人,她遲早要離開的。

  「那你以後還來洗劍宗麼?」一個男弟子忍不住問。

  「如果有緣的話,或許會來。」楚灼回答道,以後如果能再回晉天大陸,會再來的。

  這話瞬間讓所有的人都振奮起來。

  哎喲,小姑娘只是回家罷了,他們可以等她再長大一些,然後去陵陽楚家和她來個偶遇,到時候再追求她也不急嘛。

  楚灼同那群男弟子道別後,便拎著重劍下山。

  阿炤在半山腰等她,見到她下來,幾下就跳到她的肩膀上,用尾巴掃掃她的脖子。

  楚灼被那毛茸茸的尾巴弄得有些癢,小聲地道:「其實真有點捨不得,洗天峰是一個非常好的修煉之地,那些洗劍宗的弟子們都挺有趣的。」

  喜歡八卦,練劍總是不認真,常被大師兄抽下山崖,想想都覺得好笑。

  阿炤又用尾巴掃掃她。

  只是一會兒,那尾巴直接圈到她脖子上。

  楚灼被它勒得腳步一頓,抬頭望去,正好見到朝這兒走來的申屠煌。

  楚灼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申屠煌,自從晉天大陸的勢力和燕雅正聯盟後,申屠煌就不來洗天峰修煉,聽那些在洗天峰練劍的弟子說,他被掌門丟到洗天宗的禁地裡修煉,親自指點他的修行,一關就是半年。

  此時看申屠煌,楚灼發現他的氣質和半年前大有不同,那時候的他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輕易間便可灼傷人。如今劍已經入鞘,鋒芒內斂,氣息也變得更穩重。

  但依然不掩他的絕頂風姿,只要他在,就是不容忽略的存在,存在感十足。

  劍修與劍打交道,大多數的劍修如申屠煌這般鋒銳十足,縱使是一把入鞘的劍,依然是利器。

  申屠煌來到楚灼面前時,突然站定。

  楚灼看他,心裡猜測申屠煌被掌門丟進禁地修煉,估計是想要將他送去靈世界。

  「聽說你要離開洗劍宗?」申屠煌問。

  楚灼頷首,「正是。」

  「幾時?」

  「你們出發的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

  聽到這話,申屠煌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他板著臉,突然說:「燕雅正計畫失敗時,曾問過我,他派來的一個梟殿殺手在洗劍宗失蹤。」

  楚灼微訝,很快就明白申屠煌的意思,原來那晚潛進扶天峰的殺手是晉天大陸有名的殺手組織——梟殿的人。

  「梟殿是晉天大陸一個非常神秘的殺手組織,只要出得起價錢,他們什麼活都接。燕雅正同梟殿交易,請梟殿十三殿中的一個殿主來殺你,聽說那殿主是一個空明境的修煉者……」

  隨著申屠煌難得長篇大論的敘述,楚灼臉上的神色始終未變,只是看著他。

  阿炤看著申屠煌,異色雙瞳滑過幾許幽亮的光。

  「那晚潛入洗天峰的殺手正是梟殿的殺手,可對?」申屠煌最後問。

  楚灼點頭,「正是他,我差點被他殺死,幸運地逃過一劫。」

  申屠煌聽罷,絲毫不驚訝,也沒問她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只道:「當時燕雅正問我時,我說是洗劍宗派人去保護你,將之除去。」

  聽到這話,楚灼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拱手道:「多謝申屠公子仗義。」

  事實上,楚灼早就有猜測,不管是洗劍宗這次提出給楚家十個去靈世界的名額,還是燕雅正一直沒來找她麻煩,她都明白定是申屠煌在其中做了什麼,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也不枉她當初特地找上申屠煌,並且透露那麼多。

  申屠煌不負她的信任。

  申屠煌盯著她,看到她臉上愜意的神色,已然明白她的算計,但卻想不出不好的地方。畢竟合情合理,他也應該這麼做,這也是洗劍宗應該做的,偌大的一個宗門,總不能害得一個小姑娘涉險,最後卻保護不了她。

  「若是以後見到燕雅正,你要當心。」

  申屠煌說完這話,轉身離開。

  楚灼朝他說了一聲謝謝,申屠煌已經走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楚灼將阿炤抱到懷裡,親它的腦袋一口,說道:「阿炤,那申屠煌真是個有趣的人,是不是?」

  阿炤一爪子按在她臉上,一點也不有趣。

  回到扶天峰,楚灼略作收拾,便去峰頂大殿拜訪詹和澤。

  阿炤沒跟去,而是站在廊下,似乎在思考什麼獸生大事。

  石盆裡正在泡五行活靈水的淵屠玄龜探出腦袋,瞅一眼門口處的小妖獸,突然道:【尋珠哥,老大看起來心情不好,怎麼了?】

  碧玉冰蛛從屋簷吊著冰絲下來,掛在半空中,說道:【我怎麼知道?不若你問問它。】

  玄淵還是個單純孩子,當下直接道:【老大,你怎麼了?】

  阿炤終於收回目光,回到屋子裡,跳到桌子上,問道:【如果一個女人覺得一個男人有趣,這代表什麼?】

  碧玉冰蛛:【代表那人類女人對男人產生感情。】

  淵屠玄龜:【代表他們是玩伴!】

  阿炤和碧尋珠無視那只小烏龜,兩隻湊到一起嚴肅地討論起一個女人覺得一個男人有趣代表什麼。

  【老大,你問這個做什麼?】碧尋珠還是挺單純的一隻蛛,不明白老大怎麼糾結起人類的事情。

  【要是灼灼突然對一個男人產生感情……】

  【那是不可能的!】碧尋珠想也不想地說。

  【為什麼?】

  【因為有我們在,如果那男人打不過我們,主人才不會喜歡這種弱渣。】

  碧尋珠說得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得連玄淵都附和出聲:【對噠,主人才不喜歡弱渣!我以後就會變得很強噠!】

  碧尋珠和阿炤再次無視它。

  阿炤經過一番思考後,認同地道:【老二,你說得對!所以,我們以後要看緊點,別讓一些野男人將灼灼勾走了。】頓了下,它又附加一句:【還有野妖獸!】

  碧玉冰蛛如果此時是人形,嘴角一定抽得不行。

  但在老大亮起爪子後,它馬上道:【老大說得對。還有,老大你能不叫我老二麼?】

  阿炤十分滿意,無視碧尋珠的抗議,拍拍桌子叫玄淵過來,開始給小烏龜灌輸「防止楚灼被別的野男人和野妖獸勾走」的計畫,將小烏龜說得黑豆眼冒圈圈,整只龜都懵了。

  【明白了麼?】阿炤在它的龜殼上撓了幾下。

  小烏龜:【明白,主人只能是老大的,誰都不能搶走。】

  阿炤:【……很好,就這樣!】

  碧玉冰蛛忍不住捂臉,話說玄淵你到底是怎麼得出這麼個奇葩的結論的?還有老大你也太不要臉,竟然就這麼承認了,都不問一下主人麼?

  ****

  大殿裡,楚灼正向詹和澤辭行。

  詹和澤對此並不意外,只是有些感慨,最後道:「以後去到靈世界,望一切小心,武師兄他們也會過去,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去尋武師兄。」

  他們師兄弟在小秘境得楚灼相救,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並非是一個洗劍宗修行名額能抵消的,所以不管是詹和澤和武晟都願意對她多加照顧,也算是結個善緣。

  楚灼笑著應下,說道:「這近三年來得詹叔叔照顧,我感激不盡,他日若是能回晉天大陸,定來拜訪詹叔叔。」

  詹和澤笑著應下,心裡明白這些人此次一去,不知何時方能歸來,更不用說靈世界的大陸比晉天大陸更高級,那裡的修煉者更多,勢力更龐大,這些人去到那裡,沒有宗門和家族的庇護,一步一行都要靠自己,不知何時才能靠他們闖出一番天地,為晉天大陸通往靈世界大陸開通一條穩定的通道。

  這一批將去靈世界的人,既是開拓者,也是探路者。

  三日後,一群人集中到洗劍宗的廣場。

  楚灼跟在鳴劍峰的武晟身邊,果然在一群洗劍宗的劍修中看到申屠煌。

  那些洗劍宗的劍修也忍不住看過來,他們自然發現楚灼並非洗劍宗的弟子,不明白為何會跟在武晟身邊。

  武晟簡單地道:「她是陵陽楚家的人,楚族長托我送她一程。」

  聽罷,那些劍修們收回目光。

  真是一群耿直無比的劍修!

  楚灼都有些擔心他們到靈世界後,這樣的脾氣會不會被坑。直到發現這群人中,還有一個在洗劍宗的弟子中以狡詐聞名的長老,頓時明白了。

  他們此次是要去靈世界摸清楚情況,順便發展晉天大陸的勢力的,當然不可能派一群耿直的劍修過去,還要來一個腦子靈活的。就像在晉天大陸一樣,武力強的去當打手,腦子靈活的在背後搞陰謀,合作無間。

  一會兒後,就見燕雅正懷裡抱著一個人禦劍而來。

  燕雅正懷裡抱著的人是中毒後至今昏迷不醒的徐奴雙。

  這半年來,不管丹尋宗的掌門如何努力,都無法解開徐奴雙身上的毒,只能生生用解毒丹壓制她體內的毒素,吊著口氣。

  燕雅正的精神看起來有些糟糕,也不知道是真憂心徐奴雙的情況,還是因為血契原因,使得他也跟著受罪。

  這半年的時間,洗劍宗仍是沒能查出下毒之人是誰,只能猜測可能是同洗劍宗或浣花宗有仇的人,目的是破壞這樁婚事。這也並非胡亂猜測,畢竟晉天大陸這麼大,難保這兩個宗門沒有結下什麼仇人,只是藏在暗處他們不知道罷了。

  兩宗私底下仍是派人去查這事,就算沒有眉目,也要做給燕雅正看。

  燕雅正在這段時間不是忙著尋找穩定的空間通道,就是研究徐奴雙身上的毒,也沒什麼心思去查誰下毒,只希望能儘快回到靈世界的大陸,請更高級的煉丹師出手救徐奴雙,對於晉天大陸的煉丹師,燕雅正對此十分失望。

  不過想到晉天大陸中稀薄的靈氣,也供不出個高級煉丹師,倒也不奇怪。

  燕雅正抱著懷中之人,同送行的掌門歐正陽頷首示意,便躍上一隻鸞鳥。

  其他人也紛紛同廣場上送行的歐正陽等人辭行,躍上鸞鳥,鸞鳥發出一聲清嚦,展翅朝天空飛去,絢麗的尾羽在天空中留下一道虹光。

  ****

  五天后,他們終於抵達目的地。

  此地是晉天大陸較北之地,周圍是一片荒山焦土,冷冽的北風呼嘯而過,掀起眾人的衣袂。

  此時焦土上已經等候著一群人,除了燕雅正那群下屬,還有晉天大陸其他門派之人,修為大多數在空明境以上。

  楚灼很快就看到楚家的人

  楚家的人非常好認,因為他們身邊都伴著一隻戰鬥型的妖獸,一共有九人,讓她吃驚的是,竟然還有楚青詞。

  楚灼走過去,同楚家的那群長輩們請安。

  領頭的是楚家的五長老,名叫楚開爻,和楚灼的曾爺爺同一輩,他的修為在靈光境五重。

  楚開爻朝她頷首,打量一番,發現她的修為在凝脈境九重,而且已經有隱隱突破之勢,不禁暗暗點頭,說道:「此行一去,不知前路會如何,你須切記,你是楚家的弟子,保護好自己。」

  楚灼應一聲是。

  這時,突然聽到一陣小小的抽氣聲。

  楚灼轉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天空中出現一艘看起來極為古怪的扁舟,以晉天大陸的煉器水準,哪裡見過這樣的飛行器,個個都十分驚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37 PM

第40章

  晉天大陸靈氣稀薄,不僅限制修煉者的武道,同樣在煉丹、煉器方面也被限制,使得兩者的水準並不高。

  晉天大陸中的修煉者出行已經習慣用疾風獸等妖獸代步,很少會使用由煉器師煉製出來的法寶代步,更不用說這種可以穿梭空間通道的飛行法寶,以晉天大陸現在的煉器水準,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

  燕雅正沒有看在場的人,他抱著懷裡的人,騰空而起,進入懸在半空中的飛行法寶。

  接著,便見一個彪形大漢走出來,對在場的修煉者道:「此乃飛行法寶,是一艘靈舟,可穿梭空間,諸位請上。」

  話落,以那彪形大漢為主的一群人率先上去,他們都是燕雅正的下屬,除了幾個是他從靈世界帶過來的,其餘的是他在晉天大陸收下的,經過篩選後,決定帶去靈世界。

  晉天大陸的眾人見狀,也紛紛跟著上去。

  空明境的修煉者可以禦劍飛行,空明境以下的修煉者,則是由身邊的師門長輩們帶上去。

  楚灼和楚青詞都由楚家的修煉者帶上去,很快就來到一個類似客廳的地方。

  這艘靈舟是小型的飛行法寶,連艦也稱不上,乃是靈世界中少見的飛行法寶,大門派宗族才有。楚灼打量周圍,發現它的空間確實較小,也不怪燕雅正只給七十個名額給晉天大陸的人。

  正當晉天大陸的修煉者們好奇地打量這艘靈舟時,就見燕雅正從一個通道口走來。

  燕雅正神色淡漠,眉宇間的疲憊使他越發的清雋秀雅,這樣的人物,別說晉天大陸,就是在靈世界,也是極為少見的。

  這讓眾人越發的好奇燕雅正的身份,可惜他並未透露太多。

  此時徐奴雙已經被他安頓好,燕雅正過來,提醒在場的人一些注意事項。

  「一個月便可抵達靈世界,在靈舟進入空間通道後,因空間通道的不穩定性,時會有顛簸發生,諸位做好心理準備,屆時也莫要慌張,只要不離開靈舟,自會無事。」

  接著又將穿梭舟裡的格局同他們簡單介紹一番,這艘靈舟一共有二十個房間,除了燕雅正及其下屬所占的五個房間,剩下的十五個讓在場諸人自己分配。

  說完這些,燕雅正看一眼在場諸人,目光頓了下,方才離開,留了幾個下屬在此候著,安排這些人。

  楚灼站在楚家人身邊,在燕雅正收回目光後,她也看過去,眼裡露出幾分深思。

  待燕雅正離開後,便見先前那領頭的彪形大漢托著一盞比成人手巴掌略大的曜玉寶鑒走到靈舟最前方。

  他將靈氣輸入那曜玉寶鑒中,原本黑沉沉的寶鑒像一盞被點亮的燈,綻放柔和的白芒,白芒越來越盛,最後彙集在曜玉寶鑒的一顆珠子上,化為一束光。

  那束光穿透靈舟,直指前方虛空中的某一處。

  彪形大漢大喝一聲,靜止在半空中的靈舟咻的一下朝光束所指之地飛去,破開空間,進入一條空間通道。

  靈舟中的人猝不及防,差點摔個正著,趕緊穩住身體,仍是有一些人直接摔在地上,好不狼狽。

  彪形大漢等人忍不住扯起嘴唇,面露輕蔑。

  「諸位,靈舟已經進入空間通道,雖然此空間通道為曜玉寶鑒定位,卻不能保證它是最穩定的,很多看似穩定的空間通道實則隱藏著不穩定的因素,這要看我們的運氣。」說到運氣,彪形大漢忍不住又笑一聲。

  那些聽到他笑聲的人心裡有些不愉。

  這彪形大漢是燕雅正最倚重的下屬,是隨同燕雅正一起從靈世界來的,十分瞧不起晉天大陸的修煉者,覺得這個靈氣稀薄的大陸能孕育出什麼能人?這貧瘠的大陸最貴重的也唯有那條碎星石礦脈下的地脈,可惜沒能取走,最後反而被晉天大陸拿捏住,不得不與他們結盟。

  突然,靈舟又顛簸了下。

  楚灼早有準備,身體隨著顛簸晃動,卻沒有摔到地上,倒是旁邊的楚青詞臉色發白,眼看著身體歪倒,楚灼伸手拉她一把。

  楚青詞看過來,目光微閃,反手抓住她的手,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在顛簸中穩住身體。

  楚灼眼裡露出幾分笑意,這姑娘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搞。

  靈舟進入空間通道後,幾次顛簸,讓這群第一次乘坐飛行法寶穿梭空間的修煉者們著實難受,幸好幾個時辰後,靈舟漸漸地平穩下來,顛簸的動靜變得小了許多。

  ****

  燕雅正回到穿梭舟裡的房間,走到床前,垂眸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子,眼裡露出幾分痛惜之色。

  「奴雙,是我害了你。」燕雅正輕輕地說。

  他伸手輕撫她的蒼白的面容,聲音輕柔,「雖然洗劍宗和浣花宗沒有查出來是誰將你害至如此,但我心裡已有數,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報仇的。」

  在晉天大陸,他人少勢寡,奈何不得他們,只能與之合作。但只要抵達星兆大陸,還怕這群人麼?他如何不知洗劍宗派人去查不過是做給自己看的,事實上,洗劍宗從來不曾相信過他,或許唯一為這樁婚事高興的,只有金刀峰的峰主徐文。

  門被敲響,那彪形大漢推門進來,說道:「少主,已將那群人安排妥當。」

  燕雅正坐到床邊,抬眸看過來,問道:「洗劍宗和陵陽楚家安排在何處?」

  「在左三間和第五間,同浣花宗相隔。」彪形大漢回答道。

  燕雅正頷首,「左彪,你派人去盯著這三個宗門的人,不過別引起他們的注意。」

  左彪應一聲,有些不解地道:「少主,這群玄世界的人著實可惡,不若我們在空間通道製造點意外,將他們悉數殺了便是。」

  燕雅正目光沉沉地看過來。

  左彪心中微凜,趕緊低下頭,請罪道:「少主,是屬下僭越了。」

  燕雅正寒聲道:「晉天大陸雖然是個低級大陸,但莫忘記若舉傾整個大陸之力,也是一樁麻煩事!況且與一個大陸結怨,不如與之交好,也算是留一線給自己。」

  燕雅正雖然做出謀奪斷星崖地脈之事,但這是人之常情,修煉之人強者為尊,只要憑本事拿到的東西,就是自己的,不管過程是否卑鄙無恥。

  若是沒本事,那只能縮著,別怨旁人。

  此次謀奪地脈失敗後,燕雅正也沒怨旁人,所以他很乾脆地提出同晉天大陸合作,以此來抵消這事帶來的後果,以此來保全自己。

  他行事素來自有章法,得罪一兩個勢力還好,若是得罪整個大陸的勢力,縱使這些只是低級大陸,誰能保證他日這低級大陸中沒有驚才絕豔之人衝破桎梏來到靈世界尋仇?

  靈舟中的人來自晉天大陸各個門派的精英,若真全部死在空間通道中,沒有被發現便罷,若是被人知道,還不知道其他勢力的人怎麼看他,更是一個提供給敵人攻訐的把柄。

  燕雅正揮手,讓左彪下去,繼續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徐奴雙。

  半晌,他輕歎口氣,起身離開。

  ****

  靈舟是封閉的,肉眼無法看到靈舟外的情況,修煉者的靈識倒是可以穿過靈舟,看到外面的空間通道的情況,但需要非常小心,以免靈識被空間通道中那不穩定的空間之力絞碎。

  空明境以上的修煉者簡單地查看一眼,就將靈識收回,不敢放出去。

  空明境以下的修煉者,則在師門長輩的叮囑中,倒是沒有冒然地將靈識放出去,滿足好奇心這種事情,也要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

  靈識若是被傷到,也是個麻煩。

  每個房間的空間並不算大,更不用說和家中的房間比,想要像平時那樣躺著睡覺更不可能。幸好一群修煉者並非是貪圖享樂之人,對環境倒不是那麼在意,可以用打座代替睡眠,平時的三餐,更是以辟穀丹代替。

  不過一群人待在一個房間裡,多有不便。

  楚灼抱著阿炤,用靈識看了下靈獸袋裡的兩隻妖獸,它們都乖乖地待著,沒有跑出來。

  和楚灼一樣抱著妖獸的還有她身邊的楚青詞。

  變成一隻小獅崽的冰目獅乖乖地待在主人懷裡,毛茸茸的一團,像只雪球似的,甭提有多萌。楚灼雖然已經有那麼多妖獸,但看到這只雪團般的冰目獅崽子,還是生起幾分喜歡。

  阿炤盯著那只冰目獅,想著要不要給它一爪子。

  冰目獅感覺到老大的殺氣,窩在主人懷裡瑟瑟發抖,不知道老大為什麼一副要揍它的樣子,它又沒幹什麼壞事,更沒和它搶老大的位置。

  楚青詞感覺到契約獸的情緒不對,看楚灼一眼,然後起身離她遠一些。

  楚灼:「…………」

  接下來的旅程,楚青詞總是和楚灼隔一段距離,這讓楚家其他人十分不解。

  「青詞怎麼了?你和阿灼的感情不是很好麼?」楚開爻笑問道。

  楚灼和楚青詞、楚元喆等人算是同一批的楚家弟子,他們一起在清心竹林修行,情誼自然不一般,長輩們大多都將他們看作是玩得極好的小夥伴。

  楚青詞冷冰冰地說:「冰目害怕。」

  楚開爻一愣,看向楚灼,見她抱著那只低階的異瞳小妖獸,一副無害的樣子,實在看不出她哪裡讓人害怕,難不成是那只冰目獅太過膽小?

  楚開爻想不明白,便問他的契約獸,一隻戰鬥型的金剛狼。

  金剛狼嗤笑一聲,傳音道:【那個小姑娘可不簡單,身邊有高階妖獸的氣息,十分強大。】

  楚開爻點頭,傳音道:【她的契約獸是一隻十階的淵屠玄龜。】

  金剛狼再次嗤笑一聲,覺得這主人怎麼那麼蠢,【那只十階的淵屠玄龜出生才多久,現在還是一隻幼崽,根本就不是事!】

  就算是高階妖獸,剛出生時,只有高階妖獸之威,卻無相應的實力,只能拿威壓唬唬人,要是真打起來,還不一定打得過一隻中低階的全盛時期的成年妖獸,最多防禦厲害一些。

  說到這程度,楚開爻哪裡還不明白,頓時十分驚訝。

  這時,又聽到金剛狼說:【你們楚家真了不得,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麼純粹的血脈之人,將來她的成就可不低,必會像建立楚家的先祖……】

  楚開爻沒想到金剛狼對楚灼的評價這麼高,一時間愣住了。

  金剛狼是一隻已經化形的狼王,在楚家深居簡出,和楚開爻常年在秘境中修煉,這也是它第一次看到楚灼,對於曾經在楚家當老大的阿炤更是一無所知,但不影響它感覺到那縷危險而戰慄的恐怖氣息。

  那只小妖獸可了不得,沒有一定實力,還真看不穿它的偽裝。

  金剛狼甩甩尾巴,意味深長地看著沉思的主人,沒有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省得弄巧成拙。楚家的後人竟然能吸引到這麼強大的存在到來,伴在她身邊,可見這後人身上的血脈之純粹,不是其他的楚家人能比的。

  楚開爻的思索只一會兒,看了一眼金剛狼,歎息道:「嫡脈五房果然與眾不同……」

  那邊,楚灼隔著一段距離和楚青詞聊天。

  「你怎麼也來了?」楚灼問。

  楚青詞抱著冰目獅,還是挺乖地回答:「父親讓我來的。」

  楚灼默,突然想掰開族長的腦子瞧瞧裡面裝的是什麼,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此行的危險,最好派實力相當的人過來。竟然還這麼心大地給兩個年紀不大的姑娘一起來,楚灼自己知自己事,所以她來沒什麼,但楚青詞……嘖。

  楚青詞繃著臉,說道:「你能來,我也能來!我會努力的,等在靈世界站穩腳,找到機會,就將家族中的人接過來。」

  楚灼:「……真了不起,加油!」

  楚青詞嗯一聲,抱著她的冰目獅,酷酷地不再說話。

  ****

  靈舟在空間通道中一路前行,靈舟上的人第一次乘坐這種東西,對那時不時會顛一下提醒他們存在的空間通道十分忌憚,自然不會作死地往外跑,都十分安份地待在房間裡打座或休息,不到必不得已,不會出去。

  楚灼也十分安份,但三隻妖獸可就憋壞了。

  三隻都在洗劍宗野慣了,突然只能待在靈獸袋裡,碧玉冰蛛和淵屠玄龜都蔫蔫的,淵屠玄龜還好,至少楚家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時不時地能出來放風,碧玉冰蛛就不行了,它就算可以偽裝低階妖獸,卻騙不了在場的楚家人的契約獸。

  這次去靈世界的楚家人中,除了楚灼和楚青詞的契約獸,其他人的契約獸都已經成年,並且有三隻契約獸早已經化形。化形的契約獸比人類的感知更敏銳,很少有高階妖獸能欺騙它們的感知。

  楚灼暫時不想透露碧玉冰蛛的存在,只好讓它委屈地在靈獸袋裡待著。

  還有幾天就抵達目的地時,阿炤和玄淵終於忍不住去放風。

  楚灼並不擔心它們,自從玄淵兇殘地將徐奴雙差點毒死後,楚灼已經意識到這只熊孩子的厲害,又有阿炤陪著,是以她很放心地讓它們出去。

  楚灼剛從入定中睜開眼睛,發現燕雅正的一個下屬敲門進來。

  那下屬先是同楚元爻客氣的拱手問候,接著將來意說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39 PM

第41章

  燕雅正在靈舟中的大廳裡宴請晉天大陸的人。

  楚灼和楚青詞這兩個晚輩隨著楚家的長輩們一起去參加宴會,便見靈舟的大廳裡擺滿桌子,桌上放著諸多食物,皆是以靈食為主,葷素搭配,色香味全,還有用靈米、靈果所釀的靈酒,香味撲鼻,靈氣逼人。

  燕雅正坐在上首位置,面上含笑,請諸位入座。

  「還有三天時間,靈舟就抵達目的地,即將抵達的大陸名為星兆大陸。想必在座諸位並不清楚星兆大陸,我便在這裡給諸人說說它的情況……」

  燕雅正的聲音不疾示徐,將星兆大陸的大概情況同他們說了。

  在場的人都聽得很認真,星兆大陸是靈世界中眾多大陸中的一個,按大陸的靈氣排名可進入前十的大陸,被劃分為一級大陸,是晉天大陸這種玄世界的大陸不能比的,更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燕雅正一席話聽得在場一群修煉者目中異彩連連,除了那些出身名門大派的修煉者還能穩得住氣,其他的修煉者都忍不住激動起來。燕雅正嘴裡描述的星兆大陸太過美好,仿佛眼前就有一大筆的修煉資源放在面前讓他們隨手可拾。

  楚灼聽到「星兆大陸」這名字時,有些驚訝,很快就收斂神色,安靜地傾聽。

  燕雅正簡單地介紹完後,含笑說道:「將來諸位去到星兆大陸,自可用心去看,我在此就不多說了。將來望諸位一帆風順,在下也算是與諸位先結個善緣。」

  說著,他舉起盛滿靈酒的酒杯,與在場諸人先敬一杯。

  在場的人紛紛舉杯,不管是真心的,還是作戲的,都表現得極為感激的樣子。

  靈酒的度數較高,幾杯靈酒下肚,在場的一些修煉者很快就紅了臉,有些醺然。

  酒香飄出大廳,在靈舟中蔓延。

  【老大,好香。】一隻小烏龜腦袋四顧,循著酒香聞過去。

  普通的酒很難讓修煉者喝醉,靈酒卻不一樣,靈酒味道一絕,且其後勁頗大,修煉者若是敞開肚皮喝,很容易喝醉。

  不說修煉者,這靈酒也是許多妖獸愛好的杯中物,此時玄淵就被這味道饞得不行。

  阿炤在它龜殼上撓一把,見它那饞樣,大方地滿足小弟想喝靈酒的願望。

  碧玉冰蛛此時跟著楚灼,就在靈獸袋裡,阿炤嫌棄玄淵的速度太慢,讓它在屋子裡乖乖待著,自己去靈舟中藏酒的地方,趁著人扛著靈酒出去時,它飛快地從半掩著的門中躥進去。

  屋子裡還有好幾壇沒有開封的靈酒,阿炤伸爪子將那幾壇都收到它的空間裡,方才跳到一壇打開的靈酒罈前,發現裡面還有半罎子酒,它伸腦袋進去喝了好大一口,砸吧了下嘴,眼睛微微眯起。

  這靈酒的味道雖然有些寡淡,但在靈世界已經不錯。

  將那半壇的靈酒都喝完後,阿炤見已經沒有酒了,方才離開。

  它的速度極快,在靈舟中穿梭,那些巡邏的人並未發現它。

  突然,阿炤停下,抬頭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是靈舟的控制室,隱隱約約能聽到房裡頭的交談聲。

  「……真的要這樣做?」

  「你怕什麼?」

  「彪哥,不是我怕,而是這裡是空間通道,不說空間通道中那些不穩定的亂流,就是那無處不在的空間之力就讓人夠嗆。萬一靈舟不小心撞上不穩定的空間亂流,一但靈舟出事,我們估計也要倒楣地折在這裡。」

  「放心,靈舟結實著,不會有事的。」

  「真的?」

  「騙你做什麼?當初我們隨少主一起去其他大陸時,曾經經過那處空間,空間亂流是有一些,但並不強,只是會造成些許顛簸罷了,不會有事的。」

  「好吧,那到時候就聽彪哥你的安排……」

  屋子裡的聲音很快就停下來,接著門打開,左彪走出來。

  聞到空氣中的靈酒味,左彪粗獷硬朗的面容上扯出一個嗜血的笑。

  左彪離開後,阿炤才從拐角處走出來,看一眼左彪離開的方向,決定去將這靈舟中的東西都搬空掉,省得他們瞎搞事。

  阿炤回到房間裡時,那些去大廳與宴的人還沒有回來。

  阿炤並不擔心楚灼,雖然燕雅正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是蠢貨,必不會在靈舟中對楚灼出手,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倒是那群下屬是一些自作聰明的蠢貨,就不知道燕雅正能不能及時發現這些蠢貨幹的事情。

  【老大,有酒麼?】玄淵急忙問道,聲音也不像平時那麼慢吞吞的。

  阿炤將偷來的酒拿出一壇,將它一爪子拍進酒罈裡。

  咕嚕咕嚕!淵屠玄龜泡在酒罈裡,差點變成一只用來泡靈酒的烏龜,不過很快它就將一壇酒喝完,仍是意尤未盡,巴巴地道:【老大,好喝,還想要!】

  【真沒出息,這靈酒不過是下品,都沒甚滋味,哪裡好喝?】阿炤不屑地說。

  玄淵吃驚地說:【這麼好喝,還只是下品?】

  看它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阿炤不由得有些可憐它,這小弟剛出生不久就被楚灼召喚到晉天大陸,接著一直在窮鄉僻壤裡待著,也不怪它的見識少,下品靈酒都能奉為美味佳餚。作為老大,應該讓小弟多見見世面。

  【當然,以後去到更高級世界,我讓你喝極品的靈酒,那才叫極品美味。】阿炤說著,咂吧了下嘴,想著楚灼是水屬性的修煉者,應該也會喜歡靈酒這一類的東西吧。

  玄淵被它說得極為心動,忍不住開始展望未來,它是水屬性的妖獸,對靈酒也同樣無法拒絕。

  不過,現階段也不影響它繼續喝這下品的靈酒。

  正當玄淵還想纏著老大再喝一壇靈酒時,突然靈舟來了一個猛烈的顛簸,小烏龜啪唧一聲,整只龜都啪在牆上。

  空間通道並不是永遠穩定的,偶爾在前行時,靈舟會受到空間一些亂流的影響,突然顛簸起來。靈舟裡的人顛簸著就習慣了,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淡定。

  不過這次,靈舟的顛簸尤其劇烈,讓那群原本有些酒意的修煉者們瞬間驚醒。

  「怎麼回事?」燕雅正倏地站起身,直覺這顛簸不同尋常。

  左彪匆忙過來,急聲道:「少主,不好了,遇到空間亂流了。」

  燕雅正臉色倏然大變,雙目緊盯著左彪,厲聲道:「不是已經定位好目的地,怎麼會遇到空間亂流?」

  已經定好的位置,按理說就算有空間亂流,也只是輕微的,並不會影響,可現在看來,哪裡是輕微?根本就是足以撕毀靈舟的空間亂流。

  左彪張了張口,說道:「少主,我也不知道。」

  燕雅正不敢再耽擱,他朝那群晉天大陸的修煉者道:「諸位,遇到空間亂流,我須得過去看看,你們最好在這裡待著,別亂跑,若是靈舟出事,我們都要交待在這裡。」

  說罷,燕雅正匆匆忙忙地離開。

  看到燕雅正臉上不似作偽的焦急,眾人的心也提起來。

  他們雖然沒有經歷過空間亂流,這些天卻聽燕雅正提及過,知道它的厲害之處,像這樣的小型穿梭靈舟,根本無法與之抗橫,唯有避讓,否則大家一起被空間亂流中的空間之力絞殺。

  燕雅正就算要開玩笑,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吧?

  楚灼坐在人群中,心頭也有幾分發懸。

  沒人比她更清楚空間亂流的威力,上輩子她就是在空間亂流中九死一生,才堪堪抵達靈世界,當時整整養了一年的傷才好。至今回想起來,仍是有些發毛。

  突然,她抬頭看去,就見阿炤和玄淵朝這兒跑來。

  阿炤幾個縱躍跳到她肩膀上。

  反觀玄淵,被一條水柱噗噗噗地送過來,聽到聲音的人看過去,然後都有些無語。

  這畫面真的很搞笑,要不是情況不對,他們都忍不住想笑。

  不是沒有看過烏龜在水中游來遊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烏龜在陸地上游,馭使一柱水代步,這種趕路的方式真是別開生面,除了烏龜外,估計其他的妖獸做不出來。

  玄淵趕到楚灼身邊時,身下的水柱化為一滴水,飄進它的龜殼中。然後它趴在楚灼身邊,一副累癱的模樣。這一路趕過來,不斷地馭使著水,對於一隻幼崽龜來說,實在是太累了。

  楚灼摸摸它的背,將它收入靈獸袋裡。

  旁邊的楚青詞也將冰目獅收進靈獸袋。

  楚家其他人也是一樣,只有能化形的三隻妖獸並沒有進去,而是跟在各自的主人身邊。

  楚開爻等人看到蹲在楚灼肩膀上的妖獸,忍不住側目,這種時候,未化形的妖獸進靈獸袋比較安全。

  隨著靈舟的顛簸越來越劇烈,在場的人幾乎都坐不穩,大廳裡的桌椅等擺設除了固定住的,其他的早就被堆放到一旁,以免礙手礙腳的。

  晉天大陸的修煉者的臉色都很不好,擔心這飛舟無法平安穿過空間亂流區,難不成他們還沒去到靈世界,就要死在這裡?

  ****

  靈舟的控制室裡,燕雅正額角沁著細密的汗珠,雙目緊盯著前方,努力控制靈舟的方向。

  他是靈舟的主人,現在的情況,唯有他才能控制住靈舟,在這空間亂流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到底怎麼回事?」燕雅正咬牙切齒地問。

  他不相信空間亂流是憑空出現的,原本用曜玉寶鑒定好的位置,極少會出錯。就算是遇到空間亂流,也不會這般強烈危險。

  左彪臉色發苦,小心地道:「少主,是……屬下原本是想在經過一處並不強烈的亂流時,趁機將那楚家的丫頭除了,誰知……」

  「混帳,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燕雅正勃然大怒。

  左彪此時已是一臉悔意,解釋道:「少主,那楚家的丫頭害得你和少夫人如此,屬下實在是不甘心,原是想要趁機將她丟出靈舟,讓她迷失在空間亂流中,一定活不成,也算是給您和少夫人報仇……」

  燕雅正謀取斷星崖地脈失敗的原因,歸根到底是楚灼插了一手,事情敗露後,燕雅正受制于洗劍宗,也不好做什麼,將這事揭過。

  後來徐奴雙中毒昏迷,燕雅正如何能忍?特別是徐奴雙身上的毒一直未解,燕雅正自然也有所懷疑,而懷疑的對象便是晉天大陸的梟殿的殺手。

  梟殿的殺手喜歡用毒,且這毒千奇百怪,殺殿幹的是殺人的買賣,他們只會研究毒,從來不會做解藥,縱使燕雅正查到徐奴雙身上的毒是殺殿研製出來的毒-藥之一,卻不能肯定真是殺殿下的手。反倒是曾經從殺殿一個殺手中幸運活下來的楚灼很可疑。

  雖說以楚灼的能力,她還沒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們下毒,但燕雅正仍是懷疑和她脫不了干係。

  燕雅正和楚灼之間的仇怨可不是簡單的一兩句能抹平的,因為彼此都有顧忌,一直沒有正面對上,所以兩人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將那些事當作沒有發生,但不管是楚灼還是燕雅正,他們心裡都明白,只要給對方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將對方弄死,以除後患。

  按燕雅正的想法,到達星兆大陸後,想要殺死楚灼,還不是他一句話?在靈舟裡,當著晉天大陸的修煉者的面設計殺死楚灼,就算是再完美的計畫,也會出現問題,更可能會留下把柄。

  所以他並沒想過要在路上對楚灼出手。

  可架不住他身邊的忠心下屬比他心急,竟然想要提前將楚灼解決,還想讓她死在空間亂流中,方才會做點手段,竟然改變靈舟前行的方向,哪知恰好一頭撞進空間亂流之中。

  燕雅正明白前因後果,差點忍不住將這自作主張的下屬丟進空間亂流中。

  他寒聲道:「左彪,你跟著我也有二十年,這次若能平安渡過,你便離開吧。」

  左彪神色一震,臉皮忍不住劇烈地顫動著,最後只能深深地埋下頭,苦澀地應一聲。

  左彪是燕家特地培養給嫡脈的忠心下屬,像這樣的下屬很多,一但認定主人,除非死,否則永遠不會背叛。也因為太過忠心,所以不能忍受主人受到的一絲傷害,方才會自作主張,以為能完美地為主人解決敵人,卻不想弄巧成拙。

  燕雅正沒理他,專心地控制著靈舟。

  在沒有盡頭的空間通道裡,靈舟如同大海裡的一片葉子,隨著洶湧的海浪前行,隨時可能被掀起的巨浪擊潰、絞碎,化作塵埃消失。

  燕雅正控制得極為辛苦,甚至能感覺到在空間的壓力下,靈舟已有好幾處破損,如果再不離開這片空間亂流,只怕靈舟真的會損毀,屆時靈舟裡的人都會死。

  眼看靈舟就要負荷不住,燕雅正瞬間就作出一個決定,他用曜玉寶鑒在空間亂流中,重新定位一條最近的大陸的空間通道,那艘破損的靈舟直接沖過去。

  就在靈舟頂著巨大的壓力沖進一條空間通道時,留在大廳裡的修煉者也明顯感覺到靈舟的搖搖欲墜。

  眾人的神色都驚慌起來,突然,一道驚叫聲響起。

  所有人看去,發現靈舟堅硬無比的牆面竟然裂開,一股猛烈的罡風吹進來,吹得眾人東倒西歪。

  在自然法則之威面前,縱使是有通天手段的修煉者,也無能為力。

  靈舟的破隕越來越嚴重,可以預見,再如此下去,這艘靈舟遲早要報廢。

  更糟糕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燕雅正的那些下屬突然出手。

  只聽得幾道慘叫聲響起,距離裂開的牆面最近的幾個晉天大陸的修煉者突然被外面的空間之力吸出靈舟,很快就被那無處不在的空間壓力絞殺成一灘血霧,死狀極其淒慘。

  「你們要做什麼?」洗劍宗和浣花宗幾個修煉者厲聲質問,紛紛祭出武器。

  那幾人沒回答,他們的目光落到楚家這邊。

  楚灼心裡明白這是針對她的,就不知道是燕雅正的意思,還是那個看起來忠心卻喜歡自作主張的下屬。

  楚開爻攔住對方,不讓他們靠近。

  可惜他們攔得住人,卻防不了靈舟的意外情況,楚灼身後的靈舟的牆面猝不及防中裂開,距離最近的楚灼和楚青詞雙雙被吸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51 PM

第42章

  平靜的海面上空, 晴空萬里,陽光普照。

  一群海鳥從天空中飛過,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道剪影, 一切顯得如此的美好祥和。

  突然, 晴朗的天空中, 徒然裂開一條黑色的裂縫,那裂縫中逸出陣陣可怕的氣息, 蔓延到周圍時, 平靜的海面轟的一下掀起驚濤駭浪,一層層巨浪拍起,驚起附近的海獸, 感覺到那可怕的空間之力,忙不迭地躥得老遠,遠離這片空間薄弱點。

  不久,那黑暗的空間裂縫中,吐出一個人, 那裂縫方才慢慢地閉合起來。

  撲疊而起的巨浪將從空間裂縫裡掉出來的人捲進海浪中,海水像翻滾的洗衣機, 被捲進水裡的人則像一件輕飄飄的衣服,隨波逐流。

  接著,海中憑空出現一個人, 朝海下沉起, 抓住被海水翻卷著拖下海裡的人, 穩住她下沉的身體。

  因為空間裂縫的原因, 附近的海水洶湧澎湃,海下更是暗湧急流不斷,連海獸都避之不及,更不用說是人類修煉者。被捲進其中,如果沒能第一時間遠離,只怕會被捲進更深的海底之中,然後被那沉重的壓力碾壓渾身的血肉,可謂是九死一生。

  接著又是一隻小烏龜憑空出現,小烏龜噴出一個水泡,水泡將被海水往下卷的人的腦袋包住,連帶著也將攀在那人肩膀上的妖獸一起包裹起來,將海水隔絕。

  被水泡包裹的妖獸抖抖濕漉漉的毛,水珠四濺,飛射在水泡壁上,啪啪啪地滑下來。

  妖獸吐出一口海水後,便伸出一隻爪子用肉墊按了按那人的臉,見她臉色慘白,唇色淡近無,一金一黑的雙瞳裡不由得露出幾分憂慮。

  小烏龜也鑽進氣泡裡,看到沒有意識的主人,憂心地問:【老大,主人現在怎麼樣?】

  阿炤此時心煩意亂,語氣也不怎麼好:【老二,先帶灼灼離開這裡,快點!】

  聽到這話,玄淵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就看到一手攬著楚灼的腰的男人,在碧藍的海水中,那張臉美得如夢似幻,偏冷的容色,更是讓他出塵脫俗,恍若那九天仙人。

  小烏龜的眼睛瞬間被閃了下。

  就算是妖獸,也有審美的,小烏龜被楚灼教育得很好,三觀正常,審美也正常。

  【尋珠哥,你長得真好看!像個女妖精似的!】玄淵驚歎地說。

  碧尋珠聽到這話時,正好一股暗流湧來,差點讓他控制不住掀飛出去。

  他寒著臉,瞪一眼那只不自覺惹毛人的小烏龜,努力地往上游去。

  隨著空間裂縫的合上,周圍的海水翻滾也漸漸地減弱,碧尋珠得以順利地帶著一人兩獸往海面浮去。

  嘩啦一聲,一顆腦袋破水而出。

  此時水面翻滾的海浪已經小了許多,碧尋珠將楚灼的身體托起,讓她的腦袋露出海面,同時包裹著她腦袋的水泡也嘩啦一聲散開。

  阿炤依然攀在楚灼的肩膀上,它是火屬性的妖獸,天生就不喜水,雖然平凡的水對它的威脅極少,可也有限制作用,在這種到處都是水的地方,還不如玄淵有利。

  玄淵控制著周圍的水,碧尋珠趁機將一方水變成一面浮冰,托著楚灼上去。

  冰塊在海水中浮浮沉沉,應和著那突然陰沉下來的天空,場面看起來有幾分淒涼。

  碧尋珠來不及休息一下,趕緊給楚灼檢查,爾後發現她的情況很不樂觀。

  【尋珠哥,主人怎麼樣?】玄淵也焦急地問,因為它們和楚灼簽定的是平等契約,這種時候除了能感覺到她有危險外,她受傷後,並不能為她分擔傷勢,只能她自己抗。

  阿炤也十分焦急,盯著楚灼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目光陰沉。

  「她的身體有多處破隕,還有筋脈中殘留著空間之力的餘威,必須要好好休養。」碧尋珠覺得楚灼能在空間亂流中活下來已經是奇跡,傷成這樣是正常的。

  如比它當初,之所以受那麼重的傷,也是因為穿越空間亂流。

  【那主人什麼時候能醒?】玄淵又問。

  「不知道,看情況吧。」碧尋珠一邊說,一邊從儲納戒裡找出好幾顆丹藥,將它喂給楚灼。

  可惜這些丹藥都只是低階的治療靈丹,能起的作用並不大,像楚灼現在的情況,最好有一顆九階的靈丹。不過九階的靈丹已經屬於高級靈丹,不說晉天大陸沒有,連靈世界的大陸也少有,價格更是不菲。

  【喂她喝靈泉水!】阿炤突然說。

  碧尋珠恍然,記起他們還有這東西,馬上去找出一瓶靈泉水,將之喂給楚灼。

  楚灼慘白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氣息也不再若有似無。

  三隻妖獸見狀,終於鬆口氣,雖然沒有高級靈丹,但靈泉水的治療效果也不錯,碧尋珠當初受這麼重的傷,泡過靈泉水後,能提前幾年蘇醒,可見這靈泉水的作用,可遇不可得。

  轟——!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雷聲,烏雲翻滾,眼看就要下暴雨。

  【先找個地方躲雨!】阿炤說道。

  碧尋珠和玄淵應一聲,一個控制水,一個控制冰,那飄浮在海面上的冰借著海水的浮力,飛快地前行。

  在下雨之前,他們堪堪抵達一處礁石群。

  礁石群祼-露出水面的部位有百來丈,看起來就像一個黑漆漆的荒島,實則只是廢棄的礁石群。礁石群裡有好幾個天然洞穴,碧尋珠抱起昏迷的人,從海中一躍而起,跳到礁石群上。

  他在礁石群中找了找,終於找到一個十丈深、四丈寬、兩丈高的洞穴,趕緊奔進去。

  此時天空中已經下起碩大的水珠,啪啪啪地往下砸,雷聲滾滾,海面波濤洶湧,海浪一陣陣地拍打著礁石,世界風雨飄零,很快變成一片白茫茫。

  進入洞穴後,碧尋珠從儲納戒裡拿出一張溫暖的毛毯鋪在地上,再將昏迷的楚灼放到毯子上,然後整個人都累癱在地上,最後控制不住重新變回一隻小蜘蛛。

  他的傷勢原本就沒有全好,這次是因為楚灼遇險,只好強行化形,將她帶出海面,又折騰這麼久,此時體內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再也維持不住人形,瞬間又變成一隻小蜘蛛。

  玄淵瞅著它,突然說道:【尋珠哥,你還是化形後最好看。】

  碧尋珠一個步足掃過去,怒道:【我哪裡不好看了?看我這碧玉一般的外形,比你好看!】

  玄淵鬱悶地說:【我以後會長出毛,變得毛茸茸的,主人會喜歡我噠!】

  碧尋珠大驚,這孩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長毛的烏龜,就算是神獸玄武,那還能看麼?

  阿炤跳到楚灼身邊,伸爪子按在她的臉上。

  此時,碧尋珠已經開始教育小烏龜,讓它千萬別長毛,長毛的烏龜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那簡直就不正常好麼?

  阿炤沒理會那兩隻妖獸,叼著一個裝靈泉水的瓶子,雙爪捧起,給她喂些靈泉水。

  喂完靈泉水後,阿炤又探探她的氣息,感覺她的氣息平穩許多,終於鬆口氣。

  那邊,玄淵心不在蔫地聽著碧尋珠的教育,見到阿炤的舉動,趕緊爬過來,問道:【老大,主人怎麼樣了?】

  【等她醒來再說。】

  阿炤坐在毯子上,從儲納戒裡扒拉一隻烤得香噴噴的雞腿啃起來。

  雞腿是阿炤的所有物,除了楚灼外,別想它分給旁人。在場的另外兩隻妖都沒和它搶,自己從放東西的儲納戒裡找食物,先填飽肚子再說。

  吃飽喝足後,聽著外面的暴風雨聲,三隻妖獸湊到一起說這次的事。

  【老大,當時發生什麼事?】

  這段時間,碧玉冰蛛一直待在靈獸袋裡,是以也不清楚外面的情況,要不是它突然感覺到楚灼危險,趕緊從靈獸袋裡出來,指不定楚灼就要被海中的暗流卷到海底。

  聽到這裡,阿炤的火氣也十分大。

  【遇到幾個腦子有坑的。】

  聽完阿炤的話後,不管是碧玉冰蛛還是玄淵,都氣得不行,同樣覺得那些人腦子有坑。而且腦子更坑的是擁有這群下屬的燕雅正,不僅坑他人,也坑自己人。

  雖說楚灼和楚青詞當時倒楣地被卷出靈舟,但看那艘靈舟的情況,估計已經無法平安抵達下一個大陸,靈舟裡的人的情況和他們差不多,只怕也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下來,全憑運氣和自己的實力。

  【果然當初就應該殺了他!】碧尋珠冷冷地說。

  原本它們是打算利用燕雅正平安進入靈世界,好過他們冒險獨身進入空間通道。等到靈世界,屆時靈世界之大,也不怕區區一個燕家,哪知道還沒到星兆大陸就遇到這種事。

  三隻妖獸對燕雅正的殺心有增無減,不過看到外面的狂風暴雨,還有那不斷地拍擊著礁石群的巨浪,瞬間又蔫了。

  【老大,這裡是哪裡?】兩隻妖獸問。

  阿炤瞥它們一眼,【我哪裡知道?】

  好吧,都是初來乍到,確實不知道。

  ***

  暴風雨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后才放晴。

  而楚灼也連續昏迷三天,被灌了三天的靈泉水後,終於幽幽轉醒。

  楚灼醒來時,就看到趴在她頰邊閉目養神的小妖獸,毛茸茸的尾巴時不時地甩兩下,耳朵偶爾抖一下,十分可愛。

  楚灼的神色瞬間變得柔和,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碰碰那只耳朵。

  好像每次遇到生死大劫時,只要阿炤在,它都會全力護住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欠她的。

  這次被捲進空間亂流時,楚灼無奈地發現,自己又要重複上輩子的經歷,要倒楣一次,而且還要連累到楚青詞。這讓她心裡頗為愧疚,所以當時用盡全力,將楚青詞朝著空間亂流外丟過去,不管楚青詞會遇到什麼,總比在空間亂流中被絞成一團血霧強。

  將楚青詞丟出去後,她就被空間亂流卷席絞壓,要不是阿炤護住她,楚灼只怕身體的骨頭都要被空間亂流中的力量絞碎,更不要說在空間亂流裡尋找安全的地方,破開空間離開。

  也是仗著阿炤在,楚灼才會將楚青詞丟出去,不然……她也不能肯定會不會為活下去,拖著楚青詞一起,畢竟人在絕境之下,很多選擇根本經不得考驗。

  阿炤見她醒來,一雙異瞳盯著她,然後驕傲地撇開臉,不理她。

  楚灼此時渾身都疼得厲害,內臟更是破損嚴重,像是黏補上的一樣,動一下都疼得厲害,但她臉上仍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阿炤,生氣啦?」楚灼輕聲說,聲音嘶啞而虛弱。

  阿炤轉身,只給她一個屁股,還有一條尾巴。

  楚灼又忍不住笑,笑著笑著,眼睛就垂下去,又開始昏昏欲睡。

  直到嘴裡突然流進一股靈氣十足的液體,腦子清醒幾分,睜開眼睛,就看到雙爪捧著瓶子給她喂靈泉水的小妖獸,雖然動作看起來很滑稽,卻可愛到爆,也讓她的心頭軟軟的。

  喂完半瓶靈泉水後,楚灼沙啞地說:「阿炤,謝謝。」

  阿炤瞥她一眼,再次轉身,只留個屁股和尾巴給她。

  對於這次的事情,阿炤心裡也是十分鬱悶的,它一直覺得玄世界這低級的世界沒什麼危險,也好用來鍛煉她,讓她能在逆境中成長。但它從來沒想過,竟然會被幾個腦子有坑的人類坑到,最後楚灼還將機會給別人,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要不是它現在的實力只有本體的一成,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

  一隻手搭在它的尾巴上,阿炤將尾巴抽了抽,最後仍是沒有抽出來,由著某人的手輕輕地壓在上面。

  楚灼的精神很不好,醒來一會兒後,就閉上眼睛,甚至來不及問玄淵和碧尋珠在何處。

  等楚灼再次醒來時,突然就看到一張仙氣逼人的臉,美得慘絕人寰。

  「尋珠……」

  穿著一襲冰紗雪衣的男人轉頭看過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仿佛沒有一處不完美,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冰雪冷傲之氣,既美豔又冰冷,如果這是個女性,絕對是九天仙女,偏偏卻是一個男性……

  楚灼盯著他平坦的胸膛,再次覺得可惜。

  這麼美麗的,為什麼不是個妹子呢?

  蜘蛛精一向都是美絕人寰的,碧尋珠是只公的蜘蛛精,美麗也不遜于女妖精。

  「你覺得怎麼樣?」碧尋珠問道,聲音是一種清透的優美,雌雄難辯。

  楚灼苦著臉說道:「全身都痛,可能要躺個把月才行。」

  碧尋珠沒說什麼,喂她一些靈泉水,說道:「有靈泉水在,雖然慢一點,應該很快能痊癒。」

  楚灼難受得厲害,只得說話轉移注意力,「對了,尋珠,你幾時化形的?」

  碧尋珠淡淡地說:「我早就化形了,上次受傷太重,一直無法凝聚力量化形,只能保持本體的樣子。這次因為你有危險,我只能強行化成人形,方便照顧你。」

  不然三隻都是沒化形的妖獸,喂她喝點靈泉水都麻煩,所以碧尋珠只好撐著化形照顧她,雖然消耗的力量比較多,但總好過三隻妖折騰吧?

  楚灼一臉感動地說:「尋珠,你真是個賢慧的好男人。」

  碧尋珠:「…………」賢慧好男人是什麼鬼?

  阿炤和玄淵從外面回來,恰好聽到這話,目光詭異地看碧尋珠那張仙氣十足的美人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54 PM

第43章

  碧尋珠確實是一個非常賢慧的好男人。

  或者說,是一個賢慧的好妖獸。

  楚灼受傷的這段時間,都是碧尋珠在照顧她的,不僅照顧她,還要照顧另外兩隻妖獸的三餐,若是不看他那張美人臉和冷冰冰的氣質,會給人一種非常賢慧的家庭煮夫的錯覺。

  因為楚灼受傷,加上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某個不知名的海域,四周都是水,看不到海岸,於是便決定在這裡等楚灼養好傷後再離開。

  他們依然住在礁石群中的洞穴裡。

  碧尋珠在儲納戒裡扒拉了下,將一些不起眼的東西拿出來裝點洞穴,很快就將一個光突突的洞穴裝點得像一個小型的臥室。為讓楚灼躺得舒服,他用幾張一階的火符驅散空氣中的潮濕,使得他們縱使就住在海中礁石,也像住在陸地裡一樣。

  為碧尋珠的動手能力點贊。

  楚灼上輩子已經知道碧尋珠有多賢慧,看他短短的時間內將個簡陋山洞裝點成這樣,並不奇怪,但玄淵那單純孩子就吃驚極了。

  【尋珠哥,你好膩害!】玄淵慢吞吞地說,聲音稚嫩。

  阿炤很淡定,按爪子表示,作為小弟,能幹不是應該的麼?

  碧尋珠厲害之處不僅在這裡,還在他有一手好廚藝。

  住在海中礁石群後,他們的食物很快就改為各種海鮮,不僅有普通的海鮮,還有海中的低階妖獸,只要看起來好吃的,阿炤和玄淵都會跑去抓。恰好玄淵是水屬性的妖獸,雖然現在還是一隻幼崽龜,實力不強,但架不住它背後有一隻實力莫測的妖獸助紂為虐。

  是以這段日子,都是碧尋珠留在洞穴裡照顧行動不便的楚灼,並且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而阿炤和玄淵則跑出去浪,順便禍害海中的妖獸和動物。

  對於碧尋珠竟然有一手好廚藝,所有人都驚訝的——楚灼上輩子已經驚訝過了,這輩子並沒驚訝,不過還是做出個樣子。

  碧尋珠不以為意地道:「我也曾在人類世界中生活過,學點技能不是正常的麼?」

  像碧尋珠這種已經化形的妖獸,而且還是十二階的高階妖獸,曾經風光無比,化形後機緣巧合下,在人類社會中生活過一段日子。

  不過,碧尋珠能養成這般賢慧的模樣,也和他在人類社會生活的那段日子有關。楚灼覺得,碧尋珠當初一定是被人類騙了,否則不會學這種生活技能,騙他的人壓根兒就是將他往凡人女子持家方向發展。

  估計是碧尋珠這模樣長得太美,對方將他誤以為是個女子,方才教他凡人女子持家的技能。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碧尋珠根本沒察覺出異樣,就這麼將自己培養起來。

  所以楚灼說他是賢慧好男人還真沒說錯。

  不得不說,有這麼一個賢慧的妖獸在,真是居家旅行的好夥伴,至少在吃食上,一群妖獸都沒虧待過自己。

  ****

  楚灼挺屍半個月後,終於能勉強地坐起身。

  她的臉色仍是十分蒼白,襯著那張楚楚可憐的容顏,整個人看起來更柔弱,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憐惜,不忍她受罪。

  至少碧尋珠看到她時是憐惜的,等反應過來後,臉色就有些黑。

  其實妖獸大多數並不在意皮肉之相,更注重實力,當一個人長得能讓妖獸都不由自主地產生憐惜時,這技能簡直逆天了。

  碧尋珠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受契約的影響罷了,等後來他發現楚灼能用這副樣子欺騙到很多妖獸後,方才明白這簡直就是楚灼的天賦技能。

  連妖獸看了都不由自主地憐惜關愛,更不用說那些喜歡以貌取人的人類。

  碧尋珠忍不住憐惜楚灼,於是照顧得更用心,特別是在吃食上。

  對於修煉者來說,其實皮肉傷最好痊癒的,就算是骨頭粉碎、內臟破損,一顆丹藥或者是靈泉水足以治療,但偏偏這次楚灼遇到空間亂流,這空間亂流最可怕的地方在於,碾壓人體的肉身時,還會在筋脈中留下空間之力,這些空間之力不清除,使得傷勢的痊癒速度也變得緩慢無比。

  沒有相應的高階靈丹治療,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讓筋脈中的空間之力自己慢慢地退去,這需要一段時間才行。

  楚灼靠著軟枕,看著正在縫補衣服的碧尋珠,思維放空,有些不忍睹目。

  碧尋珠所縫補的是楚灼的衣物,明明看著就是個仙氣十足的美男子,可那飛針走線的動作格外的嫺熟,怎麼看怎麼古怪。

  不管過了多久,楚灼都無法適應碧尋珠這種強烈的反差。

  當然,碧尋珠這樣又是最好的,是最貼心的夥伴。

  洞口傳來聲音,楚灼抬頭望去,就見兩隻妖獸一前一後地回來。

  毛茸茸的那只極為靈活,幾下就蹦到楚灼懷裡,另一隻則馭使著水柱前進,速度其實也不慢,但就是給小烏龜弄出一種慢吞吞地視覺效果。

  【尋珠哥,今天吃烤魷魚。】玄淵張嘴就點餐。

  碧尋珠將縫到一半的衣服放下,接過儲納戒,看到儲納戒裡的食材,便知道這兩隻今天去了哪裡。

  碧尋珠是個冰美人,平時沒事的話,不喜歡廢話。

  他這次同樣不囉嗦,先將一張火符丟到灶裡,放上一鍋靈泉水,又丟點滋補的靈草、靈果下去,開始燉湯。

  楚灼是重生之人,喜歡有備無患,所以她的儲納戒裡什麼東西都有,雜七雜八的,只有想不到的,沒有找不到。所以當碧尋珠在儲納戒裡找出鍋碗盆瓢等餐具之類的,一點也不奇怪,做飯需要的火符這些更是不少。

  一會兒後,山洞裡就飄滿食物的香味。

  楚灼如今還是個廢人,沒事幹,於是便坐在那裡給阿炤梳理它的毛髮。

  阿炤對此十分喜歡,享受般地趴在她大腿上,她的手指梳過背脊的毛髮,舒服得昏昏欲睡。

  【主人,你今天怎麼樣?】玄淵慢吞吞地爬到毯子上,開口問道。

  「已經好很多了,你們今天去哪裡?」楚灼伸手在它在龜殼上摸了摸,笑著問道。

  於是玄淵便將它們今天去的地方和他們說了,由碧尋珠轉述給楚灼聽,否則她除了能隱約感覺到契約獸的情緒外,還真聽不懂它們的話。

  妖獸之間可以無視種族交流,但人類和未化形的妖獸之間,還真是無法交流。

  今天阿炤和玄淵去的地方有些遠。

  這段日子,雖說這兩隻妖獸時常在外面浪尋找食物,但也打探周圍的環境,查看這個片大陸的情況。很快就將周圍這片海域摸透了,知道這片海域除了礁石外,就是海水,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如果想要往遠處探查,須得花更多時間。

  楚灼現在還不能行動,它們也不會跑得太遠。

  不過今天,他們找到一個島。

  楚灼感興趣地問,「那島大麼?」

  【看起來還算大吧。】玄淵說,【上面的靈氣很足,不過好像沒人。】

  楚灼嗯一聲,一邊梳撫著阿灼的毛,一邊思索著這片大陸是哪裡,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有沒有來過。

  碧尋珠將烤好的魷魚端上來後,問道:「玄淵,你有問海裡的妖獸,這片大陸是什麼大陸麼?」

  【沒有,這附近的海域裡並沒有什麼開智的妖獸。】

  聽罷,楚灼和碧尋珠都有些失望,不過也只是一些,反正總會弄清楚的。

  一人三妖開始解決他們的晚飯。

  楚灼捧著用靈泉水煲的海鮮湯,那味道簡直一絕,忍不住享受地眯起眼睛。靈泉水的作用極大,直接用它來燉湯,能將最普通的食物做成絕頂美味,更不用說阿炤和玄淵帶回來的食材大多數都不錯。

  最後一人一碗湯,將那鍋海鮮湯解決。

  ***

  如此又過幾日,楚灼終於能站起來。

  她決定出去走走。

  碧尋珠見她困難地往外走,便扶住她的手,突然感覺到什麼,碧尋珠轉頭看去,對上一雙幽暗的異瞳。

  被老大看得渾身發冷的碧尋珠莫名地放開楚灼。

  放開後,就見阿炤幾下子跳到楚灼的肩膀上,小烏龜也馭水跟上來,將碧尋珠一隻蛛留在洞穴裡。

  楚灼絲毫沒感覺到契約獸的情況,將碎星劍拿出來當拐杖,爬到礁石群最高的地方,眺望著這片海域。

  遠處晴空萬里,晴朗的天空下,是平靜的海面,海浪在陽光下泛起金光。

  這是一片十分平靜又平凡的海域,沒有什麼特徵,根本無從判斷它是什麼地方。

  海風佛面,天氣晴好,看著那無盡的海域,心情也無端地輕鬆幾分。

  碧尋珠拎著一個食籃過來。

  食籃裡是一種用海中植物做的糕點,海水一樣的碧色,晶瑩剔透,味道清甜,阿炤和玄淵都十分喜歡,吃得不抬頭。

  楚灼吃了一塊,便沒再吃了,而是看向遠處的海域,問道:「尋珠,我們出現在這片大陸的地方是那裡麼?」她指著某處海域。

  碧尋珠看過去,點頭道:「是的,我能感覺到那裡是一處空間薄弱點,時常會有空間裂縫出現,周圍的海域都受它影響,海下更是暗流不斷,是以這附近並沒什麼大型的海獸。」

  楚灼終於明白為何他們在這裡棲息養傷這麼久,沒有遇到大型的海獸,更不用說是船隻,估計這片大陸的人都知道它的危險,所以那些船不會開過來。

  大概將這附近瞭解後,楚灼又回洞穴養幾天傷,直到身上的傷好了七八成,便決定離開這處住了將近一個月的礁石。

  他們的目的是去阿炤和玄淵發現的島。

  楚灼從儲納戒裡找了找,找出一條小船。

  這條小船是最普通的煉製品,連一階的靈器都稱不上,估計一隻低階的妖獸就能讓它解體。不過這附近沒有大型的海獸,暫時用著倒是沒關係。

  一群人上船後,便由會馭水的玄淵馭使海水,推著小船前行。

  大概一天后,他們終於看到海上的島。

  剛接近,就感覺到一陣靈氣撲面而來,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

  船在沙灘上停下後,楚灼和三隻妖都下船,楚灼揮手將小船隨手收進儲納戒裡。

  沙灘上有很多海龜生活的足跡,到處都是海龜下的蛋,天空中飛翔著幾隻海鳥,偶爾會有海鳥俯衝下來,叼起一顆海龜蛋吞下,重新返回天空。

  這島其實並不大,從天空中俯望,宛若一彎臥在碧藍的海面上的彎月,上面密佈綠色的植物,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但島上的靈氣確實如玄淵當初說的,十分濃郁。

  越是往島裡頭走,空氣中的靈氣更濃,隨處可見長勢喜人的靈植,而且品相極高。

  楚灼看到這些靈植,不由得有幾分欣喜,就想挖幾株高階靈植種到她的花盆裡。

  如今她的花盆裡還種著那幾株化形草,還有一些六階以上的靈草,數量並不多。每隔一段時間,楚灼都會給花盆換上靈石,澆上些靈泉水,讓它們的長勢越來越好。

  當發現掛滿一面岩石的冰屬性萸霜果,碧尋珠十分高興。

  萸霜藤是一種六階的冰系靈植,果子只有姆指般大小,外表覆著一層冰霜,吃起來口感清涼冰透,是冰系妖獸喜歡食用的靈果之一。

  接著,又見到幾株半人高的炎龍朱果,這是一種七階的火屬性靈植,外表紅彤彤的,陽光下,表皮似是有火焰在燃燒。

  阿炤撲過去,幾下躥到樹上,啊嗚幾口就啃掉幾顆龍炎朱果。

  當然,這島上最多的還是水屬性的靈果,畢竟是生長在海島上,環境決定大多數靈植的屬性,導致這海島上也是以水屬性的靈植居多。

  一人三妖忙不迭地啃靈果、摘靈果。

  楚灼拈起一顆靈果,入口即化,清甜的果汁滑入喉嚨,簡直是難得的享受。

  看來這海島還是不錯的。

  吃完靈果後,他們方才開始探索海島。

  海島半不大,半天時間就讓他們走完,很快就轉回那片生長著很多靈植的地方。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特別。」碧尋珠疑惑地說,對島上那濃郁的靈氣有些不解,不明白這些靈氣是從哪裡來的。

  「或許這島下有一條靈脈?」楚灼猜測道。

  三隻妖獸下意識地看向他們腳下之地,只看到碧盈盈的青草。

  阿炤用爪子拍了拍那草,眼裡閃過深思,覺得這島十分不簡單,或許這島下還有什麼秘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ue-len 發表於 2018-1-22 02:56 PM

第44章

  眼看著天色已黑,探索島的異常的事只能推到第二天。

  雖然作為修煉者幾天不睡也沒問題,但楚灼仍是習慣晚上正常睡眠,如此也能調節精神,不至於因為日日修行太累。

  楚灼將兩盞金機門煉造的靈燈掛在旁邊的樹上,將方圓百米內都照亮,恍如白日。

  碧尋珠正在給他們做晚餐,空氣中很快就彌漫著食物的香氣,楚灼和兩隻妖獸就蹲在旁邊等吃的,時不時給碧尋珠打下手。

  碧尋珠今天要做的是石板烤魚、烤龍蝦,他找到一塊平坦的鹽石,這種鹽石在這島邊很常見。接著將切成片的魚排放到燒得滾燙的鹽石上,很快就發出滋滋的聲音,將魚排烤得油汪汪、金燦燦後,再刷上由靈果做成的果醬。

  這島的靈果很多,五階以上的靈果也不少,既然是無主之物,自然是有多少就摘多少。

  很快就做好一盤烤魚,碧尋珠將之分為三分,楚灼、阿炤、玄淵一人一份,魚排烤得外酥裡嫩,金燦燦的表皮,咬一口鮮嫩多汁,鹽石中微帶著奇特鹹香的鹽滲透入魚肉中,再刷上酸中帶甜的靈果,將魚肉中的油膩和鹽石的澀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變成一種另類的口感,簡直一吃就停不下來。

  「好吃!」楚灼朝碧尋珠豎起姆指。

  【好吃!】玄淵也跟著誇獎,尋珠哥果然賢慧。

  阿炤低頭吃東西,沒說話,從它的尾巴搖晃的幅度可以看出它也是十分滿意的。

  碧尋珠面上一派矜傲冰冷,只有眼睛裡透露出些許喜悅,做為一個廚子,旁人這麼捧場,自然有成就感。

  碧尋珠烤得快,他們也吃得快,吃完烤魚排,還有同樣金燦燦的靈果烤龍蝦,蝦肉外酥裡嫩,肉質彈牙,又是另一種口感。

  楚灼和阿炤最後吃撐了。

  楚灼不得不幫阿炤揉肚子,毛茸茸的小妖獸躺在她膝上,肚子朝上,露出柔軟的腹部,軟綿綿、毛茸茸的,任摸任揉……

  楚灼不客氣地擼獸,滿心歡喜。

  看到這一幕的碧尋珠瞬間有種捂臉的衝動。

  這只妖獸實在太不要臉了,明明就是強大的高階妖獸,反而跑過來當只妖寵,不引以為恥。

  當然,讓碧尋珠覺得比阿炤這老大更強大的,還是楚灼。

  連阿炤這樣未知的大妖獸她都收服,變成一隻妖寵,實在強大。

  玄淵也吃撐了,但它沒辦法翻身讓主人幫揉肚子,十分失落到蹲到一旁,默默地繼續啃靈果。

  夜色漸漸地變深。

  天空中星子閃爍,海風徐徐,讓難得幕天席地的一人三妖都覺得有些新奇。

  楚灼在海風的嗚咽聲,漸漸地入眠。

  睡到半夜,楚灼突然驚醒。

  不僅是她,阿炤和碧尋珠是最先醒來的,只有小烏龜玄淵依然睡得人事不醒。

  楚灼驚醒時,莫名地感覺到心悸,想也不想地將還在睡的小烏龜丟進靈獸袋裡,她和碧尋珠往島中的高處而去,阿炤跳到她的肩膀上。

  只是他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那瞬間就吞沒整個島的海水。

  一人兩妖都被翻滾上來的海水兜頭淋個正著,翻湧而來的海水將他們都淹沒。

  楚灼趕緊將白天時用的那艘小船拿出來,她和阿炤、碧尋珠一起爬到船上。

  此時已經不見海島的蹤影,他們在海浪中飄飄蕩蕩,海浪一波一波地湧來,小船搖晃不休,甚至隨時有解體的可能。

  楚灼一把抹去臉上的水,問道:「阿炤,尋珠,你們能感覺到發生什麼事麼?」

  碧尋珠搖頭,心裡也是極納悶的,「這水突然就漲起來了,毫無預兆。」

  海水將島淹沒,他們此時根本感覺不到島上的靈氣,更不用說島的蹤影,那種感覺,就仿佛這裡沒有海島,他們依然是在茫茫大海中飄泊。

  蹲在楚灼肩膀上的阿炤突然說:【這海水有古怪。】

  「什麼古怪?」碧尋珠忙問道,覺得以阿炤這老大的實力,應該比他更清楚。

  阿炤沒說話,而是一拍靈獸袋,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烏龜拍出來。

  小烏龜直接掉到海裡,瞬間就不見蹤影。

  一會兒後,小烏龜從海中鑽出來,爬回小船,慢吞吞地問:【老大,尋珠哥,發生什麼事?】

  碧尋珠問:「玄淵,你剛才在海裡,有發現什麼?」

  玄淵:【剛才睡著了,不知道。】

  碧尋珠:「…………」

  碧尋珠無語地看著這小烏龜,不知道說什麼好,果然是幼崽只需要吃喝玩樂,快點長大就行了麼?

  小烏龜還是有眼色的,發現睡前他們待的海島不見了,他們又在船上,應該是發生什麼事。於是它說道:【那我再下去看看。】

  然而沒等小烏龜下去,又一道海浪拍來。

  然後,小船終於負荷不住,解體了。

  一人三妖撲通落到海水裡。

  碧尋珠趕緊弄出一塊浮冰,和楚灼爬到冰上,阿炤早已經輕盈地跳上去,比起兩人的狼狽,它看起來遊刃有餘。

  玄淵重新潛進入海裡。

  一個時辰後,它才鑽出來,稚嫩的聲音帶著興奮:【主人、老大、尋珠哥,下面有異水!是陰沙異水。】

  「陰沙異水?」碧尋珠有些驚異,「難不成這島是被陰沙異水翻覺的海水淹沒的?」

  這世間的五行之物千變萬化,自有其不同,像水也有無數種品相屬性的異水,這些異水和普通的水不同,極為難得,像陰沙異水,便是一種陰屬性的異水,和陽屬性異水一樣難得。

  這陰沙異水的形成必須有一個極陰之地,而且水靈氣充沛,方才能形成這陰沙異水。陰沙異水是一種十分適合水屬性氣脈的修煉者使用的異水,水屬性的修煉者如有這異水,如虎添翼,戰鬥力能拔到一個高度。

  楚灼驚異地問:「真的?確認是陰沙異水麼?」

  【是噠!不過我過去的時候,它就躲起來了。】

  但凡是世間靈異之物,都極為謹慎,輕易不在人前暴露自己。如果不是有淵屠玄龜,只怕楚灼他們也不知道這海島之下竟然會藏著陰沙異水。

  如此也終於弄明白,為何這海島突然被海浪淹沒,定是這陰沙異水活動時,翻攪海水,海水上漲,方才將海島淹沒。

  陰沙異水因為是一種陰性異水,所以一般只會在夜晚時活動,若是沒人來到這海島,或者是白天經過,自然極少有人發現這海島的異樣。

  「陰沙異水不管是主人還是玄淵都適用,要去取它麼?」碧尋珠問道。

  阿炤馬上拍爪子表示,一定要得到它。

  難得在一個世界裡遇到這陰沙異水,證明是他們的機緣,都送到面前了,不取何撩?

  楚灼也道:「當然要取,不過先摸清楚它所在的位置。玄淵,拜託你啦。」

  小烏龜聽到主人的話,發現自己是很有用的,當下也不睡覺,馬上興致高昂地潛進海裡,去找陰沙異水的蹤跡。

  可惜,直到天亮,都沒有找到。

  此時海水正在慢慢地退去,海島重新露出海面,海水嘩啦啦地離開,島上的一景一物都沒有變化,直到太陽升起來,陽光普照,很快海島就變得幹躁,如同他們昨天來時的樣子。

  一人三妖也重新回到島裡。

  雖然一晚沒睡,但楚灼的精神極好。

  她和碧尋珠研究了下,最後總結道:「這島之所以能讓靈氣不散,應該是這陰沙異水的作用,想必這陰沙異水就在這島下麵。」

  但凡世間之靈物,所在之處都會有極為充沛的靈力,除非一些特殊的環境,不然很容易讓人察覺。

  「那要挖島麼?」碧尋珠問。

  楚灼搖頭,「先不挖,等今晚再確定一下,看情況吧。」

  這時,一旁呆呆地聽著他們說話的小烏龜道:【尋珠哥,我餓了。】

  昨晚忙碌半宿,小烏龜可是大功臣,於是碧尋珠很快就去給它做好吃的。

  楚灼則帶著阿炤重新探索這島。

  昨天雖然已經探索一遍,但那時候不知道這島有秘密,所以只是大概地查看,今天自然要好好地探查一遍。

  這麼一探查,還真讓他們探查出些不同來。

  阿炤躍到岸邊一塊巨石上,用爪子拍兩下,示意楚灼過來。

  楚灼用手貼著那巨石,輸入些靈氣,看不出異樣,又拿碎星劍敲了敲,刮下一些石屑出來,沒能發現這巨石有什麼不同。

  不過阿炤既然肯定,那就證明這巨石有問題。

  於是楚灼將碎星劍收起,擼起袖子準備推動這巨石時,碧尋珠的聲音響起。

  「主人,老大,吃午飯了。」

  楚灼乖乖地放下袖子,帶著阿炤回去吃午飯。

  午飯依然是海鮮為主,佐著靈果湯,美味又解膩,一人三妖都吃得極為滿足。

  「尋珠,你的廚藝真好,以後我們沒有靈石了,可以找個地方開店賺錢。」楚灼笑著說。

  碧尋珠先是皺眉,思索開店賺錢的可能性,最後道:「可以是可以,就是食材是個麻煩,特別是佐料,想要味道與眾不同,最好是高階靈草靈果這些做成的佐料。」

  楚灼笑道:「沒關係,我以後多種一些,到時候就不缺材料。」

  說著,楚灼已經開始清點她的花盆,一共有一百二十盆,都種著五階以上的靈植,其中最珍貴的是化形草,其他的多是可以煉丹的靈藥。

  楚灼雖然不是煉丹師,可她養著三隻妖獸,妖獸磕起靈丹來不是人類修煉者能比的,而且也不用擔心體內會殘留丹毒,完全是可以當糖豆一樣啃,多少都不算數兒。而且磕丹藥對妖獸來說,可以補充體內需要的營養,快速成長。

  所以,只要遇到可以煉丹的靈藥,楚灼都會收集一些。

  吃過飯後,楚灼和珠尋珠等妖獸就去剛才阿炤發現疑點的地方。

  碧尋珠是十二階的妖獸,見識不俗,加上阿炤的解釋,很快就明白這島中的秘密,對楚灼道:「主人,這是一個陣點。」

  楚灼一愣,接著很快就明白,這島中果然有異常。

  「難不成這島有一個大陣保護?」

  「應該是的,因為有這大陣,才能鎖住島上的靈氣不逸散,並且保護島上的靈植不受海水影響。」

  既然這島下有陰沙異水每天晚上翻攪海水,導致海水倒灌,淹沒海島,對島上的植物也有影響。可是這島上的靈植依然生長得好好的,便是這大陣的功勞,海水倒灌淹沒時,它們受大陣保護,方才能安全地生長。

  他們又研究了下,最終由阿炤確認:【這島上的大陣,應該是人為的。】

  「人為?是為了保護這島下的陰沙異水麼?」楚灼問。

  阿炤尾巴掃掃她的臉,【有可能。】

  聽到這裡,一人三妖都覺得,既然有人特地養的,他們趕緊將陰沙異水收伏,然後跑路吧,省得主人回來,發現陰沙異水沒了,到時候知道他們取走陰沙異水,還不追殺過來。

  接著一人三妖又開始商量怎麼收伏陰沙異水。

  阿炤出主意,【估計設下大陣的人是為培養這滴陰沙異水,那這陰沙異水應該是依附海島生存的,只要順著海島找,應該能找到。玄淵,你今晚到海裡查看,發現陰沙異水後,不要驚動它,將它藏身之處找出來,讓灼灼去收伏它。】

  【明白了,老大,交給我!】玄淵高興地回答,覺得終於有自己能做的事,高興極了。

  晚上,一人三妖吃完晚餐後,就開始等待夜幕降臨。

  到半夜時,果然海水又開始翻攪,海水倒灌,很快海島就被海水淹沒。

  玄淵一早就潛伏到海裡,四肢緊緊地依附在浸泡在海水中的島體上,楚灼和碧尋珠、阿炤待在由碧尋珠凝結的浮冰上,等待玄淵的好消息。

  夜晚的海裡暗黑一片,星光無法浸透,一滴異水在海中翻攪不休。

  陰沙異水化為一滴水,在海水中歡快地遨遊,絲毫沒有發現那只順著海島慢慢地往下爬的小烏龜,它的氣息收斂得極低,又是一隻水屬性的妖獸,並不容易引起注意,很快就能看到在海中興風作浪的陰沙異水。

  直到越來越近時,終於驚動那滴異水,它迅速地躲進海中的一個岩洞裡。

  小烏龜跟著過去,就扒在那岩洞的洞穴前,盯著裡面的異水。

  海水中雖然黑暗,但對於淵屠玄龜來說,並不影響,依然能將那滴異水看得清清楚楚。

  小烏龜鎖定這滴異水,馭使周圍的海水將這片區域封鎖起來,趕緊在心中呼喚主人。

  楚灼感覺到玄淵的呼喚,馬上對阿炤他們道:「玄淵叫我了,它已經找到那滴異水,讓我下去。」

  碧尋珠想了想,說道:「我陪你下去吧。」

  阿炤是火屬性的妖獸,天生不喜歡水,但聽到碧尋珠的話,它也決定跟下去。

  於是一人兩妖一起跳進海裡,頂著翻滾的海水往下潛。

  楚灼一開始還擔心阿灼下水後會不會溺水,哪裡知道它很快就適應,尾巴圈在她的脖子上,淡定地蹲著。

  於是楚灼和變成一隻碧玉冰蛛的碧尋珠一起循著玄淵的氣息而去。

  下潛半個時辰,他們終於來到玄淵所在的地方。

  海底下十分黑暗,楚灼和碧尋珠都處於一種摸瞎的狀態中,加上一直閉氣下沉,感覺都有些不好。直到玄淵見到他們,凝聚水泡包裹住他們的腦袋,方才讓他們感覺好許多。

  【主人,它在這裡,快將它收伏!】玄淵叫道。

  楚灼拿出一盞隔水的靈燈,湊到那岩石縫裡,終於看清楚裡面的一滴像流沙似的異水,格外的濃稠,呈現一種極淡的亮銀色。

  那異水被這麼多人和妖獸盯著,更加往裡面縮,可惜周圍都是岩壁,它無法再躲。

  異水能融入任何一種水中,將自己隱藏起來,卻沒辦法滲透進岩石裡隱藏,只能可憐兮兮地縮在那裡。

  楚灼一手端著靈燈,一手緩緩地伸進去。

  然後發現她的手不夠長,勾不到它=口=!

  陰沙異水發現她勾不到自己,頓時得意了,像一滴水珠,從這裡滾到那裡,那裡滾到這裡,就是不給她碰到。

  楚灼耐心地和它周旋。

  可惜阿炤沒那耐性,它突然一口靈火朝岩洞旁噴過去。

  陰沙異水感覺到那火的危險,咻的一下就飛出來,被守在那裡的楚灼伸手抓在手心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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