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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unn36 發表於 2013-8-12 09:51 AM

希臘神話故事——荷馬史詩與特洛耶戰爭

  古代希臘的荷馬史詩是全世界人民寶貴的精神財富和文化遺產。馬克思對荷馬史詩曾給予很高的評價,認為希臘的藝術和史詩“仍然能夠給我們以藝術享受,而且就某方面說還是一種規範和高不可及的範本”。然而,對於歷史研究來說,荷馬史詩又是重要的歷史資料。史詩的創作過程及其描述的歷史事件和當時的社會風貌,使歷代專業史家以至業餘的愛好者對遠古希臘的歷史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進行了認真的思考,引起了驚人的考古發現,也帶來了幾乎是不可窮盡的探索、爭論、遐想和猜測。
  眾所周知,荷馬史詩指的是荷馬創作的《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這兩部偉大的詩篇,主題是特洛耶戰爭和希臘方面英雄之一奧德修斯的戰後經歷。
  古代希臘流傳著大量的神話和傳說,具有優秀的史詩傳統,內容包羅萬象,從天地開闢直到英雄們的豐功偉業,絢麗多采,引人入勝。後來,大概在西元前3世紀,亞歷山大裏亞的學者們將這些史詩按所述事件的先後順序組織起來,總稱《史詩組詩》。其中有關特洛耶戰爭的共8部,稱《特洛耶組詩》,除《伊利亞特》和《奧德賽》外,其他6部皆失傳,只有內容提要和個別詩句殘留於世,使我們約略知其梗概。
  根據這些傳說和史詩,特洛耶戰爭的根源是由於特洛耶王子帕里斯將“送給最美麗的女神”的金蘋果判給了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愛神遂協助帕里斯拐誘了全希臘的美女斯巴達的王后海倫。邁錫尼國王阿伽門農因此組織和統率希臘聯軍十萬人,戰船一千餘艘,渡過愛琴海遠征小亞細亞西北角的特洛耶城,戰爭長達十年。雙方最傑出的英雄是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奧林帕斯山上眾神也紛紛捲入,分別支持交戰雙方。最後,赫克托耳和阿喀琉斯相繼戰死,希臘聯軍採用奧德修斯的計策,用木馬計攻陷了特洛耶城。
  《伊利亞特》分24卷,共15,693行,以阿喀琉斯之怒為中心,描述了戰爭第十年初51 天中的故事。大致可分三個部份,(1)第1—9卷,阿喀琉斯由於受到阿伽門農的淩辱,女奴被其強佔而勃然大怒,當眾宣誓退出戰爭。希軍與特洛耶大戰失敗,不得不派代表懇求阿喀琉斯參戰,但阿喀琉斯不為所動。(2)第10—18卷,希臘方面繼續敗績,情勢危急,阿喀琉斯的好友派特洛克羅斯穿上阿喀琉斯的鎧甲加入戰鬥但陣亡。阿喀琉斯因好友被殺,無限悲痛,決心參戰報仇。匠神赫淮斯托斯為阿喀琉斯打制新的武裝。(3)第19—24卷,阿喀琉斯重上戰場,所向披靡,在決鬥中殺死赫克托耳。特洛耶國王普裏阿姆隻身進入敵營,哀求阿喀琉斯,終於將其子赫克托耳的屍體贖回特洛耶安葬。
  《奧德賽》也分24卷,共12,110行,以奧德修斯戰後返回家鄉伊大卡島的經歷為中心,歷時十年,大致分為六個部份:(1)第l一4卷,奧德修斯之子帖雷馬科在雅典娜女神勸說下離家尋父。(2)第5—8卷,奧德修斯告別女神卡呂蒲索,到達腓依基人居住的斯赫裏島,受到國王款待,聽到樂師歌唱特洛耶戰爭和木馬計的故事。(3)第9—12卷,奧德修斯在宮廷講述戰後自己在海上的歷險和漂流經過。(4)第13—16卷,奧德修斯返回伊大卡島,在其牧豬奴尤邁奧的茅舍中,與尋父歸來的帖雷馬科相認。(5)第17—20卷,奧德修斯繼續化裝回到自家宮廷,與向其妻求婚的人和老奶娘見面。(6)第21—24卷,奧德修斯殺死求婚者和背叛他的奴隸,全家大團圓。
  《伊利亞特》和《奧德賽》的基本情節結構就是如此。但是,這兩部史詩究竟是怎樣創作的?荷馬其人其事如何?這一直是學者們爭論不休的老大難問題,人稱“荷馬問題”。
  相傳荷馬原籍小亞細亞附近的希奧斯島,是一個盲詩人。據說荷馬還創作過《阿波羅神頌歌》,該詩最末說道:“無論什麼時候,有其他旅途中疲乏了的人來到這裏,詢問您們:‘少女們啊,請告訴我……誰的歌聲您們最喜歡?’那時候,您們一定要用您們優雅的言詞,眾口同聲地回答:‘住在希奧斯石島上的盲目歌人’。”這大概就是荷馬是希奧斯島盲詩人之說的來源,希臘著名史家修昔底德也採用這一說法。大多數人認為荷馬生活於離特洛耶戰爭不太遠的時代,但希羅多德主張荷馬比自己早大約四百年,即西元前9世紀,除《伊利亞特》和《奧德賽》外,其他的荷馬作品未必可信。事實上,關於荷馬生平的傳說都很零散模糊,真正可靠的不多。但是,荷馬史詩在古代希臘具有極大的權威,不僅是家喻戶曉,人人傳頌的文學作品,而且是希臘精神文化的源泉和統一的象徵,並被引來當作許多事實和說法的根據。
  近代以來,學者們開始對荷馬史詩的創作過程和是否系一人所作提出了懷疑,因而分為兩大派。一派為“統一說”,認為史詩乃文學傑作,具有統一的藝術風格和特色,因此是一人所作,作者即荷馬。另一派為“分解說”,即“小歌說”,認為如此宏偉完美的史詩不可能一蹴而成,由一人創作,而且史詩中有許多事實前後矛盾,不相一致。每部史詩皆可明顯地分解成若干小歌,是一些零篇編集而成,有的為後人追加,並經過竄改。兩世紀來,學者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總的趨向是歸於“折衷說”。
  美國學者帕裏仔細研究了荷馬史詩中重複出現的片語、短語、詩句和句組,特別是每個英雄和神的名號組合(即名詞和其形容詞的組合)與使用,如“捷足的阿喀琉斯”,“足智多謀的奧德修斯”。他發現史詩具有一整套極其廣泛複雜而又經濟節約的程式化語句,所謂程式化用語就“捷足的阿喀琉斯”、“足智多謀的奧德修斯”等。他發現史詩中有一整套極其廣泛複雜而又經濟節約的程式化語句。所謂程式化語句就是指 “在同一韻律條件下被固定地用來表達某一基本概念的詞句”,它們是一些根據韻律需要而編好的、被重複地使用的、不同長度的片語和詩句。史詩不是詩人簡單地運用一個個字或詞創作出來的,它還由大量程式化的片語和詩句組合而成。不同的片語適用於不同的場合和詩句的不同部位與空間。同時,在一定的場合和詩句的一定部分,也只能重複使用某一固定的片語。說它廣泛豐富,就是指有大量的、現成的程式化用語,供幾乎是任何場合和部位使用;而所謂經濟節約,就是指在相似的場合和部位,只能用同一個固定的片語,幾乎不能代之以其他的片語,即沒有別的與之重合的片語。據統計,荷馬史詩有1/5是由重複使用的詩句構成的,總共28,000行詩中有25,000個重複出現的短語。這些程式化用語符合於配樂吟唱的古希臘詩歌所特有的韻律要求,也便於在沒有文字的條件下口頭傳誦和即興創作。如此大量而固定的程式用語顯然不能出自一個詩人的創造,而是經多少代民間歌手不斷積累選擇、口頭相傳而約定俗成的。帕裏的發現被認為是20世紀荷馬研究中最重要的成就,他被譽為“荷馬研究中的達爾文”。
  看來,早在西元前12世紀以前,古希臘已有能配樂唱誦的口頭詩歌流傳,詩人一身兼為樂師和歌手。詩歌的題材是多方面的,而特羅耶戰爭最為重要。在歷代相傳過程中,無數個無名詩人對詩歌及其程式化語句進行了積累、加工,剪裁和創作。大概到西元前 8世紀時,有一位偉大的詩人即荷馬,將其中一些短篇(有的已有相當長度)圍繞一個中心結合起來,統一加工提煉,使其具有更高的藝術價值和特色,成為大型史詩。這種加工既是編集,更是創作。《伊利亞特》成詩的時間較早一些,《奧德賽》大概是荷馬的晚年作品,也有可能是他人效法荷馬所作。《奧德賽》中阿吉諾宮廷的樂師諦摩多科正是這些民間詩人以及荷馬本人的寫照。西元前8世紀時,希臘開始出現采自腓尼基的字母文字,但荷馬很可能還是作為口頭詩人來創作史詩的,並未直接使用文字。其後,史詩廣泛流傳,逐步定型。西元前7世紀時,小亞細亞有號稱“荷馬族人”的職業詩歌朗誦者。他們背誦荷馬史詩,不再以豎琴伴奏,手頭已有形成文字的部分史詩抄本。至西元前6世紀,全部史詩開始編成定本,在泛雅典娜祭專門舉行朗誦比賽。以後,荷馬史詩的抄本流傳更廣,日益雜亂,經亞歷山大裏亞的學者考訂分卷,留傳至今。
荷馬考古和愛琴文明
  荷馬史詩是充滿神話色彩的文學作品,它所講述的特洛耶戰爭是否真有其事?古代希臘人對之深信不疑。希羅多德在其《歷史》的一開頭就寫道,根據波斯方面的材料,普裏阿姆之子拐誘了海倫,“希臘人,為了僅僅一個拉凱第夢女子,竟集合大軍,侵入亞細亞,毀滅了普裏阿姆的王國”。修昔底德也相信特羅耶戰爭的歷史真實性,只是認為荷馬作為一個詩人,可能敍述有誇張之處。然而,對於一個嚴肅的近代歷史學者來說,荷馬描述的一切畢竟顯得太離奇了,因此19世紀許多正統的希臘史學者都認為史詩完全是詩人任意想像的結果,沒有可靠的基礎。例如,英國最著名的希臘史家格羅特就以西元前776年為界限,將古希臘生分為“傳說的”和“歷史的”兩大範疇,宣稱荷馬史詩中的人物和事件“不應被認為屬於歷史的領域”。因此,一切有待於考古材料來證明。
  與荷馬史詩一樣,荷馬考古也具有很濃厚的浪漫色彩。為荷馬考古奠定基礎和取得驚人成就的,不是專業的考古家或歷史學者,而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德國商人施裏曼。他家境貧寒,14歲時便輟學在雜貨鋪當學徒工。但施裏曼自幼嚮往鐵馬金戈的特洛耶疆場,陶醉於鏗鏘悅耳的荷馬詩篇,決心有朝一日探挖古跡,尋找出化為廢墟的特洛耶故城。經過艱難險阻,重重曲折,他經商致富,並通過勤奮自學,掌握了包括古希臘語在內的多種語言文字。1870年,施裏曼由新婚妻子希臘少女索菲婭陪同,出資雇工,在達達尼爾海峽附近土耳其境內的希沙裏克山丘開始考古發掘。時光流逝,寒暑三易,他們發現了多層城牆遺址,並終於在一座地下古建築物的圍牆附近掘出了大量珍貴的金銀製作器皿,僅一頂金冕就由16,353個金片和金箔組成。施裏曼興奮地宣佈,他發現了特洛耶國王普裏阿姆的寶藏。
  1876年,施裏曼再接再厲,在希臘的伯羅奔尼薩斯半島邁錫尼遺址的獅子門內側展開發掘工作,迅即發現了共計6座豎井墓的墓葬圈,墓內有無數精美的器物。例如,鑲嵌黃金、凹刻獵獅圖的青銅匕首,有兩個手把、把上各有鴿子相對的高腳金杯,等等。特別是男屍臉罩金面具,胸覆金片,女屍佩戴金冠和其他金制首飾,童屍裹于金葉片內。珠光寶氣,遍地黃金。啊,史詩不正是稱邁錫尼為“富有黃金的邁錫尼”嗎?面對一具在黃金面具下保存完好的男性屍體,施裏曼電告希臘國王:“我凝視著阿伽門農的臉膛。”
  施裏曼的成就舉世矚目,它證實了荷馬史詩所說的特洛耶和邁錫尼古國的真實存在,揭開了希臘遠古歷史的新的重要篇章。然而,這只是一系列激動人心的發現的開始。1884年,施裏曼在史詩所說的“大城牆的梯林斯”遺址,發現了位於堅固雄偉的城堡內的宮殿殘跡。它的正廳、門廊、庭院和整個輪廓與荷馬詩中描述的奧德修斯等人的王宮非常相似。特洛耶的發掘繼續多次進行,一共挖出了9層遺址,所謂“普裏阿姆寶藏”存在於從底層往上數的第2層。1894年後,施裏曼的親密助手竇普菲德認為第6層才是爆發特洛耶戰爭的普裏阿姆的城市,而施裏曼發現寶藏的第2層則要年代久遠得多。
  “有一個地方名叫克裏特,在葡萄紫的海水中央……有90個城鎮……在眾城中最大的城是克諾索斯,有一位米諾王從九歲開始便治理那個地方”。這是荷馬在《奧德賽》中所描述的克里特島的情景。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也都報導了米諾王在愛琴海上的霸權;相傳米諾王在克諾索斯修建了一座龐大複雜的迷宮。施裏曼晚年在一封信中寫道:“我想以一件偉大的工作來結束我一生的勞動,即找出克裏特的克諾索斯諸王的史前宮殿”。但是,他沒有來得及實現這一願望就去世了。
  1900年,英國學者伊文思在克諾索斯進行考古發掘,很快就發現了一座圍繞中心庭院修築的、占地約6英畝的宮殿,房間眾多,走廊縈繞,上下數層,樓梯曲折,牆上壁畫精緻,四處柱子林立。西宮主要為行政、祭祀和貯藏的所在,東宮則為國王和王后的寢宮,北部尚有劇場。宮內不僅有無數寶貴文物,而且發現出數以千計的書寫著不同文字的泥版。文字共有三種:圖形文字、線形文字A和線形文字B。除克諾索斯外,克里特島在法埃斯特,馬里亞和劄克羅斯等地先後都有王宮遺址發現。一個迥然不同于古典希臘文化的、自成一體地獨立發展達兩千年之久的文化,在長埋地下約三千年之後重見天日了。伊文思用米諾王的名字稱克裏特文化為米諾文明。
  史詩還描述希臘方面有位老英雄,名叫涅斯托耳,是派羅斯國王。他德高望重,參加過多次戰爭,特洛耶戰後安返家鄉,並在他的宮廷接待了奧德修斯之子帖雷馬科。這個遠古時代的派羅斯王宮究竟在何處?學者們一直有不同的推測。1939年,英國學者布勒根在伯羅奔尼薩斯半島西南部美塞尼亞地區的阿諾安格裏亞諾斯發掘出了一座宮殿遺址,可與邁錫尼、梯林斯的王宮相媲美,同時還發現了六百多塊線形文字B的泥版。這表明邁錫尼時代希臘半島已有文字,而且與克裏特的克諾索斯所使用的一種文字相通。從1952—1963年,布勒根繼續當地的發掘工作,最後發表了《西美塞尼亞的派羅斯地方的涅斯托耳王宮》一書。現在,學術界已公認阿諾安格利亞諾斯遺址就是涅斯托耳王宮的所在。
  1952年,英國建築師文特裏斯釋讀線形文字B基本成功,宣佈它屬於希臘語系統。這是在希臘遠古歷史和荷馬研究方面的一個重大突破。與此同時,在邁錫尼的獅子門外不遠,又發現了新的豎井墓葬圈。它在時間上與施裏曼發現的基本相同,相當於西元前 17—16世紀。豐富的墓葬品為邁錫尼文明增添了新的內容。
  一百一十多年來荷馬考古的輝煌成就,確切無疑地說明荷馬史詩描述的一切絕非子虛烏有之談,即使那些荒誕不經的眾神故事也從另一個角度反映了古希臘人的宗教思想。現在,我們對遠古希臘的情況已比古典時代希臘人有了更準確、更豐富的認識。那末,史詩的歷史真實性的程度如何?它所反映的究竟是特羅耶戰爭時期即西元前1200年前後的希臘社會,還是史詩作者荷馬本人生活的時代?這些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而隨著新材料的發現和研究的深入而更加複雜了。學者們大致持三種不同的看法:(1)史詩主要反映西元前13—12世紀的後期邁錫尼時代;(2)主要反映荷馬生活的時代,但有的認為是西元前11—9世紀,有的認為是西元前8世紀,有的認為時間甚至還要靠後;(3)不存在一個歷史上  事實上,可以從史詩的創作過程和將史詩內容與考古材料相印證兩個方面來考察。
  首先,從史詩的創作及其語言來看,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點認識:
  第一、史詩是口頭創作的最早的文學作品,不是歷史記錄或嚴格的史學著作,不可能要求詩人有科學的歷史態度和寫實精神。因此,史詩所講的人物、地點、事件、文物、宮廷、戰爭和社會等一切都有許多想像、誇張和失實之處。但是,詩人所描述的畢竟是歷史上或至少是傳說中曾經發生過的事件,作家本人也不可能脫離社會實際生活而遺世獨立,所以,史詩又必定有若干反映歷史的和現實的真實因素。
  第二、史詩保存和使用大量程式化的片語、短語、詩句、句組和短篇題材。這些程式用語是從西元前13世紀以來歷代歌手不斷積累和創作出來的,它們必然包含不同年代的詩人對他們所處的和以前的時代的一些認識和想法。史詩傳統沒有中斷,有關邁錫尼時代的傳說一脈相承地傳了下來,不可能不在一定程度上真實地存在於荷馬史詩之中。
  第三,史詩的最後創作者是生活於西元前8世紀的荷馬,他在將全部史詩的內容和風格前後統一起來時,必然自覺或不自覺地給它打上自己時代的烙印。荷馬所直接利用或編集的各篇“小歌”,大多創作或流行於略早於他的時代,勢必或多或少地反映西元前9世紀的情況。
  第四、荷馬和略早于他的詩人距離特洛耶戰爭的時代已經三、四百年,中間經過巨大的社會變化,線形文字B已失傳,因而對邁錫尼時代的情況不可能有真正全面的瞭解。但他們既以遠古的歷史為主題,在主觀上就會儘量使自己的描述帶有古代的風貌,不僅設法保存和渲染古代留傳下來的因素,甚至憑想像將現實生活擬古化。
  第五、就辭彙和文法來說,荷馬史詩的語言是一個混合體,由多種成分和層次構成。其中有少量邁錫尼時代留傳下來的阿卡底亞和伊奧利亞的方言因素,占支配地位的是西元前10—8世紀在小亞細亞西岸流行的愛奧尼亞方言,此外還有少數在荷馬之後摻雜入史詩的阿提卡方言的成分。這也表明史詩所包含和反映的事物會是多方面和多時代的。
  其次,再從考古發現的材料來考察。可以與史詩相對比的事物很多,限於篇幅,這裏僅分析金屬器物和宮廷情況。
  邁錫尼文明屬於後期青銅時代,使用青銅器。希臘世界從西元前11世紀中期起,開始向鐵器時代過渡,首先運用鐵制的刀和匕首,至西元前10世紀中葉進入鐵器時代,廣泛應用鐵制的生產工具和武器,但仍製造某些青銅器物。荷馬史詩中所講的武器,如劍、槍尖、頭盔,甲胄,盾牌等,都是青銅製作的,這反映了邁錫尼時代的情景。然而,史詩還多次談到鐵制的生產工具,特別提及淬礪鐵的技術,“象一個鐵匠把大斧頭或鐵錛浸在冷水裏淬礪,發出巨大的響聲,這樣鐵才會更加堅硬”。這又是鐵器時代的狀況。所以,就金屬器具而言,荷馬史詩所描述的既不是某一個時代,也不是某種過渡的時代,而是兩個時代和兩個世界的混合,是歷史、現實和想像三者的結合。]這種結合的典型就是《伊利亞特》中天后赫拉戰車的車輪,它有鐵輪軸,青銅輪胎,黃金外圈和白銀輪轂。
  奧德修斯之子帖雷馬科讚揚斯巴達國王曼涅勞的宮殿說:“你看這個有回音的殿堂上,到處是青銅、黃金、白銀、琥珀、象牙,閃閃發光”。在古希臘所謂“黑暗時代”(西元前11到9世紀)的遺址中,還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樣的王宮和如此豐富的金銀財寶。可是,早在西元前16世紀的邁錫尼,施裏曼已發掘出充滿金銀器皿的墓葬。在阿諾安格利亞諾斯的宮廷遺址,人們發現金、銀、象牙的器物,具有爐床和國王寶座的高大殿堂,那裏牆上繪著壁畫,地面飾以圖案,此外還有浴室、貯藏室和立著門柱的前殿。饒有趣味的是,門廳前有一個石護壁,面上覆蓋著一塊象大理石一樣的光滑石板。而荷馬恰恰在《奧德賽》中描述涅斯托爾從派羅斯的宮中“走出門,在高大的門前磨得潔白光滑的石凳上坐下”。
  但是,線形文字B所反映的邁錫尼時代的宮廷經濟卻是荷馬史詩所未曾接觸到的。在派羅斯和克諾索斯的宮廷,有專門的書吏,對土地、牲畜、奴隸、手工業者、原料與口糧的分配、產品的上交等各類財產、人員和帳目,進行登記與監督管理。這是一種複雜的以宮廷為中心的經濟制度和財產關係,線形文字B泥版就是這種財產和帳目的每年一度的記錄與文書。然而,這一切在史詩中根本得不到反映,其原因就在於隨著邁錫尼文明的消亡,複雜的宮廷經濟和線形文字B都不復存在,生活於不同時代和社會的荷馬和略早於他的其他詩人已不知道、甚至想像不出這種情況了。
  總括上述,可知史詩所要描述的是晚期邁錫尼時代的戰爭、事件和社會,其內容也確實保留了相當多的古代的因素。但是,荷馬與特洛耶戰爭已相隔大約四百年,整個希臘世界的政治狀況和社會面貌經歷了根本性的變革。邁錫尼時代的文物、制度和風俗有許多已湮沒無聞,或僅存一鱗半爪,而為新的事物所取代。所以,史詩又在很大的程度上反映了西元前10—8世紀初小亞細亞西部希臘人居住地區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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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999 發表於 2013-8-13 12:48 PM

《伊利亞特》就是木馬屠城記?
我還沒看過《奧德賽》

劉智傑大哥哥 發表於 2013-12-12 01:52 AM

《伊利亞特》是木馬屠城記的神話版,經考古證實他們是曾經發生過的,是故才將荷馬的作品稱"史詩"。只是金蘋果,跟眾神真的事無從考據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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