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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夢入神機 -【黑山老妖】《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0 AM     標題: 夢入神機 -【黑山老妖】《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09-5-28 06:50 PM 編輯

[ 內容簡介]

  一個練習鐵砂掌有十年的少年,因為遇到愛新覺羅的後裔,牽扯進了一場天大的鬥爭中,後來偶爾發現一本《三陰戮妖刀》,揭開了當年七殺碑的秘密。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這樣觸目驚心的碑文,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
  《黑山老妖》是一種成就,一種稱號,如《達賴喇嘛》《班禪活佛》那樣的成就。是怎樣一種境界?又與滿清有什麼樣的淵源?
  以明末清初為背景,講敘一個浩大的仙俠架空世界。
  夢入神機準備已久的仙俠。一種全新的體裁,將展現在諸位看官面前。
  作者:民族:漢。


正文  第一章 鐵砂掌

  南方的天氣,到了九十月份,居然還正是熱得緊的時候。尤其是城市裡頭,那白煌煌的太陽照得水泥路灼亮灼亮的。乍一看,好似出了一層白花花的鹽。晃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這熱辣辣的日頭,人都不敢出門。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太陽落到西邊去了。溫度依然降不下去。水泥地面積蓄了一天的熱量都吐了出來,整個城市彷彿一口大蒸鍋,又熱又悶,人心裡就覺得慌慌。直到了凌晨兩三點鐘,熱氣才漸漸退去,有了一絲涼意。可是又該天亮了。一天到頭,真是沒有一個涼快的時候!

  王鍾正是這個時候起來的,略微洗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煤爐子裡面的火。還燃著的,頓時稍微放了心。

  煤爐上面熬了一個罐子,揭開灌蓋,一股微微的當歸藥的氣息,混合了雞湯的香味就進了鼻孔。原來是個當歸燉子雞,又加了蟲草,人參片,等補益身體的藥材。睡覺時熬下的。先就去了身上的油脂,開始大火燉時,更是去了浮油,現在那湯水便是清淡亮亮的。

  王鍾拿湯匙嘗了一口,味道恰到好處,先盛一碗喝了。砸吧砸吧嘴巴,覺得胃裡安穩了。慢慢的收拾一下,換了套練功服,又在手膀上,腳上綁了十幾斤重的鉛塊。再提了一大袋子鐵砂,拿了一瓶藥酒,一本線釘,似乎手抄的書。最後順手把屋子裡面的空調開了,感覺到一股涼風把屋子裡的溫度降了下來,這才出門了。

  在家裡睡覺,王鍾從來不開空調。他也不熱。

  這時候,樓道裡還麻黑麻黑,不過外面的路燈倒是通夜開著。微微的夜風拂過來,王鍾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覺得神清氣爽,這才將一袋子鐵砂猛的一甩,一股做氣,走了兩裡多路。

  路上還是車來車往。王鍾一一避開了,操了一條樓房間夾著的小路,上了後面的小山。

  這袋子就是農民用來裝谷的麻袋,鐵砂也是農村打獵用的土銃彈藥。裝上火藥,填了鐵砂,轟隆一槍出去,就是一大片,根本不要槍法準頭。尋常鳥兔一但中了,往往全身像篩子一樣。就是插了邊,也被鐵砂穿了眼,被趕山的狗子一追,一樣沒了活路。

  這麻袋平常裝了一袋谷,就有五六十斤,現在裝上了鐵砂,足足重出了幾倍,兩百斤左右的樣子,王鍾一手提起疾走,竟然不見吃半點虧。

  上了半山腰,就隱隱見了遠處一條大江,把這城市分成河東河西兩塊。河東是一片老城,解放前就有了的。

  如今天下大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那高樓大廈就像雨後春筍一樣起來。燈火輝煌,霓虹酒綠,醉生夢死,是迷得人晃眼,不曉得東南西北。但王鍾再大的城市都見過,也不覺得什麼。

  這邊,自然是河西。新開發,原先是一座大山,如今圍著山建起了幾十裡長的大學城,商業區,居民樓,等等。依山傍水的,環境比河西好。地皮就漸漸炒了起來。不過這些,王鍾是不去管的,他如今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

  要說不普通的地方,就是比別人多煉了十來年的鐵砂掌而已。

  嘩啦一下,把麻袋放在兩塊大石中間,扒開口子,就見得裡面黑粒粒的粗鐵砂,傳出了一股中藥味道。

  王鍾先拿那瓶藥酒塗抹了手掌,只見一雙手儘是老皮老繭,指甲都被磨平了,光禿禿的,指頭上也生出了老繭。就好似在田地裡面扒拉了一輩子的老農民。這雙手,與王鍾這相貌,年齡不符合到了極點。

  雙手插了藥酒,王鍾先相互揉了揉,然後使勁的摩擦。這是練鐵砂掌必要的前頭戲。藥酒是特製的秘方,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就是虎骨,那是通經活血,治療跌打損傷,生肌皮的上好東西。

  只是這東西,不但難得,而且貴。不過窮文富武,你不富還練什麼武。

  摩擦得手漸漸發熱了,王鍾癟了癟嘴,雙手朝鐵砂中連插,初始還慢,漸漸的快了起來,雙手閃電般的連起連落,那鐵砂翻波洶湧,卻一點都沒濺出來。顯然是火候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猛然悶吼一聲,雙手改了動作,或是抓,或是拍,或是撈,或是提,或是帶,或是絞,連連變幻,另人眼花繚亂。鐵砂嘩啦嘩啦的響,手膀上綁的鉛塊也相互叮噹,彷彿有人炒瓜子,炒銅豌豆,老遠就聽得到。

  莫約半個鐘頭,額頭微微見汗了,王鍾才提出手來。手指慢慢的做了幾個手勢,血氣都活通了,又相互揉了揉。照樣擦了一遍藥酒。

  鐵砂掌這門外家功夫,剛猛無比,而且傷身體,不用藥輔助的話,根本練不得。而且初始,不能鐵砂,否則手掌就廢掉了,當年王鍾就是用大米代替,練了兩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糧食。後來慢慢改河沙,最後等雙手磨得堅韌了,才用了鐵砂。

  休息一下,王鍾翻開了那本線裝手抄本的書籍,紙葉早就黃了,顯然有些年代。上面用毛筆小楷寫的繁體《鐵砂掌秘傳》下面落款是「顧汝章」三個字。裡面有五十幾頁,開頭是講藥酒的配料,再翻開,就是一個個的手勢,人形,雖然是毛筆線條畫,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圖形中間夾雜註解,到了後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小文,是一篇類似道德經的玄學文章,不知道出處。王鍾仔細研究了許久,發現是將練功時候心境調和的。只是裡面有些句子深奧精微,磨論兩可的地方很多。

  這本《鐵砂掌秘傳》是當年鐵掌宗師顧汝章親筆所書的心得,十分全面。現在信息發達,這鐵砂掌也不是什麼秘傳,網絡上一搜索,大把大把,只是多不相同,各有說法。因為練習的方法簡單,因此胡亂也說得出來。

  只是越簡單的東西,常常就蘊涵有深奧的道理在裡面。

  「練武這東西,講究的是一個水滴石穿的功夫,關鍵是一恆字。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速成的手藝。只是如今,沒什麼用處。」

  如今社會講究法制,熱兵器,槍桿子時代。武功這東西,還真沒什麼用處。只是這門手藝是他從小練起,不肯荒廢了。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門鐵砂掌功一天兩天不練還好,過得一年兩年不練,那就要倒退許多。既然練了,就是騎虎難下,否則捨棄多年的苦功,那就十分可惜了。

  王鍾翻看了一會兒這本書,還是細讀後面的玄學,依舊沒什麼心得體會,只得收了。

  見得對面一株樹,王鍾上前,去了手膀上的鉛塊,就覺得輕鬆了許多。穩穩的紮了個馬,手臂一輪,「呼啦!」帶出風來。啪!的一掌,橫掃在了樹幹上,一大塊樹皮猛的被掃飛,露出了裡面白嫩的肉。

  猛的躍起,空翻了個觔斗,兩手呈了鷹爪型,如蜻蜓點水似的朝地面沾了一下,就抓起兩塊青磚。翻空站定之後,猛的一捏,就聽喀嚓兩聲,兩塊青磚被生生捏斷,狠狠揉了幾下,手中的半截成了磚渣子,粉末飛揚,被生生捏碎了。

  這是鐵砂掌裡面的鷹爪功,王鍾淫浸這中十年了,使來十分熟練了。

  見了自己的成果,似乎比較滿意,拍了拍手中上的灰塵,收拾好鐵砂。見得天色已經濛濛白了,路燈也全熄了。王鍾收拾好一袋鐵砂,依舊下山,回到自己的住處。

  「才五點多,上學還有點時間。」王鍾蹬蹬蹬的上了樓,一進屋子,就感覺一股涼意,空調不是白開的哩。看了一下表,正好與平常的時間相同。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去上學。以上是他每當天的必修功課。

  這城市是一省的省會,大學城是三四所大學合併成的,頗有名氣,屬於重點一流。王鍾才考進來,本來住在學校宿捨,只是因為要練這鐵砂掌,不太方便,好多歹說,才得批准搬了出來,尋到這房子租了。

  兩室一廳,廚房廁所,還有傢俱電器,六百五一個月。雖然開支大,但清淨。何況王鍾是個二世祖,父母是改革開放最早下海的一批,生意越做越大,都到國外去了。不缺少錢花。要不然怎麼煉得鐵砂掌起,光藥就不得了。況且他自己每天還要換了花樣煮各種各樣的奢侈品。不是燉雞就是燉鴨的。

  練這外家功夫,沒有內家功夫的輔助,極傷身體,身體一不調養好,垮得非常快。王鍾也曾找人學了內家功夫,太極拳什麼的。只是都是皮毛,沒一個是正宗的,平時舞弄舞弄,舒展筋骨還可以,要延年益壽,內外兼修,那想都別想。正宗的傳人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面窩著呢。

  「我也算鐵砂掌的真正傳人,不過是上了賊船了!」

  想起自己早死翹翹的爺爺,王鍾就哭笑不得,不知哪裡得來這本秘籍不像秘籍的東西,在自己小的時候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引誘自己練,加上自己看了什麼《霍元甲》《精武門》就想飛簷走壁,天下無敵。

  結果練得起勁,不知耗費了多少錢財。到現在,也確實有成果,捏磚成粉,單掌開碑什麼的。打幾個人那是不成問題。

  只是,你沒事打人幹什麼?不是吃飽了撐的。就算被搶劫,流氓騷擾什麼的,也還有防衛過當的法律,一個不好,一掌把人打死了。不用說,必然吃官司坐牢,搞不好挨花生米。武功練得再高,對上了槍,也就玩完了。至於那種金剛不壞,飛劍殺人,內褲反穿的超人,活了二十來年,王鍾還真沒見過。

  雖然鐵砂掌練了十年,幾乎是爐火純青,但王鍾從來沒見義勇為過,也沒被見義勇為過,也沒英雄救美,也沒被美救過。

  練了這麼多年,不但沒能多活,也沒能飛簷走壁,天下無敵,更不能殺人放火,劫財劫色,根本沒派上用場,王鍾也沒辦法。「誰讓出生在這個時代呢!權當磨練意志了。」

  抱起一本《水滸傳》狠狠的讀了起來,彷彿自己在裡面替天行道。這水滸可是好書,王鍾幾乎是手不釋卷。看了一章,又狠狠的喝了幾口湯,全身又發起熱來:「洗洗還是讀書去了,如今是窮也讀書,富也讀書。」

  砰砰砰!砰砰砰!連續的聲音響了起來,驚天動地,嚇了一跳,幾乎是有人砸門。

  「莫非是房東催房租?不對,上星期才交了一季度的。再說也沒這麼早來催的。當年除了周扒皮搞半夜雞叫,黃世仁也沒這麼早催債。我又沒什麼熟人,莫非是搶劫的。」

  王鍾腦袋中迅速的轉了幾個念頭,自己也為自己詼諧的念頭笑了一笑。上了前去,從貓眼裡面朝外看。只見一片漆黑,分明是貓眼被人用手堵住了。

  「好傢伙,堵住不讓看,典型就不是好人了。」
第二章 當街殺人「喂!我說大哥!你天天半夜起來折騰,累不累你啊!就算你不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鍾一開門,先聞得一股香風,隨後耳邊那尖銳的如連珠炮火轟了過來。王鍾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用眼瞟了一下門口的這位騷擾者,「哪裡來的丫頭,擾我清淨。」

  門口這位看起來正像個丫頭,高挑的身材,瓜子臉,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上面隱隱見了幾個細小的雀斑,不過更顯得可愛,只是此時眼皮有些稀鬆,頭髮稍微蓬了一點,一幅沒睡醒的樣子,穿著薄薄的睡衣,踩了一雙水晶涼鞋,神態還有些惱怒。

  「你天天半夜起來蹬蹬蹬的響,吵得太厲害了。」

  見得王鍾出來,這女孩說話依舊尖銳,只是詞語緩和了一些。隨著王鐘的開門,屋子裡面的藥味細細的傳了出來,這女孩抽了一下鼻子,又聞到雞湯的香味。於是眼神有些疑惑,盯住王鍾看了一會,好像要摸清楚到底是幹什麼的。見王鍾還沒換下練功服,更是好奇。

  先見這丫頭長得賴看,王鍾也就釋然了,自己每天三點起來練鐵砂掌,上樓的時候,確實動靜大了一點,而一般這個時候,一般人睡眠正好,真是吵到了,還是自己不是。要是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大媽,王鍾雖然不會一鐵砂掌過去, 至少心中絕不舒服。

  連忙說了一些話如什麼「剛進大學,事情多了一點,吵到了你,也很不好意思。」「下次會注意的。」這一類型。

  女孩見這情況,畢竟不好過多計較,只好點了點頭:「那你以後小心。」說了,又好奇的用眼睛略微的瞟進了王鐘的房子裡面。

  做為一個學生,王鐘的行為確實另她好奇,傳說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雖然誇大了,但總歸不是空穴來風。

  「你也是學生?」王鍾問了一句。

  女孩此時睡意已經全消了:「這一棟都是學生哩。我是北院那邊新聞傳媒學院的,看的你樣子,是體院的吧,天天半夜出去鍛煉,是練武術吧,台拳道還是空手道?你才是新生,不錯嘛,就搬出來了。我可是大二才搬出來的,算算可是你的就學姐了。」

  王鍾沒料到自己一句,就換來這女孩這麼多的話,不過他這人也喜歡直率開朗。嘴巴癟了癟,笑笑:「我可不是體院的,我是學文史的,練的是武術,不過不空手道,不是台拳道,是鐵砂掌呢。」

  撲哧!女孩一聽,笑的花枝招展:「鐵砂掌!好厲害的武功啊,想不到你還是武林高手啊,失敬失敬了!」

  王鍾明知這女孩語氣調侃,也不去管它,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也算得上是了吧。」女孩子一聽,更是咯咯笑個不停。

  「光站在門口說話了,既然是學姐,進來坐一下吧。」王鍾徹了徹身子,讓過一邊。

  女孩矜持了一下,用眼瞬間掃過了房內擺設,隨後擺擺手:「剛剛起來,臉都沒洗,牙都沒刷,還有一節早課要趕,耽誤不得了,下次找你聊。」

  王鍾嘿嘿笑了兩聲,目送女孩下樓去了,突然想起,居然沒問這女孩子的姓名。不過一想,既然在同一樓裡,也算是鄰居,多有見面的機會。多也是個萍水相逢而已。王鍾雖然是個二世祖,卻不是個花癡。

  這一打叉,天真亮了,王鍾洗了澡,卸下鉛塊,換過衣服。又把一罐子雞肉吃了個乾淨,到了七點多鐘,才悠悠的出門。坐上公交汽車。

  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車上人都擠得滿滿的,王鍾也沒座位,只好站著。反正離他讀的那個院也不遠,四站的路程,一回就到了。

  「大哥哥,大哥哥!這個位置給你坐。」

  王鍾剛剛站定了,好像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連忙一看,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妹妹,白色的襪子,小紅皮鞋,圓圓的臉蛋,閃撲閃撲的眼睛,兩個羊角小辮。極其可愛的樣子。

  「囡囡不要亂跑!」旁邊座位的一個婦女連忙拉住這可愛的小妹妹。

  「老師交代我們要讓座呢!」小囡囡撅起嘴巴分辯,又拉王鍾:「大哥哥,這個位置你坐吧,媽媽抱我就好啦。」

  王鍾心中湧起一股暖意,笑了笑:「好可愛的小妹妹!哥哥不坐,你要媽媽抱你可不成呢,還是要自己坐的好。」旁邊的乘客都被這天真可愛的小囡囡逗得微笑起來。

  車一開動,眾人向後一仰,車緩緩開動了,小囡囡也坐得安定好,只是身體四面扭動,兩隻大眼睛朝眾人望來望去。

  「上學快一月了,班上的人還認識不全,有些失敗了。」王鍾正想,突然又聽小囡囡叫了起來,用手指著前面一排人:「叔叔,你怎麼把手放進別人的口袋裡面。」

  車上乘客這一下警覺起來,都朝小囡囡手指的方向看出,只見一身穿花格子襯衫,頭髮捲起的青年,正把手摸進了一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口袋裡。

  聽見小囡囡叫喊,那中年男子連忙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口袋,朝卷髮青年警惕的掃了幾眼,卻不說話,身體朝後挪動,離得遠了一些。

  而這卷髮青年只收回了手,若無其是似的。眼向窗外。吹起了口哨。

  「囡囡,不要多事!」那婦女連忙打了小囡囡一下,小囡囡一臉委屈,只好又撅起了嘴巴。

  王鍾見了,暗笑:「這傢伙手腳不利索。」

  一刻功夫,汽車一停,到了一站,那卷髮青年似乎要下車,走了出來,突然轉身,對小囡囡道:「這小姑娘挺可愛的!」說著,伸手在小囡囡臉上摸了一下,隨後飛快下車去了。

  汽車又剛剛開動,小囡囡突然大哭起來:「媽媽,我臉上疼。」

  王鍾連忙一看,小囡囡臉上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口子,鮮血不停地滲透出來,把一張圓圓的臉蛋流了個猙獰恐怖,都濺到了花裙子之上,真是觸目驚心。

  「啊!」那婦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把車裡乘客都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用衣服摀住了小囡囡的傷口。小囡囡只是哭得厲害。聲音都嘶啞了。「叫你不要多事,你不聽!叫你不要多事。你不聽!」

  旁邊有的乘客連連歎息:「等到站了送醫院吧。」

  「這畜生!」王鍾頓時面上充血,心如刀割一樣,搶身一步,靠近了窗戶,就見得遠處,那卷髮青年眼看就要閃進一條巷子去了。

  「停車,快停車!」王鍾對司機喊道。

  「這裡不能停,到站才能停!」司機彷彿久經的風浪似的,一點都不在意。也是,開了十多年的公交車,什麼事情沒見過,都見管不怪了。

  「我操你媽!」王鍾破口大罵,見得窗戶雖然開了,自己卻跳不出去,口子太小了。把手掌就是一輪,呼啦一下,翻拍在玻璃夾鐵箍的車窗上。

  嘩啦一聲暴響,整個窗戶都飛了出去,王鍾身體一躍,穿窗而出。落到了公路上,就聽得公交車內的乘客尖叫起來。王鍾卻顧不了:「不殺死那畜生,也不算為人。」

  拔步如飛,王鍾日日腿上綁鉛塊的功夫,三步並做兩步,只幾下就搶進了卷髮青年的小巷子裡面。突然就聽得人聲鼎沸,喧嘩異常,卻是一個菜市場,這早晨,正是買菜的大好時候,人來人往。擁來擁去,簡直沒有一處空地。

  王鍾雙目血紅,他自然知道凡是小偷,都有刀片,用來割皮包的。小囡囡臉上的創口,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四面張望,王鍾自幼眼神銳利,猛然見到對面的一個大亭子,似乎是菜場的警務站,有花格子襯衣一閃。此時人來人往,完全擠不到對面去。王鍾連忙把身一躍,跳上了放菜的高台,那菜主連忙來阻止,王鍾卻躍到前面去了。

  當下整個菜場混亂起來,菜主們破口大罵的聲音不絕於耳。王鍾早已跳下台階,衝進了警務站。只見裡面三個身穿制服的男人正與那個卷髮青年擺了一桌麻將,似乎剛剛開張。其中一警務員皮帶上別了一跟電棒,滿臉橫肉。對卷髮青年罵道:「今天開張了沒。」

  卷髮青年呸了一聲:「晦氣了!」

  這時。就聽得外面騷動,幾人連忙起身觀看。就見王鍾衝了進來。一把揪住卷髮青年的卷髮,狠狠扯了出來。這卷髮青年痛得大叫。

  那三個警務員彷彿經常打架鬥毆,對眼前的情形熟悉得緊,紛紛把那麻將桌子一掀,離了座位,一人抽出電棒,兩人提了凳子朝王鍾砸來。

  王鍾見那電棒噼裡啪啦,閃動了藍色的電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威力不小。情急之下,一手提起卷髮青年,另一手趴的一推,正中了卷髮青年的胸膛,身體如稻草人飛了起來,當面朝三警務員撞去。

  這鐵砂掌中的推山手,威力剛猛無鑄,王鍾在其中淫浸了十年,雖然沒到當年宗師顧汝章的境界,俗人也承受不起。

  三警務員被迎面一人撞來,頓時翻滾在地。王鍾看時,那卷髮青年胸膛上格子襯衫早破了一大洞,露出皮肉,一個暗黑的手掌印赫然現在在胸膛之上。這卷髮青年面色鐵青,身體不停的蠕動,嘴角吐出一串串血沫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這都是蛇鼠一窩,都自殺乾淨了。」

  王鍾平時《水滸傳》幾乎不離手,看得多了,自身又會武藝,到了關鍵之後,就有一腔子熱血,當下轉身跳起,搶了一個賣肉攤子上的殺豬刀。

[ 本帖最後由 紫色的水 於 2008-10-6 11:20 PM 編輯 ]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1 AM

正文 第三章 可愛老妹

    這熙熙攘攘的菜市場本就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突然發生了打架斗毆,還操起刀子來。當下就引得一些婦女尖叫迭起,靠得近的人都怕傷到自己,顧頭不顧尾朝外面使勁的鑽,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有一部分在外面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奇心膨脹,都想進來看熱鬧,於是拼命的向內擠。

    中間還有更多不知道情況的,猛見了騷亂,也不知道往哪裡跑,四面橫跑。

    菜場裡面的人要向外鑽,外面的人要向內擠。不知道情況的人橫跑。這一下可不得了,放眼望去,這一窩窩的人炸開了鍋似的,四面亂奔,哭喊聲夾雜吼叫聲。

    這情景,就和那些當街亂擺攤子的小販,突然聽到有人大叫一聲“城管來了!”的狀況差不多。

    賣豬肉的攤子隔這個警務站還有點距離,王鐘當時一躍,搶過幾個攤子,操起刀趕上前來。聽就見殺豬似乎的尖叫,人群居然混亂這麼快,不由得愣了一愣。“亂得好快啊。”

    “踩到人了!踩到人了啊!”

    更大的吼叫立刻從旁邊傳來。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王鐘眯了眯眼楮,轉頭看旁邊不遠處的一菜攤子,剛才一下擁擠,一對買菜的中年夫婦一下來不及反應,女的當場倒在了地上,一身都是泥濘,又好象被哪個人踩了一腳,哭叫起來。那男的發了瘋似的大吼,一面使勁猛推,一面要拉那女的起來。可畢竟身單力薄,眼看自己也要被擠倒在地。

    往往人群擁擠的地方,一發生混亂,很就有可能發生踩死人的現象。得這一打叉,王鐘心裡那陡然湧起的一股子殺意頓時平息了下去,人也冷靜了下來。當下顧不得殺人,幾步從高台上搶了過去,運手一攔,一推,一拉。幾個就要踩上去的人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洶湧而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那男的連忙拉了女的起來,什麼也不顧,飛快的朝外就擠。受了王鐘推的幾個人一定神,一眼就見到王鐘手裡提的殺豬刀,哪裡還敢多話,不要命的朝外擠去。王鐘自不去管這些人,放眼朝裡面的警務站望去,只見那個卷毛青年還躺在哪裡蠕動,有進氣,沒出氣。幾個警務人員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糟糕,這人好象是活不成了。只是沒隔山打牛的陰勁,否則連那幾個都要吃大的苦頭。”出了心中一口惡氣,王鐘覺得暢快無比。

    這鐵砂掌雖然是剛猛之道,開碑劈石,但練到極深處,能把力道攢成一處,存而不發,收放自如,能剛能柔,陰陽相濟。水火同源。當年宗師顧汝章用掌拍過一匹馬後,那馬兩天後才發作死亡。可見運勁之巧妙。

    只是運勁的柔道功夫,如隔山打牛,存勁不發,都是內家拳的法門。鐵砂掌是外門功夫,自然沒這樣的計較。當年顧汝章是內外兼修,以內家功夫催動外家拳,才有那樣的效果,而如今王鐘是單練外家拳,是以只有一個“猛”字。柔和的功夫還做不到。

    《鐵砂掌秘傳》裡面也沒記載內家功夫,大概是當時武術派別分得極嚴,顧汝章雖然習了內家拳法,但著書立說的時候總不能把別人的東西也寫進去。

    “看來那時候的作者還挺有道德的。不胡亂抄襲。”王鐘連忙搖了頭,去掉了一瞬間的胡思亂想。

    “不好搞了,失手了,乘機走了罷,趕快打電話給我媽善後。”

    王鐘把殺豬刀扔了,乘著混亂,亂拐幾下,出了菜市場。也沒人來阻攔他,回頭看看市場裡面,依舊亂烘烘的,但隱隱可以看見人群朝中間靠攏。顯然是圍起來看那被王鐘一掌打得只剩一口氣的卷毛青年了。

    想起那小囡囡,王鐘又是一陣心疼︰“這麼可愛的小妹妹,也下得了手,不是畜生是什麼。殺了真不為過。不然我白白浪費了十年的苦功。”

    王鐘知道,這樣的人,就算進了監獄,也就是關個幾年就出來,沒什麼大用處。依舊不能出口惡氣。加上自己鐵砂掌剛猛,動起手來,也不好留手,所以動不動就斷人骨頭,要人性命。情急之下,打死了人,也是沒辦法的事。

    事情既然出了,什麼都是別想,還考慮善後的事情。王鐘可沒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

    嗚!嗚!嗚!……急促的警笛聲音傳了過來。出了這場事,肯定有人報警了。

    眼見一輛警車從口子處開來。“現在的辦事效率夠高的!”王鐘一面跑,一面摸了摸身上,手機還在。連忙邊跑邊撥了個號碼。一連竄的號碼接通了國際長途。

    這邊雖然是早晨,遠在另一半球的加拿大首都渥太華夜幕降臨了下來。郊外,一片莊園農場中央,幾棟豪華的別墅樓連接在一起,裡面柔和的燈光照得整個別墅沒有一點暗處。遠遠的還可以看見農場中都是鮮花,草地。中間一棟別墅的大客廳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耷拉了鞋子,身體懶洋洋的,仿佛個貓靠在沙發上。沙發前面一個巨大水晶似的矮桌上擺滿了零食。

    對面是一個巨大的液晶壁掛電視,這女孩手裡拿著遙控不聽的換著屏幕。仿佛有些無聊似的。剛剛定了一個台,嘰裡旮旯的鳥語傳了出來,原來是最有名的半島電視台。

    “哈欠!”女孩打了個哈欠,猛然聽得客廳旁邊的電話想了起來。又換了一個遙控,按了一下。看著視頻電話上面那個巨大的號碼。“原來是那家伙。”

    “哥!你打攪我看電視了!”女孩一接電話,尖叫起來。倒把這邊的王鐘嚇了一跳。原來這女孩兒是王鐘的親妹妹王樂樂。

    “啊呀,老妹,我是你哥,早上好啊。爸媽在家沒。我有急事。噫,你還沒去上學?”王鐘一邊跑一邊呵呵笑。腦袋中就浮現出了王樂樂懶洋洋的樣子。

    “早上好你死人頭啊!現在都放學了。你有什麼急事?是泡妞沒錢花了!”王樂樂頓時來了精神,抓住自己這老哥數落︰“哥啊,不是我說你,你從小就練那個鐵砂掌的,現在正好可以來幾場英雄救美之類的,可以泡到很多哦,只是多了多身體不好哦。爸去美國了,媽剛出去做美容,估計兩三個鐘頭才回來,你和你老妹聊聊,最近泡了幾個?好不好玩?你告訴我了,老妹這裡還有點私房錢,可以借你幾十萬,百來萬的花花呢。”

    “你老哥連車都不會開,還嫌麻煩,泡什麼妞。你哥現在很不好,剛剛打死人了。要被抓去坐牢吃花生米了,不要羅嗦了,是說真的。”

    王樂樂剛剛說完,就聽王鐘的聲音傳來。隨後,亂糟糟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來,好象有人隱隱叫喊︰“站住!”隨後,電話就掛斷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3 AM

第四章 又出禍事
「喂!哥!喂!喂喂!老哥!二哥!」
  王樂樂連喊了幾聲,牆壁上的電掛只傳來掛斷的聲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順手按下遙控,反打過去,居然是無法接通了。這下可就驚了,身體一下從沙發上蹦起來。「準備車!我要去城裡!」王樂樂連忙換了衣服,又吩咐管家準備了車。不一會就出了農場,到城裡見老媽去了。

  「我這個老哥,從小就練鐵砂掌,都練得古板了。也從來沒騙過我,事情說得這麼緊急,電話裡面的聲音也不正常,顯然是真的打死了人!這下遭殃,真是這樣,就棘手了。要趕快去見老媽疏通疏通了,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老哥也真是的,怎麼不跑來一起住!學業成了,還要幫忙打理生意呢。只是我這哥哥要打理生意,只怕是個很頭疼的事情。」

  王鍾只比王樂樂大上兩三歲,當年還小的時候,王樂樂一天到晚拖著鼻涕跟在王鍾屁股後面跑。王鍾練鐵砂掌時,一掌就可以把幾塊磚打成數截。那威猛的樣子,王樂樂當時就羨慕得不得了,就要跟著學,只是才學了兩天,手破了皮,疼的要命,沒能堅持下去。總的來說,她對這個老哥還是十分順眼的,兄妹感情也很好。

  這一家,除了這個妹妹王樂樂之外,還有一個大哥王海,幫忙打理家族生意,住在美國。

  王鍾這一脈的王氏,傳說是明代大儒王陽明的後人,爺爺這一輩,兄弟姐妹極多。上面到幾代同宗的的親戚也多,八十年代以前,一個王家祠堂有幾百來人,嘩啦嘩啦一大片。後來改革開放,家家湊了錢下海,二十多年過去了,生意越過越大,五花八門的,涉及到各個行業。總稱做陽明集團{不是現實中的那個陽明集團,是取祖宗的名諱},十分龐大,只屬於家族產業。

  王鍾除了一個妹妹,一個哥哥之外,什麼表哥表妹表姐,堂哥堂妹堂姐一大堆,基本上是在陽明集團分管各地的公司什麼的,家族中的競爭,也十分激烈,王鍾這一家雖然只是分管集團中的幾個分公司而已,不過也算得上是富豪之家了,關係網也十分龐大。

  只是王鍾從來不去管這些。連家中的生意都有些都搞不清楚。他只要有錢用就可以了,有些二世祖的形象。

  「我的老哥啊!你不要又打死人才好!手腳太重了啊。」聽見電話裡面那聲站住,王樂樂就想起王鍾那雙手,連石頭都可以打碎了。她不禁替那喊站住的人擔心起來。

  就在王樂樂去見老媽的時候,王鍾確實是遇到麻煩。

  「當街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哪裡還有一點法律意識!」

  張國柱是一個刑警,也是從小就練武,就專門苦練格鬥技巧,曾經是軍隊裡面的散打高手,後來退伍復員,被分到省裡刑警大隊,如今也是個副隊長。今天正好是家裡老婆出差了,沒人做飯,自己一個人的話還可以在外面湊合湊合一下,可是還有一個讀書的孩子。沒辦法,只好自己出來買菜,沒料到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當王鍾衝進菜場的時候,他正好在遠處,只一個瞬間,人群就轟動起來,王鍾也丟下殺豬刀飛奔。

  他也幹過多年刑警了,知道事情不對,跑上前去見了那卷毛青年胸膛上的淤血凝聚成掌印,看樣子是活不成了,先是心中一個咯噔,隨後氣憤天下居然有這麼無法無天的人,當街就敢把人打死。見得王鍾身手敏捷,出手又重,他更起了與王鍾較量一番念頭。

  是以王鍾一出菜市場,就被他牢牢的鎖定,追了上去。

  王鍾腿腳飛快,他追了一會,居然硬是沒追上,見王鍾掏出手機給妹妹打電話,緩了一下。張國柱才猛的沖追到了不遠處,見得街頭有一張凳子,隨後就操起,大吼一聲:「站住!」劈手將凳子擲了過去。隨後一個餓虎撲食合身撲了上來。

  這是張國柱的絕活,悄悄追擊犯人,等接近了,不出意的大叫一聲,對方回頭來看時,臉上就已經挨得一下,頭早就暈了,眼睛也要冒金花。自己正好就撲過來把對方雙手反絞住,喀嚓一聲上了銬子,那天大的本事都施展不出來了。

  王鍾聽了一聲站住,果然一驚。連忙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個灰白的東西已經到了面前,不禁本能的用手一掄過去。鐵砂掌這招掄的功夫,他是練得幾乎到了家。只一下,這張鋁合金做的凳子就被打到一邊,扭曲得不樣子,只是手機也同凳子飛走了,趴的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街上的行人看到了打架,都跑開遠遠的看著熱鬧,更遠的人也圍近了。

  王鍾一掌掄飛了凳子,一個人影飛撲過來,已經到了面前,自己的雙手一緊,似乎被人牢牢的扣住,朝背後就反扭,同時對方的腳也踢到了自己的膝關節!

  這一連竄的動作,簡直快如閃電一般。

  膝蓋連同小腿自動的抖了一下,略微朝內彎曲,似乎是畫了一個圓圈。王鍾當年為學內家功夫,走南闖北的拜師,雖然沒學到精髓與實質的奧妙,但動作上也得益非淺薄。主要是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多少還是能學到東西的。

  這一腳居然差了毫釐沒踢中!張國柱不禁對自己的腿法產生了懷疑,當年軍中比武,踢磚頭,練準頭,腳腳都中,甚至閉上了眼睛也沒問題,怎的今天就失手了。

  念頭剎那轉過,對方的雙手力道居然大的出奇!呼啦一下,掙脫出去,不但如此,還把自己抖得向前一衝!

  張國柱知道不妙,反應也快,藉著向前的衝勢,身體猛的矮了下,撲地就是一個掃堂腿。王鍾身體已經凌空躍起,空翻了一觔斗,雙手朝下,呈爪型。正是鐵砂掌中的鷹爪式,朝張國柱頭上就抓一下。

  一腿掃了個空,張國柱有一回觀摩武術表演,也看見了這樣的招數,心中就琢磨怎麼撤解,現在一見王鍾使了出來,心中暗喜,身體就一斜偏,隨勢滾在地上,人彷彿一個四腳朝天的蛤蟆,雙腿猛然上踹,就用了雜技裡面腳頂球的姿勢,正對上了王鐘的鷹爪。

  「這也是一個人材,只是我今天穿的大頭皮鞋,就算你的手再硬,也是血肉,這一下不把爪子都踹斷了。」

  剛剛轉了念頭,張國柱就覺得腳底板一涼,隨後哧的一聲,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是腳板被人用刀削去了一層。

  雙手一撐,配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張國柱只見自己的一雙水磨底,結結實實的軍用皮鞋的底子都被抓掉了,只剩幾張破皮套在腳上,幾乎是赤了一雙腳板。老厚的腳板也好似真的破了皮,有血滲透出來。

  張國柱剛剛用鯉魚打挺起來,王鍾已經落到地面,身形一晃,箭步衝上!停住!一個馬步穩穩紮住身體!反手一掌印出!疾如奔雷,掌風居然刮得皮膚生疼。張國柱連忙出手一拳搗了出去,兩人拳掌碰在一起,張國柱就覺得撕心裂肺的巨痛,隨後拳頭好像失去了知覺。就被王鍾弓身箭步又一衝,另一掌已經印在自己左肋下。

  王鍾一掌擊中,隨後一推,一震!正是奔雷式中的震字訣!張國柱就聽得喀嚓一聲,心中一涼,知道自己肋骨斷了,隨後身體如一片草葉飛起,摔出了五六米開外,撲通一下跌在水泥路面上。

  張國柱腦袋中就只一個念頭:「好厲害,我這回掛綵了!」立刻昏死過去。

  張國柱衝上來,王鍾一下掙脫手,使出鐵砂掌中的鷹爪式,奔雷式,生生擊斷了這個刑警大隊的副隊長的肋骨,打昏死過去。這也不過兩三個回合,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這鐵砂掌中的鷹爪式,奔雷式,是連貫在一起的,使來要一氣呵成,來不得半點停滯,王鍾苦練了十年,練習了不知道多少萬遍,習慣就使來,想留手都不可能。

  外家功夫猛是猛了,就是招式連貫,拳腳又重又兇猛,自己都收不住手,往往動起手來,一下就把人打死,不如內家拳能收放。只是內家拳要一下制死人,卻沒外家拳這麼快,這麼猛。

  張國柱沒死,還是要感謝那雙結實的軍用皮鞋,王鍾使鷹爪式的時候阻擋了一下勢頭,沒能夠像平時一樣一氣呵成。否則也跟那卷毛青年去了。

  「糟糕!」看得張國柱摔在地上,腰部露住了一隻五四手槍。王鍾就知道自己打到了便衣刑警,急忙搶起摔破了的手機,發足狂奔,一溜煙朝學校去了。

第五章 雞皮疙瘩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這是千古名言。

  只要有了超出常人的本領,必定要生出事端。大概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或是因為歡喜,或是因為憤怒,或者是因為貪婪,暴戾,各種各樣的情緒發作了,總要發洩表達出來,比如常人的借酒消愁,學者的筆稈文章,武者的拳頭。

  然而常人倒還罷了,學者和武者就不同,越有本領,危害也就越大。所以古時學武者,必先要修道修佛,以求無為,或是空寂。消磨自己的性情罷了。否則不容本領越了得,越不容於世,災禍也就接踵而來了。

  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由強出頭。

  這短短一個早晨的功夫,王鍾先後打壞了公交車,攪亂菜市場,當街一掌將人打死,又莫名其妙的襲警,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十年的鐵砂掌功夫上面了。沒有這一身功夫,王鍾也就是一個平常的人,容進了芸芸眾生之中,一身安享平靜了。

  人有了本領,便有精彩的故事。

  雖然是打死了人,又當街襲警,但王鍾心裡也只是稍有芥蒂,自信還是能夠脫身的。

  他從小到大的生活都平常,終究是出生富豪之家,什麼事情都見過一些。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當今天下雖然是法治,但有一句:法無私,人有私。情,理,法三字,法永遠是排在最後的。

  大概什麼時候,人沒了感情了,這法字才能為先。只是人如沒了感情,那還算人麼?人不能不尊法,但也不能愚信法。況且偉大領袖毛主席都說過:「搞極度崇拜是要不得的。」王鍾究竟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求一顆心剛罷了。況且這鐵砂掌外門功夫,講究一股剛氣,威猛,心中若激起了不平之氣,鬱鬱不得發,對身體也有危害。

  到了學校旁邊的電信營業大廳,又花三千多錢買了一部比較高檔的手機,剛剛裝上原來的卡,電話就不停的響了起來。

  「喂,老哥!你沒事吧!你到底做什麼了。我也好跟媽說個清楚。你是不是被抓起來了,還是跑了,到底怎麼回事。」電話裡面傳了老妹一連竄的聲音,顯然是激動了,其中還夾有嘰裡咕嚕的英語。

  王鍾腦袋中又勾畫出老妹那焦急的樣子,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老妹啊,不要講鳥語啊,我不是很懂這個!」

  「哎呀呀!王鍾!你要死了!」電話裡面老妹顯然發飆了:「我是問你正事,快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快到見到媽了,如果你以後不想沒有生活費的話,還是不要和我油嘴滑舌的。哼哼!」

  王鍾一個激靈,乾笑了兩聲,他練鐵砂掌開銷極大,每個月光是藥水,藥酒什麼的都是一大筆錢,這副結實到了極點的身體,和一雙開碑裂石的手,完全是用錢堆起來的。那些藥酒的配方,什麼虎骨,虎鞭,熊膽汁,人參,鹿茸,蟲草,穿山甲,海馬等等,無一不是貴得嚇人的藥材,況且還要時常吃燕窩等大補的東西,每次就是幾萬,十幾萬的錢砸出去。費用就大得嚇人。

  老媽,老爸一直不滿意自己練這樣沒用處的東西,想自己幫忙打理生意,如今陽明集團管理者都是王氏,一個祠堂出來的,但終究各自為家,利益上衝突漸漸大了起來,現在還有原來祠堂中幾個老人壓住了,但幾個老人一死,矛盾就會徹底的爆發出來。自己的一些伯伯,叔叔,姑婆,姑媽等等一大堆,誰不想得到更大的利益?奈何王鍾對這根本沒有興趣,加上功夫是王鍾自小爺爺指定要學的。所以直到如今,老爸老媽雖然對自己不走正道頗有微詞,但也沒明顯反對。大哥王海如今也頗有能耐,王鍾也就落得個清淨。

  但要是連老妹在老媽老爸那裡吹吹風,自己可真就有些不妙了。雖然王鍾明明知道自己老妹不會這麼做,還是覺得心中惶惶的。斷了財路,那是最可怕事情了。

  練鐵砂掌這樣剛猛的外門功夫,一是要恆,持之以恆,絕大的恆心和毅力。二是要財,非大富不可。缺了哪一樣都不行。而王鍾這兩樣都不缺。這樣悍猛的功夫,得來絕非偶然。

  傳說中有道家高人修道求長生,總結出了必要的條件,乃是財,侶,法,地這個字。第一位就是財,當年張三豐遇到了沉萬山才最終隨赤松子游。侶就是協助的人,最多的就是師徒關係。當年也有夫妻。法自然就是修行的法門,各種各樣的神通。地也就是修行的道場,風水寶地,靈山大川一類。

  王鍾雖然沒見過修道長生的,但對這四個字卻是深以為然,頗有心得。

  「嗯!咳!」王鍾乾咳了一聲,邊走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對老妹說了。

  「哇!老哥,你好猛,你一直是我的偶像耶!」聽見這話,王鍾腦袋中勾畫的老妹雙眼之中星星一閃一閃的。

  「猛什麼猛!一天到晚正事不做,游手好閒不說,還盡添麻煩,能趕上你大哥一半就好了!」王鍾最為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老媽的訓斥。王鍾聽了,只有不說話。那邊老媽和老妹都在沉默,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打死個流氓小偷倒沒什麼的,只要沒激起民憤就好。只是你居然把一個刑警打斷了骨頭!這事也就麻煩了。」過了好半天,傳來了老媽沉穩的聲音,絲毫不見慌張,不愧是上位者的口氣。「這樣!你也不要慌,該幹什麼幹什麼。如果有警察來抓你,千萬不要反抗。自然有人保你出去。以後小心點,別再給家裡添亂了。」

  聽這老媽嘮叨個不停,語言中又帶威脅,「以後不給多餘的錢花。」「馬上回來學著打理生意。」等等,王鍾只有連連點頭,唯唯諾諾。等掛了電話,才猛的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雖然犯了法,除非事情鬧大了,激起民憤,捅得個沸沸揚揚,那就是多大的勢力,都掩蓋不住。

  不過王鍾這次打死的這個,只怕是大快人心,當做一些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了。誰也不會為了一個畜生般的小偷流氓去鬧事追查兇手的。當然,如果王鍾搞強姦民女,打死善良什麼的,如果沒事,人多半就會鬧起來了。

  其實老百姓心中都有一稈稱的,有時候比法還要稱得准。

  至於老媽到底怎麼解決這事情,王鍾也懶得去考慮,到時自然就知道了。反正老媽說得這麼鎮定,總不可能讓自己兒子真的去吃花生米米的。

  這些都不去管他,王鍾大模大樣的回到了學校,心中也沒負擔。只是耽擱了老大一陣子,拉下了早上的一節課,被教授訓斥了一頓。除此之外,倒沒什麼麻煩了。

  學文史的,班上是女生居多,鶯鶯燕燕,教室裡面香氣瀰漫。由於才是大一,並且是剛進來,都有些拘謹,談戀愛的倒不多,只偶爾有一兩對男女坐在一起,卿卿我我,若無旁人,也沒人去攪擾,生活也就是這樣,一般沒什麼波瀾。

  上了幾節課,除了以前同過幾天寢室的男生以外,王鍾還主動認識了兩個男生,八九個女生,其中也有幾個女生一身名牌,人也長的漂亮,顯然是家裡很有錢的那種,只是說起話來也很隨和,沒有碰到小說裡面的種又高又傲,對什麼都不屑一顧,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大美女。畢竟只是小說中的典型了,現實中這種性格是行不通的。要真擺到現實中來,非要被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只是在一起久了以後,家庭好的和家庭好的聚在一起,家庭差的和家庭差的聚在一起,來往得多一些,也有共同語言,但絕對沒有明顯看不起的現象,就算有個別看不起的現象,也只在心裡,不會當年表達出來,當然也不是沒有,那只是極其個別的,明顯表示出來了,反倒讓別人看不起,大家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

  但這也要看人品,如若你又窮,又猥瑣,還有手腳不乾淨什麼的,那就沒辦法了。

  由於今天第四節課沒有,三節課一下,班上的同學有的就要起身回寢室,或者外出逛逛,而王鍾一面是考慮今天的午餐問題,一面暗想:「看來警察破案的效率不高,當街打死了人,居然還沒來抓我。莫非那人沒死?不可能,硬中了我一記推山手,只怕五臟都碎了,就算沒死,那刑警的事總要來抓我吧。」

  手中一面轉起筆桿子,一面暗想,這時候旁邊香風一撲,原來是班長站了起來:「各位同學,等一下。」

  班長是個美女,有一米六九接近一米七的樣子,在女生中間算高了,看打扮穿著,行為舉止,也算是個富姐兒。名叫張嫣然。這是王鍾早就知道了的。剛才還說了話。

  一般來說,女孩兒當班長幹部,都是美女,富姐兒,首先是美女,心裡就有一種自信。富姐兒嘛,袋裡有錢,氣就粗些。財大氣初嘛。又有自信,氣息又粗,整個人氣質都不同呢,這算是自然規律了。當然也不缺乏極其有才的醜女當班長的,總之你要有點本事,才能服人,不管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只要有就行。

  一沒錢,二不漂亮,三沒才,那就不符合自然規律了,是不能當班長幹部的。這一點,王鍾清楚得很。所以,女孩兒班長幹部大多都是美女,是符合達爾文先生進化論的。

  班上的同學見張嫣然起來說話,也就不動了,有大方的女孩兒也都調笑:「班長大人,不是宣佈你有男朋友了吧。」引得整個教室嘻嘻一片。

  張嫣然臉色一正:「是說正經,不開玩笑!」當下整個教室靜了下來,果然是蠻有魄力,大家也服。

  張嫣然上了講台,普通話既清脆,又清亮,王鍾聽得耳順:「是關於台拳道社團的。」話音剛落,王鍾眼睛亮了一亮,門口進來一男一女,男的高有一米八左右,好像是籃球隊員,不過現在穿著一身潔白的台拳道服,濃眉大眼,五分的英俊,五分的相貌堂堂。那女孩兒也是穿著一樣,有一種英姿颯爽的味道,是回頭率極高的那種。

  「憑心而論,練功服確實不如台拳道服好看,都是滿清做的孽!」

  原來中國現在武術練功服,並不是漢服,是當年滿清入關後文化融合,旗人服裝改變過來的,那長長的蜈蚣扣子,只差個馬蹄袖就可以做奴才了。平時捲起,碰到主子了,就連忙啪啪兩聲,把馬蹄袖打下來,跪下去,叫聲「奴才在!」或者是「扎!」

  王鍾想想,陡然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決定以後練鐵砂掌不在穿練功服了。

  突然見得那女孩兒眼睛閃了一閃,對自己點頭微笑,王鍾愣了一愣,就覺得熟悉:「我道是誰,原來是鄰居!」原來正是今天早上敲門找麻煩的那個學姐。只是那學姐萬萬想不到,不過事才隔半天,王鍾就已經背負了一條人命案子在身了。

  「哦,這兩位是學校台拳道社團的副社長,這位是余仲明同學。」張嫣然見得這一男一女進來,連忙打招呼,握手之後,三人都到了講台上。王鍾就見下面的同學都望食的猴子一樣看前面。

  張嫣然話還沒完,那男搶過話頭:「余仲明,台拳道黑帶三段。」說完,彎腰朝台下鞠了一躬。

  這余仲明是極其有禮儀樣子,無可挑剔,但不知道怎麼的,王鍾又想起了那打馬蹄袖,「奴才在!」「扎!」的形象,渾身剛剛沒有消退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5 AM

第六章 祖師爺上身
砰!一塊三公分厚的實心木扳被余仲明劈成兩塊,又一個反踢,另一塊木扳也成了兩截。那兩個雙手持木板,胸口帶了墊子的學員被衝力一撞,都跌在了海綿墊子上。余仲明赤了一雙腳板,穩穩的收腿站定,姿勢非常瀟灑,先四周發出了「啊!」一陣驚歎聲!就連張嫣然,童玲兩個大美女都暗暗點頭,王鍾見到張嫣然,張大班長的眼神之中明顯帶了有欣賞的目光。
  「嗯,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武術是套路繁多,微奧精深,非要下大功夫才能有所成就,往往就是十年八年的苦練,才出一點點成果,平常人哪裡有這樣的功夫。如果就學了皮毛套路,武術也就成了舞術了。只能觀賞,不能實戰。台拳道簡單易學,各個動作也頗有威力,風靡流行起來,倒不是沒有原因的。」

  王鍾到了社團,見得這余仲明表演了幾套動作,雖然和自己的鐵砂掌不能比,但也算有實際作用,苦練一年兩年,街頭上碰到兩三個流氓混混圍上來,心中便不慌忙。

  當然,這前提是那些流氓混混不搞撒石灰粉,辣椒粉,潑硫酸,打悶棍,套白狼,群砸板磚,出大砍刀之類的招數,突然來這些招數,就是王鍾都有些忌諱。三四個人拿石灰粉撒來,硫酸潑來,不說鐵砂掌,就是銅砂掌都抵擋不住。

  不用說,余仲明與童鈴是來招收學員的,學校每個社團都有開銷,自然要收學員的會費維持開支。剛才余仲明踢斷的這兩塊實心木板,王鍾大概估計了一下,就耗費了四五十塊錢。

  只是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捨不得媳婦抓不到流氓。要這些新來的學員掏錢,不表演一下,唬到人。人家未必會傻傻的出錢來學,當然,學台拳道的美女極多,不但可以健身,那服裝穿起來,也確實英姿颯爽。這也不缺乏一大群被吸引過來的男生。剛才童鈴一說,班上的美女頓時響應,男生一見,個個踴躍,氣氛馬上就活躍了起來,幾乎人人都報名。

  大一的學生,都還沒脫了孩子氣呢。

  況且異性相吸,本也是無可厚非的。就是王鐘,也稍微稍微存了這麼點點心思。

  童鈴這位異常爽快的學姐,雖然就只見了一面,說過幾句話,但在王鍾心裡也有印象。況且是鄰居,說話的機會大了一些。加上聽說王鍾學過武術,她也想看看,因此來社團的路上,兩人倒是說了不少話,羨慕到了一大批男生。

  張嫣然大班長也穿上了台拳道服,配合上亭亭玉立的身材,嬌好的面孔氣質,回頭率到了百分之百。當年童玲這個看似年齡比王鍾小,其實年齡比王鍾大的學姐,也是吸引到了一披目光,不過都是路上的,這社團裡面的看得多了,所以場中最槍眼的,還是張大班長。

  「好了,大家看清楚基本動作沒有?決心要加入社團的,到那邊報名登記,交四百元會費三百元服裝費以後就可以領衣服了。」余仲明演練過後,似乎很滿意。於是開始收割肥養了。

  表演果然是收到了效果,除了經濟條件實在不允許的,大多數都去報名了,女生基本上一個都沒拉下。「還是黨的領導好,現在的孩子都富裕起來了。」

  「噫!你怎麼不報名?」張嫣然報名回來,見王鍾居然站著不動,只四處打量,亮亮的眼睛中閃爍出一絲疑惑,眉頭向上一挑,很有英氣的樣子。她與王鍾聊過,也看得出來,王鍾不是沒有錢的人。

  「韓非子說過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現在法制社會,動手動腳的總覺得不好。」自然不好說台拳道不用學的話,否則引起了麻煩,王鍾剛剛才打死了人,要是動起手,又打死個,那真抗不住了。

  「這個!」聽見王鍾這麼說,張嫣然居然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王鍾會來這麼一句。

  「胡說八道!都是鄰居了,你今天早上還說練過什麼鐵砂掌,自認為是武林高手,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呢。」一頓連珠似的搶白飛了過來,原來是童玲從旁邊經過,不知怎麼的就聽見了這話,不由哭笑不得,她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人,一下就說了出來。

  「什麼,哪裡來的武林高手!」

  「什麼鐵砂掌?」

  童鈴這聲音又快又急又大,一下就傳遍了,嘩啦嘩啦圍上一大片人,都朝王鍾雙手望去,果然見到比常人大,粗糙許多,紛紛驚歎起來。「又來踢館的,那邊武術社的又尋人來踢館來了!」不知哪個人喊了一聲,裡面頓時跑出了余仲明連忙從裡面跑了出來,打頭的卻是一個男生,比余仲明要矮上一點點,但是身體十分矯健,全身均勻。眼睛似乎比長人要亮。

  「哪個踢館?」這個男生是社長,小有名氣,叫黃勇,王鍾一進大學就說過,只是學生沒什麼功夫,王鍾也沒興趣去較量,也怕一下把人打死打殘了,沒事出一場禍害。

  「踢館了,踢館了!」更大的聲音從門口進來,呼啦一下湧進一批人,都是穿著練功服。打頭一個男生,手上纏了一圈圈帶子,緊緊的,很有力量感,個子不高,一米七。

  「李偉烏!上星期打了你個半死,今天又來找揍是吧。」黃勇,余仲明眼神閃過了一絲輕蔑。學台拳道的,學空手道的,學武術的,歷來看不起對方。相互攻擊,正如太史公筆下的儒家和老子道家。

  「放屁,今天你們兩個一起上,我一人接了,誰要是輸了,立刻遣散會員,關門走人。」李偉烏走了上來,兩個社團的會員嘩啦一下散開,中間空出一大塊,就留下三人對持。

  「來得好巧,看來今天運氣不錯。」本來衝自己來的,想不到真就來了打架的,王鍾也一同退了去,就見童玲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張嫣然只是好奇的盯著自己的一雙手,其餘的人都看場中。

  「快點打發了,還要接著報名登記。」黃勇不耐煩的對余仲明說了一句,退後了幾步。

  「帶不帶防具。」余仲明站定了問。王鍾就見了那個武術社社長李偉烏擺了個詠春拳的起手,知道是學李小龍的截拳道:「打你們兩個還要什麼防具,一起上乾淨。」

  余仲明面上的肉抽動了一下,呼的一腿甩過去,李偉烏雙手一擋,向後跳開,兩人斗在了一起,拳來腳往的。

  「基本功沒紮好!」王鍾一見李偉烏的姿勢,就看出來,李小龍的截拳道與散打相似,但因為是攙雜了詠春拳變化而來,仍舊是有套路。

  打了兩三分鐘,兩人都有些氣喘,余仲明突然一發力,後退一步,一衝,跳起來一腿。砰一下,正中了李偉烏胸膛,蹬!蹬!蹬!退了好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臉剎那間紅的象豬肝。

  「散了!散了!回去解散武術社,嗯,你們武術社的現在就可以來交會費報名了!」黃勇見了,連忙狠狠的羞辱。

  「過份了!」張嫣然頓時對這台拳道的社長沒個好感,眉頭又向上翹。

  「還沒完呢!」李偉烏悶吼一聲,余仲明連忙準備招架,卻見對方雙手朝上,全身亂顫,彷彿發了養顛瘋,雙腳還連連的跺著地面,嘴裡不停的叫:「弟子恭請祖師爺上身!」

  「弟子恭請祖師爺上身!」

  「弟子恭請祖師爺上身!」

  「神打!請神上身?」王鍾見了這狀態,眼睛鼓成了銅鈴。

  傳說中有大千世界有無數神仙,這神打術就是利用一種特殊的,不知明的秘訣,咒語,與神溝通,再借神仙的力量上身,威力無邊,什麼功夫都不及。所以神打一出,什麼外家功夫,內家功夫,台拳道,截拳道,空手道,等等的都要靠邊站。

  「阿達!」李偉烏髮出了像李小龍一樣的吼叫,猛的一跳,居然接近了兩米,一飛腿朝余仲明射來,余仲明用手去擋,哪裡知道對方力氣居然大了十倍,速度也快了不少,一下被衝力踢倒在地,滾了幾滾,老遠才爬起來,兩隻手彷彿斷了一樣。

  「李小龍上身?」王鍾更驚訝了。在場的眾人都目瞪口呆。

  李偉烏一腿踢倒了余仲明,又朝黃勇撲去,黃勇見到這樣詭異的事情,心裡面也是涼颼颼的。被一把扣住了手,使勁都掙不脫,隨後啪的一腳踹中小腹,也摔在地上起不來了。

  「同學,好了,不要打了!」張嫣然見了李偉烏似乎發了瘋,滿場追打兩人,兩人哪裡抵擋得住!連忙上前去阻止。

  「不好!」王鍾心中一緊,一個箭步上前,果然見到李偉烏回過頭來,雙目血紅,人已經瘋狂了,一反腿朝張嫣然臉上撩去!

  王鍾伸手一抓,就感覺到手上軟綿綿的,張嫣然尖叫起來,卻也顧不了這麼多。提起一帶,一拉,身體一躍,勉強躲開了一擊。這時,李偉烏又是一聲「阿達!」凌空翻個空心觔斗,落地一彈,雙腿連環踢了過來。

  見到傳說中神秘莫測的神打術,王鍾心裡也有點顧忌,不敢硬接,抓住張嫣然一帶,拉到身後,見到面前一個助跳的木馬,運掌一震,一推,正送上去讓李偉烏踢個正著,一下就踢到一邊去了,王鍾心中剎那間就估計到威力,欺身上前。

  奔雷式,推山手印出,正擊中了肋下。

  這下總算是有準備,留了七八分的力氣,沒把李偉烏打死和骨折,但饒是這樣,也經受不住,一下跌在海綿墊子上,昏死過去。

  回頭來看李嫣然時,胸前的服裝被抓開,露出了粉紅內衣,大熱天的,都穿得少,王鍾一下就知道自己抓到哪裡了,難怪覺得手裡軟綿綿的。

  「你!」張嫣然臉已經紅成了蘋果,細細的眉毛使勁的往上挑,也不知道是不是發作的前兆。王鍾卻在想:「神打因該沒這麼弱啊,再說怎麼請出李小龍來了,傳說別人都是請齊天大聖,哪吒,呂洞賓的。」

  張嫣然也心中異常矛盾,也不知道該不該發作,按道理說,人家是救自己,但便宜也不能白白就佔了呀。

  「嗚啦!嗚啦!嗚啦!」外面警笛連響,嗖一下,由遠到近,一下停住,隨後嘩啦嘩啦,彷彿一群餓牢裡面放出的狼,數十個荷搶實彈的警察闖了進來。王鍾一愣,本能的身體朝窗戶那邊撞去,隨後又想起老媽交代的,連忙停住了。

  「就是他,站住!」

  「抓起來!」

  五六個身手異常敏捷的刑警一下就衝了過來,同時出手,將王鍾一下掀翻在地!喀嚓一聲,就上了銬子。人民警察,果然是出手不凡,個個都身懷絕技。

  王鍾先前一個猶豫,就失手被擒住,那一個警察還在使勁的扭手,好像不掰斷了不放手。

  出於自我保護,王鍾反扣的雙手用力一錯,喀嚓一聲,銬子中間的鐵鏈被繃成兩截,同時全身骨節噼裡啪啦,彷彿剝豆子一樣響,雙手雙腳一下拍在地上,憑空彈了起來,又相互拍擊,彷彿一條蜈蚣突然被火一燒,蹦起老高的摸樣!

  那五六個死死按住王鐘的警察一下被甩的飛了出去!

  這招「蜈蚣蹦」乃是內家中形意拳的絕招,被王鍾花了大價錢學來的,苦練了幾年。

  「再反抗就開槍了!」王鍾剛剛站起來,就看見幾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不由得舉起了雙手!



第七章 內家高手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可惜,這樣痛快的詩句,千古之中只有太白李青蓮才能寫出來。

  哈哈大笑,把身化為一條白光,滿室遊走,精光閃爍,瞬息取了在場數十個警察的首級,隨後破空衝霄,從容離去。哪管它國條與律法!

  可惜,這樣痛快的事情,只有傳說中精精兒,空空兒,紅線娘,聶隱娘這等飛劍跳丸的仙人才能辦得到。

  王鍾既寫不出這樣的詩,也做不出這麼痛快的事情,面對十幾條沉甸甸的槍,黑洞洞的槍口,也只有舉起雙手,不敢再反抗了,否則身上憑白多出十幾個洞,顯然不是什麼很有趣的事情。

  「好傢伙!」被王鍾用「蜈蚣蹦」一下掀翻的六個刑警都是一個鯉魚打挺起來,都迅速的拔出了搶。見到王鍾舉起了雙手,才靠上前來,拿槍指住猛喝:「老實點!」「蹲下去!」嘴巴上雖然凶,但手上卻沒動。

  不像平常抓捕,只要罪犯反抗,那都是拳打腳踢的,主要是剛才那一下,給了在場刑警無比的震撼!

  形意拳中這招「蜈蚣蹦」乃是當年內家高手觀察蜈蚣跳起的動作悟出來的身法,清朝末年民國初年,第一高手孫祿堂就用此一下掀翻了六個日本高手!內家拳開碑裂石雖然不如外家拳,但實戰起來,卻比外家拳要好用得多,並且養身,益壽,延年。可惜王鍾只學到這一招,加上一些花架子的套路,關鍵是呼吸吐納等等,沒有師傅耐心指點,盡心傳授,是怎麼都學不會的。

  在場的女生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槍一掏出來,都尖叫成一片。男生也個個是面如土色,朝角落裡面靠,只剩下請神上身的李偉烏被王鍾一掌擊昏,不省人事。

  童鈴與張嫣然倒是比較鎮定,眼神複雜的看著場中被搶指住的王鍾:「同學們,不要慌張!」張嫣然顯然是見過大場面,走上前去:「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衝到學校來抓人?」

  其中一個帶頭的刑警沒料到學生之中還有這膽子這麼大的,並且還是女生:「這位涉嫌當街殺人!當街襲警!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為了防止犯人逃竄,是以突然實施抓捕,對給你們帶來的驚擾,我代表刑警隊道歉,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狗急跳牆,我們還在外圍各個角度安排了阻擊手,只要一威脅到你們的安全,立刻擊斃!你們不用擔心。」

  「你們有證據麼?」童鈴也上來問。

  「現場有多位目擊證人!至於具體情況,我們會調查清楚,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犯罪份子。」看見在打官腔了,兩位美女也就不說話了。

  「你真殺了人啊!」

  童鈴見王鍾被重新上了手銬,帶了出去,連忙喊問,怎麼看王鍾都不像殺了人的摸樣。王鍾不好回答,只有裝做沒聽見。被戴上一個漆黑的頭套,只剩兩個眼睛,一下就被拖了出去,推上了車,眼角的餘光亂瞟,就看見果然有阻擊手從各個角落晃了一下,隨後不知道哪裡去了。真是神出鬼沒的。

  王鍾一見,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看來,還是低估了人民警察的辦事效率。」除了神仙,還真沒人抵擋得住阻擊手突然一下爆頭。

  「還真是個武林高手呢!」童鈴和張嫣然很熟悉,悄悄的靠在耳邊說了一句:「你可被佔便宜了哦!」

  張嫣然頓時想起剛才的情景,覺得胸口隱隱有些痛:「抓得痛了,力氣用大了。」「噫!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頓時俏臉通紅,似乎要滴出水來。王鍾練了十年的外門功夫,尤其是一雙鐵掌,鷹爪,碎石成粉。當時又在緊急情況下,沒考慮女孩子的感受,出手也是沒輕沒重的。

  「這人好神秘。」怎麼都把王鐘的形象聯繫不到殺人犯身上去,一米七五的個子,不高不矮,身材也不瘦不胖,不英俊也不醜,說話有時也很詼諧,和普通的男生沒什麼兩樣子,唯一就是雙手太不般配了。不過連番突發的事件,另這兩位美女很是好奇。

  「要不要去調查一下這人的來歷,反正也閒得無聊,況且也不能讓他白白的佔你便宜呀,哦!對了,你好像是第一次被襲胸吧。這可了不得!」童玲眨了眨眼睛,死死的抓住關鍵不放。

  「哎呀,童鈴,你要死了!」

  王鍾此時被關進了一小小的審訊室裡,雙手拷了,被迫蹲在地上,中間隔一道鐵窗,兩個刑警一個做筆錄,一個居高臨下的審問,這樣的待遇,讓王鍾心裡異常不舒服。

  「姓名!」一個刑警冷冰冰的問。王鍾連忙站了起來。「你想幹什麼!蹲下去!」

  王鍾瞇了瞇眼睛,看著眼前拇指粗細的鐵窗,心中正盤算著自己的鐵砂掌能不能一下震塌了,然後衝上去,一爪一個抓碎喉骨,但是想想剛才抓捕自己,隱藏了阻擊手的情景,不由得強忍了,勉強蹲了下去,一一回答問題。

  問了一會,其中一個刑警的手機響了。「余老闆的飯局。」

  「今天這小子打死的那個是他一個嘍囉,還以為是對頭找麻煩,緊張得不得了,這不,來請我們了,車已經到了門口。你去不去?」

  「不去幹什麼?就讓這小子在這裡蹲一蹲。」

  兩個刑警出去了,直直過了幾個小時,才滿面紅光的回來。

  「殺人又襲警,罪名定下來了,一顆花生米是跑不掉了。仗著練了幾年功夫,就當自己是俠客,還是個大學生,基本的法律意識都沒有。你功夫再好,好得過槍麼!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教你的,白白把你養這麼大了。」見得王鍾冷笑,刑警頓時有些惱怒,不由拍桌訓斥起來。

  「國蠹!」

  「什麼,你說什麼?」

  「兩個國蠹!」王鍾冷冷笑了兩下,自己已經說出了的緣由,這警察反拿連篇的大道理來訓斥。不由氣上心來,況且要自己蹲著說話,早就忍不住了。

  反正自己老媽說了,會有人保自己出去,只是這一口氣實在是悶的慌,並且還餓得慌,剛才一番審順,時間不短,中間那兩個刑警又出去吃中飯一倘,王鍾估計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操你媽!無法無天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這麼囂張!」其中一個刑警聽見王鍾居然囂張到罵起人來,頓時大怒,爆出粗口,尋了一根電警棍,就要開了鐵門過來狠狠的揍王鍾一頓。

  刷!一下,王鍾血一下湧到了臉上。「只要等一進來,敢打老子,索性就蹦斷了手銬,奪了槍,一路殺出去。」

  正在王鍾把心一橫的緊要關頭,咣噹一聲,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身材魁梧,身穿便衣的男刑警走了進來。「隊長!」

  「這件案子有人接手了,你們把檔案都給這我。」刑警隊長看了王鍾一眼,眼睛在雙手上停留一會,眼神中閃過了詭異的光。

  「什麼!這小子囂張得很,殺了人,還傷了張副隊長,剛剛已經查清楚了,還有什麼可查的?再說有誰接手?」其中一個刑警急了。

  「這小子犯的事情還不止這些,都是上面的安排!不關我們刑警的事了。如果媒體來採訪,你們要仔細點。」說罷,拿了檔案,兩個刑警把王鍾帶了出去。

  「上面的人?到底是哪個?看來老媽的關係還大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要是再晚來一點,麻煩就不可收拾了。老媽只怕都抗不住。」

  到了外面,果然是到傍晚了,王鍾連同檔案都被推上了警車。

  「王陽明的後人,果然有一股氣魄。」剛被推進去,砰的一下,關了車門,密實密實的。「怎麼樣,手銬就不要我給你解了吧。」

  車子已經開動了,王鍾在後面,只聽得一個清亮悅耳的聲音,軟綿綿的香氣衝進鼻子:「好香!」就見駕駛室一個穿警服的背影,烏黑的頭髮披著,一波波的香氣傳來。

  「又是個女的,難道殺了個人,就開始走桃花運了?剛剛才襲過胸的。又來一個?難道要殺人才有桃花運,真是奇怪了。不過女的總比男的好。」

  喀嚓一下,蹦斷了手銬,左手抓住右手的拷圈,手腕一扭,生生的扯破了,再扯了另一個,王鍾活動了一下手腕,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一路無言,聞著香氣,把手銬一會揉成扁的,又一會拉成長的,王鐘的肚子咕咕叫喚。整個車都聽得見。王鍾不由得心中鬱悶了。

  汪汪!汪汪!聽得有沉悶的狗吠,車開進了一個豪華小區的別墅,開車的這個女警也不回頭,逕直下了車。「你稍等一會,我進去一下。」

  王鍾硬是沒看清楚面目,卻也沒辦法,只好客隨主便,覺得神神秘秘的,但不好問,免得惹出什麼麻煩。等了一會,旁邊響起了汽車滴滴的聲音:「自己上來。」

  王鍾下了警車,先就見了不遠處拴了一條半人多高的大狼狗,血紅的舌頭不時伸出來,白亮亮的獠牙裂開,兩爪子伏在地上,虎蹲狀,躍躍欲試,喉嚨裡還不時發出低沉的悶吼。好像隨時要朝自己撲來!

  見一輛寶馬車從車庫中開了出來,停在旁邊,王鍾也不知道對方要帶自己去哪裡,也只好任憑擺佈,開了前面的車門,擠身進去。

  「我的天,碰到狐狸精了!」

  王鍾只感覺到一股窒息,彷彿唐明皇碰到了楊貴妃,曹丕洛水河邊遇洛神仙子。

  看身材正是剛才開車的女警,只是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清秀絕倫的臉,妖媚的眼睛,皮膚晶瑩欺雪賽霜,白色繡花邊的襯衫和牛崽褲緊緊的裹住修長身體,把玲瓏的曲線完全襯托了出來,水晶般的高跟涼鞋,連腳趾都是雪白的,沒一點雜色。張嫣然,童鈴都算得上是美女了,但和這位一比,還真是要差了一截。

  王鍾看過不少女孩兒,還真沒一位比得上眼前這個的。不由得不懷疑是不是蒲松齡筆下的狐狸精了。

  本來笑盈盈的女孩兒聽到了狐狸精這三個字,不由臉色大變,柳眉上揚,雙眼一下就變得冰冷。王鍾似乎感覺到溫度驟然下降。暗叫不好。

  「你真是無禮!」芊芊如白玉一樣的凝滑的手朝王鍾臉上擱去。

  王鍾自知一下說漏了嘴,對方一耳光甩來,連忙用手去格擋,芊芊玉手五指突然合攏,形成了一個鳥嘴摸樣,輕輕翻了過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王鍾手腕上啄了一下。

  手腕好像被人用針狠狠的刺了一記,王鍾百煉的鐵掌,居然擋不住這輕輕一啄,對方的勁道凝氣成針,以尖破厚,是個內家高手!

  啪!芊芊玉手乘這機會,一個反轉,硬是挨上了王鐘的面皮。

  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痛,王鍾不怒反而是大喜:「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終於碰到了內家高手,這下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跑了。好歹要讓我見識一下。」

  雙手一伸,五指叉開,又向內鉤,指關節噼裡啪啦響個不停,凝成了鷹爪式!反手朝這女孩兒胸膛抓去,勁風鼓蕩!爪未到,凌厲的爪風已經罩定了對方全身。

  這一下抓實了,怕不連心臟都扯出來了。

  女孩兒也驚訝了一下,她也知道王鍾一身外家功夫有些火候,剛才甩了一記耳光,王鍾沒抵擋住,以為試出了深淺,便覺得不以為然。哪裡知道,王鍾正式一出手,居然凌厲到了這般程度,幾乎到了由外入內的境界。

  外家功夫,端的是剛猛到了極至!

  這車內狹小,有些施展不開,女孩兒只好雙手環圍,似乎老熊抱樹,雙手前面交叉,連連翻了三下,纏繞上了王鐘的手腕,呼啦一撥,王鍾這一抓失了準頭,抓在真皮車椅上,哧啦!撕了一大塊下來。

  王鍾鷹爪式既然已經出,奔雷式也閃電般的推出,女孩兒料定硬拚不得,雙腳一踢,一隻水晶高跟涼鞋飛了出來,撞向王鍾手腕上,身體撞開車門,躍了出去。

  砰!王鍾為躲避水晶高跟涼鞋,手腕一沉,一下擊在寶馬車的方向盤上,喀嚓大響,方向盤連桿被生生打斷,從前面撞破擋風玻璃飛了出去。還沒一分鐘的功夫,價值極為昂貴的一部寶馬車已經破損了一大半。

  王鍾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真正的內家高手,怎麼肯放過,張牙舞爪合身搶了出來。就見到對面女孩兒擺了一個形意拳的姿勢。沉穩如山,凝重如岳!不由叫了個「好!」就要合身撲上,突然身後一個低吼,腥風刮起,原來是那頭高大的狼狗一個縱躍,凌空跳起一人多高,朝王鍾後脖子就咬。

  王鍾聽到風聲,連忙一個鐵板橋的功夫,身體真是如一座彎虹長拱,狼狗撲老了,眼看白白的腹部顯露出來,王鍾一個「蜈蚣蹦」彈上,探出一爪,生生插進了狼狗的小腹,血如箭一樣的灑落下來,

  那狼狗痛得汪汪大叫,伸長了脖子,張開血盆大口,獠牙錯動,朝王鍾手腕就咬。

  王鍾早有準備,左手凝聚了力氣,就是一掌推出,正中了腦袋,喀嚓又是一聲響,似乎頭骨都被震裂了。一兩百來斤重的狼狗被活活打出了五六米,一下摔在牆上,翻滾下來,七竅流血,白白的腹部也有五個血洞,腸子隨血流了出來。

  這大狼狗兩眼死死的盯住王鐘,掙扎一下,似乎要爬起來,可是剛爬到一半,身體猛然摔了下去,再也掙扎不起來,只見得抽動一會就死了。

  王鍾剛剛出一爪,一掌斃了這條兇猛的狼狗,突然鼻子聞到香風撲過來,白影一閃,芊芊玉手又推到了自己的面門。連忙把頭一偏,被一掌印在肩膀上,玉手一拍一抓一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自己身體如騰雲駕霧的跌飛了出去。

  趕要落地,王鍾出爪一撲,按在水泥地面上,又一個空翻,才穩穩的站定,衣服上是灑了一身的狗血。

  「打住,停!」這女孩兒一見王鍾似乎又要撲來,連忙打出停止的手勢。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8 AM

第八章 內外兼修 上
「好功夫!剛才是被你家的狗攪擾了,勉強挨了一下,雖然已經輸了招,這身筋骨還承受的起,無傷大雅,咱們再來比過。」
  王鍾見對面那彷彿狐狸精化身的女孩兒打出國際通用停止的手勢,也就把身體穩穩的站定了。箭部弓身,左腿為軸,右腿迅速的畫了個圓圈。一手護在胸前,一手平伸,聚成鷹爪,凝空虛抓,隱隱罩定了對面的女孩兒。只見粗糙的一雙鐵掌彷彿充了血,變得朱紅,上面沾染的狗血滴滴流淌,另人觸目驚心。

  王鍾同時嘴巴癟了癟,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裡面閃動著驚喜,興奮的光芒。

  「這人只怕就是傳說中的武癡!」女孩兒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甩了王鍾一耳光,對方惱羞成怒,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因為對方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最多的是興奮。「難怪十年功夫就把鐵砂掌練到了這樣的火候!」

  「要不是我救你出來,現在還在蹲班房!一見面就出言不遜,又打壞了我的車,打死我的狗。有你這樣做人的麼?你難道沒一點修養?」女孩兒兩隻水晶涼鞋都踢了出去,赤著一雙晶瑩的玉足,十分好看,額頭微微皺起,似乎很惱火的盯住王鐘。

  王鍾一聽,再看周圍七零八落,一片狼籍的情景,不由得砸了一下舌頭,也覺得剛才過分了一點。

  哪裡一見面就說人家女孩子是狐狸精的,被甩了耳光,是自己學藝不精。只不過王鍾一直想苦學內家功夫,一直沒學得成,也沒見到真正的內家高手,現在驟然看到了,就好像一條餓極了狼突然看到一塊肉!鐵砂掌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簡直就是挨上什麼就打壞什麼,也怪不得他。

  「這個。。。。」剛剛要措個辭出來,呼呼風響,白影閃動,淺色的牛崽褲套著玲瓏的玉腿已經踢了過來:「使詐!」

  右手一抓,就要捏住那芊芊玲瓏的玉足,然後提起摔飛了,或者就直接像磚頭那樣捏成粉碎,女孩雖然功夫精湛,但畢竟是血肉,比不得王鍾百練萬練的一副筋骨皮。

  玉足迅速下沉,女孩兒一個旋轉,好似一條靈蛇軟綿,躲開了這一鷹爪,撩向王鐘的下陰。

  王鍾全身幾個要害空門自然要守護住,橫掌一封,砰一下!掌足交接,就感覺女孩兒的腳趾軟綿綿的,柔若無骨,又滑又膩,普通人早就心神蕩漾了。

  但王鍾只要和人一拚鬥起來,就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勢頭,也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豬狗牛羊。瞬間就變掌為爪,又是一捏,骨指關節顫動,猛覺對方腳尖輕輕一點,不差毫釐的點在自己的掌心。

  似乎自己的手掌被電擊了一下,整條手臂的筋脈一麻,手指居然彎曲不成爪,另一條玉足又閃電般的朝下陰踢來,腿風撲面,異常剛猛。這一剛一柔,無論是速度還是勁道,都拿捏到恰到好處。

  「這一下踢實了,鐵定斷子絕孫!」鐵砂掌不是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全身雖然比普通人要結實得多,但畢竟抗不起高手的踢打,況且就是橫練的筋骨,也不能說是刀槍不入,更護不到下陰。

  當然,除非你縮陽入腹,那自然沒話說。

  王鍾沒橫練功夫,也沒會傳說中的縮陽入腹,一下來的倉促,連忙後翻,凌空跳上了車頂,香風又傳了進鼻子,女孩兒如影隨形般的跟了上來,兩人頓時鬥在一起。

  「好暢快!」抖動了全身的筋骨,女孩兒用的是正宗形意拳,運動柔圓,積柔成剛,每每都在微妙的情況下化解了王鐘的開碑裂石的掌力,轉眼兩人就交手了幾十個回合,每一次肉體碰撞,王鍾就被對方凝氣成針的手段刺得筋脈做痛,手腳漸漸緩慢了下來。

  「停!」王鍾跳下了車,大吼一句:「打完了,打完了,先吃過飯,再和你切磋!我叫王鐘,請問你的姓名。」

  「哦!」女孩兒有些怒意的跳下車來:「我叫呂娜。就你這性子,當街殺人,襲警,太鹵莽了吧,剛才動手,又一點道理都不講,現在這事情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吧。」

  「天下的道理千千萬萬,沒個分明!今天一個道理,明天又換一個道理,沒個清楚!連孔子都要誅少正卯,何況是我,嘴硬不如身硬,身硬不如心硬,道理沒什麼好講的。」王鍾振振有辭,語言爽快了到極點:「這車也就個八九十萬,百來萬的,陪你就是了。狗也陪你一條就是了。對了,你練了幾年形意了,我居然隱隱招架不住?要怎麼樣才肯教我,什麼代價我都出。」

  「哦!陪我?這麼大方?還不是二世祖而已。」呂娜好像厭惡的揚了揚眉毛:「想學功夫?這也簡單,磕頭拜師就是了。」故意刁難。

  「天生出來要我做二世祖,沒什麼好說的。辯解的道理我也有一大堆,不過講了也等於白講,就不說了。」王鍾非常爽快,也不生氣:「行!別說磕頭拜師,只要教我,就是叫我以身相許都成!」

  「我呸!」呂娜終於撲哧一笑,沒料道王鍾這麼有趣:「你想得美呢。」

  王鍾其實深知自己的弊端,這鐵砂掌剛猛無鑄,但終究是筋骨皮,如沒正宗內家功夫的配合,保養五臟六腑,現在還倚仗年輕,加上天天大補,倒不覺得什麼。再過二十年,身體就要徹底垮下去,歷來單練外家拳的,老了都落得個癱瘓。當年民國大俠霍元甲就是練鐵砂掌傷了肺,一直不得痊癒。況且歷代武術高手,多是內家,或者是內外兼修。

  內家三大拳法,形意,太極,八卦。其中奧妙精深,不可想像,千百年來無數前輩的錘煉,智慧的結晶,任憑是如何樣的天才,靠自己領悟,無師自通,那都是不可能的。王鍾剛才動手,隱隱看出呂娜雖然火候沒到純青的地步,但也登堂入室了,尤其是招數,隱隱攙雜了三拳精髓,顯然是武術世家一類的,這樣的寶藏不去挖掘,腦袋真就壞了。

  只要學到了精髓,化解自己練外門功夫的內傷還是容易的,況且內外兼修,可是多年夢想。

  「咕!咕!」王鍾正要說話,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可是夠多的。一天沒吃飯,以王鐘的胃口,還真是不習慣了。

  「呂娜。呂娜,好像聽說過呂家,都是為官從政的,與我們王家顯然也有交情,不然不會來救我了。不知道老媽是怎麼安排的。有些拖我下水的味道。」王鍾雖然對家族的情況不熟悉,但多少也知道一點,裡面牽扯的水太深,太麻煩了。

  「師傅,怎麼樣,我請你吃飯,一來是拜師,二來是謝救命之恩。怎麼樣?」王鍾乘機打蛇棍上身。

  「哎喲!磕頭都還沒,就叫起師傅來了。」呂娜沒料到王鍾一轉眼就有些賴皮的味道,把先前自己琢磨的性格都推翻了:「這人的性格,還真是琢磨不透,有意思了。」

  「沒問題,等拜師宴上一併補上。」王鍾餓極了,可是看看週身,儘是狗血,不由得為了難。「哪裡去換件衣服呢?」

  「你的那些破爛早就被搬進來了,你惹的禍說不大也不大,說不小也不小,以後就住在這裡避過風頭再說,學校是不能再回。要不是看在我們呂家與你們王是世交的份上,早就把丟你出去。這地方是我的私人別墅,沒事不要到處亂跑,亂翻。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呂娜揀上涼鞋穿了,邊走邊進了房子洗腳,又把王鍾帶到了另一邊的房間,果然東西一樣不少,電腦,鐵砂,藥材,藥酒都在。又翻了一翻。

  「你找的是不是這個!」王鍾一看,呂娜已經站到了門口,手裡拿著《鐵砂掌秘傳》揚了揚。

  「這也不是什麼武功秘籍,你要看,就拿去好了,我這裡有藥材,還可以練一練,內外兼修,才是高手,你剛才打了我幾下,我還受得起,要是換了我打人,只要中了,一下就得骨折命喪!」王鍾眼睛瞇了瞇,翻找著看穿什麼樣的衣服。

  呂娜翻了翻,冷哼了一聲:「倒是正宗的鐵掌功夫,還是你自己去練吧,看看一雙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王鍾心裡暗笑,一個女人要是練成這麼一雙手,那確實不堪入目。

  看見呂娜把書丟了過來,砰的一下關了門,王鍾笑了笑,連忙用熱水洗了澡,換身衣服。「書也沒什麼好讀的,怎麼樣都要把內家功夫學到手,不然老了落個癱瘓不是好玩的事情。」王鍾決定跟定這呂娜了。

  「王家那小子怎麼樣!」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威嚴沉穩的聲音。呂娜想了想:「好像是個武癡,有點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殺人的味道,完全不顧什麼道理,不過有時候性子又轉變得很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不過說話挺乾脆,也有點意思。」

  「哦!王家居然有這樣怪胎?不過呂王兩家多少也有點交情,這事情不能不幫忙。況且你現在下來鍛煉資歷,盯著的人不少,這小子既然會武功,多少也是個幫助。過了這兩年,你依舊回京裡來。也就好辦事了。」聲音沉默了一下:「周家的那小子也跟著你過來了,你要小心一點,這小子比他老子還要狡猾。陰損得很。」

  「爸爸,我早知道了!見過幾次面,難纏的很,不知道要玩什麼把戲。」呂娜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冷笑:「我會小心的!」

  「這小子練外家功夫的,拳腳重得嚇人,動不動就打死人,幫忙!我看幫倒忙還差不多。只要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

  呂娜在這裡接電話,王鍾也同時接到了老媽的電話:「安穩了沒有?你這麼大了,該給家裡分憂了,撈你出來的是你呂伯伯的女兒呂娜。」

  「哥,你趕快追,追到了手我們家在董事會上就好說話多了,你老妹以後也多點嫁妝。」電話裡面老妹王樂樂搶過了話頭。

  「我的天,現在什麼年代了。」王鍾聽得頭都大了許多。只得連連諾諾:「盡量努力了,盡量努力了。」

  王鍾換了一身運動裝出來,見到外面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呂娜依舊坐在警車上:「你開還是我開。」

  「我不會開!」王鍾老老實實的回答。「你除了鐵砂掌,好像什麼都不會?」呂娜邊開車邊問,語氣有些驚訝。

  「懶得麻煩!」王鍾淡淡的說了幾句,又問到內家功夫上面,兩人說過幾句,車已經開到了地頭,是市裡面一家豪華大酒店,直直上了二十多層,王鐘點了冰晶燕窩,人參燉水魚等等許多菜,隨後狼吞虎嚥的大嚼起來,看得呂娜連連皺起眉頭。

  「通常和美女單獨吃飯,百分百有一個美女的追求者上來搗亂,然後引出一連竄的麻煩,當然最終還是抱得美人歸。」王鍾邊吃邊想。這時候,豪華的大廳之中想起了鋼琴小調,十分柔和的氣氛,一個個漂亮的服務員輕輕的走來走去。

  「嗨!呂娜!」王鍾心中一緊,一口湯險些吐了出來:「不會真的這麼巧吧,麻煩果然來了!」望聲看過去,果然上來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子,看樣子官商都有,其中似乎是一個為首的男子,二十八九,看見這邊,眼睛突然一亮,對那群人打了聲招呼,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原來是周公子,有什麼事情嗎?」呂娜冷冷的道,突然憋見王鍾飛快的扒飯,臉上肌肉抽動,似乎人辛苦的要忍住笑意。

  「哦!再次見到呂小姐,十分榮幸而已,服務員!這位小姐的單我買了。」周公子笑瞇瞇的望著呂娜,陪上英俊的外表,一身名牌,氣度非凡:「早就想請呂小姐吃個飯了,一直不肯賞臉,今天正好有緣,借花獻佛,呂小姐不會介意吧。」

  「嗯,那倒是不介意,只不過!」呂娜用手指王鍾:「今天有人請客了。」

  周公子這才注意到筷子扒得嘩啦做響的王鐘,臉上肌肉抽動一下,又迅速的復原,依舊笑瞇瞇的,伸出手來:「鄙人姓周,名煥文。敢問貴姓?」

  「姓王!叫鐘。」王鍾也伸出手來,周公子看了王鐘的手,雙眼陡然爆出一團冷光!

  「既然有人請了,那只好下次再請呂小姐賞臉了,我也有點事情,就不打攪兩位了。」握了一下手,周煥文飛快的離去了。

  「你笑什麼!」呂娜見王鍾笑憋的辛苦,冷冷的問。

  「還好,沒發生小說裡面的經典橋段。」王鍾把自己心中想的說了出來:「看來這個周公子,也是你的追求者了,通常來說,我將會遇到很大的麻煩。而且我的資料,一轉眼就被查個清楚。你說不是不是,我的師傅?」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起來,有些詭異,另旁邊走過的服務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個個放眼看來。

  「回去,回去!」呂娜本來還要王鍾磕頭拜師的,但現在實在受不了,連推帶拉的把王鍾拽了回去。連帳都是由自己付了。

  王鍾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麻煩還遠遠沒這麼簡單,隨後一連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來,直殺了個血氣沖天,人頭滾滾,數十條性命一齊斷送在他手裡。才最終罷了休!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9 AM

第九章 內外兼修 下
熱辣辣的日頭仍舊炙了下來,但這小區裡面卻西臨湖泊,綠樹成蔭,清爽的風從湖泊上吹了過來,悠然的水氣另人神清氣爽。一棟棟白色的洋樓錯開,中間有極大的面積,淺草成茵,樹木鬱鬱蔥蔥,和那些擁擠的熱死人的居民樓一比,簡直是地獄與天堂。
  這城市雖然不比京裡,沿海改革開方區,但這樣一處地方房產,少說也要幾百萬,近千萬的樣子。這自然是呂娜的私人別墅。

  當著水波蕩漾的湖泊,有一片松樹林,火毒的太陽真火從樹葉縫隙中灑落下來,也不過化成零碎的金屑,再被湖風一吹,毒熱完全失去了威力,反而有些懶洋洋的味道。

  王鍾做了個老熊抱樹的姿勢,站成樁,三長一短的呼吸吐吶,聲音傳得老遠。

  而呂娜卻是悠閒的坐在寬大的太陽椅上,帶著一副墨鏡,穿了一件水藍色的襯衫,下邊打了一個精巧的結,隱隱露出了晶瑩似雪的小腹肚臍眼,下身穿淺色齊膝蓋的緊身牛崽褲,下面一截修長的玉腿和全身玲瓏的曲線要看得任何一個男子留出口水來。

  呂娜這一身打扮既時尚,又帶有清爽明朗的味道。只不過氣質上有些神秘,沒有一種讓人可以親近的感覺。

  看著王鍾在那裡站樁,練習形意拳法中的「熊膀式」,呂娜拿起旁邊白色小圓桌上面的冰鎮檸檬汁,用吸管小小的汲了一口。寬大的墨鏡遮住了眼神,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只是偶爾用纖細的指頭敲擊著桌面,發出「騰!騰!騰!」的聲音。

  龍、虎、猴、馬、雞、熊、鷂、燕、鷹、蛇,這形意十式,王鍾一招一式的緩慢游動起來,配合呼吸吐吶,心與意合,意與拳合。手,足,膝,跨,頭,腰,背的活動,每一次的呼吸吐吶,王鍾就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都隨身體動了起來,全身彷彿有數股氣在流走,或暖或涼,這是自己練鐵砂掌從來沒有感覺到的。

  鐵砂掌練筋骨皮,講究一個強橫霸道,剛猛,無堅不摧。內家煉身心,意識,五臟,脈絡,理血行氣,帶有醫理,講究一個大勢,柔和,連綿,積柔成剛,水火同源,陰陽調和,五行循環。

  練了數遍,王鍾突然感覺到自己肺部隱隱做痛,彷彿有沙子在裡面搓動,乾澀乾澀的,十分不舒服。跟著呂娜練了半個月的形意六合拳,終於學到了裡面的呼吸吐納術,怎麼與動作身心配合的訣竅。受益之大,簡直無法想像。只是最近每每活動到肺部時,就有這種感覺,近來越發強烈了。

  「終究還是練傷了肺!」原來練鐵掌,雙手不停的在鐵砂中抓拍,戳打,體力消耗,呼吸一粗,年深日久必定要吸進大量的鐵砂粉塵,積聚在肺部,這是個無法避免的問題。

  肺部異常不舒服,王鍾一咬牙齒,猛烈的演練起來,好像要把肺部裡面的積聚的粉塵經過劇烈的運用都擠出來。

  呼啦!呼啦!聽見王鐘的呼吸突然粗了許多,嗓子裡面彷彿被棉花堵住了,動作越打越快,臉也紅得像豬肝,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衝了上來似的。眉頭一皺,下了墨鏡,合身一撲。不容毫釐間往王鍾背上一拍!

  王鍾猛然覺得肺裡的鮮血上湧,瞬息就到了喉嚨口!「咳!吐!一大口粘稠帶血的膿痰吐了出來,其中還雜有密密麻麻漆黑的小點。

  「積癆還得慢慢調養。要不來這一下,不出三十年,你肯定就是個癆病鬼!」呂娜白了王鍾一眼。回到太陽椅上又喝了一口檸檬汁,並且把裡面的冰塊含到嘴裡,碰的牙齒咯咯做響。

  「這個我也知道!只不過沒有辦法。練外不練內,終究是個空。對了,你今沒去上班?」王鍾做了個深呼吸,覺得肺部舒服了許多,轉過頭來問。

  「這幾天休假,下個月還有一件棘手的案子的要處理。」呂娜用手揉了一下額頭,王鍾與她相處了半個月,也知道一點點了,見得這樣,知道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自王鍾當街打死人,又襲警被捕。被呂娜利用職務將案子接過手,撈了出來,已經有了半個月。王鍾為躲避風頭,整日就在這豪華小區的別墅裡面呆著,看著呂娜早出晚歸的忙,不知道幹些什麼。

  呂家與王家一樣,都有點世家的味道,只不過一個從政,一個從商。呂家在京頗有勢力,掌握部分軍政要權,地位也是根深蒂固的,但樹大招風,仇敵也是不少。呂娜嫡屬的部門說神秘也不神秘,說普通也不普通,就是國家安全部,一般處理突發性事件,直屬於中央。這次呂娜分到地方上,自然是從基層做起,鍛煉資歷,然後回京才好一步步的遷升。

  雖然如此,呂娜把王鍾這案子的檔案從刑警大隊裡面提了出來,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王鍾家裡出的錢力也不少。當然,這一切都是暗箱操作的,王鍾這個當事人,是一點都不清楚,心中雖然知道,也懶得去問,對於這些,王鍾是從來不關心的。

  呂娜人長得又漂亮,又是高幹子弟,在京的時候免不了一大群花花大少,公子什麼的追求,弄得她不厭其煩,這次正好一石二鳥,出來清淨一下,順手就解決了王鐘的麻煩。案子落到了她手裡,拖得一年半載的,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要我幫忙?」

  「你!得了吧,安心在家做飯,不打死人就算幫我忙了。你打傷的那個刑警叫張國柱,每天不依不饒的要追查兇手,不然就去鬧。虧得把他調離了單位,才勉強住了口。」呂娜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四五歲的男孩,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王鍾練外家功夫久了,做得一手好藥膳,呂娜有天偶爾嘗了一下,就逼迫王鍾天天做,連保姆都辭退了。王鍾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學內家拳,養好積勞,也沒辦法。呂娜今年是二十四歲,王鍾正好二十,還沒出頭。

  師從武當山一位長老,六歲就開始學形意,十二學八卦拳,十五學太極,呂娜比王鐘的拳齡足足大了八年。只不過王鍾十年之中,簡直是萬事不管,太勤了。把鐵砂掌這外門功夫幾乎到了由外入內的地步。

  「我打死的人,是該死!」王鍾癟了癟嘴,瞇起眼睛:「那警察不分黑白。」

  呂娜見得王鍾眼光似乎有點熟悉,就彷彿自己小時與家人過黑水,到長白山,夜裡碰到一群餓極了的狼!王鐘的眼光正是這樣綠油油的,卻又有一絲不同,但說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同。

  「好了!好了!我這幾天教你把勁道練好了,說不定還真有事情要你幫忙。」呂娜見了王鐘的眼神,生怕他又跑出去,惹出麻煩來。

  「王家怎麼出了這樣的男孩兒。還沒看這樣性情的,只怕近妖了。」呂娜想了想。就聽王鍾嘿嘿笑了兩聲:「這半個月那個周公子纏了你幾次?」

  呂娜一聽,面色刷的變得冰冷:「這人是披了張人皮!」王鍾愣了一愣,眼睛又瞇了起來。「你剛才說的麻煩事是不是與周公子有關,京裡的周家,我也聽說過,我大哥好像有來往。」

  呂娜面色緩和了一些,似笑非笑:「你們王家的關係倒是挺廣的。跟周家也有來往?」

  王鍾聽著語氣料定不對,知道恐怕是家族之間的矛盾,頓時沒了興趣,無所謂似的擺擺手:「這些事情與我沒關係。利益上的恩怨往來,我沒興趣知道了。反正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當家。」

  呂娜突然神秘的一笑,撥弄了下幾絲劉海兒,起身轉到後面,就見地面上插了數十根茶杯來粗的木樁,呈梅花型,這是練身形常常用的梅花樁,一人多高。

  「你發一掌試試!能從中擊斷麼。」呂娜指了指面前一個木樁。

  王鍾上前搖了搖,有些鬆動,插得不深,上前就是個馬步,「奔雷式」閃電般的推出,彷彿砍樹劈柴。砰的一聲巨響,隨後喀嚓一聲,只見不但斷成了兩截。並且連樁子帶根都飛出去了。挑起一大片泥土,險些濺到了呂娜身上。

  嚇了一跳,閃身躲開,呂娜直氣的橫眉倒豎:「出手太剛硬了,學了這麼天,還沒悟出吞吐勁道的訣竅,我學的時候,三月。。。。三天就學會了。這樣一下,不打死人才是怪事了!真是氣死我啦!」

  王鍾癟嘴巴:「那你演示給我看,怎麼打!你不喜歡剛硬的?難道你喜歡軟綿綿的?」

  「真是快要氣死我了!把我氣死了!」

  呂娜一聽,先是一愣,隨後噗的一聲,差點吐出血來。平時哪個人敢在她面前講這樣的話,在京無論多麼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再她面前都是彬彬有禮,生怕被看輕了。偏偏就出這麼一個人!雖然拿他當弟弟看,但到底也是個男性。

  不過王鍾給呂娜的第一印象就是當街殺人襲警,是個亡命徒的角色,一點顧忌都沒有。隨後剛一見面,又把自己樣的狗打死,車打壞。碰到這樣的人,呂娜還真沒辦法。

  「呼呼!」呂娜最後只有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咬牙切齒:「你看好了,我怎麼打的。你練好了,就去給我賣苦力!只要不打死人就好。」

  王鐘點點頭,呂娜隨後做了個白鶴晾翅的其手式,舞動起來,王鍾目不轉睛的看著,只見呂娜姿態優美,彷彿一隻仙鶴在沙洲上起舞,到了後來,越舞越快,越舞越急。那陣陣幽香不停的往鼻子裡面鑽。

  突然身形一收,更加濃厚的幽香撲鼻過來,另得王鍾幾乎窒息了,鼻子癢癢的。「啊棄!」一下差點連鼻涕都打了出來。

  喀嚓!木頭斷裂聲!王鍾看時,只見呂娜一掌擊在木樁腰部,木樁下面半截紋絲不動,上面一截憑空飛了出去,斷裂的口子平平整整的。

  「看好了沒有!這叫控鶴勁,積柔成鋼,運勁成圓。你來試試,照我的動作做一遍。」呂娜臉蛋紅撲撲的,喘了幾口氣,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演練一下這拳法,消耗了不少體力。又回到太陽椅上,拿起檸檬汁狠狠的汲了幾口。

  「前面的白鶴式,只是個運勢的過程,把全身的練熟了,可以不要這些花架子,我當年學過這個套路。只是後面的精髓配合呼吸吐納沒學到,剛才最後一下被你身上的香弄得打了噴嚏,沒看清楚,再看一遍就沒問題了。」

  王鍾老老實實的舞動了一下,覺得順手,便點點頭。

  「你!」呂娜氣喘未定,猛一聽王鐘的話,頓時一口檸檬汁嗆到了氣管裡面,連連咳嗽,連眼淚都留了出來,操起桌上的玻璃杯朝王鍾就砸。王鍾手一晃,一爪抓了,又放到了白圓桌上。

  「好呀!」呂娜氣極反笑:「好徒弟,好徒弟!要我再演一遍也可以,不過不打木樁了,要打你人。不然拉倒。」

  王鍾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打在我身上正好琢磨勁道。比看上十遍,手把手的教都好。」

  呂娜一愣,看王鍾語氣十分正經:「你說真的?」

  「切!」王鍾嗤嗤鼻子:「哪裡還有什麼真假,練這東西,不吃點苦頭怎麼行。快點來。要用全力,打死了不關你的事。朝這裡來,我好看個清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哦!」呂娜動容了,王鍾這麼乾脆,自己倒是猶豫起來了。

  「快點!」王鍾把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左肩膀上,連聲催促。

  「你個瘋子!」呂娜跺跺腳,站起來,走了個圓圈,隨後又做鶴舞,猛的一撲,朝王鍾肩膀打來。

  鏡頭似乎緩慢了!王鍾把精神都集中起來,四面的風聲,水聲,樹夜沙沙聲,都聽不到,一片寧靜。

  只見呂娜手剛剛接觸到肩膀,是五指併攏,成鶴啄,一點針似的勁道刺進肩關節中,整個手連肩帶臂都劇痛起來,另王鍾都滋了滋牙。

  鶴啄一伸,點到肩關節,瞬間化成掌,揉運兩下,一震一戳一彈。最後一剎那,呂娜一口長氣噓出,吐氣如蘭,全身關節的抖動,手上脈絡的跳動,王鍾都清晰的感覺在腦中。

  喀嚓!整條手臂似乎失去了知覺,身體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砰的撞在樹上,軟綿綿的垂了下來。這一下傷勢牽連到肺部,咳嗽連連,吐了幾口血沫。

  「好!好!好極了!」王鍾勉強拖起臂膀掙扎起來,眼睛中閃動中歡喜的光,「只是勁道不夠,換我的話,還要抓上一爪子,這一下連裡面的骨頭都成碎成粉末了。」

  「瘋子,瘋子!」呂娜跺腳大罵,剛想上去攙扶,王鍾自己起來了,一手抓住左肩膀,惡狠狠一扭,喀嚓一下,關節復了位。看見王鍾痛得臉都扭曲起來,還不停的叫好。呂娜是又氣又急。

  「好了沒有,手斷了今天還是要做飯,沒得商量!」呂娜惡狠狠的模樣。

  王鍾這時候已經又練起了形意十式,裡面又攙雜了鐵砂掌法,騰挪跳閃,如虎躍狼奔,突然一個白鶴式,朝面前一株人粗的松樹打去。

  砰!松樹震動,針葉揚揚灑灑的落了下來,呂娜連忙來見,見皮都沒掉一塊。王鍾轉到了樹後:「這裡呢!」呂娜連忙過來看,只見樹幹對面出現一個掌印,松樹殼都被震得粉碎,射到遠處的草地上,露出裡面紅白的樹肉。

  「隔山打牛勁!」呂娜驚訝的望了望。

  「沒錯!一法通,萬法通!」王鍾摸了摸樹肉,濕濕的樹汁滲透出來,用指頭點起嘗了嘗:「煉精化氣,內家功夫正是將全身精血,精髓,精液,精氣等等一切煉成內勁,我早就學了內家套路,只是沒學呼吸吐納術,如今練了半個月,存了內氣真勁在體內,剛好學會收發,這鐵砂掌中的隔山打牛的功夫自然就使出來了。師傅兒,你沒練外家功夫,來打樹試試。準沒我行。」

  「哎呀!教訓起我來了!」呂娜看了看天:「該做飯了,把椅子桌子給我搬進去。你既然拳腳有個輕重了,我正好有事要你做。」

  得今天這一頓悟,王鍾心裡豁然開朗,他原本苦練了十年外門鐵掌,又練了內家套路,根基扎得極穩當。只差一窗紙沒被捅破,如今一但破了這窗紙,突然想起顧汝章後面記載的那篇文章,細細一想,卻是修了內家功夫後鐵砂掌運勁的法門。什麼隔山打牛,凌空虛抓。都是要有內勁了才能用的。

  想想,王鍾又是一掌,正好把個白圓桌打了個四分五裂!又聽得呂娜尖叫起來。

  好不容易做了飯,兩人吃了,呂娜對這個免費的保姆還是比較滿意的,王鍾收拾了,又不分日夜的練起來。拳腳呼呼,勁風鼓蕩。呂娜搖了搖頭:「真是個瘋子!」去洗了個澡,日頭已經降臨了下去。

  呂娜換了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衣,拿了一疊檔案,走進客廳,又上了樓,就聽見喀嚓一聲,探進腦袋看,只見王鍾坐在地上,手中一個景德鎮仿元青花磁杯子被捏成了碎片。王鍾歪了歪頭,順手一掌又朝地板拍去。

  地面是純竹片水磨的,這一下去,也只怕也要裂成幾塊。

  「停!」呂娜一聲尖叫,驚得王鍾連忙住了手:「看來你是要把我這房子撤了才舒服!好,極好!」

  「拆了我再出錢陪你就是!」又是一句讓呂娜差點吐血的話,王鍾卻收了手,沒拍下去。

  「你過來,我正要有事,你先看看這個!」呂娜把手中的檔案袋丟給了王鐘,王鍾一抓住,不想心不在焉,一下把牛皮紙抓了個稀爛,又看得呂娜搖頭歎氣,似乎心力憔悴的樣子。

  「嗯!?」一張照片滑落出來,王鍾揀起來看,只見上面比較模糊,但隱隱見得到是一個女孩子全身赤裸,下身似乎有血跡,躺在一間非常豪華的床上,也不知是昏迷過去,還是死了。整個房間沒照全,但也異常華麗。

  「那個周煥文干的?」王鍾癟了癟了嘴巴,看了看模糊不清的檔案。

  「十有八九!在京就傳過風聲,我知道得清楚,只是沒證據,這次我出來,這畜生也跟了出來,想必是又犯了獸性,結果不比在老家,沒防好,露出尾巴了,被二處一個我這邊的人偷攝了檔案上的照片。那傢伙盯我盯得緊,正好你幫得上忙。」

  「這案子是一個月前的事,檔案跟你一樣,被提進二處去了。照片是攝的檔案上的,不怎麼清楚,照片上的女孩聽說是個學生,當時下了藥,現在不知道死活。也沒見到人。」呂娜所在的部分是一處,這周煥文是二處。王鍾聽說過。

  「不用查,查清楚了也沒用。連我殺人襲警的罪名都沒事,何況那個周煥文。」王鍾又瞇起了眼睛,點點頭:「這人該死,全家都可以死!」

  呂娜又看見餓極的狼發出綠油油的光,不由得一陣好氣,一把抓過檔案,回樓下又上來,手裡多了一隻手槍,指著王鍾:「你比這個怎麼樣?」

  王鍾乾笑了一下:「你要我怎麼做,怎麼查?」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09 AM

第十章 殺人先殺馬 上
「我不肯把有限的光陰,浪費在無窮無盡的勾心鬥角,紅塵道理中!」
  王鍾不看呂娜手中的槍,眼神卻飄向了窗外,靜靜的夜裡,風幽幽吹了過來,王鍾眼神如煙雲般恍惚。

  把手裡捏碎的景德鎮仿元青花磁杯子又狠狠的搓了一把,就見得白色的粉末飄灑在純竹水磨地板上,拍了拍雙手,竟然有一塊塊的角質皮也搓揉了下來。十幾天的煉精化氣,王鐘的一雙鐵掌越發厲害,越發恐怖了,當年顧汝章內外兼修,脈絡皮肉也隨之改變,粗大的一雙鐵掌最後變得晶瑩入玉。

  王鍾現在也漸漸的賣進了這個門檻,登堂入室了。就彷彿一道堤壩狠狠截住了大河,堤壩不開,大河永遠只得順順當當,但哪天,堤壩突然衝開,那就是滾滾而來,不可收拾了。煉了十年的鐵掌,筋骨皮,渾身的精元,精血,精髓等等已經彷彿是堤壩蓄水,雄厚的異常。內家拳法只是一扇大門,一步一步開啟身體秘密的大門。

  說了一句,擺擺手,呂娜突然見王鍾正經起來,破天荒的沒有說話,順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槍套在右手食指上打著轉轉。「哦!你到底想說什麼?」

  「膏粱錦繡!色慾性情!都是來伐戮自己的,人如朝露,轉瞬即逝。把有限的精神,浪費在這些無關命性的事上。我不取!」

  王鍾像是窗戶外有自己永恆追求的東西一樣,死死的盯住,眼睛又瞇了起來:「世上的道理千千萬萬,沒個標準!不值得這有限的精神去研究,遵循。然而若不屈了這心,惟有血濺五步!何必去算計呢?武神孫祿堂將形意,八卦,太極三拳合一,武藝登進化境,死時便道:吾視生死為戲。張三豐更是創演太極,登雲而去,隨赤松子游。何等的瀟灑痛快!縱然不能做這等高人,也不應紅塵碌碌就憋屈了本心,生死有命,考慮他怎的。」

  「哦!」呂娜點點頭,望著王鐘的眼神怪怪的:「我現在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王鍾很奇怪。「我終於知道你是個徹徹底底是個瘋子!」呂娜狠狠的跺了一下腳,「不要你查了,給你查我看是越弄越麻煩,你還是在這裡老老實實的給我當保姆,等風頭過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說了,氣沖沖的到了門口,就要摔門而去。

  「厄!這個!」王鍾連忙起來,笑得燦爛:「剛才是開玩笑的,你不用在意。我其實是想說,這個周家勢大,就算查到了,也不能怎麼樣,難道一下就扳倒?說不定還被反咬一口,落個兩敗俱傷,不如來個乾脆的,免得更多的人受害。」

  「事情是慢慢來的!這人曾經也打過我的主意,周家與我們呂家不和!不把他整垮了,以後麻煩很多。」呂娜胸膛起伏好一陣,才從新回到了沙發上坐好。想了一下:「算了,今天累的厲害,不和你說了,反正還有幾天假,有的是時間。」說著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回去睡覺了。

  一股猛烈的夜風又吹了過來,似乎把天上一塊烏雲吹跑了,涼意清冷的灑了下來,當頭一輪明月,飛彩凝輝。

  王鍾瞇眼看了一回,性子起了,猛的一個縱身,從二樓窗戶躍了出去,落到地下,打了一滾,消去衝力,一個蜈蚣蹦彈身起來,抖掉身上的草屑。全身骨節噼裡啪啦的響動,炒豆子樣。就著十式形意六合拳就在月光下揮灑起來。

  內家拳法,除招式,呼吸,吐納術不同以外,無論是太極,形意,八卦,八極等等,都講究一個煉精化氣,把全身的精華,通過運動,呼吸的引導,煉成真勁。能以這股真勁穿石斷木,傷人於無行。

  內家功夫煉到最高境界時,真勁密佈全身,意念一動,行止坐臥之間,皆能撲殺旁人於數丈開外。發手如雷霆閃電,快如奔雷。

  王鐘的鐵砂掌開碑裂石,卻不是憑借這股真勁,而是百練皮肉的筋骨,實打實的硬功夫。兩者都有所長。

  只是內家功夫關係性命,如到最高境界,全身精華都煉成了真勁元氣,再進一步,那便是道家之中,傳說中的神丹術,煉氣化神的開端了。

  精血,精髓,這些還可以實打實的看見,但那精神,精魂,精魄卻是神秘莫測,既存在於人體,卻又不可琢磨,但關乎性命的東西。傳說中的道家,就是煉這神秘的精神,精魄,精魂,化為一種特殊的存在,元神!能長生登仙,踏破天人境界,堪破人的生死性命,玄之又玄。

  只是這般境界,千百年來的武人之中,傳說也只有寥寥數人,如菩提達摩,張三豐等高人,就算寥寥數人,也是似真似假,沒個定論,虛無飄渺的東西。

  窮盡一身,連武學最高境界都沒幾人能通達,如何能求長生術?但畢竟有個念想,王鍾念及煢煢一身,也不過百年,如何肯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東西上?若見心中不平事,血濺五步便是個乾脆的豪氣。求心安!求心剛!求心一!哪裡有什麼東西能夠拘束得他!

  昔日諸葛孔明智多而近妖。

  如今他彷彿是乾脆而近妖了。

  「明天太陽不毒的話,可以去騎馬呢!」另一邊的呂娜聽見樓下呼呼的風聲,開了窗戶,看王鍾在下面不停的練,張大了嘴巴:「這人實在恐怖,瘋子一樣,腦袋沒個正常的念頭!不過比那些滿肚子鬼胎的人倒是好多了,還可以做飯。不枉救了他一場,也不算吃虧。」撐了個懶腰,望著頭上的明月,似一輪冰盤,掛在樹顛上。

  「真懷戀黑水白山下,騎馬縱橫馳騁草原的時候啊。」

  呂娜也沒關窗戶,倒在柔軟的床上甜甜的睡了,王鐘的拳腳還在外面呼呼的響,時而砰的一聲,打擊在樹幹上,樹木發出喀嚓喀嚓,似乎要斷裂的聲音,然而呂娜卻睡得格外安穩。

  有這麼一個人在,還有什麼不安穩的呢。

  第二天,果然是個陰天,卻沒要下雨的勢頭,微風習習,呂娜早上一起來,又聽得呼呼的拳腳,連忙朝窗戶下一看,果然見得王鍾在下面練個不停。

  「天啊!這還是人麼?」呂娜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洗嗽一下,發現王鍾早就熬好了清淡的蟲草鴨血湯,又滑又嫩,手藝一流不禁暗道:「這麼好的保姆,看來以後說什麼都不肯放走了。」

  過了早上,呂娜就沒見王鍾停過,總算叫住了,硬要拉去騎馬,王鍾也知道離城區一百多裡有一處馬場,只是自己沒去過,也沒興趣,只是被呂娜硬拖了。拉上寶馬車,不一會就到了,果然見得一片平地草場,延伸到遠處,雖然沒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味道,但也還有那麼點點意境。

  「你會不會騎!」出了錢,呂娜牽了兩匹大馬,一匹棗紅,一匹漆黑油亮。

  王鍾上前,摸了摸那匹大黑馬:「不會。」這大黑馬微微嘶叫了一下,滴答滴答的朝後退了幾步。

  呂娜嚇了一跳,趕緊打開王鐘的手:「早知道你不會,你也算是貴族了,標準的二世祖,什麼都不會,實在服了你了。」

  王鍾不回答,眼睛瞇起,朝遠處望了望,聽得滴答滴答急促的馬蹄奔騰,先後三匹馬出現在眼前。

  一聲劇烈的馬嘶長鳴,馬上的騎士似乎飛速間勒緊了韁繩,馬的兩隻前蹄都高高的立了起來,一下就止住了,顯示出頗為精湛的騎術。

  「噫?王鐘,是你!你不是殺人被抓走了麼?」馬上驚異的聲音傳來,王鍾一看,原來是那個爽快的鄰居學姐童鈴,不由得癟了癟嘴巴。這時候,另外飛馳而來的一匹青馬,一匹白馬也停在了面前。青馬上的一位,看到王鍾也是這樣驚訝。不用說,自然是和童鈴常在一起的張嫣然大班長。

  「呂小姐!又見面了!」白馬上居然那個周煥文周公子,此時穿著一身雪白的名牌運動裝,英俊瀟灑,又透露出成熟老練的意味。騎在白馬上,還真有點白馬王子的味道。

  王鍾看了看張嫣然,童鈴,又看了看周公子,不禁裂開嘴,嘿嘿乾笑了兩聲!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0 AM

第十一章 殺人先殺馬 下
「世上的事還真是巧啊!」王鍾眼睛又瞇了起來,呂娜明顯的看見那餓狼般綠油油的妖光一閃即逝。「糟糕,這瘋子不要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就好!」

  「來!你不會起馬,我教你個基本動作,一下就會了!」

  呂娜沒空理會周煥文彬彬有禮的招呼,連忙上前拍了王鍾一下肩膀,一點真勁刺去,叮進了骨關節中!好似被螞蟻叮了一口,王鍾聳了聳肩膀,看見童鈴已經把馬定住,與張嫣然一起跳了下來,動作既輕盈,又熟練。

  「是啊!王鐘,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嫣然一同走了過來,對王鍾發問。又好奇的看看呂娜,不由得呆了一呆。呂娜一身打扮極為爽快清朗,肌膚欺霜賽雪,魔鬼般的身材,站在哪裡都覺得光彩照人。

  呂娜上前拍王鐘的肩膀,外人看來,兩人顯得極其親熱,關係是非同一般,看見這樣,張嫣然與童鈴對望了一眼,對王鍾這個人是更加好奇了。

  「呂小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周煥文見呂娜和王鍾這樣親密的樣子,對自己愛理不理,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子酸臭味,臉皮迅速的抽動一下,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微笑,一個翻身的動作,極其瀟灑的翻下大白馬。隨後又對童鈴與張嫣然大加讚歎:「想不兩位小姐騎術這麼好。在下周煥文。兩位小姐能夠告訴在下芳名。」

  顯然張嫣然,童鈴與周煥文是剛剛認識的。

  張嫣然見王鍾只聳聳肩,乾笑兩聲,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話,不禁有些尷尬,不過她也是個聰明的人,知道其中大有隱情,也不好再問,轉身和周公子交談起來。這周公子和女孩子打交道顯然很有一手,剛剛聊了幾句,就弄得張嫣然與童鈴笑個不停,發出銀鈴一樣清脆的笑聲。

  周家雖然與呂家不和,政治上也針鋒相對,各有利益,但呂娜的一大批追求者中也有周煥文在內,他一向自視甚高,越得不到手東西,就越有意思去求。這次呂娜從京裡出來,他隨後就跟了過來。只是呂娜不但對他冷冰冰的,還暗暗於他為敵,不過越是這樣,他越覺得有趣。

  「遲早要把這個女人征服在身下!」

  正如王鍾所料,那天在酒店一見面以後,自己的資料就被這周公子查得清清楚楚。一開始,周煥文還不以為然,因為呂娜的性情極高,一般的富家公子,二世祖一流,理都不會理會,死皮賴臉糾纏的話,多半要吃很大的苦頭,而王鐘的資料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二世祖。

  哪裡知道,今天的情況另周煥文大跌眼睛,甚至產生了危機感!周煥文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另人察覺不到的冷光。「就連整個王家陽明集團,我都不放在眼裡,一個不入流的二世祖算什麼,也想和我鬥!」

  「這位想必就是陽明集團的二公子,那天初次見面,沒認出來,失敬,失敬了!」周煥文上前對王鍾伸出了手。

  呂娜已經上了馬,用手捋了捋棗紅大馬的棕毛,看見周公子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突然覺得十分解氣,又見兩人要握手,心中一個咯噔,連忙一撈,帶起王鐘的手:「來!我帶你跑一圈!」狠狠一拉,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呂娜身上的體香味全部撲進王鐘的鼻子。

  「抱住我腰!」呂娜風情萬種的笑了一笑,把王鍾雙臂一拉,摟住了自己腰肢。

  「你腰好軟!還有彈性呢。」王鐘點了點頭,只覺得軟玉溫香如懷,心神微微蕩漾,隨後冷笑,自言自語:「無聊的東西又來伐戮我的命性了。」

  「你她娘的少廢話!」呂娜氣極,粗口都爆出來了!

  本來被王鍾一抱,臉變得紅撲撲的,腰肢扭了一扭,全身突然有些發軟,發熱,強打起精神,聽見王鍾嘟噥的幾句,不由得又差點吐出血來:「讓你佔了天大的便宜,你還滿口風涼話,遲早被你氣死了!」韁繩一抖,架!的一聲,大棗紅馬四蹄翻掌,濺起數點細泥,呂娜的聲音遠遠傳來:「周公子,不打攪你了!」

  欲使人滅亡,先使人瘋狂!看見這樣的情景,饒是周公子涵養好,臉上的肌肉也在不停的抽動,又要強裝微笑,難受到了極點。

  張嫣然看得氣氛不佳,心中隱隱有些明白,自己和童鈴正好乘放假出來騎馬活動,先碰到周煥文,剛剛說了兩句,就碰到王鍾和呂娜前來,越發對王鍾好奇了。殺人亡命,被抓了以後還能安然無恙,更是武藝高強,本來就有些傳奇色彩。

  「嫣然妹妹,襲胸的事不能白白算了,我們上去攪局,不要讓這小子得意。」童鈴眨了一下眼睛,以為呂娜是王鐘的什麼人,正好搞出點風波來,才算好玩。

  張嫣然又被提起那天的事情,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周煥文平靜了一下心思:「兩位小姐。。。。」話還沒完,張嫣然就被童鈴推上了馬,自己也躍了上去:「周公子,我們先跑一會,有機會再聊。」說話之間,兩匹馬朝王鍾與呂娜的方向奔馳而去。

  周煥文這一下是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的跺了一腳,自我感覺平生都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週二,週三,週四!給我過來!」周煥文撥打了個電話號碼,遠處馬廠中頓時出來三個男子,腳步異常沉穩,精神十足,兩個穿著黑西裝,帶墨鏡。一個穿藍色唐裝,年紀有六十左右。

  「少爺,有什麼事情!」穿藍色唐裝的週二恭恭敬敬對周煥文行禮,太陽穴居然有微微隆起的跡象,顯然是個內家高手。

  「週三!週四!去把王家的那小子廢了!用暗勁!也就練了點鐵砂掌的功夫,敢跟我作對,不知道天高地厚!」周煥文惡狠狠的,像一條狂躁的狼在地上走來走去:「呂娜不是抓我的麻煩麼,這次就直接給她個大麻煩,看她怎麼奈何我。」

  「少爺,那王家。。。」週二年紀微微老一些,眉頭皺了皺。

  「沒什麼,這人在王家不入流,他大哥王海還有事情求我來著。廢了他,最多給點好處,嘴巴閉得快!你,週二!」周煥文停住了腳步:「查查剛才這兩個小妞是什麼人,等廢了這小子就給我安排好了。」

  「少爺,作孽太多不怎麼好!」週二放低了聲音。

  「作孽!什麼作孽!」周煥文一聽,頓時怒了:「週二,你太放肆了!」週二連忙退一步,不再說話。周煥文這才掏出一隻雪茄,上了火,狠狠抽了一口,轉身到草場邊緣的休息室去了。

  操場邊緣有一棟十幾層的高樓,頂樓的休息室正好可以看見整個跑馬場。

  「後面那兩個女孩是你同學?噫!你還佔便宜!」呂娜跑的遠了,看見後面張嫣然與童鈴雙雙朝這邊過來,猛又見王鍾雙手還抱在自己腰上,連忙回過馬鞭,做勢要抽,王鍾也就手回了手。

  「王鐘,等一下!」童鈴縱馬遠遠的叫。王鍾雙手往下一按,一股大力轟然壓下,馬蹄顫抖,都差點跪了下去,呂娜連忙一個身形穩住:「要死了!你要幹什麼!」

  「同學叫停,我有話說,你今天狠狠刺激了一下那周公子,只怕人家瘋狂了,難免殃及池魚。」王鍾躍了下來,嘿嘿笑了兩聲,「人情世故我還是懂的。」

  這時候,童鈴,李嫣然也停了下來,童鈴首先跳下馬來:「王鐘,那天的事情怎麼算!除非你把事情以後的來龍去脈交代個清楚,否則沒得完。」童鈴一上來,做了個抓胸的姿勢,樣子餓狠狠的,眼睛朝呂娜不停的瞟。

  王鍾好笑:「又沒抓你,你急什麼。是吧!班長!」朝張嫣然點點頭,童鈴氣得一跺腳,眼睛轉了轉,走到呂娜面前:「哎呀,這位姐姐,你皮膚真好,用的什麼化妝品,給我推薦推薦,好是我皮膚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呂娜比童鈴大了兩三歲,看這樣子,也覺得有趣:「其實也沒什麼訣竅,就是。。。。」兩位女生迅速談開了,嘰裡呱啦的。

  張嫣然也看了看呂娜,跳下馬來:「那天到底是什麼事情,能不能告訴我們?」

  「也沒什麼。」王鍾笑了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只不過我跟你說,那周公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小心一點。」

  「你!」張嫣然見王鍾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話,反是一轉,污蔑起了剛才才見一面的周煥文,不禁有些氣惱:「剛剛才見面,認都不認識,人家再怎麼不是,也比你被警察抓走要強吧!」

  「我沒措好辭!」王鍾癟了癟嘴巴,也不生氣:「你要聽的話,找機會給你說清楚就是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嫣然正要說話,就見王鍾回過頭去,猛聽馬蹄滴答,對面兩匹馬旋風似的直衝過來,馬上兩個黑西裝,墨鏡大漢,正是週三,週四。

  「來得好!」兩匹馬還沒到,王鍾哈哈大笑了一聲,腳一登地,居然當頭迎了上去!

  呂娜大驚:「你要幹什麼?」王鍾卻已經搶出了兩三丈,攔在了馬頭面前!

  週三,週四本來聽了周煥文的吩咐,以暗勁廢了王鐘,是以兩人縱馬衝來,只要以飛快的速度插過邊去,用自己苦練多年的八卦拳勁在王鍾身上任何一處按一下,那真勁存在血脈中,隨氣血的循環,幾天,或者幾個小時攻入五臟六腑,破壞王鐘的生機,也許真就成了廢了。

  並且兩人練武二三十年,內家修為精深,呂娜都比不上,兩人經常配合,來時又商量了,把王鐘的變化躲閃都算了清楚。

  刷的一下,縱馬就過去了,旁人可能還沒看清楚,王鍾就挨了幾下,以兩人苦練三十年的內家真勁,王鍾怎麼抵擋得住,這用心可謂是歹毒。

  但兩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沒到,王鍾居然先發制人,主動迎了上來,把兩人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了。

  「練武存神,心意通達,無旁雜!便能於不聞不見之中覺險而避之,神行機圓,無人能犯!」王鍾衝到兩匹馬面前,週三週四本能之下,不約而同的拉起韁繩,馬蹄昂得老高,一片嘶叫。

  「不好!」高樓上的週二陪在周煥文旁邊,用望遠鏡看得清楚,週二一見,不禁脫口而出。

  「這也沒什麼,難道週三,週四練了近三十年的拳勁,還敵不過這不入流的王家小子。」

  周煥文也見了,不怎麼在意,他自小也練武,太極,形意,八卦三拳都玩的精熟,至於外家功夫,因為太難,太苦,他自然沒這個興趣。

  況且練到大乘時,內家畢竟要比外家高出一籌。

  剎那間一個翻滾,王鍾就地滾到了週三馬肚皮底下,一個「蜈蚣蹦」彈起,雙手一抱,十指如鉤,深深的插進了馬肚兩旁的肉中,扣得牢牢的,馬血一下就滲透出來。

  這馬突然感覺巨痛,彷彿猴子一樣亂蹦亂跳,週三立身不穩,一個怒吼,雙手朝下一按,一股龐大的真勁透過馬背瘋狂擊下,人同時借一按之力躍起幾米高!竟然也是隔山打牛的功夫!想把扣住馬肚皮的王鍾一下擊落。

  馬被被真勁貫下,全身亂顫,骨骼喀嚓喀嚓的響,王鍾以身受過呂娜的形意白鶴式,知道內家真勁的力道法門。自己才練了半個月的內家真勁,和週三不能比,雙手一鬆,人啪嗒落地,滾了幾滾,蜈蚣蹦又彈了起來,凝手成爪,迎上了下落的週三背部。

  轟隆!週三用真勁透力,隔山打牛,奈何王鍾這頭牛已經先落地了,內家真勁不是導彈,不能隔空追擊,只得讓這匹馬受了。

  以週三苦練二三十年的真勁,能把碗口粗的樹都打斷,馬如何能受得了,身體一下壓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四蹄掙命,把土都刨了起來。

  週三剛剛離了馬背,還沒落地,背後就傳來呼呼的冷風,連忙轉身,匆忙聚起一點點真勁一拳搗去,與王鐘的鷹爪碰了個正著。

  王鍾鷹爪抓住週三拳頭一摳拉,又化成掌,一震!交接之下,只感覺到週三內勁衝進,迅速朝自己的五臟六腑透來。

  喀嚓!腕骨碎裂,週三落到地上,抱住自己的手腕痛得打滾,只見手腕被抓得血肉模糊,一根根的青筋彷彿扯斷的電纜,白深深的腕骨也錯了出來,顯然是被王鍾一抓一拍,把手給廢了。

  週三雖然內家真勁深厚,但剛才拳腳相交,論的是皮肉筋骨,對上王鍾苦練十年的鐵砂掌功夫,還能比手硬,那就見到鬼,練外門功夫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這一下交手,只是閃電般的功夫,週四的馬也驚起,平息下來,連忙翻身下馬,王鍾與週三已經雙雙落地,週三不知死活,王鍾卻一個「葫蘆擂地」,撲通撲通的滾了過來,隨後彈身而起。

  週四大吼一聲,一腳踢出,不想王鍾卻沒上來,只是一張嘴巴,一口鮮血如箭朝週四面上射來。

  「這小子被傷了內臟,只可惜了!」週四一見,就知道剛才與週三拳掌相交,肯定被真勁傷了內臟,都積出淤血了,只是這小子也夠狠,竟然當時不吐,含在嘴裡,到現在當武器用。

  週四畢竟緩了一下,沒週三那麼倒霉,措手不及下,被廢了手,連忙按住馬背,一個翻身,翻到馬那邊去了。

  王鍾也是兇猛,噴出血箭後,一個箭步上前,全身力氣一掌橫推在馬上,這馬還來不及嘶叫,就被打離了地面,橫飛而起,渾身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七竅瞬間就流出血來。

  週四正好在馬後,要施展拳腳與王鍾爭鬥,報週三的仇,哪裡知道砰的一聲,挨著馬背的肩膀就中了王鍾一記隔山打牛的鐵砂掌,肩骨頓時粉碎,隨後馬橫飛起來,狠狠撞在自己身上,如騰雲駕霧的跌出了兩米。

  等跌到地面,眼前一黑,若大一匹馬也同時壓了下來,只壓得他肺都快從胸膛中擠了出來,眼睛前金星閃動,暈死過去。

  王鍾借了地利,先發制人的優勢,雖然自己被傷了內臟,仍舊是把兩人先後廢了。

  「要是光明正大的搞決鬥,我只怕早被這兩人打死了!」

  王鍾劇烈的咳嗽幾聲,呼吸幾下,又滴出血來,地上已經躺了兩馬,兩人。李嫣然與童鈴回過神來,都幾乎要尖叫起來,總算沒出聲。饒是如此,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王鍾為什麼突然動手,這一連竄的動作,好像電影裡面的鏡頭,也是把兩人震住了

  兩人雖然學過台拳道,能打一兩個小流氓,但哪裡見過外家高手與內家高手的爭鬥。

  內家高手以暗勁真力傷人於無形,外家高手以兇猛拳腳斷筋斷骨。只是內家高手運起真勁,手,腿,足,胯,肩,腹,臀,腰都可以傷人,還可以隔山打牛,外家高手沒這麼方便,練鐵掌的,硬要用掌傷人,才見威力,如果用腳,那就威力大減。

  呂娜連忙撲過來,扶住王鐘,也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是周家的人!」王鍾嘿嘿笑了兩聲:「算準是找麻煩的,幸虧先出手了,否則躺下的就是我了!現在正好去殺了那個周煥文。」李嫣然童鈴聽見這樣的話,陡然身上冷颼颼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周煥文見得情景,也是目瞪口呆:「週二,那小子只是取巧而已,你去廢了他!」

  週二也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居然有這樣的人,沒點世間的羈絆,以勇猛精進直達本心。我要廢他,也只怕要斷幾根老骨頭,少爺,這人危險!這樣的人,要殺一個人,那是什麼都不顧的。現在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

  「少爺,我們先走,週三週四的事我會處置!那小子危險到了極點,萬一傷到少爺,老爺那裡我不好交代。等以後再想辦法廢了這人。」

  周煥文猶豫了一下:「難道這人沒點顧忌!」

  「沒錯!沒點世的羈絆!少爺,先回去。再說有呂家的那丫頭護著,週三週四沒死,我們也沒辦法。」周煥文連忙下了樓,和週二開車走了。王鍾卻被呂娜死死的拖上了車,張嫣然,童鈴也硬跟了去。隨後,有救護車開了進來,把週三週四抬了進去。當然是週二叫的。算是吃了啞巴虧。

  「無論如何都要廢了這小子!」周煥文回來,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對週二咆哮。「用槍,用藥,用毒氣,還是直接回京再叫我爹身邊的高手來?」

  「少爺,用什麼都著了痕跡,廢了這小子可以,真殺了這小子,王家也會有意見,況且呂家那丫頭不好對付,真讓她抓住了少爺的把柄,捅了出去,少爺以後不好辦事。況且兩人在一起,萬一把呂家丫頭殺了,呂家還不拚命?」週二沉穩的道。

  「這也是個問題。」周煥文煩躁的走來走去,對週二問:「那你有什麼辦法?我有這麼多的顧忌,那小子一點顧忌都沒有,萬一哪天跑過來,把我一下殺了,怎麼辦?」

  週二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少爺,你聽說過飛劍沒有?古有精精兒,空空兒,紅線娘,聶隱娘練丸成劍,千裡之外取人首級!」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1 AM

第十二章 赤龍污飛劍 上
「無稽之談!世上真有飛劍跳丸,千裡之外取人首級的東西,那還得了,世界不早亂套了。」
  周煥文鍍了兩步,重新回到鱷魚皮大轉椅上,搖晃幾下,坐得舒服了,拿起一個玉獅子鎮紙在手上把玩,又順手拈起一根古巴雪茄,撲一聲,上了火,吞雲吐霧起來。

  裊裊的煙霧中,周煥文一張陰沉的臉顯得異常猙獰起來,週三,週四是他周家的貼身保鏢,武藝高強,不知道替自己辦了多少事情!可是現在,一個手腕被廢,一個肩骨粉碎,徹底成了殘疾,並且對手還是個不入流了二世祖,搶了自己的女人。

  雖然呂娜對周煥文不但沒有好感,敵意都是不小,但他自小就養成的習慣,自己只要想要,沒有得不到手的。早就把呂娜視為了自己的禁臠。

  「怎麼廢了那小子?敢搶我的女人!與我作對!」想起呂娜與王鍾勾肩摟腰的情景,一股強烈的妒火衝上腦門!滋!把半根古巴大雪茄捏了個粉碎。

  「少爺,真有!」週二老臉上丘壑條條,似乎在回憶:「能不能千裡之外取人首級我不知道,但我小時在青城山練拳,曾見過一個練飛劍的,用手一指,那劍就化成白光飛了出去,繞著粗有幾抱的樹轉了一圈,樹葉樹枝嘩啦嘩啦的掉!繞了好幾十圈,硬是把個大樹削得光禿禿的。」

  「怎麼!還真有這事?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周煥文見週二不像是在說謊,何況週二是跟自己老爺子多年,沒有理由拿古怪的東西騙自己,顯然真的是自己親眼見過了。「那不是神仙了?現在那人還在不在!,不惜一切代價都給我請來!」

  「少爺!」週二面色有些為難:「那人不是神仙,與我師傅還認識,只不過我學藝還沒下山就死了。」

  「週二!」周煥文大怒:「你越來越放肆了,消遣我是吧!」

  週二連忙搖頭:「少爺,飛劍的事真有!不過我一點都不清楚,不好亂說。那人也真是死了,不過當時好像傳了一個徒弟,在山上和我有交情,現在聽說是青城山一個小道觀的觀主。少爺是要幹大事的,不妨去看看,如果真有這本事,請在身邊,以後事情好辦多了。」

  「哦!」周煥文興趣被勾了起來:「那你去安排一下。」等週二出去了,周煥文又撥了一下電話,不過一會兒,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打扮的比較妖艷的女子:「周公子,又找我什麼事情?」聲音妖治甜膩,一進來就坐在了周渙文的大腿上,扭動腰肢,一雙手臂勾住了周煥文的脖子。

  「紅紅,你去查查這兩個女學生的底細!」周煥文拉開抽屜,摔出兩章照片,赫然是張嫣然與童鈴,隨後捏了捏臀部,由下向上,雙手不安分的游動著。

  紅紅身體如水蛇一樣扭動,一面發出嚶嚶呻吟:「怎麼啦,我的周大公子,又看上這兩個女學生了?」

  「你給我去查查底細,沒什麼妨礙就安排妥當了,看我怎麼收拾王家的小子!」

  「也是,堂堂的周家大公子,要是讓一個不入流的小子搶走了女人,傳到京裡,還不讓人都笑死去。」紅紅眼神如絲,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周煥文面色一寒,突然一下推開了紅紅:「廢了我兩個手下,又和我搶女人,不能這麼便宜了,你,給我接通那小子大哥王海的電話!」

  王鍾渾然不知道周煥文正在算計自己,不過也料定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不用把命性都用在勾心鬥角的算計上,真有事情,弄他個一了百了,王鍾是沒點顧忌。

  吃了十年的藥膳,大補藥材,配合鐵砂掌的外門功夫,王鍾全身的筋骨,體力,比普通人要好上幾倍,現在每日練內家拳,一招一式,配合呼吸吐納,將全身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渾厚的精血,髓,液練成內家真勁,以配合拳腳,力求每一招,每一式,都發揮出全部潛力。

  心神完全沉浸在拳法中,不停的內外兼修,王鍾被週三震傷的內腑經過調養,已經好了一大半。

  炎炎烈日下,王鍾拳腳呼呼,身形跳躍,宛如龍騰虎躍,豹跳狼奔,雙手時而成虎爪,鷹爪,時而成掌,又成拳,又凝成鶴嘴,在呂娜平時練功的梅花樁上騰挪疾閃,拳腳鼓蕩出的勁風似乎吹得旁邊的樹葉都沙沙做響,配合上全身游動時的骨節喀嚓,匯聚成一種特殊的聲音。

  練到「猿奔式!」,王鍾一個連九個深呼吸,突然覺得肺部熱辣辣的疼痛,不禁用力一咳嗽!

  咳!又是一大口帶血絲的濃痰,暗黑色,儘是多年肺部裡面的積聚的鐵砂粉塵。

  王鍾積癆盡去,只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清爽,呼吸順暢,耳朵眼睛都清晰了許多,不由長嘯了一聲,聲音穿金裂石,遠處的湖面都顫動起來。王鍾興起,把上身一脫,裸露出了結實的身體,渾身皮肉白裡透紅,微微有些黑色,在烈日的暴曬下,居然沒有一絲油脂和汗珠!

  自學內家形意拳以來,王鍾整日整夜的苦練,行止坐臥都是心於拳合,無時無刻的動作都合拳意,沒有一點羈絆和雜念,全身的本命精血,髓,液等等都化成了內家真勁,哪裡還有一點可以洩漏出來!

  內家真勁隨著拳法呼吸運動,遊走全身骨骼內腑,王鍾嗖一下,跳下梅花樁,一掌朝地面擊去!砰!面前一根梅花樁彷彿被人在地下猛的頂了一把,從土裡面一下蹦了起來。卻是王鍾以隔山打牛的運勁法門把鐵砂掌功拍在木樁的根部,震了起來。

  凌空一個觔斗,以鷹爪抓住蹦起的木樁,內勁與外功一同運起,硬生生的把木樁中間抓得爆碎,木屑紛飛,似乎有人突然放了一個炮掌。

  一下擊斷木樁,無論是內家,外家都可以做到,但把木樁抓得爆碎,就需要先用內勁震斷木質纖維,然後用外家橫練的筋骨捏隨成渣。

  王鍾一下出手廢掉週三手腕,就是內外兼修的功夫,只是內勁交接,不敵週三,才被反擊過來,傷了內腑,但皮肉筋骨碰撞,週三就吃了大虧。

  「娜娜姐!這小子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耶!難道連娜娜姐這個大美女都引不起他的興趣?」童鈴聽見外面又叫又響,不禁吐了吐舌頭,轉過頭來對呂娜問。

  房間裡面呂娜,張嫣然,童鈴三人正在打牌,吃零食,看電視。自從那天的風波,三個女孩兒就熟悉了,沒事的時候經常玩,這不,剛好是雙休日,童鈴又拖了張嫣然來打牌,還可以噌一下王鍾做的飯,只是王鍾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練拳。連呂娜都非常憋氣,更不用說其餘兩位了。

  「這傢伙是個瘋子,想長生不死!想成仙!想做張三豐!現在還有這樣的人,你說是瘋子不?」呂娜狠狠的出一張牌:「每次都把我氣得要死,一提起他就一肚子的氣,要不是能做飯,早就一腳踢飛了。」

  正說話間,童鈴的手機響了起來,接了個電話。「是誰啊?」張嫣然問。「那個跆拳道的余仲明和黃勇,請我們出去唱歌,你去不去?」童鈴又出了一張牌。

  「小男生有什麼好玩的!不去。」張嫣然眼神閃過了一絲不屑。

  「阿唷!」童鈴嘻嘻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是有些欣賞那個余仲明的麼?我們還出去逛過幾次呢,怎麼現在又變了?嘖嘖!莫非另有人了,快點從實招來。」

  「哪有!」張嫣然不經意的朝窗戶外瞟了一眼,「只不過覺得現在都是小男生,太幼稚,太做作啦!沒一點興趣!對了,娜娜姐,聽說你也是個高手,可以教我們練武不?」

  呂娜朝窗戶外面努了努嘴:「行啊。下午四點多鐘了,你們兩個今天不要回去了,在這裡吃睡,晚上出去逛街,買點必要的東西,明天一早就可以教你們基本功了。嗯,該叫那小子做飯了!」

  童鈴和張嫣然都點頭叫好。

  而此時,周煥文被週二帶到了河西山上的一間道觀中。這道觀前面大殿是香火供奉,後面十分清淨,香客也不能進來,裡面幾十間紅牆綠瓦的靜室,當中庭院樹木深深,是個好出去。

  「少爺,人已經被我從青城山請來了,少爺請看!」週二領了周煥文進了內堂,一股深深的寒意撲面而來。

  整個內堂十分幽暗,只聽得深長的呼吸聲,隨著一聲聲的呼吸,一點白光沉浮跳躍,十分詭異。

  周煥文運起眼神仔細觀看,內堂深處的蒲團上坐了一個道士,面前放了一個長三尺匣子,隨著這道士一聲聲的呼吸,匣子裡面竄出一條兩尺長的白光,如靈蛇扭動。道士一吸,這白光就從匣子裡面竄上,周煥文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噴出。

  道士一呼,白光又落回匣子。

  「傳說練飛劍的,自己親手鑄造一口好劍,用心血淬火,然後每天用特殊的心法,對劍呼吸吐吶,用藥材洗劍,幾十年後,就能練成這門絕技,雖然是傳說,我想也並非空穴來風,凡是練兵器的,練久了,人就彷彿和兵器溝通了,運用得出神入化,當年武神岳飛岳王爺的槍就是有了靈性,岳家軍才能在朱仙鎮以八百人馬破兩萬金兵,只是是不是真像傳說的千裡之外取人首級,那就不知道了。」

  週二正對周煥文解釋。那道士突然起身,用手一指,匣子中的白光突然跳起,宛如憑空打了個閃電,滿室通亮。

  刷!白光一衝過來,周煥文大驚,連忙矮身爬下,那白光已經飛了出去。就見外面刷!刷!刷!的聲音,白光圍繞庭院中一棵大樹上下竄騰,樹枝紛紛落下,看得周煥文目瞪口呆。

  「周公子不用驚慌!」道士用手一指,白光又飛了回來,只聽得金鐵交鳴,又落回了匣子,滿室黯淡,又變得幽深起來。

  「飛劍不是導彈,千裡之外取人首級的事那是傳聞,貧道自十五歲煉劍,到如今修了四十年,也不過能在幾十丈內運用自如,瞬間取人首級,就算拼了全力,也不過能把劍飛出二三十裡,天下兵器,練得久了,自然有溝通的道理,岳王爺的槍也是這般,只可惜失傳已久了。其實天下兵器都有祭煉的法門,只不過劍乃百兵王者,受無數先輩青睞,一輩輩摸索出了法門,才傳了下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2 AM

第十三章赤龍污飛劍下
古樸的青銅匣子中是一口短劍,兩尺三寸長,兩寸寬,整個劍身白煌煌,亮晶晶,映得人眉宇都蒙上了一層青氣,寒氣像冰塊樣一絲絲的滲透出來。

  「貧道這口劍乃是九成白金,半成黃金,半成精鐵鑄成,重九斤六兩,每日要用天山雪蓮,長白山老人參,茯苓,芝草煮水浸泡,再對劍一日三次的呼吸吐吶功夫,修成如今神通,絕非偶然。周公子要修煉此道也未嘗不可,但此道雖然凌厲,短時間卻難成,十年對劍呼吸吐吶的功夫,才能使劍隨呼吸而動。若要幾十丈外取人首級,傷人性命,最少得二十年功夫,並且一日都不能間斷。」

  道士表演過後與週二,周煥文一起在蒲團上坐了,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賈葉楓」。

  見得周煥文要學這自己這門功夫,賈葉楓也不反對,微微一笑,直話說了。周煥文聽得大皺眉頭。

  賈葉楓自小拜青城山劍仙異人喬靈山為師,修飛劍之道,剛剛略有小成,喬靈山便死了,留下一間道觀與遺產財物給他打理,只是每天煉劍開銷太大,漸漸有些捉襟見肘。這次被週二聳動,不得不出來顯露一把,求些財貨,好維持每日煉劍的開銷。

  飛劍雖然凌厲,但終究是外物,命性修為的功夫還不如內家武學,全身的功夫就在一口劍上,並非煉成了就長生不死,相反,活的時間比練內家的還要短。一味修煉外物,自身筋骨的打磨,內臟的調養就有些荒廢了。

  但是論搏鬥起來,飛劍一煉成,那無論你內家拳練到什麼境界,內外兼修也好,來多少人都不是對手,武術中的比拚,可謂是無敵。就好像兩個高手比武,一個有拿了槍,並且還是個神槍手,另一個如何能夠抵擋。

  其實這飛劍之道,就彷彿王鍾練的鐵砂掌有些相近,彷彿是外門功夫,只求殺傷力,不重視對自己命性的打磨。只是飛劍的威力要遠遠大過鐵砂掌,當然,練習的難度也大了十倍都不止。

  「原來是這樣!」周煥文聽了賈葉楓一番解說,心中暗想:「雖然神奇,其實也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和槍比起來還不知道優劣。只過這賈葉楓能把劍飛出二三十裡,倒是強了許多,近身搏鬥也比槍好用,正可為我所用。」

  以周家的財力,得了方法,從小培養個幾個出來,也並非難事,明著作用雖然不明顯,但用在暗處,倒是有很大作用,只不過時間花費太長了。

  「賈先生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賈葉楓早就從週二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點點頭:「用飛劍害人,本不是正道,好在不傷人性命,貧道也就勉強為之。」

  「那人練的是一雙鐵砂掌,只要削斷手腕的手筋就可以了,賈老兄,不是我說你,你練了一輩子的飛劍,又不能長生,又不能殺人,還不如跟隨我家少爺,求個富貴,否則不是白白浪費幾十年的工夫,真是沒點意義。」

  週二臉上擠出笑容,知道賈葉楓畏懼法律,對殺人還是不幹的,至少現在心裡有很大的牴觸。

  「既然如此,周公子安排一下,貧道與徒弟下山抓個氣,有了目標氣息,就能在二十裡左右出手。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飛劍之事,任憑誰都以為是無稽之談。」

  賈葉楓還真殺過人,那是當年,飛劍剛剛成,氣盛得很,在峨眉山上偶爾碰到了一個練武的高手,言語不和,動起手來,一劍破了那人的喉嚨,當場身亡,事後擔心了好久,生怕被警察找麻煩。

  賈葉楓也是現代人,看過電視裡面警察抓人,阻擊手爆頭的情景,深深知道,自己雖然練了飛劍,只要不槍,多少警察來都不怕,但對方有槍,幾十個人,一頓亂槍掃來,任你多厲害,身上也要出成篩子窟窿。

  賈葉楓聽師傅喬靈山講過,自己這一脈煉劍的,有一個祖師就是明朝崇禎末年,抵抗滿清大軍,連殺五百多人,五六個武藝高強的大將,後被幾千人用亂箭射成了刺蝟,當場就死了。

  當下周煥文開了一張支票做為謝禮,賈葉楓一面緊緊攥在手裡,一面推脫。當下無話。

  王鍾今天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背後好像老是有人盯著似的,就好像上廁所時被人偷窺的感覺,朝四面一看,又沒看到可疑的人。

  「我最近內外兼修,無雜念,雖然心意沒有通圓明慧,但也能察覺到危險,今天情況有些不對。」王鍾走在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燈火輝煌。總感覺到不對。「莫非是廢了周煥文兩個手下,又派人來找我麻煩?要打我黑槍?」

  呂娜,張嫣然,童玲三個女孩子出來買東西,硬把王鍾拉了出來,一路上唧唧喳喳,王鍾只是渾然不理,把自己這些天練出的內家真勁密佈在頭,手,足,腰四處,準備隨時撲人,精神處在了高度的緊張。這時,就算有人打黑槍,王鍾也自信躲避得過去。

  突然,前面一個人影迅速的撞了過來,王鍾心裡一動,已經閃了過去。

  「噫,李偉烏,你病好了!」王鍾聽得童鈴的聲音,只見撞過來的正是那天在跆拳道社團踢館,然後請神上身的李偉烏。

  李偉烏那天當場被送進了醫院,一直沒去上學,童玲今天突然在大街上碰到,也是挺驚訝的。李偉烏神情似乎有些慌張,嗯,恩的應了兩聲,反朝王鍾深深的看了兩眼,撒開腿,飛也似的走了。

  李偉烏剛剛到了街頭的拐角處,碰到了一人,王鍾眼睛瞇起,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見到與李偉烏一起的賈葉楓!「這人不對!」雖然不認識。王鍾還是追了上去,但兩人已經上了一輛車,飛快的開走了。

  兩人一走,王鍾渾身就覺得鬆懈了下來。正在思索,就聽見呂娜在哪裡叫喊:「又發什麼瘋,快幫我來提東西!回去了!」

  四人又回到了呂娜的別墅中,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鐘,又是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幾顆稀疏的伴月星漂浮在蒼穹上,銀白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得地上通明,隱隱泛起了一片白霜。

  王鍾休息一下,又下樓,拳腳呼呼,身形在月光如虎躍狼奔,鷹飛兔走。

  「可惜練內家的時間太短了,以現在這進度,起碼還要五六十年的功夫才能大成,以內勁貫通十二正經,八脈。到時候真勁能全身密佈,隨時能將身體產生的精血,髓等煉成真勁,使得煉精化氣到達頂峰,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種境界了。是否能真的煉氣化神?長生不死?」

  王鍾對月沉思,感受體內真勁的流動有許多阻滯的地方。

  譬如煉形意「蛇行式」主要是活動腰部,配合呼吸,將腰腎的精華煉成內家真勁。但腰部的真勁卻不能運到手上來,因為有經脈的阻隔!

  全身份為十二大正經,八條脈絡。十二大正經為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少陰腎經,足太陽膀胱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陽膽經。

  八條脈絡分為任,督二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衝脈,帶脈。

  這些經脈,總管全身,先天就是閉塞的,要一一貫通,才能將其餘地方的真盡調動到各個地方。就好像陸地上的幾個湖泊,各自都蓄了水,這個湖泊干了,只要挖開水道,就能將另外湖泊的水調過來滋潤,沒有水道,那就只能望洋興歎了。

  而所有的經脈都貫通了,那內家拳法就至大成,全身各處的真勁隨時凝聚,隨時散去,遊走週身每一處地方,將身體不斷產生的精華煉成真勁內氣,宛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王鍾才練了幾十天的內家拳法,全身內家真勁微弱,離貫通經脈的地步差得老遠,虧得倚仗了橫練的外家功夫,才能兇猛無比,一掌斷骨斃馬,碎石成粉。就是週三週四,也不過貫通了一兩條,能把肺部,或是心臟,真勁調到手上。

  外門功夫就好像佛家的神通,是用來降魔,保衛自己身體的,縱然再大的神通,也不能成佛,外門功夫再厲害,也不能長生,只是保護自己的性命。

  估摸著按照現在的進度,日夜不停的苦練,保守估計五六十年後才能大成,貫通全身經脈,到達顛峰,踏高最高處,探索命性的神秘,雖然就算到了顛峰,有不有那條路,還是一個未知數,但還是要走下去的。

  不走下去,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走下去,縱然飄渺,也能有希望的種子。

  「有生之年還是有希望的,不可懈怠了,人一鬆懈了,就爭不過命了!什麼樣的路,比這條路還要大呢?」

  所以紅塵中的東西,在這面前,都不值一提,有了金山銀山,誰還會在乎一點小錢?

  王鍾要走的路,是古往今來無數人嚮往的道路。但俗世之中,羈絆太多了,人的性命有限,一個懈怠,就成泡影。

  不知不覺的停下手下,王鍾宛如犀牛望月,瞇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危機出現在心頭!

  刷!一道白光似靈蛇穿空,由遠而近,朝王鍾兩手纏來。

  「這是什麼!」王鍾大驚,他哪裡見過飛劍,只本能的感覺到寒氣迫得自己皮膚冷生生的疼!身體一個凌空,倒翻出去,上了梅花樁。撲哧一聲宛如刀削豆腐,白光一繞,梅花樁被削成了兩截。

  削斷了梅花樁,白光一跳一跳,扭動幾下,好像不是一個獵狗在尋找獵物的氣息。王鍾大吼一聲,滾下地來,一掌震出,兩根木樁被隔山打牛的鐵掌激起,朝一跳一跳的白光撞去。

  白光好像嗅到了王鐘的氣息,全身顫動,發出鏘鏘金鐵交鳴,又一繞,將根木樁無聲無息的成了四截,隨後破空尖嘯,嗖一下!又朝王鍾手腕電撲。

  噠噠砸了兩下舌頭,心中覺得匪夷所思,再也不懷疑這白光的威力。「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碰到鬼了!」王鍾也知道被這繞一下,自己雙手就算跟週三一樣了,成個殘疾人。

  寒氣撲面,又是一滾,嘩啦!一身名牌運動服被劃開了口子,幾乎成了兩半,在這詭異的東西面前,任憑你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沒絲毫辦法!

  白光撲哧插進了地面的泥土中,彷彿活物一樣顫抖兩三下,猛竄上來,又漂浮在半空中。

  這時,一件衣服宛如漁網,憑空一下罩了下來,把白光裹在裡面!原來王鍾見白光插進泥土,連忙使了金蟬脫殼,把劃破的衣服扯下,當成漁網,要捉住白光。

  裂錦破布,嘶!嘶!白光上下飛騰,一件衣服頓時成了片片蝴蝶,白光直似蛇出窩,認定了王鍾雙手,宛如附骨之蛆,死死咬住。王鍾不要命的倚仗著梅花樁閃避,卻被白光一一絞成兩截,把這些木頭當是水做的。斬起來一點力氣都不耗費。

  「外面出了什麼事?」張嫣然,童玲,呂娜三人回來,正要洗澡,張嫣然突然聽得外面大呼小叫。

  「沒事,讓就他發瘋!」呂娜擺擺手。張嫣然還是跑到窗戶邊上一看,只見那王鍾被白光追到樹後,異常驚險!

  「娜娜姐,那是什麼!」「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呂娜被張嫣然驚叫,才騰騰到了窗戶,這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不好!現在居然還有這東西!怎麼可能,飛劍,怎麼可能還有飛劍!」

  「什麼飛劍!」童鈴也被這奇異的一幕驚到了。呂娜顧不得多說,一個翻滾,搶到沙發旁邊的抽屜裡,拿起手槍,躍到窗前,砰!子彈飛射過去,正撞上了把王鍾追得氣都喘不過來的白光。

  「好槍法!」王鍾一個翻身,跳在松樹上,那白光追趕過來,繞得一圈,幾枝粗大的樹杈落下地起,正要跳下來翻滾,就見白光中了子彈,咣當落地,不停的跳動!

  「還囉嗦,快點過來!」呂娜連忙喊,王鍾一個箭步朝別墅搶來,那白光在地上跳了幾跳,又飛了起來,挨了一子彈,居然沒事!

  呂娜又連開了幾槍,打得白光連連顫動,王鍾已經到了樓下,猛一縱身,手爪摳住陽台底部,一個倒翻上來,又一撲,撞破玻璃滾進了屋子。

  「你沒事吧!」見到王鍾身上到處是血痕,張嫣然連忙跑上去。「剛才劃破點皮!」王鍾不斷不驚慌,相反還有興奮的神情。呂娜子彈已經打玩,把窗戶一甩關上了。

  「世上的事,果然是光怪陸離,不可思議!」

  「少廢話!」呂娜把手槍一丟,緊急問童鈴與張嫣然,「你們誰來了經期,我的過了,這東西要赤龍才能破!」

  「赤龍就是月經!想不到傳說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王鍾出口,百無禁忌,把兩個女孩子弄了個滿臉通紅!

  這時!窗外白光一閃,玻璃被劃了粉碎,白光又飛進來,死死盯住王鐘,王鍾躍到沙發後,這白光一衝一絞,沙發被絞得粉碎!兩個女孩子都尖叫起來。

  「快點!你們兩個來了沒有。」白光只追趕王鐘,呂娜催促兩個女孩。張嫣然紅著臉,點了點頭,呂娜趕緊拉兩個女孩進了衛生間,王鍾使用了渾身解數躲避,房間的內的沙發,桌椅紛紛被白光沖得稀爛。

  王鍾抱起電視,砸了過去,砰!宛如扔個手榴彈,白光被爆炸落到地面,死命跳動幾下,又飛了起來!

  「接著!」一個團白色從衛生間丟了出來,在這麼危急的關頭,王鍾還哈哈大笑:「來得好!」用個「蟒翻身」躲過了白光,凌空一個觔斗抓住了白色,雙手展開。中間一抹嫣紅。

  白光又衝了過來,王鍾連忙閃避,但失了一下勢頭,被一下劃在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又滾在地上。「還好不深,沒傷到筋骨!」

  傷到了王鐘,白光沾了血,略微停了一下,像是一個活物在思考,王鍾哪裡容得它,猛撲過去,手裡的白色一罩,正好碰上了白光。

  哧!哧!說來也奇怪,不可一世,連子彈都奈何不了的白光被一裹住,頓時連連顫抖,似乎要朝外面飛走,但力氣微弱得可憐,好像蚊子被滅害靈噴了一下,死勁掙命。王鍾一個鐵砂掌推去。

  咣當落到地面,跳了兩下,終於現出原型來,一口白煌煌的兩尺短劍!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3 AM

第十四章 三陰戮妖刀 上
不顧滿屋的狼籍,和背部鮮血淋淋的傷口,王鍾小心翼翼的揀起這口短劍,拿在手中掂了掂份量:「傳說中的飛劍跳丸,紅線娘,聶隱娘一流,果有其事,不枉我多年功夫,果然還是有希望。」

  自古以來,仙道無憑!能長生不死,都是傳說,彷彿沒人親眼見過,王鍾雖然堅定自心,一直追求這路,但到底有希望,前方還是一片黑暗。現在突如其來的飛劍刺殺,王鍾心裡像是閃過一道雷霆,劃破了漆黑的長空,照亮了心中的道路。

  三個女孩都聽見沒了動靜,都從衛生間出來,呂娜見到王鍾拿這口飛劍,背後血淋淋的,還笑得燦爛,氣又不打一處來:「流血流死你!」隨後,又靠上來,看這口明煌煌,亮晶晶的飛劍:「被污穢了靈性,失去效果了!」

  張嫣然,童鈴兩個終究沒呂娜這樣大方,和王鍾也相處不久,剛才的事情,簡直是羞得不成樣子,尤其是張嫣然,白嫩的臉蛋紅得像抹了一層硃砂。不過兩人也都好奇,上來觀看。呂娜去尋了紗布,把王鐘的傷口纏起來。

  「你現在幫我查一查。」王鍾眼睛瞇起,閃動著綠油油光:「看看那個李偉烏和什麼人在一起。」呂娜平時雖然不顯山露水的,但王鍾知道她的能力還是挺大,要查一個有名有姓的人,十分容易。

  自己這些天,整日練武,沒出過什麼麻煩,就今天出去一下,並且感覺到危機,王鍾心無旁騖,發生條條事情都非常清晰,一下就認定了與那李偉烏有關。並且那天李偉烏用了神打功夫,神神秘秘,來路顯然有問題。這兩件事情一結合,王鍾心裡更加有了肯定。

  「現在就查,不然我怕時間來不及,這樣的人,說什麼都要見識一下。」

  呂娜見王鍾這個口氣,好像命令似的,不由得杏眼一睜:「喔唷,你什麼語氣,想死了是不!」話雖然這麼說,還是掏出了手機,接連撥打了幾個電話。李偉烏不是什麼神秘人物,有名有姓,有檔案,非常容易查。

  果然,第二天還沒到中午,呂娜就查到十分詳細的資料,連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出來了:「這人也喜歡武術,曾在青城山拜過一個叫賈葉楓的道士為師,前幾天賈葉楓就從青城山到了這裡,在河西山上的道觀掛單。」

  又問了叫賈葉楓的道士多大年紀,王鐘點點頭:「沒有疑問了!我現在就去見河西見那個賈葉楓,你要不要跟我去?」

  「廢話!」呂娜鼻子裡面哼出聲音,變戲法似的摸出了兩隻銀白色,異常精緻小巧的手槍:「拿起!遇到意外也好應付!」

  「這次不是去興師問罪!」王鍾用布把飛劍包好,瞇著眼睛想了一下,還是接過其中一把,收在口袋裡。

  賈葉楓此時在道觀中走來走去,彷彿熱鍋上的螞蟻,簡直是坐立不安:「赤龍,我怎麼就忘了赤龍呢,報應,可見是報應!」使勁的跺著腳,雙目泛起血絲,喘起了粗氣。「不管怎樣,四十年苦功不能毀去了,無論如何,都要把劍弄回來。」腳不點地的朝外衝去。

  原來昨天晚上賈葉楓根據周煥文的安排,出去看了王鐘的氣息,回來就在二十裡外全力御使飛劍,只因為距離過遠,操控不靈便,更需要全神貫注,才讓王鍾倚仗身體靈活躲過了許多劍,最後讓赤龍給污穢,破了靈氣。

  如果在幾十丈以內,白光一過,王鍾武功在高強也沒閃避的可能。

  賈葉楓正衝到了道觀門口,外面稀稀拉拉的香客在正殿中進進出出。

  「你就是賈葉楓!」王鍾和呂娜上了山,見旁邊偏殿中衝出個人來,王鍾神思通明,昨天的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是昨天大街上與李偉烏一起的人,不用說,正是賈葉楓了。

  賈葉楓本來一個不好,陰溝裡面翻了船,苦練四十年,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功夫的飛劍失落,正要出門,想辦法拿回來,哪裡知道對方能力居然這麼大,才一個晚上的工夫,就找上門來!

  心中咯噔!就看見王鍾手裡用布裹著的東西,賈葉楓眼睛陡然一亮,一抓探出,竟然二話不說,就要奪取。

  手一縮,把劍藏到身後,王鍾腿身,一個馬步,右手輪了個圓,呼啦擊出,勁風股蕩,劈面刮得賈葉楓都喘不氣來。

  賈葉楓終日靜坐,吐納呼吸煉劍,身體一般不活動。雖然拳腳上的功夫也不弱,但怎麼比得過王鍾苦煉十年筋骨皮,況且身體也不如王鍾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煉劍之人,功夫全在一口劍上,一劍在手,十個王鍾都不是對手,但現在,就有些捉襟見肘了。砰!兩掌相對,賈葉楓只感覺火辣辣的疼痛,手腕都快斷了,要不是倚仗幾十年的呼吸吐納煉成的真勁叫對方顧忌,現在手腕只怕也廢掉了。

  喀嚓!王鍾變掌為爪,朝賈葉楓就抓,賈葉楓強忍了疼痛,朝後一跳,進了院子,就要關門,卻被王鍾一抓把紅漆木門抓了個窟窿,木屑紛飛。王鍾和呂娜已經搶了進來,一前一後,把賈葉楓堵住。

  「罷了!罷了!龍游淺遭蝦戲弄,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要把我如何?」賈葉楓見王鍾出手又凶又猛,不由得把心一橫:「不是陰溝裡翻了船,再來十個都沒用!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呂娜冷笑:「現在是什麼社會,找你還不容易?」

  王鐘擺了擺手,把布抖開,露出了賈葉楓的那口白金短劍,賈葉楓眼睛又是一亮,剛要上前,呂娜掏出槍來,賈葉楓渾身一個哆嗦,喃喃後退了幾步,胸膛上下起伏,呼吸都緊促起來。

  「不用緊張,今天我來只是向你討教的!」王鍾盯著賈葉楓看了好一會,結合剛才的拚鬥,眼神閃過了一絲失望。

  「討教!向我討教什麼?」賈葉楓愣了愣。

  「進去和你說!」王鍾噓了口氣,賈葉楓見先得王鍾好像沒來問罪的意思,只得滿肚子狐疑,帶兩人進了靜室,一坐下,王鍾就問飛劍修煉之道的大概經過。

  賈葉楓飛劍被污了,真是失了爪牙的老虎,只得一五一十的回答。

  「原來如此,也是不練命性的外物!」聽了賈葉楓的解釋,王鍾明白了個大概。心裡突然感覺到失望,傳說中的飛劍之道,也不能對自己有幫助,反而是一種障礙。「雖然威力巨大,凌厲異常,但不是琢磨命性的根本,浪費有限的光陰,不易取。要是人的光陰有數百,倒可以練上一練。」

  「貧道何嘗不知,修劍術荒廢了命性根本,但一是師門所傳,二來練精化氣還有根可尋,那傳說中的煉氣化神可謂是虛無飄渺,不知真假,縱然是煉精化氣的最高境界,通十二正經,八脈,平常人,窮盡一身也不能達到。何必把苦功浪費在這虛無縹緲的事上。貧道也是一時起了貪念,想必是遭了報應,只是受人之托,終人之事,你要打算如何?」

  和王鍾說了幾句,賈葉楓腦袋裡面急速的想著對策:「只要你把劍還給貧道,貧道立刻返回青城山,再不與你做對。」

  「這劍你還能用?」呂娜卻聽得起了興趣,冷笑連連:「還你也未嘗不可,只要把煉劍的方法告訴我。」

  「只要還我!都好說!」賈葉楓急忙道:「我這劍自小煉起,與我溝通,雖然被赤龍污穢了,但只要耗費一百天的功夫,用藥材洗,呼吸吐納,一樣可以還原。我以本門祖師名義發誓,再不與你們作對,煉劍的方法也可傳授你們。」

  說著,急忙發了個毒誓。

  王鍾突然問:「你徒弟的神打功夫是不是你教的?」

  「神打功夫?」賈葉楓一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白金劍,連忙一拍腦袋:「哎呀!」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倒把呂娜嚇了一跳,又掏出槍來,王鍾卻穩穩的坐住不動。賈葉楓武功不如自己,沒了飛劍,王鍾也不顧忌。

  翻開蒲團,取出一本藍皮線裝的書:「你要修命性功夫,我這裡一本書,是通經脈的,只是上面練功的時辰,和我煉劍的時辰一大半衝突了,才沒學。當年學劍初成,在青城山上碰到一個高手,鬥起口來,被我一劍誤傷了性命。那人武功真是高強,青城山,峨眉山練武的,沒一個是他對手,只可惜再強也不敵飛劍。」說起來,賈葉楓臉上似乎有得意之色。

  「哦!」王鍾拿過書來,只見如自己的《鐵砂掌秘傳》一樣,都是手抄的小楷,封皮上面寫了五個扭曲的字,筆畫宛如怪蛇,透漏出一股妖異和神秘。

  「三陰戮妖刀。」王鍾認了一會,才把五個字認出來,翻了一翻,只見裡面有幾十頁,前幾頁畫了幾十個人形,或坐或站,或倒立,或對天呼吸,全身也標注了經脈,尤其是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經,手少陰心經畫上了朱紅的印記。

  後面十幾頁是一個星圖,畫的是北方玄武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

  在後面是小楷文言,意思精深,王鍾也一下看不明白意思。

  翻到最後,王鍾一驚,只見畫的是一個祖師相,仙風道骨,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旁邊有「玄天升龍道」五個小楷,但祖師相上面卻被人用鮮紅的硃筆打了一叉,旁邊寫了七個通紅的詭異的字「殺殺殺殺殺殺殺」

  是七個殺字!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4 AM

第十五章 三陰戮妖刀 下
「不但是窮文富武,就連修仙了道,也有財,侶,法,地四個字!什麼時候,財都是必要,處在首位,萬物錢為首,確實乃至理名言,只不過人若求財,必然荒廢了命性的打磨,然而若無財,連打磨命性都是不可能,人生在世,怎一個苦字了得!既然你也是這般原因,總算未曾傷我,我不和你計較。人生在世,哪個不為錢財所困,做出些違背本心的事?」
  王鍾翻看了一陣這本《三陰戮妖刀》訣,裡面文理微奧精深,如不細細咀嚼,乍一看,就覺得雲裡霧裡,只是看見上面小楷,圖畫,人形都是人親手所繪,紙葉發黃,年代顯然比自己的那本顧汝章手書鐵砂掌還要久遠。便覺得看看也無防。

  其實天下三大內家拳法,太極,形意,八卦為尊,天下武功,莫不出其左右,乃是經過歷代無數前輩的心血結晶,嘔心泣血,經過無數次實戰演練,命性的摸索,大浪淘沙見真金,才傳下來的。其餘傳說中的武功秘籍,未必就比得上這三大拳法。

  練武,探索命性之道,就是一個「恆」,一個「堅」,心無旁騖,勇猛精進,直指本心的功夫,不能有半點懈怠,否則,再厲害的武藝,也練不出來,王鍾一直相信這點。就是賈葉楓的飛劍術,不說財力,單單是每天耗費的功夫,平常人就做不到。

  尤其是直指本心,無半點世俗的羈絆,就連前輩先賢也未必時刻能做到,一但為世俗影響,屈從的本心,將心蒙塵,人也就萬丈紅塵埋沒了,縱然是成將成王,還是黃土一捧,哪裡比得上登雲上玉京,隨赤松子游的瀟灑。

  賈葉楓煉劍,開銷巨大,就是金山銀山都經不起消耗,這一點上,自己練鐵砂掌的時候體會最深,要不是生在富豪之家,根本不可能練到現在碎石成粉,斷骨斃馬的程度。

  王鍾曾經也見過練鐵砂掌的,無一不傷了肺,而且精血皮肉缺乏大補藥材的調養,還未小成,自身積癆就深得厲害了,還談什麼和人搏鬥!

  賈葉楓聽見王鐘的感歎,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了下去,長歎一口氣。兩眼還是死死盯住自己的白金劍。

  當年煉劍時,取了白金,黃金,精鐵,三天三夜用猛火熔汁,每隔兩個小時,就要滴進自己一滴鮮血,以求日後與劍感應,三天三夜後劍成,每日都要用稀罕的藥材洗煉,對其呼吸,把精神全部貫注在劍上,久而久之,才能成功,要耗費多大的心力?

  就算現在有了財貨,重新煉一口,仍舊要花幾十年的時候溝通祭煉。才能到現在的水平。賈葉楓哪裡還有這個心思,就算有,等再次劍成,自己也一命嗚呼了。

  所以無論如何,不管花多大的代價,賈葉楓都要收回這口劍的,現在是被赤龍暫時污穢,蒙蔽了與自己溝通的靈性,洗練百天,就可還原了,照樣無敵。

  呂娜把槍收起,見王鍾不計較,不像上兩次,一是當街殺人,二廢了周煥文兩個保鏢,出手激烈。但她也不出奇,相處了這麼多天,王鐘的性子她也基本上瞭解得差不多了,殺的是無可救藥的敗類,廢掉週三週四也是對方先害自己。

  先下手為強,乾脆利落,心中沒一點羈絆,這一點另呂娜莫名其妙的欣賞,雖然事都要自己給擦屁股。

  「飛劍之道雖然對打磨命性無用, 但也威力巨大,將來總有用得著的時候,可以替天行道!」王鍾瞇起眼睛,又眨了幾下,對呂娜講:「你要學他的法門,可出一筆錢,叫賈先生安定了,否則被錢所逼,保不準還要生出其它禍害。」

  「不敢要錢!」賈葉楓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搖頭擺手:「不能要錢,貧道是動了貪念,才來廢你雙手,好在沒事,你又不計較,怎能要錢?萬萬不能要錢。」

  呂娜知道王鐘的意思:「這人雖不尊人情事故,但還是精通得深。」一是叫賈葉楓死心傳法,二是日後好相見,不成仇家。

  當下把白金劍還了賈葉楓,呂娜也把煉劍的法門掏了個乾淨,自己掏出一大筆錢給了賈葉楓。賈葉楓自然是感激不盡。過一天就把收得周煥文的錢給了徒弟李偉烏,叫他轉交給周煥文,自己當天就回青城山去了。

  清亮茫茫的蒼穹,漫天都是星斗,密密麻麻,抱成團,擁成各種形狀,亮晶晶的閃爍,一條銀河橫貫在頭上,顯現出宇宙遙遠,廣大,深邃,神秘!

  「一直以為神打功夫是自我催眠,瘋癲起來,發揮潛力,想不到還另有一番天地!」王鍾站在蒼穹星斗下,仰望北邊的星空,清楚的辨認出了北方玄武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

  古人觀察天空,把天上星辰劃分為二十八宿等等,現代有現代的劃分,其實天上星辰一團一團的,想怎麼分就怎麼分,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就如世的道理,沒個定論。眼光不同,看到的東西也就不同。

  在每天練拳之餘,王鍾也逐漸看了這本《三陰戮妖刀》訣,漸漸看出了一些門道,與一般的武功一樣,都是通經脈,求氣貫週身,成煉精化氣的最高境界。

  只是一般的內家拳法,都是在身體各處積蓄真勁,每日的練習,等真勁漸漸的厚了,再衝擊相對的經脈,一步一步貫通了,講究一個水到渠成的功夫。「蓄」的味道很濃,也是正道。

  而這《三陰戮妖刀》卻是類似如神打,請神上身,借神力由外向內,強行貫通週身.

  只不過一般的神打功夫是請傳說中的神仙上身,而這門《三陰戮妖刀》卻是與玄武七宿的星辰溝通,請其上身,快速貫通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經,手少陰心經這三大經脈。

  三陰之名,就是因此而來。

  三陰貫通後,便能將玄武七宿的煞氣化成刀罡,儲存在這三條經脈中,揮手之間,能在數丈之內隔空斃人,無堅不摧,簡直匪夷所思。與內家真勁完全不同。

  再強的神仙,又怎麼能強得過日月星辰,茫茫宇宙?況且神仙之說,都是虛無飄渺,沒人見過真形,倒是這天上星辰,日日能見,有個真實。

  一般內家拳法,要貫通一條經脈,常人苦練十幾年,如王鍾這樣日夜不停,心無旁騖的,也要七八年。而這《三陰戮妖刀》卻只要百日功夫,就能請玄武七宿罡煞上身,貫通三陰,足足抵得上幾十年的功夫!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5 AM

第十六章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上
  玄武七宿懸掛在北邊的蒼穹上,神秘,寒冷的煞光灑落下來,王鍾對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星辰仰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肺部感覺到一絲絲的清涼。
  按照《三陰戮妖刀》訣上的記載的十幾個人形圖像,雙臂內環,身體微弓,兩步分開,力貫下身,腳踏山嶽。這姿勢,就宛如托著一尊巨大的鼎爐,正是這門功夫中的起手式「一輪明月鎮丹鼎」。

  「玄武神遊過北冥,北斗七宿上我身!急急如律令!」

  砰!砰!砰!王鍾一個轉身,雙腳使勁猛跺,地面發出彷彿悶炮轟鳴的聲音。

  隨後如狼奔豹跳,蛇行鶴舞,連連變換了七種姿勢,或蹲,或坐,或跪,或伏!隨後口大張,好似要吞月飲星,全身前弓,彷彿一隻大蝦。

  這一連串的動作,真是火石光電閃般的完成,好似鷹飛兔走,活動到了全身每一處地方!

  先潛伏在全身各大肌肉,五臟六腑,頭手腿腳的內家真勁蠢蠢欲動,彷彿隨時要宣洩出來!只是經脈閉塞,不得通暢,各處的內勁都抱成團,擁擠在發源地,橫衝直撞,嘩啦沸騰起來。

  王鍾只感覺到全身漲痛,骨骼,肌肉,心裡又酸,又麻,又氧,又痛,小腹丹田猛的一股邪火衝了上來,燒得全身通紅,耳朵裡面一片嘈雜,似乎開了個菜市場,千萬種聲音一起湧來,腦漿似乎被攪亂成糨糊,一窩蜂,亂嗡嗡,鬧哄哄。分不出清東南西北,整個人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欲墜。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汗水瞬間宛如雨點般的落下來,流得全身濕淋淋,熱巴巴,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這本是內家拳法之中的「沖關」,週身各處內勁自我感覺到了火候,就運轉大小周天,強行貫通一條條的經脈。只是一開始到這個火候的,起碼都要十多年的功夫,才可勉強一試,火候不到,強行沖關,十有八九是一個走火入魔,全身癱瘓的下場,更有那倒霉的,一命嗚呼而去。

  王鍾才練了幾個月的內家功夫,就是再不出世的天才,也遠遠沒有到沖關的程度,只是現在不是借內勁沖關,而是請星辰罡煞,由外入內!這比內家沖關還要凶險百倍,千倍!

  一經施為,幻象叢生,苦辣酸甜,情慾神迷,經歷的人世百態,磨難喜悅,一齊湧來,更伴隨有週身的巨痛,麻癢!

  在這其中,只要一顆心稍微迷糊,立刻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宛如深淵上走鋼絲,稍微一個恍惚,便是地獄般可怕的下場。

  奈何王鍾心神通達,自小就苦求命性之道,堅定不磨,把塵世間的愛慾情迷,道理條律都當做伐戮命性,浪費精神的渣滓。任憑是再大的衝擊,也如磐石般不動不搖。

  而十年外家功夫的磨練,身體上的痛苦更是不聞不問!

  全神貫注仰望玄武七宿,王鍾眼睛突然一亮,彷彿自己的精神穿越過了無窮宇宙虛空,無限的接近了這一片北斗星團!一顆顆巨大晶亮的圓球緩緩移動,旋轉,那一片無數的星辰隱隱組成一個龍頭,龜身,蛇尾的星座!正是傳說中的玄武相!

  以念溝通星辰,引煞上身,強貫週身經脈,講究「不成功,便成仁!」是威猛霸道,一去不回頭的氣勢,與正宗內家大不相同。

  「七煞真罡貫太陰,玄武神遊上我身!急急如律令!」

  整個人的精神彷彿脫體而去,站在無邊漆黑的蒼穹太空中,俯視下面。北斗無數星辰的旋轉,也引得這巨大的玄武星座相似乎在緩緩舒展身體,搖頭擺尾。

  龐大無邊,威猛穩沉的氣勢震撼了王鐘的心靈。

  宇宙星辰的神秘浩大,人是完全不能抗衡的。就連神仙,也是不能!

  嗖!王鍾全身打了個寒顫,一股冷冰,不帶有一絲感情,極其鋒銳,酷利,肅殺的氣流突然由手拇指尖端的少商穴衝進,隨後過沿手部上游,過魚際穴,到達列缺穴被卡住了。

  這些穴道,都屬於手太陰肺經。這股罡煞,正是要強行貫通這條正經。

  這煞氣完全與內家真勁的活潑,靈動,溫暖是截然不同,也不相融。

  王鍾請罡煞一上身,只感到到兩條手臂簡直被麻木了,凍得僵硬,隨後又有千萬剛針在裡面亂刺,一雙碎石成粉的鐵掌似乎被廢了。

  陰煞自手上身,不停的衝擊著列缺穴。王鍾只感覺到內熱外寒,自己內臟處在火爐中,而手臂卻被凍在冰川中。

  「再請玄武七宿上我身!急急如律令!」王鍾把精神全部貫注溝通玄武七宿星辰,對自己身體的情況絲毫不理會。

  喀嚓!似乎是腕骨斷裂!三請玄武天星罡煞,少商穴中又衝進了這冰冷,肅殺的罡氣,一舉衝上,把列缺穴衝破,隨後過最空,尺澤,俠白,天府,雲門,中俯,直進肺臟!

  肺臟的內勁都被王鍾壓住,讓這罡煞橫行,裡面宛如刀割,簡直是痛不欲生。隨後肺臟也被痛得失去了知覺。

  罡煞又穿過肺臟,過膈肌,下胃,環繞大腸,最後又游上,停在中焦。整條手太陰肺經全部貫通!

  噗!一口熱辣辣的鮮血噴了出來,鮮紅鮮紅。強忍住,不讓自己暈死過去,王中運起三陰戮妖刀訣中鎮壓玄武刀煞的法門,把這上身團上身的罡煞收攝在中焦。隨後迅速調動淺薄的內家真勁,遊走在破損不堪的手太陰肺經中,頓時覺得自手到肺都暖洋洋的。

  這股罡煞鋒銳,嚴酷。雖然強大,但終究是外物,不同於本命精華鍛煉成的內家真勁,用來貫通經脈,快是快,但損害極大,虧得王鍾筋骨結實,否則縱然貫通了,也要落個經脈破損,肺部漏風,中焦受損的下場。也就是走火入魔了。

  《三陰戮妖刀》訣有三大步驟,一為「百日通神」乃是花一百天的功夫,對北天望星空,全神貫注,感受溝通玄武七宿,請其上身。

  隨後便是第二步,「三陰煉氣」的功夫,把請上身的罡煞強行貫通三陰。

  三步就與命性的打磨無關了,為「化煞煉刀」。把請來的玄武七宿罡煞儲存在三條經脈中,煉成無形刀罡。揮手之間,數丈之內斃人毀物,無形玄刀鋒芒所至,逢金斷金!逢鐵折鐵!比鐵砂掌要凌厲了無數倍。

  只是這門功夫最高的境界,也就是貫通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這三條經脈,離煉精化氣的最高境界通十二經,八脈,還差十萬八千裡。

  但不論命性的打磨,單論威力神通,「化煞煉刀」的功夫可謂就是傳說中的神通了,雖然不敵飛劍。但學成就容易了許多,沒有浪費多少有限的精神。

  只是,仍舊不能長生!

  秋天早過了,冬天去春來。王鍾「百日通神」的功夫已經完成,今天晚上是星斗漫天,正好進行「三陰煉氣」的功夫。一舉貫通了手太陰肺經,王鍾覺得渾身疲勞,卻也有些欣慰,百多日的功夫,就貫通了一條正經,相對普通人十數年的功夫,也就是變相的節省了十多年的精神。

  有了更多的時間與命掙奪。

  痛苦受得再大,也是值得的。

  自從三四月前,賈葉楓回了青城,王鍾是感覺到風平浪靜的。只是呂娜就忙了許多,每天匆匆來,匆匆去的,尤其是最近眉宇之間還有憂色,人也似乎憔悴了許多,每天回到家裡,電話都想個不停,奈何王鍾練功正是緊要關頭,沒有問,但也隱隱感覺到不對。

  似乎是家族上面的事情,光怪陸離,複雜得如亂麻,王鍾也不想牽扯進去,浪費了有限的時間。但只要呂娜有什麼麻煩,王鍾還是很樂意的解決的。這幾個月,張嫣然,童鈴也常常來往。而那個周煥文,彷彿消失了。

  如果不出意外,王鍾一生,也就在追求命性的顛峰中平靜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15 AM

第十七章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中
自請玄武七宿罡煞上身,打通手太陰肺經已有了半個多月,王鍾用內勁慢慢調養,才把那天受傷破損的經脈修復,身體也恢復了顛峰時候的狀態。

  當然,每天大補的藥膳是免不了的,普通人大吃人參,鹿茸,燕窩等東西,只怕是全身充血,虛不受補,而王鍾內外兼修的,身體就好像一個無低洞,怎麼補都補不滿。

  外練筋骨皮,也要補,內練一口氣,更要補,全身精血充沛,自然可以通過苦練,轉化為雄厚的內家真勁,一個人連精血都不厚了,內功外功都是練不好的。

  手太陰肺經已經貫通,屬於這一條經脈的臟腑,骨骼,肌肉中的內家真勁完全匯聚在一起,滾滾蕩蕩。宛如一條堵塞了許久的溝渠,突然一下清理了淤泥,豁然開朗,似乎全身都通暢了許多,說不出的舒服。

  人一出世,後天之氣閉塞了經脈,脈絡不通,是以經常百病纏身。

  尋常疾病中的咳嗽、哮喘、胸脹滿、口渴、肩背痛、心煩、喉腫等等,就是屬於手太陰肺經的出了問題,現在王鍾貫通這條經脈,以上的病症,永遠不會有了。而因為練鐵砂掌傷的肺,現在不但沒有一點問題,反而是更加結實有力。

  此時,王鍾正修煉「化煞煉刀」的功夫。先坐在綠茵柔軟的草坪上,春天溫暖的陽光灑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暖洋洋的,時而有微風吹來,帶起郊外的油菜花香,穿過這片湖泊,又帶上了微微的水氣,真是神仙般舒服的日子。

  而王鍾現在只感覺到自己中焦一片冰涼,按照《三陰戮妖刀》訣鎮壓住體內的玄武罡煞,呼吸吐吶之間,中焦脾胃宛如刀割般的疼痛,臉色如鐵,都似乎蒙了一層薄薄的青氣。顯然是受極低溫度的寒冷。

  借來的這團玄武罡煞無形無質,只是一股冰冷,肅殺,酷寒的氣流,虧得有刀訣法門收攝鎮壓,否則儲存在體內,危害極大。

  王鍾運起手太陰肺經中的內家真勁,死死的裹住這團罡煞,不停的壓縮,淬煉。

  漸漸的,在自己的腦海中,這股罡煞被內家真勁百煉過後,收攝起來,彷彿成了一枚鴿卵大小的青色小球。

  王鍾依照刀訣,將罡煞小球由脾胃下沉,環繞大腸,循著這條手太陰肺經過肺,一到手臂,才猛發力,小球突然舒展,直似化成了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

  跳身起來,右手朝外一揮,嗖!王鍾耳朵動了動,聽到一絲極其細微的破空聲,眼睛也捕捉到似乎有一點青色刀痕閃現。

  喀嚓!十五米開外的梅花樁應聲而倒,王鍾連忙上去看,只見切口處光華無比,好像切過的豆腐,只是外皮微微帶了焦黑色,彷彿是中了雷擊。

  「果然能隔空斃人摧物!」

  凌空斬出一記,王鍾只感覺到整條手太陰肺經一空,隨後內家真勁遊走,酷寒全消失,那團罡煞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剛才送了出去。

  外氣罡煞與內家真勁截然不同,內家真勁就好像力氣,用完了,休息一下,又可恢復過來。只是內家真勁修命性,護身體,不能破空擊人,毀物,最高境界,也不過是隔山打牛,傳遞勁力而已。

  而這玄武罡煞,與命性無關,練得不好,反而對身體有極大害處。就彷彿槍裡面的子彈,打完了,還要重新上。這罡煞發出去了,每天晚上便要再溝通玄武七宿,借煞上身,再化煞為刀。

  功力越深,能發出的玄刀就越多,威力也越大,王鍾初練,才能發出一道刀芒。

  「書上記載,練到高深處,全部貫通三陰經脈,一夜吐納的功夫,能在體內煉成一百零八團罡煞。一旦全部催動,週身一百多丈內玄刀滾滾,任是金鐵,頑石,山土都要被割成粉碎,人更是支離破碎。這等威力,果然驚人,如果是古時戰陣衝殺,冷兵器時代,還真不得了。」

  依照刀訣再一揮手,果然,那些梅花樁紋絲不動,沒有一點效果。

  體內沒了罡煞,就如沒子彈的槍,當然沒威力。

  王鍾笑了笑,想起賈葉楓用飛劍殺人得了這本秘籍,難怪不去練。只拿徒弟做實驗,學了淺顯的神打功夫,連皮毛都沒學到。飛劍雖然難成,但比這手手刀訣確實要厲害,不過自己主要目的是短時間貫通三陰,威力上也過得去,更不花費時間,也算是極好的。

  每天除了練內家拳,就是晚上溝通玄武,化煞煉刀,漸漸的,手太陰肺經運用的純熟了,聚集的罡煞也由一開始的一團,變為兩團,三團,四團。。。

  直到一個月苦練後,一個夜晚的吐納,王鍾能在體內聚集成三十六團罡煞小球。正是手太陰肺經的極限。三陰都通了,才能有一百零八道。

  有一次全力發出,三十六道玄刀氣縱橫交錯,絲絲的青光在空氣中游動,果然是驚天動地。

  一個瞬間,呂娜這練功的草坪,方圓有小半畝,所有的梅花樁全部切成了數截,草坪也似乎被割草機,推土機狠狠的攪了一下,草都碎成了屑,泥土深深的翻了出來,連外面的松樹都斷了幾根。

  下班回來的呂娜先是一驚,以為來了強盜,隨後問清楚了原因,眼睛一亮,嘖嘖讚歎,隨後又把王鍾一頓好罵。

  呂娜這斷時間忙的腳不點地,本來還想煉一下從賈葉楓所傳的飛劍,但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只好做罷。「這三陰戮妖刀神奇是神奇了,可惜殺傷的程度依舊沒槍遠,還吃那麼大的苦頭去練,真是白費力氣。」

  呂娜下班又回來,看見王鍾正在讀《水滸》,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用手揉了揉額頭,隨後像一隻懶貓,軟綿綿,一動不動,雖然穿著警服,還是顯現出了玲瓏的曲線。只可惜王鍾只看書,不看她。

  過了好久,顯然是沉默的有些發悶,呂娜突然坐起來,對王鍾譏諷。

  「晚飯好了,你去吃不吃!」王鍾合上《水滸》,嘿嘿笑了兩聲,指著呂娜的警服:「把這皇皮脫了吧,真是不習慣!」

  「你!現在不想吃。」呂娜又氣的跺腳,隨後冷笑:「你還別說,我現在正要你幫忙,把你的檔案調進了一處,你就做我的助手,不穿這黃皮都不成了!你幫不幫我!」

  「沒問題!」呂娜還以為王鍾會推脫一下,哪裡知道竟然一口答應了:「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什麼棘手的麻煩?」

  「都是京裡的事兒!」呂娜神色明顯有些憔悴:「要換屆了,暗湧得激烈,形勢很不分明,我們家這麼多年,仇敵也是不少,一但失了勢。。。」說到這裡,呂娜臉色很不好。

  王鍾也知道事情牽扯到上面,複雜到了極點,自己這樣的是扯不清楚的,歷史上風雲變幻,得勢失勢,剛剛還是顯赫高貴,一轉眼就落個階下囚,身首異處,這樣的例子,舉動不勝舉。

  只不過兩人在一起住了差不多一年,多少也算是交情深厚了,既然呂娜要自己幫忙,王鍾自然不會拒絕。

  「那你明天跟我去!」呂娜打了個哈欠,顯然很累:「到時候我跟說就清楚!」隨後去洗澡了。

  王鍾正要出去練功,突然自己手機響了起來,裡面就傳來了妹妹王樂樂的聲音:「二哥!我明天會來這裡看你。怎麼樣,你要交代一下你最近的進展吧,那個呂娜追到手了沒有?」

  「哦!你要過來?你一個人?你怎麼會想起過來?」王鍾覺得奇怪。

  「我和大哥一起過來呢!大哥來這邊談生意,正好在你這座城市,就跟過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啊!」

  「那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剛剛要出去,電話又想了起來,王鍾一看,原來是他大哥王海的。「他有什麼事?」王鍾疑惑起來。

  原來他們家一直是王海管理生意,而王海對王鍾這個沒用的弟弟有些看不起,對在陽明集團中的爭奪,王鍾更是起不到作用。因此兩兄弟一般都是形同陌路。

  「你什麼時候得罪了周公子!」王鍾一接電話,裡面傳出了王海劈頭蓋臉的責問:「你不要和那個叫呂娜的在一起了,我這次有個大生意,都差點被你攪得泡了湯,拿到了批條,這筆生意成了,我們家在董事會上可以佔到很大利益,你明不明白?」

  「哦!」王鍾癟了癟嘴巴,瞇起眼睛:「怎麼回事?」

  「跟你沒什麼好講的,總之,我明天過來,你去給我向周公子賠罪。」王海說話很沖。就聽見王鐘聲音傳來:「哦!那你來了再說!」一下掛了電話。

  「這次呂家不行了!」城裡最高的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間中,周煥文正與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推杯換盞。一個身體微微發福,一個鷹眼鷂鼻,樣子只有二十七八。

  「周公子!這次你可要把握好機會。」兩人舉起紅酒,砸了一口,對周煥文笑了笑。

  「你們兩個一大早就從京裡飛了來!想必是也有安排吧!我們京城三大少又聚在了一起,來,喝。」

  身體微微發福的叫李江波,鷹眼鷂鼻,臉色有些陰的叫葉敬川,這兩人都是高幹子弟,曾經與周煥文並稱做是京城三大少。

  李江波擺了擺手,摸了摸自己發福的肚子:「酒是穿腸的毒藥,色是刮骨的剛刀。不沾為好。」

  「酒不沾可以!色不沾可是不行,當年我們就發過誓,要玩盡天下美女,怎麼了,就忘記了!」周煥文哈哈大笑起來。

  「當然沒忘!我們來,正是為了呂娜那小妞,當然我們三個都沒玩到,周公子,聽說你至今還在追。卻被一個不如流的小子捷足先登了。是哪個小子那麼不張眼?呂娜那妞可是挺悍的。」葉敬川陰沉的笑了笑。

  「砰!」周煥文拍得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來:「這爛貨,給臉不要臉,也傲不過明天天了。你們這次來得正好,我要演一齣好戲給你們看。」

  「嗯,連個不入流的小子都收拾不了,以後怎麼做事?我們也是過來看看傲氣的呂小姐到底是什麼貨色。」李江波叫服務員進來收拾,「周老弟,我們初來,有什麼特別的活動沒有?」

  「先養好精神,明天來頓大餐!」周煥文喀嚓上了火,點上雪茄又抽起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53 AM

正文 第十八章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下

    沒完,先發上來,一會補全,這一章是個轉折。我要仔細考慮下……大家原諒,最近是更新慢了點,這章完了就加快速度了。

    權利的頂峰的爭斗,光怪陸離,暗流疾湧,能把潛伏的礁石都給絞得粉碎,不但復雜,也是凶險無比。

    而這些事情,處於低層的人們是永遠無法想象,也沒辦法估計的。王鐘只是從呂娜的口中得了一些消息,而具體的牽扯,就連呂娜自己都不知道。對於大勢,王鐘也沒必要去知道,就算知道得清楚了,看得透徹了,也沒辦法去改變。

    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築黃金台。

    這天下就是頭鹿,大家都來逐,一代一代,一家一家,久分必合,久合必分,永沒個止境。只是王鐘生來不為逐鹿,也不求黃金築台的富貴。

    喀嚓!不經意點開了電視,呂娜口中發出啊的一聲尖叫,滿臉驚駭,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容顏,似乎是踫到了什麼無比恐懼的事情,手中的遙控砰的掉到地面,外殼被摔成了幾塊。王鐘見得蹊蹺,過來一看,只見裡面正播放換屆的事情。

    “怎麼這麼快,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呂娜嘴裡喃喃發聲,隨後猛的跳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打了家裡的電話。過了好一陣,才傳來一個疲憊嘶啞的聲音,呂娜一聽,鼻子發酸,眼圈就開始發紅,這是自己的父親的聲音,裡面非常嘈雜,還有爭吵,顯然有不少的人,呂娜知道,都是家族裡面的親戚。自己家族身居顯赫,黨羽密布,現在一但失了勢,都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雞。

    “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呂娜還是懷了一絲希望。

    “一盛一衰,這是很平常!”電話裡面的聲音又鎮定了一些︰“我們葉赫與愛新覺羅斗了幾百年,哪裡沒個失勢的時候,只是要委屈你了。”

    “難道!”呂娜心中猛的縮緊,手機都差點掉落地面。王鐘看得不對,也不好打攪,只冷靜的看著。

    “可是!我已經……”呂娜強行鎮定住自己,聲音還是顫抖起來,卻朝王鐘望了一眼,這眼神看得王鐘莫名其妙。心裡卻也微微生起一絲名悟。

    “這是你的命,也是我們葉赫女子的命!”電話裡面換了一個聲音,隨後,又有許多聲音附和起來。

    “是不是王家那小子!”呂娜父親的聲音又傳來︰“我不管那小子怎麼樣,要是平常,你自己喜歡什麼我都不會管,但現在不行,你心裡也是明白的。”

    呂娜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那邊又隱隱傳來聲音︰“安排一下,這也是慣例,周家也不會趕盡殺絕的。”

    “我知道你委屈,但誰讓你生在我們葉赫家呢?我會幫你安排妥當的。不要和那姓王的小子來往了。”呂娜父親又叮囑了幾句,那邊又吵了起來,便掛了電話。

    狠狠一跺腳,把手機往地上摔去。王鐘眯了眯眼楮,一伸手接住,“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你幫不上忙,誰都幫不上忙,這是命!”呂娜眼神突然變得幽幽,一軟身,重新回到沙發上。王鐘癟了癟嘴巴,也不再問。

    電話又想了起來,王鐘隨後一按︰“呂小姐,你在看電視吧?”居然是周煥文的聲音,“我可在籌備我們的婚禮呢,你要不要過來看看,要不我馬上開車來接你。我兩個兄弟葉敬川,李江波都想看看你現在長的漂亮沒有,你可要好好的給他們看看。不要失了我的面子。”

    呂發了瘋似的搶過手機,砸在地上,只面傳來了周煥文的大笑,連忙上去又狠狠的踩了幾腳,才沒聲音了。

    “我真姓叫葉赫娜拉,呂娜是名。”過了好半天,呂娜突然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好象對王鐘解釋,又好象是自言自語。“我們家族都是葉赫這個姓。”

    “哦!這也很正常!”王鐘點點頭︰“家裡沒點歷史也不會身居高位。我們家還是王陽明的後裔呢!”

    “那周家本姓愛新覺羅。”呂娜死死的盯住王鐘,一口一個字的吐了出來。

    “逐到了鹿的姓氏!”王鐘學文史的,自然知道近代幾乎三百年,天下都掌握在這個姓氏手裡。“你們兩家的仇怨,在史書中也有記載。我明白了。”

    當年後金女真努爾哈赤起兵逐鹿,統一女真各個部落,這葉赫部落就是被愛新覺羅滅了的,只留下一絲血脈,代代復仇,直到葉赫娜拉慈喜終於將愛新覺羅的清王朝天下鬧得敗亡,如今雖然時代劇烈變,再也不是家天下的封建王朝,但家族的恩怨,還是牽扯了下來。

    “這些都是陳谷子,爛麻子的事,現在年代不同了,也沒什麼意思。你現在要嫁給周煥文?就是一場政治婚姻,這可不好!”王鐘嘩啦嘩啦的翻著水滸。“不過那周煥文得了勢,我也要倒霉,起碼殺人襲警的檔案就掩飾不住了,弄得不好落個槍斃。”

    話雖然嚴重,但王鐘語氣卻是異常的平靜,就仿佛拉家常一樣。

    “你不害怕麼?”呂娜眼光一閃,隨後又淡了下去︰“你們王家不從政,沒凶險,你拉下臉皮,還是沒事的。”

    “沒這回事!你難道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呂娜搖了搖頭,“你看看現在的形勢,高層的大局都定下來了,我哪裡還有選擇。”說著,眼楮還是死死的看著王鐘,突然一亮︰“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你有什麼辦法?”王鐘想一想,人力也確實不能和國家機器抗衡。

    呂娜微笑了一下,突然一躍,撲了上來,王鐘一愣,就聽呂娜發出細細的聲音︰“你不要動!”

    絲絲的幽香傳進王鐘的鼻孔,呂娜的身體軟綿綿的挨上了身,嘴唇湊到了王鐘耳邊,吐氣如蘭,一雙玉手勾上了王鐘的脖子,整個姿勢異常曖昧。王鐘剛剛要說話,突然眼前一黑,滿口丁香,一條香軟的舌頭探索進了口裡。

    “我把身體先給你算了。讓你先佔便宜。”呂娜強吻了一下,隨後滿臉通紅,眼楮水汪汪的,用雙手捧住了王鐘的臉,肯仔細的端詳著,好象要看個清楚。

    同時一雙腿也踢掉了鞋子,勾住王鐘的腰。

    呂娜也練了十八年的內家拳法,比王鐘要精湛得多,經脈也通了兩條,內勁渾厚,這一下死死的纏住,王鐘掙扎兩下,居然不得脫!

    脾胃中焦處,三十六團青色小球跳了幾跳,其中一個自手太陰肺經上來,過少商穴透射!哧!一絲青光在空氣中閃了下,兩人存身的沙發被割成兩半。

    哎呀!呂娜身體不穩,和王鐘雙雙滾下了沙發,到了地面。

    “你!”呂娜見王鐘一個“蛇行式”,身體滑了出去,翻身站起來,不由得氣到了極點,“去你媽的長生不老,你這個瘋子。”眼淚滾滾落個下來。

    “你不要這樣麼!事情好象還沒到這一步,就算到了這一步,我也還有辦法不是?況且你就算把身體給了我,我還能讓你入虎口?”

    王鐘眯了眯眼楮,上前拉住呂娜的手,扯身起來,兩人到了陽台上,一輪鉤形新月,慘淡淡的把光灑落下來,房頂上,屋子的角落都似鋪了霜,幽幽亮晶晶,還是春夜,清寒的風掃來,有些令人發涼。

    “大不了我幫你幫周煥文殺了!”北方,一顆星辰閃亮閃亮,與月亮爭輝,仿佛是傳說中的紫薇帝星。

    王鐘看得出神,似有感,突然想起兩句詩,念出聲來。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這是反詩!”呂娜經過王鐘一弄,反而平靜下來,看了看了天上清冷的勾月,隨後白了王鐘一眼︰“現在社會不同了,時代都不一樣。你殺了周煥文,自己鐵定是跑不掉的。”

    “這頭鹿,人人都可以逐得,只不過時不順乎,現在天下太平,不是逐鹿的時候。再說也不是我的追求。”王鐘見呂娜心情平復了,不由嘿嘿一笑︰“我們雖有交情,但也沒到把身子給我地步,況且我視這些為伐戮命性的禍害,你也知道的,千萬不可草率了。”

    呂娜聽得滿臉通紅,自己剛剛確實是心情激動,失了常態,不由回過頭去,輕輕踩了一下王鐘的腳︰“你倒想得美!得了便宜還賣乖。”又紅到了耳根子。

    “周煥文既然先請了賈葉楓來廢我,現在得了勢,必定不會放過我。我也遲早要來個殺人亡命。”王鐘眯了眯眼楮,按在心裡,卻不與呂娜講。又商量一陣,兩人沒商量出個頭緒。

    呂娜似乎是心力憔悴,沉沉的睡去了。王鐘絲毫不以為然,繼續煉三陰戮妖刀。

    這手三陰戮妖刀已經貫通了手太陰肺經,能在中焦煉出三十六團罡煞,化為三十道玄刀氣。

    王鐘以化煞煉刀的法門,運用內家真勁壓縮淬煉,力求玄刀能發得更遠,威力更大。至於其余的兩條經脈,手厥陰心包經與手少陰心經,卻不敢去貫通,一是火候不到,二來是貫通之時,太過凶險,說不定一下就傷了經脈,縱然可以調養痊愈,也要耗費不少時間,再這節骨眼上,身體是萬萬不能出一點事情的。

    第二日,天色大亮,兩人依舊想不出可靠的辦法,到了下午,王鐘電話突然想了起來︰“老哥,我到了機場,你來接我。”原來是老妹王樂樂。

    “王海呢?”王鐘眯起眼楮問。“大哥啊,他一下飛機就去見人了,說要我見到你後,立刻去那個帝王大酒店找他,給那個什麼周公子的道歉。喂,你們兩是不是情敵啊,大哥這樣做可是太不厚道了。”

    王鐘也不說,立刻出了門,由呂娜開車,兩人到了機場,只見一個皓齒明目,高窕豐瘦的女孩兒,穿了青色短裙,羊毛衫,牛皮小靴,看見王鐘,眼楮一亮,連忙招手呼喊。“哎呀,哥,你真夠厲害的。”

    王樂樂調皮的圍繞呂娜轉了一圈,兩人介紹認識了,談了一會,三人正要回家。突然,只見遠處一陣騷動,一群穿制服的警察迅速圍了上來。遠處嗚嗚更有警車嗚嗚的鳴叫,又更多的警察從車上下,疏散人群,維持秩序。

    “反恐演習,反恐演習!”在喇叭喊話聲中,這群警察持槍,把王鐘三個連人帶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黃處長!?”呂娜一見領頭的,居然是一處的領導,自己的頂頭上司︰“你要干什麼?”

    “呂娜,你身為國家安全局的執法人員,包庇殺人襲警的嫌疑犯,居然還扣押下檔案,知法犯法。我已經向上級領導匯報,帶你回去隔離審查!”這黃處長國字臉,穿一身墨綠的警服,有些正氣,身材高大,太陽穴微微鼓起,居然是個內家高手。王鐘根據自己的經驗︰“此人最少貫通了三條經脈!”

    說話時,是幾十桿槍指著三人,外面還有趴在地上,帶著漆黑面罩的阻擊手。

    “哥,這是只怎麼回事?”王樂樂本能的朝車裡縮了一下。

    “老實點!”又有十幾個身手異常敏捷的警察躍了上來,四五個人拿搶指著王鐘和呂娜的頭,另外幾個上前砸了車門玻璃,硬生生揪住王樂樂的頭發扯了出來,王樂樂痛得大哭,雙腳雙手不停踢騰︰“你們要干什麼!你們怎麼亂抓人?哥,幫我!哥!幫我!我好痛!”還沒哭喊落音,就被喀嚓一下,上了拷子,蒙上黑面罩就,連扯帶拉的推進警車,砰的把門一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王鐘眯了眯眼楮,癟了癟嘴巴,只是不動。呂娜緊緊咬住了嘴唇,也不說話。幾個彪悍的警察上來,喀嚓也上了銬子,推進了車裡。

    “蹲下!老實點!”一個警察狠狠的踢中王鐘膝蓋,王鐘乘勢蹲了下去。幾個人居然拿來了拇指粗細的鋼制手鐐腳鐐,嘩啦嘩啦響,把王鐘鎖了起來。

    嘩啦!又湧進一批人來,為首的王鐘認得,正是自己當初殺人,追趕自己,被自己一掌斷了肋骨的張國柱。

    張國柱對黃處長行了一禮︰“黃處長,二處來接收嫌疑犯。”黃處長知道二處全是周煥文的人,他也受過上面的關照。點點頭,張國柱上了警車,一群警察帶了呂娜,王樂樂蜂擁而去。

    外面喇叭還在不停的叫︰“反恐演習,反恐演習!”王鐘被幾十個警察押上了車,也呼啦一下開走了,風雲變幻,真是光怪陸離。

    車一路呼嘯,進了城邊緣的一座營地,門口還有兩個筆挺的士兵持了微沖,一動不動,仿佛個雕塑。

    王鐘被關進了一個四面都是雞膽粗細的鐵牢房中,全身上下帶了幾十斤重的鐐銬,這回就算王鐘的鐵砂掌如何厲害,都弄不斷了。這一排牢房都是異常結實,但空空如野,只關王鐘一人,走廊上有兩個持槍的警察來回巡邏。

    王鐘來時,雖然蒙了頭罩,還是記清楚了來路。透過鐵窗,看高牆上有崗哨,架了機槍,還有電網,任是長了翅膀,都飛不出去。王鐘眯了眼楮看,過了好一陣,嘩啦進來一群警察,又把王鐘帶了出去,顯然是要審問了。

    “去年十月十八號!你當街打死一人,原刑警大隊副隊長張國柱追捕,也被你打傷,後來檔案被呂娜調走,壓了下來,你也逍遙法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有了關系網,就可以拿國法當擺設,沒有這個道理!”

    三個警察審問,五個警察持搶在周圍站著,時刻注視著王鐘,只要王鐘一有動作,立刻就當場擊斃!坐在中間審問的警察看了檔案,把桌子一拍。

    王鐘眯了眯眼楮,不說話,這神態另一處的警察們很不高興,能進一處的,都是手底上有兩下功夫,狂得不得了,事先就聽說王鐘是練鐵砂掌的,當然不服氣,又得了周煥文的關照,好好的招待一下,然後才帶過去。

    “哎呀!黃處長!”正要給王鐘幾下好看的,一處的黃處長帶了兩個警察進來了︰“收拾一下,帶去二處。上面還有個會,是關於呂副處長的處理問題。你們不要審了,都去二處開會。”呂娜原來是副處長。只是現在情況突變,不知吉凶如何了。

    黃處長一進來,說了一句話,氣氛松懈了下來,屋子裡面十一個警察,都是好手,更有槍,也不怕王鐘飛上天去。更何況王鐘還把腳鐐扣在旁邊的鐵桿上呢?

    這一松懈,王鐘本來眯起的眼光突然一睜!三陰戮妖刀祭了出來,中焦三十六團玄武真罡沖了十三道出來,青光游走,哧哧破空!喀嚓兩聲,腳鐐,手鐐被斬斷,王鐘一抖,便脫落下來。

    其中十個警察當場中了玄刀,叫都來不及叫一聲,自臉上流下一條血線來,整個人頭都從中劈開,成了兩半了,就似木頭樁子倒了下去。

    喀嚓!辦公桌被切成兩邊,黃處長居然感覺到了危險,身體一縮,躲過了一記玄刀,敏捷的掏出槍來,王鐘已合身撲上,掌風凌厲,一雙手通紅如血,印了上來。

    “鐵砂掌!”黃處長還沒開得及口扳機,連忙一又一翻身,手臂畫了個圓圈,身體內挽,五指叉開,又一勾,纏上了王鐘的手腕,同時另一手變為拳,閃電般的朝王鐘胸膛擊來。

    雙方這一接觸,都是今身搏斗的功夫,黃處長一手用太極拳中的雲手,另一招卻是八卦拳中的震字手,一運勁,一身警服居然被漲破了,內勁十分渾厚。

    王鐘又手被黃處長用雲手纏繞,左手探出,正好與震字手對了一拳,內家對外家,王鐘被一股渾厚的內勁由手攻上,差點飛了出去。而黃處長只感覺自己腕骨都差點斷裂了。

    王鐘變掌為鷹爪,一抓一摳,又準備像廢周三一樣廢掉黃處長。

    黃處長知道對方皮肉橫練,內勁雖然遠遠不如自己,但雙手硬踫,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王鐘突然出手,十個警察一下就死了,黃處長哪裡見過這等功夫,還以為是妖法,心中膽寒,兩人瞬間交手,一個失誤,就是性命不保的下場,也沒時間叫喊!

    兩人出手又快又急,砰!王鐘被黃處長一個撞肩踫到了腰部,騰雲駕霧般的摔了出去,黃處長搶身上前,腳一勾,槍被挑了起來,握在手裡,就要朝王鐘開槍,突然細絲般的清光一閃,撲哧一聲,黃處長手腕被三陰戮妖刀劃斷,槍也掉了下去,血如噴泉般的 射出來。

    手腕被斬斷,黃處長痛得雙眼一黑,虧得內勁深厚,練了幾十年的內家拳法,貫通三條經脈,體制出奇的好,才沒昏過去。

    王鐘也真是凶猛,挑起一個警察屍體,一掌擊飛,迎面撞來,黃處長被撞了正著,身體歪一歪,王鐘隨後就撲到,鐵砂掌勁風呼呼,刮得黃處長都踹不過氣來。喀嚓!一手捂住對方的嘴巴,一手扣住黃處長喉嚨︰“開車帶我出去!”

    黃處長手腕巨痛,差點昏死過去,被王鐘死死鎖住,一下關了房門,自己剝下一身警服換了,又撕了布,把黃處長手腕纏住。黃處長被王鐘奪了槍,頂住腰部,又失血過多,整個人幾乎迷糊,只得任憑王鐘擺布,花了十幾分鐘收拾好,黃處長被王鐘拉出了這審訊房間,又把門死死反鎖。

    兩人到了走廊上,看得各個科室空蕩蕩,黃處長暗暗叫苦,原來上面今天空蕩蕩,都聽了通知,去二處開會了。估計現在整個一處,只剩下門口兩個站崗的,一個門衛,幾個打雜的,還有食堂的工作人員,而這些,顯然都救不了他。

    王鐘把黃處長拖出了走廊,就見一輛車停在那裡︰“周煥文帶呂娜去了哪裡?二處在哪裡?”兩人上了車,王鐘逼黃處長開出了一處大門,看見處長的車,自然沒阻攔,還恭恭敬敬的行禮。

    “好!好!好!你殺了這麼人,終究難逃法網。”開出了幾條街,黃處長被王鐘扣住了喉嚨,勉強開口,正要盤算怎樣脫身,先拿語言穩住對方。

    王鐘眯了眯眼楮,想了想,就一用力,喀嚓一聲,生生捏碎了對方的喉骨,黃處長沒料到王鐘突然下手,腦袋一歪,雙腳使勁踢騰,又被王鐘一掌印在胸膛上,直打得五髒破碎,死在車裡。

    王鐘就位停了車,下得車來。想了一想,招手叫了一輛的士︰“帝王大酒店!”

第十九章 殺人如草不聞聲
帝王大酒店是五星級豪華大酒店,車一到門口,王鍾進去,逕直來到服務台,見到服務小姐:「周煥文副處長在不在?」
  服務小姐見王鍾一身警服,點點頭:「三十二樓!不過周先生吩咐了,不准人進去打攪!你要不要我先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找,是工作問題,電話不便!」服務小姐想了想,旁邊又進來一個:「小姐,豪華雙人套間打折不?」服務小姐連忙回答。王鍾嘿嘿了一下,轉身進了角落裡面的電梯。

  「這攝相頭壞了吧!怎麼不亮!」王鍾太抬頭看了看,問電梯小姐。

  電梯小姐微笑一下:「沒壞,不過經理吩咐今天關了。如果有問題,請找服務台!」王鍾笑笑。知道周煥文肯定在酒店。說不定自己大哥王海也在。

  電梯上了二樓,突然一停,進來兩個人,王鍾瞇了瞇眼睛,居然是熟人,卻是在學校跆拳道認識的余仲明與黃勇。兩人顯然沒注意到王鐘。「童玲那個妞和我談了那麼久,居然手都沒碰到,真是晦氣。現在還要給別人上,真是晦氣。」

  「得了吧,那是京裡的太子黨,勢力大的很,不就是兩個女人,紅紅姐一安排,多的是。攀上了太子黨,少奮鬥二十年是沒問題的。對了,那迷藥你還留了多少?」

  「這迷藥真有效,張嫣然,童鈴那兩妞才喝一口就倒了,我還留了一包。」

  「哦!」電梯到二十樓停住,兩人正要出去,王鍾也聽出了大概,身體一晃,擋在門口,關了電梯。

  「是你?」兩人見到王鐘,吃了一驚,王鍾瞇了瞇眼睛,一把抓來,兩人雖然練過跆拳道,但哪裡是王鐘的對手,黃勇見到不妙,大吼一聲,一拳打來,王鍾抓住拳頭,欺身上前,就是一掌打在胸口,喀嚓連響,胸骨聽得斷裂,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余仲明展開身體,一個徹踢,王鍾也不閃避,用手直接硬接了,反手化掌,啪一下,就聽得腿骨斷裂,余仲明還沒來得及叫痛,就被王鍾一掌打在胸口,也垂了下去。

  電梯小姐嚇得幾乎大叫,王鍾撲身上前,打暈了。才按到三十二樓出來。

  房間豪華,走廊都是名貴地毯,王鍾打死了兩個,打昏一個,關了電梯。也沒人發現,這一層顯然是周煥文包下了,隱隱聽得人聲,女孩的哭喊聲,只沒人來管。

  「你要找誰!」電梯轉過樓道,上了大理石樓梯,進了三十二層,就是個大廳,落地玻璃,可以看見全市的景色。

  兩個保安坐在沙發上,見突然有人上來,連忙站起身來問。王鍾揮手兩刀,青光一現,兩個保安臉上也流下血來,倒在地上。

  好王鍾!殺了十個警察,打死黃處長,黃勇,余仲明,已經是紅了眼,卻又殺死兩個保安,用了十四道玄刀,還有二十二道正要飲血呢。

  不停腳步,轉過大廳,迎面就是一間豪華的大門,門關了,但裡面聲音十分大,隱隱約約傳來。好像有四五個男子,一個女子。

  「王海,你那披條的事,還是有些麻煩啊!」這是周煥文的聲音。

  「周公子,咱們名人不說暗話,是不是我那不爭氣的二弟得罪了你?本來我叫他向你賠罪,但既然周公子已經動手了,隨便周公子怎麼樣。」一個聲音,王鍾聽出正是自己大哥王海的。

  「何止得罪了我們周大少,聽說還囂張得厲害!還搶了我們的呂娜。要是在當年,你們王家早就被滿門抄斬了!」又一個男子的聲音,王鍾聽不出。原來周煥文是愛新覺羅氏,當年清朝,確實掌握生殺大權,如今改換門庭,得了大勢。雖然不敢真要按當年的來,也十分嚮往。

  「那是,那是!」王海顯然是連連點頭:「周公子要怎麼?我那二弟不爭氣,確實該教訓教訓,有眼不認泰山。」

  「哦!」周煥文語言似笑非笑:「你有個妹妹?給我當個秘書吧。」

  王海沉默了一下,旁邊又有一個男子發話:「給我們周大少做秘書,你在王家還怕沒地位,別說批條,就是以後你成陽明集團的董事長都沒問題。」

  「哎呀!李少,葉少,別光顧著談公事,周少可是吩咐了我,有一頓大餐呢,那兩個學生妹還是個處呢。」

  「紅紅越發漂亮了!周少,多謝你安排,你可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來?雖然沒問題,但是鬧大了也不好。」

  「沒事!這點小事算什麼,想當年,我們愛新覺羅氏別說兩個處,就是兩千個,旨意發下去,也乖乖送來,現在雖不如以前了,但這點都辦不到,還算什麼。那兩個學生妹沒背景。王海,你想通了,嗯,通了就好!」周煥文發出得意的大笑,「週二,你問問,呂娜那賤人什麼時候給我送來。要直接送到這裡!」

  「好!好!好!國賊家賊一起除了。」王鍾瞇起眼睛聽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三陰戮妖刀訣後面,玄天升龍道祖師相旁邊的七個字「殺!殺!殺!殺!殺!殺!殺!」

  聽得裡面有人朝門口走來,喀嚓!擰了把手,王鍾就是一掌拍在房門上,用了隔山打牛的功夫,整個門頓時脫開,朝裡飛去,王鍾叉身搶進房中。

  只見寬敞的屋子裡面五男一女,自然是週二,王海。還有周煥文,葉敬川,李江波這京城三大少,高幹子弟。還有一個女子,自然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紅紅了。

  開門的是週二,也不防備王鍾就在外面,一掌打飛了門,自己手腕中了一記隔山打牛的鐵砂掌,虧得他反應警覺,一有危險,內家真勁狂湧出來,跳身退開,兩的勁力把門打了個稀爛。

  「是你!」一屋人見到王鐘,都吃了一驚。

  「週二,廢了他!」周煥文從懷裡掏搶。

  「二弟,你瘋了,快住手!你要害死我們家啊!」王海連忙叫起來。

  王鍾嘿嘿乾笑了一聲,週二已經撲了過來,手一揮,三陰戮妖刀芒閃過,週二見到青光一閃,心中警覺,連忙硬生生的朝右挪了一步,但仍舊是遲了,被王鍾一刀斬在肩膀上,砍了個連肩帶背,倒在地上,血連帶肺都流了出來,不停的掙命。

  好王鍾!

  早就注意周煥文,又是一刀,斷了手腕,倒在地上大叫。李江波,葉敬川哪裡看過這等場面,「保安,保安!殺人啦,殺人啦!」

  這些高幹子弟雖然練了武,但都是完完,沒一個精湛的,哪裡是王鐘的對手,唯一的一高手週二現在也去西天了。王鍾一步就搶上前,扯住李江波衣服,朝背就是一掌,打得七竅流血,反手一下又扭住了喉嚨,捏碎了喉骨,提起來摔在桌上,把一桌酒菜摔得稀爛。

  葉敬川跑了門口,就見將個保安屍橫就地,王鍾飛一腳,正中了後背心,這個高幹子弟一下撲去了幾米外:「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王鍾裂了裂嘴巴,蹲下一掌,把個頭都打扁啦!紅的!白的,都流了出來。

  打死葉敬川,王鍾轉過身來,又堵住了門,見大哥王海驚要跑:「王海,你連妹妹都害,我沒你這個大哥!」一掌推出,又化成爪,抓住了王海的衣服,整個人都提起來,朝牆上一砸,王海腦袋碰牆,頭破血流,被王鍾趕上前,一腳踏住胸脯,踩穿了肺,也活不成了。

  紅紅縮到了角落,一聲不吭,掏出手機來,手腳哆嗦,被王鍾看見了。一把揪住頭髮,提了出來,搶過手機,用腳踏粉碎了。

  「好女人,好女人,怎麼不做正經事,專害人!糟蹋女孩,不是畜生?」王鍾想起童鈴,張嫣然,一把將紅紅提起來,一掌打在腦袋上,也死在地。

  轉眼就只剩下周煥文一人。

  見王鍾轉眼殺了這沒多人,凶悍到了極點,簡直百無禁忌,周煥文終於明白週二所說的話了。只是手腕被斷,在地上掙命呼吸,彷彿離了水的魚,肺部一緊,原來被王鍾踏住了胸脯。

  「我妹妹在哪裡?呂娜再哪裡?張嫣然,童玲在哪裡?」

  「兩個就在隔壁,你妹妹,呂娜一會就會被送過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保你沒事。」周煥文拚命喘氣。

  王鍾瞇了瞇眼睛,一下扭碎了喉骨,把周煥文也殺了。轉身出了房間,只見一條走廊,有兩個大房間,一腳就把門踹開。果然見到童玲,張嫣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王鍾尋了冷水,灑在兩女額頭,不一會就醒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1:59 AM

第二十章 千裡不留行
「好好好!除了國賊除家賊,真是痛快!只是日後何去何從,還要計較。」
  王鍾酣暢淋漓,絲毫看不出擔憂的神色。

  看見房間中有幾瓶極品茅台,還有一瓶開了封,剛才摔碎在地,酒香四逸,王鍾喉結抖動一下,吞口吐沫,卻沒去喝。

  只用涼水擦了一下臉,又刷掉手上的血跡,找一身乾淨的外衣換了。

  王鍾從搶進房間,到殺死周煥文,李江波,葉敬川,紅紅,王海,週二六人,也不過說話間的功夫,乾淨利落,前後不過三十分鐘。尋到張嫣然與童鈴後,雖然用水澆了額頭,人有了知覺,但依舊是昏昏沉沉,宛如喝醉酒似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

  把兩人抱到一張大床上躺下休息了,王鍾見到豪華地毯上儘是血跡,紅的,白的,屍橫就地,卻自不管,先下了樓梯,來到電梯口,開了門,只見余仲明,黃勇兩人的屍體還在,並沒人發現,電梯小姐也依舊昏迷。

  把兩人屍體拖了出來,提進客廳,又踢過兩保安屍體,滾到沙發裡面去了,隨後又把大房間裡五人屍體也推在一起,踢進角落。地面的血跡,卻用水洗了,剝下衣服擦得乾淨,叫人一眼看不出破綻。

  辦妥當之後,把昏迷的電梯小姐也抱進來,放在另外一間大床上。

  剛才上來,因為有兩個保安,不好收拾電梯中的屍體,幸好沒被人發現,也是周煥文作惡多端,活該當死,吩咐了人不准上樓,連監控器都關了。給了王鍾老大的方便。

  從一處殺出來,搶到帝王大酒店,除盡了奸賊,王鍾覺得身體有些疲憊,人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瞇起眼睛,一面調息身體的狀況,一面等周煥文所說的呂娜和妹妹到來。三十六團玄武罡煞已經飛出十七道,還有十九道可用。

  正沉默等人,整個三十二層樓突然安靜,深沉得可怕,只有王鍾一下一下均勻的呼吸。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聽到房間裡面尖叫。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張嫣然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抱起自己,彷彿夢魘一般,只是手腳沒點力氣,突然覺得額頭清涼,過一會就完全醒了,翻身爬起,四面一看,心中驚駭,連忙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隨後檢查自己衣服,發現身體沒有異樣,才稍微鎮定了下來,回憶事發前的情景。

  童玲也醒來,大聲尖叫,一跳下床,赤著一雙腳跑了出來,猛見旁邊的房間門都打得稀爛,探進頭去看,就見滿屋狼籍,牆上血跡斑斑,往角落一看,跌羅漢般堆了一堆血淋淋的屍體,頓時如入夢中,嚇得面投如土色,想尖叫都尖叫不出來,張嫣然追了出來,看見這情景,也是驚呆了。

  「我殺的!」王鍾大踏步上來,張嫣然看見王鐘,眼睛一亮,滿肚子的疑問,王鐘擺了擺手:「你們不是在做夢。」把情況簡明的說了一遍。童玲又看了角落裡的屍體,胃一返潮,哇!吐了一地!

  「謝謝你。」張嫣然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覺得不是在做夢,居然鎮定起來:「只是殺了這麼多人,怎麼辦才好!可恨那兩個畜生,居然給我們下藥。」說著,扶起童玲,童玲已經吐了個一塌糊塗。

  「余仲明,黃勇兩人也被我殺了。這事不小,但我自有計較!」王鍾在童玲背部揉了幾下,突然耳朵抖了兩下,是樓下電梯叮咚的聲音!

  「你們兩個進房間休息,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王鍾不容分說,把兩人推進房間,砰的關了門。一個閃身,在地上滾了幾滾,彈身起來,潛伏在樓梯的拐角處。

  「這還是五星級大酒店,怎麼連電梯小姐都沒一個,監控器也好像壞了。」

  王鍾瞄眼下看,只見五個便衣警察,兩個兩個的押著一個女孩,正是呂娜和王樂樂,嘴上都蒙了膠布,都上了手銬,拉拉扯扯,就彷彿黑社會綁架,顯然不是從酒店正門上來的,也不知道哪個秘密入口。

  老妹王樂樂時不時劇烈的反抗,嘴發出嗚嗚聲音。

  為首的一個是張國柱,聽見其中一個警察嘮叨,臉上肌肉抽動一下:「是副處長特別的交代,你們以後莫到處多嘴,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幾個警察都默不做聲,點點頭,又推呂娜和王樂樂:「老實點!快上樓梯!」

  「你們等等,我先上去見周副處長!」張國柱畢竟深沉,知道有些情況不能讓下面幾個警察看了,吩咐了一句,蹬蹬蹬朝樓上就跑。

  王鍾從拐角處轉了出來,嘿嘿乾笑一聲,裂開嘴巴,張國柱看見是王鐘,心裡猛然一驚,差點從嗓子眼都蹦了出來!就要拔搶!卻被王鍾揚手就是一道玄刀破開腦袋,臉出現一條血線,栽倒在樓梯上,王鍾飛起一腳,身體撲通撲通的滾了下去。

  那四個便衣剛才看見張國柱蹬蹬蹬上樓去,立刻就撲通,撲通的滾了下來,覺得匪夷所思。就連王樂樂也停止了掙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呂娜畢竟是機敏,一見機會,雙手猛一扭,內勁一發,手銬被生生扭斷,同時一個「白猿撞樹」,肩膀抖動,內勁貫注,把身邊的一個警察撞得飛了出去,順手朝身邊的另一個警察腰裡扯一把,抓下槍來。

  這警察來搶奪,卻被呂娜帶住手,拉在一起,手槍頂住了肚子,砰一聲悶響,人就倒了下去,子彈穿過身體,還威力不減,竟然打進了扭住王樂樂右手警察的腰部。

  一下倒了三個,另一個慌忙,一面掏槍,一面尋地方躲閃,想滾進電梯,王鍾已經撲了下來,使了個鷹爪抓兔,凌空翻起,鉗住衣服一跌一掀,這警察生生被掀出四五米,腦袋撞在消防栓上,一就滾了下去,一動不動。

  被呂娜用一個「白猿撞樹」撞飛的警察勉強爬了起來,突然看見了王樂樂,連忙掏出槍來,王鍾哪裡容得他威脅,就是一玄刀,也把他斬死。

  呂娜見那被打到了腰的警察還在地上掙命,滾了過去,拿槍狠狠塞進對方嘴巴,悶響一聲,紅的,白的又流了出來。

  看見被被王鍾掀飛的警察似乎沒死,呂娜就要開槍,王鍾上來,嘿嘿兩聲:「多殺無益。」

  呂娜白了王鍾一眼,扯掉了口上的膠布:「你既然出來了,周煥文想必已經被你殺了,殺一個也是個死罪,兩個也是死罪,不如乾淨了。」此時的呂娜渾身都透漏出一股凶悍的味道。

  王樂樂見是王鐘,兩眼放光,又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了,嗚嗚大叫,王鍾連忙過去,一把扭斷了手銬,王樂樂也扯了嘴上的膠布:「二哥,你怎麼在這裡,你也不是被抓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娜上前看了看:「已經沒氣了,撞到了太陽穴。」

  王鐘點點頭,拉起王樂樂的手:「哥殺了很多人,雖然都是禽獸賊子,但世上有許多條理是不分黑白的。我也沒打算去遵守,你可惜要連累了你,王海也被我殺了。」

  「大哥也死了!」

  王鍾便把事情講了一遍,王樂樂驚呆了:「大哥怎麼能這樣?」

  呂娜早已經搶身上樓,等王鍾把屍首拖進了客廳,張嫣然,童玲也被呂娜拉了出來,張嫣然雖然鎮定一些,但畢竟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童玲,王樂樂更是刺激不清。

  「就知道你會逃出來,走,我們現在去長白山!」呂娜見王鍾瞇起眼睛,似乎是有計劃。

  「去長白山?」王鍾安慰了一下老妹,「也沒多大用處。」

  呂娜坐了下來:「那裡是我的故鄉!我有準備!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情景,只是不知道周煥文居然下手這麼快。你也沒地方可以去,不如去那裡躲藏。看看風頭。更何況我還要找一個秘密,說不定我們還能扭轉這局面,不用亡命了。」

  「哦!秘密!?」王鍾淡淡的說了一句。

  「總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時間緊迫,一點都耽擱不得了,你殺了這麼多人,一暴露,馬上就跑不掉了。」呂娜十分焦急。

  王鐘點點頭,對張嫣然,童玲說了一句:「你們兩人也不能呆!一起要走!」

  張嫣然猶豫了一下:「我跟你走。」童玲也使勁點點頭,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震驚高層,只要有一點牽扯進去,只怕都凶多吉少。既然現在無處可去,只有聽呂娜的安排了。

  當下王鍾幾人從三十二樓下來,出了酒店,事情一出,無事。呂娜回到自己的別墅,取了兩張早就買好的飛機票,幾人直奔機場,呂娜不知道哪裡又弄來了三張票,一行五人上了飛機,連夜飛由南到北。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2:17 AM

第二十一章 長白大戰 上
「好冷啊!好大的雪!」張嫣然一下飛機,吐出一口白氣,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想要朝飛機裡面縮。
  外面竟然是白茫茫一片,一片清冷的寒氣撲面鑽來,映照出遠處的燈火輝煌,似真似幻,令人感慨萬千!

  零零散散還有雪星子飄落下來,這北方的城市和南方比起來,卻是另有一番韻味了。童玲也鑽了出來,身體哆嗦,兩個女孩子畢竟體制不如王鍾與呂娜,由南到北的天氣轉換,一下就受不了。

  王鍾瞄起眼睛看了四周,發現沒有異常情況,知道事情還沒敗露,正好給了自己這麼多人逃亡的時間。

  此時南方雖然是初春,但也有春寒襲人,更別說是北方了,居然下起大春雪來。這城市比京城還要過北,古時是屬於關外了,被大小興安嶺,完達山,長白山包圍住,過了山就是國外。朝海同朝鮮,朝北通俄羅斯,朝西通外蒙古。邊界複雜,大山崎嶇雄偉,又冷又寒,進了裡面有些地方,更是人跡罕至,正是躲藏的好地方。不過王鍾知道呂娜有安排,自己不用去想。

  自王鍾下午殺出二處,殺國蠹十一,隨後到帝王大酒店殺賊數十餘,到現在,也不過是五個多小時的功夫。

  尤其是王樂樂,張嫣然,童玲三個女孩,雖然見得事情也不少了,但由一個學生,幾個小時就變成了殺人亡命,窮凶極惡的歹徒,哪裡接受得了。真像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哥!我冷!我們現在怎麼辦?」王樂樂靠緊了王鐘,呂娜領起另外兩個女孩,一出機場,就叫了一輛車,呂娜吩咐一句,幾人呼嘯而去。

  「這場大雪還要早下兩個小時,航班延誤,我們可真就跑不出來了,不得不冒這個險!」

  呂娜知道王鍾是惹下了大麻煩,可謂是把天都捅了個窟窿,從此之後,天下之大,竟然無處可以安身!如果不坐飛機出來,簡直沒有逃出的可能!虧得自己以前也有準備,機票好弄,並且身份也不是自己的。

  雖然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要查出來那是易如反掌,但只要拖延幾個小時,那就足夠了。總比呆在那城裡等死要好上百倍,並且就算確定了幾人逃跑的路線,路途遙遠,線路複雜,通知抓捕起來,必定要耽誤更多的時間,足夠自己準備了。

  「嗯!」王鍾瞇起眼睛,不知怎的,這習慣的動作,另呂娜莫名其妙的驚心:「現在過了五六個小時,運氣好的話,還沒發現,運氣不好,只怕我們的行蹤也快被盤查出來了。最多不過明天!城市裡是不能待下去,莫非我們要躲到山裡去?」

  「我在這裡有一輛越野車,也有準備,咱們連夜收拾東西進長白山裡,先找一件東西,再伺機去朝鮮,到韓國,飛去歐洲,說不定能逃過一劫。在城裡只有被抓的份!遲了就真來不及了,你殺了周煥文那三個,現在連我家都包不住了,我以不能回家了,不過這樣的大事,多半不會弄得人盡皆之,肯定是秘密抓捕,而進山抓我們,肯定是十處的那群人!」

  「哦!十處!」王鍾心堅定像鐵,殺人亡命就殺人亡命,沒有絲毫顧忌,走上這一步是必然的。「那是什麼?莫非有特異功能的?」

  國家安全局,這個組,那個處的,向來在民間都是傳說中的東西,就如血滴子,什麼廠位,大內高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到底有還是沒有,總之是是傳得神乎其神,裡面彷彿個個都是神仙。

  「不知道!特異功能有沒有我不知道,但個個都是內家高手,神槍手,更有別的絕活。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時間要緊!」

  呂娜帶了幾人出城,來到郊外,進了一個小鎮子,鎮上的居民此時都在家中,夜夜燈火,電視聲,打牌聲,小孩子的哭鬧,爭吵,嬉戲,一片家的溫馨,安靜,平和都被幾人聽在耳裡,看在眼裡。

  忽然,遠處想起嗚啦,嗚啦的警笛!另五人立刻神經緊張起來!如臨大敵!

  一輛警車呼嘯而過,卻沒停下,原來是虛驚一場。

  想起現在的處境,剛才又被虛驚了一下,童玲這個女孩兒畢竟脆弱,居然哭出聲來,有些想家了。張嫣然連忙想要安慰,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不由也哭了起來,雪還紛紛洋洋的落下,寒冷的恐怖,寒冷的讓人心都發涼!

  「哥!我們現在怎麼辦?」王樂樂緊緊抓住王鐘,生怕這哥哥飛走了。

  「沒問題,只要能出國,你呂娜姐姐肯定會安排好的!」王鍾連帶安慰了張嫣然與童玲。

  不知怎的,王鍾說話無比鎮定,彷彿有一股無可阻擋的氣勢,只要一開口,總能讓人思想安定下來。

  王鍾隨呂娜進了小鎮盡頭的一棟三洋房中,洋房裡面住了一對老夫妻,似乎是又聾又啞,見了呂娜進來,連忙顛簸顛簸去安排了。

  王鍾在飛機上就休息好了,現在覺得精神飽滿,只是自己老妹,童玲,張嫣然三個女孩哪裡有心思休息,顯得異常憔悴。王鍾卻叫三人洗了澡,換了呂娜的衣服,好好睡上一覺,自己去幫呂娜安排。

  果然在車庫中,停了一輛越野車,裡面準備了折疊皮毛帳篷,虎皮衣,熊皮毯子,食物,水,刀,鋼鉤,繩索,等等東西,一包一包,裝的十分利索。

  「你怎麼像是個積年要逃跑的!早就計劃好了!」王鍾看見呂娜準備充分,有點不解。

  「我為尋找一件東西,這長白山到完達山,大小興安嶺都遍了,年年都都這準備,只是這次不同,多了幾個人,還要準備一下。可惜,如果只你一人,我們兩個更本不用準備什麼,輕裝上陣,不出兩天,就可以出去了,現在危險性大了許多!」呂娜雖然這麼說,卻也知道王鍾不會答應。

  「你要找什麼東西?」王鍾再次問。

  「你去叫她們起來!現在就出發了。路上告訴你!」呂娜收拾了一個小時,王鍾把妹妹,另兩個女孩也叫上了車,三個女孩上車後,王鍾就要她們繼續睡覺,自己坐到前面。此時,外面已經是漆黑,顯然是夜深了,靜了,聽得見雪花落地的聲音。

  呂娜十分熟悉路,衝出了小鎮,朝外開去,速度到了最大。又過了兩三個小時,路居然顛簸起來。四面黑巍巍的山高聳,彷彿一群群巨大的魔鬼,把天都遮住。另人恐怖。

  「那是傳說,我們葉赫部落當年被愛新覺羅氏滅族,就是因為這件東西,傳說得了這件東西,就能將愛新覺羅氏滅絕!要是周家的人全死光,我們的危機迎韌而解了,可惜自明末,這東西就不見蹤影了,再也沒人見過,只是傳說被我們一代一代流傳了下來。」

  「傳說你也相信?」王鍾瞇了瞇眼睛,啞然失笑:「現在什麼時代了,高層的大勢一定下來,怎麼可能一下逆轉得過來,那是什麼件東西?核彈頭?我看就是核彈頭,也起不到作用吧?」

  「不是核彈頭!是一塊碑!」呂娜白了王鍾一眼:「我們葉赫代代就是秘密相傳,找了幾百年,都沒找到,這次如果出國了,可能就無法再回了,總要試上一試。」

  「就算有,幾百年都沒找到,一時怎麼找得到?」王鍾朝北望,只可惜時間緊迫,沒有化煞煉刀的功夫。

  「肯定在那個地方,我自從碰到你後,經常做夢都夢到那地方。」

  「哦!有點懸乎!是哪個地方?」王鍾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一座火山口中!」呂娜使勁一踩油門,進了巍巍大山群中。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皇者一怒,伏屍百萬,流血飄櫓!」

  在王鍾血濺五步,利用時間差逃到了東北,長白山,此時,帝王大酒店的血案,連同二處的血案,在六七個小時後已經被發現,死的又不是一般人物,又是國家機關,人數之多,影響之大,可謂是驚天動地。

  起因是被王鍾打暈的那個電梯小姐,從床上醒來,發現一地的屍體狼籍,差點暈死過去,發瘋的跑下樓,這麼大的事情,經理立刻封鎖消息,報了案。同時,一處的血案也被發現,那時已經到了晚上了。

  二處的處長先後兩處血案,尤其是周煥文被殺,幾乎驚得傻了,不敢領這個罪,首先封鎖現場,封鎖整市的交通要道,向上級報案,等一通程序下來,上級驚動了高層,已經是第二天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2:23 AM

第二十二章 長白大戰 中
龐大的國家機器運轉起來,簡直是改天換地,變化大的驚人,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小小草民匹夫,更本不能抗衡!

  王鍾一怒殺人,千裡逃亡,雖然有呂娜精心計劃路線,登機的身份也是假的,但只到了第二天中午,就被查出來!整個東北自山海關外的城市,都秘密接通知,幾乎封鎖了所有的出口路線,各個機場,車站,路口,都展開了排查,而王鍾殺死數十人的消息,則完全被封鎖,尋常百姓,一點都沒得到消息,每天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而高層幾乎全被驚動!

  王鍾此舉,簡直是挑戰國家權威,哪裡還容得這種人存在!這一場大案,影響之惡劣,立刻把所有的案件都壓了下去,果然如呂娜所想,這件事情的影響太過惡劣,不便明顯抓捕,高層立刻命令安全局十處處長許天彪親自帶隊,乘了軍航趕往遼東,進軍區調動直升機,前往長白山一帶搜尋抓捕。

  來時許天彪就許下了軍令狀,不管是王鍾等人跑到哪裡,都要親手抓回來,就算逃出了國,不能抓捕,也要暗殺了,絕不能留下活口。

  只是因為長白山跨了兩國,要顧忌國際影響,不能大規模的調動軍隊,這也是呂娜事先就考慮好的地方,高層立刻就派了十處前來,更有先進的武器工具,幾人要逃跑的困難非常渺茫!

  不過此時,不知道天公做不做美,關外居然出現罕見的早春大雪!

  四外茫茫,落降三尺,狂風大作,寒氣逼人,造成了許多地方交通堵塞,這也給排查抓捕王鐘的行動造成了巨大的困難,但也給王鍾幾人出逃,更是造成了困難。

  到了第二天下午四五點,許天彪帶領十處隊員剛剛從京城過關到遼,王鍾幾人已經進入了莽莽長白山中,只要過了長白山,到朝鮮,通韓,飛歐洲,那就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

  只是呂娜不甘心,非要找到自己家族傳說中能滅絕愛新覺羅氏的神秘石碑。王鍾也只得由她,逃跑的路線,以後的出國安排,還都要靠她呢。

  這長白山是東北第一高山,佔地廣闊,其中火山也是多達一百多座,近代平均兩,三百年噴發一次,有十分活躍的跡象。

  「這長白山有許多秘密,是我們族人心中的聖山!」

  大雪紛紛灑灑,似鵝毛的落了下來,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山路崎嶇,叢林密佈,溝壑縱橫交錯,進入了山的深處,已經是人跡全無,四處寂靜,只偶爾有「喀嚓」!「蹦」!「啪」!的聲音,或是樹木被凍得裂開,或是大雪把樹枝壓斷了,還有野雞,孢子等東西突然驚起逃竄的聲音,只是沒發現出來覓食的東北虎,和偶爾出來轉悠的老熊。

  呂娜背了一個大背包,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嘴裡吐出一連竄的白氣,還好她從小就精煉內家拳法,身體極好,又擅長走雪地抗嚴寒,看不出怎麼吃力。

  而張嫣然,童玲卻適應不了,還好穿上了實現準備好的虎皮大衣,熊皮手套,鹿皮長靴,但走這樣的路,仍舊是難為了兩女,早就氣喘呼呼,臉漲得通紅,只好一左一右的死死抓住王鐘,整個人幾乎被王鍾提著走。

  王樂樂被王鍾夾在胸口,是最舒服的一個。另其餘的兩女都羨慕得心中幾乎妒忌起來!

  王鍾一人拖了三女,行動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箭步如飛了,但他體力極好,外家功夫十年橫練的筋骨皮,最近又內外兼修,貫通手太陰肺經,三女加起來,最多三百五十斤,以就相當一袋子鐵砂,自然不吃力。受了玄武北斗罡煞上身,這點寒冷,他也不怕。

  喀嚓,喀嚓的腳步踏雪聲,幾人一步一步朝山裡走了上去!

  「長白山的火山,近代噴發過兩次,一次是1597年,明朝神宗萬曆皇帝二十五年,另一次是1702年,清康熙四十一年,到現在已經又過了三百多年,按慣例推斷,可能又要噴發了吧!」

  呂娜看了看王鐘,只見王鍾瞇起眼睛,隨著呼吸,一長一短從鼻孔中噴出兩條白氣,隨著呼吸,像兩條白蛇一伸一縮。

  而身體卻略微搖擺,就如一頭站立起來,搖搖晃晃的狗熊,十分笨重可愛,但給人沉穩厚實的感覺,甩開膀子奔走之時,緊緊抓住的張嫣然,童玲似乎兩腳離了地,就在雪地上滑行一樣。

  「在這逃難的時候還不忘練功,我真是服了你了!」呂娜邊說邊歎氣,大步趕了上來。這山路,連人走都困難,車自然不能進來,呂娜早就把車拋在隱蔽處。

  「我修命性,不為外物動,本心如何,便是如何!否則如何能夠精進?你就是羈絆太多了,練了這麼多年的內家拳,才貫通兩脈。」

  「哼!」呂娜聽到王鐘的話,十分不滿:「等我出國了,就修飛劍,到時候看誰厲害,我倒要看看,你真的能將拳法大成,長生不死?」

  王鍾癟了癟嘴巴,不好說話,只有啞了話頭,憋見懷裡的老妹居然睡了,只是臉上有點冷,連忙拉過虎皮一角,又重新蓋上。不想卻一下把王樂樂弄醒了,拿包的彷彿熊掌的手扒開虎皮,露出紅撲撲的臉蛋來:「老哥,到地方了?」

  「還沒到呢,就快到了!」呂娜接過話頭。

  「哦!那我等到了再起來啦!老哥,把我抱得穩一點!不要太顛簸了。」王樂樂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又扯上了虎皮把自己的臉蛋蓋得嚴嚴實實。

  張嫣然和童玲不由得對望了一眼。「哼!」兩個女孩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冷哼,呂娜看得笑了起來,兩個女孩也覺得好笑,都發出銀鈴的聲音,又驚起叢林中的山雞撲騰了翅膀,積壓在枝頭的大雪嘩啦嘩啦下掉,響成一片,清寒撲面而來,夾雜笑聲,頗有苦中做樂的精神。

  「十處有什麼厲害人物?」王鍾裂開嘴巴,問了呂娜。

  「我只知道處長許天彪。」山路越來越陡峭,高勢向上,就連王鍾也不得小心萬分,把內家拳法中的樁站穩了,閃轉騰挪間,定住腳步。呂娜沒有拖累,比王鍾要輕鬆些。

  幾人找了一棵大樹下休息,瞬間支起帳篷,點起油火罐子,吃了熱事物,喝了熱水,呂娜把許天彪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這許天彪是將門虎子,繼承父業,是少林弟子,從小就受培養,在少林寺中苦練《易筋經》,《洗髓經》,又得長老用藥水洗身,每日練各種拳法,三十年大成,武藝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傳聞全身經脈,只剩下任督兩大主脈未通,要是再通了任督,就是煉精化氣的最高境界!

  幾人走走停停,天色又黑了下來,王鍾扒開積雪,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用三陰戮妖刀砍下幾棵大樹,橫倒在地,數枝鋪下,下面先燒起火來,等火燒盡了,幾人就把帳篷紮在樹幹上,撲起烘得焦乾的樹枝,裹起熊皮毯子,全身也覺得熱忽忽的,就這麼睡了。

  好在呂娜準備充分,預防的藥品都帶了,花在水裡給人喝,都沒受寒氣侵襲,沒生出病來。王鍾半夜起來,就著北方,借玄武北斗罡煞上身,將煞氣淬煉成刀芒,依舊修煉化煞煉刀的功夫。

  就算是逃難,前途身死未卜,他也不曾懈怠了半點功夫。

  「求命性顛峰的道路,如果被外物處境影響了,那還成什麼事情呢?」

  玄武煞氣滿塞手太陰肺經時,居然過肺開始衝擊胸口,正是要到了火候,貫通手厥陰心包經的時候到了。但王鍾仍舊不敢妄動。

  這手厥陰心包經會屬心包絡,向下穿過橫膈,內胸至腹聯絡三焦。一個不好,三焦損傷,起碼都是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那許天彪居然貫通十八條經脈,內功修為不知道了何等程度!真想試上一試,只可惜啊只可惜!」王鍾瞇了瞇眼睛,三十六道罡煞在手太陰肺經中蠢蠢欲動。到了第二天微微亮,寒氣清冷,大雪停了。眾人起來收拾,繼續上路。

  走過半程,突然面前一空,樹木稀少,都是赤紅的火山巖,一個大的火山口出現在面前,熱氣蒸騰上天,積雪不存,眾人感覺到一陣溫暖,四面的山壁上,骨朵朵的冒出溫泉來,向下直流,會聚成一個個溫泉池,向下流成溪。

  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好壯觀啊!」一輪火紅的太陽一跳一跳,從海上升了起來,除呂娜外的三個女孩子都彷彿是來旅遊的,拍手叫了起來,呂娜卻爬上頂端,取了鋼鉤和繩索,順火山口旁邊一個大大洞安置好,神色十分興奮:「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和我夢中的情景一模一樣!你快來幫忙,找到了東西我們就走!」

  「哦!有這麼懸乎?」王鍾聽著心裡懷疑,卻也要上去幫忙:「你們三個就在這裡不要動,我們立刻就上來!」

  「老哥,你要快點!」王樂樂哈著氣,跺了跺腳。

  王鍾順洞進去,突然眉頭皺了皺,耳朵抽動一下,瞇起眼睛朝遠處天空望去。

  只見天空出現了幾個小黑點,隨後「哚哚跺!哚哚跺!哚哚跺!」傳來空氣流動呼嘯的聲音!眼看快近了,居然是幾架直升機!

  「哦!還是來了!」王鍾再次瞇了瞇眼睛,神色絲毫不見慌張:「好快的效率!國家機器真不是個人能抗衡!」

  「你們快進洞!」呂娜看見王鍾神情有異,這一看,臉色劇變!心刷一下!已經提到了九霄雲外!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17 PM

第二十三章 長白大戰 下
 直升飛機越飛越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螺旋槳急速旋轉,攪動空氣,帶起一陣陣的波動,火山口上浮的熱氣夾雜刺鼻的硫磺味更加濃烈了,呂娜早就驚訝得目瞪口呆,暗暗一咬牙,把心一橫,下到火山口旁邊的洞裡去了,王鍾只盯著海上剛剛升起的太陽,火紅卻不刺眼,一跳一跳,就彷彿一個頑皮的孩子。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王鍾手太陰肺經中三十六團罡煞劇烈的跳動,似乎要破體而出!口中又歎出聲來:「只可惜啊,只可惜!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嘿嘿!嘿嘿!」

  眼睛簡直瞇成了一條縫隙!裡面放射出了綠油油的光!在場的三個女孩兒突然身上莫名其妙的寒冷,對突如其來的場面,早就失去了判斷能力。

  太陽已經跳高了,萬道金光灑落下來,映照長白山一片無邊無際的山頭雪地叢林,當臨大海,腳下草原,太陽照耀山海之間,輝煌壯麗,神聖無邊,真是一片大好河山!

  「好河山!好河山!萬裡江山如畫!只可惜從來沒個乾淨的時候!」

  王鍾已經聽見了直升機上面的喊話,用了擴音器,聲音居高臨下:「下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則當場擊斃!」聲音隨著風搖擺不定,傳到下面,雖然有些鬆散,但仍舊是中氣十足。

  「哥,現在怎麼辦!」王樂樂駭得是臉色蒼白,「要不我們下山躲一躲吧!」張嫣然牽了童玲,兩個女孩勉強鎮定了一下,聲音已經失去了信心。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幾乎一切都是脆弱的,況且是兩個突遇變故的女學生,要不是有王鍾絲毫不亂的表情起了鎮定作用,只怕兩個女孩一點主張都沒有了。

  王鍾驟然感覺到身上絲絲寒冷,突然一個魚躍,凌空後翻,砰!火星四濺,一顆子彈打在火山巖上,冒出火花!

  「哥,小心!」王鍾身體歪了一歪,正處在火山口,彷彿一個巨大天坑,朝下望不到底,黑漆漆的,隱隱見得暗紅的巖漿發出光芒,一閃一跳,骨朵朵的熱氣蒸騰上來,凝聚成霧氣,飄渺虛無。王鍾為了躲避子彈,險些落進了下面的火山口中,當真是又驚又險。

  「你跟呂娜進洞!」王鍾一推,用鷹爪抓住一塊火山巖,迅速翻起,穩定了身形。又是幾顆子彈刷刷擦邊而過。嚇得王樂樂尖叫起來。

  「你們還不進來!」呂娜從洞口探了手出來,三個女孩連忙跑了進去,王鍾卻往另一邊跑去。果然,也不知道是誰發的槍,就追著王鍾放,不過這槍彷彿是試探和警告,有一種對方居高臨下,耍猴子的味道。

  王鍾沿著這火山口,翻滾幾圈,猛一縱,朝洞口就撲,砰!一顆子彈險險插過額頭,要阻止王鍾撲進洞去。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有幾架直升飛機已經降落得很低了,遠遠的在對面的火山巖上,一條繩梯垂了下來,幾個全副武裝,身材飆悍的特種兵摸樣的人彷彿蜘蛛摸樣,沿繩梯飛快的滑下,瞬間就落到地面,手一揮,立刻朝這邊包操來。

  這六七個特種兵,一個個彷彿敏捷的豹子,在崎嶇滑溜的火山巖上跳躍奔騰,飛快的朝王鍾接近。

  「好傢伙!」王鍾見得子彈阻住自己進不了洞,暗暗驚歎開槍人的槍法,猛的一個「鷂子翻身」憑空跳起兩米,隨後落地,把身上穿的外衣一拋,自己滾了幾滾,又一個餓虎撲食,終於搶進了洞中!

  砰!砰!砰!接連的槍響,把王鍾一件外衣打得絨毛紛飛,成了馬蜂窩。

  王鍾進洞才一小會,那六七個特種兵已經撲了過來,都上端著黑漆漆,沉甸甸的微沖,就著洞口附近高大的火山巖隱蔽身體,把槍口瞄準了漆黑帶有硫磺味的洞口!

  這洞口有一人多高,斜斜朝下,彷彿一個地下通道,裡面黑洞洞的,不時有熱氣從裡面冒出,兩旁通紅的火山巖還有許多小孔滲透出潺潺溫泉。

  一座直升飛機又懸掛在正高空,繩梯垂了下來,一人飛快滑下,落地還有四五米,居然一個鬆手,凌空翻幾個觔斗,穩穩站定在滑溜的巖石上。

  砰!地面堅硬的火山巖彷彿麵粉,居然被這人踏出了兩個腳印。

  「許處長,敵人進洞了!」一個埋伏的特種兵指了指洞口。

  「我都看見了!」下來的正是十處處長許天彪,這傳說中的血滴子頭頭,身材並不高大,一米七五,國字臉,一雙濃密漆黑的眉毛下面一對銳利晶亮,似乎刀子的眼睛。身材無比的協調勻稱,雖然穿著迷彩野戰軍裝,套了防彈背心,但全身的肌肉還是隱隱顯現出來。

  一手脫著阻擊步槍,許天彪走上前兩步,揀起被自己打爛的外套,抖了抖,一下扔進了火山口中,全身骨骼噼裡啪啦炒豆子似的響,嘴角浮現出一股冷笑:「好小子!」

  「直升機原地待命,嚴密監視火山口三十裡以內的動靜!」許天彪搶過對講機,望了望天上七架直升機,發出了命令。「通知山下的警方封山,嚴禁遊客接近,對後調兩個連軍上來,封鎖住各個路口。」

  許天彪這番佈置,王鍾可謂是插翅難飛了!

  「以罡氣玄刀殺人,想不到天下還真有這種功夫!說不得要見識一下。」許天彪得了王鍾殺人現場圖片,他修煉高深武功三十年,加上得天獨厚,幾乎到了最高境界,但王鍾以玄刀殺人,他雖然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

  「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你們跟我進洞,六號,七號封鎖洞口!」許天彪發出了命令,

  「是!」五個綠影如豹一樣跳起,許天彪手一揮,都一躍,摸進洞中,刷的發出強烈白光,把洞內附近的地方照了個通亮!許天彪也持槍跟了進去。上面的七架直升機不停的圍繞火山口旋轉,密切的監視著

  而這片山下,警車已經封鎖了所有線路,軍隊在叢林積雪中穿越,迅速朝山頂接近!

  不說外面的佈置另王鍾插翅難飛,王鍾以金蟬拖殼,躲過了許天彪的阻擊步槍,搶進山洞,就覺得硫磺味道濃郁,幾乎要咳出聲來。

  這洞十分幽深,斜斜向下,一片漆黑,隱隱聽得滴水的聲音,用手一摸,旁邊的洞壁濕漉漉的,地下的積水嘩啦嘩啦響,都沒到了膝蓋,不過都是溫泉,十分暖活。

  突然前面一亮,水響的聲音更大了,更夾雜有女孩子咳嗽的聲音,王鍾一看,原來是呂娜,妹妹,張嫣然,童玲四女。有亮光,就可以觀察到四周的情況,只見洞頂都是火紅的巖石,下面的積水彷彿溪流,越走越寬廣,越走越亮堂,前面隱隱出現了暗紅色熾熱的光!

  積水已經過了胸脯,過了頸項,眼看快要淹沒到頭頂,突然前面一亮,居然出現一座寬敞的平地,似乎一座石室!三四畝大小。呂娜一聲歡呼,連忙游了過去,濕漉漉的爬上了平地。

  「這是什麼地方?」王鍾帶了其餘三個也上了石室,朝望四周,地面異常乾燥,石室後面彷彿一個巨大的火坑,發出熱量和光,整個石室彷彿流火地獄,硫磺味道越發刺鼻了,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帶上這個!」幾個女孩子都無法呼吸了,用衣服蒙住鼻孔,不同的咳嗽,呂娜拿出幾個面罩,都帶上了。呼吸才順暢了許多,走到石室下面一看,下面千丈深處,居然是火紅的巖漿在翻滾,抬頭居然可以看到天,原來幾人通過這山洞,來到了火山口中間的內壁。

  整個火山就彷彿一個漏斗天坑,現在幾人就在這巨大漏斗中間的牆壁上。

  「啊!」呂娜十分興奮,「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圍繞這寬廣的石室四面尋找起來。

  「就是這塊碑,就是這塊碑,想不到傳說是真的。」呂娜突然撲到一個突出的巨型火山巖石上面,王鍾連忙靠了上去,只見凝固的巖漿中,果然有一塊淡青顏色的石碑,一人多高,好像是火山噴發時候被人丟進巖漿,現在巖漿凝固了,碑就被凍在了裡面,哪裡還取得出來。

  王鍾仔細辨認,發現碑上刻著六個大篆文,勉強認出了大概,「滅建州者葉赫」,下面落款,也彷彿有四個小字,但只勉強認得兩個,「黑山」,第三個字彷彿是個「老」字,下面的就全部凍在巖漿凝固的石頭中,辨認不出來。

  至於碑的反面是什麼東西,那要取出碑才知道了。

  「什麼人!」王鍾正仔細辨認,突然石室最左邊一片雜亂彷彿鐘乳的巖石中發出了詢問聲,饒是王鍾心理過硬,還是被驚了一下。

  幾人的眼光都朝那邊掃了過去,只見那邊轉出一個道士打扮,也帶了面罩的人!

  「你們怎麼進來的?」都帶了防毒面罩,看不出面貌,但王鍾一下就聽出了這人的聲音。

  「賈葉楓!是你!」

  聽見王鍾喊出,道士身體明顯顫抖一下,連忙取下防毒面罩,咳嗽幾聲,王鍾也取下了:「原來是你們?」

  賈葉楓見了王鐘,十分奇怪:「上次被你們用赤龍破了飛劍,雖然退了周公子的錢,但那周公子依舊是不依不饒,我索性也就跑到長白山來,一是好尋點人參泡藥洗劍,二是找到這火山口來重煉這口劍,吐納運功,使劍上沾染地火氣,也就不怕赤龍了,倒是你們怎麼到這地方來了?」

  「沒時間多說了,你用飛劍幫我這塊碑削下來!」呂娜一見,急忙對賈葉楓喊。

  「哦!這裡還有一塊碑,進來這麼久了,居然沒注意到!真是奇怪!」

  賈葉楓用手一指,刷!一條白光隱隱現紅,從剛才坐的地方飛了出來,繞著石碑旁邊的巖石就是一頓亂飛亂刺,只見如削豆腐一般,堅硬的火山巖大塊大塊被切下,只是每每一碰到石碑本體,就暴出一連竄的火花!飛劍竟然削不動它。

  「噫!?」賈葉楓心中奇怪,自己飛劍削鐵如泥,居然有削不動的東西!

  轟隆!火山巖終於削光,石碑失了支撐,一下撲在地面,砸起一片粉塵碎屑。呂娜剛剛撲了上去,來路突然白光四晃,水嘩啦響得厲害!

  「裡面的人聽了,不要負隅頑抗!」火山口上方隱隱有聲音傳了下來。

  「怎麼又有人來了?以後怎麼安心煉劍?本來以為這地方夠隱蔽了,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人來!」賈葉楓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鬱悶得厲害。

  刷!刷!刷!強烈的白光照了過來,極度亮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嘈雜無比的聲音從石室下面的水中傳出,許天彪身體詭異的從水中升起!躍身上了平台。

  「來得好!」王鍾就地滾身,避過強光,就見一個人影從水中升起,正是內家身法中的「鯉魚跳龍門」!這一手一顯現,王鍾頓時知道來人的功夫比自己高出十倍都不止。一揮手,青光乍現,三陰戮妖刀橫掃而出。

  許天彪在飛機上就看到了王鐘,用槍試出了王鐘的功夫,覺得自己可以手到擒來,只是要防備他妖法一樣的刀氣。他修為精湛,心靈圓通,眼神銳利,突然覺得冷深深的細絲青光,「果然是了!」

  一個「鶴騰」,接連是「猿翻身」「蟒纏樹」,就身繞著碎石滾了出去,嘩啦!地上被王鍾玄刀劃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一下潛伏在亂石中,一拳打出,嘣!空氣震動,彷彿響了個炮仗,凜冽的拳風彷彿把空氣都打暴了,一根大腿粗石樁被許天彪生生打斷,飛撞過來。

  王鍾沒料到對方那般的快,只得翻身又是一玄刀,正好迎上了飛過來的石頭,劃成碎快。

  「你們要幹什麼?」賈葉楓愣了一愣,看見又有六七個持槍的士兵躍上來,拿起黑洞洞的槍口,本能的感覺到不妙,用手一指,祭起了飛劍!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20 PM

第二十四章 千古迷團 上
 賈葉楓的飛劍原本是白煌煌,亮晶晶,又帶有點黃澄澄的金色,但現在卻是白煌煌之中,明顯透露出絲絲紅色,劍上似乎跳動包裹了一層火焰!舞動之間,竟然帶有熾熱的氣流!
  原來自從被赤龍污穢了這口白金劍,賈葉楓用藥水洗練了一百天,重新還了原,卻又怕以後碰到赤龍,是以來到長白山火山口,找了許久,才找到這一塊寶地,按照吐納修劍的法門,把地火氣煉進劍中,出劍時便高溫襲人,燃木沸水。下次又碰到赤龍,還沒靠近,就被燒成灰燼,自然起不到污穢的作用了。

  只是地火難煉,還好賈葉楓煉劍功底深厚,在這硫磺的毒害下,一直堅持下來,每日苦煉已經一月,總算攝進了火氣,但要長久保持,還要三年的苦功不可,現在突然被打攪,簡直是功虧一簣了。

  地火雖然附在了劍上,但沒熔進去,一旦停止,三天之後又會消散,把以前的苦功,毀於一旦。賈葉楓一身功夫,全在這口劍上,那是不肯就輕易放棄的,頗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勢頭。

  「你們是什麼人?」賈葉楓不肯傷人,又見這幾名特種兵來勢不凡,摸不清楚來頭,不敢貿然下手,他雖然一身本領,卻還在社會中,不敢無法無天。

  哧!一條白光夾雜紅線,絲絲熾熱的氣流旋轉了一圈,把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五個特種兵連忙停住,朝後就跳,身體僵硬,端槍死死的對著賈葉楓,顯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被驚到了。

  賈葉楓被五桿槍指住,心中也微微發慌,劍光在空中一跳一跳,似乎龜蛇點頭,徘徊不定,只大聲問。

  五個特種兵看著空中跳動的紅白光華,相互對望,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被面罩遮住了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而此時候,呂娜卻緊緊抓住那塊石碑,另外三個女孩子就抱成一團,也在石碑周圍。王鍾一眼瞟見了呂娜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覺得奇怪:「外面想必已經包圍住了,就是插翅也難飛出去了,有賈葉楓也不管什麼事。莫非呂娜真有辦法?」

  這個念頭也就是轉眼就跳了過去,潛伏在亂石後面的許天彪渾身發出一股另王鍾十分難受的氣息,就如兔子見到猛虎,這是修為上的壓迫,尤其是王鍾這種專一修命性,一心求顛峰的人,感覺最為明顯。

  「飛劍!」

  許天彪見王鍾刀煞凌厲,連自己這等修為,都被迫要躲閃,不能硬碰,料定只有槍才能應付,就要端起槍來,把王鍾擊傷,打斷腿腳,再一舉擒拿,突然見到空中跳躍的紅白光芒,這一下,他的心狠狠的撞到了嗓子眼。

  飛劍之說,雖然虛無飄渺,但他身為少林弟子,也知道一些傳聞,少林自從菩提達摩創立,千百年不倒,寺中長老見多識廣,什麼東西不知道?只是許天彪還真沒想到,回在這裡出現一個會飛劍的。

  想起自己下山時,達摩堂首座釋空禪師,也就是自己師傅交代自己:「你一身功夫,練易筋經,洗髓經,又修我少林外家十八路拳法,內外兼修,已進化境,對上任何人,都少有敵手,惟獨有兩種人不能敵,一是練有刀煞,破空殺人的,一是煉有飛劍的,前者還好,如今有槍可御,而後者,就算有槍在手,也要萬分小心,單獨一人碰上,切不可動手。這兩者都不是修命性功夫的,對身體無益,屬於左道旁門,但威力極大,不過好在如今槍炮盛行,尤其是飛劍費財,費時,費力,沒幾十年功夫,不會有成就,就算煉成了,還有許多禁忌,現在想必已經失傳了。」

  哪裡知道,這一下就碰到兩個!

  「我們是國家安全局十處的人,奉命抓捕罪犯,你們已經被包圍,反抗是沒有出路的。」許天彪也不發話,就彷彿一頭猛虎潛伏在草叢中,隨時出擊,倒是五個特種兵中的一號喊出了官話。

  「什麼!」賈葉楓一聽,頓時慌了手腳,呂娜連忙轉了轉眼珠:「周煥文現在得了勢,我們被迫要逃到國外,連你也在抓捕的行列!」

  「動手!」一聲狂吼,震得整個石頭洞都微微顫抖,許天彪把槍一摳,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連竄的子彈瘋狂掃出,正對上賈葉楓的飛劍,子彈強烈的衝擊,把飛劍打得一跳一跳,咣當!掉落到地面。

  賈葉楓心裡一驚,連忙一指飛劍,又跳了起來,朝亂石堆中掃去。

  許天彪大吼一聲,「壁虎游身術」全力展開,人滑溜無比,就彷彿一條蛇,一條壁虎,在亂石堆中遊走。

  只見賈葉楓劍光環繞過去,石頭紛紛絞碎成粉末。

  五個特種兵也是身經百戰,個個都能以一擋百的高手,突然朝後一個翻身,半身落進水中,一手趴住巖石台,一手架起微衝!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火蛇狂吐,千百子彈都朝賈葉楓打去。

  「你們快躲到石碑後面去!」王鍾一見五個特種兵的動作,就知道不好,撲身過來,一手拿住妹妹,一手抓住呂娜,另外伸腿一絆,把張嫣然,童玲身體勾在一處,五人都縮在了石碑後面,就聽得前面火星四濺,刺耳的呼嘯夾雜焦臭味,硫磺味,無數子彈或是打在了前面的石碑上,或是從旁邊呼嘯而過。

  張嫣然,童鈴,王樂樂,都閉上了眼睛,用雙手死死的捧出耳朵。

  「這只是個夢!快點醒來呀!」「這只是個噩夢!快點醒來啊!還不快點醒來!」童鈴抱住腦袋使勁的搖晃。

  「這不是夢,是真的!」張嫣然冷靜了許多,看了看旁邊的王鐘,陡然升騰出一股勇氣,語氣堅定,「我們要想辦法應對!一定有辦法的!」

  毫無疑問!要是幾人慢了半點,現在肯定成了馬蜂窩。

  「啊啊啊!啊啊啊!」聽得外面賈葉楓的慘叫,王鍾就知道這人凶多吉少了!

  「哎!心中若有羈絆,再大的神通也無用處。」王鍾暗暗感歎,賈葉楓要像自己這樣毫無顧忌,見面就下手,死得就是幾個十處的特種兵了。

  可憐賈葉楓使劍去追許天彪,還是留了手,卻被五人用微型衝鋒鎗連發,子彈呼嘯,全身都是窟窿,打成了篩子一樣,血從全身各處都噴湧出來,當場就倒在了地上,

  賈葉楓不敢殺人,十處的幾個特種兵卻是從血中出來的,並且是執行任務,代替國法,就算殺了人,也不會承擔一點責任,所以百無禁忌,這一點,高下立判。

  飛劍和槍都是瞬間取人性命的東西,哪裡容得半點猶豫,賈葉楓身死,真是可歎!

  「老子要殺了你們啊!道爺要拉你們賠葬啊!」

  賈葉楓雖然中了許多彈,但煉氣多年,身體不同旁人,一下還沒死乾淨,大口大口吐血,被子彈洞穿了肺葉,聲音淒慘無比。也知道自己臨死了,強烈的不甘心使他支撐了起來,用手一指!

  哧!飛劍又飛了過來,疾如閃電!劃破長空,朝前面掃去!

  幾個特種兵連忙沉身下去,但依舊有三個躲閃不及,被生生把防彈衣劃破,齊胸膛斬開,栽倒在水中,沉了下去,活不成了。

  躲過飛劍的兩個特種兵又連發子彈,對準了飛劍,打的鏘鏘響,迴旋兩下,終於落在了平台上。

  賈葉楓被打成篩子,勉強提氣御劍,終究是強弩之末,飛劍一被打落,人立刻就斷氣了。

  子彈一停,王鍾一個「旱地拔蔥」!從石碑內躍出,滾落在地,只是離得太遠,他的玄刀氣火候未深,只能斬到十丈外。離兩個特種兵還有距離。

  兩個特種兵又從水中蹦上來,看見遠處石碑中蹦出個人來,連忙掃射,王鍾一個「蜈蚣蹦」起身,地下被打得火星紛飛,彈殼飛濺。運起「蛇纏鷹身」的功夫,身體凌空一卷一彈,生生的向前移了兩尺,瞬間落到地面,讓隨之而來的子彈落個空,差了兩尺沒中!

  翻滾了十幾圈,子彈在耳朵邊呼嘯過去,王鍾心裡絲毫不亂,也不慌張!當真是視生死為戲!視生死為夢!

  整個人冷靜無比,又彈了起來,雙手揮舞,刷刷十六條刀氣縱橫交錯,絲絲青光在空氣中閃過,正碰上了過來的子彈,被玄刀成網,絞成了粉末!

  這一下,迅速接近了兩發特種兵,兩手又一揮,豎斬中破!

  兩個特種兵來不及發槍了,王鐘的三陰戮妖刀太過凌厲,簡直是匪夷所思,見細微的青光閃來,連忙把手中的槍一迎,身體後跳,隨後兩人各自施展一套拳法,瞬間靠了上來!

  喀嚓,兩桿槍被砍成四斷,掉落地面,而王鍾只感覺兩條人影閃過,勁風凌厲,十處果然都是高手!

  一個身體游動旋轉,掌拳變幻,使得是「游身八卦掌」,一個綿軟輕柔,太極成圓,卻是武當的「綿掌」功夫。

  王鍾見兩掌近身,連忙使個身法退後,躬身半蹲,運爪成風,呼啦朝兩人襠部抓去!用的「猴子偷桃」。兩人連忙護住襠部,分別與王鍾硬拚了一記。

  「鐵砂掌!」那個使棉掌的驚叫一聲,一柔一震,王鍾被兩人的內家真勁同時貫進,虧得通了手太陰肺經,沒傷了內腑,但人已經被震得飛了出去,空中刷刷又是兩刀!

  又是內家外家相交,兩個特種兵的手腕似乎打在石頭上,差點斷了,突然見青光灑來,又驚又駭,身體一彈,挺起胸膛,「蝦蹦」出去,兩道玄刀砍在防彈衣上,生生劃開,連迷彩軍裝,內衣,都沒能幸勉,露出了胸膛,胸膛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印,虧得有防彈衣,沒開個大開膛。

  王鍾凶悍無比,落地又彈起來,搶身箭步上前,雙手虛劃一下,那兩個特種兵以為又是刀氣,百忙朝外掠,卻不知王鐘聲東擊西,並未發出刀芒,「猿撲」「虎撲」兩式,鐵砂掌狠狠的印在兩人胸膛上!

  砰!如中敗革,喀嚓,胸骨斷裂!敞開胸膛中了王鍾一記鐵砂掌,任憑你是如何高手,只要是皮肉,也就經受不住!兩人被生生打進水中,再也沒浮起來!

  「好!」一聲巨吼,許天彪衝了過來,竟然丟了槍,「如此高手,豈不來鬥個痛快,讓我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刀煞!」

  呂娜上前阻擋,卻被許天彪隔手一推,一送,身體不知道怎麼飛了出去,撞在石碑上,磕得頭都破了,流出鮮血來。

  鮮血一滴一滴濺在了碑上!

  王鍾見狀,又是兩記玄刀!

  誰都沒注意到,此時,那碑沾了葉赫族人的血,發出微微的青光!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27 PM

第二十五章 千古迷團 下
三陰戮妖刀是溝通玄武星辰,借罡煞上身,以秘法煉成刀煞,揮手縱橫,無堅不摧。這所發之刀,並且金鐵,而是無形刀煞罡芒。

  但王鍾修習刀煞時候還淺,只貫通了手太陰肺經,加上內家功夫也才練了一年多,雖然勇猛精進,心無雜念,但武功內勁,打熬筋骨,並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內勁還十分淺薄。

  「化煞煉刀」一半靠內勁煉罡煞,因此王鍾所煉刀罡遠沒有登峰造極,雖然無形,卻並未無影,出手還有絲絲青芒,有跡可尋。

  等貫通了三陰經脈,內家功夫小成,刀煞那就是無影無形,宛如羚羊掛角,無聲無息之間斃人!

  既然有跡可尋,自然傷不到許天彪這種內家功夫幾乎大成的就高手,用少林「虎鶴雙形」的功夫,凝聚力氣,一帶一推,週身的空氣竟然跟隨他的身形劇烈的流動,發出呼呼的響聲!一撲過來,就幾乎重傷了呂娜,隨後空氣中青光乍現,王鍾兩道玄刀煞氣一左一右,縱橫交叉,自上向下劃拉。

  許天彪雖然內力渾厚,筋骨橫練,全身各處都能斷木碎石,但也不敢硬碰這無堅不摧的刀芒。

  兩眼圓睜,盯住前面,刀芒閃現的青光明顯在他的瞳孔中顯現出來。幾乎是毫釐之差,剎那之間刀芒臨身之時,許天彪身體倒翻,隨後伸直,兩腿前蹲,隨後捲縮,整個人朝後平滑!恰恰躲避過了王鍾一手必殺的功夫。

  這乃是少林輕功身法中一招絕學,名為「細燕巧翻雲」。由許天彪施展出來,當真是淋漓盡致,連王鍾看了,心裡都要忍不住叫聲好。

  「國法難逃!」許天彪大吼一聲:「你犯了國法,這長白山周圍從天上到地下,都被封鎖,你們就算有穿山甲,海東青的本事,也一樣出不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我念你一身功夫難得,刀煞更是神奇,不想把你擊斃了,你的事犯得太大了,到哪裡都是一個死路!只要你乖乖的束手,聽我安排。」許天彪搖頭歎了一口氣,已經摸清楚了底細,他自然是吃定了王鐘,「只可惜,可惜,以你的身手,我可以把你調進十處,為國家效力。你的刀煞我已經見識了,傷不了我,怎麼樣?現在是自己束手,還是要我親自來?」

  許天彪遠遠的站定,一幅氣定神閒的摸樣。活動一下筋骨,全身透漏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壓迫,冷冷的罩住王鐘。

  感受體內還有十二團玄武真罡游動,也就是還能發出十二道玄刀,但對方身法奧妙,閃轉騰挪,快比閃電,王鍾也沒信心能在十二刀內殺死許天彪,一旦玄刀發盡,只怕三個自己都不是許天彪的對手。

  何況,就算殺了許天彪,王鍾也跑不出去了。

  這是一個另人絕望的境地。

  「哦!為國效力,欺壓善良?」王鍾瞄了瞄地上的槍,原來是許天彪沒子彈了,而那五個死去特種兵都沉進水裡,連槍也掉了進去,就算能撈起來,也不能用了,可以說,現在全憑身手肉搏的功夫,只是外面的軍隊遲早要進來。許天彪是有恃無恐。

  賈葉楓的飛劍就在自己的腳下,王鍾用腳一踏一勾,飛劍彈了上來,握在手裡,手上感受到了絲絲火氣,沉甸甸,本是白金鑄造,經過藥水幾十年的洗練,呼吸吐納,煉得削鐵如泥,就算不當飛劍,也是一口好劍。

  「娜娜姐,娜娜姐,你怎麼啦?」呂娜被一撞得頭破血流,卻並沒有暈過去,死死的摳住石碑,石碑發出了極其細微,青盈盈的亮光。只是在場眾人都沒注意。三個女孩子見呂娜神色怪異,連忙發問。

  「我沒事!這塊碑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呢?傳說我葉赫家得了這碑,就能滅掉愛新覺羅氏,可是要到底要怎麼做!到底要怎麼做!」呂娜被許天彪一下傷了筋骨,暫時爬不起來,撫摩著塊碑石,喃喃自語,自上而下又傳來了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喊話的聲音傳了下來,依稀聽見:「你們被包圍了!」之類的語言。

  嗨!許天彪雙腳連踢,一塊碎石頓時飛了起來,呼嘯朝王鍾砸來!王鍾連忙閃開,又有三四塊拳頭大小碎石夾雜呼呼凌厲的勁風把左右上下的路都封住。

  王鍾閃身避過兩塊,一手揮舞白金劍,撲哧!把一塊碎石砍破,另一手成鷹爪,一把抓住碎石,就覺得手掌心火辣辣的痛,碎石上夾雜了許天彪的內勁,能洞穿幾層濕牛皮,要不是王鍾橫練鐵砂掌,這一硬接,怕是整個手掌都被打爛了。

  踢出碎石,許天彪接連就是七八種身法,迅速靠近了,王鍾一手持劍,一手揮出玄刀,許天彪摸清楚了玄刀軌跡,青光一閃,就躲避開,只把地上劃出了深深的溝壑。王鍾又發兩記玄刀無功,許天彪一個「鐵靠山」尋到王鍾空門,硬闖了進來!

  砰!許天彪一拳擊出,空氣都被打暴了,發出巨響,飆風橫掃,刮的王鍾防毒面罩都幾乎掉了。

  這一手「奔虎拳」剛猛異常,貫注了內家真勁,以許天彪如今的內家真勁和橫練功夫,能把一塊磨盤大小的青石打得四分五裂。

  無論是內家外家,許天彪都要遠遠超過王鐘。

  王鍾料定不能抗衡,卻把白金劍往前面一豎,身體後滑,另一手挽了花,呈鷹爪,半蹲下,依舊是「猴子偷桃」的招數,許天彪穿了防彈衣,胸口,背心都不受攻擊,面門也無破綻,全身上下的要害,也就唯一在襠部。

  白金劍一豎,許天彪就知道,自己這一拳固然能打爆王鐘的頭,自己的手也要廢了,更何況襠下被王鍾鷹爪襲擊,手腕一震,雙腳連踢,收回了手,五指叉開,朝下一勾!由「奔虎拳」化為「龍爪手」與王鍾鷹爪硬碰。

  王鍾倚仗白金劍鋒利,一手持劍,一手勾成爪,猛攻對方下盤。許天彪雙腿連踢,雖然剛猛,腿風驚人,但王鍾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功夫,自己雙腿也擋不住這口劍的切割,鬥了兩手,硬沒佔到便宜,穩住了身形,「少林龍爪手」驟然插下,一手對「鷹爪」,一手施展了「空手奪白刃」的上乘功夫。

  許天彪這一搶身進來,行如閃電奔雷,拳法施展,帶動了周圍空氣旋轉,暴響!竟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龍卷,風力對王鍾身形的穩定造成了極大障礙,就連先施展刀煞的機會都沒有。

  鷹爪對龍爪,王鍾手腕纏繞,如蛇翻絞,許天彪冷笑一聲,抬手上翻,手臂喀嚓一響,突然向前伸進了三寸,繞過手腕,抓向王鍾胸口!這一手,居然是「通背拳」中的絕學。

  王鍾眼睜睜看著龍爪手劈胸抓來,連忙挺腹收胸,雙手回收,護住胸口,朝許天彪就纏。

  許天彪猛踏前一步,地面頓時一震,出了一個淺淺的腳印!另一手連用「纏」!「扣」兩訣騰出,左點右挽,撥開白金劍,「龍爪手」失了阻攔,化為手刀,施展出少林「神掌八打」的功夫,一下砍在了王鐘的胸口!

  王鍾雖然精通武學,但也只練過鐵砂掌法,內家中的形意十二式,還有一雜七雜八的套路,雖然能內外兼修,但哪裡比得上許天彪自小就受了少林正統,各種武功,都有涉獵,呼吸吐納之術更是精奧無比。

  更加上許天彪比王鍾多練二十年,身體也是顛峰壯年,被許天彪一下闖了進來近身纏鬥,王鍾哪裡是對手!

  少林「神掌八打」,屬於內外兼修的拳法,既然筋骨,又傷內腑。

  王鍾雖然早就挺腹收胸,化解了外家猛力,沒被打得斷了骨頭,但許天彪深厚的內勁卻如潮水海滔,蜂擁進來,王鍾只感覺到胸口附近的心臟,肺部都被大錘狠狠的敲了一下。

  血立刻就凝聚在一處,好像要破體而出,眼前一黑,熱辣辣的鮮血從心臟,肺部衝上喉嚨,到了嘴裡。身體也彷彿一個稻草人,被拋得飛了出去。

  王鍾也真是凶悍,眼神迷糊,身體如騰雲駕霧,普通人早就昏迷了,但他卻憋見了許天彪又搶過來,不顧受傷的肺部,強運刀煞,刷刷!又是兩刀飛出,人也落地,連連翻滾,終於近了石碑。

  「哥!」王樂樂一聲驚叫,上來扶住,急得哭了起來,一雙眼睛迸射出怒火,盯住遠處的許天彪。

  手太陰肺經中強運刀煞,一股冰冷的煞氣又狠狠的刺了一下受傷的肺,王鍾終於忍不住,大口大口吐血,從面罩中逸出,勉強呼吸兩下,發出嘿嘿的笑聲。

  突如其來的兩刀,許天彪急忙躲閃,撲通一下,滾進了水中,兩條刀氣砍在了水邊的石台上,石屑紛飛。

  「你已經被我傷了心肺,刀煞也傷不了我,還有什麼招數?」許天彪又從水裡升騰上來,頗為憐惜的看著王鍾:「可惜了一身好功夫!現在也不怕你跑,我有一個建議,你聽不聽?」

  「哦!」王鍾眼睛銳利,匍匐在地,突然發現石碑發出青盈盈的光,正好可以看到反面,反面字跡頗多,密密麻麻的,又多被火山巖包住,只隱隱看見前面一排扭曲的字,也是七個殺字!

  筆畫居然與三陰戮妖刀譜後面玄天升龍道祖師相旁邊的七個殺字一般模樣!

  體內還有七刀,本來王鍾準備強行催動,七刀齊發,找機會把許天彪斬死,但突然發現了石碑上的秘密,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生起了一股絕處逢生的感覺。

  「你怎麼樣了?」呂娜也掙扎起來扶住王鐘,輕輕的問,語氣居然是說不出的溫柔,就彷彿一個對丈夫撒嬌的妻子。

  「你這刀煞頗有用處,希望你貢獻出來,彌補你的罪孽。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至於你的同伴家人我會盡量幫你周旋,做到依法處治,絕對公正。」

  許天彪見王鐘的刀煞威力奇大,要在十處推廣了,日後出國行動什麼的,方便了許多,王鍾現在不交,一抓出去,連自己都可能沒機會接觸了。

  「還真是個標準的鷹犬走狗。」雖然看不到王鐘的表情,呂娜只這聽語氣,就知道王鍾一定是瞇起眼睛,癟了癟嘴巴。

  許天彪內外兼修,王鐘的話聽得清楚,陡然一下變了臉色,自己辛辛苦苦為國效力,卻被說成鷹犬走狗,任是他涵養再好,也受不了。

  「哥,現在怎麼辦?」王樂樂還是對王鍾有信心,另外兩個女孩都看著王鐘。

  「找是找到了這石碑,可是不知道怎麼用,本來想帶出國研究了,現在出不去了。是我耽誤了時間。」呂娜突然有些後悔。

  「不耽誤時間,也跑不出去!」王鍾深深知道國家機器的力量,只一天多功夫,就追了上來,自己殺的人影響太大了,「只可惜鷹犬走狗太多,只我一人,怎殺的乾淨?」

  許天彪正要上前,突然嘩啦嘩啦水響,守在洞口的六號,七號突然闖了進來:「處長,快!快!」

  「什麼事?二連,三連軍隊都上了山頂麼?」許天彪正要拿過六號手中的槍,「你們叫軍隊暫時不要進來。我有事情要辦!」

  「不是!處長!火山內部有不正常的活動!有噴發的跡象!軍隊都撤了!」

  「什麼?怎麼會噴發?」許天彪異常驚訝,也駭出了一身冷汗,長白山火山近些年雖然有傳聞有噴發的跡象,但地質測量,卻是異常平穩,處在休眠期,起碼在百年之內不會有動靜。

  「把這幾人帶出去!」許天彪不容多想,端了起了槍,對準王鐘,「誰反抗就地打死!」

  六號,七號如狼就似虎的撲了過來,王鍾被許天彪拿槍指住,不好發玄刀,六號一把抓住王樂樂,七號抓起呂娜,拿槍搠童鈴,張嫣然:「快點起身!」

  許天彪也前來。突然,紅光一冒,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一股熾熱無邊的氣流從火山口衝出,一下似乎天崩地裂了,眾人都感覺到腳下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怪獸要翻身。刺鼻的硫磺味道越發濃厚了,就算帶了防毒面罩,也聞得清清楚楚。

  「火山噴發!」眾人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一片空白。

  刷刷!王鍾突然暴身而起,就是七刀連發,六號,七號立刻就倒在地上,許天彪覺得冷氣逼人,還好沒走上前,一舉槍,後躍,槍被削成幾截。身體還是躲了出去。

  「哥!」聽見妹妹叫喊,王鍾連忙一手牽住手,帶了過來。

  下面的山口,彷彿煮了開水,沸騰不停!

  石碑突然放出青盈盈光,比剛才要強烈了十倍!刺得人都睜不開眼睛!呂娜突然心中起明悟:「這石碑似乎是鎮壓火山口的,一剝下來,沾染了葉赫族人的血跡,就失了鎮壓的功能,火山才突然噴發。」

  轟隆!千百條火蛇,帶著千百丈黑煙從地底一衝而出,驚天動地!天地巨力,哪個能夠抗衡?

  真是個:火龍起自幽冥獄,祝融降下焰摩天!

  滾滾巖漿沖天而上,瞬間就把方圓百裡的天空都覆蓋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27 PM

第二十六章 魯班書 上
長白山火山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噴發,這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大片大片的巖漿噴湧出來,火山灰瀰漫天空,轉眼方圓百裡就成了一片火海,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倖存下來!這天地的威力,就是強大如國家機器,也絲毫不能阻止,更別說是抗衡了。

  十處處長許天彪連同七名隊員都死在了火山噴發中,製造血案的王鐘,呂娜,連同妹妹,兩個同學也死在了突如其來的火山噴發中。這是有目共睹的結論,高層也就沒辦法再計較了。一場天大的血案,也就漸漸的平息下來。

  京城的周家雖然死了周煥文,但還有別的繼承人,既然都已經了結,事情還是像以前一樣,呂家再這場風波之中,徹底敗退下來,留下一部分勢力,暗暗潛伏,只等時機一到,就捲土重新來過。

  不管是呂家,還是周家,長白山都是他們族人心目中的聖地,也帶了許多的傳說,這次突然噴發,他們都是戰戰兢兢,有些忌諱,都盡力把事情掩蓋下去,雖然如今竊取了一部分權利,畢竟見不得光。

  王鍾家早就定居在國外,高層再怎麼厲害,也難以報復到,只是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瞬間都死了,王鍾父母傷痛欲絕,也不參加家族中的勾心鬥角,退下來用一大筆錢定居在加拿大靜靜養老。

  事情就這麼平靜下來,一久了,驚天動地的事也就淡化,有誰還記得呢,至少普通人的日子還是照樣的過。

  只是,呂娜發現的這塊石碑,有著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牽連數百年歷史,一代族人的興衰。這世界,總不得平靜,歷史演變,滾滾大勢的洪流,雖然沒有人能阻止它前進的腳步,但洪流中的沙石,泥塊,也不是一成不變,總有機會改變一些。

  洪流還是洪流,只是從其中拿走一些沙石,一些泥塊,或者是添加一些,都沒影響的。

  火山猛的噴發,王鍾只感覺到面前一片青光,那是石碑發出的光。

  夾雜無窮無量的紅光和咆哮,這是火山噴發而出的景象。耳朵一片轟鳴,什麼都看不到,什麼的聽不到。只有雙手帶過妹妹,緊緊的抓得牢,不敢放鬆半點。其餘的人,呂娜,張嫣然,童鈴,許天彪,賈葉楓的屍體,七個十處成員的屍體,都看不到了。

  這光,這熱,無窮無盡的噴發,永不停歇,王鐘的思維好像停止了,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連懷裡的妹妹都沒一點聲息,不知道是死還是活,手腳也不能動彈。整個人好像陷進了一個一成不變的世界中。

  王鍾就這樣一直看著,耳朵裡面轟鳴著,分不清楚真實還是虛幻,甚至!連自己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了。

  就是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萬年,一千年,這世界還是一成不變。

  王鍾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如果死去的世界,真是這樣,那就真的恐怖了。就算那傳說中的地獄,也是豐富多采,有顏色有味道的。

  「我求命性顛峰,無懼無畏,無恐無怖,生死一戲一夢。怎的生出恐懼!」恐懼一起,心惶惶,意殤殤,王鍾整個人的意思似乎模糊起來。

  「天地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無論是過去未來,地獄天上,琉璃世界,一切一切,總在這宇宙之中。無論哪裡,都可以追求命性的顛峰,超脫生死的羈絆,卻偏偏生出未知的恐怖,真是好笑!」

  一念既起,一念又滅。王鍾心性如磐石,不磨不動,整個人忽然一個恢復了知覺,全身就感覺火辣辣的疼痛!卻是被許天彪一招「神掌八打」震傷的肺部,心臟在隱隱做痛。

  一把扯開防毒面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清亮無比的空氣傳進了肺部,沒有刺鼻的硫磺,只有自己的血腥味。

  「唧唧,唧唧!」幾個五顏六色的山雞受了驚,從灌木叢中撲騰翅膀,飛上了高大的樹上,積雪嘩啦嘩啦的往下掉。王鍾突然感到一陣寒冷,這地方,依舊是莽莽雪地的山林。

  「難道火山噴發把我衝出來了?居然沒被沖死!」

  王鍾看了看四周,覺得和來時的長白山有些相同,只是樹木茂密了許多,也高大了許多,沒有一點人的跡象,大雪覆蓋住了一片片的樹木,長長的冰凌接在樹幹上,雪地上印滿了動物的爪子,王鍾仔細辨認一下,居然有老虎,老熊的,突然紅光一閃,王鍾一看,卻是一隻火紅的大狐狸快速奔騰過去。

  這隻大紅狐狸剛剛要穿過積雪的灌木,刷一下停住,好奇的望了望王鐘,掃了掃大尾巴,鼻子咻咻兩聲,居然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雪地上踏出淺淺的痕跡,咯吱,咯吱的響,走到五六米開外才停下來,竟然絲毫不怕人!

  王鍾此時,正跌坐在雪地裡,胸脯上積著一塊塊剛剛凝聚的鮮血,淡淡的血腥味傳出了老遠,顯然是引起了這狐狸的注意。

  「老妹!老妹!」王鍾感覺到懷裡動了一下,才發現老妹還在懷裡。

  王樂樂臉蛋紅撲撲,雙眼緊緊閉上,嘴唇發白,都幹得裂開,滲出血來,摸摸額頭,燙得嚇人,身上濕漉漉的,出了一身的大汗,現在被冷風一吹,變得冰涼,鞋子居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這樣樣的環境,內熱外寒,就算王鍾都吃不住,而王樂樂神智已經不清醒了。

  「糟糕!」王鍾吃力的爬了起來,喊了兩聲,王樂樂哪裡聽得見。

  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找一處地方,生起火,烤乾衣服,弄熱水,再慢慢想辦法,要是任憑這樣下去,不出幾個小時,王樂樂也就活不成了。

  只是這地方,似乎是莽莽雪原叢林,積雪五尺,動物不怕人,顯然是人跡不到,又迷了路,分辨不出方向,哪裡去找地方呢?

  更何況,自己也受了重傷!

  這狐狸全身火紅,沒一處雜色,有狼狗那麼大,十分罕見,突然看見動彈,還發出了聲,紅狐狸倒是嚇了一跳,四肢撒來,刷一下,竄出了兩三丈開外。匍匐在地,大尾巴不停的掃著雪地,兩隻眼睛死死盯住王鐘,時不時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詭計。

  王鍾看見這樣的情景,突然想起人們用狡猾形容狐狸,當真是惟妙惟肖。

  「吼!」一聲低沉的咆哮從遠處傳了過來,震得樹梢上的積雪嘩啦嘩啦的往下掉,那紅狐狸一聽,吱呀!彷彿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彈而起,蹦了幾蹦,迅速竄進灌木,幾個起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吼聲一過,王鐘的視線中出現一個水牛大,黃澄澄的身影,卻是一頭成年東北虎!這頭巨型東北虎踏著雪地,喀嚓喀嚓的響,一股凶悍的腥氣撲面而來。

  王鍾心一緊,身手一摸,摸到一個溫暖的東西,沉甸甸的,提起一看,心裡定了定神,原來是賈葉楓的那口白金劍。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28 PM

第二十七章 魯班書 下
「吼!」
  這頭東北虎又咆哮了一聲,緩緩走了過來,停在十幾米外,雪地上留下一連竄的腳印,清冷的風捲著雪沫子吹了過來,老虎身上強烈的腥味立刻就傳進了王鍾鼻子。

  先兩隻銅鈴似乎的眼睛放出極為凶殘,嗜血的光芒,鋼鞭似的尾巴掃來掃去,踏在雪地上的爪子噌一下伸展開,隱隱可以看見足足有十公分長尖銳異常的指甲。

  只要挨上一巴掌,王鍾毫不懷疑自己身上會出現一個血窟窿。

  噴!鼻子抽動,老虎突然打了噴嚏,鼻孔裡面大股熱氣衝出,血盆大口張開,又咆哮一聲,四周的樹林震動,回音蕩漾。四周的雪地,灌木叢,大樹上,荊棘叢,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動物們顯然被老虎的氣息嚇跑了。

  刷!一縱身,黃影閃動,腥風另人作嘔,這頭兇猛的東北虎猛的撲向了眼中的獵物。

  很顯然,是王鍾胸口的血腥味吸引了它。

  「真是糟糕!」這頭老虎比尋常東北虎要大了一些,並且有一種野生的凶悍,不比在動物園中看到的軟綿綿形象。

  抱起妹妹,就地一個翻滾,王鍾只感覺到心肺是火辣辣的疼痛,眼前一陣昏黑,血腥味又湧上了喉嚨,被「神掌八打」傷得很嚴重。

  懷裡的王樂樂發出微微的呻吟,全身已經開始發青了,嘴唇烏黑,樣子十分嚇人,王鍾也是心急如焚,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老虎一下撲了個空!吧嗒!把五尺厚的雪地砸了一個大坑,雪四面炸開,似乎是愣了一愣,一躍起來,抖了抖毛,發出更大的咆哮,朝王鍾撲來。

  「只可惜三陰戮妖刀就罡煞刀芒已經用完了,否則哪裡容得這畜生猖狂!」

  王鍾強忍住疼痛,滾到了灌木叢後,身上的衣服被劃出了多條口子。自己在全盛時,就算手無寸鐵,也有信心空手斃虎,但現在身體受傷,只怕一個不好,就做了老虎口中的食物。連火山噴發都沒弄死自己,到頭來卻死在了畜生口中,未免有些不值。

  手一鬆,把妹妹放下,老虎龐大的身影已經凌空撲下,眼前一黑,王鍾眼睛瞇起,把心一橫,猛站起來,使了「彪翻身」,從老虎肚皮下劃了過去。

  虎兩下沒撲中,終於憤怒,嘩啦轉身,尾巴抽了過來,想把王鍾抽翻在地,再用口爪撕裂了。

  王鍾一個鷹爪,猛抓住虎尾,這手鐵砂掌橫練的功夫,王鍾力氣又大,一下抓住粗有兒臂的尾巴,橫劍一撩,撲哧!長有一丈的虎尾從中間割斷,老虎痛得狂吼連連,全力轉身撲上來。而王鍾也被虎尾一帶,摔在了雪地上。

  「來得好!」見這虎又撲下,王鍾一站起來,也不躲閃,迎了上去。

  喀嚓,一拳頂住虎喉,瞬間變為鷹爪,王鍾弓身箭步,死死的抓住了老虎喉嚨,只見一張血盆大口已經快挨到了臉上,連忙一劍插去,整個劍都插進了老虎的左眼之中。

  老虎宛如一個人,站立著撲咬,兩後退著地,喉嚨被王鍾抓住,咬不上來,兩前爪亂撲,把王鍾自肩膀到胸膛的皮肉掃去一大塊。

  王鍾手一鬆,斜滾了出去,胸前更加疼痛,內傷外傷一其發做,眼睛前面一簇簇的金星飛舞,就彷彿蒼蠅嗡嗡。

  「這一暈,就是兩條命!」王鍾倒在地上喘息,老虎要是再撲來,那就真不能抵擋了,大口大口的喘氣,勉強抓了一把雪揉在嘴裡,冰冷的涼意把傷痛緩和了一些。王鍾竭力調整呼吸,一聲一聲的均勻起來。

  老虎被劍由眼插進了腦袋,又被王鍾捏碎了喉骨,猛砸在地上,抽搐掙命,一會就死了。

  呼吸均勻之後,勉強站了起來,走到虎屍旁邊,抽出了劍,割開喉嚨,熱呼呼的虎血立刻噴射出來,把雪地染得通紅。王鍾一口咬上,大口大口的吞著虎血,就彷彿牛飲水,咕咚咕咚的響。

  虎血雖然腥,但一落肚,一股熱氣一沖就起來,王鍾連忙就著虎身坐了,碰起虎血塗在傷口處,冷風一凍,就成了殼,傷口也不留血了。

  坐在虎身上調息吐吶了一會兒,體力恢復了一小半,尋到妹妹,抱了起來,放到虎身上。

  見妹妹昏迷,嘴唇乾裂,王鍾卻就抓了一把雪,含在自己嘴裡化開,橇開王樂樂嘴唇,渡了進去。

  連渡幾口雪水,王樂樂似乎清醒了一些,王鍾朝虎屍再割一刀,噴出熱血,一樣含著,餵了妹妹幾口,再抱起來,就著山地有巖石的地方邊走邊找。

  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了七八裡,風突然刮了起來,鵝毛一樣的雪漫天落下,王鍾連忙用身體護住妹妹,瞇起眼睛仔細尋找,整個人都幾乎被凍僵了。

  前面突然出現一片巖石荊棘夾雜的山頭,隱隱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果然是了!」王鍾大喜,聞了聞氣息,一闖進去,只見這洞頗深,有十幾米,黑洞洞,就著外面的雪光看,只依稀看見一堆一堆黑黑的東西,發出腥騷的氣味。

  洞裡十分乾燥,王鍾把妹妹放下,摸出了白金劍,上面熱乎乎的,原來是賈葉楓煉劍收攝的地火氣還沒消散。

  「賈葉楓啊賈葉楓!莫非是我命中的救星?」王鍾摸了摸黑黑的東西,發現是動物的皮毛,顯然是這頭老虎的巢穴,吃剩的東西。

  砍下兩塊石頭,把劍放在皮毛中,王鍾打了幾十下,呼啦!皮毛一下燃燒起來。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整個洞穴,王鍾把妹妹安置在火旁邊,來到洞口,用劍砍下荊棘,小樹,灌木,抖掉雪,拖了進來,一起放在火上。不一會,這些木材被烤得焦乾,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火更大了。

  把王樂樂的衣服一件一件剝下來烘烤,裡面都濕透了,是通過火山口積水時弄的,現在這天寒地凍的,哪裡還受得了。

  把王樂樂抱在身上,一面向火,王鍾一面用手在中府,雲門,列缺,尺澤,少陽,會陰等穴道上揉動,驅散內部積累的寒氣,自己也吐納調息。

  就彷彿抱一個洋娃娃,把全身一百零八大穴位都揉了一遍,王樂樂噓的吐出一股長氣,嚶了一聲,悠悠醒來。

  「嗯?哥!這是哪裡!我們死了嗎?」王樂樂一醒來,就看見了王鐘,想起了當時的事情:「阿!哥,你幹什麼!」覺得身上有異,王鍾看見妹妹幾乎一蹦起來,搶過衣服就穿。

  「沒死呢,不過你險些死了。」王鍾看了看,「小時候我經常抱你洗澡的,怕什麼,衣還沒幹,穿了貼在身上容易生病,這地方我可不知道到了哪裡。要是你生了別的病,我可就沒辦法了。」

  「怎麼能這樣,現在長大了嘛!」王樂樂穿了內衣,臉被火光映得通紅,靠身上來,小聲的問:「老哥,到底是什麼事情?我臉上,還有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看見王鍾胸前稀爛,又摸了摸臉。王樂樂驚叫起來。

  王鍾把經過說了一遍,兩人都摸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不過既然看見東北虎,想必還在東北一帶,只是東北虎因該只有幾十頭了,也沒這麼大的。

  「哥,我餓了!」王樂樂想一會,覺得又渴又餓,拿眼睛盯住王鐘,嘴巴一鼓一鼓,就彷彿討奶吃的小孩,王鍾捏了捏妹妹的臉蛋,「討厭啦!」

  「我殺了那頭老虎,還可以吃肉,你跟我出去搬過來!休息幾天,等你哥傷好了,我們再找出路。」

  「外面好冷,哥,你個人去好了,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這是老虎的洞穴,萬一有兩頭,我出去了,你不就死了!好了,不要懶,快穿衣服,不然打你屁股!」

  在王鐘的督促下,王樂樂才不情願的跟了出去,兩人冒著大雪,把老虎屍體拖了回來,這時,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王鍾把老虎皮剝下來,墊在地下,兩人烤著肉吃,渴了就抓幾把雪,倒也解決了問題。

  「好好睡一覺!哥到外面守一下!」王鍾叮囑了一下妹妹,走出洞來,砍下幾棵大樹,橫在門口,自己就著雪地,慢慢運起內家真勁,在手太陰肺經中活動。

  心肺都受了內傷,王鍾只有慢慢的調養,虧得以前身體被大補起來,調養得十分強健。

  這樣吃虎肉,喝虎血,內家調息,過了一天,王鍾覺得好了一些,但要完全復員,最少都要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只是到了第二天,王鍾在洞外就雪練拳,王樂樂無聊,跑了出來,居然發現山後是個水潭,一片活水聚成的溪流,旁邊居然有野人參,並且不在少數。

  王鍾也驚訝不已:「東北一帶早就沒野人參,怎麼會有這麼多?」

  雖然人參在九月采最好,但現在也就顧忌不了那麼多,兩人吃了幾餐老虎肉,早就酸了牙齒,王樂樂就把人參當紅薯一樣烤著吃,王鍾生吃,只是沒有鹽,兩人嘴巴都快淡出鳥了。

  王鍾日日煉功,調養身體,過了三四天,外傷雖然沒好,內傷卻好的差不多了。衣服也破爛得不成樣子,只好把虎皮裹在身上,用樹籐纏緊。

  「哥,我們出去吧!」王樂樂實在待不住了, 每天就催王鐘。

  「等雪融了,我們一直朝南走,現在容易迷路!」第五天晚上,星光燦爛,映照得雪地幽幽冷,王鍾活動了一下身體,對起北方,收攝玄武真罡,煉起三陰戮妖刀。

  這幾天,天天練功,十分清淨,也無羈絆,王鍾覺得進展極大,身體更有野人參的滋補,調養得精氣充足,加上這裡的氣息前所未有的乾淨,簡直是聖地,要不是妹妹,王鍾幾乎不願意走了。

  王樂樂也沒辦法,也跟王鍾每天煉起拳來。

  第七天的一清早,太陽升了出來,雪地都進了金紅色,王鍾就在洞前平地練拳,突然聽到一聲虎吼,還夾雜有另外一種奇怪的聲音從西邊的樹林傳來,驚得鳥紛紛撲騰起來。

  「怎麼這麼多老虎?正好虎肉沒了,去殺一頭新鮮了!」王鍾叮囑了妹妹,把大樹堵在門口,自己拔開腿箭步如飛,在雪地上行走,奔進五六裡,就見又一頭東北虎與一頭一人多高的黑熊在對持。

  一虎一熊正在對持,忽然看見樹林中飆出了人來,都愣了一愣,老虎一聲大吼,先撲了上來。王鍾刷的一條青色刀芒飛出,若大一個虎身如中雷擊,被砍死在地,一條血線從額頭毛皮中滲透出來。

  這大黑熊搖晃一下,抱抱上來,也被王鍾一刀煞斃命,十幾丈內,比槍都要好用。

  又喝幾口熱呼呼的虎血,直到肚子發漲,全身發熱,王鍾才把虎屍與熊都提進洞。王樂樂看了直拍手。

  王鍾吞了熊膽,又把皮剝下來。兩兄妹忙碌了一天。做了許多個木瓢,木碗。王樂樂怕自己的衣服穿壞了,在後面水潭中洗了,存放起來,反正沒人,也就天天套了熊皮,虎皮跟王鍾練拳,打了十幾天,居然有板有眼,身體強健了許多。

  半個月後,王鐘的內傷,外傷全部恢復,王樂樂每天吃人參,虎血等,又練內家拳,一點病都沒有。

  其中,又下了幾場大雪,暫時出不去,王鍾每天除了休息,練拳,就是在叢林中奔跑,探路,功夫練到興來,一去就是幾十裡,有時候走出幾百裡,第二天,第三天才回來,遇虎殺虎,遇熊殺熊,也不用刀氣,就是肉搏,一雙鐵砂掌每日用虎血浸泡,吞熊膽,全身精氣充沛到了顛峰。

  這一片叢林,彷彿無無際,探了整整兩個月,都沒探出路來,王鍾幾乎跑了方圓四五百裡的地方,也不知道哪裡那麼多的熊,老虎。

  「這地方是不東北啊,哥你這兩月都提了快十頭老虎,二十幾頭狗熊進來了!怎麼有這麼多,老哥,獵殺這麼野生動物,你要遭槍斃了。」王樂樂在厚厚的皮上打滾,虎皮,熊皮鋪滿了整個山洞。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老哥殺的人,比這些虎,熊還要多一點點吧。」王鍾暗暗好奇,嘿嘿笑了兩聲,「老哥這些天內家拳有了些火候,還等一個月,就是春暖花開,我把三陰戮妖刀也煉成了,帶你跑出去。」

  野生的虎血,熊膽,人參,都是大補的東西,比王鍾以前買的不知道強了多少,手太陰肺經早就調養的彷彿鋼管,堅韌無比。

  現在一點羈絆都沒有,正是貫通手少陰心經,手厥陰心包經的時候。雖然不如許天彪貫通十八脈那樣強悍,但煉成一百零道玄刀氣,縱橫七八十丈開外,王鍾相信自己一個照面,就可以把許天彪擊斃。

  「哥,我也要煉!」王樂樂蒙了虎皮,在雪地裡跳來跳去,不像老虎,倒像一頭山貓。

  「嗯,等你練內家三年後,火候到了,我再教你,你老哥可是練了十年的鐵砂掌!」

  終於連續出了十幾天的太陽,積雪化成了潺潺流水,王鍾對玄武借力,十五天貫通了手少陰心經,又過一月的調養,手厥陰心包經豁然貫通。三陰通暢,三焦,脾胃,心肺,手臂的內勁連綿一處。

  王鐘的一雙鐵掌死皮全部脫落,漸漸的變得潔白起來。

  「老妹!今天出去!」

  「哦喲!」王樂樂趕緊穿上衣服,還把虎皮批起,而王鍾就套了一身虎皮,把幾十張皮打捆,背在後面。

  一手提起妹妹,腳步飛快的在叢林中穿梭,朝南方奔去。天黑就找地方就砍倒大樹,用熊皮鋪在上面睡覺,吃原來就熟了肉,過了四五天,只感覺地勢漸漸朝下,豁然開朗,一大塊草原出現在面前。

  「草原?老哥,這好像是大興安嶺下的科爾沁草原耶!」

  「你怎麼知道?」

  「我看樣子像,好深的草啊。」

  「我看也有點像!」王鍾努力的回憶著地圖,想想這幾個月的情況。

  「那就是接近蒙古了,看看有沒有蒙古包!牛羊什麼的!」

  王鍾瞇起眼睛,打量著無窮無盡的草原,竭力找出牛羊來。火山噴發,自己的事情想必已經了結了。只是不知道呂娜她們是死是活。

  悠悠的青草,竟有的地方有一人多高,草叢中夾雜有潺潺的流水小溪,時不時蹦出兔子,另兄妹兩個異常驚訝。

  「天怎麼這麼快就黑了?是不是要下雨了?」王樂樂突然指了指遠處,只見一團黑雲好像是貼地飛了過來,裡面微微有光影閃過,好像是烏雲閃電,卻沒聽到雷聲。

  「哦!還真是奇怪!」王鍾耳朵動了一動,拉了王樂樂,撥開草叢,飛快的蹬上了遠處一個高山坡。遠遠的看著山坡下的情景,另王鍾和王樂樂都呆了一呆。

  「又見飛劍!」王鍾眼睛一睜,嘴裡砸吧兩下。

  那是兩個人,正在拚鬥,一個人穿著鎧甲,紅纓頭盔,好像古時將軍摸樣,這將軍一手持一面長長的幡,兩人多高,幡面底色是潔白,只是上面畫了許多漆黑的蛇,搖動之間,一篷蓬的黑氣從幡上衝出,凝聚成蛇形,另一手死勁扒住背上,背上被了一個孩子。

  另一個人一身錦衣,用手一指,一條金黃的光芒四面亂飛,刷刷刷刷,草屑橫飛,只見金光穿梭,凌厲無比,王鍾明顯的看出,比賈葉楓要高明了許多。

  只是這錦衣人的飛劍好像很顧忌長幡上的黑氣,只在外面穿插,不敢深入,兩人一分一合,又拼上了拳腳,勁風滾蕩,草屑被捲了起來,一條條的龍卷帶動,威勢居然比許天彪還要凌厲。

  「李成梁!交出魯班書和這孩子,咱家可以放你一馬。」

  公鴨子般的聲音從錦衣人口中傳了出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29 PM

第二十八章 天下風雲 上
魏忠賢!你奈何我不得!」

  李成梁口中發出一聲咆哮,滾滾如雷,一躍而起,踏在一人多高的草尖上,身體隨草搖擺不停,樣子比只麻雀還要輕巧,卻偏偏給人一種威猛無鑄的感覺,手中的長幡舞動,條條黑氣宛如靈蛇纏繞,與飛劍鬥得難分難解,「魯班書乃我們墨家聖書,只有墨者傳人才能擁有,你怎可妄想得到!」

  用一跟繩子捆住背後的孩子,李成梁一手持幡,一手出拳,手法變換,拳拳都彷彿將空氣打得爆裂,就如憑空起了炸雷!

  魏忠賢乾笑數聲,身體踏在草上,彷彿安裝了滑板,蛇行勁草,向後退出了三四丈,躲避開拳風,用手一指,飛劍金光橫刺過來,朝李成梁攔腰繞到:「陛下專攻機關術,聽聞魯班書乃曠世其書,特叫你獻上,你敢抗旨?」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陛下雖然好機關土木之術,但也不至於強奪我墨家寶典,魏忠賢!定是你夭詔傳書,有種與我進京去陛下面前對持,我為遼東總兵,掌管數十萬大軍,豈能容你胡來!」

  李成梁把幡搖得更加劇烈,上面的黑氣化出的蛇翻滾絞騰,似乎成了實質,魏忠賢的飛劍所化金光刺進裡面,就彷彿刺進粘稠的膠質中,軟綿綿不著力氣,數條黑蛇反而纏繞過來,金光馬上後退,又從另一角度刺擊,雙方你來我往,倒是把王鍾和王樂樂看得呆了。

  「你的金剛劍,破不了這{蛇涎幡},小心被污穢了,把數十年的苦功毀於一旦!」

  這兩人大戰,烏雲四起,勁風鼓蕩,光閃爍爍,劇烈到了極點,王鍾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魏忠賢?」李成梁的聲音滾滾,站在遠處草坡上的王樂樂都聽得清楚:「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個太監耶?」

  魏忠賢一口飛劍使得異常凌厲,穿刺之間,角度刁鑽無比,但李成梁功夫深厚,拳拳兇猛,手法詭異多變,輕功踏草,簡直是登峰造極,又有手上奇怪的{蛇涎幡}克制住飛劍,兩人戰得異常激烈,又凶險無比,稍微失手,就是個血濺五步的結果。

  「老哥,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碰到鬼了?草原上聽說經常鬧鬼的!」王樂樂也被自己的話嚇的一個機靈,見王鍾只顧看打鬥,絲毫不理會不自己,聲音頓時大了些:「喂,哥,老哥!」

  「噫!?」魏忠賢耳朵抖動了一下,朝山坡上望來,猛然看見兩個穿虎皮的人,公鴨嗓子尖聲尖氣,「是什麼人來打攪咱家的好事!」身體又退,衣袖猛甩,「去!」

  飛劍繞了幾個圈,嗖!彷彿火箭刺天而上,金光一閃,到了半空,驟然一個倒栽,朝山坡上就落,冷深深的寒氣與銳利的金鐵氣絞殺下來,空氣嗡嗡的震動!

  「不好!老妹!爬下!」這山坡離了下面最少有七八裡,飛劍居然瞬息就到。

  見識過賈葉楓的飛劍,王鍾深深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只要光一繞上身,立刻就是人頭落地,或是腰斬,萬萬沒有活路。

  儲存在三焦中間的一百零八道罡煞頓時旋轉起來,手太陰肺經一片冰涼,王鍾毫不猶豫的運起三陰戮妖刀,雙手虛劃,一牽一引,三十六條玄刀一齊發出,絲絲在頭頂青光游動,結成了一片密集的刀網!

  叮叮噹噹!鏘鏘!鏘鏘!好似打鐵一樣,飛劍落下,正好撞擊在玄刀網上,火星四濺,飛劍金光一跳一跳,落下的勢頭被刀網阻住。

  「噫!?」魏忠賢再次發出了驚歎,由於山坡離得遠,也沒看清楚王鍾用的什麼手段,居然使自己的飛劍無功。連忙凝運精神,用手又一指,飛劍再次落下,王鍾刀網不能持久,瞬間就消失了,連忙翻身一滾,又發出三十六條刀氣,拼住了飛劍。

  李成梁見了,把手上的蛇涎幡一搖,條條黑氣放出,朝魏忠賢蔓延包裹而來。

  魏忠賢的公鴨嗓子發出一聲難聽的長嘯,飛劍自後迅速飛回,朝李成梁背後環繞。同時身體滾進了草中一條水溝裡,堪堪避過了黑煙,只見黑煙一撲,掃過的草叢紛紛枯萎,水也變得漆黑,水溝中立刻就翻起了大大小小的魚類,顯然中毒而死。

  這蛇涎幡是依照魯班迷法,取用各種毒蛇的涎液提煉精華,浸泡長幡,再用秘法催動,所發的黑雲就是毒蛇涎的精華,巨毒無比,沾人就死,又能污穢飛劍,厲害無比。也比飛劍容易練制得多。可謂是克制飛劍之物。

  「李成梁,你好!」魏忠賢從水中濕淋淋的躍起來,異常狼狽。

  「天地四方謂之宇,古往今來謂之宙。我們還在這片宇宙中,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驚訝!」王鍾見飛劍飛了回去,聽見兩的對話,他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大楷。一把抓起王樂樂,從後面下了山坡,按在深密的草叢中。

  「老哥,你要幹什麼去?」王樂樂正驚訝,猛見王鍾要走,連忙拉住。

  「自然是殺人!」王鍾一個蛇形,進了草叢,聲音隱隱傳來,「你就在這裡不要動!」

  飛劍刺到背後,李成梁連忙反搖蛇涎幡,黑氣凝成團,敵住了飛劍,兩人又纏鬥起來。

  「李成梁,三月二十二日,欽天監張天師見帝星飄搖,有白虎,天殺二星礙主,白虎星就應在你身後的孩子身上,你不把孩子交給我,難道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哈!」李成梁大笑起來,「一派妖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無非是圖謀我這本魯班書!這乃我侄兒,出生平平,上應白虎星,真是無稽之談。」

  驟然,幾聲長嘯,劃破四野,遠處出現幾個人影,飛弛過來,轉眼就看得清楚,又是幾個錦衣大漢:「廠公,我等前來奉命!」

  「好,好,好!你等快來,給我擒拿住這反賊!」魏忠賢大笑起來,振奮精神,飛劍使得出神入化,蛇涎幡的黑氣居然有些抵擋不住的勢頭。

  李成梁心中暗暗叫苦,魏忠賢的金剛劍乃是在西崆峒絕頂得耶律老魔傳授,辛苦煉成,威力頗大,自己這蛇涎幡還是匆匆練制,不能盡情克制住。現在又來了數人,雖然不會飛劍,但個個武藝高強,更有許多殺傷力巨大的暗器。

  果然,幾個錦衣大漢一前來,刷刷取出一張花胎鐵弓,弦用鋼絲絞成,搭上鋒利的鐵箭,亂箭如蝗,就往自己身上要害招呼!

  撲哧!魏忠賢飛劍逼迫得緊,李成梁只顧招架這邊,卻被一箭洞穿了肩膀,血花四濺,創口出一陣麻癢,整條臂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有毒!」李成梁連忙運起內家真勁,封住血脈,一手猛烈搖動蛇涎幡,身體往後疾退。

  「你跑得過飛劍麼?」魏忠賢尖笑連連,幾個錦衣大漢也圍繞了上來。

  突然,草叢中爆起一人,正是王鍾!雙手一揮舞,又是三十六道玄刀滾滾,五十丈內青光閃爍,交織成一片大網,鋪天蓋地的朝前面罩了下來!

  魏忠賢先出手殺人,險些把自己殺死,王鍾自然要將其殺了。

  如今三陰貫通,刀法通玄,威力雖然沒到顛峰,卻比原來大了許多,又是三十六刀齊出,四個錦衣大漢當場被斬死,魏忠賢驚叫不好,連忙把飛劍收回,舞成一片金光,只見火星飛濺,人驟然遠去,尖叫聲隱隱傳來,「居然是玄天升龍道的人!」

  王鍾一百零八道玄刀氣已經全部發出,身體內空蕩蕩的,不敢去追,見沒把魏忠賢殺死,心中異常驚訝。

  砰!李成梁倒在地上,全身顫抖,嘴唇烏黑,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了下來,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抖動。

  而他背後的孩子卻爬了下來,看樣子有八九歲,結了兩個羊角,兩隻大眼睛黑漆漆,對王鍾看著,卻也不說話。默默下來,跑到遠處幾個錦衣大漢身上搜了一會,搜出一個白瓷瓶來,聞了聞,從溝裡裝了一瓶水,給李成梁灌了下去。

  不一小會,李成梁身上烏黑消退,流淌出灰色的臭汗,人一下躺在地上。

  王鍾見這孩子異常冷靜,尤其是年紀只有這麼點點大,當真是不可思議。那邊王樂樂也過來了,看見眼前的景象,一肚子的疑問。

  「你叫什麼名字?」王鍾走上前去,問這孩子。

  這孩子正撕下衣服,包紮傷口,聽了王鐘的發問,抬起頭來,看了看兄妹兩個,又迅速低下頭去,幼稚的童音傳了出來:「我叫李自成。」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31 PM

第二十九章 天下風雲 下
「什麼,李自成!」這孩子聲音不大,但聽在王樂樂耳裡,簡直是如炸雷一樣:「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們在什麼地方?」

  「哥,喂,老哥,你說話啊!我們是不是來到古代了?哎呀,我記起來了,那個叫魏忠賢的是明朝一個大太監。我們回到了過去,老哥,好耶!太好了。太好了。」

  王樂樂十分亢奮,拉起王鐘的身體使勁搖晃,又連連問這個不動聲色的孩子:「你叫李自成,真是那個李自成?才這麼點點大,好可愛喲!」

  王樂樂見李自成包紮過李成梁的傷口後,一動不動的望著天空,似乎在思考什麼,小腦袋一晃一晃,兩個羊角小丫顫動,看了一會天,聽見王樂樂在拍手吵鬧,抬起頭來,語氣有些老練,與年齡極其不相合,並且隱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你們是什麼人?打扮不像中原,也不像蒙古人和女真人,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不要胡鬧!」拉住妹妹,王樂樂哼了一下,閉住了嘴巴,兩手的食指環繞,不停的打著轉轉,兩隻眼睛放出幽幽的光,顯然在計劃什麼。

  王鍾看見妹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內心也有波動,這個世界顯然不是自己原來的世界了,宇宙中的奧秘太多,太神秘,有限的人生連一點邊角都探索不清楚,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發現李自成發出一連竄的問話都,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哦!你敢對我這麼問話?」

  王鍾與李自成的目光相對,瞇起眼睛,綠油油,似乎深夜裡餓極了的狼。

  李自成雖然天生骨子裡面就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叫人另眼相看,但畢竟年小,心性又哪裡比得上王鍾!

  兩人目光一對,李自成渾身有一個哆嗦,眨了一下眼皮,但還是使勁盯著王鐘,毫不退縮,模樣十分倔強,小嘴巴動了動,話到口邊,卻終究沒說出來。

  「哥,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嚇他做什麼?」王樂樂不高興了,「他如果真是那個李自成,以後可是大人物耶。你嚇了他,小心以後報復哦。」

  王鍾笑笑,收回目光,拍掉老妹身上的草屑:「你老哥我殺的大人物也不少了。」想了想,「火山爆發,那塊石碑把我們送到了古代,這也沒什麼希奇的,只可惜,只可惜,不是張三豐的年代。」

  王鍾突然有一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感覺。

  「哥,這是明朝萬曆年間,你放心好啦,我讀過歷史,知道歷史的走向,何況我們又有現代的知識,我們一定可以做皇帝耶!」王樂樂越想越興奮:「對了,老哥,你好像也是學文史的呢,比我知道得清楚。我知道你不想做皇帝,可你老妹要做武則天,你一定要幫我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王鍾目瞪口呆的看著兩眼放金光的老妹,也不說話,逕直走到一個錦衣大漢屍體旁邊,摸了摸身上,搜出一塊精銅的令牌,上面刻了一個老虎頭。還有幾兩散碎的銀子,幾粒金裸子,黃澄澄的。

  一把賓鐵雪花腰刀,鯊魚皮鞘套著,一出鞘,鏘鏘金鐵交鳴,明煌煌,蹭亮蹭亮。

  還有一筒鐵箭,有十三隻,箭頭鋒利,細細的倒鉤,藍汪汪的光閃爍,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不知道上面塗抹了什麼巨毒。一張精巧的紋花鐵弓,王鍾使勁一拉,全力才拉成滿月形狀,至少都需要七八百斤力氣。

  「喏!拿著!」把賈葉楓的白金劍給了老妹,自己拿了一把腰刀,把令牌,金銀,鐵弓鐵箭都收起,「歷史神秘莫測,幾個只會玩筆稈子的史家哪裡能盡數演繹出來。老妹,你不要妄想了,皇帝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李自成總算聽懂了兄妹兩人的談話,聽見兩個肆無忌憚的說做皇帝,不由得心裡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哪裡來的兩個人,好大的膽子,被人聽去告官,要被全家殺頭的。」

  王樂樂正要反駁,突然想起,剛才那個魏忠賢居然會飛劍,要是王鐘的三陰戮妖刀抵擋一下,兩人都已經死了。「不知道娜娜姐,張嫣然,童鈴姐是不是也到了這裡。不如我們去找他們吧,說不定她們有辦法做皇帝。」

  王鍾搖搖頭,把幾個錦衣大漢身上的財貨收刮了個一乾二淨,裝在一個錢袋裡,掂了掂,有幾兩重,能買不少東西了,才給王樂樂收起。又剝下一件乾淨的衣服穿了,總算是換下了身上的虎皮。

  「金銀不要掉了!不管到哪裡,都不能缺了錢。」

  王樂樂使勁點了點頭。

  兄妹兩個正分贓,突然身後傳來一身長嘯,王鍾回頭一看,只見李成梁猛坐起來,那只毒箭插在肩上,全身顫抖,頭頂上熱氣蒸騰。

  又是一聲長嘯,聲音穿金裂石,直入雲端,肩膀上的肌肉如波浪似的洶湧,一擠一彈,哧!毒箭生生被內勁迫出,連根都插進了濕松的泥土中。

  「多謝小友相救!」李成梁身上的餘毒盡去,恢復了體力,要不是王鍾一記三陰戮妖刀殺死四人,驚退魏忠賢,李成梁也難逃毒手。「小友從哪裡來?可是玄天升龍道弟子?」

  玄天升龍道是湖廣一帶一個異常神秘的門派,對於其中的情況,李成梁只聽說過,並不清楚,剛才王鍾所發的刀煞威力驚人,江湖上以刀煞破空斃人的功夫簡直屈指可數。又看了看王樂樂,好像不會武功,王鐘的武功也不深厚,加上兩人行為古怪,不禁產生了好奇。

  「我修的是玄天升龍道的武技!」王鍾見李成梁武功高強,那面蛇涎幡更是神妙,居然可以克制飛劍!尤其是魏忠賢口中所說的《魯班書》。

  「一部二十四史大半是假的,所謂實錄之類也大半是假的。」「三皇五帝神聖事,一朝讀罷頭飛雪。」這是毛澤東的話。況且鬼神之說,自古都不絕於史筆。王鍾自然想瞭解一下真實的情況。

  當下幾人坐下,交談了片刻,王鍾得知自己所處的,乃是明朝萬曆年間,神宗皇帝在位。李成梁鎮守遼東,因事被彈劾,免去了遼東經略,又被魏忠賢追殺,要奪他的《魯班書》

  「魏忠賢乃是西崆峒絕頂耶律景文老魔頭的弟子,耶律老魔武功高強,聽說早在三十年前就打通全身經脈,達到煉精化氣的顛峰,如今在西崆峒絕頂閉關,突破傳說中煉氣化神,修煉元神的境界,據說已經煉成,眼下正要出關來湊這一場熱鬧,他煉的一口五雲戮血劍,能在百裡之類取人首級,你千萬要小心。」說了片刻天下大勢,李成梁話鋒一轉,「你既是玄天升龍道弟子,來到關外,想必也是湊這一場熱鬧來的吧。」

  「真有人到煉精化氣的顛峰,煉氣化神!」王鍾一聽,心中大喜,簡直無法形容,卻不好表達出來,突然發現李成梁話中所說的熱鬧,不禁問:「什麼熱鬧?」

  「噫?!」李成梁皺了皺眉頭,奇怪的看了王鍾一眼,眼睛閃爍出精光。

  「我們兄妹習武時間還短,這次是奉師命前來挖人參,江湖上的事情,是一點都不知道。那耶律景文真的到了了煉氣化神的境界?」王鍾一直追求命性顛峰,只是虛無飄渺,沒個定論,如今一聽,居然有人到了傳說中的境界,忍不住就要去西崆峒絕頂見識一番。

  「哦!」李成梁聽了王鐘的解釋,也信了幾分,因為兄妹兩人武功都不高,王鍾雖然有刀煞,卻是速成的異術,「西崆峒老魔耶律景文雖然厲害,卻是兵家糅合陰陽之道,也比不過儒門三大宗師張居正,劉宗周,黃道周。要不魏忠賢還不上了天去?你可聽說過天下第一妖?」

  「天下第一妖?」王鍾聽得匪夷所思,王樂樂也好像聽故事一般。

  「這世間,奇人異士多如恆河流沙,但大抵都不出道,釋,儒,兵,墨,陰陽,醫,術數等百家,自漢時,儒門大盛,高手輩出,壓過所有,一直已來,都昌盛不絕,但百家爭鳴,從未平息,甚至天下大勢,帝王更替,也在其中!」

  「遼東女真興起,愛新覺羅氏已顯了王氣!其緣由就是長白山黑水之中,有一絕世妖人,人稱黑山老妖!」

  「自世宗嘉靖六年,儒門大宗師王陽明與黑山老妖決戰赫圖阿拉城,王陽明被黑山老妖運元神殺死,我大明氣運衰竭,異族屢屢犯我邊境,這次神宗陛下請儒門三大宗師再次挑戰黑山老妖於赫圖阿拉城,這事已經天下轟動!」

  「什麼,老哥,我們祖宗是被黑山老妖殺死的!」

  王樂樂一聽李成梁說到「王陽明被黑山老妖運元神殺死」頓時叫了起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32 PM

第三十章 天下第一妖 上
「你們是王陽明的後人?」

  李成梁本來就覺得兩人古怪,一聽王樂樂叫嚷,兩眼放出異樣的精光,他本是遼東經略,鎮守邊陲十多年,身經百戰,見多識廣,凡是關外的居民,不管是哪個族的,女真,蒙古也,高麗,倭寇。

  不管怎麼打扮,偽裝,他都一眼可以看出,但眼前這兩個人,他硬是看不出來路,舉止行動也猜測不出,就彷彿是天外來客。

  王樂樂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拿眼睛瞟著哥哥,玩弄著白金劍,不停的割身邊長長柔軟的青草。

  草原上的風呼呼吹來,帶著一股寧靜的氣息,又夾雜泥土青草的芬芳,還有絲絲水氣,另人舒服無比。李自成這小孩子也不聽幾人說話,大半時間就是默默的抬頭望著天空,就彷彿天空上有他非常感興趣的東西。

  「青城飛劍?」李成梁眼睛落在王樂樂手中的白金劍上,細細看了一陣,「倒有幾十年的火候了,只可惜材料欠缺,只用黃,鉑,鐵三種,失了精髓,威力有限。」

  王鍾聽見李成梁只看了一眼,就連飛劍的來歷,材料都說了八九不離十,兄妹兩個對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吃驚。

  「乖乖!古人哪裡有這麼厲害的,真是不簡單,看來真像老哥所說,要做皇帝只怕不那麼容易呢。」王樂樂心裡還是在做武則天的夢,只是漸漸失了信心。

  王鍾知道自己的兩人身份破綻極多,怎麼說都瞞不過,只有讓這位前遼東總兵更加起疑心,還不如閉口不提來歷。當下瞇眼笑了一聲,扯開其它的話題。

  李成梁見兩人不說來歷,也不好追問,畢竟是萍水相逢,而且對方還算救過自己,「叔,我們走吧!」李自成幫忙提起了蛇涎幡,冷冷的看了王鍾一眼。

  王鍾這才看清楚這面長幡,幡桿是鐵鑄造的,絲織的幡面,呈白色,微微發黃,幡面自上向下好像是用墨汁畫了十八條黑蛇,各有姿態,盤繞扭曲,活靈活現,蠢蠢欲動,有一股要破幡而出的氣勢。

  幡一豎起,風吹得絲綢幡面嘩啦嘩啦響,隱隱就有一股濃烈的蛇腥味道從幡上傳了出來,另人欲嘔,極不好聞,另王鍾都皺了皺眉頭,王樂樂更是捂了捂鼻子。

  「這面幡居然可以克制飛劍,當真是神奇。」王鍾親眼看見李成梁用這面蛇涎幡與魏忠賢飛劍大戰,幡一搖動,就是數條黑氣纏繞,聚成團,那麼凌厲的飛劍,居然穿插不進。

  「我這面幡是用了一千八百條南疆蝮蛇口中毒液與全身精血製成,只要用內勁催動,幡上毒液立刻沸騰,散發成氣,不但污穢飛劍,而且沾人立死!」

  李成梁笑了笑:「我要趕去赫圖阿拉,你們可要前去?赫圖阿拉大戰在及,三教九流,各地高手,奇人異士都朝關外雲集,形式複雜無邊,我看你們兩位涉世未深,恐怕不懂一些規矩,可隨我同往,一路有個照應也好。」

  「嗯,也好!」王鍾想了想。

  「叔!」李自成叫了一聲,語氣好像很不願意。

  「哦!」王鍾見李自成冷冷的望著自己,不由得裂開嘴巴笑了笑,李自成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好像很害怕似的,連連後退了幾步,把身體轉了過去。

  李成梁看得嘖嘖稱奇,自己這侄子老家在陝西,因為災荒,前來遼東投奔自己已有兩年,性格倔強剛強,從不服輸,從來沒見過怕人。現在居然怕起一個先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來!

  「年輕人不簡單,武功雖然不高,卻有一股莫名強悍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平生我也只在寥寥數人身上見過。」

  這片草原,是大興安嶺下的科爾沁草原,水草茂盛,土地肥美,雖然屬於關外,但離長白山下的赫圖阿拉城還有幾千裡遠,王鍾也不明白為什麼火山噴發,把自己從長白山送到了幾千裡之外的大興安嶺。

  此去長白山,還要過遼河平原,經松花江,才到長白山腳下。

  一行四人,就在這片草原一路東行,走了一日,天色漸漸黑了,也沒碰到蒙古包,只有就地安歇,還好,長長柔軟的青草正好安睡,只是夜晚寒氣襲人,幾人又沒牛糞木材之類的,不能燃起篝火,好在王鍾有十幾張虎皮熊皮,鋪在地上,厚厚疊起,倒也暖活。

  李成梁內力精深,比王鍾碰到的許天彪有過之而無不及,根本不畏寒,就著清冷的月光呼吸吐納,也不知道煉的是什麼功夫。

  倒是李自成,雖然練過兩年武,但年紀還小,凍得渾身顫抖,仍舊跟在李成梁後面練呼吸吐納。

  王樂樂抓了兩張熊皮過去給兩人,李成梁渾然不理,動也不動,顯然已經入定到深沉處。

  李自成猶豫一下,嘴巴動了動,也不伸手,想要又不想要的樣子。王樂樂也不管那麼多,「才這麼點點大一個孩子,著涼可不好!」熊皮強行裹在李自成身上,低下頭去,小聲的嘟噥著。

  王樂樂見得王鍾在遠處正對北方,攝取玄武罡煞化為刀氣,自己沒意思,只有逗李自成來玩,李自成卻彷彿一個悶葫蘆,低頭嘟噥,也聽不清楚說些什麼。

  此時,王鍾意念冥冥,彷彿已經在太空中,再一次看見面前巨大的星辰交織成一個玄武摸樣的圖形。

  一團一團冰冷肅殺的氣流隨著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流進三焦中,隨著內勁的壓縮,淬煉,聚集成一個個青色的小球,直到一百零八道玄刀氣都凝聚在體內,王鍾意念才收了回來。

  嗷!嗷嗷!嗷嗷嗷!深沉的夜裡,風隱隱帶來了遠處恐怖的狼叫聲,另王樂樂打了個寒顫,趕緊回到了老哥身邊,用厚厚的虎皮掩住全身。

  「老哥!我有一種感覺,這次赫圖阿拉說不定可以碰到娜娜姐。」王樂樂出了一口長氣,對練功回來的王鍾說出了心中的感覺。

  「不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個迷!在火山口那塊石碑上,我親眼看見了黑山老妖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與黑山老妖有關。只要到了赫圖阿拉,見了黑山老妖,就可以揭開迷團。」

  「聽李成梁講,那個黑山老妖是什麼天下第一妖,跟張三豐一樣,快成神仙了,莫非真的可以穿越時空?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只是到底是回去好,還是不回去好,我得想個清楚。」王樂樂皺起眉頭,「如果古代的人個個都這麼厲害,不但當不了皇帝,連命都保不住,還是回去的好,回去安全。」

  「想這麼多幹什麼,等見了黑山老妖再說,真另人期待呢。」王鍾瞇起眼睛,看了看天空。

  天剛剛亮,火紅的日頭就跳了出來,照得整個草原一片精紅,李成梁身上帶了鹽巴,乾糧,兄妹兩個好久沒嘗到鹽了,吃得津津有味。李自成有板有眼的練著拳腳,又似是形意,又似乎六合,十分古樸。

  小小的身形騰挪之間,機動靈活,拳腳也呼呼有聲。

  「這是明代,相隔了幾百年的錘煉,失傳的失傳了,改進的改進了,拳法自然有所不同。」

  李成梁正在指點李自成練拳,王鍾不禁技癢起來,突然長嘯一聲,雙掌似鐵,勁風鼓蕩,凌空一個觔斗,朝李成梁撲去:「李總兵,你指點我兩招!」

  「來得好!鐵砂掌練得不錯!」李成梁見王鍾撲來,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把身體一躍,凌空站在了草尖上,隨風搖擺,閃過王鍾雙掌。

  王鍾可沒有這份登峰造極的輕功,見雙掌落空,一個「怪蟒翻身」,雙手鉤成鷹爪上撩李成梁大腿。

  李成梁出一口,身體吧嗒一下,狠狠踏下地,橫掌下切,勁風猛烈,刮得周圍的草呼啦呼啦響,竟然隱隱帶有風雷之聲。

  感覺到狂風如刀,皮膚生疼,王鍾沒料到李成梁隨便一出手,就有這般的威力,連忙雙手交叉,上浮一寸,避過正面,抓向對方的脈門。

  李成梁單手上絞,骨節暴響,一個勾手,又化掌為拳,手腕一彈!砰,被彈中的空氣發出爆炸聲,王鍾只感覺自己的手被炸藥炸了一下,鑽心的巨痛傳來。

  「大剛至柔,大柔至剛!」李成梁轉身一長拳搗出,拳風呼嘯,空氣又一聲炸裂,其勢剛猛無鑄!逼得王鍾滾出五六米開外。身體又如草葉般飄了起,踏草搶身上來,出拳剛猛,開山劈石,但動作卻異常靈動,一剛一柔,渾然天成,就連剛剛懂皮毛的王樂樂都看得呆了。

  王鍾不管巨痛,眼睛發亮:「不虛此行了!」雙掌一拍,整個人彈了起來,硬向李成梁的雙掌碰去。

  李成梁微微一笑,身體一點草尖,滑了出去,王鍾拍個空,凌空落地,就見李成梁雙掌呼嘯,齊齊拍在了地上。

  地上泥土翻滾,一股大力湧了過來,透過鞋底,直貫進王鐘的湧泉穴,兩條腿彷彿被鐵錘打了一下,頓時麻木,王鍾站立不穩,蹲身下去,又一個翻滾出了幾丈,卻站不起來。

  「好一記隔山打牛!」

  雖然輸了,王鍾卻是無比的痛快,李成梁走過來,在腿部拍了一拍,按住穴道揉動,「我比你多幾十年的功夫,內勁自然比你深厚,不足為奇,我看你的功夫,勇猛精進,只是所學似乎有些偏差。你若用刀煞,那又是我不敵了。」

  王鐘的內家拳是跟呂娜學的,不是明師,時日也淺薄得很,平時倚仗鐵砂掌的剛猛,能一戰勝敵,但遇到像許天彪,李成梁這樣的大高手,難免不敵。

  被李成梁用內勁驅除了損傷,王鍾翻身站起,便要討教拳法,脈絡運行,內臟調息之道,李成梁也欣然回答。這一場討教,王鍾得益許多,平時有些不懂之處豁然貫通。

  李成梁武道精深,最難通的任督二脈都貫通了督脈。這任督二脈牽連最多,也是所有經脈中最難貫通的兩條,其中任何一條,都比貫通其他十八條都要艱難。

  許天彪貫通了十八脈,李成梁貫通十九脈,相差雖然只有一條,但功夫相差了幾乎一倍。要是讓許天彪來戰李成梁,鐵定是一個輸死的下場。

  一行四人行了兩天,終於見到草原的盡頭,隱隱見遠處出現山頭,河流,房屋,道路,王鍾一路向李成梁討教,日夜苦練,全身本就吃人參,喝虎血,精氣養得十分旺盛,都煉化為內家真勁,比以前又渾厚了許多。

  正時,正到中午,日頭高懸,暖洋洋的,四人尋到一條小溪,正要休息,吃點東西,然後一舉走出草原。

  突然,一股風吹過,李成梁皺了皺眉頭,抓風聞了一聞,臉色一變:「不好!」

  話剛剛落音,地皮劇烈的震動,嘩啦嘩啦的大響從後面傳來,好似地震,又好似群馬奔騰。

  王鍾轉頭朝後面望去,聲音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黑點黃點出現在視線中,轉眼就接近了,清晰了。無數的騎兵出現在眼前,朝這邊衝了過來,一股凶悍的氣息瞬間就瀰漫了整個草原。

  其中隱隱有婦女的哭喊聲,後面的隊伍中,馬上馱了不少掠來的女人。

  「這是後金的鐵騎!滿州鑲黃旗!」

  只見這些騎兵,都背弓箭,跨腰刀,鎧甲旗幟鮮明,黃色鮮艷,尤其是背後,都長長的拖一根烏黑油亮的大辮子!

  看見前面有人,為首一個將領把馬鞭一指,隊伍中迅速衝出兩隊快騎,使勁抽馬,一左一右,包操上來!

  「是漢狗!三男一女!」

  四人快不過烈馬,不出一會就被包圍住,看見面前一個個凶悍的滿州女真兵,哈哈大笑,赤裸裸的眼光朝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王樂樂覺得異常不舒服。

  「屠男留女!」遠處將領聽見稟報,發出了命令,當下前面四五個滿州兵抽出明煌煌的大刀,拍馬抽上來,舉刀就朝幾人頭上招呼,其中兩個,撫身大笑,一手朝王樂樂抓來。

  李成梁一把李自成摔上了背,長嘯一聲,一個箭步上前,砰的一拳打在衝上前來的一匹馬上,這馬連帶人都飛了起來,一聲嘶鳴,落出了五六丈外,馬身上出現一個大洞,血肉模糊,當場死了。那騎兵也七竅流血,被內勁震死。

  一拳連人帶馬都打死,李成梁人卻不停,整個人騰起,一拳打斷了一個滿州兵的大刀,隨後落地,兩手抓住馬腿,把整個馬連人都舉起來,狠狠的橫掃了一圈,又蕩死四五個滿州兵。

  王鍾正要出手,李成梁已經殺了六七人,奪了兩匹馬。

  「快走!」又有十幾個滿州兵圍了上來,那邊的大部隊迅速圍了上來。

  「李成梁,原來是你!」

  李成梁見十幾個滿州兵要拉弓射箭,連忙蛇涎幡取在手中,一個搖晃,上面十八條黑氣飛射出來,朝人一撲,中的滿州兵頓時面色烏黑,連人帶馬都毒死在地。

  這支大軍起碼都有三千人,被圍住,只有死路一條,李成梁與王鍾奪了馬,正要逃,突然一聲怒吼,兩個身穿鎧甲的大將從馬上一躍而起,宛如燕子穿雲,疾掠過來。比馬還要快,轉眼就接近了。

  「班布爾,鐵木朵朵,你們知道我是李成梁,還敢前來。」

  王鍾見兩個飛掠而來的將領一個莫約四十多歲,精壯彪悍,嘴上兩撮八字鬍須,是叫班布爾的。另一個要年輕一些,還不到三十,鷹鼻鷂眼,都是大辮子垂在腦後,是叫鐵木朵朵。

  把王樂樂甩上馬,王鍾一個沉身箭步,拉開鐵弓,搭上了毒箭,一箭朝自己衝過來的鐵木朵朵射去。

  鐵木朵朵發出一聲冷笑,兩腳點地,騰身而起,躲了過去。

  滿州女真已成氣候,近年逼近遼東,燒殺搶掠,來去如風,與蒙古聯合,專殺漢人,每到一處,或是屠男留女,或是留下精壯勞力,充做苦力家奴。李成梁多次出兵撕殺,兩方都結下仇恨。

  李成梁認得,這次鑲黃旗,正是滿主奴爾哈赤的大兒子代善,手下兩明武功高強的大將,就是班布爾與鐵木朵朵。

  「想不到竟然是李成梁,敢自投羅網!范先生,你可要親自出手了。」此時,奴爾哈赤的大兒子代善看見騎兵圍了上去,料定李成梁不能逃脫了,對旁邊一個騎馬的青衣文士道。

  代善鎧甲鮮明,手持一桿長槍,年紀比王鍾還要小,十七八歲的樣子,英氣勃勃,渾身透漏出一股迫人的氣勢。

  「儒門三大宗師約戰黑山老仙於赫圖阿拉城,天下武人,誰不想來看?李成梁被罷免了遼東總兵之職,已經不足為慮,只是他乃墨家傳人,聽聞身上有一本魯班書,得來很有用處。擒下也好!只要這次老仙勝出,主子正好自封天命汗,與明朝對抗!」這叫范先生的青衣文士盯住場中,看了看,一眼盯住了王鐘。

  「這人是誰?不好,是三陰戮妖刀!」

  場中突然青氣縱橫,原來是王鍾見鐵木朵朵衝了上來,一箭試出武功,連忙使出三陰戮妖刀,玄刀滾滾,圍上的數十個滿州兵被砍死當場,鐵木朵朵勉強逃了一命。

  王鍾與李成梁已經殺了出去,縱馬奔騰。王樂樂騎術居然異常精湛,帶了王鍾就跑。

  范先生臉色一變,袖子一揚,一條青光飛出,「去!」

  「怎麼這麼多飛劍!」王鍾騎在馬上,背朝後,防止對方的冷箭,突然見一條青光夭矯而來,頓時大驚。

  「範文程居然也在軍中!這是他的天憂劍!」李成梁一見,也是大驚,連忙把蛇涎幡搖動,黑氣迸出。

  範文程哈哈一笑,用手一指,天憂劍乃是儒門浩然正氣養成,威力極大,並且不怕污穢,一個劃拉,龍蛇夭矯,絞得黑氣四散而飛。

  範文程乃大儒范仲淹的後人,這口天憂劍取「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意思。

  這一停,大股騎兵繞到前面截住了去路!人人搭起弓箭瞄準。

  王鍾看著口天憂劍與蛇涎幡糾纏,前面又被檔住了去路,正考慮去路。突然,天空中傳來滾滾聲音,「範文程,你小小伎倆,也敢賣弄。」一道血紅的光芒落下,三尺長,四週五色雲氣繚繞。

  這道血紅光芒截住天憂劍清光,一個絞纏,那邊範文程突然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不要命的把天憂劍收了回去。

  「五雲戮血劍!你是西崆峒耶律景文!」

  王鍾四面一看,並無人,只有這口五雲戮血劍在半空中一跳一跳,劍身上傳出了聲音,「正是老夫,李成梁傷我徒兒魏忠賢,由我來處置,你們敢管閒事?」

  劍上的五色雲氣蒸騰起來,轉眼就凝聚成一個面容陰鳩的老人形狀,似真似幻,漂浮不定。

  「這老魔遁出元神附在劍上賣弄,大阿哥快去派人在兩百裡內搜尋這老魔肉身,這老魔元神剛剛化出,遁將出來,肉身失去知覺,定然藏在某地,毀去就無事了。我拖住他,有黑山老仙的威望,這老魔不敢下殺手。」範文程暗暗對代善使眼色。

  「元神!果然有元神,古人不欺我。」王鍾見了,心中湧出無法形容的狂喜。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36 PM

第三十一章 天下第一妖 下
半空之中,耶律景文的元神顯化出來,彷彿一團五色雲氣,不是實體,五雲戮血劍就漂浮在元神身邊,這等情景十分詭異,就彷彿一個鬼魂大白天現了身。
  大風吹過草原,這團五色雲氣翻翻滾滾,凝聚成的人形也微微有些散亂模糊,顯然是功侯沒到高深的地步。饒是這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等於拋棄了肉身,可以來去自如,對命性的探索到了深如靈魂的地步!

  王鍾看了看四周,都是後金滿州的騎兵,一個個極其彪悍,手上的長刀都是血跡未乾,顯然是剛剛才燒殺搶掠完,沒能從殘忍的興奮中平靜下來,後面大軍的馬匹上馱了不少婦女,用繩子捆得緊緊的,使勁掙扎,弄出一片哭喊之聲,那些女真蠻子個個都哈哈大笑,彷彿一群野人,在馬上大肆猥褻這些俘虜來的婦女,稍稍有不如意,就踢下馬去,一刀割死,一些精壯的漢族人,被捆了雙手,拖在馬匹後面,看見妻女被人凌辱,稍有血性的,都衝上拚命,但哪裡是這些滿人的對手,一樣被殺死,那軟弱的,也就只好做順民。

  這等景象,聽聞倒還罷了,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當真是淒慘無比!王鍾眼睛瞇起,死死的盯住四周,與李成梁把兩匹馬靠攏,相互為犄角,把李自成,王樂樂護在中間,兩人面對著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弓箭。

  這個時候,只要旗主代善一聲令下,立刻是千箭其發,就算強如李成梁,也要落個生死的下場,這些強弓硬弩,雖然比不上現代的槍,但也威力極大,不是血肉軀體抵擋得了的。

  更何況,還有班布爾,鐵木朵朵兩個高手虎勢眈眈。各自拿了一張強弓,在遠處瞄準場中兩人。

  「剛才用了手太陰肺經中的三十六道玄刀,居然沒把這女真蠻子斬死,實在可惜!」遠處的鐵木朵朵兩隻眼睛陰毒的盯住王鐘,全身鎧甲簡直成了叫花子衣服,血跡斑斑,是剛才一進身,恰好王鍾玄刀縱橫,要不是跑得快,立刻分屍當場。

  整個草原上的人,都處在極度的緊張中,王鍾是怎麼先跑掉,代善,範文程是在看著半空漂浮的耶律景文。代善揮了揮手,身邊的親衛隊,足足有一百個精壯的滿州兵,把弓箭對準了半空中的元神。四隊騎兵,四百人縱馬奔騰,朝四個方向奔了出去,顯然去找耶律景文的肉身。

  「範文程小子,我以元神御劍,能出五百裡,就算此時候老夫告訴你肉身藏在何處,你也來不及尋找。」耶律景文的元神哈哈笑了三聲,轉身飄近了王鍾這邊。

  「快快放箭!」見得鬼魂似的元神飄飄蕩蕩靠近了,這些滿州兵雖然膽大包天,也有幾分畏懼,頓時飛箭如蝗,箭矢呼嘯。

  耶律景文的元神哈哈大笑,逕直穿了過來,那些箭矢射中了元神,就彷彿沒有遇到阻礙,照樣朝前飛去,只有偶爾箭矢射中了五雲戮血劍,劍光一晃動,無論是木製的箭桿還是精鐵打造的箭頭,都成了粉末。

  「哈哈,老夫元神乃是一團精氣,有形無質,刀劍豈能奈何得了?你們快點讓開,否則休怪老夫手辣!要不是看在黑山老妖的面子上,就憑你們這些蠻子的所作所為,老夫早就將你們殺得一個不剩。」耶律景文靠進了,見得前面有幾個滿州兵不讓,用手一指,五雲戮血劍飛出,環繞一圈,幾個士兵腦袋一涼,大辮子被憑空割去。

  身體飄飄蕩蕩,接近了王鐘,上下打量一下:「你是玄天升龍道弟子?我西崆峒與玄天升龍道互不往來,更談不上過節,你為何用三陰戮妖刀傷我徒弟?」

  王鍾緊緊盯住眼前變幻不定的元神,好像要看出什麼具體的東西,他恨不得馬上問個究竟,擺了擺手:「偶然路過,魏忠賢用飛劍殺我,不得不還手,多說無益,你要怎樣?」

  耶律景文平時都居住在西崆峒絕頂,崆峒分為東西兩派,他就是西崆峒的掌門。如今儒門三大宗師決戰黑山老妖,前來觀看,順便試試自己化出的元神。

  黑山老妖威震天下,所向披靡,早在五六十年前就為天下第一妖,運元神將儒門大宗師王陽明擊殺,聲威之濃重,蓋過一切。耶律景文這此前來,就是看看這天下第一妖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我這元神乃是新進煉成,傳說玄天升龍道所傳三陰戮妖刀乃是借玄武罡煞,化成無形刀氣,能損傷到元神。不然這小子怎麼這般有恃無恐?」耶律景文暗想,嘴裡發出聲音:「小子,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大軍環繞,是以無禮了些!」王鍾指了指四周,「你老人家不怕弓箭,我們可是血肉之軀,這地方也不方便回答你的話。」

  「哦,這個好辦!」耶律景文想想,聲音滾滾,「代善小子,還不把兵退去,是要我動手麼?」

  那邊代善把手中馬鞭一捏,狠狠一甩:「怎麼辦,這元神不是血肉,刀劍硬弩都無用,如此退去,傳了出去,丟了面子,阿瑪怪罪下來,我吃罪不起。」

  範文程勉強笑了笑:「如今之計,也只有退兵了,否則惹發了性子,只怕士兵受傷慘重,更是劃不來。等回到赫圖阿拉,再做打算。」

  代善猶豫了一下,「生擒李成梁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怎麼?你還不退兵!」耶律景文連喊了幾聲,四周的滿州大軍還沒退去,似乎有些惱怒,手一指,五雲戮血劍飛了出去,範文程見狀,連忙把天憂劍放出。

  兩劍又交織在一起,相互在空中刺擊,你來我往,灑下一片片的金光,耶律景文劍法老到,功力又深,又是元神之體,毫無顧忌,不出幾個回合,就殺得範文程汗流浹背。

  「代善小子,你還不退兵,那我也只好一一殺乾淨了。」耶律景文哈哈狂笑。

  「退。。。」代善見勢不妙,正要發號施令退兵,突然,自東方傳來一聲尖叫,如老狼夜嚎,叫聲不絕,越來越高,天上的浮雲震動,刮起狂風,地上的長草搖擺,隨著這尖叫,天地在這一刻都震動起來。

  一個尖銳無比的聲音響徹天地:「耶律景文!你敢傷一人,我三天之內,毀你崆峒山!滅你崆峒滿門!」

  這聲音在天地間響徹,宏大無比,一切都彷彿失去了顏色,以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源頭何處。

  「黑山老妖!」耶律景文渾身一個顫抖,收了飛劍,眼睛死死的盯住長白山方向。

  王鍾也朝東望,黑山老妖平時居住在長白山摩天嶺的七殺魔宮中,肉身長年坐關,以元神遨遊世界。

  黑山老妖元神凝煉,幾乎成真體,絕非耶律景文新煉可比。元神飛行之時,絕跡山林江河湖海,千裡之遙,幾乎是瞬息趕到。

  王鍾只見天邊突然飛來一片暗紅黑雲,疾如奔馬,起初只有一點點,轉眼間大如草蓆,覆蓋在天空上停住。

  「是老仙,黑山老仙顯靈了!」所有的滿洲士兵都跪了下來,朝天膜拜。代善也跪下,範文程半跪。仰望天上那團大如草蓆的黑雲。

  「黑山老妖,你大戰在及,還敢來管我的閒事!」耶律景文不肯失了面子,元神也漂浮了起來,五雲戮血劍閃閃發光。

  「你還不滾,難道要我動手?」那團黑雲聲音滾滾傳了下來,隨後桀桀怪笑起來,又彷彿夜貓子,又彷彿老狼。

  「黑山老妖,你休要欺人太甚!」耶律景文剛剛說了一句,那黑雲突然膨脹起來,似乎充了氣,裡面紅光閃爍,有團團的火焰摸樣雲氣夾雜在其中,天空頓時熾熱難當。夾雜桀桀怪笑,黑雲變化成一隻巨大手掌,朝耶律景文的元神抓來。

  耶律景文大驚,連忙飛出五雲戮血劍,彷彿一條血蛇瘋狂舞動,朝大手就刺。

  嘿嘿的冷笑傳來,大手一抓,把五雲戮血劍裹進了雲中,耶律景文用手連指,但都是徒勞,哪裡收得回來,這才知道黑山老妖實在是名不虛傳。

  大手抓去五雲戮血劍,又朝耶律景文元神抓來,耶律景文倉皇逃竄,隨風而去,一蕩就是幾十裡。

  「以後不准踏進遼東半步,否則滅你滿門!元神都不能驅物,相當一團廢氣,還敢出來賣弄。」黑山老妖的聲音滾滾蕩漾。

  「真乃大丈夫也!」王鍾突然有一種感覺,當年劉邦第一眼看到秦始皇的感覺。

  黑雲中傳來嘿嘿狂笑,突然朝王鍾幾人壓了下來。王鍾大驚,正要揮出三陰戮妖刀,哪裡知道,這黑雲極快,眨眼就纏繞上身,幾大經脈,都被封閉得死死。全身被裹起,一片漆黑,十分燥熱,又彷彿到了火山口的情景。

  「你終於來了!」王鍾耳邊想起黑山老妖的聲音。

  四人都被黑雲裹住,騰空而起,眨眼就朝東邊飛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37 PM

第三十二章 傳承 上
 黑山老妖元神所化的黑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大可小,變幻無常。樣子就彷彿要下雨前的積雲,但卻比雲要濃密得多,似乎實質一般,在幾千米的高空滾滾奔湧,快如勁弩,疾如飛星過渡,呼嘯奔騰而去。

  站在地下的人只看見天空隱隱一團烏雲被風吹得遠處,眨眼就消失不見。

  王鍾被裹在暗黑色雲氣之中,掙扎了幾下,十分不舒服,這團暗黑雲氣就彷彿一團粘稠的膠水,把渾身四肢都粘住了,任憑王鍾怎麼使勁,都只能微微掙扎得動,要脫身,那是休想。

  眼前一片漆黑,周圍躁熱難當,王鍾有些擔心老妹,試探著呼喊幾聲:「老妹?老妹!李總兵?李成梁!」連喊幾聲,不見回音,只聽得耳邊勁風呼呼,似乎在高速飛行。

  「你是黑山老妖?我終於來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見過面?」

  黑山老妖名震天下,蓋過千三萬水的邪魔左道,就連釋,道,儒這三家正派裡面無數宗師高手,也望塵莫及。平常武人一談起來,立刻色變,王鍾卻也不怕。只想問過清楚,因為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經歷的人,實在是太多的迷了。

  王鍾聽見黑山老妖的聲音,想起剛才被黑雲裹起,破空而去的情景,猜測到此時定是在空中飛行。

  自從殺了周煥文一夥,被國家通緝,長白山火山口中突然噴發,來到了明朝萬曆年間,一路上,所遭遇到的事情,見識的人物,都是匪夷所思!就算王鍾無旁念,心如磐石鋼鐵,不動不搖,也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火山噴發,把兄妹兩個帶回明朝的東西可以肯定就是那塊石碑,而石碑上落款,就是「黑山老妖」這四個字。顯然一切的一切,都要這位強大,神秘的老妖來解釋了。王鍾發聲之間,語氣還有絲絲興奮與期待。

  一直傳說仙道無憑,長生之說虛無飄渺,但現在卻親眼見了,都是真的,有什麼樣的希望比這還大呢?這一剎那,王鍾把禍福榮辱,時間空間,過去未來等等雜念,都拋得乾乾淨淨。

  「果然是心智堅定,不受世俗羈絆。」週身包裹的黑雲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王鍾耳朵嗡嗡,就彷彿這黑山老妖在他耳邊說話一般,「你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等到了我的七殺魔宮中,你可向我一一詢問,也有你的同伴在等著你。現在不要說話!」

  說到最後一個字,黑山老妖突然發出一聲長嘯,王鍾只感覺到週身的黑雲沸騰起來,滾滾散散,耳邊的風聲更加劇烈了。

  過了幾分鐘,突然眼前一亮,身上發涼,猛烈的風呼呼的刮著,使王鍾呼吸十分不順暢。

  黑雲盡散,睜開眼睛,勉強看見腳下連綿的群山,鬱鬱蔥蔥,頂部白白的積雪,遠處火山口群噴出滾滾的熱氣,又聞到了刺鼻的硫磺味。

  這一看,王鍾才發現自己身體是在高空中,違反常理的懸浮著,朝上一看,原來那團黑雲又化成了一個大巴掌,提住自己的衣服,使自己懸浮在幾千米的高空。高空的氣流波動的厲害,形成猛烈的風,吹得自己,衣服嘩啦做響,身體搖搖擺擺,一個不留心,就跌下去,落個粉身碎骨。

  這樣的情景,平常人早就嚇得心驚膽顫了,但王鍾卻絲毫不懼,轉過頭來,「我妹妹呢?」

  「我已凝練成三屍元神,元神可一分為三,你妹妹被帶下去了。」黑山老妖的聲音從大巴掌中發出,滾滾的天風對這團黑雲絲毫沒有影響,「你也隨我下來吧!」

  大手一提,朝下就落,那是一個半山腰似的平台,樹木悠悠,流水潺潺,鮮花盛開,遠望蒼茫,當真是個好出去。這半山腰平檯面積十分寬廣,方圓有十幾裡,中間搭建了一座巨大的宮殿,橫蒴雕樑,氣勢宏偉,富麗堂皇。

  並且這宮殿全部都是木質,砍伐的長白山好木搭建而成,看樣子也就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黑山老妖元神又化開成一團黑雲,把王鍾裹起,一掠飛進宮中,宮前有不少持戈守護的滿州兵,猛見黑氣飄蕩,都跪了下來,大呼「黑山老仙」。但王鍾哪裡聽得到。

  突然身體一鬆,王鍾感覺落下,凌空就是一個觔斗,穩穩的站在地面上。

  這是一間空曠的殿堂,穹樓高聳,給人一種極其宏偉威嚴的感覺,就彷彿皇帝上朝的金鑾大殿。

  只是殿堂中央,放了一個巨大的紅銅火盆,熊熊火焰騰起一人多高,裡面燒的是干松木材,散發出一股清香,還有一股藥味,整個大殿溫暖如春。

  一個七八歲的童子守在旁邊,時不時的添加木材進去。這木材早被去了皮,砍成長三尺,手臂粗細,四方形的塊塊,堆放在一殿外的一個小房間中,木材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人參味道,顯然是用人參汁浸泡後再曬乾的。

  大殿上方,有一漆金的紅木大椅,上面盤膝坐了一個人!這人穿了一件全黑的衣衫,腰纏一根金煌煌的繩子,王鍾橫看豎看看不出這人的面目。

  因為這人全身乾癟,一動不動,毫無生氣,皮包著骨頭,兩手抱胸,雙手十指上指甲環繞,竟然有兩三尺來長,彎曲成鉤,尖銳晶瑩,沒一點灰塵污垢,這摸樣,顯然就是一具積年的乾屍!

  突然,大殿頂上飄來三團黑氣,個個都有斗大,變幻不定,宛如流星墜地,落進了火盆中,火盆裡的火陡然膨脹,唰一下!衝起三丈多高。三團黑氣在火中糾纏一陣,隨後凝成一股人形,活靈活現,然後從火中飄了出來,朝殿堂上的乾屍撲去。

  一下撲了正著,黑氣撲進乾屍中,就好似鬼附身。

  這巨乾屍彷彿充了氣的皮球,皮肉瞬間就充了起來!全身喀嚓喀嚓做響,衣服波浪似的抖動,手腳也微微活動,轉眼之間,這乾屍就變得豐滿,銀白頭髮捲成一個稽,用玉簪插著。

  這人兩眼睜開,晶亮晶亮!大殿上彷彿憑空打了一道閃電,火光都黯淡了下去。

  「張獻忠,你不要燒火了,退下去!叫呂娜進來。」這人對燒火的童子揮了揮手。

  「嗯。曉得了!」這叫張獻忠的燒火童子站起身來,答應了一聲,退出大殿時,好奇的王鍾看了一眼。

  「我就是黑山老妖,這是我的七殺魔宮,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尖銳的聲音從這人口中發出,還對王鍾笑了笑,眼神中放出綠油油的光,逼得那火都熄了下去,幽幽歎息了一聲,「想不到這一代黑山老妖傳人居然出現在未來。造化如斯,真是奇妙啊!」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40 PM

第三十三章 傳承 下
王鍾也迎著這位黑山老妖的眼睛看了過去,兩人眼中同時放出了綠油油的光芒。

  這種眼光,是不顧一切,執著求道的光,是毫無羈絆,隨心所欲的光,是視生死為遊戲的光,是一種大覺悟,勇猛精進,直指本心的光,也只有一代一代的黑山老妖的傳繼,才有這樣的眼光。

  有了這樣光,有了這樣的精神,才有資格做黑山老妖。

  面對著這神秘無比,強大無比的黑山老妖,王鍾心裡沒有絲毫的恐懼,害怕,一切一切的負面情緒都隨著對命性顛峰追求的這份渴望,而驅除的一乾二淨。

  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位黑山老妖,一頭銀髮,臉色紅潤白皙,面容似乎一個平常的少年,也不俊美,也不醜陋,唯一給人不同的是,這人彷彿經歷了無數滄桑,有一種亙古不變,永恆存在的氣息,蒼涼,久遠,強大,空洞,就彷彿聳立在草原邊緣的巨大神像。

  王鍾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自己練「三陰戮妖刀」溝通玄武七宿時。無數星辰環繞旋轉,交織成的巨大玄武相,也是這樣的神秘和強大。

  這位天下第一妖,就如永恆的星辰,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撼動。

  「原來我的來歷你已經知道了。古人,難道強大到了這等地步?」王鍾看了看地面,都是紅潤帶紫的木質,溫暖光華,散發出一股檀香,原來是紫檀木打磨成的地板,沒有一絲灰塵。

  王鍾就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

  兩個人,就在這空曠的大殿中,一上一下的坐著。黑山老妖眼光一收,大殿中央的巨大紅銅火盆又漂起了幽幽的火苗,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的來歷我當然知道,你是下一代黑山老妖的繼承,自然會回到你該來的地方。」

  黑山老妖停頓了一下,「未來的事情,我也不盡清楚,只在坐關時,用元神遊宇宙,冥冥之中,感應我的傳承,結果看到了幾百年後未來的情景,也就是你所處的那個世界,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們歷代黑山老妖,都是為堪破命性的奧妙而存在,你也不例外,就算在幾百年後的未來,你也沒被萬丈紅塵污染了本心,這是極好的。」

  王鍾想了想,心中有些名悟:原來這黑山老妖只是個稱號,就像藏傳佛教的班禪,達賴一樣,每一代在圓寂之前,都要指定一個轉世靈童做為傳承,而自己就是黑山老妖的轉世靈童,卻出現在現代。

  「周圍的世界確實不重要,只是遊戲的場地,更有許多伐戮命性的東西。」王鍾用指敲了敲地面,發出「籐籐籐」的聲音,瞇起眼睛,對著中央的火苗出神,「你要我做什麼?」

  「自然是教你修煉之道。」黑山老妖笑了起來,「我們歷代的黑山老妖,都是站在所處世界的顛峰,掌握天下大勢的運轉,從而接受無數的挑戰,最終磨練到命性的顛峰,堪破生命之中最後奧妙。你雖然勇猛精進,本心堅定,但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哦!」王鍾想了想,「你要我做什麼?」

  「兩個字,順天!」這位黑山老妖笑了起來,「你既然來自未來,已經知道了歷史大勢的潮流,那是再好不過了,掃除一切逆天的障礙,到時功到自然成了。我們歷代黑山老妖,都是在修得大神通後,用元神遊宇宙,感應未來發展,去順應它,掃除一切阻擋它的障礙。」

  「順天。」王鍾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發問:「天是什麼?」

  「天,就是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黑山老妖口中吐出,「那已發生的歷史!將發生的未來!不可抗拒大勢!」

  「哦?」王鍾癟了癟嘴巴,砸吧兩下。

  黑山老妖眼神又一亮,火盆中的火全部熄滅了,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良久,幽幽的聲音才從口中吐了出來:「修煉的法門,有千條萬條,但無非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最後到達顛峰的過程。你煉的是形意拳法,也是煉精化氣的極好法門,但循序漸進,雖然根基扎得極穩,但時間上未免漫長了一些,平常人身不過百年,哪裡有這樣的時間?」

  「那要如何?」

  這一下說到了點子上,王鍾急忙問:「我估摸著,就這麼一直修煉下去,要貫通全身經脈,最少都需要六十年功夫,那還是日日不能懈怠,否則一百年都不見得能成,人是肉身,始終有個衰竭,還沒煉成,就老死了。的確沒有這樣的時間耗費。但要速成,也不是另有其他的法門,我修煉過一種叫三陰戮妖刀的法門,是一種神打的功夫,借玄武煞氣上身,貫通三陰經脈,危險雖大,卻要抵擋平常十多年的功夫。但這門大法,威力雖大,也只能貫通三條,其餘的經脈,就無能為力了。」

  「三陰戮妖刀?」黑山老妖語氣波動了一下:「這是玄天升龍道的法門。你知道這門神通的來歷麼?」

  王鍾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

  黑山老妖突然一搖手,身體亂響,全身乾癟了不少,似乎血液一下被人抽了出去,又成了乾屍模樣。

  接著,頭上衝出一股黑氣,飄閃如火焰,大如車輪,極其濃密粘稠,就彷彿一團漆黑的石油。這粘稠的黑氣變幻幾下,凝聚成一個和黑山老妖一摸一樣的人形,週身穴道中鑽出一朵一朵巴掌大小,暗紅巖漿似的火焰,圍繞身體懸浮旋轉。

  唰!大殿之中溫度一下上升了數十倍,木質地面都似乎要燃燒起來。王鍾之感覺到全身發燙。彷彿被送進了一個煮沸的鍋裡。

  「這是我的元神,你拿三陰戮妖刀斬我一下!」黑山老妖的元神發出了聲音。

  王鍾站起身來,捏了刀訣,一絲青光閃過,從中間劃在了黑山老妖的元神上。

  撲哧!有形無質的元神居然似乎木頭一樣,分成了兩半。兩半元神一陣變幻,又要聚合在一起。

  但王鍾看得清楚,那三陰戮妖刀的青光似乎並未消散,死死附在元神黑氣上,阻止著這元神的凝聚。

  黑山老妖元神周圍的火焰驟然飛出,碰上了青光,只一閃,青光就被煉的煙消雲散。兩半元神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三陰戮妖刀乃玄武罡煞煉成,冰冷肅殺,我的元神是採集地肺煞氣,地底火氣,結合南方朱雀七宿的天火罡煞,太陽的真火凝煉成的,兩方一寒一熱,正好相互克制,可以損害我的元神!」黑山老妖元神並不歸位,元神既然遁出,肉身就成了死物。

  「玄天升龍道是張三豐所創,這三陰戮妖刀也是張三豐創出,專門克制我黑山老妖一脈元神,玄天升龍道是我黑山老妖一脈最大的對頭。」{根據野史記載,玄天升龍道總壇是在湖北武當山附近}。

  「難怪這門刀法的名字中間有戮妖兩個字!」王鐘點了點頭,指黑山老妖乾屍一樣的肉身問:「元神遁出,肉身就是這樣麼?」

  黑山老妖也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肉身,「煉精化氣,是把全身的精血,精髓等有形有質的精華煉成真勁元氣,這是本命的東西。」

  「而煉氣化神,則是將全身的精神,精魄,精魂這些虛無飄渺,常人不可琢磨的存在也凝練成真神,與本命元氣合為一體,最後成就元神。」

  「元神一遁出,也就是體內的精血,精髓,魂魄,精神都抽了出來,自然成了一具沒意識的乾屍,這是常理,無論是哪一派,哪一家,修煉的法門千千萬萬,都不出這一條。」

  王鐘點點頭,也明白這個道理,靜靜的聽黑山老妖解說。

  黑山老妖的元神凝聚,活靈活現,聲音傳了出來:「元神是一股無形無質的本命氣,不受肉身的限制,是以能夠飛行絕跡,飄散無常,能聚能散,刀劍都不能傷害。但初化出的元神,肉眼也看不見,不能驅物,不能傷人,平常人也感受不到,更是異常脆弱,還要小心被大風吹散,這時便要調養,肉身之中,會不停的生出精血,都煉成內家真勁元氣,補充壯大元神。」

  「等元神凝練到了火候,便可採集天地間各種威力極大的煞氣凝聚成形,將其顯現出來,肉眼能見,這時元神就有極大的威力。我這元神是地肺煞氣,地底火氣,南方朱雀七宿的天火罡煞,太陽真火煉成的形體,且讓你看看!」

  黑山老妖突然一撲,疾如鬼魅,王鍾只感覺黑影一閃,元神就撲到了大殿外。

  王鍾站起身來,朝外一看,只見一尊高有幾丈的石雕麒麟,是漢白玉雕成,重萬多斤,本來是守護在門口,被黑山老妖元神一撲而上,無聲無息的癱軟下去,彷彿蠟一樣融化成滾滾的石質巖漿!

  強烈的高溫散發出來,燒得周地面焦乾,都龜裂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41 PM

第三十四章 任重道遠
「最初由本命精氣凝聚成出的意識,任憑是如何壯大,也不能顯化出來和驅使物體,還不能稱做元神,道家只有採集了天地間各種煞氣熔煉,才能有形有質,飛行千裡,毀物傷人,超脫肉身的羈絆。你在路上遇到的西崆峒耶律景文,他那元神,就是採集西崆峒絕頂的五色雲氣包裹。但火候淺顯,驅人抓物都辦不到,傷人也只能依附飛劍,卻也出來賣弄,實在是可笑。」

  黑山老妖一撲之下,把巨大的石麒麟撲成了巖漿,隨後閃電般的退了回來,手一晃,多了一口長三尺,造型古樸,通朱紅的長劍,正是耶律景文的那口五雲戮血劍,被他用元神收取來。

  「飛劍雖然凌厲,卻是小道,我也不屑去用。」黑山老妖把五雲戮血劍丟在地上,劍彈跳了一下,隨後沉寂下來,靜靜的躺著,「我黑山老妖一脈元神煉到及至,休說撲個石麒麟,就是一座大山,撲上了,也能把他全部融成巖漿,撲進湖泊,能把湖泊瞬間蒸乾,天火地火,星辰罡煞真火一發,焚山煮海,也不是虛言。任何飛劍,只要一撲,立刻融成鐵汁,化成鐵氣,把對方幾十年的苦功,瞬間毀於一旦。」

  王鍾靜靜的聽著,兩人就彷彿老師和學生,一個傳授,一個靜聽。

  「我早在兩甲子前,就將元神凝煉到了及至,更一分為三,成就最高境界三屍元神,能分能合,和王陽明一戰後,坐關三十年,以元神橫渡宇宙,游熒惑而歸。路途之中,感應過去未來。」

  熒惑星,就是火星,王鍾一聽,這老妖居然以元神遁出,脫去地球的束縛,游到火星再回來,當真是匪夷所思。

  「凝練元神後,能否長生不死,永恆不滅?」王鍾又問。

  黑山老妖搖搖頭,一指天空:「太陽星辰,離我們何止億萬裡,但光熱依舊照耀到我們身上,那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等星辰,更是離我們不可以距離來計算,然而光卻傳了過來,被我們多見,那是何等的浩大,人力渺小,與這些亙古永恆的星辰比較,彷彿滄海一粟,但這看似永恆的星辰,都有生滅的時候,況且我們?就算強如我輩,百萬年,千萬年後也許將不復存在。也許,只有那傳說的最後一步,才能最終永恆。」

  「終究還是虛無縹緲。」王鍾感歎了一聲,不過這樣的結果,比區區百年的人生,那幾乎就等於永恆了。

  黑山老妖元神又回了肉身上,乾癟的皮膚立刻就充盈起來,恢復了原來的狀態:「你雖然有了黑山老妖的心性,但只是個開頭,要路的走,修煉的道路崎嶇漫長,我也不能幫你,一切還要靠自己。」

  王鍾哈哈大笑兩聲,「修煉之道,本就是自求進取,一味靠人,那又算什麼呢?又怎能做你口中的黑山老妖。只是你口中所說的順天,我卻不為,我照見歷史,愛新覺羅氏確實做了皇帝,滿清也有三百年國運,但我偏偏要改上一改。你又要如何?」

  「那已經過去的,將要發生的,都是天!都是亙古不變的道。也許將來有一天,所有的東西都要消逝,惟有道懸於虛空,永恆不滅。」黑山老妖發出幽幽的聲音,「黑山老妖傳人,都是心性堅若磐石,隨心所欲,是以被稱做妖,你心裡如何去想,便如何去做,執著了性情,又如何能做黑山老妖!」

  「你要改上一改,我不會阻攔你,但事情未必就能如你所願,人生一念,大道便知,生出無窮變化,要維持軌跡,更多了許多不可預測的危險!對我們追求永恆的人來說,這種不可預測的危險是致命的。」

  「話雖如此!但我若真的改了,那又如何?」王鍾眼睛成了一條縫隙,裂開嘴巴。

  「你若真的改了!你便是天!你就是道!」滾滾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中,宛如炸雷。

  「你若真的改了!你便是天!你就是道!」

  「你若真的改了!你便是天!你就是道!」

  「你若真的改了!你便是天!你就是道!」。。。。。。。。。

  聲音滾滾迴盪,也貫穿了王鐘的腦袋,不得平息。

  良久,一大一小兩個黑山老妖一上一下的坐在七殺魔宮的大殿中,沉默不語,好像過了億萬年時間,王鍾才開口:「你有什麼法門可傳授我,能貫通全身經脈?」

  「你修習過三陰戮妖刀,乃是借玄武罡煞,強行貫通三陰,本是張三豐創出對付我黑山老妖一脈的,自然我黑山老妖一脈也是這個法門,乃是借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的星辰真火貫通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地火真罡貫通陽維脈,陽蹺脈,再凝聚太陽真罡,貫通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

  「剩下的奇經八脈,采地底積鬱的黑煞罡氣來貫通,隨後一起聚集,貫通任督,練氣化神!」

  「張三豐雖然厲害,但三陰戮妖刀只能損傷,依舊不能滅我黑山一脈元神。不過你要走的路,還是漫長,我黑山老妖一脈,仇敵環繞,如過江之鯽,與釋,儒,法,兵,名,陰陽,縱橫,術數,醫,農,巫皆有強敵,見面都要分個生死,惟獨墨家兼愛,雖有芥蒂,卻屬平常。」

  「哦!那我們是什麼家?」王鍾發問,心中隱隱發涼,這黑山老妖一脈的仇人太多了吧,連諸子百家中的農家都有敵人。

  「大道至簡,我們是正宗的道家。」黑山老妖又發出嘿嘿的笑聲,「當今天下,道門林立,都稱為道,但多是陰陽家,巫家,醫家的道理。又怎稱得上道?」

  就在這時,叫張獻忠的燒火童子進來,連兩人對坐,王鍾一屁股在地上,愣了一愣,對黑山老妖拜了下去,「葉赫娜拉氏就在宮外等候,老師可否傳她進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42 PM

第三十五章 墨家神通 上
  「我道家無神,也不朝神,歸從天地自然,尊神便不為道。」黑山老妖停了笑聲,依舊對王鍾發言,並沒理會張獻忠,張獻忠傳了話,依舊蹲下身子,去拾掇火盆。

  「那天在火山口,突然爆發,那塊石碑把我送到了這個幾百後的世界,石碑上的落款就是黑山老妖,莫非那塊石碑是你所立?你有逆轉時空的大神通?」王鍾聽見張獻忠傳話,呂娜就到了大殿門口,心中有些疑惑,「與我一起的,還有幾個同伴,可都在這裡?」

  「那塊七殺碑乃是我神遊回歸,參悟未來所立。」黑山老妖伸了伸手,環繞在週身的指甲發出喀喀的聲音,摸樣十分怪異,「這七殺碑,來我專門煉製的法寶,耗費了我一甲子的苦功,放在火山之中鎮壓地脈,只可惜帶了你們回來,法力耗盡,現在只是一塊普通的碑了,還要重煉。前不久這長白山火山噴發,幾百年後的世界也火山噴發,地肺震動,相互感應,借助天地的神秘力量,才把你們帶了回來。至於逆轉時空的大神通,也有這一說,但要配合天時,地利,萬年不遇的機會,才能成功,至於以元神強行穿梭,那就是我再厲害一倍也還辦不到。」

  「嗯,元神飛行雖然絕跡,卻也快不過光,自然不能穿梭時空。」王鍾想起了相對論。

  「七殺碑帶你們回來時,你們各自散落一方,我耗費心力推算,才算出你的位置,這個呂娜恰巧落在長白山,被我用元神發現,帶了回來,你卻出現在幾千裡外的大興安嶺,足足使我用了一月的功夫,至於其餘幾人,都無關緊要,我也懶得費心力推算了。儒門三大宗師挑戰我於赫圖阿拉城,這事你想必也已經知曉,我雖不懼,能一戰勝之,但終究有點威脅,難以全身而退。」

  當時在長白山火山口,一共有六人未死,許天彪,張嫣然,童鈴,王鐘,呂娜,王樂樂,聽黑山老妖的口氣,顯然都被帶進了這個時代,情況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不知道這是大道運轉的一個小插曲,還是波瀾壯闊的洪滔。

  這個,王鍾現在只是個練有武藝的普通人,沒有黑山老妖的神通法力,已經無從得之。

  黑山老妖既然不肯推算,那只有以後自己來了,只是張嫣然,童鈴兩個女孩兒,在這樣的世界中,怎麼才能活得下去。

  「你今天休息一日,安定神思,明日我便傳你黑山老妖一脈的神通法門,兩月之後,我與儒門三大宗師,張居正,劉宗周,黃道周決戰,便帶你前去觀看,到時候你也有了自顧之力。」

  王鍾笑了笑,摳摳眼皮,嘴巴一張,噴出一口氣來:「這樣最好。」

  黑山老妖對張獻忠吩咐:「叫她進來。」說罷,元神又遁了出來,一團車輪大小的黑氣,帶起了自己乾屍一樣的肉身,懸浮在空中。肉身終於是受了重力引力的限制,不能飛行。,元神祇是一團氣,自然不受限制。

  黑山老妖平時跑路,都是由元神帶起肉身,以他的法力,就彷彿喝水一樣簡單,照樣來去自如,瞬息千裡,來如閃電,去如鬼魅。

  「這口五雲戮血劍火候不錯,鋒利異常,耶律景文用天外隕鐵,西崆峒精銅,黃,鉑,鎢,紫各金煉成,呂娜!就賜你防身了。」黑山老妖一飛掠過,黑氣滾滾,雖然盡力收攝火焰,見呂娜進來,發出聲音,「你不是我道中人,可煉飛劍,等日後王鍾功成,可叫他幫你洗劍重煉,免去你幾十年的苦功。」

  話音還在滾滾,人就已經消失不見,王鍾抬頭看天,只見一條黑氣貫天而上,隨後落進遠處的一座火山口中。

  張獻忠收拾一下火盆,撮去裡面的灰塵,王鍾也不去管,卻看門口,走進來一個女孩兒,不是呂娜又是誰?

  「王鍾!果然是你!」呂娜見了王鐘,兩眼睛發光,一下就撲身過來,一股淡淡的幽香撲了過來,王鍾抽動了鼻子,又聞到了呂娜身上熟悉的味道。

  王鍾去看時,只見呂娜已經不是現代的裝束,穿了一身粉紅繡金鳳凰小棉襖,淡黃綾棉絲裙,兩個滑亮的銀鼠皮坎肩,頭髮挽成一個油光烏黑的鬢兒,穿的是鹿皮靴子,手裡還拿了一隻馬鞭。看上去十分華貴, 不過是滿清女人的打扮。

  吧嗒!呂娜撲了過來,毫無顧及的在王鍾臉上親了一口,另正在大殿中撮灰的張獻忠目瞪口呆!

  呂娜神采飛揚,揚了揚手裡的馬鞭,「終於見到你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只是我們終於可以不用被通緝了,還有機會改變歷史呢。想不到歷史居然這樣詭異莫測,喂!你這一個月過得怎麼樣?還有的人呢?」

  呂娜見到王鐘,神色十分興奮,問過話之後,漸漸冷靜了下來。

  王鍾摸了摸被呂娜親過的臉蛋,卻去地上拾起五雲戮血劍,遞給了呂娜,在現代時,呂娜對自己就顯得的異常大方,更在家族危機時,要把身子給自己,現在到了古代,更因為有共同的語言,顯得更加親密了。

  王鍾有些無奈,一面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一面又問了呂娜的情況。

  原來那天火山噴發,呂娜沒有像王鍾和王樂樂那樣,到了幾千裡之外的大興安嶺,而是就在長白山中,這是明朝萬曆年,長白山火山第一次噴發,黑山老妖正在火山內採集地火真罡凝煉元神,火山噴發,雖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還是用元神搜尋,發現了自己立的七殺碑,結果連帶呂娜一起發現。帶了回來。

  呂娜身上有葉赫血脈,葉赫部落首領納林布祿上山朝拜黑山老妖之時,被黑山老妖指過,認了呂娜做女。黑山老妖的權威,在女真各大部落之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無人敢違背。

  所以,呂娜就這麼搖身一變,變成了女真族中頗為尊貴的格格。

  「我妹妹在哪裡?」兩人相互說了情況,王鍾突然轉過頭來問張獻忠。

  「在偏殿,師兄今天也可在偏殿中歇息。要不現在就帶師兄前去?」

  張獻忠把灰撮乾淨,又把鼎一樣的巨大銅盆擦拭得晶亮通紅,沒有一絲污垢了,才歇息下來,王鍾見張獻忠雖然只有七八歲,但腳步沉穩,氣息均勻,顯然內家功夫已經到了一定的火候。

  「也好!」王鍾和呂娜兩人叫張獻忠帶路,穿過七殺魔宮的正殿,一路上樹木茂盛,流水潺潺,鮮花盛開,長白山巨木鋪成的迴廊,頗有江南水鄉的味道。魔宮的守衛深嚴,隔三步,五步就有一個持著利戈,穿鎧甲,渾身精壯的女真辮子軍,個個精壯彪悍,宛如石像一樣站著,一動不動,只是渾身透漏出一股凶狠暴戾,和狂熱的氣息。

  這些士兵,在戰場上,顯然是以一殺百的好手,在魔宮中,也是黑山老妖忠實的信徒。

  「哥!」進了一間十分華美的大房子,滿屋都是精美的木雕和漆器,鑲嵌了美玉東珠,尤其是東珠是遼東女真的特產,個個大如雞卵,映著火紅的香油燈火,閃撲撲,晶亮燦燦。

  房間的地毯撲著水滑油亮的貂皮,床是紫檀木,十分寬大,鑲嵌著象牙,粉紅輕柔的細紗挽轉著,中間一個臉盆大小的銅鼎燃燒著通紅的碳火,兩個小丫頭穿著小棉襖,天真浪漫,一團孩氣。

  一個拿火鉗撥碳,一個掌燈添油,使得整個屋子溫暖如春,香軟甜蜜,簡直就是皇宮一般。

  王樂樂坐在紫檀木大椅上,眼睛一眨一眨,看見王鐘,猛然叫了起來。

  「好地方,好地方。」王鍾讚歎了幾聲,妹妹自從跟隨自己以來,睡得是山洞,吃的虎熊,幾個月沒睡過像樣的覺,住過像樣的地方,現在這裡雖然不如現代那麼豐富多采,但比起在外面的日子,真是天下地下了。「這個黑山老妖做得。」

  幾個現代人見面,呂娜與王樂樂唧唧喳喳不停,「娜娜姐,你說童玲姐,嫣然姐到了哪裡了?還有那個許天彪不知道死了沒?」

  兩人說起同來的幾個人,也不在何處,就是黑山老妖都不知道下落,何況她們?「這世界異常危險,一定要找到她們,至於那個許天彪,死了最好!」呂娜語氣冷冷的。

  看著兩人談得起勁,到了最後,幾乎手舞足蹈起來,都是要用現代的知識,來改變歷史什麼的。

  王鍾搖了搖頭,這個世界,高手疊出,有黑山老妖這種用元神遊火星的變態,更有許多挑戰他的人,除非把核彈頭造出十個八個的,一下轟死一片高手,否則好像沒有多大用處。

  天色晚了,又有幾個丫鬟端了精美的飯菜過來,幾十樣菜,四五種湯,滿滿一桌子,其中有些是裨益元氣的藥膳。王鍾聞了聞,嘗了幾口,藥材的質量不知道比現代好上多少倍。

  吃過飯後,王鍾突然想起李成梁來,便去問那些丫鬟,丫鬟們都不清楚,而王鍾又回到大殿,去找不到張獻忠了,只得四面閒逛起來。

  閒逛一陣,東竄西竄,這七殺魔宮佔地幾十裡,非常之大,王鍾險些迷了路,這時闖進了一個栽滿鮮花的院子裡,看了看,正準備要走,突然,院子正中的房間中飄出一股黑氣。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46 PM

第三十六章 墨家神通 下
這七殺魔宮是黑山老妖的住所,在長白山脈深處的一座大山半山腰,四面環繞火山口,因為有地火熱氣,就算在這嚴寒的東北,這塊地方也是四季如春,鮮花盛開,處處溫泉流水,奇異景色,和外面的情景大不相同。
  七殺魔宮乃女真各大部落出了無數人力,物力,財力建造,年年朝拜,歲歲供奉,就連長白山後的朝鮮高麗人,也有一小部分尊崇黑山老妖。

  當然,女真,蒙古都是遊牧民族,也有很大一部分信奉藏傳的佛教,喇嘛僧人,黑山老妖雖然在長白山女真一帶是神一樣的存在,但遠到西藏,新疆,中原南方,聲望遍有所不及了。

  這還是因為蒙古被明朝太祖朱元璋趕出中原,藏傳佛教喇嘛僧人勢弱的緣故,否則藏傳佛教興盛,簡直沒有哪一門一哪一派可以比擬。

  黑山老妖因為代代相傳,只求強大,沒立煩瑣的教義,也不勸人為善,迷惑民眾,反到處遊蕩,好壞隨心所欲,殺了不少強大人物,雖然有好也有壞,但名聲還是屬於邪魔一流,而且還是窮凶極惡的那一種。

  不似釋道儒三門,被人稱為正道。

  王鍾見識到了這七殺魔宮的華美的浩大,四面觀看,突然走盡了靠近南方懸崖的宮殿,因為不是正殿,多是丫鬟,僕人居住的地方,所以守衛就漸漸稀少起來,王鍾看到一間偏僻的院落,隱隱見到黑氣冒出,心中好奇,想要看個究竟。

  黑山老妖雖然與王鍾托了底,但仍舊有許多奧秘,還需要王鍾自己發掘。

  這股黑氣似乎是從院子中央的地面冒出來的,開始淡淡如一股輕煙,但剎那就變得濃密起來,嘩啦一聲響,中間夾雜唧唧似乎老鼠一樣的叫聲!

  這聲音剛一發出,又是轟隆一下,院子中央的地面陡然陷了下去,漏出斗盆大小一個地穴,漆黑幽幽,黑氣仍舊從裡面骨朵朵的衝出,唧唧叫聲越來越密,好似什麼東西馬上就要從地穴中鑽出來!

  「這是什麼!」王鍾發現這樣詭異的情況,心中越發疑惑,要看個究竟,猛然,唧唧叫聲一停,寒光閃過,一個東西從地穴中探出頭來!隨後兩隻巨大的爪子搭在地穴邊緣,身體完全顯露出來。

  這東西銀爪鐵嘴,鱗甲似鐵,嘩啦抖動,眼閃紅光,王鍾看得清楚,竟然是一頭水牛一樣大的穿山甲!

  一探身出來,口中吸氣,所有的黑煙又滾滾吸進了肚子裡,隨後一動不動,彷彿一個死物。

  王鍾連忙閃身到了門口,就見這只巨大穿山甲腹部生孩子一樣鑽出一個人來,這人頭部光溜溜,是個和尚,穿了一身灰鶴色的衲衣,僧鞋。

  「黑山老妖到底把我師侄關在哪裡?身上的魯班書可萬萬不能丟失!」和尚一站起來,身材魁梧,面紅白鬚,雖然老態,卻精神奕奕,一雙眼睛精光閃爍,太陽穴鼓起老高,渾身精氣充沛似壯年人,「天殺,白虎二星,星氣降落,是天下將大亂,征戰四起,生靈塗炭的徵兆。前幾月長白山火山噴發,其氣凝聚成龍形,籠罩滿洲。莫非?」

  和尚看了看地周,沒發現有人,嘴裡自言自語,隨後長歎一聲:「滿洲女真長居關外,未受教化,嗜血成狂,野蠻無比,若讓其得勢,如虎入養群,我中原億萬百姓將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天地不仁,怎可如斯?」

  「去!」和尚拍了拍身邊巨大的穿山甲,這穿山甲眼睛紅光一射,身上巴掌大小千百塊鱗片同時一抖,舒展而開,寒光閃閃,邊緣鋒利無比,鏘鏘發出了金鐵碰撞摩擦之聲,慢慢的鑽進地穴,一步一步爬了下去,隨後消失不見。

  王鍾這才看清楚,這頭巨大穿山甲不是活物,彷彿是精鋼鑄造。就連爪子,嘴巴也不是肉體,但卻造得活靈活現,行動之時,更本分不出真假。

  「魯班書?這和尚是墨家傳人,難怪!」王鍾耳朵動了一動,聽得清楚,「當年傳說墨家祖師墨翟造了一頭木鳥,放飛出去,飛了三天夜。雖然是傳說,但如今見來,果不虛言,當真是匪夷所思。」

  王鍾估摸著是因為七殺魔宮周圍直到山下,守衛深嚴,又怕驚動天下無敵的黑山老妖,所以這人居然用穿山甲鑽地進來。

  「誰?」王鍾耳朵抖動一下,居然被這神秘的和尚發現了,兩眼如電,朝門外望來,「此是黑山老妖的老巢,萬萬不能驚動了老妖,只救了我師侄,鑽地就走。既然有人,正好抓主,問個清楚。」和尚心中轉眼思量,突然一揮手,一點拇指大小的黃光,朝門外王鍾存身處疾飛而來,發出了蜜蜂一樣嗡嗡的聲音。

  王鍾瞳孔迅速緊縮,看得清楚,這點黃光,正是一個通體金黃的大馬蜂,薄如蟬翼的翅膀快速震動,尾部捲縮,上面的尖刺朝前,轉眼就到了面前,狠狠朝王鍾脖子上刺來!

  「好傢伙!這麼大的馬蜂,一下被蟄了,還不要死人?」王鍾一個鐵板橋,馬蜂從上面飛過,才翻身起來,又聽得背後嗡嗡之聲,原來馬蜂一擊不中,又倒飛回來刺向王鍾後頸。

  凌空翻上了兩米高的圍牆,青光一閃,王鍾祭出了三陰戮妖刀,刀法十分準確,叮噹一聲,馬蜂從中間被切成兩半,掉落地面。

  這大馬蜂居然又不是血肉,金光閃閃,似乎是黃金等東西打造的。

  「噫?」和尚飛出馬蜂,被卻王鍾以無形玄刀剖開,這馬蜂的確不是活物,乃是他用黃金,精鐵,紅銅,鎢等金屬打造成的,名為「金精狂蜂」。

  這些馬蜂雖然是五金鑄造,但裡面被他用秘法封了馬蜂的精魂,又塗抹上蜂毒。這東西平時一放出,盯人不放,一刺中人身體,立刻就麻痺,不能動彈,但是不傷人性命,事後用藥水擦了,立刻就好,也沒有其他危害。

  雖然厲害,但也難煉,不說用五金打造這些惟妙惟肖的馬蜂,先在前頭,就要自己養上一批真的馬蜂,天天用靈藥餵養,溝通,補足了精氣神,再用秘法轉換,使這些馬蜂脫去肉體,精魂轉移進五金打造的身軀中。脫去了肉身的束縛,這些馬蜂身體又堅硬無比,刀劍都砍不傷,也不怕尋常的煙火,不是真物,勝似真物。

  只是馬蜂靈魂弱小,沒了肉體的保養,過一斷時間就會消磨掉,失去靈性,因此每隔三月,就要用自己的真勁元氣去餵養。

  這是墨家弟子糅合巫家,陰陽家的法門創出的製造術,墨家弟子,明鬼通神,不但擅長機關土木,更是精研靈魂,神奇無比。

  和尚算準了黑山老妖每日這個時候,要以元神遊進火山口的巖漿中,好聚集黑煞氣和地火真罡鍛煉元神,而七殺魔宮南邊都是僕人居住,才借穿山甲之力鑽進,好救出李成梁,李自成兩叔侄。卻剛好碰到了王鐘,以為是魔宮中的僕人。就想抓住盤問兩人關押的下落。

  「嗯?無形刀煞!」

  和尚見一個馬蜂被王鍾砍死了,王鍾人也躍上了牆頭,立刻要跳下來,卻怕驚動了魔宮中人,認出了王鍾所使的乃是無形刀煞,先連忙用手在懷裡一抓了一把,朝外就揚,自己翻身滾進地穴中,叫王鍾追擊不成,地穴中一團黑氣冒了出來,把整個洞口掩蓋的嚴嚴實實,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王鍾正要追擊這和尚,就只見一連竄的金星閃動飄飛,上下狂舞,聚集成一團一團,推成一抱一抱,嗡嗡聲大做,齊朝自己飛來。

  原來和尚把自己打造了五年的一千三百六十五隻「金精狂蜂」都一齊放了出來,從四面撲擊,只要王鍾被咬上一口,任憑如何厲害,肉身都要立刻麻痺,除非煉成元神遁出,否則絕不能逃。

  看到這些馬蜂瘋狂撲來,四面分開,王鍾連忙跳下牆,雙手一交,手厥陰心包經中一空,三十六條玄刀氣發了出來,一牽一引,凝成刀網,青光閃現而過!

  這些馬蜂雖然身體不是血肉,但被封了精魂,靈性卻是真實的,居然懂得進退之道,突然見青光一閃,知道厲害。齊齊都朝上飛,翅膀扇動,金星點點,嗡嗡一片,速度極快,就彷彿一群穿雲的飛燕。

  王鐘的玄刀氣雖然能發出三十丈開外,但交織成刀網,距離不能太大,否則兼顧不過來,若有一個馬蜂落網,盯上自己,顯然後果很不好。

  刀光閃過,只有兩三隻落在後面的馬蜂被砍掉翅膀,落在地面撲騰,其餘的一大群都躲脫了,衝上高空,忽一個倒栽,劈頭蓋腦的撲了下來。

  體內的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的玄刀罡煞已經空了,只剩下手少陰心經中的的幾道罡煞,顯然已經殺不死這一群蜂子了。而群蜂子飛行絕跡,自己顯然跑不出十丈,就被抓住。

  王鍾見躲無可躲,連忙搶身進了院子,身體一滾,到了地穴旁邊,只見黑煙籠罩,一入鼻子,就有一股軟綿綿香甜的味道,頭腦發暈,知是一種迷魂煙,連忙迸住呼吸,一個蛇翻身,嗖一下,竄了下去。

  一落下,地穴彎曲深入,緩緩斜向下,猛見前面銀光閃閃,和尚正潛伏在穿山甲旁邊,口裡喃喃念動咒語,王鍾搶身箭步,一記鐵砂掌印了上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49 PM

第三十七章 阻我求道者,殺 上
嗨!和尚見王鍾突然滾進了地穴,隨後勁風呼呼,一掌朝自己的胸膛印來,顧不得唸咒,連忙把手一揮,雙手交叉,踏前一步,分畫兩下,一式「野馬分鬃」祭出,出招沉穩兇猛,快如閃電,夾雜呼呼的風雷,整個地穴都憑空刮起一陣旋風,呼呼做響。
  這地穴不寬廣,只有一人多高,也不平整,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堅硬的巖石和滴水混合在一起,濕漉漉的,另人十分不舒服,顯然是這和尚用穿山甲臨時挖的一條路,王鍾一入地穴,迷魂煙只在口子上凝聚籠罩,地穴中一點都沒。

  王鍾吐出一口濁氣,搶身到和尚面前,正要印下,一下印實了,怕不是個五臟破碎的下場,忽然眼睛一亮,整個地穴彷彿一明,身隨意動,立刻發招。

  招式之間威力巨大,比李成梁還要兇猛了許多。

  「此人好高的功夫!不如用三陰戮妖刀將其劈了,否則不是對手。」

  王鍾心中轉過念頭,先不好硬接,連忙使了個「地鼠竄穴」的小巧功夫,身體匍匐,就著地穴周圍旋轉一分,豁然倒立,躲過劈來的一掌,隨後又縮腹擴胸,肚子裡面發出呱呱的聲音,游身竄上,摳住頂部的巖石,施展出「壁虎游牆」的身法,整個人扁扁的趴在洞穴上。

  和尚一愣,只以為王鍾武功不高,可以手到擒來,哪裡知道對方這等狡猾,身體靈便,運用之間,簡直是出神入化,像個積年打架的。

  王鍾雖然武功不高,但自幼苦練,心無雜念,一味勇猛精進,往往一個招式動作,就練上千遍萬遍,心智磨練,不論對上如何強大的敵人,都無絲毫恐懼。猶如一個旁觀者,十分清明。

  尤其是在大興安嶺幾個月的修煉,貫通了三陰經脈,三焦之中,內勁通達,形意拳已有所小成。運用起來,圓柔成圈,積柔成剛,更擅長利用地勢。

  當年在馬場,周煥文手下的週三週四個個功力都比王鍾高出不少,但卻被王鍾廢了。

  雖然碰到像飛劍,金精狂蜂,元神這一類異常厲害的東西無法匹敵外,單憑借武功搏鬥,就算比他功夫要高一倍的高手,短時間也奈何不了他。

  「七殺魔宮真得這般厲害,隨便一個僕人就這般厲害?」

  和尚以為王鍾是一般僕人,見一式不中,正要施展出更加厲害的一套拳法,將對方擒住,就見對方已經爬在洞頂,身體如蛇一樣扭曲彎盤著,突然手成蛇形高高揚起,就如一條毒蛇突然探出了腦袋,一條青光絲絲一閃,破空襲來。

  「玄天升龍道六大法門之三陰戮妖刀!」和尚終於認出來了這青色的刀芒:「你不是七殺魔宮中的人,你是玄天升龍道弟子?且慢動手!」

  畢竟是血肉軀體,難以硬接這幾乎無堅不摧的玄刀,和尚一個翻滾,到了巨型穿山甲腹部,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這穿山甲腹部突然裂開,和尚竟然鑽了進去。

  鏘鏘!一記玄刀斬在穿山甲身上,爆出一溜溜的火星,銀白髮亮的穿山甲外殼上只起了一條淡淡的痕跡,若有若無。這麼厲害的一記玄刀,居然對穿山甲起不了作用。

  「這穿山甲好硬!」王鍾見了,心中暗暗起了念頭。

  玄天升龍道乃張三豐所創,歷代祖師,與黑山老妖一脈是最大的對手,這和尚閱歷豐富,自然知道這些過節,因此見王鍾使出詭異莫測的三陰戮妖刀,立刻認定王鍾不是七殺魔宮中人,說不定是跟自己一樣,都是闖進來的。

  儒門三大宗師挑戰黑山老妖於赫圖阿拉城,幾乎決定了天下大勢,瞬息風雲變幻,就連明朝帝王萬曆皇帝這位天下至尊,都密切關注。

  歷代帝王,除了祖龍秦始皇以外,幾乎都尊儒門,因此儒門學派林立,高手輩出。

  這次萬曆皇帝請出儒門三大宗師挑戰黑山老妖,就是鑒於滿洲女真聯合蒙諸部,屢屢侵犯邊境,燒殺搶掠邊境,又無可奈何的情況,做一個釜底抽薪的徹底動作。自王陽明挑戰黑山老妖身亡,滿洲女真越發勢大。

  這次長白山火山噴發,京城裡面欽天監又見滿洲顯現龍氣,分明是種種不祥的徵兆,危機到自己的江山社稷,萬曆皇帝日夜把心思都放在遼東這一塊。

  這是天下大勢,王鍾也隱隱知道,畢竟來自後世,歷史多少知道一點,但卻沒料到這個時代是這樣的光怪陸離,這樣的強者輩出!

  「你是個墨者?怎麼又是個和尚?」王鍾見奈何不了和尚,飄身下來,不答反問。

  「小子無禮!竟然連游僧申甫都不知道麼?」這和尚又從穿山架肚子中鑽了出來,兩眼精光閃爍,卻也不動手,只把手一招,嗡嗡之聲頓時大做,地穴上面飛進一群金星,卻是剛才那群馬蜂。

  申甫從懷裡摸出一個鹿皮袋子,叫馬蜂都飛了進去:「你既然是玄天升龍道弟子,卻不認識我?玄天升龍道這代祖師正憲道人都與我是好友,時常往來,既然你修習了三陰戮妖刀,你是哪一個長老的弟子?明德老道?豐德老道?還是仁德老道?」

  申甫口中說出一連竄的名字來,顯然都是玄天升龍道的長老,奈何這些,王鍾是一個都不認識的。他也不是玄天升龍道弟子,而是黑山老妖的弟子。

  「墨者兼愛,無所差別,不講儒家禮儀那一套君臣父子,長輩晚輩的。」王鍾聽見申甫訓斥自己無禮,笑了笑,「你違背了墨者的原則。」

  「哦!」申甫十分驚訝,眼睛鼓得像銅鈴,隨後搖了搖頭,臉上紅光一閃,有些尷尬,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了不得,了不得!自王陽明死後,他兒子王正憲棄儒從道,為玄天升龍道祖師,好好一個道門,就沾染上了儒家的繁文縟節,現在竟然出了你這個異類。」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0 PM

第三十八章 阻我求道者,殺 下
玄天升龍道祖師王正憲是王陽明的兒子?」

  王鍾聽見申甫口中所說的話,心中一個咯噔,既然是王陽明的兒子,算去算來,那就是自己的祖宗了。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王鍾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怪異絕倫,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玄天升龍道既然是黑山老妖最大的對頭,又是張三豐這等神仙中人所創,必然強大無比,黑山老妖能知過去未來,玄天升龍道祖師未必就不能!自己無緣無故修習了三陰戮妖刀這法門神通,想必那冥冥之中,只怕也有人插上一手。」王鍾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隙,綠油油的光芒在其中閃爍,隨後一陣盤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嗯。」游僧申甫見王鍾沉默,點了一下頭,「你說得不錯,我們墨者的精神是兼愛,愛所有的人,不分等級,無所分別,並不講儒家那一套的三綱五常,煩瑣的禮儀也不取,老僧是那些腐儒接近的久了,難免沾染上了酸毒氣。真是該死,真是該死。」

  儒家三綱五常,君臣之道,父子之道,夫妻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相互見面,更有一套異常煩瑣的禮儀規矩,墨家是不講這些的,兼愛的精神是愛所有的人,不分等級,無所分別,以至於當年孟子罵墨家祖師墨翟為無父無君的禽獸。

  搖搖頭,游僧申甫似乎在自我反省,嘴裡胡亂的嘟噥一陣,嘰裡咕嚕,王鍾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游僧申甫突然問王鐘,「這七殺魔宮戒備深嚴,黑山老妖神通廣大,元神擅長天視地聽之術,運轉起來,方圓五百裡內,就是魚蟲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你武功又不高,玄天升龍道一脈沒有潛藏之術,你是怎麼進來的?你修的基本功法似乎是形意六合拳,並不是玄天正宗太極拳法,卻也奇怪了。」

  游僧申甫是李成梁的師叔,武功高強,為墨家傳人,講究刻苦簡樸之道,十年之前就通了任督二脈,煉精化氣的顛峰,但因為所學駁雜,有機關製造之術,分了心思,煉氣化神的功夫火候並未到,因此沒有化出元神。但他所製造的機關術,厲害無比,有許多意想不不到的功能,更有許多克制元神的法寶機關。

  對敵之時,使用出來,就是再厲害十倍的敵人,也往往奈何他不得,更可以一敵百。只是剛才不願傷了王鍾性命,又在七殺魔宮中,怕驚動黑山老妖,因此許多威力強大的法門都沒使出,加上王鍾三陰戮妖刀詭異,傷人無形,他催動穿山甲行走,消耗了不少真勁元氣,有些疲憊,一時不查,居然著了不大不小的道兒,要躲避在穿山甲中才逃了一下。

  被小輩逼得這樣,終究還是有些丟失面子。

  只是王鍾有許多地方,另他十分奇怪,一連竄的疑問問了出來,個個都在點子上,直指王鐘的破綻。

  這穿山甲是墨家流傳下來的一件法寶,全部都是用銀鋼打造,每一個鱗片部件都十分煩瑣,經過九九八十一道煉鋼,三百多道製作的工藝,用陰山寒水浸泡淬火,全重三萬五千斤,乃是在唐朝天寶年間,一位墨者魯班書的傳人起頭,前後三代人的努力,經歷一百三十年,才打造成功,封印了一隻千年穿山甲的魂魄在內,名為《太墨銀鱗地鯉魚》,妙用神奇無比。

  只要一用秘法啟動,人就躲藏在穿山甲的腹內,輔佐以新疆塔裡木河附近生產的黑水,再用本身元氣內勁催動,這只穿山甲立刻沒進地中,穿山鑽地,碎石開路,在山中潛伏行走,尋寶挖掘,幾乎無所不能。

  那銀鋼百煉,就如金鋼,所以穿山甲全身的鱗甲爪子堅硬無比,抓石成粉,通山徹地,帶人在地內穿行,日行數百裡,簡直和馬一樣快。

  只是這東西,消耗內力過大,就算以游僧申甫的功力,也只能支持兩天兩夜的功夫,更要耗費不少黑水,所以不經常使用,只有挖掘金礦,尋找寶物才用。

  李成梁為遼東總兵,今年女真聯合蒙古,勢力愈大,侵犯邊境,兵火竟然直達山海關!李成梁頗有些抵擋艱難,因此請出了魯班書,想製造一些使用的機關,做為守城的利器,但剛剛請出,就被朝中的儒家大臣攻擊,被萬曆皇帝罷免了總兵職位,淪落為庶人草民,魯班書自然也派不上用場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儒墨兩派之爭,自古就有,各自堅定自己的信念,李成梁也沒辦法扭轉那些儒生的念頭,因此前來尋找自己師叔想辦法,只是申甫既然號先游僧,那是四處遊蕩的,李成梁找不到,但估摸著,赫圖阿拉大戰在即,自己師叔定然要來湊一下熱鬧,因此來赫圖阿拉尋找,卻遇到黑山老妖找尋找傳人王鐘,一起帶了回來。

  黑山老妖親自出手,別說一個李成梁,就是一百個一千個都沒多大用處。

  游僧申甫正好在赫圖阿拉,知道西崆峒耶律景文被黑山老妖收走飛劍,趕出了遼東,連帶李成梁被帶走的消息也自然知道,怕魯班書丟失,因此趕了過來。

  「這人心思卻是細膩!」見對方定神過後,一連竄的問話都指到了自己的破綻,王鍾心中不禁暗暗盤算。「這不是說話的時候,李總兵與我一起進來的,連帶還有一個叫李自成的孩子。只是也不知道關押在哪個地方。」

  對於這個游僧申甫要救李成梁,王鍾也不反感,對李成梁的感覺,還算不壞,至於那個李自成,與張獻忠一樣,一個上應白虎星氣,一個上應天殺星氣,以後都是歷史上了不得的人物,王鍾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黑山老妖如何安排。

  王鍾既不想阻止申甫,也不想幫他,自己好歹也算是黑山老妖的弟子了,去幫助外人,終歸不是那麼回事。

  「李自成這孩子上應白虎星氣,黑山老妖定然清楚,必然安排陰謀詭計,禍亂天下,不可小視了。你既然也進了七殺魔宮,不如與我一起尋找,救人之後,我便帶你出去。你這小子不像那群酸儒,十分對我胃口。」游僧申甫笑了笑,突然上來,一把抓住王鐘的肩膀,「起!」

  兩人同時躍出了地穴,只見四外茫茫,天色漸晚,夜幕之下,清寒之氣微微捲來,漫天燦爛的星斗一閃一閃,異常絢麗。

  「再過兩個時辰,黑山老妖就要收功了,時間緊迫。」游僧申甫看了看天,計算一下時間,「這魔宮之中,守衛武功都異常厲害,你的三陰戮妖刀雖然凌厲,但畢竟數目有限,且傷人立死,不為善良,我與你一件法寶,正好可用。」

  掏出了剛才的那個鹿皮口袋,游僧申甫解說了一番,「這是我煉的金精狂蜂,以內勁催動,輔佐以秘法咒語,意念一動,就可使用,刺人立刻麻痺。你先滴血溝通。」說罷,又把咒語傳授給了王鐘,叫王鍾刺了幾滴鮮血化開,溝通這些狂蜂。

  王鍾得了一袋狂蜂,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聲音傳來,進來幾個小丫鬟,突然見到院子破了一個洞,又見兩人,就要驚叫起來。游僧申甫手一揚,兩個丫鬟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臉色紅潤。神智安定。

  申甫正要拉王鍾出門,突然,一聲怪嘯驚天而起,遠處火山口中衝出一條黑線,朝這邊激射而來。

  「不好,黑山老妖居然提前收功,難道發現了我們?」游僧申甫大驚:「快走!」拖王鍾就要躍進地穴。

  「我不走哩!」王鍾手一揮,摔了出去。

  「你!」申甫神色大變,就聽得天空滾滾聲音:「走得了麼?」

  申甫連忙一滾,進了地穴,轟然一聲,地穴塌陷下去,黑雲落地,變化出了黑山老妖的摸樣,正是元神。

  「我是王陽明的後人,玄天升龍道祖師王憲仁原來是我祖宗!」王鍾對黑山老妖笑了笑。

  「那又如何?你既然是我傳人,日後恐怕還要有不小的紛爭。」黑山老妖問道。

  「不管是何人,只要阻我求道。」王鍾瞇起眼睛,「殺!」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2 PM

第三十九章 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王鍾這話,斬釘截鐵,剛毅果斷,簡直沒一點猶豫!只是現在實力不強悍,卻沒黑山老妖那般天下無敵的氣勢。

  只但這話語中透漏出的決心,卻是一往無前,不再回頭。

  王鍾自幼追求名性的顛峰,除此之外,一切都可拋棄,一切都可放棄。

  「為清除這條路上的障礙,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哈哈,哈哈,好!好!好!說得好,你必定也能做到。」

  這話說得就連這黑山老妖也聽得形體一陣顫抖,黑煙四飄,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這團黑煙陰冷,滾滾散散,聚而又散,散了又聚,卻不似黑山老妖元神凝聚的模樣。

  王鍾突然問黑山老妖:「那游僧申甫雖然未凝聚元神,卻也只是一步之差,更兼之墨家神通奇妙,尤其是機關之術,居然比幾百年後,都要神奇得多,你怎不去追擊?或者乘勢奪了李成梁的魯班書?卻有些值得推敲的地方,更可根據魯班書中的記載,練成幾樣威力極大的法寶,你在赫圖阿拉一戰,便有了全身而退的把握。就算輕鬆簡單的誅殺那儒門三大宗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身為黑山老妖傳承,卻先修煉了三陰戮妖刀法,你既然能使我回到這個時代,那玄天升龍道未必就沒有這般本事。」

  黑山老妖乃天下第一妖,與王陽明決戰後更是聲威濃重,穩坐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只有湖北武當玄天升龍道倚仗張三豐秘法,能些微抗衡。但仍舊不敢明目張膽的挑戰這位俯仰千山萬水的妖中至尊。

  尤其是玄天升龍道祖師居然是自己祖先王陽明的兒子王憲仁,王鍾就知道自己在現代修煉三陰戮妖刀,又回到明朝,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心中暗暗盤算,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儒門三大宗師明明知道黑山老妖的厲害,仍舊挑戰,只怕也有什麼倚仗。」王鍾心裡念頭湧起,「這場決戰,真是值得期待啊。」

  看了游僧申甫鑽穿地底所用的「太墨銀鱗地鯉魚」,王鍾就感覺到,這墨家的機關製造術匪夷所思,厲害無比,就連自己幾百年都的現代,比較起來,都有相差之處,更沒墨家那般激動靈活,況且墨家還有一本更加神秘的《魯班書》。

  相傳,魯班書中的記載,都是精妙絕倫,幾乎超越幾千年的科技製造術。其中一些強大的機關,一但造成,焚山煮海,也不是妄言。

  王鍾估摸著,自己雖然求道堅定,不欲浪費有限的精神,但既然來到這個亂世,形式嚴峻無比,黑山老妖樹敵之多,如過江之鯽,一若有變故,動則就有生命危險。

  自己雖然即將得黑山老妖傳授,但修煉的功夫,絕非一日可成,就算煉出元神,自己以要不少時間。因此其中的保命之道,是不可小視的。墨家的手工製造術強大的機關,還真可以派上用場。

  兩人對話之時,游僧申甫已經飛快滾了地穴,倉皇出逃,一路上,「太墨銀鱗地鯉魚」穿山碎石,又把後面的通道摧毀封閉,叫黑山老妖無法沿途追擊,只聽到地上轟隆,越來越遠,直直向下,彷彿地震,只過一會,就不知道往那邊去了。

  只是游僧申甫走時,並沒帶走「金精狂蜂」,讓王鍾白白得了一個神秘的機關利器。卻是大大的佔了一個便宜。

  「你還不明白我們層次的決鬥。」黑山老妖嘿嘿笑了幾聲,全身恍惚無比,整個人都不是實體,就彷彿就惡鬼跟在人後面漂浮,平常人看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外物終究是外物,儒門三大宗師雖然迂腐,但求天人合一境界,與我們道家有些殊途同歸,煉到及至,全身養滿浩然正氣,以浩然正氣凝聚魂魄成就元神,威力神通也不可小視,況且這不是我元神本體,是我凝聚地低黑煞氣隔空顯化而成,並無威力,不好追擊。我每日要有兩個時辰的在火山口中煉氣化神的時間,其間肉身不能動彈,元神也不好隨意行動。因此才讓這游僧申甫混了進來。」

  原來黑山老妖每天要凝聚地底中的黑煞氣,與地火真罡鍛煉元神,不好懈怠,肉身更在元神的保護下,煉化成內家真勁,補充壯大元神,最後煉煞入體,直到最後一步前,都要堅持修煉下去,而游僧申甫又是在地下穿行,黑山老妖雖然察覺了,但分不出神,只好暗暗使用神通,凝聚了還未煉化的黑煞氣凝聚成假元神遁了出來,嚇得游僧申甫簡直是如喪肝膽,拚命而逃跑。

  「況且墨家魯班書雖然奇妙,但其中每一樣法寶器具的製造,都異常複雜,況且時間耗費就太長,並且沒那個技巧手藝,要之無用。」

  「當年,上代黑山老妖與張三豐決戰六次,張三豐為此創出了玄天升龍道六大秘法,其中第一大秘法,名為天窺,以元神照見虛空,四通八方,先找到黑山老妖代代傳承人,扼殺在萌芽中,徹底了斷這一脈絡。卻想不到,這一代傳承卻在未來,還是王憲仁的後人。」

  「嘿嘿,嘿嘿,真是奇妙啊,其中的事情,以後你會明白的。」

  話一說完,黑山老妖這個幻景突然一閃,突然散去,絲絲黑煞之氣鑽進了地中,立刻消失不見。

  「你到火山口來!我現在便傳你黑山一脈的神通!」滾滾聲音遠處傳了上來,王鍾拔身而起,一面朝魔宮外就奔,一面心中卻在默默盤算。

  來到明朝萬曆年間已經有了幾個月,一些發生的事情,和種種蛛絲馬跡表明,不是偶然的穿越時空,根本是人為的原因。

  王鍾雖然不屑計較一些俗事,但心思卻異常厲害,一眼就能看穿本質。細細盤算而來,不但是如此,可能自己在現代的一些事情,都與隱隱與祖宗王憲仁和黑山老妖有關聯。

  黑山老妖挑明了是找自己做傳人,但王憲仁的用意,卻是值得推敲了。

  王憲仁皈依了道門,做了玄天升龍道這一代的祖師,但根子裡還是儒家,講究忠君那一套的把戲,又與黑山老妖是最大敵人。

  如果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真的與他也有關聯,那其中用意,王鍾也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可惜王鍾本來就是無法無天之人,就算在現代,也不是那種順民的角色,何況是到了古代?

  被周煥文這個愛新覺羅氏後裔迫害,就算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王鍾也硬生生的把他殺了,就算千裡逃亡,亡命天涯,也是在所不息。

  求道者,心需剛,心剛者,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阻擋我者,殺!

  王鍾已經對愛新覺羅這個姓氏起了極度的反感,不說幫助滿洲女真,就是將這個姓氏一齊殺死,王鍾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至於明朝萬曆皇帝,王鍾也沒什麼尊敬的心思,若對自己有妨礙,也要殺死,對王鍾講忠君這一套,沒有半點作用。至於有沒有這個實力,那是慢慢修煉的事情了,若連心剛唯一都堅持不到,就算有了實力,又有什麼作用呢?不過是閹割的奴才而已。

  自己身為黑山老妖傳人,又正逢了天下大亂將起,要求道長生,立於生命的顛峰,必然要經受無比的波則。

  「現在形勢,不但明朝對自己虎視耽耽,更兼之這位黑山老妖隨意而為,幾乎得罪了諸子百家,日後敵人之多,簡直無法想像。」

  王鍾一路出了七殺魔宮,穿過一片叢林,夜幕已經降臨下來,清寒的風吹得樹葉「娑娑」做響,樹林中一片漆黑,時而有通紅,綠油油的眼睛漂浮在灌木黑影中,詭異無比,增添了無限的恐怖氣氛。

  只是王鍾哪裡會害怕這些,相反穿過叢林時,身上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另這些詭異的眼睛都微閉上了,不敢面對。

  邁開大步,在黑暗的叢林中穿梭奔騰,漸漸朝上,不一小會,眼前豁然開朗,又聞到了熟悉的硫磺味道。一座巨大的火山口出現在腳下,漆黑的山口中央最深處,閃動著暗紅的光芒,那是巖漿在奔騰流動。

  王鍾站到火山口上,卻沒見到黑山老妖,知道黑山老妖還在以元神遊地火巖漿中聚集黑煞罡氣與地火,還沒到收功的時候。

  他自然不急,極目遠眺,只見四外茫茫,整個長白山的群山漆黑綿延的,一條一條,宛如一窩黑龍潛伏在東北臨海的大地上!

  深深吐了一口濁氣,面對北方玄武,王鍾凝定了神思,凝聚起罡煞,一團一團的玄武罡煞衝進了三陰脈絡之中,儲存在三焦,被一步一步煉成三陰戮妖刀刀煞。

  直到兩個小時後,一百零八條三陰刀煞又重新凝聚圓滿,王鍾站起身來,長嘯一聲,聲音滾滾蕩蕩,一群群的夜鳥從遠處的叢林中被驚起,使命的撲騰翅膀朝遠方逃命。

  「桀桀,桀桀。」夜梟般尖銳的笑聲從火山口深處傳了出來,一條粗如水桶的千丈黑氣一沖而出,就如黑龍久藏深淵,突然出澗沖天,場面煞是壯觀。

  這黑氣奔騰貫湧,瞬息之間,圍繞王鍾一個纏繞,就地裹住,往火山口中落去。

  王鍾只感覺四面黑雲滾滾,無邊無際,其餘都看不清楚,但身體可以明顯的感覺下落,這跟坐飛機時降落的情景相同,知道自己被黑山老妖運元神裹住,正朝火山口深處鑽下去。

  陡然面前紅光閃爍,周圍的溫度突然上升了十倍,全身的毛孔都感覺到滾燙滾燙的熱氣往裡面鑽!整個人就彷彿被架上了火的烤豬,幾乎被熱得喘不過氣來。

  放眼四面望去,周圍都是一片通紅,隱隱流動,抬頭看了看頂上,也是紅色粘稠的液體狀態,偶爾鼓起一個一個巨大的肺泡,突然又爆裂開,周圍的暗紅液體便突然奔湧起來,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平息。

  「原來整個人都沒進了滾滾巖漿之中,難怪這麼熱!」

  王鍾初想明白,微微吃了一驚,才發現自己身體旁邊三丈之內,有一團一團的黑氣圍繞,這些黑氣緩慢的旋轉,隔離了高溫,就連四周的巖漿都不能湧進來!不然王鍾再厲害,也早被巖漿燒成連灰都沒有了。

  「這是火山口下十丈巖漿中,地火之氣能化金鐵,熔石成漿,血肉之軀根本不能抵擋。」

  聲音傳來,兩股明顯的黑氣突然從更深處一竄而出,在通紅滾滾的巖漿中絞動,一個個比人還大的肺泡一邊生成,一邊炸裂,周圍的巖漿流動更加激烈了,王鍾已經是汗流浹背,身體也被無形的潛力激盪得東倒西歪。

  兩股黑氣漸漸凝聚,變成兩個高有一丈左右的高大人形黑影,一凝聚成形體,立刻就有千百巴掌大小火焰冒出,在週身漂浮,盪開了周圍的巖漿。

  以火克火,霸道囂張的氣息立刻就充塞了全場,這自然是黑山老妖修煉成的三屍元神中的兩個,另一個化成黑氣,守護在王鍾周圍。

  王鍾看了看面前黑山老妖兩個元神,知道肉身就藏雜一其中一個體內。

  肉身畢竟是血肉軀體,受天地規則束縛,就算練到及至,百脈通暢,精氣能滾滾生成內家真勁,源源不絕,也不可能抵擋如此高的溫度。

  黑山老妖能潛下練功,又帶了王鍾下來,自然是倚仗無比強大的三屍元神。

  死死定住搖晃的身體,王鍾絲毫不顧豆大的汗珠子從身上毛孔滾出來,聲音悠揚:「如何收攝地火之氣?」

  「你且看好了!」黑山老妖的聲音想蕩在自己的耳邊,突然,前面一個元神坐了下來,身上綠光一閃,出現無數深綠色的線條纏繞週身。是黑山老妖以元神模擬出肉身全部經脈圖,活靈活現。

  王鍾凝神細看,只見這元神首先做了幾個呼吸的動作,一股暗紅的氣流進如了喉嚨,沿著面門上升到鼻間的迎香穴,隨後下降,圍繞兩邊面頰環繞一周,過齒根,落到鎖骨,直入大腸凝聚,隨後又從大腸硬擠而上,分為兩股,穿過兩臂,到達食指間斷的商陽穴徘徊一陣,一上一下的跳動。

  這一條經脈,是手陽明大腸經的路線,黑山老妖以元神模擬顯化出來,王鍾看得前所未有的清楚。

  隨著元神的呼吸,手勢變換了九下,朝下一指,突然又有兩股地火罡煞鑽進指端,與商陽穴中的地火罡煞糾纏在一起,隨著手訣的連連變幻,兩股地火漸漸凝聚成一團,大了一倍。一經融合,嗖一下,往回就竄,環繞手陽明大腸經一圈後,沉在肚臍眼下三寸的丹田中。

  「這是以氣通關的路線與輔助手訣!」黑山老妖修成三屍元神,一分為三,不但強大,更能各為其事,神妙無比。

  一個模擬元神傳授王鐘,另一個元神講解,還有一個元神守護住自己的肉身,當真是物盡其用。

  「下面我便傳你收攝地火入體之法,此法名為地煞斂火術,與三陰戮妖刀原理相通,只是另有一些玄妙,本來張三豐創出三陰戮妖刀,就是借鑒我黑山老妖一脈心法,只是收攝罡煞不同。相互克制而已。」

  黑山老妖耐心傳授,王鍾心無雜念,一點就通,進展極快。

  就在一大一小兩個妖人在火山口巖漿深處修煉時,遠在萬裡的湖北武當山,卻有一雙神秘的眼睛時刻關注著長白山七殺魔宮的動靜。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3 PM

第四十章 玄陰黑煞擒拿大法
黑山老妖以元神傳授王鍾「地煞斂火術」,王鍾在黑山老妖的元神保護下,潛進地底巖漿十丈深處,依照口訣手法,以意念溝通大地,收取地火罡煞貫通經脈。就如煉三陰戮妖刀一樣,只是手法,行功的線路,溝通時候意念的想像,都有大不相同的地方。

  「這地火罡煞雖然不如星辰真火那般霸道猛烈,無物不焚,但因為攙地底黑煞之氣,火中帶有一股陰火之毒,綿延悠長,更擅持久,比星辰真火更容易溝通凝聚,」黑山老妖見王鍾手指翹起,一團細微的暗紅色在兩手商陽穴尖吞吐不定。

  而王鍾本人似乎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全身早就濕透了,一身衣服巴巴貼在身上,異常難受。

  可是更難受的是,過得一會兒,這大汗又被持續的高溫蒸乾,這樣反覆的出汗蒸乾,蒸乾了又出汗,然後又被蒸乾!也不知道了多久,王鍾身一身衣服表面都附了一層鹽,結成硬殼,嘴唇焦乾的已經裂開,血滲透出來,由被高溫烤乾,嘴唇上瞬間就是一層一層的血殼。

  這樣的環境,異常惡劣,就算意志十分堅定的人,也恐怕堅持不了,但王鍾雖然摸樣淒慘,似乎隨時要死去。但身體依舊不停,或坐或站,凝聚地火,坐時如磐石,站時如岳飛槍一樣筆直。

  此時,王鍾眼睛早被汗水結成的鹽花糊住了,難受無比,但依舊不停的煉法收攝地火,心神早就沉浸進了衝擊貫通手陽明大腸經的過程中。

  每每動作之間,眼神喀嚓,焦乾了的鹽花脫落,眼睛縫隙之中,隱隱透射出綠油油的光。好像餓狼狩獵,追擊潛伏三天三夜的眼光就是這樣。

  這是堅持決心的殺戮,果斷,剛毅和忍耐。

  等了許久,黑山老妖一個元神發出了嘿嘿桀桀的笑聲,隨後停住,一坐下來,似乎在感受什麼。

  這一個元神在施展神通感應,過一會,本來暗紅的巖漿突然出現了一點點金光,閃爍不停,好像有人站在火山口上,向裡面倒下無數金粉。

  黑山老妖另一個元神突然朝上看了看,又感受一下四面八方面的地火,發現點點金光是太陽真火滲透進了地火之中。

  「現在過了卯時,太陽真火由巖漿口落下,攙雜進來,地火不純,不但收斂無益,反而有害。是到收功的時候了,按照此法,日日來這巖漿中吞吐祭煉,以你進度,三天貫通手陽明大腸經也是足夠了。」

  說話之間,環繞在王鍾身旁的黑氣猛烈湧動,迅速間濃厚的百倍,把王鍾裹起,黑山老妖運轉三屍元神,一展衝出。這勢頭,真是威風無雙,如果有人遠遠看見,定會是一條水桶粗,千丈的黑龍從火山口衝了出來。

  王鍾嘴全被血殼鹽殼干住,勉強一開口,嘩啦嘩啦,血殼鹽殼連皮帶肉脫落下來,更有新血流出,王鍾舔了舔嘴唇,頭腦一陣發暈發黑,強自忍住,眼睛也睜不開。

  兩團地火罡煞已經到了手臂經脈中,在曲池穴附近徘徊不前,顯然是地火斂聚的不夠,不能一下貫通經脈穴道中先天的阻塞。

  感覺到兩臂之中熱辣辣的疼痛,就彷彿裡面被灌了辣椒水,知道經脈未通,地火罡煞不能凝煉,久留在曲池穴中,必然損傷經脈,被火毒燒身攻進心脈,那就是正宗的玩火自焚了。

  王鍾連忙默運「地煞斂火術」中的退字訣,緩緩唏噓一口氣,用內家真勁裹住這兩團罡煞逼到手上,隨後雙手一搓,朝前一揚,颼!颼!兩股毒辣辣的熱風從雙手食指的商陽穴中吹了出來,隱隱帶有一絲暗紅的光。

  這熱毒的風一掠過旁邊一株長在石縫中的青草,這青草陡然一下枯萎下去,隨後漸漸的變得焦黑。

  「這地火真罡與玄武罡煞卻是大不相同,各有威力!」王鍾驅除了看到這等情景,心中疑惑,拾起來一看,這青草固然被烤乾了,但表面的漆黑卻是粘糊糊的,似乎是裹了一層石油瀝青。

  「這是地火之中的黑煞氣,凝煉過後,便是漆黑粘稠的一團雲霧,能聚能散,煉到厚實,可粘住飛劍,更可抵擋勁弩流矢,萬一落進千軍萬馬之中,或可倚仗此全身而退!」

  又有兩道黑氣從火山口中衝出,黑山老妖三屍元神回歸了肉身,站在火山口前,背對從海上冉冉升起的紅日,一雙眼睛望這那南方中原。

  王鍾把衣服一脫,滾進旁邊一條小溪中,整個人都泡了進去,把身上的鹽粒血污洗刷的乾乾淨淨,渾身舒暢無比,只是嘴巴仍舊是乾燥無比。

  「這水硫磺極多,卻是不能喝!」

  王鍾身體大汗脫水,卻見黑山老妖似乎是性起,一副要繼續講的樣子,連忙跳出溫泉,只見往下一片綠油油的青草,不知是什麼。

  他也不管味道如何,扯了一把,塞進嘴裡嚼吃起來,咀嚼一陣,把草渣吐了出來,草汁卻咕咚一下,吞進肚子。

  勉強解了口渴,就跳身上來,坐於巖石上,瞇起眼睛,一面呼吸吐納,一面耳朵豎起聆聽。

  「煉飛劍者,雖然不修命性,不管長生,但修成之後,威力無雙,斬人於百裡,凌厲到無可抵擋。」黑山老妖眼望南方中原,也不管王鍾是不是在聽,自顧自的講。

  王鍾想起飛劍,開始是賈葉楓,而後是魏忠賢,範文程,西崆峒老魔耶律景文,都是精擅飛劍,那個凌厲的勢頭,真的無法抵擋,不由點點頭:「飛劍確實凌厲,除非元神凝練,否則根本無法抗衡。。。。。」說到這裡,王鍾連忙停住,想起了自己用赤龍破了白金劍,李成梁用蛇涎幡抵擋住魏忠賢的金剛劍,便對黑山老妖盤問。

  「赤龍雖然能夠污穢飛劍,那是賈葉楓功力不夠,鑄劍也有偏差,況且賈葉楓若真的凝聚地火在劍上,赤龍便無用了。蛇涎幡能抵擋金剛劍,但天憂劍,五雲戮血劍面前,也不堪一擊。」

  黑山老妖伸出一隻手,五指叉開,朝下罩定,兩尺多長彎曲如勾的指甲嘩啦啦,剝必必的響,風吹得身體的黑袍朝後飄揚,樣子十分詭異可怕。

  漸漸的有絲絲黑氣從五指尖源源不絕的射了出來,卻不四面發散,反而凝聚成斗大一團,漆黑漆黑,粘稠無比,懸浮在掌心前三丈處。

  「我傳你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乃是我黑山老妖一脈未成元神之時的保命殺人之術!」

  黑山老妖五指顫動,這團黑煞氣立刻朝上一湧,發散而開,形成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拖出一條長長的黑氣尾巴,卻不像元神那樣脫離身體,只能以黑煙連接商陽穴,不斷的從體內發出,支撐遠距離抓擊。

  黑煞氣凝聚大手朝山下一棵大樹抓去,一掠而過,大樹頓時枯萎,隨後被黑煞氣散發裹住,中間暗紅光芒一閃,一片焦糊的味道傳來,黑雲滾滾又縮進了黑山老妖體內,而這顆大樹卻成了一堆焦碳,發出刺鼻的焦味。

  「三陰戮妖刀雖然凝聚玄武罡煞,但玄武罡煞特性肅殺,不可長存,一發就收,消散無形,不能抗衡飛劍,你將大腸經貫通,黑煞氣凝聚丹田,以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運功百煉,能發能收。如要捕捉飛劍,有三年火候便可。」

  「我黑山老妖一脈始終要站立在世間的顛峰,功法哪能平常,我與儒門三大宗師決戰在即,便要先去滅個門派,殺其滿門,免得日後麻煩。」

  黑山老妖又把這玄陰黑煞擒拿大法的心法傳授給王鐘,隨後把大黑的袖子一甩,一條元神遁出,裹住自己,騰身而起,黑虹驚天,貫日而上,迅速消失在南方的天邊。

  湖北武當山是道家名山,方圓八百餘裡,東通名城襄陽,背靠蒼莽千裡的原始森林神農架,到處都是大樹盤根,老枝虯結,虎豹橫行,猿狼野人出沒,更有無數的奇花異草,靈藥靈根,不但是幽深清靜,人跡罕至,也有許多希奇古怪事情,是歷代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

  這武當山靠了神農架的神秘,更臨長江,巍峨壯麗,一股龍脈浩大凜然,可謂是修行的聖地。

  相傳是黃帝統治時期,有靜樂國王後夢吞玄武七宿光華生出一個太子,這太子在武當山修仙,養成龜蛇內丹,成仙而去,號稱玄天蕩魔祖師,乃稟承玄武星光而生,異於常人。後春秋戰國,有老子,尹喜也在這山修行。

  這些都是虛無飄渺之說,無可考證,惟獨有一位奇人有史可憑,那就是張三豐。

  張三豐乃全真道人,晚年結蘆在武當山天柱峰下修煉,將所學內家拳術融為一爐,創演太極之道,最後羽化成仙,登天而去,一身之事神秘莫測,當年明成祖朱棣就為張三豐而征民夫二十萬,大修武當山,建立道觀,為天下道門所景仰。

  王鍾現代時候就讀文史,知道張三豐是歷史神仙卷記中人,穿越回明朝萬曆年間,被黑山老妖收為傳人,從其口中更是得知了許多未曾記載的傳聞,原來這大千世界,是這麼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其中的鬥爭,居然是這麼的詭異難解,萬萬不是記載的那般簡單。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此時,正是旭日東昇,站在武當山頂,極目遠眺,下面長江諸多支流奔騰滾滾,映照得初升太陽光霞萬道,遠處群山大河,相互交織連綿,金光億萬重升騰而起,竟然隱隱現了龜蛇形體,造化神氣,奇妙絕倫。

  天柱峰上,一個中年人,頭上花白的頭髮用玉簪挽了一個道稽,踏一雙陰陽鞋,好似一個道士,但身卻穿著鶴白的儒衫,就彷彿一個縷試不中,落魄非常的儒生。這身不儒不道的打扮,實在另人有些奇怪。

  這中年的人的一雙眼睛,精亮閃閃,遠望北方,呼吸之間,一長一短的白氣吞吐散發,隱隱顯現成龜蛇形狀。

  「真乃家門不辛,妖孽偏偏出在我王家!」望過北方兩眼,這中年人微微歎了一口氣。

  「師兄何必歎息。」一個聲音遠遠傳來,一條白影好似漂浮在群山之尖的雲霧,飄然飛來,落在天柱峰旁邊的懸崖上,白霧一收,顯現出一個人來,卻是一身青色的儒服,手拿一柄折扇,莫約有三十多歲的儒生。

  唰一下,打開了折扇,搖了兩下,這儒生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師兄既然以天窺神通照見到妖孽威脅我大明江山社稷,趕緊乘氣候未成,將妖孽除去。才最為方便。」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4 PM

第四十一章 中原高手 上
這位穿得似道非道,似儒非儒的中年人,正是玄天升龍道第三代祖師王憲仁,看似只過花甲,其實人已近了八九十。
  自父親王陽明被黑山老妖殺死後,歸入了玄天升龍道門下學習克制黑山老妖的神通,一個甲子的苦煉,修成玄天升龍道六大法門,在天柱峰下張三豐當年結成的草蘆中更是精參造化,更是塌進了天人之境,能在冥冥之中,返見虛空,隱隱照見過去未來,這等神通,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境界了。

  玄天升龍道自張三豐仙去,第二代乃是他弟子張松溪在明英宗正統年間,與黑山老妖決戰於土木堡,被黑山老妖以朱雀罡煞火氣傷了元神,又得當時儒門宗師的救援,這才勉強退進武當山修養。

  但黑山老妖神通非同小可,張松溪中了星辰真火,始終是無可奈何,被火燒乾了精氣,以至元神枯竭,不能恢復。勉強支撐了百年,直到嘉靖年間,傳了王憲仁衣缽,終於神形渙散。

  王憲仁是師傅,父親都死在這一代的黑山老妖手中,就是算上為國為民的大義,都與黑山老妖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以天窺神通照見未來,但未來虛無縹緲,歸於上天,變幻莫測,我只如霧裡看花,哪裡能夠真切,不過妖孽一日不除,我大明天朝無一日安寧,為了天下蒼生,就算行滅親之事也在所不惜了。明德,張居正,黃道周,劉宗周就要與黑山老妖決戰,我也遲早要前往赫圖阿拉!」王憲仁負著雙手,面對朗朗高昇的紅日,站得筆直,風把一身鶴白儒服吹得嘩啦,嘩啦的響。

  整個人都彷彿融進了風中,閉上眼睛,永遠感覺不到面前站了這麼一個人,居然隱隱是儒家之道中天人合一的境界。

  「關外異族虎視耽耽,存有虎狼之心,不通禮法仁義,人如禽獸一般,一旦得勢,必將行禽獸之事!」這位拿折扇的儒生顯然是就是王憲仁口中的明德,突然嚴厲起來,啪一下手了折扇,指著北方,向遠處的西方畫了個半圓,儒生指點江山的勢頭盡情顯露了出來。

  「百年前土木堡一戰,異族居然俘我大明英宗天子,何等的恥辱,只可惜事情隔了百年,如今我大明還是朝廷腐敗,多是貪利之輩,奸臣權閹當道,處處民不聊生,先皇正德帝寵信宦官劉謹,迫害忠臣,爾後經嘉靖,隆慶兩朝仍舊未有改善,我等只好從師兄棄儒歸道,獨善其身,但如今萬曆陛下重用張居正整頓吏治,邊防,土地,顯然是有心發奮,做一代明主,重震我大明聲赫赫聲威,正是我等下山輔佐明主之時,師兄以為如何?」

  這明德也是個儒生,當年同樣從王陽明為師,本有滿腔抱負,廣播仁義,兼濟天下,但正德,嘉靖,隆慶三朝皇帝昏庸,寵信宦官,好玩樂,當年就連王陽明本人都無法獨善其身,對朝政有心無力,只得以一身神通,遠走關外,挑戰黑山老妖,為明朝做最後的努力,但終究是功虧一簣。

  「我自然是有心,但朝堂之上爭權奪利非同小可,張居正有心改革,但所行措施未免太過激烈,未見其利,先見其害,況且朝中大臣多是守舊,張居正雖然極得皇帝寵信,但政策實施起來,未必會通暢,只怕是阻力重重。我若入朝,與張居正政見必然不合,他也不會容我,何苦來內鬥,處廟堂之高則憂其君,處江湖之遠則憂其民,你我雖然處於江湖,但只要有心,一樣可以輔佐我大明江山。如今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怎還看不透呢?」

  王憲仁依舊不回頭,任憑大風拂衣,眼神如煙雲般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是師兄看得透徹。」明德猶豫一下,似乎要反駁,但終究未出口,只得換了一個話題,「儒門三大宗師挑戰黑山老妖,師兄看結果會是如何?」

  「黑山老妖魔功蓋世,此戰不容樂觀!」王憲仁眼睛始終盯住北方,「但如今天下大勢紛亂如麻,教派之爭也隨之興起,關外滿蒙雖然聯手,但蒙族多是信藏傳佛教喇嘛僧,滿尊黑山老妖。黑山老妖凶悍霸道,兩者必然矛盾重重,況且藏傳佛教高手如雲,其中一些老僧法王,修輪迴秘法,轉世多次,神通廣大,尤其是黃教,黑教,紅教三派喇嘛領袖,只怕神通法力不輸於我,黑山老妖樹敵重重,也未必會討好,此戰之激烈,只怕超出你我想像。」

  武當山頂早觀日出,金蛇狂舞,霞光萬道,日頭漸漸高昇,籠罩群山的雲氣盡散,遠望群山大江,氣象萬千,一片大好河山,兩位正指點江山,談天下大勢。

  突然,一聲淒厲如狼嗥的叫聲從天邊隱隱傳來,王憲仁眼神一變,只見北方自太陽下,隨叫聲飄來一朵烏雲,疾如奔馬,起初只有巴掌大小,但瞬間接近,膨脹擴散,幾乎是漫天遍佈,狂滔怒卷,太陽立刻被烏雲遮住,黑壓壓的掩蓋在武當山天柱峰頂千米好高空。

  黑雲滾滾,似乎隨時要崩塌下來,另人觸目驚心。

  隨後,一陣刺耳朵的聲音響起,「王憲仁,你竟感以天窺之術探察我七殺魔宮,犯我禁忌,決戰之前,正好拿你玄天升龍道滿門祭我元神!」

  黑雲之中,黑山老妖獨有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滾滾黑雲落下畝餘大小一片,上面火焰飄飛,結成一巨大的寶座。

  一身黑袍,銀髮,兩尺長指甲的黑山老妖穩穩坐在黑雲火焰凝聚的寶座上,似笑非笑,用手一指,天下黑雲宛如天河斷裂,鋪滾而下,宛如一個巨大漆黑的罩子,把巨大的天柱峰自上而下上,從根部都罩了個結實,四面頓時漆黑濃密,不見天光,熱氣蒸騰,山上的花草樹木漸漸的枯萎了。

  黑山老妖凝聚三屍元神,一化為三,用一條元神鋪開,運起黑煞罡氣,調動星辰真火,罩住整個天柱峰,一條元神凝聚成寶座,托起自己肉身,另一條還存在體內支持身體行動。

  王憲仁見黑山老妖居然不遠萬裡,從遼東長白山飛來,原來是察覺了自己施展天窺神通,他知道黑山老妖霸道強悍,說滅就滅,絕不留手,一個照面就以元神罩住整個天柱峰,又在調動元神真火,想把整個天柱峰連自己都煉化成巖漿,手段之強,的確是天下第一妖。

  「黑山老妖,你在關外囂張也就罷了,卻來我中原武當山撒野!」

  明德見周圍氣溫漸漸升高,已經是酷熱難當,有些草木居然燃燒起來,整個天柱峰上下都是火星點點,連忙把手中的折扇一展,居然懸浮在頭頂,只見折扇上畫了《江河入海圖》。

  撲哧!數十條晶瑩水線從折扇上噴出,掩蓋住身體,明德天靈衝出一股乳白氣流,凝聚成人,身體喀嚓喀嚓響,乾癟下去,卻是遁出了元神,漂浮在頭頂,這元神雙手一分,一劃,頓時冷煞滾滾,一百零八道青光如電,絲絲破空,如靈蛇鑽天,朝周圍的黑雲斬去。

  明德用元神將這三陰戮妖刀施展出來,刀罡竟然達到了兩三百丈開外,玄刀破空呼嘯,隱隱夾雜有風雷之聲。周圍黑雲是黑山老妖元神顯化,明德想以三陰戮妖刀一斬破開,傷了對方元神,以元神御刀,威力超越了極限。

  黑雲一翻,突然射出一百零八道通紅的火線,朱雀七宿的星辰真火與玄刀青光一碰,玄刀聲消氣息,那麼猛烈的一記三陰戮妖刀,瞬間滅於無形。

  「就連你師張松溪都傷我不得,何況是你?」黑山老妖笑如狼嗥,「要是張三豐來施展,自然能傷我元神,王憲仁!聽聞你苦煉神通,就是要來殺我,如今讓我看看,你修為到底到了何等程度!」

  明德見玄刀無功,這才知道黑山老妖比傳聞中的更加厲害,元神一變,升騰出一口紫光巍巍的寶劍,破空電斬,朝寶座上的黑山老妖肉身刺去,這是明德以浩然正氣養成的「紫氣帝師劍」。

  儒門浩然,入廟堂則要做帝王師,教化天下黎民,為萬世師表,明德一入儒門,就煉這口劍,正是有此抱負。

  黑山老妖見紫光飛來,嘿嘿一笑,也不起身,左手一抓,一團黑氣脫手飛出,卻是施展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來抓劍。

  明德連忙施展出武當升龍劍術,飛劍顫抖,做龍呤之聲,紫光揮灑,縱橫千條,在黑光中縱橫飛騰,上下跳竄,連連穿刺,但始終被黑煞氣纏繞住,雖然勉強能夠抵擋,不被對方把劍抓去,但已無力進攻。

  王憲仁見黑山老妖坐定高空,有恃無恐的摸樣,知道對方法力高強,自出道已來,幾乎縱橫天下百多年,無人能敵,自己法力雖然不遜於儒門三大宗師,但要勝過這天下第一妖,也沒絲毫把握。

  「黑山老妖!你我遲早要有一戰,不過不是今日。」王憲仁語氣淡淡,無絲毫波動,到了他這等高手,都是心智堅定如磐石之輩,就算生死在眼前,也不眨眼睛。一青一白兩條氣流從王憲仁頭頂衝出,青氣向下,白氣向上,呈了龜蛇之形。

  青氣瞬間化為一頭巨大神龜匍匐山頂,龜背就有方圓半畝,十三片巨大背殼青黑顏色,雖然是精氣罡煞凝聚,但也活靈活現,似乎真物,卻是王憲仁元神顯化。

  王憲仁肉身乾癟,就坐在神龜嘴中。又有一道元神化成一條靈蛇,長達千米,粗如水桶,渾身潔白晶瑩,張牙舞爪,漂浮上來,盤繞在黑山老妖寶座前,凌空俯視,凶威信信。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4 PM

第四十二章 中原高手 下
騰蛇!
  神龜!

  黑山老妖咄咄逼人,王憲仁自然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將自己修煉的玄武二相元神遁出,一面用神龜護住肉身,一面升起騰蛇,來與黑山老妖抗衡。

  這是一場頂尖的決鬥,幾乎都是這個世界顛峰的存在,爭鬥起來,非常人能夠想像。

  要是對方是一般的高手那還罷了,以王憲仁玄天升龍道二代祖師的身份神通,舉手投足,單憑那股龐大浩然的氣勢,就可叫對方無法抗衡,但現在卻是天下第一妖,擊殺了自己父親王陽明,重傷自己師傅張松溪,威震千山萬水,寰宇八方的萬妖之尊黑山老妖。

  黃帝時期,玄天大帝真武蕩魔祖師秉玄武星光而生,於武當山修仙最後成道。其後數千年,張三豐觀玄武七宿,日月星辰,山川河岳,領悟沖通圓虛,與上代黑山老妖大戰六場,登仙而去隨赤松子游,都是借玄武星辰之力。

  玄武之相,龍頭,龜身,蛇尾,相傳乃上古神獸騰蛇,神龜結合,分天地陰陽。

  王憲仁修行多年,先修儒門浩然正氣,爾後修玄天升龍道秘法,煉氣化神都是借玄武罡煞顯化,元神凝練之後,便是騰蛇,神龜之相,只要再進一步,便天地合一,騰蛇,神龜合體,采大地龍脈凝煉,成就玄武元神,便能與九天蕩魔祖師和張三豐一般神通,破空而去,長生登仙,遨遊宇宙。

  此時,明德道人正施展升龍劍術御劍,紫光揮舞,一口紫氣帝師劍光芒逼到極限,長達三十多米,驚天夭矯,與空中一團黑煞氣鬥得難分難解。

  黑山老妖一手施展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這黑煞氣連連變幻,手掌變幻,在空中或撈或抓,只是升龍劍術精妙無比,能查敵先覺,這口劍就宛如一條泥鰍,往往在萬分危機之間從縫隙之中溜了過去,黑山老妖一時之間,也抓不住。

  更何況王憲仁的騰蛇元神已經飛騰上來,搖晃小山一樣大小的腦袋,大口張開,吐出一團冰冷的青氣,頓時寒光滾滾,清影晃蕩,四面火氣減弱,寒氣逼人,剎那之間,整個天柱峰上的花草樹木,潭水小溪之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黑山老妖連連怪笑,用手朝天指,千米高空籠罩的黑煞雲氣一開,大放光明,只見一隻巨大三爪金烏一閃,隨後化為千重萬道金光流焰傾瀉下來,兩一碰撞,把寒光頓時消融。騰蛇元神見勢強大,連連長呤,更多的玄武罡煞從口中吐出,冰冷的清光抱成一團一團,在周圍盤旋,上下翻滾,抵擋住金光流焰。

  原來是黑山老妖見王憲仁動用玄武罡煞來破自己元神,好傷自己肉身,連忙把凝煉的太陽真火放出,一下消融寒光,又反包過去,要把對方的騰蛇元神一併煉化。

  「這老妖實在厲害!」王憲仁見黑山老妖太陽真火逼近,魔功真個厲害,自己雖然能夠抵擋,卻也無還手之力,知道這老妖心狠手辣,既然出口,不殺自己,絕不甘休,化干戈為玉帛那是休想,只得暗中準備,以巧破敵。

  黑山老妖見空中騰蛇元神漸漸縮下,已經抵擋不住自己的太陽真火,心中料定王憲仁還有詭計,卻也不冒進,只等待時機,傷了騰蛇,便一舉將元神上附煉的地火真罡,天星朱雀真火有一齊放出,三屍元神一撲,徹底將王憲仁與明德煉死,除出威脅自己的變數。

  黑山老妖一身豎敵眾多,大戰在即,除得一個,便少一個禍害。

  三人都是當世的絕頂高手,只是黑山老妖畢竟法力深厚,鬥了半刻,黑雲火焰漸漸壓迫上來,完全佔了上風。

  突然只聽得喀嚓一聲巨響,狂風刮起,飛砂走石,山頂上半邊懸崖突然裂開,離開山體,憑空飛了起來,黑壓壓一大塊,朝半空中的黑山老妖撞去,黑山老妖見狀,知道這半邊懸崖重有幾十萬斤,是王憲仁以神龜巨力開山劈下,受元神驅使,勢頭又猛又烈,還未到,狂風已撲面。倘若被撞上了,元神或可無礙,肉身怕不是粉身碎骨,另一手連忙一揚,五條朱紅色的火線從指尖上飛出,又勁又急,飛射數百米後,突然交纏,鋪展而開,化成一隻朱雀神鳥虛影,形似鳳凰,卻頭有三條長長的火焰花翎,通身朱紅,沒一絲雜色。

  朱雀神鳥翅膀一拍,正好迎上半邊懸崖巨石,一陣輕煙冒起,在扭曲的光線中,半邊懸崖巨石彷彿油脂一樣被融化,滾滾巖漿傾瀉下去。

  黑山老妖發出南方朱雀七宿的星辰真火,把王憲仁的詭計破去,正要下殺手,突然青光一閃,下面山頂塌陷進去一個大洞,漆黑幽深,王憲仁的整個神龜元神連同肉身都陷了進去,就連明德也是無影無蹤了。

  借這機會,天上的騰蛇,紫氣帝師劍猛然竄下,落下山頭,也藏進地中去了。

  「跑得了麼!」黑山老妖突然從元神化成的黑煞火焰寶座上猛然站了起來,頭上玉簪子斷開,滿頭銀髮散開,隨風亂舞,飄揚腦後,一張似少年的面孔毫無表情,兩隻眼睛放出了綠油油的光芒。

  鋪天蓋地的殺氣頓時瀰漫四開,天地間一股肅殺,萬物俱靜,黑山老妖終於展現了他最為恐怖的一面。

  見山頂破開,兩人不見蹤影,知道王憲仁以神龜元神暗暗開山破地,裂石破土,鑽了下去。正要親自追擊,驟然嘩啦嘩啦猛烈的水響,一股巨大的水流突然從山頂大洞衝出,迎面澆來,隨後武當山下的幾條長江支流一齊顫動,彷彿出蛟一樣,千百道水流破空飛起,四面八方交織成水網,越過幾十裡地,罩向半空的黑山老妖。

  王憲仁在武當山修煉六十多年,整天的呼吸吐納,靜思參道,年深日久,與整個武當山天柱峰方圓百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有一種玄妙的溝通,就如三陰戮妖刀溝通玄武一樣,也是天人合一的一種境界。

  對敵起來,能借周圍環境發出不可思議的神通,此時王憲仁正是以元神裂地,鑽進山中地下河,感應貫通方圓百裡之內的水流,調動起來,以滅黑山老妖的火氣。

  「天人合一,只可惜這天乃武當山之天,方圓百裡之天,並非宇宙之天,怎可奈何得我!」

  黑雲滾滾凝聚,又成一團,籠罩天空的元神收進了體內,火焰寶座化為一團暗紅火雲,裹住黑山老妖,朝下就落,真火到處,無論多麼激烈的水流,在幾百米外都化為水氣。

  黑山老妖一落地面,見得山頂上方圓半畝大小的石洞,騰身便下,降落了幾十米,猛見山石阻擋住了去路,嘿嘿冷笑,一手指前,一手捏成訣,前面便顯現出三朵火焰,一朵金黃,一朵暗紅,一朵朱紅,分別是太陽火,地煞火,朱雀七宿星辰火,三朵火焰,個個都有斗盆大小,拼湊一起,彷彿一朵巨型的三色花瓣,飛溜旋轉,面前無論是多麼堅硬的山石泥土,都化為巖漿流淌,隨後被黑山老妖身體周圍的黑煞氣排開。

  這手法術名為「天妖三火魔花」,黑山老妖以火煉山,一路穿地向下,追殺王憲仁,面前山石震動,崩裂之聲不絕於耳,一塊塊的大石堵住了去路,但一遇到黑山老妖,立刻融化。

  黑山老妖鑽地穿山,就如穿豆腐一樣容易,如此神通,那游僧申甫的太墨銀鱗地鯉魚都萬萬比不上。但能有如此神通之人,這世上也就只黑山老妖一人而已。

  再向下五六十米,猛見青光一閃,一隻巨大神龜正向上鑽去,前爪猙獰鋒銳,朝上一摳,重有萬斤的巨石就生生摳下,朝後一丟,尾巴輕輕一拍,巨石飛起,一下便堵住了來時的去路。這神龜後爪不停前扒,兩邊突出阻擋的巖石都成粉,泥土也被扒到後面堵住。

  黑山老妖眼中綠光一閃,真神返照虛空,已經見到王憲仁明德兩人就坐在神龜嘴中,桀桀狂嗥,手向前抓,施展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王憲仁又飛出騰蛇抵擋,一個回合,破去擒拿大法,等黑山老妖追來,路途已經被堵死,只聽見聲音朝上去了。

  又向上追殺,上了百多米,只見巨大神龜的影子一閃,已經衝出了地面,亮堂堂的光照射下來,黑山老妖袖袍拂展,跟著飛出地洞,突然面前銀光燦爛,一團潔白帶有金屬光澤的東西猛然壓下來。

  「哦!太白金氣。」黑山老妖微微說了一句,天妖三火魔花一照,哧哧之聲傳來,就彷彿白銀被融化,一大團金屬液體落到地面流淌,所過之處,土地都焦乾了。

  這團金屬液體潔白銀亮,雖然被火融化,卻彷彿有生命的蜿蜒流動,瞬間匯聚一起,凝成一桿長有丈二的爛銀大槍,自動飛出,卻到了一個人手裡。黑山老妖袖袍一展,眼睛前看。

  只見王憲仁,明德一身儒服,負手傲然而立,準備再戰。但黑山老妖卻不看這兩人,目光轉向了另外一人,這人面容中年,臉上痕跡宛如刀削斧鑿,目光銳利如刀,全身兵甲頭盔,駐槍而立,身體就如這桿爛銀大槍一樣筆直。

  「岳飛神槍,你就是兵家第一高手戚繼光。」

  黑山老妖上前一步,明德見狀,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王憲仁絲毫不動,而戚繼光也是如此,渾身就如大槍,挺立不動,連面容鎧甲都沒有絲毫波動,就如一尊雕像。

  「黑山前輩,我大明陛下已經下詔,儒門三大宗師與前輩在赫圖阿拉城決戰,眼下勝負未分,前輩卻無故犯我中原,這是何故?以前輩聲望,要於我中原高手決戰,可以光明正大,偷偷摸摸,未免有損威望。」戚繼光的聲音傳了出來。

  「哦!」黑山老妖並不動手,「我要殺人便殺人,廢話免說,我卻正要找你,萬曆七年,你率兵出山海關,與李成梁殺死蒙古插漢部首領,圖們札薩克圖,如今李成梁已被我所擒,你也跟我去七殺魔宮走一遭吧。」

  說罷,黑山老妖又上前兩步,明德一臉漲得紅通,咬牙強忍,但在黑山老妖的氣勢壓迫之下,仍舊支持不住,蹬蹬退了兩步,王憲仁袖袍一拂,明德才勉強定神下來。

  「無故犯我邊界,燒殺搶掠,自然該殺!」戚繼光依舊如大槍般挺立,紋絲不動,「前輩為女真之神,圖們札薩克圖信奉黃教,前輩曾於成化十年,決戰一世達賴根敦朱巴於崑崙,爾後嘉靖二十年決戰二世達賴根敦嘉措於青海,雙雙都圓寂於前輩之手,前輩何顧替對手出頭?」

  黃教領袖自明朝開國洪武年間,就稱做達賴,現在黃教領袖是三世達賴索南嘉措。

  萬曆六年,蒙古諸王公又稱索南嘉措為達賴喇嘛,「達賴」是蒙語大海,「喇嘛」是藏語上師。

  達賴喇嘛即佛家顯密兩宗達到最高成就,如海一般的大師!

  「黑山老妖!我與你決戰在即,你卻先來冒犯,實乃小人行徑,如何敢為他族之神?」突然,滾滾聲音從北面傳來,卻是來自京城帝都,與湖北武當相隔數千裡,可見發聲人之神通。

  「黑山老妖!你敢小視我中原無人!」又有兩個異常年輕的聲音自南方江浙一帶傳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5 PM

第四十三章 大日如來元神印
「乳臭未乾!」聽見後面兩個年輕的聲音,黑山老妖桀桀怪笑,聲音又尖又細,越拔越高,直直拋上天際,久久不絕,顯然是同樣施展了千裡傳音之術。剛才發話的三人,黑山老妖自己心中清楚,都是挑戰自己的儒門三大宗師,來自京城的自然是張居正這位大明宰相,久養浩然正氣,一身儒功深不可測。

  另兩位卻是後起之秀,江浙山陰劉宗周與福建蒲江黃道周,一號山陰先生,一號石齋先生,年齡才過二十,但兩人天資簡直是曠古爍今,二歲讀孔孟之道,熟讀研究四書五經,朱子格言,知曉大義大仁。六歲讀易經,連山,歸藏。八歲精研河圖洛書,十歲參悟先天太極,五行陰陽。

  爾後轉為儒家大統修身之道,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踏遍中華關內關外的土地,群山無不遊歷,兩人又是縷遇奇緣,功力突飛猛進,一日千裡。幾乎兩人同時在十八歲後,通全身經脈,肉身達到顛峰,隨後煉氣化神,領悟儒門天人合一境界,法力進入一種不可渡測的境界。

  兩人現在年齡,卻比王鍾大不了多少,但法力神通怕不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王鍾現在只不過是剛入門起步的小子,而這兩位,卻已經是聞名天下的儒門宗師了,更有資格來挑戰黑山老妖。

  王鍾雖然勇猛精進,直指本心,有一往無前,百無禁忌的念頭。

  但論資質,卻不能與兩人比較,因為有人生來就是天才,儒家三為,一為修身,二為治國,三為平天下,所有儒生都幾乎以這為畢生的理想和追求,黃道周,劉宗周兩人修身之道已成,眼前正是治國,平天下之時。初生牛犢不怕虎,對於這天下第一妖,兩位年輕的儒門宗師毫無畏懼。

  黑山老妖聲音一出,整個天地突然寂靜下來。

  就在這同時,江浙山陰城中一個精巧的書院裡,一身穿青白儒服,頭上綸巾,手拿一柄鵝毛羽扇的年輕人仰望天空,這年輕人猿臂蜂腰,身材挺拔,唇紅齒白,一張俊美的臉朧十分嚴肅凝重,隱隱有一股浩然磅礡的大氣,絕對不會有人因為年輕而看輕他。

  年輕人隨便一站,身體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微微的風吹來,儒服飄灑,身形異常高大,四面的房屋,紅牆,假山,大樹都在這年輕人面前明顯的矮了一截。

  無論多麼高大魁梧的大漢,站在這年輕人面前,都不感覺到高大,反而像小孩子一般。

  這年輕人正是當世儒門三大宗師之一的山陰先生劉宗周。

  此時,劉宗周仰望著北方的天空,持羽扇負手而立,嘴唇微微動彈,突然!極高的天上紅光一閃,隨後聲浪如雷霆滾滾砸將下來,更有十分的尖銳刺耳。

  「乳臭未乾!!!!!」

  「乳臭未乾!!!!!」

  「乳臭未乾。。。。。」

  整個書院被這響聲震得地皮跳動,劉宗周渾身一震,悶哼一聲,把手中的羽扇一揮,大股大股紫氣散發出來,轉瞬間就罩定了方圓三四裡的地面,發出自己修煉成的浩然紫氣罩定書院,黑山老妖剛矬般的聲音頓時顯的小了。

  這樣大的變故,正在書院中讀書的三四十個書僮都驚慌失措,倉皇跑了出來。

  「大家不要慌,先生經常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才是儒者的氣度。大家趕快回到座位上去。」一個稚嫩幼小的童音發出很響亮的聲音,只見三十四個書僮中間一位年紀五六歲,梳雙角丫子的書僮揮手叫大家安定,指揮有方,隱隱有大將風度。

  劉宗週一看,暗暗點頭,招了招手,這書僮連忙過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頭低下去,「先生有何教誨。」劉宗周見他禮儀有度,十分標準,沒錯半點,不禁暗暗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回先生,學生姓黃,父親取名為宗羲。」書僮不慌不忙的回答。

  「哦,你想跟我學修身之道麼?」劉宗周問道。

  黃宗羲眼睛一亮,十分歡喜,隨後又低下頭,深深拜了下去,「多謝老師教誨。」

  劉宗周歎了口氣,望著北方的天空搖了搖頭,走進書院深處去了。

  武當山。

  「哼。。」兩聲悶哼從遙遠的南方傳來,底氣明顯小了許多,原來黑山老妖這一聲威勢震懾了兩位年輕的儒門宗師,不等京城那邊張居正傳出聲音,黑山老妖桀桀怪笑,又發出一聲狼嗥似乎的尖叫,聲波滾滾,四面激盪,穿金裂石,頓時之間風雲變色,飛砂走石,樹木東倒西歪,亂石滾滾,幾乎整個武當山都搖晃起來,聲勢端的猛惡到了極點!

  「不但你中原無人!就連這天下也是無人!」黑山老妖腳踏黑雲火焰,凌空漂浮起來,銀髮根根直立,眼中綠光大盛,面容冰冷,嘴裡卻發出了哈哈大笑,「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張三豐啊張三豐,自你這邋遢道人踏出最後一步,天下竟然無人了。」

  黑山老妖宛如一尊凶神凌空漂浮,週身黑煞氣旋轉飆飛,火焰上下沉浮,龐大滔天的凶氣覆蓋全場。場中的王憲仁,戚繼光兩人面色凝重,眼睛死死盯住這老妖,明德道人緊緊拽住手中畫有《江河入海圖》的折扇,手心冒出了冷汗。

  「掌門師兄!」幾條白氣從天柱峰下的道觀中激射上來,宛如白虹貫日,落到不遠處,顯現出身形來,卻是幾個身穿道褂的道人,原來這番爭鬥,驚動了玄天升龍道各大長老,見強敵來犯,個個施展凌空虛渡的神通,飛身上了天柱峰,一見天空漂浮著的黑山老妖,個個面色突變。

  一個個的玄天升龍道弟子在山中跳飛,施展出輕身功,不一小會,也都竄了上來了,站在王憲仁身後,其中十幾位男女擺出了三陰戮妖刀的起手式。只要黑山老妖有所動作,立刻就要遭受數千條三陰刀氣。

  「一起來更好,免得我多費手腳。」黑山老妖絲毫不以為然,手一揚,就要出手,場中的氣氛驟然緊張萬分。

  突然,西邊天空隱隱傳來一聲梵唱,這梵唱十分飄渺,細絲極微,黑山老妖耳朵一動,眼睛眨動一下,轉過西方,望向極高的天空,印入瞳孔之中的是金色輝煌交織成的一尊巨大佛陀,這是大日如來。

  這尊大日如來虛影在極遠西方天空一閃就滅,彷彿從來沒有過一樣。

  「大日如來元神印!」黑山老妖用手一指,一條元神化成火焰寶座,自己坐了上去,「自八思巴以來,於有人修成了。」

  又是一聲狼嗥,黑山老妖化為一條驚天黑氣,逕直投北方去了,「王憲仁,赫圖阿拉一戰後,再滅你玄天升龍道,且容你等多活幾月。」聲音傳來,清晰可聞,黑山老妖已經不見了蹤影,在場中人,也不敢去追。

  「難道我中原真的氣數衰竭,不但出了黑山老妖這個蓋世魔王,西藏密教卻又有人修成了大日如來元神印。滿蒙兩族,本就我大明虎視耽耽,現在怕不是如虎添翼。」王憲仁見黑山老妖退去,心裡卻絲毫沒有放鬆,在場眾人,都是憂心匆匆,剛才西邊出現佛陀金相虛影,這些高手自然看到了。

  「未必不是我大明之利,黑山老妖與密教不合,說不定我等會坐收漁人之利。」明德終於緩過氣來,搖動折扇,使勁扇了幾下涼風。

  「這些都無從推測,只有赫圖阿拉一戰過後,才正真見得分曉,」戚繼光收了爛銀大槍,「福建,江浙,山東沿海一帶倭寇橫行,我要領軍禦敵,不便久留,到時前往關外相見,告辭了。」說罷,飛身一掠,一條金屬銀光從頭頂衝出,轉眼裹住自己身體,縱下懸崖,眼見是朝南方去了,這位兵家第一高手,來得快,去得也快。

  長白山。

  「什麼是大日如來元神印?」王鍾分開八步,站在從林中,四面都是高大的樹木,中間夾雜矮小茂密的灌木,突然一個白影受了驚嚇,從灌木叢中一竄而出,只見一條白線,速度異常快,王鍾一揮手,一團蒲扇大小的黑氣延五指飛出,化成巨掌,在七八丈外一把按住白影,原來是隻兔子。

  呂娜坐在旁邊一棵倒了的大樹上,用虎皮墊住,清秀的眉毛微微皺起,不知道在響什麼,聽見王鍾問話,又見王鍾施展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抓住兔子,頓時眼睛一亮。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6 PM

第四十四章 隕落 上
  「可以抓飛劍了麼?我還等著你幫我洗煉那口五雲戮血劍呢。」呂娜見這玄陰黑煞擒拿大法如此玄妙,心中隱隱起了學了心思,只是不好說出口來。
  「還差兩年的火候,你若要學,等呆會回到七殺魔宮,我便說與你聽!」王鍾又煉了起一套內家拳法,看穿了呂娜的心思。「我還未學太陽火,朱雀火的凝聚法門,暫時不能幫你洗劍,估摸要等三五年。」對於煉一口飛劍動就幾十年來說,三五年時間可是太短了。

  「可是。。。」呂娜聽見王鍾能猜出自己心思,立刻就答應,心中一陣歡喜,臉上微微的紅了,自己反而猶豫起來,這門神通是黑山老妖的法門,她怕王鍾擅自傳授,招惹出禍事來。

  季節已經是春夏相交,就算是東北長白山關外氣候嚴寒的地區,也變得十分暖和,天上艷紅的太陽高高懸掛,茂密的叢林中蟲鳴之聲不絕,這一片山脈,好幾百近乎千裡,風景優美雄壯,人參,黃精,何首烏,遼東紅松仁、榛栗等靈藥野果數不勝數。

  王鍾裸露著上身,渾身皮膚黑中透紅,一身肌肉結實勻稱,隱隱透漏出一股彪悍堅毅的氣息,隨便施展個招式動作,骨骼噼裡啪啦炒豆子響,一套形意拳法舞動,帶起呼呼狂風,把周圍的落葉都捲了起來。

  隨手,腿,臀,腰的疾閃騰挪,落葉連同枯萎的雜草,乾燥的土沫,都抱成一團一團,就在身體周圍漂浮狂舞,娑娑!嘩啦響,卻不落地,顯然是內家功夫到了顯於外物的程度。

  呂娜坐在旁邊,癡癡看著王鐘,任憑勁風吹過臉朧,拂亂細細的劉海兒,另呂娜清涼舒服,尤其是勁風之中帶有王鍾身上熟悉的氣息,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另她面容發燙,心慌意亂。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半年,這明朝萬曆年間的世界構架王鍾也明白了大概,此時,按歷史記載來看,此時已經是萬曆末年,明朝即將風起雲湧,天下大勢已見紛亂,一場巨大到改天換地的爭鬥正如火如荼的醞釀。

  在歷史的大勢轉換之中,任何人力都是渺小的。

  王鍾一心求道,天下大勢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黑山老妖這一脈的理念是始終要站在這世界的顛峰,必然要在天下大勢中磨練命性,接受一切挑戰,既然身在這世界中,無人能夠獨善其身,況且這其中經歷的任何風霜磨難,愛恨情仇,酸甜苦辣,陰謀詭計,殺戮瘋狂,都是踏腳的石頭,磨練心性的遊戲!

  在王鍾心目之中,就連生死也是一場精彩的遊戲,一場昇華自己生命的遊戲,還有什麼好畏懼的呢?

  無懼無畏,百無禁忌,勇猛精進,不問紅塵善惡,不拘泥世間是非,不求人間大義大仁,也不陷於大惡而入魔。認識本心,只問本心,以行動直達本心,直求本心!

  如此心性,才是先天的心性,才是求道的心性!

  啪!王鍾一個「蛇鶴斗」,身體如蛇一樣扭曲,宛若無骨,雙手展開,卻如白鶴掠翅,閃電般的騰挪出三丈來外,夾帶著週身旋轉漂浮的雜草,枯葉,土沫,以雷霆萬均之勢一掌擊在粗如合抱的紅松之上,頓時樹皮爆裂,木屑翻飛,接連又是一掌印了上來。

  連續兩掌,喀嚓一聲,粗如合抱的紅松被從中生生擊斷。

  最近修煉「地煞斂火術」,收斂地火,黑煞玄陰氣,王鍾已經貫通了手陽明大腸經,一手玄陰黑煞擒拿大法火候也漸漸小成,雖然不能抓捕飛劍,但使用出來,也能凝黑煞氣為掌,抓開撲撈十幾丈外。

  尤其是內外兼修,內家拳法精進,渾身精氣渾厚,本命真勁充盈。外家功夫經過勤煉,如今更是到了及至,一雙手用虎血,熊膽,人參汁,黃精等藥煮熬浸泡,老皮脫盡,晶瑩如玉,鐵砂掌大成,剛柔並濟,比以前威力大了十倍。

  黑山老妖的七殺魔功中靈藥豐富,並且藥性純厚,無一點雜味,一日三餐,都是大補,對王鍾修煉外功有巨大好處,如今一身力大無窮,所有的積癆,內傷外傷盡去,身體已經到了顛峰狀態。

  「大日如來元神印乃藏傳佛門最大秘法,以元神顯化為無上佛陀大日如來,具有無上威能,相傳能超越一切外道,降伏一切邪魔,更有六大神通,當真有佛陀之能,這是藏傳佛門的最高成就。傳聞當年蒙古活佛八思巴就修成這門最高成就,橫掃天下,最終入主中原,得了天下,只是後來八思巴肉身虹化,蒙古才亡。」

  呂娜神思靈巧,又是現代人,對天下大勢把握得極為準確,更是葉赫部落首領納林布祿的格格,人手眾多,消息靈通,加上她與王鍾不同,來到這個世界後,野心勃勃,已經有了逐鹿天下的意圖。

  上一月,黑山老妖殺上武當山,逼得中原高手盡出,正要大戰,西藏布達拉宮三世達賴喇索南嘉措突然顯現大日如來元神印,黑山老妖隨後退去,這事情幾乎是天下高手盡知。

  「天地如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人在這天道大爐中該何去何從?是甘心做銅丸還是要破爐而出?」呂娜雙手抱膝,嬌顏微愁,突然幽幽歎息,嘴中吐出細微的語言,這聲音非常小,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王鍾只以為她突然在發呆。

  傳聞佛門六大神通王鍾也知道,分別為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同,漏盡通。

  能見不同世界為天眼通,能聞所有世界的所有聲音為天耳通,變化自在往來為神足通,知眾生心想為他心通,知過去未來為宿命通,無漏智慧成就為漏盡通。

  真有這六大神通,你就是佛!三世達賴喇索南嘉措既然有了這般成就,也就有了挑戰黑山老妖最大的資格。

  一世達賴,二世達賴都圓寂在這位黑山老妖手中,而上代黑山老妖,就是張三豐都奈何不得,可謂是天下無敵,但如今卻終於有人可以抗衡了,這給紛亂的天下大勢,又澆上了一瓢滾油!

  嗡嗡,嗡嗡,嗡嗡!正將兩人說話之間,突然一陣狂燥的聲音傳來,只見萬點金星從樹林中間朝兩人撲了過來。王鍾耳朵只動了一下,就已經發覺,反手一抓,一團粘稠幾黑煞玄陰氣化為蒲扇大小的巴掌飛出,迎上金星,漫空亂撈,金星一遇上黑氣,就被粘住,使勁掙扎都不能逃脫,不一會,上面沾滿了金黃色的馬蜂。

  「哥!人家不來了,你一點不讓著你老妹!」王樂樂穿了一身小紅襖,杏黃短棉裙,貂皮坎肩,鹿皮靴子,整個人婷婷玉立的走了出來,嘴巴撅起,跺了跺小腳,十分嬌嗔。

  王鍾無緣無故得了游僧申甫一袋千多隻金精狂蜂,因為自己妹妹只稍微會點武功,在這世界中簡直無法生存,便都給了王樂樂,這金精狂蜂十分厲害,要不是王鍾煉了玄陰黑煞擒拿大法,剛好克制這等東西,否則還真是麻煩無比。

  「最近我教你的內家拳法你可要勤練,等老哥哪天煉出元神,再想辦法幫你一條條的打通經脈。」王鍾語氣淡淡。

  「知道啦!」王樂樂白了王鍾一眼,收回了金精狂蜂,突然一本正經起來,「老哥,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嫣然姐,童鈴姐肯定到了這個世界,兩個單身女孩,又不會武功,怎麼生存呀?同來到這個世界的就我們幾個人了,不同的世界,真是孤單啊!」

  聽見王樂樂這般說,呂娜心中也湧起了一股寂寞的感覺,這寂寞深入到骨髓內,刻在心中。

  「你若真想,老哥遲早會打破這個世界的牢籠,回到我們那個時代去!」

  「那太好了!」王樂樂眼睛中閃動著希望的光芒,隨後又暗淡了下去,勉強歡笑了一下,「不過,這個世界也不錯,我和娜娜姐一定要玩夠了才回去,起碼要找到嫣然姐,童鈴姐,怎麼都不能拉下她們的。」

  王鍾搖了搖頭,又煉一會拳法,心中算計著把張嫣然,童鈴兩女找到。「這兩個女孩兒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可惜天地茫茫,人力渺小,不知道下落,找人於大海撈針一般,怎麼辦才好?」

  王鍾被王樂樂勾動了心思,一直想兩女的事情,想了半天,沒理出個頭緒,見天色漸漸晚了,才回到七殺魔宮中。

  王樂樂與呂娜嘀嘀咕咕了半天,越來越擔心兩女的處境,決定先去葉赫部落去找人,葉赫部落臨靠進關內,有最大的馬市,關外的女真人,蒙古人拿馬匹,東珠,貂皮,曬乾的烏拉草,人參等特產換取明朝商人的鹽巴,茶葉,鐵器,瓷器等東西,人口密集,往來頻繁,消息靈通,加上葉赫部落有勢力,打聽消息最為靈便。

  當今之計,要快速找回兩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你們兩個先去,等黑山老妖出關,赫圖阿拉一戰過後,我學全了法門,元神凝練之術,便去找你,一同找人。老妹,你出去磨練經歷一下也好,只是要小心。」

  王鍾有些不放心,把三陰戮妖刀,地煞斂火術,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這三門速成的法門都傳給了呂娜和王樂樂,心中暗想,「老妹和呂娜都有逐鹿天下的心思,湊到一起,還能有什麼別的主意。好在不是白手起家,總有葉赫那塊根基,呂娜主意多,心智靈活,老妹去鍛煉一下也好,等我成就了黑山老妖,煉就無上神通,成全老妹的願望就是了,正要把這天改過來,看看那愛新覺羅氏真有天命注定?」

  兩女練了十幾天,雖然沒煉成,但已經熟悉了,呂娜功底本來就深,更是窺到門徑,兩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這魔宮雖然人多,但都是守衛,雜役,丫鬟,童子。王鍾一人孤孤單單的。

  黑山老妖因為是代代有傳人,因此魔宮之中也沒有師兄,師弟,師姐妹之流。黑山老妖每日潛伏在巖漿之中閉關,不見蹤影,李成梁於李自成叔侄兩個關在魔宮後面的石洞中,每日由張獻忠送飯看管,倒也沒受什麼傷害。王鍾雖然知道了兩人情況,也不去見,只是每日練功。

  天天無事,又過了兩月,已到了五六月份,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王鍾一身功夫日夜修煉,更加厲害了,地煞斂火術不但將手陽明大腸經打通,又通了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

  全身之中,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通了三陰三陽六條,足足抵擋得上常人三十年的內家功夫。

  一手玄陰黑煞擒拿大法煉得精純,略有小成,渾身筋骨更是橫練,堅韌結實,皮肉都泛起了潤滑的光澤。

  王鍾是越來越進步,修為日漸增長,一心都沉浸進了修煉之中,但赫圖阿拉儒門三大宗師與黑山老妖的決戰卻是越來越近了。

  又過了一月有餘,這天,王鍾光了上身,頂著頭上毒辣的太陽,一動不動的坐在火山口。一縷縷的黑煞氣,一縷縷的地火氣被收斂進經脈之中,再以本命精氣所化的內勁凝練,準備衝擊八脈之中的陽維脈。

  突然,黑山老妖的聲音從地底傳了出來,「你一人下山,於三日之內前往赫圖阿拉!」

  王鍾聽後,心神突然狂跳了兩下!

  因為他知道,三日之後,正是黑山老妖與儒門三大宗師決戰的日子!

  歷史到底是不是那個歷史?不到那一刻,誰都無法知道。

  王鍾只知道,不論如何,如火如荼的亂世,將在那一刻徹底拉開序幕!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5:56 PM

第四十五章 隕落 中
 黑山老妖與儒門三大宗師就在三天後決戰,雖然王鍾不明白為什麼要自己先去赫圖阿拉,但黑山老妖此舉定然有深意。

  「決戰在即,天下高手隱隱都雲集赫圖阿拉城,正好見識一番。」

  王鍾念頭轉過,見黑山老妖不在發聲,也不去問,這老妖一到晚在巖漿中不知道煉就什麼大法。

  回七殺魔宮收拾了乾糧,衣服,又帶上了幾顆晶瑩圓潤的大東珠,三四錠五十兩重的大金餅與一些散碎銀兩,七殺魔宮中非常富有,王鍾也不怕沒有錢,估摸著歷史記載明代萬曆年間的物價,原來從李成梁口中也得之了一些,自己所帶的,都相當於一個江南一帶小有財產的富商了。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認準了方向,王鍾出了七殺魔宮,進得莽莽叢林之中。

  赫圖阿拉城在長白山下向西南六七百裡處,有三百多裡的山路,出山之後,便是平原,河流,草場等等,也不十分難走,以王鍾現在日行三四百裡的腳力,算上中途休息,三天正好到達。

  王鍾此時候早已經不是現代的打扮,腳下踩了一雙黑白夾雜的道鞋,穿著一身漆黑的麻衣。

  黑麻衣晃蕩之間,隱隱有暗金色光一閃一閃,這麻衣布匹是烏金絲,童男童女的頭髮,黑蠶絲,天山黑麻絲混合絞織成,鋒利的刀劍砍上去,都不能傷害,還可以抵擋箭矢,尤其有一般絲綢光滑的特性,穿著合身。

  這模樣打扮,就和黑山老妖一模一樣,只是頭髮還是十分短,卻是一個現代的短寸頭。

  本來來到這個時代已有了半年,頭髮本來長得老長,按照明朝的習慣,是束起來,用綸巾繫著,或者挽成道稽,再者學習蒙古漢子披在兩邊,顯得毫野粗曠,至於滿洲女真人留一個烏黑油亮的大辮子,那就有些醜陋了。

  王鍾是哪一樣都不願意,且閒麻煩,乾脆叫呂娜給自己常常剪短,還是保留現代的打扮。

  七殺魔宮只在長白山摩天嶺中間,是處在高麗境內,向內走,一路上樹林高大茂密,樹下灌木從生,偶爾可以碰到山岡下的平地,花草茂盛,銀子般的泉水潺潺流動,鹿,獐,狐狸,兔子,狍子,貂等等東西時常竄起,眼下已經到了七月,已經有蛇出沒,隱隱見到一些巨大的蛇蛻。

  「長白山的蛇,居然也是不小。」

  王鍾留心了一些,就著日影辨認方向,由一些山徑小路往山下走,有時路途不通,或被荊棘擋住,王鍾也不繞路,硬闖進裡面,一雙鐵掌化成鷹爪扯開一條路,反正這身黑麻衣也不會損傷,倒也省了許多事情。

  就這樣筆直前行,箭步如飛,上了一山,又下一山,直走到天色一片漆黑,天上幾顆星星黯淡,都辨認不出道路,估摸走了兩百多裡,明天一早便可出山,王鍾這才停了下來,喝水吃了乾糧,找到一棵大樹爬了上去,閉目神遊去了。

  雖然不如南方叢林中的濕熱,但七月的長白山中,蚊蟲依舊很多,只是王鍾這身黑麻衣製作之時,用香料熏過,蚊蟲不近,睡得十分安穩。

  時值半夜,微風習習,星光影裡,樹影娑娑,別有一番趣味。

  突然之間,一股冷風劈面刮過,樹葉嘩啦嘩啦。

  唧!唧!又有兩聲尖叫遠遠傳來,彷彿梟叫,卻又似嬰孩啼哭,淒厲異常,在深黑樹林中飄蕩,另人毛骨悚然!

  王鍾察覺有異,立刻驚醒。

  「怎麼回事?」王鍾翻身如一隻樹蛙爬在樹上,立刻收斂了呼吸,一動不動,只留下兩隻眼睛四面掃射。

  冷風一吹而過,叫聲也消失了,彷彿沒有事情一樣,王鍾皺了皺眉頭,以為無事,不想眼睛突然瞟到了南邊,一顆心驟然猛提了起來!渾身只感覺到冷颼颼。

  依稀的星光中,南邊的灌木叢中突然伸起一條條白色的人影,披頭散髮,遮住了面目,整個人沒有一點重量,漂浮在空中遊蕩,沒有雙腳,就好似幽靈!

  這些幽靈樣的鬼物共有十八條,隨冷風而來,隨後四面散來,似乎在搜尋什麼,顯然還沒發現王鐘。

  王鍾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只好靜觀其變,突然,有兩條幽靈漸漸靠近了,停頓一下,似乎聞到了生人的氣味,猛然抬頭,朝樹上望來,與王鐘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視線模糊,王鍾看不清楚這些幽靈的臉面,只有一對恐怖如血通紅的眼睛,與王鍾目光一對,兩個幽靈遲疑的一下,突然又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閃電般的朝樹上撲來。

  唰!唰!兩絲青光閃過,三陰戮妖刀祭出,兩個幽靈被從中切開,突然化為白煙縮進了地裡,再也不見動靜。

  聽黑山老妖說過,這三陰戮妖刀專殺元神一類,這些幽靈既然可以違反常理漂浮在就空中,肯定不是肉身,相當於元神一類的精氣顯化,王鍾一擊之下,果然湊到了效果。

  「好傢伙,不管這些是什麼山精鬼魅,既然能殺,那是最好!」

  一下斬殺兩個幽靈,王鍾轉身就跳下樹來,黑袍一拂,雙手五指叉開,刀芒縱橫,絲絲青光在空中遊走,一下就把附近的八九個幽靈砍成了白氣,也朝地下鑽了下去。

  其餘的幽靈本來正在搜尋什麼,突然見樹上跳無緣無故的跳下一個人來,一下就砍死一大半,都有些發愣了,王鍾早就閃身上前,又是一波波刀氣,砍得只剩下了一個。

  剩下的一個顯然是首領,中了一刀,只分成了兩半,又朝中間合攏。

  王鍾見了,連忙又是兩刀,但也只把這幽靈砍成一團白氣,並不像其它的都立刻鑽進地裡。

  「有些門道!」要是常人,自然對這些詭異的東西有所畏懼,但王鍾心裡就沒怕這個字,見這情景,哈哈大笑,施展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蒲扇大小的手掌飛了出去,一把撈住幽靈化的白氣,狠狠一捏,發出了砰輕響,白煙消散一空。

  這黑煞氣凝煉時,帶有地火精氣,也可炙傷元神。

  王鍾收了黑煞氣,手中突然一涼,只感覺到一粒東西,光滑圓潤,冰冰涼。就著星光一看,原來是一顆拇指大小,灰白的珠子,似乎人獸的骨頭磨成。

  王鍾看了看心中一動,連忙在四處尋找,果然在砍倒幽靈的地方,又找出了十七顆這樣的骨珠,只是明顯比這顆小了一圈。

  得這一打叉,睡意盡去,四面看了看,過一會,沒發現什麼動靜。「這地方有些古怪,不可久留,都是長白山附近,黑山老妖的地盤,怎會有這些鬼魅一樣的東西?」王鍾想了想,乾脆就著星光繼續趕路。

  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常,走到天亮,也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出了長白山,一路上依舊是好天氣,昨晚的事情王鍾還沒弄明白,只得把玩著手中的十八粒骨頭珠子,發現每粒珠子中間都有一個細細的孔洞。

  王鍾抽出包袱上的兩三根細絲,搓成線,一併串了,套在手上,一路煙塵,朝赫圖阿拉而去。

  又行了一日,終於在黃昏來臨之前,王鍾到達了滿洲女真的聖地赫圖阿拉城。

  這赫圖阿拉城方圓十裡,土石建築,人口往來密集,大多數都是漆黑油亮大辮子,趾高氣揚的女真武士,另外漢人,蒙古人,高麗人也不缺乏。

  城外的大路上,馬匹嘶鳴,時常有女真武士騎馬狂奔而過,帶起滾滾黃塵。

  王鍾進城時,日頭正好有最後一絲還沒落到西方,停留在不算高大的城牆上,一跳一跳,閃爍之間,似乎化成了一條五爪金龍盤旋,王鐘定了定神,再去看時,日頭已徹底的落了下去。

  不知怎的,王鍾心裡突然產生一股莫名的煩悶。

  王鍾這身打扮倒還罷了,頭髮卻是另不少人眼神奇怪,看樣子似乎漢人,但漢人有遺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哪裡有這樣頭髮短得只有一寸的人。

  王鍾自不去管,把黑袍甩開,逕直入了城,只覺得肚餓,找了臨街的一個紅牆紅瓦,頗為高大的酒樓,上了二樓,見有醬汁牛肉,十分香辣,連忙叫了一大盆,淅瀝嘩啦的吃了起來。

  這酒樓之上,本有不少蒙古大漢在喝酒吃肉,聲音喧嘩,見突然上來這麼一個人,頓時都停了聲音,朝王鍾望來。

  「公主!這不是您昨天晚上丟失的骨魔陰魅珠?」一個蒙古大漢突然見到王鍾手上那串骨鏈,急促的用蒙語叫了起來。

  王鍾雖然聽不懂蒙語,但本來是安靜下來,突然聽得聲音是衝自己來,也就轉頭去看,只見對面四五個跨著雪亮腰刀,身材彪悍的蒙古大漢。其中一個大漢指著自己,對中央一個蒙古女子說話,這蒙古女子也朝自己望來。

  這蒙古女子準確的來說,因該是女孩,兩個長辮兒,用天珠花結著,穿一件大藏紅小襖,上面用金線繡著梵文經典,彎彎的柳葉眉,瓊鼻小嘴,面似芙蓉,年紀雖然顯得小,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卻有一股嫵媚與成熟,只是沒有呂娜那麼漂亮。

  「公主!我去把這蠻子放翻了,幫您把骨魔陰魅珠拿回來!」這個蒙古大漢就要抽刀,王鍾吃了一大塊牛肉,細細的望著中央的蒙古女孩,見了穿著,也知道這女孩身份珍貴。

  不過明天這赫圖阿拉城就將風起雲湧,什麼人沒有?除非明朝萬曆皇帝出現在這裡,還可能會讓王鍾驚訝一下。

  「巴圖!不要動手!」這蒙古公主手揮了一下,發出蒙語,這叫巴圖的蒙古大漢連忙壓下了腰刀坐好,另外幾個蒙古武士都緊緊盯住王鐘,一股彪悍的氣勢隱隱壓迫過來。

  「這女孩實際年齡只怕沒比這還要小,就有這般的氣度,卻不簡單了。」王鍾剛想。

  這蒙古公主已站了起來,走到面前。

  「賽拜努。」公主行了一個藏傳佛教的禮儀,用蒙語問了聲好,隨後才問,「尊敬的客人,我是科爾沁部落的布木布泰,您是從哪裡來?」居然是流利的漢語。

  「我從長白山下來。」王鍾見這女孩報了姓名,覺得有些耳熟。

  「那您手上這串骨鏈可是在長白山上拾到的?」蒙古公主展顏一笑,柳眉斜挑。

  「公主,原來是漢蠻子,和他多說什麼,這樣的漢蠻子,我巴圖和女真兄弟進攻明朝的時候不知道砍了多少腦袋,我蒙古遲早有一天,還會殺進關去,讓這些漢蠻又做我們蒙古人的狗!」

  巴圖一見王鍾會聽漢語,唰一下,抽出腰刀,舔著嘴唇,逼了上來,另外幾個蒙古武士也都抽刀圍了上來。

  聽不懂巴圖在叫些什麼,王鍾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叫什麼?再說一遍?」

  「我叫布木布泰!」蒙古公主揮手阻住了巴圖等人,「您這串骨鏈是我遺失的,能還給我麼?」

  「科爾沁部落。。。布木布泰!布木布泰!」王鍾念了兩句,猛然一驚,「博爾濟吉特氏!你是孝莊!」

  蒙古公主見這位頭髮怪異,身穿黑袍的人喃喃念著自己的名字,突然眼睛光一閃,放出了綠油油的光,本能的感到一陣危險。

  自己聽傳聞長白山有幾千年的人參,年深日久,吸收日月精華,就如人煉元神,能將精氣變化成小孩,在山中遊蕩,如若抓到,吸收了這精氣,大補精元,能貫通仁督二脈。

  但這精氣異常靈敏,稍有不對,就鑽進地裡,根本抓不到,是以自己帶來了部落大巫師的法器骨魔陰魅珠,裡面有十八頭陰魅幽靈,有形無質,飄蕩無常,最好搜尋抓捕,但昨天晚上放出,卻一去不回,秘法也無感應,派人搜尋一整天,也沒找到,因為明天黑山老妖決戰,不容錯過,不得已匆匆趕來,不想卻在王鍾身上見到了。

  布木布泰料雖然年紀極小,但異常精靈,料定定王鍾不凡,不但想要回法器,更存了拉攏的心思。

  「公主!」巴圖大吼一聲,閃電般的刀光一閃,朝王鍾脖子上劃了過去。

  王鍾一按桌子,用了個「騰蛇游天」升起,朝後躍出,堪堪躲過了這一刀,布木布泰的身體已經被五個蒙古大漢遮住了,同時四面圍住,猛撲過來,王鍾來不及發出三陰戮妖刀,使出「滑鰍鑽泥」的內家身法,插進五人縫隙之中,一記鐵砂掌印出,與一蒙古大漢手碰手,對方被擊得腕骨斷裂,倒飛出去。

  化掌為爪,如蜻蜓點水似的掠過了另一個蒙古大漢的喉嚨,立刻血肉橫飛,喉管抓裂,咕咕兩聲,仰天就倒。

  王鍾一下斃了兩人,矮身蹲下,匍匐在地,身體如蛇一樣扭了出去,讓巴圖的刀砍空。

  如今王鐘的肉搏拳腳功夫已經接近大成,筋骨橫練,十分強橫,這些人雖然也有些功夫,卻不是他的對手。

  「黑山老妖說天道運轉,維持定數。我若今日殺了這位日後的孝莊太後,倒要看看歷史怎樣演變?是不是真的可以改過?」

  這位蒙古公主布木布泰正是日後赫赫有名的孝莊,皇太極之妃,順治之母,康熙之祖母,根據記載,歷史大勢,與這位女子有很大的關係。

  唰!唰!兩三陰戮妖刀祭出,又殺了個,只剩下巴圖一人猛撲過來,王鍾手一抓,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飛出,一團黑煞氣裹在巴圖的面門上,頓時渾身漆黑,窒息中毒而死。

  「你為什麼要殺我?」見自己的護衛瞬間死了個乾淨,布木布泰也不走,神色也不害怕,兩眼瞪得大大的,望著王鍾問。

  王鍾黑袍飄動,哈哈大笑,踏步上前。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6:02 PM

四十六章 隕落 下
 哧!布木布泰話還沒落音,中間就夾雜了王鐘的哈哈大笑,雙手一錯,玄刀破空下來,兩絲青光如細電青蛇在空遊走,閃現晦滅,陰煞迫人。

  王鍾又將三陰戮妖刀祭出!準備一擊之下,把以後的歷史徹底改變!

  酒樓之上,已經屍橫就地,五個蒙古大漢都被王鍾殺死,跑堂的店小二早就連滾帶爬的栽下樓去,下面引起喧嘩,但整個樓上,卻只剩下布木布泰這位蒙古公主,不知能否逃得過王鍾毒手。

  王鍾刀勢凌厲,一身黑麻衣異常寬大,行動起來,呼啦做響,鼓蕩出狂風,把周圍的桌椅,板凳,碗筷,盤子等東西掃得七零八落,一片狼籍,更增添了威猛的聲勢。

  布木布泰小紅養皮的靴子一點腳尖,驟然彈起,身如鯉魚穿波,在青光交叉之間躍到了樓梯口,灑下一片銀鈴的聲音,「你為什麼要殺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布木布泰美妙的身體帶起一陣嫵媚至極的香風,香氣剎那就瀰漫了整個空間,給人一種軟綿綿,甜膩膩的感覺。俏生生的站在樓梯口,恍惚直間,便一種千嬌百媚,傾倒眾生的意味。

  雖然細細看來,並沒呂娜動人的顏色,但卻比呂娜身上多了一股動人的氣息。

  布木布泰險險躲過兩刀,加上受驚不小,鼻尖上滲透出了香汗,酥胸起伏,藏紅的大襖也起了折皺。

  「你。。。。。」

  布木布泰正要問話,怎麼說心中都要明白要殺自己的緣由,卻見對方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就彷彿白天裡的貓!

  王鍾一擊不中,身體橫移,猛然再踏前一大步!

  砰!巨響一聲。整個酒樓猛然顫抖,似乎隨後都要崩塌!

  五指叉開,勾成鷹爪,立刻射出五股胳膊粗細的黑煞氣,離手三尺後,化為蒲扇大手朝前就抓,這黑煞氣乃地肺之中積鬱的至毒穢氣,又含極熱的地火真罡,被王鍾以本命內力控制,散化成掌,抓人立死。

  那巴圖中了一記,現在已經是全身糜爛,腐水亂流,更有多處焦黑,發出烤肉的焦臭。

  一身剛猛的外家功夫,三陰戮妖刀,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這三樣絕技,就是王鍾壓底箱的本錢了。

  雖然都沒到及至,不過王鍾運用多變,使用起來,簡直出神入化,加上無時無刻頭腦都非常冷靜,沒有迷糊的時候,往往能戰勝比自己要強大許多的敵人。

  「嗨!」

  連番遇險,布木布泰有些花容失色,使個金蟬脫殼,不知怎麼的,把一身藏紅大襖脫了下來,揚一揚,朝前面兜去,上面用金線繡成的梵文閃閃發光,文字都似乎浮現了出來。

  這衣名為「羅陀襖」,上面用金線繡的是《羅陀經》,經過密教喇嘛以神咒加持,能破邪驅魔。

  羅陀襖上的金光與黑煞氣一碰,王鍾只感覺擒拿大法抓到一團橡皮上,黑煞氣更被金光一罩,竟然有散去的趨勢,還僵持一陣,怕不把自己的辛苦了幾月凝聚的黑煞氣打散?一手使擒拿大法,一手又調動三陰經脈中的玄武罡煞,唰!就是一刀!

  突然,一道青瑩瑩的劍光從外面穿刺進來,迎上刀芒,就是一繞,一股浩然正氣激盪,把刀芒擊潰。

  王鍾一睜眼,後踏一步,心中動了一下,隨後依然沉寂下去,如古井不波,口中微微說了一句,「天憂劍。」

  這青光王鍾想了起來,正是範文程的天憂劍,範文程在草原上與西崆峒耶律景文鬥劍時,王鍾見過。

  蹬!蹬!蹬!一個青衣文士與一個拖著烏黑油亮大辮子的女真青年走上樓來,青衣文士正是範文程,那女真青年鼻樑高挺,模樣有幾分英俊,只是生了一雙鷹眼,似乎兇猛的海東青,穿天藍馬褂,馬褂上也刺繡著一隻猙獰的海冬青,一上樓來,死死盯了王鍾一眼,目光之中透漏出暴戾,凶殘,噬血。

  「大玉兒!」眼神隨後轉到布木布泰身上,立刻柔和起來。

  「你敢傷害大玉兒!」猛然一聲暴喝,這女真青年辮子一甩,啪嗒!空氣都被打得爆炸,連綿兩個推掌,隨後又一個衝拳崩動,三重疊浪,拳風帶起狂飆,呼嘯朝王鍾撞來。

  「十四阿哥,不得無禮!」範文程拇指一挑,天憂劍當空劃拉幾下,猛烈的拳風被斬得支離破碎,消散在空中,青色的劍光一跳一跳,橫切在面前。

  「范先生,你!」這女真青年一愣,退後一步,隨後護在布木布泰面前,溫柔的問,「大玉兒,你沒事吧?」

  「十四阿哥,我沒事,讓我看看。」十四阿哥連忙閃開,大玉兒依舊披上了藏紅大襖,打量著王鐘。

  「少宮主,明天就是老仙與儒門三大宗師決戰的日子,少宮主來到赫圖阿拉,怎不通知大汗?也好接應,不知少宮主為何事與布木布泰起了衝突?」範文程把劍一收,對王鍾做了一個稽手。

  「少宮主?」大玉兒於十四阿哥都驚訝了。

  「黑山老仙傳人,七殺魔宮少宮主,十四阿哥千萬不要無理。」範文程小聲解釋。

  「十四阿哥。你就是多爾袞?現在就有這麼大了?很好,很好!」」王鍾瞇著眼睛想了一下,突然向前踏出一步,範文程心裡一跳,連忙後退。

  「我就是多爾袞。你要怎樣?」多爾袞眼中血光一閃,死死盯住王鐘,也退了一步。

  王鍾一轉身,麻衣翻飛,從窗口躍了出去。

  「範文程是個用劍高手,自己的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並沒有到抓捕飛劍的地步,只可惜功虧一簣!若不是那古怪的經文抵擋住了黑煞氣。。。。」王鍾見範文程在此,又碰到了多爾袞,歷史上的記載,多爾滾因該還沒這麼大,「莫非記載全是假的?」

  見王鍾突然走了,範文程倒是鬆了一口氣,身後的黑山老妖實在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范先生,這人對我動了殺心!」多爾袞冷冷對範文程道。

  「不錯,十四阿哥日後要小心!能躲則躲。」範文程見一地的屍體,皺起了眉頭,「十四阿哥與可有仇怨?」

  「我不認識這人,從來沒有見過!」

  「我也沒見過這個人。」大玉兒望著王鍾消失的地方,滿心的疑惑,摸了摸身上這件藏紅大襖,心中暗想:來的時候,那個喇嘛說是奉了達賴喇嘛索南嘉措的佛旨,送給我,可以躲避災難,現在果然靈驗了。

  「無量壽佛!」大玉兒誠心朝西方佛陀之地膜拜。

  第二日。

  日過正午,整個赫圖阿拉已經成了一座空城,無一人煙。

  滿洲大汗努爾哈赤早就把城中所有的士兵,居民,各大親王,貝勒,格格連同家裡的奴才,丫鬟等等都撤離了這座大城,扎帳篷居住在離城三十裡遠的地方。滿洲與大軍已經徹底把城外圍住,不叫閒雜人等進城。

  而來自四面八方的高手,都各自潛伏在城外隱秘之處,想一睹天下顛峰的決鬥。

  一些來自蒙古各大部落的王公貴族,都與滿洲大汗努爾哈赤站在遠離赫圖阿拉城五十裡遠的一座高山上,把整個赫圖阿拉城盡收眼底。

  此時,只有王鍾一人站在城中央的街心,仰望天空,四面無雲,陽光刺目。他是黑山老妖傳人,無人敢驅逐他。

  突然,狂風大起,飛砂走石,隨後自長白山方向飄來無數烏雲,把整個天空遮蓋的嚴嚴實實,蒼穹之下頓時一片漆黑,王鐘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違反常理的升騰上了天空,沒進滾滾的黑雲內。

  只見黑山老妖坐在火焰寶座上,四面都是黑雲升騰翻滾,前所未有的浩大。

  「今日決鬥,我讓你觀看,對你的成長不可估量!」黑山老妖把王鍾帶了上來,袖袍一拂,手上多了一根竹枝,青翠欲滴,顯然是新折下來的。

  黑山老妖把竹枝兩頭一彎,筆直的竹枝幾乎都成了一個與圓圈,隨後手一鬆,嘣!竹枝又彈了回來,恢復筆直的狀態。

  「明白了麼?」黑山老妖問王鐘。

  「明白」王鐘點了點頭,上前幾步,來到黑山老妖面前,接過竹枝,「天道就如這竹枝一般,就算你盡力去折他,雖然一時彎曲,但它始終要回到原來筆直的狀態,遵循自己的軌跡。只是。。。。。。。。」

  「不錯!其中一些細節或可改變,但始終要回到它原來的地方。」

  黑山老妖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打斷了王鐘的後面的話語,「也許,這個時代的歷史,就是你在未來所看書中記載的歷史,但我將你從未來拉到這個時代,這個時代的歷史便已經產生了變動,那是天道要維持原來的軌跡,做了無數的演變,產生了我都估摸不到的變化,我這兩日,用神通感應未來,以後的百年之內,竟然一片模糊。」

  「那百年以後呢?」王鍾發問。

  「百年以後!」黑山老妖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我可以先清楚的感應!還是原來的軌跡!」

  喀嚓!王鍾把竹枝盡力彎曲,感受著竹枝反彈力道,突然一用力,把竹枝折成了兩斷!

  黑山老妖搖了搖頭,「天道雖如這竹枝,但畢竟不如竹枝這般弱小,力量再大,甚至不可能去彎曲它,它一演變,滄海可變桑田,歷史的長河,人類的繁衍,星辰的生滅,在它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灰塵。」

  想起自己昨天出手未果,王鍾把手中的兩節竹枝拋了下去。

  「它的確無可抗拒,它一切都可以扭轉,但它能扭轉我要改變他的本心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山老妖指這王鍾大笑起來,「你才是黑山老妖。」

  王鍾也大笑起來,指黑山老妖,「你原來不是黑山老妖。」

  「師徒兩個好興致!」

  一個微微見老,但洪大異常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緊接著,南方的黑雲之中,有一點青光閃動,晃眼由小而大,青氣頂端現一個身材長瘦、青衣黑髯的老人,相貌清瘦奇古,週身罩著一層青光,簡直成了一個光人。

  「張居正!你今前來送死。」黑山老妖坐定了火焰寶座,長長的指甲指著這位儒門大宗師。

  「死有何懼?」張居正黑鬚飄飛腦後,語氣淡淡。

  「黑山老妖,休要猖狂。」南方又斜斜刺過來兩道光華,停在黑雲之上。

  一黃一白兩幢光影裡,現出兩個年輕的儒門宗師。

  張居正,劉宗周,黃道週三大儒門宗師終於到來!

  黑山老妖用手一指,一團黑氣裹住了王鐘,拉到火焰寶座之上。

  王鍾處在這個位置,正好看得清楚。

  這四人,都是以元神分化之術,裹住肉身,漂浮在高空,功力十分精深,並不吃力。

  黑山老妖驟然發出一聲狼嗥,掩蓋住天空的滾滾黑雲突然朝中間聚攏,強烈的日光又照射下來,率先發起了攻擊。

  王鍾只見黑山老妖伸手一抓,便是五條火焰飛出,色澤暗紅,憑空爆漲,粗如水桶,抓向遠處的張居正。

  張居正袖袍一揮,也見五條青光飛刺過來,敵住黑山老妖發出的地煞火焰,青光在空中翻騰不定,夭矯驚天,王鍾凝神去看,卻是五口飛劍,上面滾滾的浩然正氣,比範文程的要猛烈了無數倍。

  常人煉一口飛劍都是千難萬難,這張居正居然煉了五口,並且看來,還不是壓底箱的功夫。

  那劉宗周,黃道周兩人見黑山老妖把依附元神的地煞火放了出來,聚成形體,與張居正五口飛劍鬥得難分難解。正要施展手段,就見兩條高大黑影,渾身火焰飛舞,疾如鬼魅,當空撲來。知道是黑山老妖把三屍元神分出兩個,來撲殺自己。

  這老妖縱橫百年,所向無敵,兩人雖然是後起之秀,沒能交過手,但攝於威名,雖然以三敵一,卻不敢有半點怠慢。

  劉宗周見黑山老妖這條元神猛惡猙獰,地煞火,太陽火,朱雀火,三火翻騰,衝起十幾丈高,還未近身,自己元神就一陣燥熱,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無虛士。卻把頭一拍,一團白光裹住自己的肉身墜下,當頭卻飛出一片燦爛銀光,銀光之中,裹一個七尺來高的人影,持一口寒光四射,晶瑩閃閃的玉尺,當頭敵住了黑山老妖的元神。

  劉宗周全力出手,精魄離體,把元神遁出去敵黑山老妖,已經無法兼顧肉身,只好把自己凝練的浩然正氣與飛劍護住軀殼,落下地去。

  他手上這口玉尺是山陰寒玉,能凝水成冰,被他無意之中得到,修為大成之後,卻又上了新疆天山,用元神凝聚寒氣,一其聚集在這尺上,取名冰魄寒光。

  揮舞起來,寒光滾滾,照射之處,空中的水氣都被凝成冰花,當年初成,顯示威力時,曾把一條十裡長的小溪連底都凍住了。

  這長白山一帶臨近東海,水氣充沛,只見劉宗周以元神揮舞冰魄寒光尺,與黑山老妖元神糾纏,空中冰晶飛舞,宛如雪花,巴掌大一片片不停的下落,在太陽之下,顯現出七彩的絢麗,連日光都蒙上一層寒氣。

  黑山老妖元神乃是黑煞氣,地煞火,朱雀火,太陽火凝聚,成撲山成巖漿,撲江湖化水氣,劉宗周雖然依仗了冰魄寒光尺,加上自己百煉的浩然元神,也只能勉強敵住,無法取勝,心中便思付其他的法門。

  黃道周也被黑山老妖以三屍元神撲中,這條元神一聲怪叫,雙手連揚,千萬條黑線如暴雨般激射到下方,交織成一面大網,自下向上朝黃道周腳兜來。

  黃道周剛剛想學劉宗周,也把肉身藏起,以元神去敵黑山老妖,但被黑煞絲兜上,以無力下墜,便朝上遁,想脫去包圍,再使手段應敵。

  哪裡知道,黑山老妖這條元神早有算計,凝絲成網後,卻把身一展,縱上更高空,化為一團畝餘大小的三色火焰,滾滾熱流,平壓下來,兩相一合,正好把黃道周壓在其中。隨後三色火焰流動蔓延,轉眼就變成一個巨大火球,在空中翻來滾去,火勢呼啦呼啦扯風箱一樣的響。

  這元神施展手段,裹住了這位年輕儒門宗師,再催動真火,要把黃道周連肉身帶元神都煉成灰燼。

  黃道周沒能及時遁出元神,肉身不能靈活多變,一個不好,讓黑山老妖裹住,想再要施為,已經來不及了。四面都熊熊真火,一片赤紅,並且還在高速的旋轉,無比的高溫之下,就連金鐵都要瞬間化為蒸汽。

  黃道周只好用浩然正氣護體,乳白色的氣流流淌出來,抵禦住火焰,但這三火何等厲害,且是黑山老妖凝煉多年,當年王陽明就是傷在這一手之下。

  乳白氣流一飛去,碰上高速旋轉的火焰,就聽哧啦一聲,被煉成輕煙,消失無形。

  見支撐不了多久,無奈之下,黃道周只好取出一方四寸印章,黃燦燦通亮,似乎田黃石雕成。雙手一拍,這方印章頓時成了一捧晶黃的粉末,抓成兩把,分撒而出。

  無數黃星閃爍,漂浮在乳白色的浩然正氣之中,這才勉強敵住了火焰的逼近。

  這方印章,是田黃之精,石中之靈,被黃道周以元神入地,好不容易尋到,後僱人開山,費了許多功夫才採到,雕刻成自己的印章,用精氣祭養,平時惜若性命,現在到了危機關頭,只好心痛毀去,散化成粉末,抵禦黑山老妖三火。

  「饒是如此,也只能多支撐點功夫。這老妖已經到了顛峰,難怪雄霸多年,天下無敵,如今要單人抗衡,恐怕也只有達賴喇嘛索南嘉措的大日如來元神印有望一拼,只是都非善類,對我大明天朝虎視耽耽。」

  黃道週一面暗想,一面取出一口寶劍,長三尺,古樸純青,劍身不亮,只顯出墨黑的顏色。這口寶劍卻是一把名劍,名為「墨攻」,為唐代一位神秘的墨家鑄劍大師打造,凌厲無比,且采制特別,不怕火煉。

  這口墨攻劍是黃道周在雁蕩山的一個深潭中發現,那時黃道周已經成就元神,取出之後,每日洗煉,靈通如意。如今一時失手,深陷險境,只好使出渾身手段了。

  用手一指,墨攻劍宛如一條墨龍飛出,黑光縱橫,再一指,劍頭三分,長達七八丈,電轉飆飛,朝火裡就鑽。黃道周卻把身體藏在劍光後面,想以強力集中一點,鑽穿火焰,破困而出,再與黑山老妖計較。

  黑山老妖這條元神見黃道周猛烈反擊,發出桀桀怪笑,頓時異聲四起,鬼聲咻咻,黃道周心神蕩漾,一陣煩悶,元神似乎要脫體飛出,心中大驚,連忙鎮定神思,分出精神抵擋,這才好過了一些。

  知道黑山老妖正施展魔音攝魄大法,只要一叫,立刻把人精魂精魄收去,就算凝聚了元神,只要火候稍淺,也不能倖免。

  叫聲不絕,如此一來,黃道周既然要抵禦火焰,還要分心收攝精神,墨攻劍光黯淡了許多,哪裡還能鑽得出去。整個人彷彿一隻沒有頭腦的蒼蠅,在裡面鑽來鑽去。

  卻說劉宗周總算及時遁出了元神,變幻無常,閃現飄飛,元神就是一團精氣,自然比肉身要靈活許多。黑山老妖施展元神,黑氣滾滾,火焰茫茫,包裹過來,劉宗周自知硬拚肯定拼不過這位老妖。只得在關鍵時候,將元神滑開,施展冰魄寒光尺,舞出千條寒氣,去傷黑山老妖。

  要是肉身那般笨重,鐵定已經和黃道週一樣,被黑山老妖裹住,吃虧不小,如今劉宗周雖然不戰勝,卻也可以閃避,兩方的元神都如閃電鬼魅,乍分乍合,聚散無方。

  王鍾見黑山老妖以一敵三,將三屍元神運出兩條,完全壓制住兩大年輕的儒門宗師,自己卻與張居正大戰。

  張居正老煉深沉,雖有手段,卻存而不發,只等黑山老妖漏出破綻,再行致命一擊。如今只使五口青靈劍,滿空亂飛,劍術精妙,黑山老妖幾次施展玄陰擒拿大法,都沒有湊到效果。

  雙方翻翻滾滾,鬥了兩個多小時,黑山老妖見久鬥不下,突然心有感應:「有人闖進了七殺魔宮?」

  張居正見黑山老妖猛然站了起來,心中已經明白,微微笑道,「黑山老妖,你我雖約鬥在此,但你囚禁李成梁,如今他師叔申甫與戚繼光已經前去救援,毀你魔宮,只怕你就要無家可歸了。」

  黑山老妖眼中綠光閃動,面無表情:「張小子,你想亂我心神?這也好辦,先將你殺了,再去殺闖宮的兩小子,今日你真是難逃了。」

  說罷,怪叫一聲,雙手連抓,無窮的黑煞氣衝出,鋪天蓋地罩了過去,張居正連忙施展劍法,青光四絞,但這一團團的黑煞氣儘管被劍光斬斷,但並不消滅,反而由大變小,越來越多,緊緊纏定劍光不放。

  張居正見黑山老妖發威,知道不施展手段,恐怕要遭毒手,連忙咬破舌尖,把肉身之中新積攢的精魂精魄混合精血噴了出來,五口青靈劍頓時大盛,敵住黑煞氣。

  同時圍繞週身的青氣脫體飛出,化為一清晰高大的人影,同時肉身疾如流星,飛墜而下,落到地面,喀嚓陷了一個地穴,鑽了進去隱藏起來。

  黑山老妖一手施展玄陰擒拿大法,見張居正也顯現出元神來敵自己,知道張居正元神乃采大氣層中的青靈氣煉成,威力雖然不如自己大,但極難消滅。

  一面怪笑,陰風呼嘯,以魔音來掃蕩元神。黑山老妖口一張,一朵天妖三火魔花飛了出來,花瓣裂開,一蓬金色太陽火立刻化為一隻三爪金烏,翅膀展開,幾十丈來長,三爪如鉤,其粗如柱,另一蓬朱紅火焰化為一隻同樣大小的朱雀神鳥。

  見二鳥撲翅騰飛,張居正變了顏色,知道這火焰乃黑山老妖百多年凝聚的星辰精華,於剛才的火大不相同,連忙閃過元神,飄忽到遠處,就要收了五口青靈劍,黑山老妖用手一指,黑煞氣凝聚合抱,粘住飛劍,三爪金烏,朱雀神鳥一飛而過。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1 06:02 PM

  撲哧!五口飛劍化為青氣殘煙,飛灰湮滅。

  黑山老妖一下毀去張居正五口青靈劍,並不放手,用手一指,再有一蓬地煞火化為一條火龍,鱗爪鮮明,龍角崢嶸,長達數十米,粗如水桶。長白山乃龍脈所在,其地有龍氣,黑山老妖聚集地煞火,淬煉出精華,與龍氣混合,凝成真火龍神,威力無窮。

  三爪金烏,朱雀神鳥,地煞火龍,這三大神物在黑山老妖的操控下,猛然飛出,護成犄角,包操住張居正元神,張居正見來勢兇猛,不好硬接,連忙上飛,等躲避過去,再取一件法寶來破敵。

  剛剛飛上,猛見黑影一閃,出現一個身高三四丈的黑影,當頭平壓下來,知道是黑山老妖最後一條元神,吃了一驚,也無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碰了上去。

  兩條元神剛一接觸,就聽鳥叫龍呤,三爪金烏,朱雀神鳥,地煞火龍從下追了上來,裹住張居正元神就煉。

  張居正見黑山老妖如此神通廣大,終於知道當年王陽明是怎麼死了的。

  王鍾見黑山老妖三屍元神盡出,但肉身並未乾癟下去,知道黑山老妖這些天保養肉身,並沒有將新生的精血,髓,魂,魄煉化來補充壯大元神。

  這一場爭鬥,他看得目不暇接,黑山老妖每使一種法術,都先將口訣法門傳他,再實戰演示,對他的好處,真是無法估量。

  除了地煞斂火術,玄陰黑煞擒拿大法,那凝聚太陽火的法門「金烏星辰訣」以及「朱雀七殺火訣」,「攝魂魔音」等等黑山老妖一脈的秘術,都一一傳授給了王鐘。

  「如沒變數,儒門三大宗師就這樣報廢了。」王鍾心中暗想。

  就在張居正,劉宗周,黃道週三大宗師被黑山老妖完全壓制住,形勢危機之時,突然,一條白色晶瑩的騰蛇從九天之上垂了下來,身體不知道有多長,頭大如山,一探而下,白氣翻滾,轉瞬就化為一個十幾米高大的巨人虛影。

  乘黑山老妖元神都遁出對敵,肉身僵硬,這巨人雙手一搓,哧哧!哧哧!哧哧!滿空都是青光遊走,冷煞襲人,這一手三陰戮妖刀祭出,一百零八道,比王鍾使的,不知道凌厲了多少倍。

  玄刀滾滾,罡煞排空,都朝黑山老妖肉身斬來,王鍾也被包裹在玄刀之內。

  「王小子,你若要向我挑戰,大可先前就一起上來!這般不約而來,丟了你祖師張三豐與王陽明的臉面。」

  能在黑山老妖與儒門三大宗師驚天動地的鬥爭中還能插上手的,本身自然也是絕頂高手了。

  況且三陰戮妖刀是玄天升龍道獨有的法門,張三豐所創,別派中人都不其中奧秘,不錯,來者正是玄天升龍道當代祖師,王鍾名副其實的祖宗,王憲仁。

  身為黑山老妖的對頭,又是這樣的爭鬥,王憲仁自然要來。

  他在遠處運用天窺神通,把天空上的爭鬥也看得清楚,這一場決鬥,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黑山老妖魔功無敵,根本不用什麼法寶飛劍,就憑借三火魔功與三屍元神,把張居正,黃道周,劉宗周全部困住,大佔上風。

  三大宗師雖然苦苦支撐,但眼看是支撐不了多久,形勢危危可急,王憲仁法力比儒門三大宗師不相上下,甚至精修秘法,有過之而無不及,早就看出,這三人就算能在黑山老妖魔火之下逃了性命,也是個元神大損的下場。

  當年玄天升龍道祖師張松溪就是被黑山老妖三火焚傷,勉強支持百年,元神枯竭,飛灰湮滅。

  三大宗師若被黑山老妖一舉擊殺,大明天朝可謂是損失慘重,形勢只怕更加危機,眼下外有蒙古,女真虎視耽耽,沿海更有窮凶極惡的倭寇,那台灣等島嶼更被紅毛鬼子葡萄牙,西班牙人佔據,內有白蓮教等魔教蠱惑民眾,如此形勢,內憂外患,不出十年,就是個風雨飄搖,山河破碎,生靈塗炭的下場。

  王憲仁見此情景,知道自己不出手不行了,為了大明天朝,怎麼都不能讓三大宗師命喪於此。

  見形勢危機,王憲仁立刻將自己的騰蛇元神飛上極高的空中,接近了戰團,才猛垂下來,化為人形,再以元神鼓蕩玄武罡煞,駕御刀芒,想一舉毀掉黑山老妖的肉身。

  王鍾雖然是王憲仁的後裔,但更主要的還是黑山老妖的傳人。當年張三豐創出天窺神通,就是為將黑山老妖扼殺在襁褓之中,如今王憲仁自不留情,要以三陰戮妖刀將王鍾殺死,徹底除出黑山老妖這個傳承。

  黑山老妖肉身雙眼一睜,竟然說出話來,語氣尖銳怪異,有恃無恐的模樣,兩手朝上揚,喀嚓!喀嚓!數聲,兩尺來長,如玉鉤晶瑩的指甲齊齊斷裂,十隻指甲宛如一柄柄玉鉤,都憑空懸浮,放出一片片晶亮的光華!

  「本想在決戰之後,再毀你武當山,滅你滿門,不過你既然急著前來送死,怎不成全於你?」

  面對王憲仁突然出手,黑山老妖絲毫不見慌張,到了他這樣的程度,以元神照見虛空,哪裡會怕偷襲。並且早就算計到這一步,因此留有餘力,以自己精修的天妖奇門先秘術將指甲斷裂,化為玄陰阿屠劍氣。

  「去!」

  黑山老妖袖袍晃動,十隻指甲猛然一震,化為十條似劍飛劍,似鉤非鉤的魔光,迎空一晃,就幻出千條萬條,迎上滾滾玄刀,兩相一碰,就聽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十甲所化的阿屠玄陰劍氣四面掃蕩,亮晶晶的銀光與絲絲青光交錯,火星如雨點一樣朝下落。

  哈哈大笑聲中,黑山老妖起身雙手連抓,十隻指甲彷彿飛劍一般,舞動穿插,驚天夭矯,光芒液晶排空,如巨浪海嘯,把一百零八道玄刀氣都絞散無形。

  糾纏幾下,破去三陰戮妖刀,黑山老妖又是一陣狂嗥,張牙舞爪,宛如猛虎下山,頓時風起雲湧,天地色變,十甲玄陰阿屠劍氣反斬王憲仁的元神。

  王憲仁見黑山老妖大戰之下,還有餘力,不但破去自己必殺的一記三陰戮妖刀,還追殺自己元神,眼前雖然千重晶光,落到眼裡,只見十條鉤形劍光洞穿而來,心中驚訝之餘,大是佩服這老妖天下無敵的手段。

  知道這十條鉤光乃是黑山老妖的指甲所化,老妖肉身精煉近幾百年,功候之深,早到了不可渡測的境界。老妖修煉之時,以天妖秘術祭煉指甲,修得比飛劍還要凌厲,其中更蘊涵老妖精修成的玄陰阿屠魔氣,斬中元神,立刻損傷本命精氣,最為陰損毒辣。

  王憲仁倉促之下,又不敢硬接,只好又將元神散化開,化為一條千米騰蛇,倏如隕星飛瀉,直往下面墜落。

  騰蛇下墜,黑山老妖朝下就抓,一面運元神真火壓制住三大宗師,一面指揮十條指甲劍光去追。

  騰蛇一落下地面,又散化在雲煙,鑽進了地中。

  黑山老妖見此情景,知道元神是雲煙一樣的性質,可以散化為億萬細微精氣粒子,其小無比,功候深湛到了王憲仁這等地步,勉強可以無聲無息的穿牆行地。自己這指甲所化飛劍,雖然凌厲,但畢竟是實體,若要鑽地,便要強開山石泥土,耗費甚大,難免被人所乘,本想也運元神去追,但三屍元神已經敵住三大宗師,分不開身,只好做罷。

  又用手一指,十甲玄陰阿屠魔光衝上,交織絢麗的精光,朝張居正的元神絞殺過去。

  轟然一響,地面又陷下一去一個黑漆漆深幽的大坑,大坑之中爬出神龜,龜背盤騰蛇,凶威信信,血紅長長,如軟槍似的信子吐出,從後面圈住十條飛劍,爭鬥起來。王憲仁見黑山老妖生猛到了這等程度,自己突然出手不成,現在要想傷他,更是休想,只得盤踞在地,鼓蕩元神牽扯。

  卻說張居正被朱雀神鳥,三爪金烏,地煞火龍由下向上裹住,上面更有黑山老妖一條元神抓下,面色仍舊是無比從容,其實已經抵擋困難,舉步唯艱,只得將早就準備好的法寶發出,一桿大旗扯出,迎風招展,天藍色的旗面上繪有一條五爪青龍,活靈活現,被張居正運真神一逼,立刻飛出,環繞週身,尾上頭下,探下頭顱,口吐清氣,飛向下方,抵擋住那條地煞火龍。

  「穹荒青龍旗。」黑山老妖見張居正施出的法寶,是穹荒神木煉成,這穹荒神木乃上古奇種,非龍脈之地不能生長,木質精氣經過龍脈孕育,就可養成青龍氣,如果有農家高手,便可將這穹荒神木精氣引出。

  這就穹荒青龍旗正是伐其樹枝為桿,樹皮攙雜蠶絲為旗面,引青龍氣在上,對敵之時,只要用內勁元氣迫出青龍氣,便就可顯化,如黑山老妖以地煞火凝聚成龍一樣。

  明朝分六部,工部之中,就有一位農家高手,這穹荒青龍旗正是張居正借來,好抵禦黑山老妖的法寶。

  「張小子,以為一面破旗,就能抵住我麼?」張居正現在已經到了老年,威德深重,但黑山老妖縱橫天下百年,早他不知多少,斥他為小子,他也無話可說。

  在以一敵四,黑山老妖仍舊面無表情,玉簪子驟然炸裂,一頭銀髮已經散開,根根直刺,筆直如鋼絲,都有一丈多長,孔雀開屏似的展在身後。

  「我現在傳你的玄陰天妖轉生術,乃我們一脈煉精化氣的最高秘術,指甲,頭髮不通經脈,不化精氣,正好被被玄陰凝煉,一但大成,勝過無窮的飛劍,我們這一脈不用法寶,不煉飛劍,就是如此。」

  王鍾耳邊,又傳來黑山老妖的聲音,隨後,一大堆口訣,經脈運行,人體的動作,招式,都被黑山老妖以精魂嫁接之術,傳進了王鐘的精神中。

  王鍾正細細整理黑山老妖傳授的東西,這一會,學到的東西,簡直把腦袋都漲破了,混亂無比,怕忘記了,王鍾一條一條由易到難,都整理清楚了,日後便可按照這些過程修煉。

  黑山老妖一面把玄陰天妖轉生術傳給王鐘,一面把頭一甩,銀髮脫頭而出,頓時成了王鍾短寸頭的摸樣。空中,絲絲銀光遊走飛射,萬根銀髮宛如一大蓬銀雨朝張居正打去,黑山老妖雖然不用法寶,但肉身上的指甲,頭髮都比法寶飛劍要厲害許多,出生以來,就命性交修的東西。

  一腦頭髮,就如成千上萬口飛劍,穿過空中,直接打在了那條青龍身上,頓時青龍千創百孔,又散化成氣。銀髮上竄,夾雜在無窮真火與滾滾黑煞氣中,隱不可見。

  張居正見一蓬銀雨打來,還不在意,以為黑山老妖元神盡出,又被王憲仁牽制住,料定雖有手段,卻已經是強弩之末,直到青龍突然散去,才知道厲害,但已經遲了,況且就是準備,也無辦法,上面三屍元神壓下,腳底朱雀,金烏,火龍,三火沸騰,朝上猛兜,抵擋已是不易,突然千萬銀絲穿上,破去元神周圍的青靈氣,一穿而過。

  張居正元神頓時受損,透心的涼,隨後感覺到精魂都有消散的跡象,意識都模糊起來,知道不妙,勉強以儒門養氣之法收攝自己魂魄精神,元神斜移,飛墜而下,想與地面的肉身合一,將元神中的玄陰阿屠劍氣轉嫁出去。

  黑山老妖哪裡肯放過,三屍元神一個旋轉,朝下電撲,也飛追朝下,只要殺了張居正,便可騰出手來,把黃道周,劉宗周,王憲仁都殺死。

  張居正本來把肉身藏在地底,更有保護,避免損壞。現在元神一落地面,用手一指,地面裂開一個小穴,浩然白氣托著肉身浮了上來,眼見黑山老妖元神撲下,連忙把穹荒青龍旗一拋,先抵擋住,元神便想與肉身合一。

  突然,地面無緣無故的一陣顫抖,遠處金光閃動,一股鋪天蓋地的威能頓時充塞了無窮的空間,天地一齊震動起來。張居正的肉身本來就要浮上,突然受得這股力量,大地擁擠,一合一張,四面土地狂湧,一下就把這肉身埋葬在其中,只聽喀嚓喀嚓響動,顯然是被擠成了肉醬。

  肉身無故被毀,張居正元神再也無法歸位,火候未到,就把肉身失去,從此之後,便是孤魂野鬼。

  黑山老妖元神已經撲下,張居正再也無法考慮,只得把心一橫,元神迎了上去,剛碰一記,突然一道金光自天降在十裡之外的一坐小山頭上,一尊高有丈六的大日如來相夾雜無窮威能顯現出來,這大日如來相雙手捏印,面目和善,腦後顯現一圈一圈如水波樣神聖的佛光。

  這大日如來元神剛一顯現,向前一步,直接過了十裡,出現在黑山老妖元神面前,正是佛門六大神通之中的神足通!

  大日如來元神一手平伸,五指叉開,帶有無窮無量,不可抗拒的威能朝黑山老妖這條元神壓來。

  正在緊要關頭,唯一能與黑山老妖抗衡的達賴喇嘛索南嘉措終於出手!

  大日如來元神印先裂開大地,毀去了張居正的肉身,隨後便要將黑山老妖這條元神擒住。

  黑山老妖元神一碰,把張居正魂魄打散了四五成,隨後上飄,鬼魅閃電一般,大日如來元神印朝上追來。「索南嘉措,你還真耐不寂寞啊,本想決戰之後,再去毀你布達拉宮,滅你黃教,如今你自上來,豈不叫你圓寂。」

  「我佛大日如來,降伏一切邪魔,震懾一切外道。」把這尊大日如來收回了肉身,一個腦後顯現佛光,穿明黃法袍的老喇嘛顯現出來,正出現在黑山老妖面前,施了一禮。

  「佛也可殺!能奈我何!」黑山老妖以一人連戰儒門三大宗師,加上玄天升龍道祖師王憲仁,現在又來了達賴喇嘛索南嘉措,更是凝練了大日如來元神印,神通完全超越了前兩代達賴。

  「前輩為妖中至尊,天下無敵,我雖然煉就我佛大日如來元神印,要勝過前輩,也是希望渺茫,不得不行此事。我若圓寂後,靈魂將墮阿鼻地獄,受十世疾苦,消除今日之孽。」

  索南嘉措說罷,見黑山老妖兩條元神被拖住,一聲梵唱,終於出手!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27 PM

第四十七章 黑山老妖與聶小倩 上
 三世達賴喇嘛索南嘉措一臉祥和,腦後顯現出只有畫像上的佛陀,菩薩才有的佛光!就這麼以肉身懸浮在千米的高空,一身明黃喇嘛大袍呼啦呼啦,獵獵做響!突然平跨一步,把這空氣當做是堅實的大地,六大神通中的神足通,煉到及至,能自在往來所有世界的所有地方,索南嘉措只是初成大日如來元神印,自然沒到這等佛陀境地,但懸踏虛空,那是小事一件了。

  用手捏印,朝前一罩,便有一道藏紅精光射出,起初只是拇指粗細,射到三丈外,就發散開來,粗大如斗,越遠越大,最後一片精紅,鋪天蓋地罩向黑山老妖元神。索南嘉措整個形象變的莊嚴肅穆,虛光閃現,身上有大日如來佛陀重重虛影,若隱若現,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大日如來還是喇嘛僧。

  身上一股無比的威嚴,高高在上,俯視天地眾生,王鍾突然明白,佛是一種成就,一種至高,超脫生靈的成就。

  黑山老妖連忙將元神回體,轉手連抓,黑煞氣滾滾蕩蕩,抵禦住藏紅精光。

  「吾明心見性,吾禮敬如來!吾以大智慧滅癡,貪,嗔三昧!吾終得見觀自在!」索南嘉措又踏前一步,精光愈加猛烈,週身紅光凝成無數條光帶,在周圍瘋狂舞動,光雨如繽紛的花瓣灑落下去,落到半途,消失進了虛空,好像遁進了另外一個不可渡測的世界。

  「觀自在靈光!傳聞當年八思巴就以這神通掃滅全真教主長春子元神,自此只後,便未見過,今日得見,果有另樣神通!」

  黑山老妖見黑煞氣與精紅觀自在靈光一接觸,立刻有震動的跡象,彷彿就要散去,不由暗定神思,暗暗催動玄陰斂煞黑魔大法,收斂住黑煞氣,再用手一指,萬道銀絲成一大蓬銀雨,凌空打去。

  黑山老妖知道,索南嘉措所使的這是密教觀自在靈光,心見觀自在菩薩,滅三昧,得大智慧,才能修成。能散元神煞氣,返本來面目,若被罩中,自己元神附上的黑煞氣,地煞火,朱雀火,太陽火只怕要脫離魂魄的束縛,依舊化為最原始的煞氣,不能為自己所用,縱然自己元神百煉,不至於大損,卻也要損失自己許多年的苦功。

  「只是!除非大日如來降臨人間!就算八思巴再復生,也未必就能奈何得我。小和尚,你把你的手段都使出來吧!」黑山老妖永遠都是無所畏懼的摸樣,哈哈狂笑,風雲激盪,狼嗥滾滾,三火噴吐,烈焰滾滾。

  自索南嘉措現身出手,這場決便撲朔迷離,誰都預料不到結果,以一人之力,敵住張居正,黃道周,劉宗周,王憲仁,更有明顯高出他們一籌的三世達賴索南嘉措,黑山老妖已無了穩勝的把握!

  黑山老妖的這些敵人,雖然各自不和,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殺死黑山老妖!

  今天如不殺死這位蓋世老妖,日後所面臨的,那將是無窮無盡的反擊,以黑山老妖的性情,將沒有一人可以倖免!

  這一場決鬥,是沒有餘地的,索南嘉措也是逼不得以,自己煉成大日如來元神印,已值得對方動手了,若黑山老妖滅殺三大宗師,決戰之後,也會上門挑戰自己,以自己一人之力,要敵著蓋世妖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黑山老妖一脈,始終要站在世界的顛峰,任何有了他值得出手的對象,無一能夠避免他的索戰,當年一世,二世達賴,也就是被這位黑山老妖上門索戰,圓寂虛空。就算強如張三豐,直到破空仙去,也都對這一脈無可奈何。只要有這一脈,天下高手,便永無出頭之日。

  王鍾只覺得心神激盪,前所未有的緊張!就算在現代時候,一舉殺了數十人,被國家機器追捕,圍困在長白山火山口中,也沒能這麼刺激。

  「天下高手,當如廝哉!」

  張居正的肉身被索南嘉措埋葬地中,元神與黑山老妖硬拚之下,先被玄陰阿屠氣所傷,隨後又被三火炙去精魂,還好是他功力深厚,勉強以青靈氣穩住形體,不使其消散:「黑山老妖不死,我大明永無寧日,老夫捨了這身,為大明除此大禍根!」

  突然,一條銀光如天河倒掛,落到地面,就勢一裹,護住了張居正的元神。張居正一看,只見面前顯現出五個人來,一個正是兵家宗師戚繼光,手抓一童子,要是往鍾看見了,定會認識,這個童子正是給黑山老妖燒火的張獻忠,另外三個自然是李成梁,李自成,游僧申甫。

  原來戚繼光乘黑山老妖決戰,去了七殺魔宮,與游僧申甫把李成梁,李自成兩叔侄救了出來。論修為,戚繼光與王憲仁都不分上下,七殺魔宮雖然戒備深嚴,但失了黑山老妖坐鎮,哪裡抵得住這位兵家宗師。

  「戚將軍,我肉身已失去,元神更是損傷過重,無法復原。」張居正挺直的身子,淡淡說話,甚是從容,雖然身受重傷,幾乎無生還希望,但儒門宗師的氣度隱隱顯漏出來,「只可惜我大明氣數眼見衰弱,當年洪武陛下曾問術數宗師天機真人劉伯溫,我大明有多少年氣運,劉伯溫做燒餅歌而去,我這些年,一直參詳此歌訣,隱隱推算,我大明有兩百七十六之數。」

  「兩百七十六年?」戚繼光心中驚訝,但此言出自張居正口中,更何況是當年一代術數宗師劉伯溫所做的燒餅歌,自古以來,術數家最為神秘,能推算朝代更替,兩大術數家,一為唐時袁天罡,留有推背圖,一就是天機真人劉伯溫,傳下燒餅歌,連王鐘的現代,都包含在內。

  「天下大勢,久分必合,久合必分!永遠沒有萬年江山,只是我在歌訣之中看到了恐怖的情景!」張居正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神形十分激動,彷彿是想起了一件極度恐怖的事情,剛才儒家宗師的風度已經蕩然無存。

  戚繼光見如此情景,心中大驚,連生死都不放在心上,是什麼恐怖的事情另張居正如此失態?

  「我大明亡後,天不為天,地不為地,天下千千萬萬黎民,所有炎黃子孫,將要遭受不可想像的苦難!甚至!甚至連我大漢衣冠,都將不復存在!」張居正突然叫喊起來,這聲音歇斯底裡,「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只有除掉黑山老妖,才有一線希望!戚將軍,你答應我!一同誅殺黑山老妖!」

  戚繼光眼見天上精虹亂舞,佛光照耀,眼神閃過一絲猶豫,「要戰,便堂堂正正一戰啊,縱然死在你手裡,也無所畏懼。只是。。。。。。。」

  張居正突然暴喝:「戚將軍,你手持岳飛槍,可記得岳王爺的遺志與岳王爺的滿江紅!」

  戚繼光突然長歎一聲,手一翻,多了一桿爛銀大槍,身化成一道燦爛絢麗銀光,刺天而上!

  「哈哈,哈哈!」黑山老妖戰黃道周,劉宗周,王憲仁,索南嘉措,終於不再輕鬆,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猛然一收,三屍元神都收上身上來,人猛的站起,威風無邊,就如一尊洪荒魔王!就連那大日如來相都壓了下去。

  「自我把你從未來接引到這個時代,天道運行的軌跡變動,就注定我要隕落的命運!我並不畏懼!只是你要將我這一脈傳承下去!希望未來,總有一天!你能抗拒這不可抗拒的軌跡!」

  王鍾耳邊傳來了黑山老妖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黑山老妖一拍,自己身體被一團黑氣裹住,流星劃破長空,已經脫離了戰場。

  回頭看時,只見黑氣,火光,銀光,騰蛇,神龜,已經碰撞在一起,整個空間,時間,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豁然停止。王鍾就聽得黑山老妖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

  隨後,金光萬道,一尊大日如來佛陀相從黑雲中冉冉升起!歷史的軌跡,又朝前進了一大步!

  一股極為煩悶的感覺從王鍾心裡升起,突然雙眼一黑,迷糊過去。

  「真的,我不到這個時代,索南嘉措不會成就大日如來元神印,那永恆,無意識,只憑借本能的{道},到底強大到了什麼程度呢?」

  迷迷糊糊之中,王鍾想起剛才那一刻,身上忽冷忽熱,十分難受,一條條經脈如刀割,原來三陰戮妖刀的玄武罡煞與地火相互克制,王鍾心神激盪之下,叉了經脈,又被黑山老妖那一拍,震動本命元氣。整個人就彷彿發高燒一樣,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地。

  突然,感覺到自己嘴唇上一涼,似乎被一個香軟的東西堵住,隨後,一股極其溫暖的氣息從嘴中渡了進來,這氣息一衝進喉嚨,便延著經脈流轉,壓制住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中的玄武罡煞。

  「這是本命精化所煉的純陽元氣,誰在給我渡勁?」

  這股從嘴上渡過來的純陽元氣連綿不絕,瞬間就隨著自己貫通的六條經脈散進四肢百骸,與自己精煉的內家元氣合二為一,全身元氣滾滾如潮,多了一倍,起碼增加了自己十年苦功!

  喀嚓!喀嚓!兩聲脆響,王鍾調動全身的內家元氣,由腿上竄到胸口,一個震動,又將衝脈,帶脈貫通。上游一個循環,將全身的地火,黑煞氣包裹,隨後沉浸到了肚臍眼下三寸的丹田中。

  衝脈,帶脈能連接丹田,丹田又號稱氣海,海一般的廣闊,能儲存罡氣遠遠超過經脈!

  王鍾突然貫通了丹田,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只要日後精煉地火黑煞之時,有了儲存之地,威力肯定大增,尤其是一手玄陰黑煞擒拿大法,只要再煉一月,便可抓捕飛劍!

  「哪個耗費本命元氣助我?」王鍾突然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被人壓著,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啊!」纖細的驚叫傳進了耳朵,王鍾只見自己正坐在床上,床上錦被精美,幔帳華貴,還帶有絲絲馨香。床下跌坐一個女孩,正有些驚慌的望著自己,透漏出一股愁容幽怨,一襲藍色的紗裙,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勾人心魄。

  「你是誰?」王鍾剛要開口,突然房門嘎吱一響,進來一個面容陰鳩的老婦人。

  「姥姥!」藍色紗裙女孩一見這老婦人,更加驚慌,爬了起來。

  「聶小倩!我是怎麼交代你的!怎麼驚動了少主人!」老婦人嘴裡發出咯咯怪笑,突然上來,狠狠的甩了藍色紗裙女孩一耳光,女孩連忙摀住臉,默默退到一邊。

  「拜見少主人!」姥姥上前,對王鍾拜了下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28 PM

第四十八章 黑山老妖與聶小倩 下
「聶小倩!姥姥!」
  王鍾打量了一下這個面容陰鳩,鬼氣深深的姥姥,又看了那個叫聶小倩的藍紗裙女孩,這房間寬敞,牙床幔帳,精美絕倫,但有些陰鬱,透漏出一股說不明白詭異的味道,「原來我是黑山老妖!」

  倩女幽魂的故事是出自蒲松齡筆下,其中隱約記載了黑山老妖的一些情況,尤其是其中的女鬼聶小倩,書生寧采臣,樹妖姥姥等等,大為流傳。王鍾身為現代人,自然很是熟悉。鬼神之說,誰都不明白真假,就連堂堂正史裡面,也有神仙異人傳記,雖然虛無飄渺,但王鍾穿越回了這個時代,所經歷的事情,都親眼就所見,大概便是真的了。

  「這是什麼地方?」王鍾見自己身上一身黑麻衣還算整齊,鞋子似乎被人脫去,整齊的放在床邊,床上錦被放出甜軟的幽香,不但躺著舒服,坐身起來,也如跌進溫柔鄉裡。眼睛已經盯著聶小倩,只見聶小倩被姥姥打了一耳光,一手捂臉,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楚楚可憐的摸樣,但王鍾卻是看出,這聶小倩絕對不是外表這般簡單。眼神之中,有一股別樣的冷酷,好像不是生人。

  「回少主人,這裡是蘭若寺!少主人被老主人以無上神通送到這裡,叫老奴照應少主,剛才是這奴婢照顧不周,驚動了少主,少主要怎麼懲罰,儘管吩咐。」

  姥姥站起身來,喉嚨裡咯咯做響,夜貓子般恐怖的聲音傳進了王鐘的耳朵,王鐘點點頭,要姥姥繼續說下去。直到姥姥把詳細情況說全了,王鍾就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這裡是黑山老妖的一處秘密據點,姥姥是黑山老妖收服的奴僕,而聶小倩,是姥姥收養的奴婢之一。王鍾想起自己的情況,記起來被黑山老妖就決戰儒門三大宗師,卻演成了被天下高手圍攻的趨勢。

  以一人之力,從容抗衡天下所有的絕頂高手,王鍾身為繼承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場驚心動魄,改天換地的決鬥。

  直到最後,被黑山老妖以神通送走,昏迷過去,到醒來,就到了這個傳說之地:蘭若寺。

  「上代黑山老妖已經隕落了!我如今便是新的黑山老邀,眼下形式如何,何去何從?怎樣計較?」王鍾陷入了沉思,眼睛瞇起,綠油油的光華閃動著,思考著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呂娜和妹妹還在關外葉赫部落,不知道怎樣了,是否已經找到了張嫣然與童鈴?」

  一連竄雜亂無章的事情,需要一一理順。王鍾想的透徹,尤其是現在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失去了上一代黑山老妖的庇護,如何保身,進而如代代黑山老妖一樣,站立在這個世界的顛峰!進而開創自己的時代!這是很長的一段路。

  「你出去!」確實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這個陰鳩的姥姥另王鍾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活人的氣味,滿臉蒼白如紙,就彷彿死去很久的屍體。

  「是,老奴這就告退,少主若有什麼吩咐,可隨時呼喚老奴。」姥姥臉上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咯咯兩聲,「聶小倩,還不隨我出去!」

  「好的,姥姥!」聶小倩偷偷瞄了王鍾一眼,矮下身去,道了個福,臉上晶瑩香滑,隱隱有一層神采飛揚的光!姥姥那一記耳光的印子,這一會而,已經完全消失了。「少主,奴婢告退了。」

  「慢!」王鐘擺了擺手,對聶小倩一指,「你留下,我有話要問你。」

  「姥姥!」聶小倩先是一喜,隨後皺了皺眉頭,望向姥姥。

  姥姥先是一愣,咯咯的聲音又從喉嚨裡面勉強了擠了出來,「既然少主叫你留下,你便留下吧,一切要聽少主吩咐,如有半點怠慢,姥姥絕不饒你!」

  聶小倩哆嗦一下,迅速低下頭去,「知道了,姥姥!」

  姥姥臉上爬起另人不寒而顫的笑,拖著一身如鮮血醬染的老袍子轉身噔噔出去了。到了門口,突然不見,怎個人就彷彿融進了空氣中。王鍾一見,皺了皺眉頭。

  「少主!讓奴婢給您來。」見王鍾要起身,聶小倩連忙上前,半蹲了下去,幫王鍾收拾好鞋。只感覺自己腳被聶小倩柔弱無骨的手輕柔的捏住,套進鞋裡,低下頭時,露出了胸口一片雪白,幽香衝上,另人心神蕩漾,想入非非。

  王鍾視其不見,也不反對,任憑聶小倩服侍好。

  「你就是聶小倩。」王鍾這才找準機會,細細的打量著這傳說中的靚麗女鬼。「你可認識一個叫寧采臣的人?」

  「什麼寧采臣?」聶小倩眼睛閃過一絲茫然,「是什麼人?沒聽說過。」

  「哦!原來事情還未發生?」王鍾心裡閃過一絲念頭,突然出手。

  「少主,你要幹什麼?」聶小倩突然驚慌失措,因為王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並不是鬼,而是修煉了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的緣故。」王鍾得了黑山老妖傳授了無上妖法,在腦袋中搜索一陣,又捏住了聶小倩的手查探,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這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乃是妖道之中一種極為陰毒的法門,能把人全身的精血精髓吸去,化為純陽元氣,來壯大自己的本命元氣,這種功法損人利己,但進展極快,只是限制也非常多,煉功之人,首先要為女子,且為純陰之身,異常美貌,先用先類似媚惑之術迷住對方,叫對方失去警惕,神魂顛倒,精氣虛浮不穩之時,一舉用妖法採取,中者成一具乾屍,當場一命嗚呼。

  看見聶小倩慌張起來,這嬌滴滴,楚楚可憐,惹人愛的模樣,其實不過是本能的媚惑之術。王鍾一得黑山老妖意念傳承,雖然實力未有增長,但見識上卻踏進了宗師的境界。聶小倩自然瞞不過他。

  「我在昏迷之時,你起碼渡了十年精養才能煉就的精氣與我,我這人恩怨分明,不能讓你吃虧了。你說你想要什麼,我繼承黑山老妖道統,總有能給你的東西。」那姥姥異常詭異,雖然是上代黑山老妖的僕人,但眼下黑山老妖已死,有無別的心思,還有所不知,王鍾想從聶小倩嘴裡知道些重要的消息。

  「少主果然非同一般!」聶小倩從容抬起頭來,嫣然一笑,春光明媚,百花齊放。「姥姥已經知道了老主人隕落在赫圖阿拉,少主是非常之人,自然知道小倩要說什麼。老主人神通蓋世,窺見未來,既然將少主送到這裡,定然有安排,小倩看好少主,只要日後少主有所成就,不要忘了小倩就好。」

  「哦!」王鍾眼睛成了一條縫隙,「你出去吧。」

  聶小倩又一笑,千嬌百媚,「少主自己思量,明日再來見過少主。」話音未落,香風飄蕩,人已經出了房間。

  王鍾就著床坐了,想了一會,只見窗外一片漆黑,顯然是深夜,突然感到手上有什麼東西帶著,一看,卻是在長白山所得的十八粒骨魔陰魅珠串成的手鏈。

  「九幽陰魅,顯形化體。」王鍾咬破指尖,逼出一點鮮血,口一張,一口黑煞氣噴了出來,圍繞十八粒骨魔陰魅珠手鏈旋轉,正用黑山老妖所傳的玄陰秘魔大法將這骨魔陰魅珠溝通。

  突然,手鏈上傳來一股冷冰冰的陰氣,「吾乃千山萬水,八荒六合,萬妖至尊,黑山老妖。爾等若不聽我號令,立刻將魂魄散於九幽,永不超生。」與骨珠中的陰魔溝通,運起黑煞氣,一股獨有的威嚴震懾住了陰魅珠的震動。

  王鍾將手鏈取下,往地下一砸,骨魔陰魅珠化為十八個白深深的的幽靈!

  用手一指,這十八條幽靈無聲無息的穿窗而出,消失在無窮無盡的黑夜裡。比起姥姥來,王鍾身上更是有一種恐怖的氣息。

  「若連一個有異心的老奴都降伏不了,還怎麼做黑山老妖!」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29 PM

第四十九章 天妖轉生
這十八隻幽靈都是蒙古部落大祭祀以秘法收集戰死人的殘魂精氣,封印在人頂骨琢磨成的念珠中,有形無質,就似陰魂元神一般,不但比肉身靈活,且擅長變化,隱藏詭異。王鍾以玄陰秘魔大法震懾住這些桀驁不遜的陰魅,為自己所用。  
  這玄陰秘魔大法乃黑山老妖一脈收斂心性,溝通陰魔的最高法門,擅長精神魂魄操控運用,神妙無比,修到火候,能撼動人的生魂!  

  魂魄存於人體之內先,為心性,精神,念頭等等的總匯。不可琢磨,虛無縹緲,但又確實存在的東西。生魂乃人活著時,被人以各種法術神通生生抽出,帶有一股未消散的純陽之氣,陰魂則是人死之後,純陽的精魄消散,只剩下一股陰氣,只有一股本能的意識存在。  

  生魂最為純潔,是修煉各種法器,附於靈性的最好的材料,那游僧申甫所煉的精金狂蜂所用就是馬蜂生魂。  

  陰魂由於失了陽氣與生前一些意識,不能附於法器為靈性,但卻能本能的吸收天地之間的各種陰煞之氣壯大自己,使自己不會消散,就如元神初煉,要煞氣顯化一般。只是陰魂無意識,元神有意識。  

  當陰魂壯大到一定的程度,這陰魂又恢復了前生的記憶,實力也強大到了一定地步,就成了人們談而變色的鬼。也就是所謂的鬼道!  

  鬼去了肉身的束縛,所以如元神一般,來去如電,實力強大,只是陰氣深深,與元神的活潑靈動大不相同。  

  只是陰魂要成鬼,所經歷的一切,異常艱難,陰魂就如元神初成,異常脆弱,飄蕩在天地間,一遇大風,驚雷,閃電等等,便要消散,飛灰湮滅,再也不復存在。  

  如要成鬼,需要經歷種種機緣巧合。凶險極大,切不受自己的控制,等於把命運都交給老天爺手上,往往千軍萬馬交戰,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但陰魂變成鬼的,也只有寥寥數位。  

  這十八隻幽靈,就是介於陰魂與鬼之間的存在,只是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祭煉而成,所以受人控制。大玉兒把它帶了出來,想憑借這幽靈的靈活機動,尋找長白山中的千年人參精靈,卻被王鍾碰上。  

  本來,這些幽靈只是一股精氣,隨聚隨散,刀劍攻擊根本不能傷害,且以陰氣傷人,普通高手,根本對其毫無辦法,一遇上,絕無辛存之理,但王鍾修煉的三陰戮妖刀,乃玄武罡煞,專戮元神精魂一類,鬼魂視其為客星。  

  更何況,黑山老妖為妖中至尊,所煉法術,無不是最高神通,參悟山川河岳,宇宙星辰奧妙,黑煞擒拿大法也能污穢元神,地煞火氣也能傷鬼魂精氣。  

  玄陰秘魔大法是精神之術,與武術大不相同,非精神堅定之人不能有所成就,初成之時,只是一種氣勢壓迫威懾,真要動手對敵起來,用處不大。  

  不過王鍾本就是黑山老妖一脈,心智堅定如磐石,現學現用,火候太淺,雖然不能用來對敵,但壓攝這些陰魅,竟然也能發揮出妙用。  

  放出幽靈,監聽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王鍾立刻抓緊時間回憶整齊黑山老妖所傳的各種秘法。  

  黑山老妖所傳秘法,都是高深無比,要元神凝聚之後,才可修煉,現在以王鐘的修為,自然用不到。而那地煞火,朱雀火,金烏火凝聚的法門,不但修煉的時辰,地點都對不上號,且要許多時間慢慢積攢,才能發揮巨大威力。  

  而當今之計,卻是要盡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壓制住這個所謂的姥姥,就算這姥姥沒有異心,也不能不防,況且聶小倩更是隱諱的表達了姥姥必有其它想法,現在只是攝於上代黑山老妖的餘威,心裡正在猶豫。時間長了,就說不好。還是要以自己的實力來壓制。  

  努力回憶起來,最後把最為合適的法門修煉在天妖轉生術身上。  

  天妖轉生術!乃黑山老妖一脈秘傳大法,詭異無比!乃是逆轉體內所有精血,髓,元氣。以地煞火使其沸騰,再匯聚丹田,與黑煞氣強行融合,最後以秘法重返自身,激發自己身體所有潛能,轉化為至高無上的天妖真身!  

  天妖真身,詭異無常,不但力大無窮,且形動飄忽,疾如鬼魅,更與黑煞氣融合,修煉凝聚煞氣,比原來要快十倍,還能施展出許多厲害的玄陰法術!

只是天妖轉生大法乃是抽乾精氣血脈骨髓,激發潛能,轉換肉身,對身體危害極大。  

  抽乾了精元,更大大推遲了日後煉精化氣,煉氣成神,凝聚元神的時間。  

  更何況如果身體不強壯,精氣不足之人,強行轉生,立刻油盡燈枯而死!好在王鍾自幼調養,煉就一身外家功夫,身體強健無比,加上又得了聶小倩悄悄渡入許多純陽精元,使自己衝脈,帶脈貫通,直達丹田,正好強行轉成天妖真身!  

  本命精元的虧損,日後再慢慢補上就好,現在應付眼前的難關。  

  「玄陰黑煞!星辰地火!朱雀七宿!九幽黃泉!天光光!地煌煌!嘛啦哈咪吧吧!唧咕薩啦!」默默念著黑山老妖傳授的咒語,調整自己的意念,進如了玄妙不可渡測的境界。  

  「天妖轉生!道臨人間!」  

  一股無法用語言來描敘的境界!王鐘的心神彷彿沉浸進了一片漆黑的世界中,這片世界,沒有光亮,沒有聲音,除了無邊的黑暗,彷彿一切都不存在!  

  王鍾借助咒語,完全進入了天妖轉生大法的境界之中。  

  王鍾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彷彿一個乾屍坐在床上,身上肌肉,面部的肉筋,一塊一塊,一條一條,瘋狂的蠕動,抽動起來!  

  本來潔白的皮膚,突然瀰漫起淡淡的黑色,這黑色越來越濃,越來越厚,轉瞬之間,王鍾整個人,就成了一尊大黑魔神,絲絲黑氣更從毛孔之中蒸騰出來,卻不消散,就在周圍飛騰變化!  

  漸漸的,漸漸的,王鍾本來異常壯實的身體漸漸乾枯下去,而頭上的短髮,手上的指甲,卻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瘋狂增長起來!  

  王鍾自己的意識完全沉浸進了天妖轉生大法的境界中,絲毫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發生的狀態,在大法的運轉下,身體每個部分,每個穴位,每塊肌肉的元氣,精血,骨髓,都被抽了出來,逆轉奔騰,聚集到丹田!  

  此時,王鐘的肚子就彷彿一個充了氣的蛤蟆,身體乾枯,幾乎成了皮包骨,風乾屍體。  

  所有的精血,內家元氣都被天妖轉生大法催動,聚集丹田,與至陰至毒的黑煞氣糾纏,融合,隨後延著血管,返回到全身,使整個身體朝著一種無法想像的類型轉變著!  

  頭髮一尺一尺的增長,由烏黑濃密變得銀白如雪,披在腦後,在滿室的陰風中飛揚,雙手的指甲也一寸一寸生長,如鐵鉤利刃,嘩啦嘩啦。  

  最後,半丈長的銀絲四面飛舞,一尺來長,彎鉤銳利,似妖魔雙手抬起。  

  這形象說不出的詭異和霸道!真如當年初見黑山老妖在七殺魔宮大殿中的形象!  

  「天妖轉生,萬魔來朝!」  

  王鍾突然口一張,乾枯瘦手朝前虛抓,先是吐出一連竄巖漿似暗紅的地煞火!  

  整個房間頓時陰風滾滾,鬼影幢幢。  

  而後隨著虛抓,從身體裡面飛騰的黑煞氣如潮水樣湧過來,飛到一點暗紅的地煞火上,化為一個個猙獰鬼頭,大如拳頭,千形百態,各張著恐怖血口,獠牙重重疊疊,彷彿在獰笑!又彷彿在哭嚎!  

  這些猙獰鬼頭與地煞火繚繞王鍾乾枯瘦長的身體漫空飛舞,共有一百零八個。  

  在煙火黑氣中,王鍾麻衣翻飛,整個人的身體違反常理的凌空漂浮起來!隨後,一百零八個鬼頭都呼嘯衝過來,咬住王鍾全身一百零八的穴位,一聲厲嚎,化為黑煙鑽進身體!  

  噼裡啪啦!皮肉彷彿被沖了氣,王鍾整個人又恢復了原來壯實的形象。  

  只是指甲,頭髮沒變,還是銀白如雪,銳利如鉤,十分恐怖!  

  王鍾落下地來,只感覺自己身體內的精血,精髓都空空蕩蕩,自己調養大補了二十年的身體精元全被消耗進了天妖轉生術中,此時的肉皮和骨頭之間,全是靠煞氣撐起的。  

  八條貫通的經脈中間已經新生不出任何本命元氣!煉精化氣!現在是精元一空,如何再煉。  

  雖然消耗了十成精元,對自己日後本命修煉大有阻礙,不知道要如何調養才能恢復,但現在成就了天妖真身。實力比剛才前不久何止增加了十倍!  

  外面依舊是漆黑一片,王鍾踏了道履,把黑麻大衣一拂,雙手叉抱胸前,指甲突出如鉤,銀亮雪白的長髮四散飄揚,詭異亂舞。踏步從容,進了無邊的黑暗,外面的夜蟲都停了叫聲,一片寂靜。  

  「姥姥!黑山老妖與儒門三大宗師在關外決戰,被達賴喇嘛索南嘉措,玄天升龍道祖師王憲仁,戚繼光圍攻,身隕當場,屍骨元神都被化去,無影無蹤!達賴喇嘛索南嘉措重傷不支,轉西回藏。張居正神形俱滅,劉宗周,黃道周,王憲仁元神幾乎潰散,被戚繼光帶回了中原。如今黑山老妖已死去,傳人未成氣候,卻正好落到姥姥手裡。姥姥何不乘機下手,逼迫那小子交出黑山老妖的功法,只要尋時機煉成,日後天下大亂,定可逐鹿中原,染指天下。」  

  這蘭若寺另一頭的莊園之中,亭台水榭,燈火輝煌,四面都是輕紗幔帳,此時,姥姥坐在一太師大椅上,面容陰鳩,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面前放了一杯血紅的液體,也不知道是鮮血還是酒。  

  姥姥對面,是一個極其俊美的年輕人,穿一身淡青色的儒衫,手拿一柄折扇,胸口繡著一朵白蓮。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29 PM

第五十章 白蓮教
姥姥抖了抖身上鮮血醬染的袍子,喉嚨裡面發出咯咯!咯咯!似老母雞下蛋時的聲音,一張老臉上的皮膚卻是嫩如嬰兒,白裡透紅,另人一看,十分彆扭與噁心,怪笑兩聲,眼睛直盯著面前這年輕人,閃出冷光,略帶殺意:「你們白蓮教消息果然靈通,這麼快就找上門來!莫非就是橫插一腳不成?」

  「姥姥何必如此戒備?」年輕人悠閒的靠在大椅上,享受著清涼夜風,「黑山老妖已身死,儒門三大宗師一死二傷,達賴喇嘛索南嘉措晉陞為天下第一高手,關外蒙,滿遲早又要進攻中原,明朝已經是內憂外患,天下即將大亂,正是我白蓮教重奪天下之時。」

  「當年朱元璋就是我白蓮徒,明朝朱家本就是我白蓮教天下!只可惜朱元璋狡詐,竊取了江山!眼下只要我教教主振臂一呼,天下億萬教主雲集,逐鹿中原,雖不說是易如反掌,卻也有七八成把握。姥姥與我教合作,日後富貴不可限量,要什麼沒有,也不必窩在這小小的蘭若寺裡。」

  「嘿嘿!嘿嘿!」姥姥發出刺耳朵的怪笑,「有七八成把握?明庭藏龍臥虎,單單是兵家宗師戚繼光就叫你白蓮教無可奈何,要不是沿海倭寇橫行,加上徐鴻儒躲藏的厲害,早就被殺死了,再說你不過是白蓮教河北分舵一個小小的副主事,只怕連那徐鴻儒面都沒見過,空口就說保我富貴大權,當我姥姥是傻子?」

  年輕人一聽,臉色一變,猛的坐了起來,肌肉抽動一下,勉強恢復了平靜:「桑姥姥,實話就告訴你,我今天就是受舵主差遣,與你合作,只要得黑山老妖的功法,我等一同參修,煉就絕世神功,才可共圖大事。姥姥也知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只要黑山老妖傳人在這蘭若寺的消息傳了出去,姥姥任憑是天木血妖大法即將圓滿,也只怕下場不是很好!況且姥姥借助我白蓮教的財勢人脈,修煉天木血妖大法極其容易。」

  「寧采臣!你也敢嚇唬我!此事我也不是沒談的意思,只是你白蓮教誠意不足,你也不能做主,三日之後,叫燕赤霞來與我親談。」

  姥姥陰陰笑了起來,心中也頗為猶豫,白蓮教勢力極大,遍佈全國各地,縷縷造反,明朝多次派官兵圍剿,都不能剷除。

  白蓮教主徐鴻儒一身修為至高,除幾大宗師高手以外,並不亞於東西崆峒,南北少林,峨眉,青城,華山,等門派掌門,其手下更有十三省分舵的舵主個個都是高手。

  白蓮教近些年雖然經過幾次大的圍剿,風聲黯淡。但其實卻在暗暗積蓄金銀財貨,糧草,鐵器刀劍等等,只等時機一到,立刻招兵買馬,打弓造箭。高舉反旗。眼下已經是高手如雲,自己雖然武功絕高,有妖法在身,但畢竟勢單薄,不能抗衡。

  就是這河北分舵舵主燕赤霞,本是峨眉派弟子,不知因何事被棄扁下山。

  燕赤霞本身得峨眉派劍術精要已經先修劍之道。煉就一口赤霞劍,乃五金採取早晚赤霞紫氣修成,厲害無比,後入白蓮教,更是得教主徐鴻儒傳授了不少秘法,修為更加高深。

  「這樣也好!」寧采臣起了身,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頗有些當年春秋戰國縱橫家的味道,「姥姥既然定了三日之期,我這就回去稟報我家舵主,三日當親自拜訪蘭若寺,只希望姥姥不要生出別的念頭,讓我家舵主來時人去樓空。若事情鬧大了,驚動教主,那就有些不妙。」

  「不過我家舵主掌控河北之地,就是京師的動向,甚至連紫禁城皇宮中萬曆皇帝的一舉一動,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姥姥若要先走,我家舵主定然前來送行。」

  「小生這就告辭了!」寧采臣哈哈一笑,轉過水榭就亭台,一步一步從容出了蘭若寺廟。

  「桑紅兒。」等寧采臣走後,桑姥姥發出了一聲尖叫,樹上突然飄落下來一個女子,穿著桑紅的紗裙,小巧白嫩的肚臍眼若隱若現,瓜子臉,櫻桃口,桃花眼,柳葉眉,聶小倩是清純的味道,而桑紅兒卻是異常妖媚。

  「姥姥,那酸書生太放肆了!」

  姥姥陰沉了一張臉,活脫脫就是一老妖婆的摸樣,「那邊怎麼樣?有什麼動靜沒有?」

  「回姥姥,那邊是聶小倩在侍侯著,我不清楚。」桑紅兒說起聶小倩,眼睛閃過一絲妒忌。

  「哼!」姥姥點點頭,陰笑兩聲,「白蓮教已經得知了消息,蘭若寺是不能待下去了。今日天色已晚,那寧采臣來不及回城,定然在鎮上客棧歇息。你去叫聶小倩來!」

  桑紅兒一會兒與聶小倩雙雙到來,「桑紅兒,你去收拾金銀細軟,一面看住少主。聶小倩,你先去鎮山迷惑寧采臣,以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吸乾他的陽氣精血,天亮之後,再向南而行,到湘贛交會的羅霄山天木觀會合。」

  「寧采臣?」聶小倩一愣,突然想起就在剛才不久王鍾問過自己,自己從來沒見過此人,也沒聽過,現在突然聽到從姥姥口中說出,頓時心裡狂跳。

  桑姥姥眼睛對聶小倩打量了有一下,突然發問:「你吸納的陽氣都到哪裡去了?」

  聶小倩一驚,知道被姥姥看穿了,頓時說不出話來,心裡暗暗戒備。

  「好!很好!」桑姥姥皮笑肉不笑,出乎意料的不再追問,「寧采臣是白蓮教河北分舵副主事,書生摸樣,穿青衣,胸口有一朵白蓮,你去鎮上客棧尋找。天亮之前,務必要結果了這人,去吧!」

  聶小倩一陣心驚肉跳,姥姥性情殘暴詭異,喜怒無常,每每讓聶小倩迷惑各樣的武林中人,儒門書生,吸取陽氣精元,再轉嫁給自己修煉妖法。聶小倩早就有心脫離魔掌,只是礙於姥姥控制,欲罷不能,如今王鍾出現,事情有了轉機,姥姥對王鍾心懷不軌,是她早就看出,是以把自己偷偷積攢的陽氣精元渡給王鐘,卻是決定把自己的命運悄悄的壓在了這新一代的黑山老妖身上。

  不想姥姥心思陰沉,還是被看了出來,但破天荒的沒有對自己怎麼樣,聶小倩心思有些慌亂,連忙答應一聲,藍裙一閃,出了蘭若寺,往鎮上尋桑姥姥口中所說的寧采臣去了。

  「這賤人,枉姥姥把她救出來,不然早就被賣進窯子裡面,受千人騎,萬人壓。」

  桑紅兒和聶小倩都是被姥姥收養的,原來聶小倩本是河北官宦之家的小姐,因得罪權貴,全家被抄,人也要被充做妓女,桑姥姥碰巧看到,見聶小倩容貌天資質都是上上之選,正好培養吸取旁人的精元,為自己祭煉天木血妖大法所用,便救了出來,一直到如今。

  「那小子氣候未成,卻是不用擔心,當下還是離開河北要緊!」姥姥舔了舔嘴巴,心中暗想,「此地已不能待了,正好去羅霄山天木觀找我師兄,暫且棲身。如今黑山老妖已身死,只要學了老妖的功法,天下之大,哪裡不能縱橫?聶小倩那賤人居然有背叛我的心思,如若得手,那是最好,若不能得手,落到白蓮教手裡也是正好。」

  原來羅霄山天木觀有一位元木道人,正是桑姥姥的師兄,師從天木妖道,當年黑山老妖元神遊中原,要收服師徒三人,天木妖道不服,被轟殺灰燼,那桑姥姥,元木道人就跟了黑山老妖上七殺魔宮服侍一段時間,後被黑山老妖趕出宮回中發展,為日後改朝換代打下基礎。

  元木道人依舊回了羅霄山,而桑姥姥要煉陰毒的妖法,卻倚仗從七殺魔宮帶出來的金銀珠寶,就在這河北偏僻之地立了蘭若寺,一是注意京師,二是圖個人多複雜,好吸精元。

  黑山老妖臨死之時,冥冥之中把王鍾送走,落在蘭若寺中,命桑姥姥好生安排。

  桑姥姥知道黑山老妖神通廣大,還在時,自然不敢有二心,但自死訊傳來,心中就有想法,蠢蠢欲動。聶小倩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哪裡還看不出。

  「嘿嘿,嘿嘿!」桑姥姥嘴裡發出尖笑,「聶小倩已經把那小子迷得神魂顛倒,故意把她留在房中。要不是有了背叛我的心思,還真捨不得。」

  桑紅兒一聽,柳眉一挑,「姥姥,我也不會比聶小倩那賤人差!」

  「哦,你若能迷惑住那小子,叫他乖乖吐出功法,日後你的好處都想像不到!」姥姥怪笑:「去對那小子說,天亮之前,一定要離開。」

  「不用離開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似乎從無邊的九幽傳了出來,又彷彿高高的九天上降落凡塵。帶有無邊的威嚴與威懾。

  在桑紅兒驚訝的目光中,只見西面漆黑的虛空中,突然踏出一個人來。桑姥姥的眼光立刻緊縮,猛的站了起來。

  「你是誰?」

  桑紅兒見到這人,大吃一驚訝,只見這人半丈長的銀髮飄飛腦後,詭異瘋狂的亂舞。兩手抱胸,十指指甲白深深,勾上肩膀,尤其是一雙眼睛,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綠油油妖光吞吐,好似一個深潭,只要一對上了,把整個人的靈魂都要吸收進去。

  「就不認得你們的少主了麼?」

  王鍾從黑暗中踏出,一步一步,上了亭台水榭。

  腳步咚咚咚咚,每踏一步,整個蘭若寺都似乎伴隨著聲音抖動起來。隨後陰風旋轉呼嘯,捲起落葉枯草,四面掃蕩,幔帳發出「撲撲!」「撲撲!」的聲音。寺廟上的瓦片,窗戶,發出劈啪劈啪移動的聲音,威勢又猛又惡。

  「天妖轉生大法!」

  姥姥必然在七殺魔宮待過,認出了黑山老妖的最高法門,隨後一下明白,反而尖笑起來,「黑山老妖傳人,果然都不是凡俗之輩,只是你火候太淺了,以為倚仗著聶小倩那賤人給你渡了精元,強修成天妖真身,就能壓服我麼?今天就索性把話說明了。你若交出功法,還能放你活路!」

  桑姥姥獰牙一錯,張開血盆大口。「桑紅兒!把他拿下!」

  桑紅兒嬌笑一聲,「咯咯,咯咯!少主是為什麼事情生氣呀,讓妾身來給您消消火好麼。」細小的蠻腰扭動,雙手一揚,突然伸出紅色的水袖。

  王鍾朝前猛踏出一步,伸出右手食指,猙獰如鉤的指甲指住桑紅兒,兩眼瞇起,語氣平淡:「你敢與我動手麼?」

  桑紅兒又被王鍾看了一眼,只覺得那股綠光透到自己心裡,一股寒意自腳底直衝上了腦門,渾身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看著眼前這位大魔頭形象的天妖一頭銀髮在陰風中滾滾飄散,桑紅兒心靈彷彿被什麼壓住,說不出話來。王鍾上前一步,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被一問,神態軟了下來,口中喃喃回答:「妾身不敢。。。」

  「那你退下!」王鍾又上前一步,桑紅兒已經退下了台階,聽見王鍾吩咐,又退了幾丈。

  桑紅兒雖然閱歷豐富,但心性蕩漾,並不堅定,況且沒見過絕頂高手的氣質,王鍾卻是黑山老妖傳人,無法無天,無所畏懼,無不可殺,層次上就高了許多。語氣動作之間,又暗暗運上玄陰秘魔大法的震懾之術。桑紅兒卻被攝住,完全起不了抗衡的念頭。

  「玄陰秘魔大法?」桑姥姥見王鍾祭起玄陰秘魔大法,一時把桑紅兒心靈震懾住。頓時,嘴裡發出似乎野獸一般的嗥叫,張口一噴,一股朱紅的霧氣噴了出來,帶有濃濃的血腥味,朝王鍾當頭罩了下來。

  隨後,雙手朝天,連連揮舞,唰!唰!唰!蘭若寺四面栽種的大樹騰條枝葉似乎活了,瘋狂抖動,似乎毒蛇朝王鍾纏繞過來。

  畢竟王鍾火候還淺,修為不深,雖然強修天妖轉生,但未必是她的對手,桑姥姥心中暗想,決定速戰速決,使出了自己修煉二十多年的天木血妖術。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33 PM

第五十一章 危機降臨 上
王鍾見桑姥姥一動,就是一片血霧濃腥刺鼻,疾如流星飛雲,從口中一噴而出,當頭就罩了下來!隨後尖笑哭嗥聲中,四面高大樹籐或上或下纏繞過來,「娑娑」「娑娑」彷彿千萬毒蛇此起彼伏的吐信,嚇人至極,只一個瞬間,這無數的樹籐就把四面八方的退路都封鎖得嚴嚴實實。

  得了黑山老妖道統的傳承,天下任何詭異的妖術,魔功,神通,法門,王鍾都多少知道一點點來路與忌諱,歷代的黑山老妖成長之時,都幾乎挑戰天下所有高手,最後站立在世界的顛峰。

  這樣一來,雖然樹敵無數,但諸子百家,各大門派的招式,秘法都知道得清楚,七殺魔宮中也有許多記載的典籍,只是王鍾還來不及細看研究,黑山老妖就已身死,現在想要再回七殺魔宮,已是不可能了。

  「桑姥姥,你真敢與我動手!」王鍾一面催動如磐石般堅定的心靈,使出玄陰秘魔大法,隨後週身黑煞氣翻騰,凝聚成一個個拳大的鬼頭,做勢厲嗥,暗紅地煞火忽閃忽飄,形象真個天妖巨魔,天下再無可阻擋之人!

  猛然又踏前一步,淡淡的語氣中,包含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王鍾右手猙獰的利爪朝前虛抓,使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一團斗大濃墨粘稠的黑煞氣化為蒲扇大小的手掌飛出衝進血霧之中,宛如水裡撈魚一樣,四面抓摸,濃腥刺鼻的血霧頓時被吸附在黑煞氣上。

  四面籐蔓已經纏繞過來,有的搭上了王鍾雙腿,猛饒幾圈,隨後緊緊內縮,朝外就拖,想把王拖翻在地。

  只感覺被樹籐纏繞之處,彷彿鐵箍箍住,不但痛,還伴隨有陣陣麻癢,知道樹籐都蘊涵有巨毒。

  這天木血妖大法分為血妖,木妖兩道,桑姥姥首先從口中噴出的化血濃霧就乃血妖之道,異常歹毒,一經發出,尋常之人,只要聞到這股血腥味,立就天昏地轉,立刻暈死。就算內家功夫深厚之人,迸住呼吸,由外轉內,還可以稍稍抵擋,不至昏迷。但只要被血霧一上身,立刻由全身四萬八千毛孔侵入,仍舊難逃毒手,一時三刻之後,全身血液都轉化為毒血,融進血霧,更添威力。

  而那木妖之道也是早晚之時,採集深山中的木氣與腐爛毒瘴融合,使用之時,以意念溝通周圍樹木,打入精煉的木氣與毒瘴,一旦催動,樹枝籐條立刻瘋狂生長,纏繞對手。

  嗖嗖!又是兩聲,十幾條樹籐分別纏上了王鐘的腰部與雙手!

  桑姥姥一見得逞,心中得意,臉上又顯現出詭異的笑容,口中「桀桀」不停,用手一指,血霧翻滾,反裹住黑煞氣,「任你修成天妖之身,畢竟還嫩了一些,黑山老妖這個名頭,看來還是讓給姥姥我做罷!桑紅兒!好好伺候一下你家少主。」

  桑紅兒聽見桑姥姥怪笑,人頓時清醒過來,想起剛才被王鍾震懾住,頓時氣得銀牙緊咬,把露出白嫩可愛肚臍眼的小蠻腰扭動,紅裙飛舞,玉腿上撩,妙處隱現,就要上來施展迷魂術。

  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乃是妖門最高神通之一,一股玄陰黑煞氣凝練無比,桑姥姥雖然佔了上風,自身功力也比王鍾高上許多,卻暫時破不去。

  王鍾雙手腕被樹籐纏住,就好像帶了一副精鋼打造的鐐銬,卻也不慌忙,手向下翻,尺來長的指甲一鉤一扯,蓬蓬!這堅韌綿密能比鐵鏈的樹籐居然被劃成數截!同時雙腿一併,向外一分,躍了起來,纏腳的樹籐也被崩斷。

  自耗空精元,轉生天妖之後,王鍾身體已經不似常人,力大無窮,行如閃電,動如鬼魅,氣勢迫人,魔氣翻滾,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尤其是雙手指甲,雖然不如劍仙飛劍那樣凌厲,但也能比精鋼,抓石成粉,斷刀折劍。一頭銀髮,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妙用。

  論一身內家的本命修為,王鍾雖然得了聶小倩相助,貫通八條脈絡,但怎比得上桑姥姥精修多年,只差任督。這還是桑姥姥修煉別的妖法,荒廢了不少煉精化氣的功夫。

  但天妖轉生乃是將人身精血沸騰後以秘法逆轉,修成一種非人的存在。天生就有巨大的神通,與經脈無關。

  就如一頭巨大老熊,雖然全身經脈不通,但照樣是力大無窮,這是身體本質的區別。而這天妖真身,又比虎熊何止強大了百倍?

  樹籐上的毒瘴,一侵入體內,就被充塞在皮骨之間的黑煞氣化去,絲毫傷害不了王鐘。

  喀嚓!喀嚓!王鍾爭脫束縛,雙手連揚,唰!唰!唰!就是幾十條刀芒祭出,一翻一絞,周圍的大樹以及陸續飛舞過來的蔓籐都被絞成了粉末,一時之間,木屑樹葉漫天紛飛。徹底破去了桑姥姥天木妖法的根源。

  三陰戮妖刀乃玄天升龍道六大絕跡之一,無上祖師張三豐所創,就算桑姥姥將天木妖法煉到萬木競妖的最高境界,也難以抵擋這寂滅肅殺的玄武罡煞。

  破去天木妖法,王鍾又是一翻掌,將體內所有修煉成的刀氣都迫了出來!頓時青光遊走,狂雷電舞。

  「三陰戮妖刀!你怎會玄天升龍道的法門!」桑姥姥正值得意,血妖術的化血濃霧被黑煞擒拿大法抵住,正要先施展其它手段,突然自己的天木妖法被破去,隨後鋪天蓋地的青光滾滾而來,所到之處,無不是石裂土崩,廳台水榭,樓閣桌椅,都成齏粉飛灰。

  「呀!」桑姥姥發出受傷狼似的尖嚎,眼看躲閃不及,連忙一個旋轉,雙手著地,兩腳朝天,倒立起來,瘋狂旋轉嚎叫,披頭散髮,似乎魔鬼。

  就在玄刀剛要臨身之時,桑姥姥咬破舌尖,噗!一口暗綠色的血液噴出,飛射空中,立化一蓬綠火煙光,把全身罩定,隨後數十條玄刀滾滾犁過,地面出現深深的溝壑。

  桑紅兒一面施展迷魂法術,一面舞動長長的水袖,朝王鍾撒來,香氣幽人,另人血脈噴張,原來水袖裡面蘊藏有春藥,只要沾上一點,立刻慾火焚身,不能自拔。本來王鍾初到蘭若寺,桑紅兒便起了勾引的心思,只是被聶小倩佔先,一直懷恨在心,卻發誓遲早要把王鍾迷住。

  但王鍾修煉天妖轉生之後,形象立刻由一個帥哥變成猙獰的大魔頭,桑紅兒心中只有懼怕,哪裡還有勾引的念頭。迷魂法術因為心神不合,施展無功,便把暗煉的春藥拋灑出來。

  王鍾心性堅定無比,別說區區迷魂法術,就是日月星辰崩塌,天地寂滅,也絲毫不能動搖他的本心,而天妖真身雖然火候還淺,但已經是百毒不侵,春藥也奈何不得他。

  「少主饒命!少主饒命。。。」突見玄刀滾滾,連桑姥姥都被迫耗費精元,使出天木妖法之中的「天木辟魔衣」硬抗玄刀,自己可沒桑姥姥的功夫,料定不是對手,只得連忙求饒,花容失色,閉目等死。

  突然,身體一涼,就聽得哧哧數聲,桑紅兒連忙睜開眼睛,只見前面無數銀絲翻滾,就如千百蜘蛛同時吐絲一樣,都蜂擁上來,根根直刺,宛如鋼針,把自己一身桑紅的紗裙一穿而過,一接觸到自己皮膚,立刻彎曲,朝外就是一鉤拉,頓時全身衣服,連同內衣褻褲都被扯得片片紛飛,一些小巧的暗器,毒藥,也落了下來。只剩下一個光溜溜的身體,什麼都暴露出來了!

  桑紅兒雖然生性蕩漾,但這樣一絲不掛的當眾暴露,還是覺得羞愧難當,那銀絲一下扯去衣服,又朝四面八方包過來,只一下,就把桑紅兒裹成一個大粽子,上面露出頭肩,下面露出赤裸的小腿,一點都動彈不得。

  這銀絲,自然是王鐘的一頭天妖銀髮,銀髮裹住這個不聽話的婢女,拖在身後,那桑紅兒早就嚇了個魂飛天外。「少主饒了奴婢吧,奴婢日後一定乖乖聽話。奴婢知錯了。」

  銀髮自動一絞,把桑紅兒帶到了面前,右手已經扣上了香喉,聽見求饒,王鍾吐出幾個字:「好,我便不殺你!」桑紅兒本來感覺喉嚨又傳來冰冷的死氣,指甲彷彿戳進了皮肉。突然一聽這話,心裡一鬆,兩眼一翻,一下昏了過去。

  卻說玄刀一犁而過,把桑姥姥護身的綠火煙光絞得四散飄飛,好歹桑姥姥功力深厚,勉強抵擋了一波玄刀,身上已經出現了片片刀痕,還好只是殘餘罡煞,不傷性命,剛剛起身,就見對面王鍾身體一閃,踏前一步,欺身一掌,如鬼魅般的飄閃過來。

  桑姥姥大驚,傳聞中天妖真身完全超越人身各種極限,踏進另一個生命的層次,若對法術,自己或許能敵,但若論拳腳,除非自己修煉出元神,否則絕對不是天妖對手。勉強運起功力,應付了幾下,正要再度施展法術,黑影一閃,王鍾出現在眼前,一掌擊在桑姥姥肋下。

  數聲脆響,肋下骨頭全部被打斷,桑姥姥巨痛連嗥,跌飛出去,正要拼了性命施展木解術,毀去自己一截肢體,激發潛能,用最惡毒的化血分身大法來迎敵。哪裡知道,還沒落下,王鍾身提快速無比,卻已經搶在了前面,一腳踏住胸脯,一手無指箕張,尺餘長的指甲正好罩定桑姥姥的老臉。

  「少主神通無量,是老奴鬼迷心竅,只要饒了老奴性命,以後一定不敢在背叛少主。」姥姥見只要王鍾一抓,自己臉連同腦袋立刻就成爛西瓜,連忙嚎叫。

  「留你還有用處,不到殺你的時候。」王鍾收回手,轉身走了幾步,散了頭髮,把桑紅兒提在手上,也不怕桑姥姥再有反抗,突然問:「聶小倩在哪?」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34 PM

第五十二章 危機降臨 下
王鍾修成天妖真身,不但速度往來絕倫,行如鬼魅,疾如閃電。就是掌,腿,指,拳之間,威力也大到不可思議,只輕飄飄一掌印出,桑姥姥肋下骨頭全部被擊斷,死死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彷彿掙命。
  等王鍾背過身去問聶小倩的情況,桑姥姥強忍疼痛,還要催動一些歹毒的妖法。但突然就停住了,原來她發現王鍾手一招,十八隻白深深人形般的幽靈從土裡鑽出圍了上來,繞著王鍾身體四面飄蕩,發出桀桀唧唧如潮水般的鬼聲,整個蘭若寺中的陰風更加劇烈,捲起破碎的木屑殘渣,在空中飛舞旋轉,似乎凝聚成一個一個的鬼頭。

  剛才王鍾三陰戮妖刀連續兩道出手,威力絕大,瞬間破去天木妖法,隨後要不是自己趕緊把辛苦凝聚的天木真氣混合自身精血噴出,化為天木辟魔衣,早就被分屍成數塊,現在想想,還是心驚膽顫。

  又見王鍾喚出不知明的十八條陰魅魔,桑姥姥知曉這陰魅魔雖然不如真正的厲鬼,但聚散無常,尤為難纏,未成元神之時,根本難以抵禦,自己雖然有妖法能夠克制,但王鍾若從旁發刀,自己十條命都不夠完,這一想,便徹底斷了反抗的心思。

  「三陰戮妖刀還是威力極大,眼下真為破敵的不二法門。」

  王鍾感受著體內空蕩蕩的三陰經脈,剛才兩波玄刀,一百零八道已經全部祭出,凝練的玄武罡煞消耗一空,要在發刀,已是無能為力了,好在控制住了局面,否則桑姥姥妖法皈依,還有麻煩的爭鬥。

  並非黑山老妖的各種絕學不如三陰戮妖刀,只是無論是金烏星辰訣,還是朱雀七殺火,攝魂魔音,這些神通,都是要修為到了一定高度,才能修煉,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尤其是最高妖道法門:天妖三屍元神!更是要元神到了一定火候,才能修煉。中間危機重重,非要有大毅力,大智慧才能避開凶險,直達彼岸。

  這些法門,對於只通八條經脈,且修煉天妖真身把自身精血,髓抽得一乾二淨的王鐘,大大不合適,現在王鍾要修這些神通,非要將自身先調養,積攢充盈已經枯竭的精元。這也就是強修天妖轉生大法的弊端。

  當年上代黑山老妖都是在修出元神之後,用閒散功夫,再轉生天妖。王鍾是形式所迫,不得不急功近利一回了。

  對著北方玄武七宿星辰的方位,吸吶著玄武罡煞,發現快了許多,一團一團青色的罡煞飛快的鑽進三陰經脈,然後沉下三焦,只是體內本命元氣不足,煞氣雖聚集得多了,但化煞煉刀的過程,卻比以前緩慢了許多。

  不能將罡煞煉成玄刀,吸收快有什麼用?勉強調動本命的內家元氣,煉出四條刀氣,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感覺,王鍾皺了皺眉頭,一面散去吸收進來多餘的罡煞,一面聽桑姥姥的回答。

  「白蓮教也盯上了我?」王鍾自然聽說過白蓮教的情況,這個教派,在歷史上記載也最為詭異莫測,那教主徐鴻儒也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果真有燕赤霞與寧采臣,倒另我頗為意外,看來野史志怪也多有真實之處,只是沒料到居然是白蓮教徒,看來此事還不容疏忽。」

  王鍾念頭轉過,收服了桑姥姥,已無後顧之憂,只是自己眼下好像是成了一個香餑餑,白蓮教既然得了消息,顯然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

  突然又一個轉身,十八條陰魅魔團團圍住了桑姥姥,王鍾踏進了黑暗中。

  此時,已是深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離蘭若寺十里地的小鎮上,也早已經燈消火寂,長長的街道,家家門戶緊閉,都進入了夢鄉,偶爾有一兩聲狗叫驚擾了這片安寧和寂靜,但誰會去在意。

  明朝已經有了兩百多年,這河北一帶靠近京師,早遠離了兵荒馬亂的日子,人們也沒什麼警覺,連「天干物燥,小心火燭」這樣打更的更夫都似乎消失了。

  鎮上唯一發亮的地方, 四盞氣死風燈發出昏暗的黃光,自上而下是來福客棧四個字,看店的小二正在櫃檯上打著瞌睡,聶小倩就是此時到了街口角落處,藍影一閃,人似乎一片飄葉,躍過圍牆,進了客棧的後院。

  兩層的木樓圍繞成四合大院,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二樓東方一間房子裡還有油燈閃爍,隱隱照出一個人影。

  「姥姥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只是多年幫她吸人精元陽氣,也不虧欠了,這次對付了白蓮教寧采臣,便不再幹這事情了,有少主抗衡姥姥,想必很快就能自由的生活了。」聶小倩一面心想,一面施展輕功,到了屋頂,輕輕揭開一片瓦,自上而下觀看,只見果然是一個身穿青衣,胸口繡一朵白蓮的書生,正持一卷古書,就著燈火細讀。

  聶小倩一面思量著怎麼動手,一面暗暗打量著寧采臣,只見他坐得筆直,身體挺拔,雙眼似星面如冠玉,一股儒雅中間又透漏出英氣,果然是一個翩翩佳公子。這一看,聶小倩心中有幾分喜歡,產生了幾分猶豫,殺意不知不覺的淡了有一些。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寧采臣悠閒的放下了古書,嘴裡歎息,抬起頭朝屋頂望來。「姑娘深夜來訪,何不進來一敘?」說罷,用手指一敲桌面,喀嚓!門栓一跳,房門咯吱一聲,大敞肆開。

  聶小倩一驚,見對方居然發現了自己,又見對方以隔山打牛的手法開了房門,內家功夫深湛,已見一斑。「既然被人發現,再走也是不妥。」聶小倩一個翻身落到門口,盈盈走了進來。

  寧采臣一見聶小倩的絕世容顏,不由瞬間失神,隨後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神態,聶小倩突然一個嬌笑,「果真是個書生,既然你讀孔孟之道,就因該明白瓜田李下的道理,既然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不去避嫌,卻還叫我進來,看來不是個正經的書生!」

  「姑娘教訓的是,只是我等都為江湖兒女,事事計較,豈不落了俗套?」寧采臣起身施了一禮,給聶小倩讓出一座,「姑娘可是桑姥姥派來殺小生的?」

  「不錯!」聶小倩見對方從容不迫,別有一股氣質,心中十分猶豫,心中暗想:這人眼見不壞,且挑逗一番,如若言辭惱了我,才好下手。想到這裡,笑容如花,風情萬種:「我正是來殺你的,免得你去報告那燕赤霞,你要如何?是自己引頸就戮,還是要麻煩我動手?」

  「姑娘!先不忙動手,可否能聽小生一言?」寧采臣突然正色。

  「哦!」聶小倩已無殺心,不想動手,依舊嬌笑,「什麼,你說,臨死也要讓你說個痛快,免得你死不瞑目。」

  「桑姥姥修煉妖法,吸人精血,害人無數,眼下我白蓮教正要剷除這個禍害,姑娘回頭還來得及,何必助紂為虐?」寧采臣望了望聶小倩,感受著驚心動魄的美麗,「小生看得出來,姑娘雖然為惡,其實是形式所迫,身不由己,內心還是一片善良。」

  寧采臣貌似儒生,其實是縱橫家傳人,擅於察言觀色,聶小倩的神態內心,哪裡蠻得過他,心思早就被琢磨透了,正要施展三寸不亂之舌,感化魔女,或許還能成就一段因緣,聶小倩的美麗,實在有一種另他一見鍾情的感覺。

  正要措詞,突然頭頂傳來隆隆巨響,瓦片紛飛,樑柱斷裂,灰塵滾滾,憑空破了一個大洞,把這美好的氣氛破壞了個乾淨。

  大洞之中,黑氣滾滾,降下一個魔頭,銀髮亂舞,利爪如鉤,正是修成天妖的王鐘,聽見聶小倩來找寧采臣,連忙趕來,天妖真身,速度又快,十里的路程,不出一刻就趕到,聽見兩人說話,早就失了耐心,一掌轟破屋頂,降臨下來。出手一抓,黑氣成大手飛出,以玄陰黑煞擒拿大法朝寧采臣抓來。

  寧采臣見突然降臨一個魔頭,心中大驚,以自己的功力,居然沒聽任何動靜!只見對方還未落下,一團黑氣凝聚成的大手劈面飛來,又猛又惡,連忙一躍,竄到屋外,王鍾一揚手,黑煞大手拖著長長的尾巴,追了出去。

  「聶小倩,你敢與我動手!」

  「你是少主?」聶小倩也吃了一驚,正要攻上來,聽得聲音,不由看清了王鐘的相貌,立刻呆住了。

  王鍾銀髮根根直立,一衝過來,把聶小倩全身裹住,拉到胸前,劈頭就是一手透過銀髮,抓住皓腕,才散開了頭髮,身體一飄,也出了房間,就見寧采臣不知什麼時候飛出一朵白蓮,抵擋住黑煞擒拿大法。

  「黑山老妖!」寧采臣終於看清楚了王鍾形象,見王鍾抓住聶小倩,心中突然不是滋味,王鍾麻衣獵獵做響,眼看就要搶身過來,連忙用手一指,白蓮散開,化為大蓬大蓬的白煙。

  王鍾眼中射出綠光,運起天妖真瞳察看,只見白煙之中,一條人影竄起,手一揚,唰就是一條刀氣放出,就聽一聲慘叫。黑煞大手宛如水裡撈魚,白煙盡散,地上空無一人,只留下一條血淋淋的手臂。

  王鍾耳朵動了一動,居然沒聽到絲毫聲音,知道寧采臣不知使用什麼法子逃了出去,不知從哪裡追擊,只好做罷,王鍾隨後不由分說,提起聶小倩回了蘭若寺。

  「少主,傷了那寧采臣,燕赤霞定要前來,少主可否放在心上?」王鍾即時出現,斷了聶小倩與寧采臣的火花。先降伏了桑姥姥與桑紅兒,內憂盡去,只是白蓮教外患未除,大有麻煩。

  聶小倩被王鍾帶回,眼見天亮,一面服侍王鍾梳頭,一面軟語發問。

  「先去關外,我自有打算!」王鍾想起呂娜和自己老妹還在葉赫,便有了主意,中原不能久留,不如先去葉赫部落,等自己神通煉就,再做打算,那燕赤霞有飛劍在手,自己玄陰黑煞擒拿大法因配合天妖真身,威力大增,或可抵擋,只是人手不多,與白蓮教為敵,難免要落個黑山老妖一樣的下場。

  王鍾只在這裡打算,卻不知道,關外呂娜,老妹正遭遇到了一場巨大危機!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37 PM

第六十四章 天魔 下
穹荒青龍旗青光突然散去,就連漫天黑氣席捲下來,把張嘯天嚇了一跳,連忙將手一揮,發出金光神雷,當空一個大霹靂震散了殘餘的磷火與黑煙。就見王鍾抓住秦良玉,頓時吃了一驚,正要將所有的龍虎雷符都施展出來,將王鍾震死。突然見一圈黃光夾雜淡紅的血氣被黑煞大手捕住,攔擋在面前,對面福王又軟軟癱了下去,知道是朱常洵的生魂。自己如若出手,必然要將這生魂震散,立刻就犯了大罪。

    這一投鼠忌器的猶豫,地下突然湧起一股黑煙,顯化成人,眨眼就纏繞上身,隨後濃濃刺鼻的氣味傳進了鼻子,頭腦立刻發暈,大叫一聲,身體遙遙欲墜,最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原來王鍾修成黑煞元神,雖然火候不足,但可聚可散,最為靈活不過。暗暗散進地表,無聲無息,襲人於無形,只要纏繞上身,人立刻遭受黑煞氣侵襲。重則全身糜爛化為膿血,輕則也要毒入經脈攻心,肉身被制,不能動彈。

    秦良玉修崑崙秘法,本來有許多手段可以施展,奈何王鐘的妖法詭異,又修成元神,最近凝聚黑煞罡氣,不畏飛劍,加上那九幽陰磷砂乃河間王耗費多年鬼力修煉的法寶,天妖真身又異常快速,一下失手,被元神侵入劍光,黑煞氣入體,立刻被擒。

    王鍾催動魔音蕩魄的妖法,威脅福王朱常洵,那朱常洵本就愛極了秦良玉,苦苦追求,見愛人落入人手,本就大驚,又被王鍾威脅,語氣中蘊涵魔音,由不得他神智不動搖。立刻收了穹荒青龍旗,剛剛還要擺上一擺皇家身份的氣概。卻被黑煞擒拿大法配合玄陰秘魔大法收走了生魂,身體突然失了生氣,軟軟的垂下。

    這一瞬間,將三人都制住,王鍾擒拿大法一抓,黑氣瀰漫,已經將穹荒青龍旗抓到手上,只見這面大旗青光盈盈,非絲非麻,不知是什麼材料,旗上一團青氣游動,聚成五爪青龍形體,盤繞威踞,凜凜一股如獄如海的神威撲面而來,另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是個好寶貝!」王鍾見了,就勢插在身邊,頭髮裹住的秦良玉中了元神黑煞,臉上隱隱浮現出一層黑色,顯然正在苦苦支撐,勉強開口怒道︰「你是何人?這等妖法不是玄天升龍道手段。你不要傷害福王!」

    「本不想動手,但你等無事自找麻煩,怪不得我。這姓朱的煩躁,我便收了生魂,若我心情愉快,還有生機,你如還煩躁,我便將他與你一同用真火煉死。」

    「妖人!」秦良玉怒目圓睜,突然冷冷發笑︰「這北邙山早被崑崙天師兩教包圍,你能出去?你若害死福王,天子震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雖然妖法通玄,但天下之下,仍舊無你容身之處。」

    「你法力比那長白山摩天崖七殺魔宮黑山老妖如何?天子一怒,立另三大宗師與之決戰關外,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你若放開我等,使福王生魂歸位,立即下山,我可親手許諾,朝廷絕對不會找你麻煩。」

    「哪有這麼便宜,」王鍾聽得有趣,「照你這說,我殺死你兩個師弟不是白殺了?你崑崙大門大派的,也不會找我麻煩?」

    「兩位師弟被你殺死,我自然要負全責。」秦良玉依舊冷笑,一雙眼楮緊緊盯住王鐘,帶有挑釁的味道,「此事了過之後,我自會在三年之內,一人擒你回崑崙,若三年之內不能擒你,我便任你處置,絕不反抗。你若有這膽量,便與我做個賭約。你若無膽懼我,一切都休提,你也恐怕出不了這北邙山!」

    「你這女人,倒有些算計。」王鍾笑了兩聲,「只是可惜,你還沒這個資格與我做賭。儒門幾大宗師終究有一日要全部死在我手裡,不過你這一說,我若殺你,反見小氣,看看你以如今的修為,怎可奈何得我。如今我不但不把你怎樣,還要助你等佈陣降伏曹操!」

    說話之間,用手一指,又有兩團血光從地下屍體中飛出,變幻不定,卻是王鍾將令兩個死去道人的生魂抓了出來,三團生魂在空中盤旋,發出啾啾的聲音。

    王鐘頭發一緊,秦良玉隨後暈了過去,拔起一根頭髮,折成數截,制住了她週身的穴道,才放進洞中躺下。不在理會這女子。

    「朱常洵!速速告知我這穹荒青龍旗的用法!聽我號令,才能保全性命,如若不然,你們都要被我真火煉死。」

    王鍾兩眼之中,綠光閃動,將玄陰秘魔大法催動,一手按印,一手五指叉開,有熊熊火光閃動,罩住三個生魂,不大一會,已經考問出了想要知道的東西。隨後,又如法炮製,逼問了張嘯天,又從張嘯天身上搜出二十八道金光閃閃,只有三寸長,二指寬的金符。

    只見那金符上面繪滿了風雲雷電,一龍一虎在風雲雷電中奔騰追逐,用手去摸,便渾身酥麻,如中電擊,知道是天師教秘煉的法寶龍虎金光雷符,本來有三十六道,被張嘯天用去八道。

    此符是張天師用精血凝聚五雷玄氣畫成,能溝通大氣中的雷電,發出金光神雷,本來交與自己兒子防身驅魔,與自身修煉的天心五雷正法配合,威力至大,能破一切邪魔。

    王鍾不會五雷正法,知道煉這法有許多禁忌,更要花費許多功夫,數年都不成,自己還有許多妖法要煉,沒那個功夫。這符本就神妙,雖然沒五雷正法配合,威力略小,但仍舊有許多用處。

    「妙啊妙!這旗果然玄妙!」王鍾逼問出穹荒青龍旗祭煉的法門,仔細琢磨,頓時暗喜,原來此旗乃是穹荒神木煉成,天生就帶有萬古不化的青龍玄氣,滋養萬物,被工部之中一位農家宗師煉成青龍形體之後,那青龍乙木玄氣不但可以防身克敵,更可顯化青龍神物,與元神暫時相合。

    如此一來,遁出之時無論遇見多厲害的敵人,先可以此旗上的青龍做為替身,還可借此來抵擋別人的法寶飛劍。

    當日張居正持了這旗,才得以與黑山老妖周旋許久,可見厲害。

    把兩個崑崙道人的屍骨化去,生魂封進赤霞劍中。王鍾手一揮,又將朱常洵與張嘯天的生魂打進肉身之中,取出兩根頭髮,插進兩人天靈蓋中。

    「你敢對本王下毒手?」生魂被抽出,元氣耗損過重,朱常洵翻坐起來,喘息幾聲,只感覺渾身無力。看見王鍾這摸樣,大吃一驚。

    「你中了我的玄陰阿屠發針,若還煩躁,我一念之下,發針立刻爆碎,延經脈血管攻進心竅,立即斃命。你三人都立刻沒命。」

    原來王鍾修煉玄陰阿屠,這銀髮已經煉得與元神相合,插進對方穴道中,只要對方一有動彈,自己心念動彈之下,銀髮立刻碎成數皆,攻進心臟。使人斃命。

    「你到底要如何!只要你不把秦妹傷害,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朱常洵終於看清楚了王鍾真面目,銀髮亂舞,指甲猙獰,不似常人,料定是喜怒無常的邪魔妖鬼,不敢再出威脅之語。

    「我自有主意,你休得囉嗦,只要守住西峰,照樣佈置大陣,如有來人,打發走便是。如若助我成了大事,我說不定會成就你與秦良玉的好事。」王鍾獰笑一聲,提起青龍旗轉進洞穴中去了。

    「你到底把秦妹怎麼樣?」朱常洵搶進洞中,就見王鍾指甲一伸,「我早已絕了愛慾俗念,只要你乖乖聽我話,才能保得她的性命!」

    「好好好!」朱常洵深深看了秦良玉一眼,「你把秦妹叫醒,我要有話說。」

    「煩躁!滾出去!」王鍾哪裡肯與他落囉嗦,手一揚,黑煞大手又劈面抓來。朱常洵連忙跳出洞穴。

    「你不可妄動!」外面張嘯天也醒了過來,朱常洵怕他惹惱了王鐘,立刻下令,「你們怎麼認識這妖魔的?」

    張嘯天也中了玄陰阿屠發針,心中叫苦,突然樹梢上人影閃動,落下兩個老道。

    「福王爺!」兩個道人行了一禮,「王爺先回山下駐紮,這北邙山雖然被我等封鎖,但明日鬼王有劫,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為了安全,王爺還是小心的好。」

    「良玉呢,怎麼不保護王爺?」

    「本王有穹荒青龍旗護身,也無妨礙。」朱常洵生怕惹怒了王鐘,連忙道︰「秦妹與兩位師弟進洞盤算河間王財物,你等且回,本王自有安排!」

    一連打發了幾批前來詢問的崑崙長老,王鍾在洞中都聽得清楚,這些崑崙長老都知道這位王爺對秦良玉有意,到最後識趣的不來打攪。

    「原來你用心如此歹毒!」秦良玉悠悠醒來,猛見洞中青光亂竄,現出一條青龍,王鍾正運元神纏繞住青龍。顯然要耗費精神元氣,暫且將元神與青龍相合。

    「不錯!你等既然算計,我自要收漁翁之利!那曹操天魔元神凝聚,遭受雷劫過後,雖然衰弱,再中你等埋伏,也未必會被降伏。等我運元神與青龍相合,立刻強大十倍。」

    「妖人!」

    「笑話,難道曹操是家養的?只准你等降伏,不准我染指?」

    秦良玉頓時語塞。

    轉眼第二日,還未到正午,整個北邙山突然烏雲滾滾,狂風呼嘯,天昏地暗那極高的空中,電蛇閃動,悶雷翻滾。

    王鍾運轉元神正到了緊要關頭,突然天崩地裂一聲巨響,隨後大雨傾盆,地皮猛的哆嗦起來,隨後一股強大到幾乎無邊無際的凶霸氣息從地底深處瀰漫上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39 PM

第六十五章 大劫
「本王卻要受這妖人的鳥氣!」冰冷的雨點將朱常洵全身都淋的濕透,衣服貼在身上,又冷又餓,難受無比,「如若脫身,不除這妖人,我誓不為人!」

    他為一方王爺,萬曆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龍子龍孫,自幼就是錦衣玉食,一呼千應,何等的尊貴,現在不但被人呼來喚去,還巴巴的在外面淋大雨,心中的氣簡直是積鬱到了極點,一張臉連帶嘴純都是鐵青,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氣的。

    張嘯天也心中暗恨,但見朱常洵受苦,哈哈倚在樹下,宛如落湯雞,心中竟然無比的舒服。

    「想你龍子龍孫,平日你呼東喚西,在我等面前賣弄,也想不到有今日之苦吧。」雖然心裡略感快意,臉上自然不會表達出來。

    此時天上已是黑壓壓一片,酒杯大的雨點,密如花炮般打將下來,北邙山茂密陰暗的樹林受了風雨吹打,響成一片濤聲,如同萬馬奔馳一般。

    天上悶雷一個接一個連響,轟轟滾滾,震耳欲聾,雷越大,雨點也就越大。到了最後,傾盆下來,彷彿有人用瓢潑,地面到處都是泥漿飛濺,五六丈之內嘩啦茫茫,景物不見。

    嗚嗚!嗚嗚!嗷嗷!嗷嗷!天上震動,地面也同樣震動,讓人感覺似乎要天崩地裂一般,「鬼王曹操正在地底聚集天魔元神,施展九轉變化,此時已經引動九天雷劫,隨時都可能降下,爾等不可妄動,都上主峰,看中央情景,只要魔氣一顯現,立刻運轉五雷大陣。我等元神立刻趕來。」

    西峰之上,突然響起了聲音,似乎有人用絕大法力千裡傳音,張嘯天聽得清楚,正是自己老子張國祥的聲音。

    「福王爺,如何是好?」張嘯天看看朱常洵如何。

    「秦妹還在那妖孽手中,我等又被妖法所制,現在也無可奈何,只有暫且聽這妖人吩咐,再圖謀打算。」兩人奔上主峰,朝山中央望去,只感覺一股龐大的氣息隱隱蟄伏,似乎要隨時爆發。山中央是一塊方圓幾十裡的谷地,谷中煙雲密佈,幽黃色的煙火似乎無數條巨蟒絞纏在一起蠕動,翻翻滾滾,膨脹欲出。

    兩人知道,這谷地之下幾百米深處就是鬼王曹操的銅雀魔宮,這谷地終年被九幽黃泉魔煙封鎖,飛鳥都難渡,人入其中,立刻化為膿血,無人敢入侵,要不是這次乘曹操有雷劫降落,天師,崑崙將派就算佔領了北邙山,也難以進入銅雀魔宮,更不用說與曹操對敵了。

    山頂之上,有方圓一畝平整的石地,本來是亂石荒堆是先前被秦良玉用飛劍削平,好佈置陣法。

    只見上面插了五面小旗,上面畫有天風海濤,雲雷龍虎,五面小旗中央推一人來高的石柱,石柱上頭托碗口大一顆銀球。

    這銀球隨著天空滾滾閃亮的雷霆,不停的旋轉,週身上下細密的電光纏繞包裹,發出 裡啪啦的聲響。這方圓一畝左右的石地之中大雨傾盆,雨中電光流轉爆閃,密集交錯,宛如電網,另人觸目驚心。

    那電本來都要隨雨擴散傳遞,卻被四面圍繞的小旗阻住。

    這銀球乃是天師道重要的法器,名為五雷神珠,乃天師教中人採集白銀,鉛,鞏,箔,錫等精華以符法在丹爐中鑄成,然後以五雷法祭煉得靈通,能大量聚空中大氣蘊涵的游離雷霆,更有許多破魔的妙用,一共五顆。東西南北主峰各有佈置一顆,先吸足雷霆。

    其中一顆主球被張天師帶在手中,到時以元神趕來敵住曹操,然後祭主球,隨後四峰一齊發動,增加無窮威力。

    這一番佈置,不可謂不精密。只是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沒料到王鍾先就隱藏在山中,又與朱常洵起了衝突,陰差陽錯的得了穹荒青龍旗,能與元神聚合,憑添十倍的威力,正是有了這旗的妙用,王鍾心中才起了漁翁得利的心思。

    「玄陰黑煞,秘魔靈通,青龍入竅,元神歸位!」

    洞中青光閃爍,一片通明,那面穹荒青龍大旗獵獵做響,上面青龍躍躍欲出,王鍾元神所化一蓬黑煙急速圍繞旗面上的青龍纏繞。

    突然,感受到地下那股無邊無際的天魔威嚴,王鍾知道事情緊急,現在耽擱不得,那傳說中的鬼王曹操雖然在深處的地下,但所煉天魔大法,氣息無匹,眼下正是九轉成形,成大自在無上天魔的關鍵時候,傳聞煉成此法之時,顯現他化自在天魔主波旬的無上魔身,萬魔聚集,引動天怒,便有無窮無盡的天雷降下。

    但王鍾卻知,曹操那波旬天魔經,修成天魔氣,與大氣中的雷霆相生相剋,聚集天魔真身之時,氣息太過龐大,便有大量雷霆聚集,一起轟下,一個抵擋不住,立刻被轟成灰燼,元神都不能保留。

    自己日後凝聚天屍元神之時,聚集火氣,卻有冰金風三重劫,當年黑山老妖凝聚三屍元神,整個長白山通到渤海都被冰封,尤其是摩天崖上寒氣聚成飆風,吹石成粉,積冰十丈,冰也不是凡冰,其中夾雜天金玄氣,鋒利萬分,大有磨盤,小如粉末,一齊混雜在寒氣飆風之中,氣息牽引之下,緊隨人動,方圓十裡之內,無孔不入,微無物不摧,連飛劍都要被絞成粉末,肉身根本難以抵擋,只有運用元神守護,以無形對有形,死死用真火化解,若能堅持三日三夜的功夫,劫便平息,元神可成。若抵擋不住,神形俱滅。

    功法不同,凝聚元神大成之時的劫數也就不同,千奇百怪,各有摸樣,傳聞那大日如來元神印的修煉,大成之時,便是心劫幻相,口眼耳鼻舌身六賊齊來侵犯,意念之中,更有域外天魔幻化極樂,可見如來說法,諸天星相,三千佛陀,琉璃龍華世界,有天女散花,八部天龍,只要心神一個把持不住,見佛禮佛,見魔除魔,真假混淆,元神立刻爆走,元氣橫流,人也被炸得魂魄飛散,最為淒慘不過。

    儒家之人元神大成,也是幻象由心,見那百家紛爭,禮樂甭壞,見山河破碎,雨打飄萍,國家禍亂,黎民血淚,帝王昏庸,異族入侵,迫你妻離子散,母喪父淪,又見金榜提名,洞房花燭,人生得意,情慾糾纏,風月歌舞,聖旨降下,廟堂高位,為帝王師,教化百姓,如孔孟兩聖為萬世師表,凡此種種,莫不由心,活靈活現,似真似幻,身入其境。若心有所動,自難逃劫數。

    這些劫數,都是元神大成之時才有,或大或小,成就也有高低,但只要渡過劫數,立刻晉陞為大宗師之列,為當世絕頂高手。

    張天師,崑崙東宗掌教天塵真人,雖然元神凝煉,但仍舊未過這元神之劫,比當世絕頂高手還有距離。

    雙手揮舞,王鍾口一張開,立刻有一條血線射出,轉眼纏繞,與元神遊走,突然一個印訣,洞中青光大盛,元神滲進旗中,消失無蹤。

    隨後一條青龍脫旗而出,滿空遊走,張牙舞爪,凶楮眈眈,龍鬚張揚,口吐青氣,略微將尾巴擺動,啪的一聲,一人多高的巨石立刻被掃成粉末,威勢無比驚人。

    「哈哈,哈哈!」經過一天一夜的功夫,王鍾已經將元神與青龍煉得相合,神通立刻爆增十倍。此時這條青龍,便是王鍾元神顯化,只是此等元神與比自己威力強大許多的法寶相合,畢竟不是本命琢磨,雖然威力爆增,但時間一長,頗耗本命元氣,不能長久。

    「外面形勢吃緊,秦良玉!我這便帶你上山催動陣法!你只聽我吩咐,便值無事。否則便要你知道我的手段。」

    這條青龍一發出狂笑,洞中突然起了一陣狂風,青雲疾湧,捲起秦良玉與自己的肉身以及一些法寶,破空飛上山頂。

    「你這妖人,到底要如何?」朱常洵突然見山下一條青龍從雨中穿出,盤旋在空中,十丈之內,滴雨全無,知道是王鍾出洞,突然跌落下一個人來,一看知是秦良玉,連忙扶起。秦良玉只是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空中依舊是大雨滂沱,閃電交錯,一個接一個的大霹靂響個不停。王鍾運青龍元神將自己裹住,飛騰在半空中,只見那極高的天上,落下一條條電龍電蛇,都劈在谷底聚集的九幽黃泉魔煙之上。

    中央偌大一塊山谷,簡直成了雷電的世界!

    轟隆!轟隆!這天地之威,浩大無比,人身臨其景,確實驚心動魄。

    谷底黃煙雖然濃密,有數十丈之厚,但被無窮無盡的雷電霹靂震下,也漸漸消散於無形,王鍾見那雷電越來越密集,到了最後,竟然其中夾雜有斗大一團團的火球如流星下隕石墜下,所有的聲音都被這雷聲掩蓋。

    突見東南北三峰之上,也有電光閃動,知道是五雷大陣正在吸取雷電。

    此時是緊要關頭,天師道,崑崙所有的人,連同朱常洵的大軍,都在山外封鎖,防止各門各派有閒雜人等進來打秋風,更怕已經被趕出去的殭屍惡鬼前來乘機報復。這北邙山中,倒是只留下幾個操控大陣的長老。

    突然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皮一齊震動起來,谷中黃雲盡散,只見當空陷了一個方圓五裡左右碩大無比的地穴,漆黑深深,不見底。所有的雷電火球彷彿百川歸壑,一起朝那地穴中鑽了下去。

    「好生厲害,我若中這一記,怕不是粉身碎骨?」王鍾見這威勢,知道曹操的魔宮防禦被轟開,為了自己辛苦存身的魔宮不受損毀,對方必定要出來擊潰劫雲。

    嗡嗡嗡!嗡嗡嗡!谷底地穴之中傳出一股怪異無比的聲音,一股黃雲奔騰而上,將所有的雷電都敵住,驟一升騰,頂身而上,化為一尊高有十幾丈的魔神!

    這魔神全身都是黃雲聚成,頭生雙角,面目猙獰恐怖,無下身,拖一條長長的黃煙延伸到地穴中,上身有六手,各持了狼牙劍,骷髏杖,白骨圈,魔羅經幢,另外空了兩隻大手朝天亂抓,每抓一下,必然有一團雷雲消散。而天上無窮無盡的雷電狂瀉下來,幾乎把這魔神週身都包裹住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42 PM

第六十六章 青龍搶珠
空中的雷霆越來越密集,宛如老天震怒,派雷神電母降下凡塵,無窮無量的雷光傾瀉下來,就往谷底中央升出來的魔神湧去,似乎不將這魔頭消滅就永不罷休。

    這魔神開始還奮力支撐,揮舞雙手抗衡,但越到後來,氣力似乎有些不濟,動作漸漸緩慢下來。突然舉起另外四手,將狼牙劍,骷髏仗,白骨圈,魔羅經幢都祭起,化為一蓬蓬黃綠魔光周身繚繞,人也似乎在仰天咆哮,張牙舞爪,氣息猙獰無匹,只是那咆哮聲早就淹沒在滾滾的雷霆轟隆聲中,一點都傳不出來。

    場中之人完全被這副景象吸引,老天要滅魔,魔神力抗天威,如獄如海的氣息撲面而來,另人生出一種無比渺小的感覺。一切聲音都被雷霆掩蓋。

    這樣莫約過了三四個時辰,天色朦朧,一片漆黑籠罩下來,到處深深,宛如進了泥犁黑繩地獄,只有中央的雷霆發出耀眼的晶光,照耀得北邙山時亮時暗。而北邙山之外,就是沉沉濃密的不開化的黑暗。

    嗷嗷!嗷嗷!天一黑下來,雷霆漸漸勢頭沒有先前那般猛烈了,隱隱那谷中上方幾十裡的電光世界中,傳來了魔神低沉的吼叫!

    “好厲害,好厲害,不知我日後渡那冰金風劫,那是何等景象!”見這雷電威力如此浩大,根本無法抗拒,比什麼天心五雷正法厲害千百來倍,王鐘便估摸著自己以後怎麼渡劫。

    眼見雷霆漸漸小了,“這雷劫就要過了。想不到曹操天魔元神如此厲害!”饒是福王朱常洵身份尊貴,什麼場面都見過,但如此天地之威,還是頭一次眼見,心神戰戰兢兢,腳步不自覺的後退,又見雷霆之中的魔神氣息雖然衰竭,卻仍舊是龍精虎猛,精神熠熠,若讓此魔神渡過天劫未損,那在場之人,都不是對手,只怕要被趕盡殺絕。

    又看了空中盤旋的那條青龍一眼,“如若曹操得勢,這妖人首當其沖遭了禍害,也是一件快事。”突然耳邊聽見秦良玉道︰“這妖人用心歹毒,我有一計,可叫他自食其果。只是要非常凶險,不知福王爺可有這個膽量。”

    朱常洵一看,只見秦良玉背對自己,看不到表情,自然對方是暗暗用元氣將聲音聚成游絲,傳進自己耳朵,頓時心中一熱︰“秦妹都不怕,我一堂堂男兒,哪裡有畏懼的道理,秦妹只管說就是了,為兄一定配合!”

    “這雷劫還早著呢!”王鐘的聲音從青龍身上傳來︰“曹操魔氣引動大氣之中殘余的隕石灰劫,還有火劫,你兩人休要打心眼,我那玄陰秘魔發針,能擅神察,你兩雖然傳音,卻就如在我耳邊說一般。”

    說罷,見到朱常洵大驚,秦良玉臉色難看的樣子,又冷笑兩聲,“你等助我辦了此事,今日我自不害你們性命,日後如還有相見之時,你等要報復,我也接著,看能如何。不過還要落到我手,那便再無活路。現在若再算計,那便一齊殺死,攝你們生魂助長我的法術,日後永不超脫。我不耐煩與你們算計,話便明說,你等若要自尋死路,我也不再做二言。”

    “這妖人到底是何等來路!不但妖法詭異,心也厲害,只是說話倒還痛快,與一般邪魔大不相同,定然不是無名之輩,只是江湖上沒聽過也沒見過來路。倒是希奇了!”秦良玉先見自己算計的事情瞬間敗露,腹死胎中,心有不甘。

    “你到底是什麼來路?可敢留個姓名?”

    “你也不必多問,日後若要報復我,自己去查探便是,不想再與你喋喋不休,徒然壞我時辰工夫!”

    秦良玉一聽,只氣得三屍神爆跳,恨不得跳腳暴罵,卻又不好發作,差點把一嘴銀牙都咬碎了。

    “此人雖是妖孽,卻是大丈夫一流。實在痛快。”張嘯天對秦良玉有意,但縷縷踫了一鼻子的灰,吃了不少悶氣,現在見秦良玉踫到厲害的霉頭,心中卻隱隱有一絲痛快。

    就在這時,天上雷霆盡消,天地之間漆黑沉沉,突然安靜了下來,無比的空寂,只有中央那尊魔神發出幽幽的黃光,四面山峰上電光一閃一閃,發出滋滋的聲音了,突然由極動轉為極靜,眾人都幾乎適應不過來。

    那魔神突然發現了四面山峰的情景,頓時面色一變,把手一伸,似乎發怒要沖殺過來,另眾人都提了一把冷汗,突然天空之上仿佛開了一個孔洞,無數星光一閃,隨後嗖嗖之聲不絕,千百萬個斗大火球,隕星墜雨一般疾落下來。那魔神見狀,慌忙用手去抵擋。

    就這一剎那,天地之間都是紅光,北邙山整個中央谷地都成了一片火海。

    就在此時,遠離北邙山之南,處於千裡之外的南陽伏牛山一座高峰上並肩站立了兩個道人,一人背插一口古劍,黑須黑發,相貌瀟灑,活似神仙卷中的呂純陽祖師。另一人卻身穿八卦紫金衣,異常華貴,手持一柄玉拂,另一手拖一碗口大小的紫金球,照得周圍紫光爍爍。

    “張天師,你看到了時辰麼?”見天色漆黑,那背劍道人問。

    “時辰剛剛好,我兩可速速遁出元神,前往北邙山,只是這次福王在北邙山中,你我要萬分小心,否則縱然陛下不好怪罪我等,朝廷之中那東林黨一幫腐儒們卻要借機詆毀我道門。”

    “不錯,東林黨那一幫腐儒確實討厭,不過貧道以先天易數算計,他們也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恩,陛下早就對他們不滿,只是無故不好下手,正要培養閹人對付,我等只管看戲就是了。”

    “哎!釋道儒三教之爭由來已久,儒教永排第一,這也是天道天數,只可惜這幫儒生實在太過分,半年前居然上書要陛下驅逐宮中煉丹的弟子,還要我道門繳納田產賦稅,服勞役,這樣壞我門中衣食,實在是欺人太甚。”

    “那玄天升龍道王憲仁怎麼表示?”

    “沒什麼表示!王憲仁雖然是道門,骨子裡卻是儒教,指望他說話,那是休想!赫圖阿拉那一戰,他元神被黑山老妖的玄陰阿屠魔光先斬傷,如今正在煉神,皇上派人傳旨到武當山,居然也沒見到人。”

    這兩人自然就是東昆侖掌教天塵子與天師道第五十代天師張國祥。

    “天塵真人,我們該出發了!”

    兩人突然端坐在地,頭上天靈沖出一縷光華,轉眼化為一大蓬,卷起隨身法寶,沖天而去,眨眼就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就留下兩具肉身在山頂。

    北邙山。那尊魔神在無窮無盡的隕星火劫之下,已經漸漸應付疲憊,周身黃煙被火煉化,滋滋做響,從先前的十幾丈高下縮小到幾丈來高,但那黃煙卻更加凝聚,宛如實質,整尊魔神就宛如黃玉雕琢,帶有無窮的威嚴。

    “曹操,你今日凝煉天魔元神,遭受天罰,怎能讓你成功。”

    “福王,貧道以元神顯化,不能見禮了!”

    南方天邊飛來一紫一青兩蓬光華,宛如飛星過渡,轉眼就到了天上,卻不靠近中央的火雨流星,只管發話。

    “兩位真人只管降魔便是!本王自有護身之道。”天塵子,張國祥兩人將元神飛到上空,見到西峰之上升起一條青龍,以為是朱常洵祭起了穹荒青龍旗,知道此旗是農家的鎮山法寶,厲害無比,比自己所煉法器要厲害數倍。

    “你等小道士,也敢乘機算計我!”突然,地底傳來一個聲音,就仿佛帝王喝問,另天塵子,張國祥心中一顫。就仿佛在朝中面對萬歷皇帝一般。

    突然,天光一收,火雨流星減弱,那魔神突然化為一顆晶黃四射的大珠,那骷髏杖,狼牙劍,白骨圈,魔羅經幢都圍繞這大珠旋轉。

    “奈何魔珠!”

    大珠黃光照射幾十裡,整個谷地中央縴毫必現,無一不透徹。黃光之中,隱隱有魔音傳出,這珠子又驟然一抖,化為一座大橋,彎曲長拱,橋下隱隱顯現出一條黃泉之河,河流之中,無數冤魂,鬼物,夜叉,牛頭,馬面,天女,仙官,神仙,佛陀,魔王,菩薩,道人,將軍,文士,男女老少,賢愚不肖,帝王將相,更有龍虎等百獸,走馬觀花似的變幻。

    天地事物,在這奈何橋下,黃泉河中,無一不照見,無一不顯現,都沉浮不定,若隱若現,似真似幻,冥氣深深。

    “曹操天魔元神就要煉成奈何魔珠,只是初成,還不能與真身結合,只要得了這奈何魔珠,你我只要耗費三年苦功凝煉,一樣可修成身外化身,日後元神大成的天劫也不在話下,到時儒門那些高手也奈何我等不得,關外滿蒙秘教達賴喇嘛的大日如來元神印也只有我兩可以抗衡,陛下還不倚仗我道門?”

    天塵子一見,雖然是元神顯化,但心情激動,就如呼吸緊張一般,“你我快快出手,等曹操九次變幻之後,與真身合一,自己便是天魔,天魔也是自己,到時候,你我不但不能成功,反要遭他毒手。”

    話說之間,那奈何橋又化為奈何珠,隨後又變化為魔神,魔神又化珠,一連變幻了四五下。只等三轉九變,立刻成就無上天魔。

    “爾等速速發動五雷困魔大陣!”

    張天師元神顯化,突然變為一高大的人形,全身紫氣蒸騰,絲絲電光纏繞,大吼一聲,將手中的五雷神珠主球一舉。東南北三面山峰劇烈顫動,秦良玉在王鐘的吩咐下,也催動了西峰的雷陣。

    只見四道長虹般的雷光,倏從遠處飛向中央谷地上面,滿空交織,轟隆隆夾雜風雷,罩住了谷地,張天師一聲大吼,脫手將主球甩出,只聽震天一個大霹靂,滾滾蕩蕩,萬雷奔騰,一起罩住了曹操的天魔元神化成的奈何天魔珠。

    “你等敢爾!”地下曹操聲音也見波動,顯然是緊要關頭,那奈何柱上的四寶骷髏杖,狼牙劍,白骨圈,魔羅經幢一飛出來,四面旋轉,轉眼就化為一片黃雲裹住朝下面地穴遁出。

    “天心蕩魔!”

    “玉清神劍!”

    張天師與天塵子各自一聲巨吼,那張天師元神一變,借助五雷大陣的神威,一團團斗大的紫色雷光如暴雨般橫掃虛空,強攻進去,而自己元神卻化為一只幾十丈長的大手,紫光巍巍,電光交錯,朝黃雲中央抓去。

    天塵子運劍出鞘,一道經天青光,宛如青虹墜地,朝當中斬去,而自己元神也化為一條大手,照得天地發青,朝奈何珠抓去。

    場中雷光,黃光,紫光,青光滾滾,哪裡還看得分明。

    嗷嗷!嗷嗷!突然地穴之中,竄出兩個高大的鬼將,一個獨目,一個手持雙股寶劍,“兩個小人,敢打主公主意!”張天師眼見那奈何天魔珠宛如流星朝地穴中落下,知道曹操渡過劫數,元氣大傷,正在銅雀魔宮中運轉真身,暫時動彈不得。若讓奈何珠落下,身神歸位,立刻凶威大增。自己兩人加起來也未見得是對手。

    “區區邪鬼,還敢作祟!”張國祥突然取出一物,乃是一方龍虎玉印,正是天師印,無上法寶,上有神符,只是一照,兩個鬼將立刻慘叫一聲,翻滾下地穴中去了。

    “當年本王因該誅殺張魯,叫你天師道斷根!”曹操的聲音從地底傳來!

    原來當年天師道祖師張魯在漢中建立了政權,被曹操所滅,但曹操並未殺死張魯,如今卻中了算計。

    把天師印一拋,只見一溜金光聚成龍虎,朝下就落,阻擋住地穴口。

    王鐘運起天妖真瞳,見場中的爭斗,只見奈何珠在空中翻騰,發出滾滾黃光,四面激射,那麼厲害的五雷大陣,張國祥,天塵子元神,天師印,玉清神劍都不能攻入。

    “若不是初渡天劫,曹操元氣大損,沒平時十分之一,若何能有這局面?”

    青龍一擺尾巴,倏然穿進了谷中。

    “福王!您要干什麼?”卻說那天塵子運了全部手段,不惜耗損本命精氣,使出昆侖玉清劍法,又運元神去抓中央的奈何珠,猛見一條青龍當頭飛來,以為是朱常洵幫忙,百忙之中,大聲呼喊。

    突然只見那青龍一抖身,一大片磷光火焰撲面滾來,冷氣深深,頓時大驚,立刻認出這是鬼道之中極為陰毒的陰磷砂,元神一中,立刻被污穢,隨後磷火焚燒,不死不休,倘若在平時,自然不怕,但此時正在運轉太清劍法的關頭,元神無絲毫防備,不好抵擋。

    嘩啦嘩啦!王鐘將整整一葫蘆九幽陰磷砂倒了一大半出來,化為千重萬重的磷火鬼光。把天塵子元神包在其中。就見那奈何珠落下,卻被張國祥以天師印敵住,運起元神住抓。

    喀嚓!奈何珠滴溜溜一個旋轉,當空狠狠撞向天師印,那天師印立刻落了下去,張國祥元神就見抓到,宛如一條紫電長龍搶奪一顆晶球,十分好看。

    元神與奈何珠一踫,張國祥只感覺到無窮無盡的黃泉之氣侵襲過來,連忙運轉玄功抵擋,隨後用手一指,天師印又飛了起來,堵住下面的地穴。

    這時,王鐘青龍已飛至,張國祥正運元神,猛見青龍,還不在意,突見青龍之上顯現一個妖人,黑袍銀發,頓時叫不好。只見金光一閃,二十八道金光神雷一起打來。

    “這是我與嘯天的接引雷光符,怎麼到了妖人手中,莫非嘯天遭了毒手?”一時之間,心頭巨震,被雷炸得元神翻滾,隨後那青龍踫了上來,兩人元神一踫,頓時分開,如風車一般旋轉。

    張國祥隨後又被黃泉氣侵進了元神。頓時內外交迫。心神大亂。

    王鐘元神與青龍相合,威力爆漲,又持了穹荒木本體,不怕雷電,乘張國祥運元神鎮壓奈何珠,又用天師印封住地穴之時,把二十八道符打出,隨後以青龍元神去拼,兩人都被撞開。

    猛見面前一顆黃晶大球,周圍天魔四寶旋轉。王鐘知道正是收攝此珠的大好時機,連忙將青龍元神騰起,大旗招展,一下裹住奈何珠連同天魔四寶。

    “就憑你這小輩,也敢下手!”珠一到手,立刻膨脹,又化為一尊魔神青龍纏斗在一起,曹操那無窮無盡的意念從珠上傳了過來。

    “曹操!我乃黑山老妖!此珠暫借,我有用處!等日後我修成三屍元神,再行還你!你敢與我煩躁!不光日後不再歸還,我還要你的命!”一股浩大的意念沖擊著自己的精神,王鐘立刻運起玄陰秘魔大法抵御住曹操的真魂沖擊。

    “黑山老妖!”曹操大驚,見對方心神堅若磐石,比自己還要凶猛,想起前塵舊事,心神一下恍惚,立刻潰敗,瞬間再回過神念,再要將王鐘擊潰,那真魂意念卻被玄陰秘魔大法截住,失去感應。

    王鐘將青龍旗一裹,立刻鎮壓了魔神,連帶那白骨圈,狼牙劍,骷髏仗,魔羅經幢都被元神拿去。一條青氣破空疾卷,上了雲霄,眨眼就消失不見。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45 PM

第六十七章 迷信
曹操修他化自在天魔波旬經,凝聚九幽黃泉之煞氣,千年凝聚,日夜參修,終於九轉功成天魔元神,成就奈何天魔珠,可化為奈何之橋,只要渡過天劫後,將此珠於自身真魂合一,立刻元神化身大自在天魔主波旬。元神有天魔妙用,神通廣大,來不知其多來,去不知其所去,他化自在,一心之間,無多不達,當真是無上魔功。

    只是這九幽黃泉之氣異常詭異,天地間的煞氣億萬之種,像王鐘開始修煉的黑煞元神所采集的黑煞之氣就存在地底。以意念溝通,收攝進經脈,再以本命精元錘煉,合二為一。

    但九幽黃泉之氣卻根本不存在於地球之上,乃是來自遙遠的宇宙深處,一個不知明的出處。就如朱雀七宿星辰一樣遙遠,一樣不可琢磨。

    這煞氣成奈何珠後,要受九天雷劫隕石天火,曹操只有將真魂遁出,免得在抵擋天劫時候傷了本源,但這個時辰,正是最為脆弱的時辰,天魔元神所化魔珠沒了真魂的控制,最容易被人奪取,那張國祥,天塵子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千辛萬苦布置下陣法,最後帶齊了法寶,以元神前來奪取,卻被王鐘看準時機會,捷足先登。

    元神與穹荒青龍旗合一之後,王鐘立刻強大十倍,青龍元神一卷,取了奈何魔珠,帶起自己的肉身,隨身攜帶的法寶破空就走。

    從進到場中,到離開,也不過是幾個回合,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天塵子剛剛被一大片磷火包圍,暗叫不好,運起昆侖秘法《乾元造化經》中的神光,元神一個鼓蕩,飛出一團青盈盈形似葫蘆的光,滿空照射,青光所到之處,磷火密集如雨般的落下,旋轉了一圈,所有陰毒的磷火雪踫陽光似的化盡。

    破去九幽陰磷砂,天塵子也覺不好,猛見青龍沖天而上,就聽張國祥急叫︰“奈何天魔珠已被妖人奪去,這妖人以不知道何時潛伏在山中,奪了穹荒青龍旗,我去西峰看看福王與嘯天,你速去追趕。”

    天塵子一聽,直氣的三屍神暴跳,怒吼一聲,運元神破空追去,哧啦一聲,已不見了蹤影。

    “此天魔被曹操祭煉千年,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元,早已經煉得靈通感應,若是平時,除非將他殺死,否則休想奪到手裡。饒是如此,只要曹操恢復元氣,仍舊可以運轉法力收回,我如今神通不足鎮壓,非要借助外力不可!若有七條強大的元神供我驅使,我便可以設置七殺法壇,以無邊殺氣鎮壓住這天魔珠。”

    王鐘一沖上極高的空中,此時天色漆黑,四面不見亮光,就是一條青龍劃破長空,極為耀眼,但王鐘毫無辦法。

    曹操渡過天劫,極為虛弱,又受昆侖,天師兩大掌教的圍攻,本來就無暇顧及,又被王鐘以玄陰秘魔大法一時震住,王鐘正是乘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收到了手,但是魔珠雖然到手,卻還要經過本命精元祭煉,少則數月,多則兩三年,才能修成身外化身的神通,一舉晉升為絕頂高手。

    在這其間,只要曹操恢復了元氣,則可用心靈感應,將此珠連同天魔四寶都收回。若在祭煉之時,曹操突然感應,一個不好,珠就破空飛回,落個竹藍打水,還平白結識一個天大的仇家,這買賣,就是王鐘也不願意做。

    所以,王鐘現在需要設置法壇來鎮壓這珠,然後修煉,只要煉得與元神相合,修成身外化身,就是曹操親自前來,也奪不走了。

    黑山老妖,統領千山萬水,為當世第一,其中法術多為玄妙至極的法門,自然有收攝鎮壓法寶器物的法門。其中七殺玄壇,朱雀魔幡就是其中最為強大的法門之一。

    取七條強大的元神,封印在七只幡上,再擺設成七殺之陣,組成法壇,驅使這些元神修煉凝聚朱雀七宿的星煞,煉成之後,七火七殺,立刻交織成朱雀神鳥,威能如獄如海,就是這奈何天魔珠,也可鎮壓在其中,不怕曹操收走。

    只是哪裡去取這七條強大元神,煉成元神之人,都異常強大,哪裡那麼容易對付,更何況將對方元神收取?

    漆黑的空中,方向不明,王鐘決定還是先尋一地,使出五鬼搬運術將西峰的財寶搬出,運到呂娜與自己妹妹那裡,再做打算。

    突然,身後劍風呼嘯,同樣一條青光怒吼而來,王鐘一見,立刻認出是東昆侖掌教天塵子,自己元神化成青龍,在空中尤為明顯,對方自然見得到,立刻追了上來。

    “自己元神驅使了肉身,飛行不及對方快速,若被追上,對方為東昆侖掌教,元神凝煉,劍術高超,鹿死誰手,尚難預料!日後再與此人糾纏便是!”

    想到這點,青龍突然一擺尾巴,如流星般直墜而下。

    天塵子正運元神追趕,突然發現前面那條青龍,知道是奪取了奈何天魔珠的妖人,連忙要運玉清神劍斬殺,突然見對方隕星般的落下,只一閃,就不見蹤影,頓時暗吃一驚,元神也朝下面落去。

    卻說王鐘在半空中猛一抖,元神突然化為一條黑煙鑽進肉身,那條青龍也鑽進了旗中,立刻光華黯淡。一落到地面,就聽水響,吼聲連連,奔騰澎湃,兩眼之中綠光一閃,只見連天水汪洋,滾滾濁流,一條大河攔住去路,那水異常湍急,水帶有一股異常的黃色,泥沙俱下,看這情景,便知道自己來到了黃河口邊。

    此離百邙山,已有了兩三百裡之遠。

    王鐘將元神與青龍分開,光華頓時隱藏,就見天上天塵子元神疾落下來。

    “青龍開路!”將青龍旗一展,河邊的激流立刻分開,王鐘踏進水中,下沉到水底。這時,天塵子元神落下,就漂浮在黃河水面四五丈的高處,四面展望,沒發現蛛絲馬跡。

    “這妖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王鐘早落進河中,天塵子沒發現,張口一吐,那團葫蘆形的青光又射出來,滿空環繞,整個黃河水面上四五裡上下,都一片通明。只見滾滾濁流,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天塵子心中一腔憤怒無法發洩,突然一聲長嘯,穿雲裂石,一揚手,手中的玉清神劍狠狠的斬在水面上,頓時濁浪排空,劍光繚繞之間,水花激蕩起十米來高。

    “堂堂東昆侖掌教,怎麼拿黃河水出氣?”

    “嘿嘿,嘿嘿!”“桀桀,桀桀!老雜毛,你等無顧冒我北邙山,奪取我等墓穴財寶,想不到立刻就被踫上,可謂是報應。”

    天塵子正準備以先天神數推算王鐘的位置,突然憑空刮來一陣陰風,隨後鬼影幢幢,磷火繚繞,當空出現三個鬼怪。

    其中一個,穿古唐裝束,金縷玉衣,五爪蟒袍,只是臉色慘白,白發獠牙,帶一沖天冠。另外一個鬼怪,卻是一高大僵屍,全身墨綠,煙火包圍,最後一個鬼怪,也是一團金碧光氣,隱隱聚成一個清瘦的道人,似乎修道之人的元神,只是這元神陰氣深深,完全沒有陽魄,一看就是僵屍鬼道的修煉者。

    “李顯,無馗,玄辰?”

    “你等妖孽鬼怪,原來還徘徊在附近!莫非乘貧道元神離體,要來打秋風不成?貧道這玉清神劍,今日還未開鋒。你等財寶深埋地下,不見天日,就如廢土泥沙一般,眼下災荒連連,黎民艱難,我等受大明天子之托,挖掘財寶補充國庫,救濟百姓。你等身為鬼怪,本就是異類,如今還要阻攔善功,不積天德,莫就不怕天誅?”天塵子一見,頓時心中明白,這乃是自己昆侖,天師兩派掃蕩北邙山時趕走的三大鬼王。

    那玄辰被毀了百煉的僵屍之身,急切之間,找不到好的法體,只好以元神顯化。如今一聽天塵子此言,頓時哈哈怪笑︰“哪裡有什麼天誅,我聽傳聞,黑山老妖曾以元神游月,游熒惑,發現我等存身的星辰之渺小,太虛廣宇之中,全部都是無盡的星辰,哪裡有什麼天庭月宮,也沒你道家傳聞的什麼三清尊神,玉皇大帝。黑山老妖也曾有言語,那些天劫,都是我等修煉功法,聚集煞氣,引動太虛之間的平衡,或凝煉心神,引發幻想,你卻拿這語言威脅我等,當我等是三歲小孩,無知百姓那般迷信麼?”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47 PM

第六十八章 天魔四寶
“無知妖孽,上天尊神渺渺冥冥,散於無數太虛之中,你等邪魔縱然法力如何高強,也不過是螻蟻一般的角色,井底之蛙,又怎能窺見知曉上天諸神的奧秘,那黑山老妖自持妖法,妄自尊大,如今已然受了報應。你等劫數也自不遠了,只看今日能否在貧道劍下超生否?”

    天塵子聽後,冷笑連連,元神上那團葫蘆青光又升騰起來,照得黃河水面上一片青瑩,那昆侖秘傳的玉清神劍祭在空中,千萬重劍影呼嘯,銳風凌厲,全部朝三鬼席卷過去。

    玉清劍法全力施展開來,匹練似的劍光翻翻滾滾,黃河水受了劍氣波動,越發奔騰呼吼,水沫都飛上半空,一些浮魚也被卷了上來,當空被劍光一絞,立刻粉身碎骨,腥味撲鼻。

    “一派狗屁之言。”李顯,無馗,玄辰三鬼一見對方劍勢凌厲,料定不好對付,只是三人圍攻,也不怕這老道,玄辰在北邙山被斬了僵屍之身,雖然日後不好修煉,但如今首先就沒了顧忌,一聲厲吼,元神化為一條金碧怪爪,朝劍光中就抓。

    天塵子冷笑一聲,用手一指,一口元氣噴出,劍光紛飛之間,卻把玄辰元神斬成數截,但那元神卻並不因此受損,反而分成數十團金碧光華,又化為怪爪,其中還發出唧唧啾啾的鬼聲,潮水般纏住劍光。

    “這僵屍修煉茅山陰符經,雖然沒什麼法寶,但元神百煉,飛劍難誅,雖然不能奈何於我,卻也難以將其殺死。”

    天塵子知道僵屍鬼道,失去了陽魄,修行進展比人要慢上數倍,尤其天性被陽光天雷所克,更有許多法術法寶不能修煉,往往一個百年老鬼,卻對付不了修煉十多年二十年法術的人。

    但這些鬼大多數不修法寶法術,專心磨練魂魄,更能修出元神鬼身,並且元神鬼身精氣所煉,來去如電,飄忽閃電,要擊退容易,要殺死卻是萬難。

    那河間王就是因為煉那九幽陰磷砂,耽擱了許多功夫,落了個飛灰湮滅的下場。

    而此時,運元神去抓劍的玄辰卻是另一番心思,元神一湧進劍光之中,只覺冷氣深深,一下將自己斬成數截,用力聚合,居然有些吃力,知道對方劍乃昆侖純陽真罡所練,斬中元神,消磨耗損本命精氣。不過自己洪武年間就修煉陰符元神,精氣渾厚,也不怕這點損耗。

    “不如一舉沖破劍光,運陰符戮神術,去傷這雜毛元神!”

    “乾元造化!”天塵子見玉清神劍只能傷這僵屍元氣,不能一舉將其殺死,對方悍然不懼,沖擊劍光,若讓其纏繞上來,自己只得同樣要用元神去拼,雖然也不見得吃虧,卻身立險地,有些不值。立刻將那團葫蘆青光飛出,當中一指,也裂成數十團,朝劍光中的元神撞去。

    啪嗒一聲,兩兩撞擊,對方元神果然被擊散,一聲厲吼,化為千百金碧星星,朝外亂飛,滑開三四裡開外,才蜂擁凝聚。

    洛陽王老鬼李顯,僵屍無馗見一個照面,玄辰就被天塵子的乾元造化金丹所傷,都暗叫厲害,催動法術,各撲了上來。

    這乾元造化金丹乃是修煉天塵子修煉元神時,又采集大氣中的天金玄氣,與元神同煉,等到了火候,同樣可修成身外化身,凝成一尊金甲天神。

    只是現在這金丹還呈現青色,顯然是火候還沒到十分之一,還要兩百年功夫的苦煉才能成金色,爾後更要坐十年死關,才能在葫蘆中蹦出天神。

    饒是煉成,也遠不如曹操的他化自在天魔,所以他才費勁心機去奪取,倘若到手,立刻抵自己四五百年苦功。更有日後元神大成,可以依仗此抵擋外劫。

    那僵屍無馗見對方劍光厲害,自己雖然是僵屍之身,仍難抵擋,如若在戰斗中毀去,又得要尋覓上好的法體。

    自己這僵屍身體已經鍛煉百年,只要日日吃進血食,便可生出大量元氣。若換一個凡人的驅殼,肉身沒經過鍛煉,縱然大補,元氣也少得可憐。完全沒有用處。

    當下無馗張牙舞爪,一聲咆哮,也是一道金碧光華射出,肉身落下飛墜,撲通一響,咕咚咚沉進黃河底躲藏去了。

    黃河底。

    泥沙翻滾,暗流激蕩,放眼望去,四外茫茫,王鐘舉起穹荒青龍旗,旗上頓時青光四射,把周身三丈之內環繞成一個包圍成一個青球,青球之中,滴水全無。

    知道這穹荒青龍旗有避水的功能,越往下面,水壓越大,青光也就越來越盛,只是行動有些阻力,好在王鐘天妖真身,氣力極大,走得十分順暢。

    往下落了幾十米,已經到了河底,水漸漸的沒表面那般渾濁,青光照耀之下,隱隱可見幾十米開外的景物。

    王鐘運起天妖真瞳,只要有光照耀處,無不清晰映在眼裡,只見河底也彎曲不平,腐泥堆積成丘,延河靠岸的巖石之間,更有許多漆黑的洞,或大或小,小的只如拳頭,大的竟然如山洞,比人還高,裡面漆黑幽深,不知道裡面有藏些什麼。只不過這些緩水處魚蝦蟹密集,尤其是黃河鯉魚,又肥又大,搖頭擺尾鑽來鑽去。

    “那天塵子怎的還不下來?”王鐘走了片刻,來到河床一個石洞面前,洞中淺薄,內積淤泥,兩三米深,剛好夠自己存身,把青龍旗一插在洞口,洞內的水立刻被逼了出去。

    就在這黃河底盤膝坐了下來,不見動靜。

    突然,王鐘心靈生出警兆,袖袍裡面黃光一閃,奈何天魔珠居然跳了出來,連帶天魔四寶,朝著青光外就鑽,似乎要破空而去。

    “青龍!”王鐘微微吃了一驚,連忙用手一指,張口就是一股元氣噴在旗上,旗上那條青龍立刻飛出,縮小成兩三尺來長,在洞中飛騰旋轉,死死纏繞住要飛走的奈何天魔珠與天魔四寶。

    五樣法寶就在這洞中纏斗,那珠仿佛被什麼力量牽引,滴溜溜旋轉,但力量不足,被青龍纏住,飛不出去。

    王鐘這才正真看清楚摸樣,只見那奈何天魔珠大有碗,通體晶黃,宛如一塊億萬年的琥珀,只是珠中黃雲滾滾,剛剛盯住一看,心神想象之間,珠內立刻變幻出無數光怪陸離的場景,顯諸恐怖。另人心神搖晃。

    隨後耳朵之中立刻傳來一股霏霏靡靡的聲音,時如蟲鳴,時如鳥語,時如兒啼,時如鬼嘯,時如最切近的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口中酸甜苦辣一起湧現,百味都有。

    剎那之間,口眼耳鼻舌身六賊一起來犯!

    “芻!”王鐘兩眼綠光吞吐出幾尺開外,“我心超勝所有,大道都不能阻我!況且你小小自在天魔!”

    自在天魔,渺渺無常,無形無質,第一厲害便是隨人心動,幻化無量恐怖,只要人一松懈,立刻乘虛而入,萬劫不復。

    北邙山中央,又被滾滾黃雲圍住,無人敢入。

    那最深處的銅雀魔宮之中,隱隱有幾人對話。

    “主公,昆侖,天師兩道已經退去,只是朝廷大軍進來挖掘四峰的寶藏。要不要我等出去追殺。”

    “不必,寡人剛剛渡過雷劫,元氣精神都損傷過重,不及平時十分之一。現在用黃泉魔霧封鎖,他們也休想進來。四面山峰,盡管他們去挖掘。”曹操聲音停頓了一下,“那小子居然如此堅定,不愧是黑山老妖傳人,天魔都引誘不動,看來等寡人恢復元氣,強行收回了!”

    兩眼綠光照射之下,奈何天魔珠突然停住,幻象全消除,原來剛才曹操想收回天魔珠,強行牽引不成,發動了天魔妙用,想攻散王鐘心神,哪裡知道,王鐘心性最堅,存七殺之念,無不可殺,任何都不侵入。那天魔發動,從口眼耳鼻舌身六賊一起,都絲毫沒有用處。

    曹操只得連忙停了,如被對方掌握了天魔妙用,反攻過來,顯現泥犁黑繩幻象,諸般恐怖,自己都難以抵擋。

    心神散退了天魔迷惑,與天魔交鋒的一剎那,王鐘已經隱隱掌握了其中的軌跡,放眼望去,只見天魔四寶還在不停的糾纏。

    這天魔四寶中間,除了魔羅經幢之外,那狼牙劍,骷髏杖,白骨圈,都是白深深的顏色。

    狼牙劍通體牙白之色,只有三寸來長,異常精巧,劍柄是個狼頭,劍口有鋸齒。骷髏杖乃是一根白骨連接一個頭生雙角的骷髏,這骷髏大如拳頭,兩眼骷髏之中,黃光閃爍,似乎活物。

    那白骨圈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骨圈,看不出什麼好處,只是搖晃之間,幻化出萬千圈影,另人眼花繚亂。

    惟獨那魔羅經幢,最為不同,似一把合攏的傘,又似一個浮屠尖塔,九寸高,分九層,一寸一層,通體漆黑,仿佛鐵鑄,上面密密麻麻鑄了無數經文畫像,字如螞蟻,如微雕,細不可辯,也不知是什麼文字。只是上面一幅幅的圖畫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但人物生動,栩栩如生。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51 PM

第六十九章 大道如淵海,不在口舌
這魔羅經幢上雕刻的,自然就是《天魔波旬經》的全文,字體,乃是天魔秘典,不同於世間的任何文字。傳聞上古之時,有天魔從域外飛來降落大地之上,見佛祖如來傳法,便施展種種神通引誘佛陀,卻屢屢被佛陀識穿,後雙雙破空而去,如來傳下釋門,那天魔則留下這天魔四寶,不知道怎麼的,卻落到了曹操手上,參悟出其中奧妙,修煉出厲害的魔法。

    這些傳說,王鐘是從來不去管他的,這天魔四寶的妙用,王鐘原來在七殺魔宮中從黑山老妖口中得知,當然黑山老妖運元神與曹操大戰,曹操也運用過這天魔四寶。

    “這天魔四寶的材質都不為世間所有,確實是天外飛來,除魔羅經幢另有妙用之外,那狼牙劍,骷髏杖,白骨圈都能傷害元神,攻擊無形之身,只是我修成三屍元神,只一念化三,就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般,飄飄渺渺,就是天魔也奈何我不得。”

    “這天妖三屍元神本名一氣化三清,www。101du。net只是吾道被陰陽,儒,等百家不容,才稱為天妖三屍元神,道不同,即稱為妖,他稱我道為妖,我道也就索性為妖,不用去爭持。”

    “當年春秋,那儒家聖人孔丘誅少正卯,正是我道的口味,那滄海桑田的轉變,日月輪回的更替,你若抗拒它,它便將你齏滅,可曾有所言語?千言萬語都無用,只在一個殺字。大道如淵海,豈在口舌之間?只可惜,現在儒門再無孔丘那樣的聖人了,實在可嘆!”

    回憶起七殺魔宮中上代老妖的話語。以及一些秘密的法門。王鐘眯了眯眼楮,兩眼之中,綠光閃爍不定,突然探出一爪,破空而出,死死的抓住了當中飛騰的白骨圈。

    這白骨圈不停的顫抖,死死的掙扎,要飛出王鐘的掌握。

    王鐘指甲猙獰,全身麻衣鼓蕩,念動起玄陰秘魔咒。張口便噴出一股股乳白色的元氣。這股元氣,是體內儲存的本命元氣。天妖真身最為奇特,只要大補,便能產生比普通人多數百倍的精血,王鐘在北邙山墓穴中大補了數月,雖然每日練精化氣,鍛煉元神,那元氣也仍然充足。

    “玄陰秘魔,燕赤霞!青龍!”袖子中飛出一條霞光,死死卷住空中的骷髏杖與狼牙劍。一條黑氣從王鐘天靈蓋上飛了出來,擁著乳白色的元氣,與青龍一撞,驟然融合在一起。

    青龍再次縮小,只有拇指粗細。一尺來長,青光壓縮的刺眼,似乎實質。一飛纏繞在白骨圈上,這白骨圈顫動的越發厲害了,發出嗡嗡嗡嗡似乎鋼鐵抖動般的聲音。

    突然,白骨圈一震而起,王鐘將右手一伸,這白骨圈喀嚓一聲便套在手腕上,似乎一個鐲子。只是仍舊在顫動,卻飛不出去了。

    再用手一指,與青龍合一的元神又飛了出去,纏住那三寸長短的狼牙小劍,糾纏一陣,朝王鐘面門疾飛過來,激蕩起重重劍影,劍影之中,顯現出猙獰的野狼頭,都是白森森,冥氣滾滾,把王鐘一腦袋銀發都激蕩了起來。

    眼見朝面門飛來,急若流星,王鐘微微將頭一偏,撲哧!這小劍穿耳而過,一絲精血灑出,正好流在劍上,狼牙劍立刻停了動作,仿佛一個耳墜,穿在王鐘左耳垂上。

    一連降服了天魔兩寶,王鐘伸手又一抓,攝起骷髏杖,指甲一劃,兩點精血噴進了這頭生雙角,也知道是哪種生物的骷髏頭的眼楮中,這骷髏頭本來幽黃的雙眼立刻變色,如血染一般朱紅,更加詭異。

    “天妖血祭,攝魔驅神!”抓起骷髏杖,呼呼掄了一拳,突然一震,這骷髏張口就是一聲淒厲的號叫,聲音仿佛一根尖刺,要刺穿一切東西。

    這聲音從水底一路發散,www。101du。net所過之處,魚蝦蟹紛紛死亡,更有那一條條粗大的水蛇,烏龜,從洞裡,淤泥裡,水草裡面浮出,向上漂浮,王鐘一看,便知道是震散了這些生物的魂魄。

    本來自己的魔音攝魂大法也有這功能,一聲呼喝,便可將人元神震散,但是要元神大成才能修煉,現在只能用擒拿大法抓去比垂死之人,或者比自己法力低的人的生魂。要是對方修出元神,若有法寶護體,或事先有準備,全力守護精氣神,便值無用。

    骷髏杖兩只眼楮又由血紅轉為幽黃,裡面射出一縷黃光,細如拇指,照射出去,越遠越發散開來,幾十丈外,居然粗有水桶,一條條細微的魂魄,現在在黃光之中,隨後被散進河水中,都是這些魚蝦死去瞬間的魂魄,十分弱小,遠不如人,一現就被散去。

    “原來這黃光能照見無形無質的東西!”

    配合青龍,消耗了體內的大半元氣,終於暫時壓服了天魔四寶中的三寶,也是暫時壓服。對敵起來,能發揮出一小部分神通妙用,這天魔四寶的真正神通用處,要將奈何珠修成身外化身,顯現無上天魔才能完全發揮出來。

    魔羅經幢還在空中旋轉,王鐘已無力去壓服了,轉身把青龍旗一扯,連同奈何珠都裹住,同時袖袍一拂,收了赤霞劍。

    青龍旗裹住奈何珠與魔羅經幢,失去保護,那水嘩啦一聲,夾帶萬斤巨力貫進洞來。

    王鐘猛然一見,隨水進來的,還有一具僵屍,又高又大,渾身墨綠,青面獠牙,一頭黃綠色長毛亂糟糟,隨水胡亂飄蕩,只是一動不動,雙目似乎兩個窟窿,緊緊閉上,沒半點生氣。

    “哦!”

    原來僵屍無馗在上面與天塵子爭斗,怕對方劍氣把自己法體絞碎,於是遁出元神,將肉身沉下黃河,本來留有一絲殘魂能控制行動。但剛才王鐘掄動天魔骷髏杖,發出怪聲,一下將這絲殘魂震散,這僵屍之身立刻失去了知覺,被水沖進洞穴中。

    留在身體之中的殘魂一失,上面的無馗元神立刻感應,頓時大急。

    “天塵老雜毛劍術著實了得,飛劍又厲害,那乾元造化金丹與元神相合,我等三人圍攻,都才打了平手。眼下那水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居然使我肉身處在險地,莫非這黃河之中還隱藏了水精水怪一流?就算有,最多是黃蛟一流的蛇類,不成人形,肉身雖然厲害,法力甚是低微,靈智也未開,哪裡有震散魂魄的神通?莫非還有修道之人居住?黃河之中,水質惡劣,盡是泥沙,就算是修煉葵水道法的人,也不會選擇。到底是何等事情?”

    元神在劍光中穿行,天塵子的劍光只能磨去他的元氣,卻不能將他擊潰,還要防止他穿過劍光,元神踫撞,使出陰符戮神術。那洛陽王老鬼李顯卻不上前,只使出一口巴掌大小的古銅鏡,鏡面上射出一縷五彩光華,粗如人臂,筆直照射,並不發散。

    五彩光華一射進天塵子的劍光之中,玉清神劍劍光立刻緩慢下來,似乎被膠質膠住。

    李顯身前貴為大唐王爺,沸騰文學會員手打上傳身份尊貴,李唐號稱道家先聖李聃的後裔,將道教定為國教,天下道士,莫不歸附。都被朝廷所養,要田有田,要地有地,要銀子有銀子,那些王爺,也結識道士,多少學得修身養氣的法門,法術。也有不少法器流落下來,這面五彩蓮花鏡就是當年中唐丹鼎派領袖趙歸真所煉。

    以風磨銅煉成,內封太華山絕頂的五彩蓮花精氣,在丹爐中轉了數百個火候。

    運用元氣一發,便射出五色毫光,平常飛劍法寶只要一照,立刻被破,落地不能動彈。

    天塵子以一敵三,劍光險些被五彩蓮華鏡沖散,心中暗暗驚訝,一面奮力催動劍光,一面將元神變化,好突然竄出,配合乾元造化金丹將李顯撞死。

    李顯也暗暗留心,知道自己鬼身,雖然可聚可散,但不如無馗,玄辰兩人有肉身時時精養,元神百煉。若被天塵子撞中,縱然不致魂飛魄散,也要失去百年的苦功。是以身體化為一團鬼氣在陰風中飄蕩,就拿五彩蓮華鏡四面亂照。

    那無馗卻是越想,心中越急,突然一聲厲嚎,元神之上發出千萬點金碧火光,滿空亂舞,都朝天塵子撲去。

    天塵子見無馗陰符秘術發動,以為對方要拼命,連忙斂回劍光,往中央縮緊,守護住自己元神,等對方精氣消磨差不多之後,再行出手。

    無馗發出金碧火光之後,元神猛然朝下一鑽,落進了黃河之中,只見一條金碧光,照得水中大亮,一路下沉,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無馗一路朝下,瞬間就到了黃河底,朝自己肉身遁去,突然眼前青光一閃,定楮一看,只見一條碩大的青龍,分開水道,搖頭擺尾撞來。

    “怎麼會有龍?”正在驚訝,猛見青龍頭上坐一人,銀發飄散,指甲猙獰,自己那僵屍身軀正被提在手上,立刻怪叫一聲︰“還我肉身!”將元神化為一只金碧怪手探了過去。

    王鐘見正主過來,突然起身,劈面將僵屍身體擲去。突然手一抖,那天魔骷髏杖又發出比剛才尖銳十倍的叫聲。無馗一聽,竟然元神渙散,不能自持,大驚之下,趕緊將陰符經中的斂神之術運起,凝練魂魄,這才好了一點,就要裹住僵屍肉身。

    突然,又見對方手一揚,一個白深深的鐲子先當頭飛出,在水中晃動了一晃,頓時化為千萬個臉盤大小的圈子,一環一環,鋪天蓋地的套了過來。

    “我元神乃精氣凝聚,飛劍都不能傷害,豈怕這個?”

    “不對,是曹操的天魔白骨圈!”

    那圈當頭圈下,無馗正要運元神遁開,哪裡知道,圈一上身,立刻箍緊,一環一環湧上,仿佛圈上有一股絕大的吸力,元神頓時緊緊被套住。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52 PM

第七十章 天妖聚群魔
天魔白骨圈乃域外天魔所用之寶,上古之時,從天外飛來,材質也非凡俗所有,與一般的飛劍法寶大不相同,一般法寶,打中元神之後,最多便能耗損元神精氣,就算那威力大的,也不過是污穢元神,震散元神凝聚的煞氣,但這天魔白骨圈卻可以發出一種異常的力道,能困鎖元神,任憑元神如何變化掙扎,也難以逃脫。

    這天魔白骨圈被曹操祭煉多年,與曹操有靈性溝通,王鐘運元神與青龍合一,強行使用玄陰秘魔大法,震懾了圈中的靈性,又以血煉之術祭祀,才勉強能夠使用。只是有諸多限制,還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饒是如此,威力仍舊出乎了王鐘的意料。

    一圈圈的白光鎖拿住無馗的百煉元神,只見白骨圈緊緊箍住在那團金碧光華的中央。無馗連連怒吼,“你是何人,曹操的天魔白骨圈怎麼會在你手中?”無馗百思不得其解,但周身上下被圈光箍的緊密,掙扎不脫,不禁心急,立刻又催動了陰符散魂大法!

     裡啪啦!元神上金碧星星四閃,宛如沖天花炮一樣密集,在水中也不熄滅。

    王鐘與天魔白骨圈心神相連,www。101du。net突見無馗元神之上沖出無窮量的金碧星星,那圈猛地膨脹,似乎要被彈飛出去,心中暗暗點頭,知道對方乃是百煉元神,不容易懾服,連忙用手一指,那圈緊緊縮住,猛然又搖動手中的天魔骷髏杖,怪嘯之聲連連刺出。

    無馗催動陰符散魂大法,元神膨脹,似乎感覺圈子松動了一些,心中大喜,正要脫身而出,突然見那人用手一指,圈子又緊緊縮小,隨後手中骷髏杖搖晃,那刺耳的怪嘯聲又刺了過來。這回又看清楚了︰“這是曹操的天魔骷髏杖!”

    “天師道,昆侖兩教乘曹操渡劫,布下埋伏,把我等趕出了北邙山,如若成功,天魔四寶連同奈何珠都應該落到兩派手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天魔骷髏杖被連連搖動,嘯聲越來越密集,無馗魂魄蠢蠢欲動。再這樣下去,休說脫身擒敵,就是自保都成問題。突然怪叫一聲,元神立刻收斂,本來斗大一團金碧光華突然凝成雞子大小,宛如一個寶珠,光華四射。無馗百煉元神,可以隨意變化,本意在突然縮小,遁出圈子。

    哪裡知道,這天魔白骨圈還不是一般的神妙,一套上元神,立刻隨其變化,元神大,它就大,元神小,它就小,反正是緊緊箍住。

    王鐘見無馗元神所化的那團金碧光華時大時小,在白深深的圈中間上縱下騰,自己搖動天魔骷髏杖,也只能些微撼動,對方修煉過陰符經,懂得魂魄收斂,這天魔骷髏杖威力又發揮不出。這樣下去,必定要久久僵持,夜長夢多。

    赤霞劍對元神無用,那九幽陰磷砂在水中無法施展。“正好試試這天魔四寶的威力!”

    把頭一甩,耳墜上穿著的天魔狼牙劍一飛而出,王鐘念動妖咒,用手一指,白深深的劍光立刻暴漲,幻影之中,千萬凶惡狼頭爭先恐後的朝圈中那團金碧光華撲至。

    撲哧!天魔狼牙劍一斬而過,無馗元神慘叫一聲,立刻暗淡了下來。

    “原來天魔四寶真都在你手!你到底是什麼人?”被天魔狼牙劍斬過元神,無馗精魄立刻大損,在天魔白骨圈的收攝下,雖然是百煉元神,也沒有反抗的能力。“當初應該花費百年苦功,把陰符經中記載的幾件法寶煉成了,今日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無馗心中頗為後悔。

    眼見天魔白骨圈越箍越緊,突然,對方伸手一抓,一條黑氣凝聚成大手劈頭抓來︰“玄陰黑煞擒拿大法?你怎麼會這門法門,莫非你就是黑山老師的傳人?”

    “哦!”王鐘聽聞,把手一揮,黑煞大手散去,“你有什麼話說?”

    “果然是黑山老師的傳人,天妖真身如出一轍。”無馗連忙叫道︰“黑山老師為天妖至尊,統領千山萬水妖魔鬼怪,你身為老師傳人,我等都是同類,為何無故對我下手?”

    “哦!上代黑山老妖已經隕落,七殺魔宮已經摧毀,休再提這言語!”

    “道統還在,七殺魔宮還可重建,千山萬水的妖魔,一樣可以重新統領!”無馗大叫道。“你身為老師傳人,卻好沒志氣!”

    “哦!”王鐘眼中綠光閃動,緊緊盯住無馗的元神,語氣淡淡,卻帶有另一種無法琢磨的氣息,“這個我豈不知?我心中所想,又豈是重建七殺魔宮,樹立威嚴這般簡單!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上代黑山老妖也無能為力,也因此而隕落!你又怎能明白我的心意?”

    “當年我兄弟二人偷學陰符經走火入魔,曾上長白山七殺魔宮求教,得老師指點,才修成僵屍道,一直想拜在老師門下,但老師卻是代代傳承,不收徒弟,我兄弟只好隱居北邙山,想不到老師居然隕落,如今你為他的傳人,老師既有遺願,你代他完成,我倆兄弟自然會盡力相助,定要重建七殺魔宮。以報老師的指點之恩。”

    “嗯?”王鐘點點頭,“還有這麼一回事情?你說這麼多,無非是要我放你,你可敢發誓?”

    “我不發誓!”無馗突然冷笑道︰“黑山老師曾說,大道無神,誓言不過是牙疼咒,毫無用處。我心天道可鑒,不用這些羅嗦話語,我如今落在你的手,你不信我,可隨便處置。”

    “那好!”王鐘聽聞,不禁覺得心神痛快,“好一個大道無神,正是我道法門。就憑這一句,我可放你。如今我取了曹操的奈何天魔珠,要祭煉成身外化身,只是曹操法力在我之上,眼下是元氣未恢復,如若恢復,定要收回。所以我要借你元神設七殺玄壇,煉朱雀魔幡來鎮壓,等凝練成身外化身之後,你等立刻解脫,元神還可凝聚朱雀火氣,頗受益處,你可願意?你若不願,隨便離去,話說得我痛快,我不與你為難!”

    說罷,用手一指,那天魔白骨圈突然一下飛回到手上。

    “居然可以窺見老師的七殺玄壇,朱雀奧妙,豈有不答應之理!”無馗一聽,頓時喜形於色,“當年我兄弟入七殺魔宮不成,如今卻有了這機會跟隨老師傳人,真是令我心神快慰。”

    突然,河水震蕩,一條劍氣居然透射下來!無馗大叫一聲︰“不好!”

    “天塵子在上面吧?我朱雀魔幡正缺元神!”王鐘朝上望了一眼,把青龍一縱,穿水而去。無馗運起元神,緊緊跟在後面。

    “你等邪魔,今日難逃我的仙劍!”天塵子元神變幻,那葫蘆形狀的乾元造化金丹摻雜在劍光之中,凌空追擊那玄辰的元神。一人一劍一金丹,神威大法,玉清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漫空劍氣滾滾,又追殺老鬼李顯。

    昆侖劍術與武當劍術一般,都是講究一個悠長,凝而不發,善於纏斗,兩人斗劍之時,www。101du。net劍術舞得風雨不透,只等對方支持不住,稍露破綻,立刻滲入。本來三鬼圍攻,天塵子守得極嚴,絲毫不落下風,現在無馗一下水,天塵子見了破綻,立刻反擊,大佔上風。

    “可恨那奈何天魔珠被妖人捷足先登,那妖人落到此地,就不見蹤影,定然是潛進了黃河之中,可惜被這三個妖孽阻住,不然還可追擊,真是氣殺我也!”斗了半個時辰,天塵子算計,奪珠的妖人定然逃得無影無蹤了,心中癟了一肚子的邪火,現在都發洩出來!定要將這兩鬼斬死。

    “無馗這遭天殺的,怎的忽然下水!如還不上來,我可要遠遁了!”玄辰見無馗下水之後,久久不上來,這天塵老雜毛又突然發威,一口劍舞得出神入化,叫人根本難以琢磨,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正要運元神破空飛逃,突然黃河水面翻起斗大的水花,沖起十米來高。

    一條青龍與一團金碧光華沖將出來,“玄辰,這老雜毛死期到了!”

    “妖孽大言不慚!”天塵老道一聽,知道無馗沖殺上來,卻是冷笑一聲,朝下望去,突然見青龍破空飛來,頓時又驚又喜︰“妖孽,居然還敢出來!”用手一指,劍光瞬間斂成一處,朝王鐘絞殺過去,同時運元神疾撲。

    “只要擒了這妖孽,卻不與這幾個鬼纏斗了!”

    元神還未抓到,突然對面青龍之上,站起一個人來,手持一根骷髏杖,一個搖晃,無數怪聲響起,宛如小兒夜哭,又仿佛父母師長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聲聲不息,直逼魂魄,天塵子一聽之下,就覺得心神搖搖,劍光緩慢了許多,頓時大吃一驚。元神驟然停住,修煉的乾元造化金丹青光灑下,同時定住心神,竭力收攝自己的魂魄。

    “天魔骷髏杖!這妖人怎麼到手就會運用?”天塵子心中猶豫一下,突然,對面那人又把手一展,白深深的天魔白骨圈一飛而出,環環套環環,冥氣深深的湧來。

    原來王鐘運青龍一出水面,存心要收天塵子的元神,一出手,便用了全部力氣。先將天魔骷髏杖搖動,隨後又祭白骨圈飛來,同時將青龍與元神合一,把自己的天妖真身藏在後面,用龍頭去敵劍光。

    “玄辰,這是黑山老師傳人,如今要重建七殺魔宮,統攝天下妖魔!我等正可跟隨,建立萬世不拔的基業!多話先不說,做了這老雜毛再有的計較!李老鬼,你也休慌,如今正是我等的時機,跟隨老師傳人,絕對沒錯,哪一代黑山傳人,不是驚天動地的人物?”無馗與玄辰同出茅山,修煉陰符經,乃是一對師兄弟,同生共死,心意隱隱相通,現在無馗一提,立刻領會,兩人怪笑一聲,運起元神敵住玉清劍光。

    李顯也被昆侖,天師趕出了鬼窩,自己陪葬的群鬼,妾婢,僕人,都被殺死,一個都沒逃出來,心中也有怒火,見形勢逆轉,連忙怪叫幾聲,舉起五彩蓮華鏡亂照。

    王鐘見三鬼合力敵住劍光,哈哈大笑一聲,用手一指,天魔狼牙劍突然飛出,萬狼虛影滾滾奔騰,黃河之上,幾乎成了狼的世界。

    “好妖人!原來是黑山老妖傳人!昆侖玉清!乾元大道!”天塵子猛見白骨圈套來,知道此乃天魔至寶,萬萬不能讓其上身,“對方居然是黑山老妖傳人,現在取勝已是萬難,不然遁走,邀了張天師一起來對付!”

    玉清神劍劍光陡然收縮,元神也聚成一團,光華耀眼,就要破空而去,突然,只見那青龍一個變化,化成青色一個光人,一躍而起,雙手一搓,嗤嗤!無數青絲在空中游走,冷煞凌厲深深,交織成一面青色大網當頭罩了下來。

    “三陰戮妖刀!你怎麼會三陰戮妖刀!”此時,王鐘元神與青龍合一,威力大增,以元神催動玄武罡煞御刀,比以前何止厲害百倍?一擊而下,頓時與劍光踫撞,那天魔三寶又在外面攻擊,天塵子心神巨震之下,劍光漏出了一絲破綻,被幾縷刀氣侵入,斬中元神,元神立刻冰冷。

    這三陰戮妖刀專戮元神,連黑山老妖的三屍元神都隱隱被克,天塵子怎能忍受得住。元神一下劃開,被分成三四團,怎麼都聚合不起來。王鐘一指天魔白骨圈,立刻套住天塵子元神,隨後一抖,收進了袖袍裡面,元神歸位之後,落到黃河岸邊。

    那李顯,無馗,玄辰也落了下來。

    “洛陽王,你有什麼想法?”王鐘見無馗,玄辰兩人願意跟隨自己,眼楮瞄向了老鬼李顯。

    “既然是黑山老師傳人,我自然要跟隨!”李顯心中思量,自己為鬼身,又失去了巢穴,到哪裡都被人不容,不如跟在一起,最少都有個照應。

    “現在去哪裡擺設七殺玄壇?妖尊可有出處?”無馗問道。

    “妖尊?”王鐘笑了笑,“這名字有趣。我還有一地要去討債。你們便隨我去殺人放火。”

    “到哪裡?”

    “白蓮教河北分舵!”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5:53 PM

第七十一章 殺人放火
離天津城郊外七十裡處,靠近海河,有幾十畝的一間大宅院,一間一間房屋連接,庭院深深,卻不見內頭有僕人,只不過時常有一個個精裝的漢子騎馬進進出出,周圍有良田旱地數百頃,都是歸宅子的主人所有,但具體主人的來路,連租種田地的佃戶都不知道。每年到了時節,只有一個年輕書生與幾條大漢前來收租,一言也不透漏。周邊傳聞,這宅子的主人是京裡的一個大官,又有傳聞是江南的富商,更多的是宮裡東廠公公的莊園。

    其實,這是白蓮教河北分舵的所在。

    白蓮教在黃河南北兩岸十三省都設有分舵,用來打理各省的生意,白蓮教生意極為廣泛,牽扯水陸兩道,尤其是販賣私鹽,茶葉,偶爾幹些黑吃黑的勾當,每年都大把銀錢進帳。這些年暗暗積蓄,每年都由各省的分舵運往陝西總舵。

    這河北分舵處在天子腳下,主要的任務不是賺錢,而是探聽朝廷的動靜。如今這天津三衛已經被買通,連同宮裡的錦衣衛,太監,甚至宮女,也不缺乏線人。

    燕赤霞追擊王鍾未回,www。101du。net此時,主持這分舵事務的正是寧采臣。

    「副教主有什麼吩咐?」寧采臣拿起手中的折扇,揮了揮,上次被王鍾斬掉的手臂雖然接好,但仍舊活動不便。分舵大廳之中坐了四人,寧采臣,鬼手聖醫李天廳,對著另外兩個來客。一個穿綠衣,面容陰沉,桌上放著一管旱煙,一個是個大胖子,眼小似王八綠豆,員外郎的打扮。外圍六七個漢子穿著黑色勁裝,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副教主最近得了秦陵之戰先秦方士所煉的三轉凝魂丹,在跟隨教主修煉一門法術,是凝練元神的緊要關頭,年前才會出關。這次你發書信,說發現黑山老妖的傳人。教主聽聞之後,十分重視,命十三省分舵嚴密打聽,教主自己也親自出門到了江湖上。這次我們所來,主要是奉副教主之命,將你截獲的財寶運回總舵。」那胖子挪動了一下身體,發出嘿嘿的笑聲,「副教主最近要購買紅夷大炮。還有諸多裝備,正缺銀錢,你這一筆,真是雪中送炭,日後成事,寧兄弟管居不小。」

    「副教主有雄才大略,對天下大勢洞悉入微,我自然要跟隨其左右!只是那燕赤霞一追而去,數月不見音訊,怕是凶多吉少,如若真個出事……」手一揮,幾個大漢抬上滿滿一盆金餅。

    「寧兄弟這個放心,燕赤霞如若身死,這河北分舵之主就非寧兄弟莫屬。我等回去,自會向副教主明說。」兩人一見金餅,頓時十分歡喜。

    寧采臣知道這兩人要用金子才能打發,那綠衣抽旱煙的,名為綠皮蛟曾侯,那胖子名為毒財神方圓,兩人曾是水匪,後在雲貴十萬大山天蠶嶺赤蠱山寨學藝,拜在寨主天巫魔神常天化的大弟子毒心尊者劉定一門下。學了一身古怪的巫術,神通詭異,被徐鴻儒招納。

    那白蓮教副教主不是別人,正是與王鍾一同穿越而來的國安十處處長許天彪。他卻另有一番機遇,與徐鴻儒結識,使用手段,大展身手,深得信賴,坐了副教主之位。{此人的機緣,後文再行交待。}

    「那便是最好,此次所截獲的金銀珠寶,我已理好了清單,一併交到副教主手裡,兩位千萬小心,不要讓右副教主的人知道。為此我還滅了總舵那十幾個火槍手的口。」

    白蓮教中分兩個副教主,就如左右二使。

    「這是自然。」綠皮蛟曾侯,與毒財神方圓兩人點點頭。

    「金銀珠寶連同今年河北分舵上繳的銀錢都在地窖之中,我已準備妥當,天一黑就起運。」寧采臣搖了搖扇子。

    天黑,園子後面地窖之中,儘是珠光寶氣,火把照得一塊塊的金錠,銀錠晃眼,那銀都是九成九的純銀,邊緣都泛起一層白霜。

    「快,快點!」毒財神方圓身體肥肉亂顫,眼楮緊緊盯住這批珠寶。

    突然,一聲怪叫自天上傳來,隨後陰風滾滾,令人毛骨悚然。

    「燕赤霞,可是這裡?」www。101du。net天空之上,王鍾被青龍帶起,旁邊無馗,玄辰,老鬼李顯漂浮。

    逼問出了地址,王鍾見下面火把閃動的大院子,招呼一聲,疾撲了下去。

    「哪裡來的鬼怪,敢到這裡打秋風!」毒財神方圓感應到陰氣,連忙躍出地穴,就見天上一條青龍,兩道金碧光華,三道鬼氣直瀉下來,見來勢兇猛,頓時大吃一驚。立刻念動咒語,取出腰間一個人皮口袋,朝上一拍,骨朵朵衝出一大團黃色的雲氣,雲氣之中,隱隱顯現出無數的金錢光斑,仔細一看,便有許多密密麻麻比狗虱還小的小飛蟲亂飛。

    王鍾一見黃雲,鼻子裡面立刻聞到一股醉酒後嘔吐出來食物殘渣的味道,頭便微微發暈。知道是雲貴十萬大山天蠶嶺赤蠱山寨的巫法,名為飛猞金錢瘴。

    裡面小蟲乃是一種名為飛猞的毒蠱,極小極細,養在金錢毒瘴中,專吃人精氣。因為細小,數目又多,隨金錢瘴飛撲過來,飛劍都斬殺不盡,只要一個撲上身,立刻由毛孔鑽進,若遁出元神,也緊緊粘住,吸食本命元氣,逃都無法逃,最為歹毒不過。並且那飛猞毒蠱經過祭煉之後,尋常煙火絲毫奈何不得,只有星辰真火,天心神雷幾種有限的剋星。

    王鍾一撲下來,身體覺得麻癢,便知有飛猞鑽進了肉身,頓時大怒,立刻鼓蕩體內的朱雀七殺火圍繞經脈轉了一圈,把飛猞煉死,同時把手中天魔骷髏杖一搖,怪聲四起,耳墜上的天魔狼牙劍也呼嘯而出。

    啊!天魔狼牙劍一衝進黃雲中,就聽一聲慘叫,王鍾又抓了一把九幽陰磷砂灑下,頓時磷火滾滾,漫空飛舞,與飛猞金錢瘴同時消滅。就見地下那毒財神方圓被腰斬,肥油流了一地,死於非命了。

    他元神未成,只依仗一身巫寶,法寶又無功,自然抵擋不住天魔狼牙劍。

    這一群老鬼,殭屍,天妖宛如餓虎撲食,一搶進了地穴中,那綠皮蛟曾侯,寧采臣,李天廳正要衝上來,猛聽慘叫,心中大驚,就見鬼影幢幢,周圍的大漢全部撲到在地。地窖之中一片漆黑。

    「是你?」寧采臣猛見青光閃現,出現王鐘,一眼認出,暗叫不好,連忙發出一陣白霧,就要逃跑,王鍾大手掠過,生魂已被收走,肉身也被玄辰佔了。

    綠皮蛟曾侯早就見勢不妙,大吼一聲,那旱煙一敲,一下將自己另條手臂打得粉碎,血肉飛起,砰砰炸開,化為漫天血霧,只見血霧之中,湧著七個碧綠的蛤蟆飛也似的朝外面遁去。

    王鍾一抓,只抓住了三個蛤蟆在手,另外三鬼各抓一個,還剩一隻飛了出去,眨眼就不見。

    回頭再看,這綠皮蛟曾侯的屍體躺在地上,早沒了氣息。

    原來這曾侯煉法之時,把魂魄寄居在七個蛤蟆的身上,一遇危險,立刻使用化血遁法,捨棄了肉身,擁護蛤蟆逃走,只要留住一個蛤蟆,便可感應其師毒心尊者劉定一前來營救,由其師取得這蛤蟆,再收出殘魂施展法,九九八一天之後,魂魄依舊可以凝練,再找個肉身附住,一樣可以生還,端的詭異。

    「妖尊,這人是天蠶嶺赤蠱山寨的弟子,那赤蠱山寨天巫魔神常天化的九個弟子,個個護短,卻要小心。」

    「我豈會不知,等我修成天魔身外化身,便要與常天化決戰。」

    「你……」那鬼手聖醫李天廳見瞬間闖進一夥妖魔鬼怪,剎那就剩下自己一個。突然見到王鐘,知道對方前來報復,頓時開口要說話。

    「此時不同你囉嗦!」王鍾把手一揮,虛抓了一把,李天廳生魂立刻被抓走。

    「把這裡的金銀珠寶都捲起,一起根我去關外!」王鍾一聲招呼,憑空出現五個鬼,正是在山中守護的趙寇。

    「北邙山的那批財寶都被朝廷大軍掘走,我們勉強逃了性命才出來,無法帶走!」趙寇五鬼突然看見北邙山另外三峰的山主都跟隨了王鐘,越發戰戰兢兢。

    「無妨,日後我自然要向明廷討還。」王鍾展動青龍旗,呼啦一聲,將金錠全部捲起,飛上了空中,其餘五鬼交織成一團灰氣,連同無馗,玄辰,李顯都鼓蕩起妖風,一股腦全部捲起,都騰上了半空。

    「妖尊,還沒放火呢?」無馗道。

    「哦!」王鍾笑了笑,「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人既然都殺了,那火也放上一把倒也無妨。」說罷,罷頭髮一搖,千萬火星從頭上飛出,一落下地,整個院子轟轟燃燒起來。

    呼啦一聲,一大群鬼破空朝關外飛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02 PM

第七十二章 鰲龍 上
你這副樣子真是名副其實的妖怪了,還可不可以變化回去?」

  遼河河畔葉赫部落的蘇兒黑城之中,呂娜拿著一把鮮紅的瑪瑙梳,一寸一寸,一絲一絲的幫王鍾梳理著丈來長的銀髮,神態十分仔細,就如一個小媳婦樣子。一邊梳理,嘴裡一面喋喋絮絮。

  「這次納林布錄與烏拉,輝發兩部攻擊建州,本來部落裡的薩滿巫師設下血煞魔狼陣,雙方決戰之時,不知道哪裡摸出了幾個喇嘛,破去了大陣,把部落裡面的薩滿巫師殺死一大半,我們部落大敗。蘇兒黑城城主覺薩,西城統領布塞都被殺死。納林布錄把侄女送了出去,又送了許多金銀,才總算停了刀兵。如今這蘇兒黑城的城主是覺圖,我與你老妹暫時寄居在這城中,我那三百兵士的糧草,也都是他供應,如今正缺錢呢。」

  「你有什麼打算?」呂娜見王鍾閉起眼睛,兩手藏進袖子裡面,只露出長長猙獰的指甲一下一下敲擊旁邊的桌面,顯然在想別的事情,不由的暗暗使壞,狠狠的梳了一下。不想往鍾卻依舊沒有知覺。

  「我不是幫你帶錢來了麼?我妹妹是個理財的好手,你也精明,這一點,我不如你們,問我做什麼?你們自己作主,我只當你們的打手就是了。」王鍾笑了笑:「我這天妖真身就是如此,要變化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火候還沒到,等煉三屍元神時才可以。」

  兩人正說話之間,王樂樂突然闖進來,「老哥,你這次總共帶了一百三十萬兩來,只是那些珠寶,在關外不好換成銀錢。實際的金銀也折算起來,也就三四十萬兩。還遠不夠用。我們要先招兵買馬,囤積糧草,還要請薩滿巫師。搞好了,以後還要造爐煉鐵,買槍買炮。就是如今,弓箭什麼的都要錢。起碼還要個一千萬兩,才能組成像樣的大軍,這樣還不算供養。」

  「拜見少主!」跟隨進來的,還有聶小倩與桑紅兒。從那次逃出,兩女來到遼東找到了呂娜。

  「我說娜娜姐,我看那覺圖傻傻的。對你言聽計從,乾脆我們奪了這蘇兒黑城,這樣才可以大展身手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我自有安排,現在你哥回來得正好,只要一個月,一個月就好了。」呂娜笑了笑,突然起身。取了那口五勻戮血劍:「幫我洗劍。」

  王鐘點點頭,抓起這口五雲戮血劍,手上立刻暴起金紅色的火光,在劍上撫摸了一遍,只見這劍被煉的哧哧作響,漸漸的,這劍上揮發出五色雲氣,瀰漫漂浮起來。本來五彩爍爍的劍身恢復了本源的顏色,通紅似血,劍身上克有兩個篆文《戮血》。

  半個時辰之後,王鍾煉散了劍上的五色雲氣,又一揮手,封了崑崙一個道士的生魂進去。

  「這是一口古劍,原名為戮血,耶律景文煉這口劍時,把西崆峒絕頂的五色雲霞煉在裡面。如今我已驅散了劍上的雲霞,封了一條生魂進去,你只要依照我所傳的口訣修煉三日,就可以控制裡面的生魂催動飛劍。以後每日用靈藥洗煉,保持裡面生魂的元氣就可以了。只是這法門不如自己辛苦修成的靈活,還要怕裡面的生魂反噬,好在我這口訣是玄陰秘魔之術,可以壓制的住。」

  說罷,又叫王樂樂拿出那口白金劍,也如法炮製了一番。在北邙山殺死的兩個崑崙弟子生魂被王鍾收取,如今正好用得著。

  「你們不好飛劍刺殺的劍法,好在這兩個崑崙生魂會崑崙劍術,一樣可以使出來。」

  「還有反噬,那夠麻煩的,不過自己修一口,那要幾十年,沒這功夫。」王樂樂對王鍾眨了眨眼,「還有什麼好東西沒有?」

  王鍾取出了一串谷魔陰魅珠,「這是十八頭陰魅魔,還是得了那個布木布泰的,你拿去驅使,不過你現在根本是不會什麼法術,又沒什麼經驗,千萬不要和人鬥法。鬥法這事情,相當的危險,一個疏忽就要慘死。」當下又傳了口訣。

  呂娜本來有武功在身,王樂樂也就會一點點拳腳,雖然最近也開始練習,但時間太短,只能傳她一些護身的法術了。

  「你幫我在野外建一座法壇。」王鍾對呂娜道。

  「這個容易,樂妹,你把珠寶分出一批,明天隨我去葉赫城大貝勒府上下打點,另外幾城的城主也要送一些。免得到時候我得了蘇兒黑城他們有話說,橫加阻擾。」

  「覺圖那小子是不是?」王樂樂做了一個喀嚓的手勢。

  「那倒不必!這人領軍訓練還有本事,正用得著,如今我要得城,也十分容易,兵不刃血。就是怕得城之後,那些城主貝勒們藉機生事。如今放著這批珠寶無法換成金銀,不如去堵他們的嘴,等日後自然要他們還回來。」

  呂娜幫王鍾梳好頭髮,突然把梳子一敲,冷笑一聲,隨後指著聶小倩與桑紅兒對王鍾道:「你這兩個婢女我要了。」

  「妖孽!你要將貧道如何?」天塵子元神化為一團青雲,漂浮在半空中,身體被緊緊一圈骨白光華圈住,使勁地掙扎,但白骨圈乃是天魔至寶,他元神又受了狼牙劍的創傷,如何掙扎得脫?

  無馗,玄辰,李顯各自站在周圍,這是城外的曠野,方圓七畝的地面按照朱雀星辰的方位,分井、鬼、柳、星、張、翼、軫、計。用土堆成了七個高壇,高壇之上各立一面麻布長幡,長幡上被王鍾用精血點有星辰圖案,一共有四十二個星座,五百多顆星。

  長幡招展,每面幡的星辰都對應到了天星,一閃一閃,反射出光華,一絲一絲的紅光反射成細絲,隱隱在中央形成一隻展翅飛翔的朱雀,主雀之下是一座魔羅經幢,魔羅經幢頂上漂浮著一顆黃珠,自然是奈何天魔珠。

  兩件無上天魔器微微顫動。似乎要破空飛去,卻被翅膀扇動,若隱若現的朱雀星光吸住。

  到了蘇爾黑城之中,當晚在呂娜的安排下,派士兵建起了七殺玄壇,王鍾卻製成了七面朱雀魔幡。魔幡也沒什麼法力,就是王鍾用來反射朱雀星光,要附了強大的元神後,才有妙用。

  「我傳你等法門,守住心神,心神附幡!」王鍾用手一指,無馗,玄辰,兩人立刻將元神遁出,兩團金碧光華緊緊纏繞在兩面幡上。李顯就沒有身體,就勢化為一團灰色的鬼氣也附進了一面長幡。

  三面長幡上聚了元神,依照王鍾所傳授的法門,兩個時辰過後,三面長幡上的星光漸漸盛了起來,反射的星光朱紅,竟然有手指頭粗細,不似先前游絲一般。

  「你也給我上去!」王鍾一指天上,天塵子元神立刻飛到另一面幡上。

  「妖孽,你休想要貧道助你!」天塵子的聲音傳來。

  「由不得你!」王鍾手一抓,黑煞擒拿大手飛出,將元神按住,突然取了天魔骷髏杖,就勢一搖,怪聲響起。天塵子元神立刻被逼,慘叫起來。「我便打散你元神所聚的罡氣,只留本源,一樣為我所用。」

  王鍾又將天魔狼牙劍飛出,一條白深深的冷光繞住元神斬了幾斬,天塵子慘叫連連,突然化為青氣散開,消失在空氣中。王鍾將天魔骷髏杖一照,兩條黃光射出,只見黃光之中,顯現出一個道人,正是被散了煞氣,剩下一團本命元氣的天塵子再無聲的大罵。

  元神失去了煞氣的附身,就是一團無形無質的精神,不但沒有影子,就是連聲音都無。用手一指,天塵子元神被生生打進幡上,強行催動了精元凝聚朱雀星辰火氣。

  「這玉清神劍,乾元造化金丹就與你倆,自己重新祭煉。」王鍾將天塵子兩大法寶分別與了無馗與玄辰。這兩件法寶倒是好,但不祭煉難以運用,並且極容易被人認出,遭惹麻煩,王鍾不想耗費功夫,便於兩個殭屍自己去用陰符秘法煉過一百天。

  「多謝妖尊!」

  取出青龍旗搖晃一下,王鍾運元神與青龍合一,也盤踞在一面幡上。

  「趙寇,你也去幡上!」

  趙寇也是一條猛鬼,如今用連凝幡,雖然效果不盡人意,但勉強可以,其餘四鬼就不行了。

  七面魔幡,如今連同王鍾自己,正有六條元神,還缺一條。

  六面魔幡都凝聚了元神,一連煉了七天七夜的凝聚,法壇之中,火焰熊熊,紅光耀眼,那只朱雀神鳥震翅下壓。其中曹操幾次試探,那奈何天魔珠與魔羅經幢幾次要飛走,都被死死制住。王鍾自己白天將元神歸位用元氣壯大,夜晚便遁出與青龍合一,煉那天魔奈何珠。

  「畢竟還缺一條,曹操幾次試探,都被我破去,虧得他多疑,又還未恢復,雷劫過後,三十六日才能恢復,到時候全力收取,如沒七條元神,還是要飛去。」

  這幾天,王鍾在凝練元神之時,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窺視,氣息異常強大,運神去查,卻宛如霧裡看花,不得真切,心中疑惑。

  第八天夜晚,正是一天星斗燦爛,王鍾照樣行功之時,突然遠處遼河方向傳來一聲低沉的吼叫,震的微微搖晃。

  「妖尊,有敵來襲!」玄辰,無馗兩人突然道。

  王鍾只感覺空氣中一股濃厚的水汽撲面而來,抬頭一看,只見天邊有水光一閃,一縷水雲霧氣疾如飛星湧來,起初只有巴掌大一塊,轉眼到了上空,便是幾十畝大小的一團,嘩啦水響,裡面傳來巨大低沉似乎巨獸一般的吼叫。

  水雲到了當空,突然化為一條煉帶,往下面傾瀉!直朝中央的天魔奈何珠與魔羅經幢捲去!

  「妖怪?」王鍾見狀,連忙將元神遁出魔幡,用手一指,法壇中央陡然飛出七團斗大朱雀火,迎頭撞到。轟隆一聲!水火相碰,哧哧的霧氣瀰漫得伸手不見五指。

  「你也敢來搶寶?」王鍾立刻料見對方是搶寶的,頓時大怒,凌空一揮舞,三十六道玄刀滾滾犁進霧氣之中,霧氣之中一聲吼叫!似乎受了傷害。

  這時,無馗,玄辰,李顯,趙寇紛紛將這些天凝聚的朱雀火放出,朝中央狂湧。

  王鍾將元神飛起,一衝進去,突然間聞到一股魚腥。就與水氣碰了個正著,那水汽受了三陰戮妖刀斬殺,本就受傷,七殺玄壇的朱雀火又發動,與王鍾一碰,立刻不敵,厲吼一聲,沖天而上,朝遠處就飛。

  「這東西不是人類,是水裡的精怪,居然凝練了元神,卻不知死活來搶寶,正為我所用。爾等守護法壇,切不可動搖。」王鍾見中央的魔羅經幢與奈何珠還在原地,頓時放了心,剛才運元神碰撞,已經知道這團水氣的來歷。

  此地靠近遼河,大河滾滾,深藏蛟蛇水怪,或許是自己這些天凝聚星辰真火,被水怪感應,難怪這幾天有被窺視的感覺。

  呼拉一聲,王鍾叫幾鬼守好法壇,自己運元神破空追去。

  一條灰白的水氣,沸騰文學會員手打一條青龍,兩個一前一後,瞬間就飛出了幾十裡,猛見下面波濤起伏,水面寬闊。那水氣一落入河中,立刻消失不見。

  此時,星光照耀下,水面萬點銀光,真似個銀河落地,無邊無際,絢麗異常。

  王鍾見水氣落進河中,正要追下,突然何中央翻起無數水缸大小的花!一點黑影浮了上來,轉眼看的清楚,是一隻巨龜。

  這龜通體發青,背上有九宮圖,長一顆腦袋,有兩個臉盆大小,兩隻眼睛綠光閃閃,口中長滿白深深的獠牙,嘴角邊還有兩條鬍鬚垂下,頭上更有兩隻角,九叉分開,宛如血珊瑚一樣。

  「螯龍!螯龍!」這龜發出兩聲巨吼,張口就是九團銀光朝王鍾飛撞而來。

  「原來是上古龍種,正好拿你元神煉法,拿你肉身熬湯補充我的氣血!」

  王鍾猛見,揮舞雙手,七十二道三陰刀氣交成刀網犁去,轉眼間,九團銀光被砍成千萬碎星落進河裡,王鍾把骷髏杖搖動,怪嘯四起,天魔狼牙劍發出,萬狼咆哮奔下。

  這龜見到這麼兇猛,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又一吼叫,頭上雙角發出兩道紅光,同時把身體沉下去。

  「著!」王鍾又把天魔白骨圈一丟,滴溜溜降落,砰一下,正中腦袋,直打得這龜元神都要散去。這才知道不是面前這凶人對手,捅了天大一個馬蜂窩。

  張開嘴巴,又有一團形似人嬰的銀光閃了一閃,隨後被一團水雲裹去,厲吼朝遠處遁去。

  王鍾見這龜精居然捨了肉身,元神飛遁,知道它肉身龐大沉重,怕有上萬斤,元神帶不起,忍痛捨了逃性命。

  眼見肉身沉入水底,王鍾不去管它,照樣追趕而去。

  一追一逃,約莫追了小半個時辰,這龜精元神見始終擺脫不了王鐘,突然下沉,王鍾揚手就是一圈一打去,正中了元神,眼看要圈住,對方卻奮力一掙,居然脫了圈子,飛墜而下。

  王鍾趕緊落地,猛見一大宅子,一屋裡燈火通明,人進進出出,那龜精元神一衝進屋裡,立刻消失不見。

  哇哇!哇哇!聽得嬰兒啼哭不停。

  「生了,生了!這是我瓜爾佳·衛齊的三個兒子了。」

  王鍾一落下去,盤旋在屋頂,就見一個女真漢子闖進屋子,興高采烈。

  「螯龍附身?」

  王鍾突然化為一條青光,衝進屋子,只見一婦人躺在床上,似乎昏迷過去,旁邊一婢女抱一個剛出生的嬰孩。

  王鍾二話不說,朝那嬰兒就卷。

  「阿彌陀佛!」突然,一聲佛號從門口傳來。近來一個黃袍喇嘛,朝王鍾所化青光一揚手,就是一片金光炸開。

  「密教的無音神雷?」王鍾元神一散,被震開。只見那嬰兒就落進了那個喇嘛手裡。

  「珠巴大法師?」那叫瓜爾佳·衛齊的女真漢子突然驚叫了一聲,看著些個喇嘛。

  喇嘛笑道:「我專程趕來收徒。」突然對王鍾道:「道友,這孩子是我教中人,望你不要搶奪。」

  「這孩子才出生,無名無姓,就是你教中人?」王鍾怪笑一聲,就要動手。

  「且慢!」喇嘛大吼一聲,隨後道:「這孩子出生之時,被螯龍拜上身體,日後有龍象的神通,正是我教的護法,我教活佛達賴喇嘛早有吩咐就叫瓜爾佳·螯拜。」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03 PM

第七十三章 鰲龍 下
「鰲拜?!」王鍾突然聽見這喇嘛言語,倒是大吃一驚。

    「這鰲龍元神中了我一記天魔白骨圈,想必是魂魄渙散,下面正逢產子,受氣血感應,附身在嬰孩之上,日後這嬰孩精元強大,幼年便有鰲龍巨力。如若修煉武功,那更是一日千裡,不可限量,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這未來的滿洲第一勇士,反是我成全。老天的造化,當真是奇妙。」

    念頭閃過,「那密宗達賴喇嘛能窺見未來,若讓將其搶去,這造化豈不又是原來的軌跡?倒不如就此殺死,除了後患。只是初生嬰兒,神智都沒有,殺了反見我小氣,心中不怎麼痛快,還是奪走,我親自傳授法術,一是為我所用,二是見造化怎麼演繹,有個顯現,這才見得好處。」

    「此子日後將會是滿洲第一勇士!」珠巴大喇嘛摸了摸胎毛還濕濕的嬰兒,「日後天下大勢,有許多應在此子身上。」

    房間裡面,那瓜爾佳衛齊連忙幾個婢女都張大了嘴巴望著場中,王鍾此時,是將元神與穹荒青龍旗上的青龍合一,運轉變化,不是真身,顯現出來的,就是一團不但變化的素光人形,手持一根短骨杖,骨杖之上一個頭長雙角的骷髏魔鬼,這形象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似乎鬼怪。

    「喇嘛,少說廢話,我追趕這鰲龍元神已久,怎的憑借你一句話就放棄,如今鰲龍元神既然與嬰兒魂魄合一,我正好取去。你敢阻攔?」說話之間,張口就是一條碧森森的青氣飛出,比箭還疾,直朝珠巴大喇嘛眉心刺去。同時暗運元神,化為三四丈長一隻怪爪探伸過來來,就要搶奪嬰兒,綠光熒熒,照得滿屋一片碧色。

    原來這條鰲龍深居遼河底,乃是遠古遺留的物種,與青虯,白驪,巨蛟,恐龍等等都是上古龍種。體重一萬三千五百斤。鰲龍壽元悠長,往往一隻能活三四千年,如若懂了修煉吐納之法。凝聚元神,那將活得更長。

    這鰲龍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有了兩千年,一直在河裡捕食修煉,凝聚元神。只是王鍾最近在河邊設了七殺玄壇。大量凝聚朱雀真火。鰲龍乃水族,對火最為敏感,這樣一來。大是攪擾了他地修行,心中惱怒,忍不住出來暗暗查探,突然發現那天魔奈何珠與魔羅經幢氣息異樣,知道是無上法寶,它的記憶之中,上古天魔從域外降臨地球,氣息震懾大地,就是這般感覺。定然是天魔遺寶,若被自己到手,吞進腹中,以精血調養,百年之後,立刻能夠運用。

    它自己算計,還有一千五百年後,便要元神大成,到時有劫火降落,單憑自己,只怕難以抵擋,如奪了這天魔至寶,就是劫火再重一倍,都可安然無恙。因此窺視幾天之後,終於忍不住將元神出來搶奪。卻沒料到王鍾十分厲害,不但奪寶不成,自己還處於危險,追趕之中,不但捨棄了肉身,還中了一記天魔白骨圈,魂魄大損,無耐之下,只有遁下去,與剛出生的嬰兒合一。

    本來人若生出靈智,魂魄排斥,絕對難以融合,但初出生的嬰兒,就彷彿一張白紙。如今鰲龍就是嬰兒,嬰兒就是鰲龍。

    「道友,你真個霸道!」珠巴大喇嘛見自己表明了身份,對方居然還敢動手,連忙把喇嘛袍一罩,護住嬰兒,隨後單手一揚,無聲無息又是一片金光飛出炸裂,與王鍾元神一碰,直撞得金屑紛飛,青光生霞。

    這無音神雷乃是密教地降魔法術,發出時就是一片濃密的金光,與龍虎山天師道的金光神雷彷彿相似,不過沒有絲毫聲音,威力更大,不過收發由心,不傷旁人。不像金光神雷一發,三四丈開外都要波及。

    自從赫圖阿拉一戰之後,達賴喇嘛索南嘉措重傷回西藏療養,黑山老妖隕落之後,他在當今天下隱隱為第一高手,修成大日如來元神印,渡過魔劫,隱隱窺見天道軌跡,知道滿洲將要興起,大清在中華大地上有三百國運,此乃將發生的未來,不可抗拒的大勢,那天地運行的軌跡,歷史的洪流,既然窺見之後,就要去順從它,就是真正的佛陀,在這軌跡面前,都宛如螞蟻一樣,就是大日如來要阻擋他,也就是螳臂擋車。

    上體天道,應和天心,才是修行之人所為!

    於是索南嘉措命座下弟子,全力相助滿洲,在葉赫與滿洲大戰之時,就是他座下的喇嘛僧破了葉赫薩滿巫師的魔法。

    索南嘉措雖然修成大日如來元神,但黑山老妖所煉法門,雖名為天妖三屍元神,其實乃是道門一氣化三清地最高神通,要不是有王憲仁,劉宗周,黃道周,張居正,戚繼光,幾大宗師圍攻,分出一部分壓力,早就被殺死。饒是如此,還是元神受了損傷,要坐關三年,才能恢復。

    他在坐關之前,預料到鰲拜即將出世,特賜了姓名,命坐下的弟子等其出生之時前來接應,珠巴大喇嘛乃布達拉宮印經院的副主持,主持印刷經文地,這次也被派了出來,正好接手這個任務。

    眼前要搶孩子的人,分明是元神顯化,但珠巴大喇嘛就是看不出來路,只是懷裡的嬰兒是萬萬不能讓對方搶去的。

    兩人瞬間鬥在一起,一個接觸,雙雙飛到了屋外。

    「無音神雷倒有些厲害之處!」

    王鍾兩運元神,都被金光炸開,靠近不了,知道自己元神雖然與青龍合一,憑空增加了十倍的威力,但終歸是借助外力,不是自己地功法煉成,魂魄磨合得不是那麼天衣無縫,因此運轉打鬥。還有幾分阻澀,總不靈通如意。

    「此地已經靠近建州,我若不早下手,這喇嘛的什麼師哥姐弟什麼的來援。大是不好。」手中天魔骷髏杖一搖,怪聲四起,同時把元神依舊化成一條青龍,圍繞珠巴大喇嘛上下左右地飛騰。

    「這法寶似乎是天魔法器,只是當年天魔所遺留的四寶傳聞都在北邙山鬼王曹操手中,怎會出現在這裡?」

    珠巴大喇嘛突聞怪聲,心神搖曳,魂魄欲散,似乎醉酒一般。連忙念動密宗法咒,這才心神安寧。眼見對方元神變化無窮。不好抵擋,連忙抱定嬰兒,唸一聲:「咄!」一顆晶瑩似玉。亮如明星的元珠隨一團金光飛了出來,朝素龍就打。

    「正要你來!」見對方將自己元神化成的捨利飛了出來,與自己硬拚,王鍾心中暗喜,把狼牙劍祭出。就見白光深深,萬狼奔騰。

    珠巴大法師又飛出無音神雷,一面運元神捨利與王鍾青龍硬拚。一面呼啦一下,將喇嘛袍飛起,反罩過來,只見喇嘛袍內面用金線繡了密密麻麻地經文,一經出手,就放出三四丈長的金光。

    撲哧一聲,天魔狼牙劍劃在喇嘛袍上,白光一閃,喇嘛袍被刺穿。隨後一絞成片片蝴蝶。這喇嘛袍雖然也是一件法寶,但卻不是天魔狼牙劍的對手。

    「著!」王鍾運元神與捨利拼了一記,這才將天魔白骨圈祭出,一團骨白光華套住捨利,正使勁掙扎,王鍾用手一指,天魔狼牙劍破了喇嘛袍,攔腰一繞,就將珠巴大喇嘛斬成兩截。

    斬了喇嘛肉身,王鍾黑煞擒拿大法使出,一把抓住嬰兒,套住珠巴大喇嘛元神。等那瓜爾佳衛齊搶身出來,只見一條青光破空飛去,不但兒子不見了,就連珠巴大喇嘛也死在地上,皮肉精血全部化去,只剩下一堆枯骨,頓時傻了眼睛。

    珠巴大喇嘛為密宗僧人,一心修煉元神,無暇煉寶,所修法術,也就一個無音神雷。雖然元神凝練,但碰上了專克元神的天魔四寶,自然難以抵擋。幾個回合,就被斬化了肉身,收走元神。

    王鍾奪了鰲拜,收去珠巴大喇嘛元神,破空飛去,半個時辰之後,便到了遼河之上,只見河面依舊是波濤滾滾,看不出任何跡象,那鰲龍的肉身早沉進河底。不知到了哪裡。這上古龍種地肉身極強,元氣濃厚,勝過任何靈丹妙藥,那十三片龜甲之中,有五顆寶珠,能避水,避火,避風,避塵,避毒。價值連城。

    尤其是那龜甲,還有腦袋上的兩個九叉血珊瑚一樣的龍角,乃是鰲龍數千年全身骨質精華凝成,如被王鍾用真火煉化,融進指甲頭髮中,那玄陰阿屠之術立刻煉成,發甲都如飛劍一般鋒利了。

    「鰲龍屍龐

    大,一萬多斤,我元神也帶不起,若下水尋找,這嬰兒也不好安排,不如轉回法壇,再做計較。」

    王鍾一轉念頭,立刻轉身回了七殺玄壇,只見壇中真火熊熊,無馗,玄辰,李顯幾鬼正加緊凝煉朱雀神火,場中那奈何天魔珠與魔羅經幢被煉得光華大盛,一烏一黃兩道光芒穿梭,與上面火焰交織成的朱雀糾纏不休。

    「妖尊,那水怪是什麼來頭?我等緊守法壇,幸虧沒人來攪擾。」無馗見王鍾回轉,心中出了一口大氣,這一陣功夫,他異常擔心,王鍾不在,若讓人來攪擾法壇,那就遭殃了。

    「無妨,我在肉身之中留了一絲精氣魂魄,如若有人來襲,立刻感應,我元神便會回轉。」王鍾把事情說了一遍,無馗,玄辰聽得又驚又喜,「那鰲龍一身都是寶,尤其是肉身,大補元氣。如若有方士拿去煉丹,效果還好。只是可惜了元神,居然與嬰兒合一,再不可用了。」

    王鍾用手一指,一團捨利金光飛進最後一面朱雀魔幡之上,隨後將自己元神歸位,五指叉開,一個印訣放去,就是一蓬大火湧去,燒得滋滋做響。

    七條元神歸位,這方圓十幾畝的七殺玄壇突然一震,七面魔幡反射地星光朱紅通亮,竟然有了手臂粗細。筆直一條,射進中央。

    一聲輕鳴,劃破長空,場地中央那頭朱雀火鳥陡然大了十倍!震翅飛到幾百丈的高空,方圓數十裡,都是紅霞火光,映得天雲一片光明。

    朱雀火鳥震動翅膀,一片朱紅明光虛罩住場中的魔羅經幢與奈何天魔珠。轉眼之間,就壓制得兩件天魔至寶不再動彈。七條元神聚集五百多顆朱雀星地星火,終於將天魔法寶上殘餘的意念壓住。

    「妖尊,如今七條元神已經歸位,只等妖尊百日功夫,將珠煉化,立成他化自在天魔主波旬化身,倚仗此便可成就絕頂高手,雖然不能像老師那樣天下無敵,但就算遇上宗師高手,也可抵擋了。在等妖尊日後渡過冰,金,風三劫,修成一氣化三清的大道神通,不說這世間再無敵手,就是元神遨遊宇宙,也不是難事。怎的妖尊不見喜色,反見擔心?」

    無馗見王鐘面色不好,奇怪問道。

    「這朱雀火鳥翱翔天空,火氣沖天,目標太大,難免引人窺視。遠在千裡之外,一看就知道有人煉法,這百日之中,休想有安寧的時候。」玄辰突然道。

    李顯點了點頭:「早知如此,設法壇於地下,只可惜地下卻無法凝聚星辰之力。」

    「我自有計較!」王鍾皺了皺眉頭,「此百天是關鍵,若有修道之人接近三百裡,我會立即運元神就地格殺。」

    第二日寬闊地遼河水面上,幾條大木船載了幾十個精裝的女真大漢,個個穿貼身水靠,手拿鐵鉤,繩索,緊緊盯住河中央。王樂樂抱著一個嬰兒,這嬰兒白白胖胖,不聽的吮吸著自己地手指頭,隨後哇哇大哭起來。

    這嬰孩自然是被鰲龍附身的鰲拜。

    「又餓了?真難伺候!」王樂樂連忙命身邊的聶小倩取了一大皮袋祟奶,喂到嬰孩嘴裡,只聽得咕咚!咕咚!似乎牛馬飲水發出的聲音,不一會,就把一大口袋,兩三斤祟奶喝了個乾淨。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09 PM

第七十四章 福禍相依 上
 王樂樂在船上喂被王鍾搶奪來的小鰲拜,這嬰兒彷彿怎麼都吃不飽一樣,一十時辰之內吃了四五頓,十幾斤羊奶,吃完就拉,忙得王樂樂不亦樂子。

  「這嬰孩被鰲龍附身,難怪這麼能吃,老哥真是的,搶這這麼一個嬰兒來,還說是鰲拜,莫非還真要養大不成?我可沒這個耐心。」

  鰲龍本是上古龍種,體積龐大,食量也大,每日潛伏在水底,要吞食數以千斤的魚蝦蛇類,元神附在嬰孩身上之後,那上古龍種獨有的本命元氣不停的改造著嬰孩的身體,逐漸帶有了鰲龍的特性。只不過王鍾如今修成天妖真身,每日要吃的東西,與鰲龍也不不相上下,都是非人的存在。

  肉身越強,所產生的精血充足,煉精化氣所產生的本命元氣就越多,用來凝煉天地熬氣,壯大元神,修煉道法就越快,越厲害。修行之人,就算凝煉了元神,也不可失去肉身,否則沒有了本命元氣的來源,再也不能進步了。

  若偶爾夫去了肉身,又找一具,大半都沒自己本來的好,如找不到好法體,附在一個凡人身上,還要費盡心機打通經脈,法力起碼倒退數十年。

  「少主怎麼還不上來?」聶小情一面抱起小鰲拜撒尿,一面盯著水面。

  王樂樂看了眾小情一眼,「這聶小情果然是漂亮,傳說之中,是與寧采臣有一腿,後來被黑山老妖抓去,寧采臣與燕赤霞去救,後面便有不同的結果。不知道哪個版本正確,如今我卻是知道了。原來是被老哥這個黑山老妖雙雙將生魂收走,永世不得翻身。看來結局都是悲劇呢。」

  想到「悲劇」這兩個字,「我們穿越到這朝代來,老哥一心一意要抗天道運轉。不知道會不會也是個悲劇呢?」王樂樂突然機靈靈的打了寒顫,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聶小情問道。

  「小情。」王樂樂仰面望天:「你看這天下大勢如何』」

  「當今明朝內憂外患,自洪武開國,就有六人弊端,一是骨肉相殘。建文,永樂靖難一役,各起人軍。好不容易平息下去,還沒過幾十年,朱高煦與宣德又是叔侄相殘,耗費無數錢糧,死了無數人,元氣大傷。白白動搖國本罷了。二是外族禍害,沿海倭寇,紅毛鬼子,關外草原元朝蒙古餘孽,滿州人,耗費的銀錢也自不少。三是閹黨禍害,劉謹為最。四是奸賊偽懦橫行,如那嘉靖朝海瑞。只圖清名,能力全無,餓死女兒這也不去說他,若磋上官司決斷,更是好笑,窮人與富人官司,不分青紅皂白,必定要判窮人贏。似這樣一個偽儒,居然留得清名,還受儒者效仿,豈不是荒謬,五是宮閨恃寵,禍亂朝政,這個歷朝都有,不去說它。六是流寇殃民,如白蓮教一幫匪類。」

  「饒是有此六人弊端,明庭千瘡百孔,這也不是滅亡的根本,若要滅亡,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呢。老夫爺若是風調面順,那還能支撐,若是降下水,早,蝗,地震等災禍,流寇四起,立刻似那朽木遭伐,大履立傾,社稷神器易於人手。正所謂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和不如地利,地利不如天時。想當年兵家大宗師諸葛武候,兼兵,法,道,術數,墨,等百家之長,已經是神仙一流,有通天地手段,還不是隕落五丈原上,不能逆天,何等的悲情!」

  王樂樂大吃一驚,沒料到聶小情有這樣的見識。

  「小情,實不相瞞,天下將亂,我與你娜姐也有逐鹿的意思,你看如何?」

  「怎麼,小姐還想要當皇帝?」聶小情睜大了眼睛,滿肚不可思議。

  「那又如何,武則天還不是女皇帝,」王樂樂皺了皺月頭。

  「如今不同呢,小姐,那時是唐,自宋以來,朱熹一干人做理學,把男尊女卑推到及至,早就深入人心,女人怎還能做皇帝,就算做了,天下人都反你,那也設什麼意思。除非殺盡天下儒者,才有一絲希望呢。」

  王樂樂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就如自己現代,皇帝早就是封建的代名詞了,要是當政者突然宣佈自己要做皇帝,那肯定會被人打死,袁人頭就是最好的例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老哥也快上來了。」

  兩人正值說話,一面等王鍾上來,突然,自西邊一道墨金色光華破空飛來,剎那間就近了,看見河面幾艘大木船,頓時停了一下,似子在猶豫,突然發出一聲冷哼,落進遠處水中,兩邊地水被墨金色光華衝開,宛如快船破浪,波濤洶湧,一時之間,木船拍晃,王樂樂哎呀一聲,立足不穩,險些掉進了水裡。

  頓時大怒,把手一揚,一條白光射出,朝沖水破浪的墨金光華絞去,這口白金劍XXXX崑崙道人的生魂,已經能夠運用,王樂樂早就運用了心法如今使來,更是得心應手。

  「哼!找死!噫,青城飛劍?」墨金光華一個衝上,只見一團半畝大小的墨運之中包裹著一口金光閃閃似梭的東西,兩三丈長,又似一葉罩了斗篷的扁舟。

  白光一衝進墨雲中,立刻消失,王樂樂大吃一驚,飛劍像是失去了感應。

  「難道這頭鰲龍被青城地人盯上了?」一個照面,收去白金劍,墨光似乎很急,也不多說,一頭扎進水。朝下面去了。

  王鍾此時,正將天妖真身沉進水底,尋找鰲龍地肉身,遼河水遠比黃河要來得清澈,河中央深處,足足有三十幾丈,百多米,游魚如梭。水光如鏡,澈澈泛波。整個人就如被封在一塊水晶之中。

  運秘法感應許久,王鍾才在河床之上發現兩畝田般大小得窟窿,黑沉沉,直同向下。聞一聞,有鰲龍的氣息,立刻躍下,只見兩道綠光,兩道紅光,仔細一看。那巨大鰲龍肉身正躺在洞穴底部地淤泥裡,完全唄覆蓋住,只有兩隻眼睛與頭上雙角放出光華。身體是一動不動。

  「給我上去!」一把抓住鰲龍邊緣,雙手一提,生生把鰲龍提了起來,這鰲龍雖然有一萬多斤,但王鍾天妖真身力氣極大,畢竟是實體。比元神更能驅物。是以王鍾親自下水來尋。

  舉起鰲龍肉身剛剛出了淤泥,到達河床,突然感覺水波動搖,似乎有什麼東西衝下,猛然就見一大片墨金光華直壓下來,上面地水似乎有千萬斤,「留下這鰲龍身體元神,留你活命!」

  「太墨金鱗飛天神舟?」王鍾一見。突然冷笑,手一鬆,把鰲龍扔下,雙手先招了一招,隨後一揚,天魔狼牙劍祭出,白深深地劍光一下刺進墨雲,叮噹一聲,與內的金鱗扁舟碰了一記,居然沒刺進。

  「魔門飛劍,上面又是青城弟子?」金鱗扁舟裡似乎坐了人,眼見飛劍刺不進去,冷哼嘲笑一聲,飛出一片藍汪汪地精光,與天魔狼牙劍殺在一起,王鍾運足目力,見那藍汪汪精光是一口月牙彎刀,當下一口元氣噴出,絞了一絞,狼牙劍光立刻大盛,白深深光華立刻緊緊裹住彎刀。用力一絞,立刻斷成兩截。隨後成了碎片,點點藍光隨水飄蕩。

  「該死!那人不知道王鍾使的地是天魔狼牙劍,見刺不進金鱗扁舟中,以為飛劍不行,便把自己修煉的藍月彎刀祭出,哪裡知道,一下就被絞碎,頓時才知道厲害,立刻怒吼一聲,運轉金鱗扁舟要將王鍾撞擊成粉末。

  「借來的法寶,也敢稱雄!」王鍾似乎胸有成竹,又把手招了一招,嘩啦一聲,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從水上飛下,初始只有幾丈長,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一下就是百米長短,身體如蟒蛇盤圈,把那半畝大小地墨金光華圈在中央,龍頭下擊,鱗爪交錯,就在水中翻騰。

  這青龍是穹荒旗上的乙木精氣凝聚成龍,本來放在法壇上鎮壓,王鍾信手召來。青龍入水,借水生木,本身龍氣又有水性,一入水威力大增。

  那金鱗扁舟的來歷王鍾也曾知道,原名為太墨金鱗飛天神舟,乃是墨家兩大法寶之一,另一件就是游僧申甫的太墨銀鱗地鯉魚。一個飛天,一個遁地。且防禦非常強悍,王鍾天魔狼牙劍只能發揮十分之一威力,刺不進去。舟中的人乃十初借神舟,不知道厲害,判斷失誤,結果吃了大虧,把一口苦煉地藍月彎刀葬送。

  當初申甫闖進七殺魔宮,後來王鍾問了黑山老妖來歷,知道墨家地事情,在成化年間,太墨金鱗飛天神舟被五台山邪劍宮宮主混邪老祖奪去,持有者也被殺死,那混邪老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墨家勢微,一直無法奪回,後來曾放出話來,如若誰幫忙奪回,其傳人便幫誰效力。

  這些都是百多年前的事了,混邪老祖如今也渡過元神大劫,閉關苦煉法術,準備再次渡劫,那五台山邪劍宮與南海魔龍宮,赤蠱山寨等等都是左道聖地,其中高手如雲,弟子眾多,兩三百妖人盤踞,哪個上去,一下就被轟殺成渣。因此墨家越發收不回來了。

  此時駕駛神舟地人,乃是祁連山天狗崖藍月派宗主藍月仙女地一名弟子,名叫藍豹。

  那藍月仙女共有十多名弟子,派中雜役倒有數十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山中出產藍寶石,銅礦,十分富有。門派在正邪之間,全憑喜好行事。

  這藍豹幾年前奉命到關外採購人身,偶爾路過遼河,發現這頭鰲龍,頓時貪心大起,便要收服,但一番爭鬥下來,不但未成事,連性命都差點葬送龍口,倉皇逃回,一直念念不忘,苦煉了幾件法寶,幾次前來爭鬥,都不敵,又想獨吞,沒告訴師門兄弟。

  他與邪劍宮混邪老祖的大弟子休屠乃是遠方表親。本來心灰意冷,突然想起。便去求這位表哥,只說與人結仇,要借太墨金鱗飛天神舟,休屠見混邪老祖閉關。又被他告求不過,便從法寶庫中取出這件法寶。

  借到法寶之後,藍豹是大喜,盤算鰲龍身體大,縱然自己把它制服,也難以帶回。有了這金鱗飛天神舟便好辦多了,這金鱗神舟能帶起三萬五千斤的重物,且充滿黑水(石油?)之後。運轉起來,比聲音還要快(超音速?),一般元神飛遁都遠不及它,加之人躲在神舟中,任何東西都傷害不到。先就立於不敗,十分安全。

  滿懷信心前來。卻沒料到鰲龍被人收去,還想爭奪,卻陷入了險境。

  王鍾知道這件法寶的來歷和特性,如不是在水中,降低了速度,想必又是黑水不多,不能全力加速,否則休想捕捉到。先就用手招來青龍,死死纏住,眼見那藍豹怒吼連連,運轉金鱗神舟左衝右突,力量大的出奇,幾番要掙脫出去,連忙把手中地白骨圈,狼牙劍都祭出,朝當中亂轟,同時將天魔骷髏杖搖晃,聲波被水傳遞,根根刺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藍豹連元神都沒煉成,經脈也沒全部貫通,全部倚仗了藍月派地法術與這件法寶的威力,哪裡抵擋得了天魔音,一擊之下,魂魄震盪,險些死去。慌忙之中,把金鱗神舟中間地機關打開!

  砰!宛如花炮沖天,一條人影夾雜在一大團黑氣向上噴起,轉眼就出了水面。

  這機關本是神舟若出故障,用來逃生地,一經發出,便右黑氣保護身體,彈身而上。

  王鍾深知其中的奧妙,一見人逃生而去,也不追趕,連忙用青龍一圈,死死圍繞住,用了全身力氣,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這神舟才把黑水消耗一空,停了下來。緩緩沉入水底,只見通體巴掌大小的金鱗密佈,四面密封,舟頭有一個口子,半人高,如若打開,彎腰可以鑽進,運勁試了試,居然十分輕巧,這麼打一條舟,也只有五六千斤。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作地。

  「墨家地高科技!」王鐘點了點頭,「實在是巧奪天工!此物大有用處。只是那藍月仙女,邪劍宮兩處百日之內若來尋找,又是一大麻煩。」

  王鍾想得沒錯,果然百日最後關頭,天魔凝聚之時,那混邪老祖運元神前來,險些是九死一生得局面。

  卻說王樂樂見墨金光華鑽進水中,突然巨浪滔天,人人自危,隨後一條人影夾在黑氣中沖天而上,到了半空,突然那黑氣化為一張大傘,連人徐徐降落下來。

  王樂樂一見不是老哥,立刻取了一個鹿皮口袋,把手一揚,千百金星嗡嗡飛去。正是金精枉蜂。

  那藍豹剛剛脫身而出,突然見千百金星撲上來,人在半空,又不會飛行,抵擋不住,一下被刺中,立刻全身麻痺,吧嗒一下,掉在水面上。被王樂樂命令武士打撈起來。只見藍豹獐頭鼠目,眼神狡詐。

  「我那飛劍呢?」王樂樂逼問,但那藍豹被麻痺,說不出話來。叫人搜身,什麼都沒有。河中央已經是巨浪滔天,那是王鍾在壓制金鱗飛天神舟,王樂樂趕緊令人靠岸,慌忙之中,那藍豹晃落下水,全身不能動彈,被浪頭一打,咕咚咕咚沉了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就被淹得氣絕身亡。

  等兩個時辰之後,波浪平息,已經是傍晚了,晚霞點點,映照的河面金鱗點點,忽然金鱗亂閃,王鍾已經帶了鰲龍,隨後又下水,將金鱗神舟帶上,那口白金劍正在神舟當中,也被王樂樂得回。

  聽見老哥述說,王樂樂打皺眉頭,河邊早準備了車馬,一路將兩樣東西運回了。

  「老哥,我如今無功煉不好,實力不高,有什麼辦法一下變成高手?不過我不要變成你這樣子。」

  「哦,你要實力強,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把你得魂魄抽出,附在鰲龍之上,精元壯大,不出半年,就成高手了,不出三年,你就可煉成元神,只是這三年,你變不回人了,而且本來得身體三年後早就腐爛了,也不能用,要重新找一個,好不好?」

  「啊,要我變成三年地烏龜?那還不如死了算了!身體不是自己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沒關係,哥幫你找哥漂亮的換。」

  「去死吧你,你這意思是說你老妹不漂亮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10 PM

第七十五章福禍相依下
 王鍾為凝煉天魔奈何珠,佈置七面朱雀魔幡設下七殺玄壇,只是煉這天魔之時,凝聚星辰真火,火光化為一隻朱雀神鳥,飛上幾百丈的高空,夜夜流轉不休,太過顯眼,極容易遭人窺視,只是王鍾法力日漸增長,法術玄妙,又降伏了天魔三寶,元神煉得與青龍旗相合,又有無馗,玄辰,李顯這大鬼王從旁協助,一般修道之人,也討不了好去。

  收服了那頭千年鰲龍,又殺死了祁連山天狗崖藍月派弟子藍豹,取得太墨金鱗飛天神舟後,王鍾便一心凝煉這個奈何天魔珠,白日則取鰲龍的龜殼雙角祭煉玄陰阿屠之術,這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又過去了三個月,九十幾日的時間。

  這三個月,王鍾元神漸漸與天魔奈何珠溝通,感悟那來自宇宙無窮遠神秘之地的幽冥黃泉之氣,他本是神智極為堅定之人,絲毫不受天魔誘惑,加上玄陰秘墨打發最為神童,往往天魔幻想醫生,立刻就被他以意念打散,甚至被奴役驅使,這樣一來二去,漸漸又從魔羅經幢上參悟出了許多天魔妙用。

  這一參悟天魔妙法王鍾漸漸看出天魔的厲害之處,關於這天魔之事,曾有傳聞,上古之時,域外天魔從太空降下,曾入中原大地,只是那時,中原大地正是春秋之時,百家鼎盛,聖人倍出,那道,兵,法,墨,儒,醫,卜,星。相的祖師,無一不是無上高手,天魔入侵不但未成,反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無奈之下,只有遠離了中原,到達西域又與佛陀爭鋒。還是不勝,才知厲害,不敢逗留。破空而去,但這一段時間,遺留下無數功法傳在人間,現在許多秘密得魔門,都是天魔分支。

  此時,離那天魔大成百日的功夫只有七天七夜,幡上盤踞著的三大鬼王也漸漸煉成朱雀真火,附上了元神,法力略有增長。

  這段時間,自然有一些修行之人窺視。但只要有異動,都被王鍾運元神在三百裡內隔殺,取了生魂又攝取黑煞之氣,用玄陰神童凝煉,經過十三白日的功夫,煉成了一張玄陰神幕。只是這樣一來,雖然消除了一時地災禍,卻也結了不少仇家。為日後增添了無窮的麻煩。

  但王鍾哪裡會有半點顧忌,只要渡過這百日功夫,立成無上天魔與宗師抗衡,保身已經是綽綽有餘,只要日後再煉成三屍元神,渡過三災,一氣化三清,便是天下無敵。縱橫世間,更進一步,元神窺見未來,說不定踏出最後一步,回到自己那個時代。

  只是在這三月之中,那曹操多次運法收回,但王鍾神通漸長,又湊齊了七條元神,布下七殺玄壇,更悟出了天魔妙用,反克曹操。

  曹操每一月都要與王鍾鬥法九次,一連二十七次,但一次都沒成功,直到最後七天,突然消聲匿跡,彷彿放棄了一樣。

  但王鍾知道,這奈何天魔珠乃是曹操九轉,修行千年,深居魔宮好不容易才凝聚而成,又費勁心計,千辛萬苦渡過天雷隕石星火大劫之後,有無窮的神通,萬萬不可能放棄。

  「定是那曹操現在見自己守護嚴密,佔不到便宜,如果親自趕來搶奪,一是怕離了銅雀魔宮,被別人侵入,將老巢毀去,二是幾次鬥法,神念交鋒,都被我攪亂了信息,確定不了具體位置。現在定是推算地點,要災最後關頭,才給我致命的一擊。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王鍾如今是一心於天爭,半天都不懈怠,那呂娜,王樂樂兩人也忙得不可開交。有了王鍾帶回來地幾十萬兩金銀,事情就好辦了許多,一面將珠寶慢慢變賣,一面囤積糧草,購置馬屁,弓箭,鐵器等等。

  早在兩個月前,呂娜就奪了這蘇兒黑城,把那覺圖暫時軟禁在府邸之中,卻沒殺他,因為送了許多珠寶,那些貝勒們都沒說話,關外風氣與中原不同,女子做部落首領,城主地大有人在,加之呂娜另有一套籠絡人心地本事,又不計錢財,不出兩月功夫,連辦了幾件大事,那葉赫大貝勒納林布錄索性就召了四城城主開會,直斥原城主覺薩領軍不利,使之敗在愛新覺羅部手裡,其子又無能,難以做城主,當下名正言順地讓呂娜做了城主。

  蘇兒黑城雖然是葉赫四城之一,但城中地兵丁,田地,牧場,甚至子民都是私有,當了城主,就如一個小國王一樣。但整個城只有方圓十裡,城中定居地只有一百來戶,五六百多人。連帶周圍方圓五百裡地地盤,在遼河東還有幾片草地,石場,奴隸有三千多人。

  這蘇兒黑城並不富有,也沒什麼礦產之類可以牟取保利地。城主一大半的收入就是靠畜牧,毛皮,採珠,一年收入,除去開支,能積攢下來的,撐死了還不到一萬兩銀子,這次王鍾帶回來的金子,相當與城中三四十年的積蓄。

  接收城的時候,呂娜盤點府庫,倒還剩下不少財寶,不過也就十萬白銀左右。

  在這境內管轄的一共有三萬多人,老弱婦女不少,都是靠放牧,打獵為生。只有極少一部分為關內移居的漢人,都是農耕為生,或在遼河附近做漁民。

  城中的士兵只有寥寥三千人,本來有五千精兵,但這次出兵,被滿洲愛新覺羅部殺死兩千人,不過女真武士個個凶悍,騎術,箭法都異常精湛。

  呂娜每天親自領軍訓練,除了騎射,還要教授他們內家武功,操練兵陣,呂娜可是深深知道,槍桿子裡出政權地真理,軍隊要牢牢抓住在手裡,更用珠寶去哈達嶺請了三個老薩滿巫師養在城中。

  而王樂樂則是命人去馬市上購買了大量地農具種子,招募一些衣食無著落地人開荒種地,又取消了全民兩年地稅收。這下人人稱讚,呂娜地地位更加鞏固了。

  「這城太小了,而且破爛不堪,簡直沒幾個好房子。你叫那些奴隸採石開山,修城築牆,等工期完後。取消他們地奴隸身份,發放農具種子,納入戶籍。到城外安家開荒種地。」

  呂娜這天巡視蘇兒黑城,只見城牆都是土築成,城裡地房子也市破破爛爛,她與王樂樂都是住過現代地大都市,與現代比較,就是這時地京城都如鄉下一般,土裡土氣,何況這等關外邊遠小城?那簡直比狗窩還要糟糕。

  王樂樂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手頭有錢。就是好辦事,如今我們也算是施仁政,這些人還不死心塌地?等建城之後,還要興辦學堂,造爐煉鐵,鑄造兵器鎧甲,還要購買紅夷大炮,買槍。擴兵。現在手頭還剩三十萬兩,遠遠不夠用。」

  「擴軍起碼要個三萬五萬地鐵騎,才好縱橫關外,至少不被人欺負。這樣每天的糧草等軍需用度就是幾萬兩,老哥帶來的錢用完之後,我們的收入來源遠遠達不到這個數目啊!得想個賺錢的長久之計,不然畜牧,稅收那每年幾萬兩地收入,大軍只有喝西北風了。」

  「除了這軍隊方面以外。還要建造學堂,與小孩讀書,請人教授,這樣都要錢。我這次去馬市上變賣珠寶,聽說那建州覺羅氏正在擴軍,已經號稱十萬鐵騎了,又在瀋陽盛京那地方修城。再過個三五年,我們也難以抵擋了。難道真要象歷史那樣被滅?」

  呂娜恨恨道:「那七殺魔宮中的財寶無數,只怕有上億兩白銀,可惜都被覺羅氏得了去,不發展得快才怪!我如憑空得了這麼多錢,兩年之內,這蘇兒黑城我能把他建造成北京那樣。」

  「我叫小倩算了一下,如果將珠寶都變賣,能擴充道一萬大軍支持兩年。」王樂樂算了一下,「兩年之後,無錢無糧,供養不起,大軍不打自散。可是我們又確實找不到賺錢得法門,這蘇兒黑城一窮二白。什麼東西都沒有,如造玻璃什麼的,倒是賺錢,可是我們不會!可」

  兩人正為錢的事情發愁,突然旁邊的聶小倩道:「我當年聽爹爹說,這遼河附近多是礦藏,有許多煤,鐵,銅蘊藏再河邊的深山中,只可惜關外的人,只會放牧,守著保山餓死,不會開採,兩位小姐只要找到一兩處,派人開採出來,那就錢財滾滾來了。」

  「對!拿地圖來!」王樂樂和呂娜一看,頓時對望一眼,趕緊叫人拿了地圖出來,兩人都懂現代的地理,那些礦藏地分佈,都是知道得清楚,一指一個准,仔細對照了一下現在得地形,又回憶起現代得地形發現大量得煤,鐵,甚至還有金銀,星羅密佈,當真是人在寶山上,還發愁錢的問題。

  「這遼河地下還有油田,只是現代的技術,開採不出來。」兩女都是狂喜,想起遼河油田,又覺得美中不足。

  「兩位小姐說的是黑水吧,我爹爹在朝廷做官時,曾與那游僧申甫見過,他地太墨銀鱗地鯉魚可以鑽地三千丈,取到黑水,不是難事。」聶消遣道:「兩位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如得到墨家的傳人相助,那就好辦了許多,少主人收了墨家的金鱗神舟,那申甫得知消息後必定要來取,但少主人殺戮絕斷,言語不和起來,如若殺死申甫,是巨大的損失,但少主人很少聽人勸說,也只兩位小姐能進言辭,到時候兩位小姐要多多注意。」

  「哦。這樣,你說得不錯。」呂娜點了點頭。旁邊同樣服侍的桑紅兒見聶小倩侃侃而談,心中不免妒忌。

  兩人算好了,選好一處,那是離城五十裡之外的一處銅礦,深藏在山中,正好一面開山採石修城,一面採礦煉銅。

  「得銅之後,兩位小姐不必出售,日後再開鉛礦,請人私鑄萬曆錢,才是發財的正道。」聶小倩又建議道。

  「鑄私錢?好主意!」呂娜與王樂樂又對望了一眼,相互不說話,暗暗盤算。

  一連四五天,呂娜與王樂樂命人用火藥開山,果然再深處發現了大量的銅礦,一面命奴隸開礦,囤積,一面請工匠鑄爐,以便日後冶煉,更把幾處離城近地礦脈都標上,修城,忙地不亦樂乎。

  正到了第七天,事情剛剛起步,呂娜與王樂樂卻不忙了。因為今天晚上,正是王鍾祭煉天魔最關鍵的時候,一百天地最後一晚!只要平安過了今晚,天魔修成,立成絕頂高手,如若不成,肯定是敵人來襲擊,性命都難以保全。

  「命令大軍,都在玄壇十裡地駐紮,嚴密注視周圍,若有異樣,勁弩招呼。請巫克薩,圖圖喇,達巴爾三位大法師前來。」

  三千葉赫大軍,糧草充足,已經被呂娜訓練得個個膘悍無比,身上鎧甲齊全。

  「見過大格格!」三個穿子上繡了古怪野獸頭袍子得老頭上來,對呂娜微微施了一禮,呂娜連忙還禮。這三個薩滿個個精通厲害得巫術,是龍崗山薩滿教長老一級的人物,被呂娜用重金珠寶好不容易才請了過來。

  那巫克薩顯然是首領,鷹勾鼻,藍眼睛,手拿一柄半人高的鳩頭鐵杖,那圖圖喇,達巴爾肩膀上各站一隻兇猛的海東青,手裡拿著一個大骷髏頭,上面花紋斑斑。

  「大格格不用擔心,這些兵的箭上都被我們下了血咒,就是中原的修道人用元神前來,中上一箭,也要元氣大傷。如果千箭齊發,就是宗師高手都怕難以硬接。」

  呂娜點了點頭,只見天上那一隻朱雀神鳥翱翔,照得地面一片精紅。

  此時,七殺玄壇之中,已經是道了最緊要得關頭,只見一蓬蓬朱紅得火光中,奈何天魔珠已經漂浮在了魔羅經幢的頂傷,隨著一百天真火的熔煉,彷彿化開,裊裊的黃煙從珠上升起,漸漸聚成一尊六臂的天魔。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10 PM

第七十六章 急如敕令
「鴻蒙未破,選黃不分,渺渺茫茫,盡附無常,道懸其上,凌於虛空,化生其三,轉為太虛,始有萬物,皆尊其規,生滅兩循,環環圓圓,莫能超脫,太虛廣宇,幽冥黃泉,孕育生靈,終為魔頭,來不知來,去不知去,無形無質,妄以為外,實在其中,吾始太一,身化三清,急如敕令,急如敕令。。。。

    王鍾感應天魔,神念已經隱隱到達了宇宙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那裡是濃密得不開化的幽黃,無邊無際,無數不知名的強大存在詭詭秘秘,縹緲無常,彷彿又與自己溝通,一絲絲明悟從心底生氣。

    以幽冥黃泉之氣為引,窺見了其中蘊涵的信息,天魔的奧秘,被一點一滴的揭開。

    那奈何天魔珠化身天魔波旬,六臂一首,上有雙角,面顯諸般恐怖,或是獠牙闊口,猙獰梟笑,或是威嚴王霸,凌駕天下,又一轉,為妙齡聖女,高潔不容逼視,無數顏色,如走馬觀花般變幻。

    這天魔主波旬無下身,化為一條煙尾,升騰起十來丈高,正好處在朱雀神鳥的翅膀之下,遠遠望去,便如魔羅鬥神鳥。

    這樣的畫面,只有那些宗教史詩壁畫中才能看到,不想卻在現實中出現,令人無比震撼。

    念動神咒真言,王鍾用手一指,所處的一面朱雀魔幡上立刻飛出一條黑紅略帶金色地怪影。閃電鬼魅般地朝天魔撲出,眨眼之間就到了天魔頭頂,化為一個九寸來高的小人。

    一聲響。無窮量地黑,金,紅三色細絲從小人身上射出,凌空懸掛,宛如瀑布一般傾瀉,瞬間就把天魔包裹成一個巨大的黑繭。

    這黑紅帶金的九寸小人,正是王鐘的本命元神所化,在北邙山得了乾天火玉內蘊涵得精氣,又得河間王率領群鬼貫通全身經脈,聚集百鬼內丹,火玉精元,王鍾終於一舉化成元神。

    只是南些精氣不是本命所煉,元神雖然速成,但並不精純,又在北邙山地穴中煉了幾月。才能勉強使出法術,直到得了穹荒青龍旗,煉得通靈之後,能運元神與旗靈青龍相合,這才陡增十倍。威力大盛。

    但到這青龍元神到底只是身外的功夫,與自己修煉地功法不合,雖然能暫時增添威力,卻不能徹底融合。

    況且合一之後,還要耗費元氣駕御,遠沒自己修煉來的精純靈活。

    如今正好在這百日功夫,王鍾得了鰲龍肉身,又借七殺玄壇得威力。聚集元氣將元神中的雜質全部煉去,更煉化精氣,不斷壯大元神魂魄。如今元神已漸漸凝煉,附上了地煞火,黑煞氣,太陽真火,朱雀七殺星辰火,雖然遠沒到大成的時候,但至少能發出諸般法術。翱翔天空,也不會被天風吹散了。

    只是元神凝煉之後,上面的真火相剋,再不能青龍元神融合。

    此時,正在以本命元神中的魂魄結繭裹魔,只等數個時辰後,破繭出魔,這尊無上天魔便成了身外化身。

    只見方圓十幾畝的七殺玄壇中,火光沖天,經過一百天的鍛燒,那中央地土地都被熔化成汁,紅通通拳頭大地泡鼓出,生了又炸,炸了又生,七面巨大魔幡在火風中招展,獵獵作響,其餘地六條元神都變得朱紅。

    月已到中天,殘如彎鉤,灑下清冷得光華。

    突然,一縷黃光出現在月影之中,旁邊還有兩個細小的黑點,迎著這邊疾馳而來,不出片刻,黃光黑點接近,黃光大如草蓆,裡面裹著一個穿黑色紋金龍漢服,戴紫金冠,面色淡黃,五柳長鬚飄飛,身材高大地君王,旁邊兩團黑雲,乃十兩個渾身纏繞黑氣鬼將,一個獨目持刀,一個持雙股寶劍。

    來人正是鬼王魏武帝曹操,與其手下兩大鬼將夏侯敦與典韋。

    魏武帝本是鬼神,只不過法力深厚,煉成實體一般的樣子,使人分是肉身還是鬼,那兩個鬼將則沒這麼厲害,還是似真似幻的陰鬼魔體。只不過都沒有肉身的束縛,來去如電,能破空而行。

    一停在極高的空中,火焰撲面而來,炙熱精紅,光華變幻,依稀見朱雀神鳥在無窮量的火焰中撲騰,更有一股如星空般浩瀚的神秘力量撲面而來。

    這星辰真火正是鬼魂的剋星,兩大鬼將便有些不舒服,這位魏武帝眼光一閃,看穿火光,見到那黑紅金三色魔繭,知道對方正運元神成繭地關鍵時候,再看下面,火雲騰飛,熱風激盪,幾十畝地都是赤紅滿目,看不清楚王鐘的真身在哪裡。

    「黑山小友!你修的乃是無上妖法!大成之後,還在天魔之上,守著珍寶,不能自持,卻乘本王天劫之時奪我精煉千年寶珠,此等行徑,豈不是如那猴子一般,捨了西瓜去取芝麻?更不是天妖所為。當年與令師論道,有些交情,此行並不與你危難,只將奈何珠取還,便自干戈玉帛。如若小友強硬,動起手來,不見得好處。」

    王鍾正運元神,那曹操到來,他也已經知道,正要準備應對,卻停對方先禮後兵,當下笑了兩聲,聲音傳上:「那日我便說過,此珠只為暫借,日後等我元神達成,一氣化三清之後,便歸還與你。再說當日情況,我若不取,此珠早被崑崙天師兩道取走,遁進皇宮之中,你眾生無望。此舉說來,還是你佔了便宜。此時落進我手,暫為我用,不過師助你奪珠的利息,你卻一味胡攪蠻纏。這百日之內,與我鬥法二十七此。斗無功而返,如今又來囉嗦,十分煩躁。我殺心已起,你還是速速離去,免遭毒手,壞了本來面目!」

    「大膽!」那鬼將典韋聽見語言,頓時大怒,剛剛怒吼。卻突然想到對方乃是天妖傳承,雖然功候還淺,但法術詭異,已經師厲害無比,自己連同諸公都已經是鬼,不是當年挾天子以令諸侯地大將了,往事都如煙雲般消散,「你借這天魔至寶,正如當年大耳賊借荊州一般。豈能信你?」

    「我言出必行,懶得將那些詭詐之道!」王鍾道:「要麼退走,日後還是還你。要麼下來搶奪,如若奪去,乃是你手強。我無話說。如若奪不去,日後我還是歸還與你,以踐諾言。只是還珠之後,再將你等一起殺死,以還今日騷擾我之過。我恩怨分明,最煩躁囉嗦。話就說到這裡。若在喋喋不休,你不動手,我便要動手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一身黑色紋金龍漢服飄拂鼓蕩,「既然如此,本王便看看小友得了幾分天妖真傳!小友幫本王保存天魔珠數月,自要有所回報,那就取了小友的元神回我那銅雀宮中做客。」

    話音剛落,也不見曹操有什麼動作,週身的黃雲突然飄起,轉眼化為一大蓬,把整個法壇都罩住。隨後用手一指,轟轟之聲宛如奔雷,黃雲滾滾壓下。

    兩人說話一完,眨眼之間就動起手來,曹操是志在得回寶珠,這珠是他耗費千年苦工,日夜吞如,結合天魔四寶之氣才煉成,如何能夠放棄?當下將自己修成地黃泉魔雲放起,想要將王鍾元神都收取了。

    黃雲一壓而來,當頭就碰到那朱雀神鳥,火光飛騰,鬥在一起,突然,下面又飛出一幢青光,轉眼化為一條青龍,在火光中搖頭擺尾上來。頓時狂風大起,借木生火,朱雀神鳥頓時更加厲害。

    曹操見黃泉魔雲被敵住,知道對方法力不如自己,借助了法壇之力,才能和自己抗衡,正要施展另外的法術,突然見那魔繭迅速沉下。

    「我料定今日還有別人要來,你兩看護上面,若有情況,立刻傳音招呼。」說罷,手一招,多了兩口寶劍,一口青光閃耀,彷彿長虹,一口紫光閃爍,正是曹操當年地兩口護身神劍,一口名為青虹,一口名為倚天。

    把兩劍一擲,立刻化為一青一紫兩條長虹,宛如連帶,自上而下,圈權裹住自己,朝下追去。

    「只要毀去了法壇,還不束手就擒!」曹操心中自由算計。
   
    剎那就從空中飛下,落入法壇之上,只看出一片赤紅,耳邊是狂風怒號。

    「九幽魔眼!」曹操用手一點額頭,兩眼黃光直射,吞吐十丈開外,轉眼一掃,隱隱見了這七剎玄壇的情況,只見離自己有百步開外,一座燒得通紅的高台上插了一面麻布星幡,星幡之上,有一丸捨利。

    「哪裡弄來地元神?」曹操一見,猛然踏出一步,手一揮舞,五指間立刻發出五道慘白光華,擊破火雲,憑空朝法台爪去,滿以為以自己的九幽元魔神光凝聚成的爪子,以爪之下,連一座小山峰都要被揭走,區區法台,不在話下。

    哪裡知道,一爪抓了個空,對面法台在火雲之中飄搖,彷彿幻象,突然一轉,齊齊消失,隨後無數斗大火團似暴雨般的打來,都打在青虹,倚天劍光之上,隨後爆散,化為無窮量個火星相互撞擊,又凝聚成火球打來,這樣循環往復,永無休止,不但力道奇大,打得劍光動搖,且震耳欲聾。

    原來這法台百日凝煉,早就通靈,能隨意轉換,變幻莫測,王鍾挾著七條元神連帶朱雀真火得威力與曹操抗衡。

    被對方崔動玄壇奧妙,曹操只感覺四面都是幻影飄飛,火雲變幻,點點星星人似乎進了一個火的世界,突然一股怪嘯之聲又響起,知道王鍾崔動了天魔骷髏杖的妙用。

    「我精修天魔大法千年,不是搬門弄斧?」雖然大笑,曹操卻絲毫不敢怠慢,守住心神,迎著火光尋聲音衝去,一連沖了半個時辰,四面還是一片火雲,只是火光越來越盛,法壇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這一頓猛衝,起碼都衝出了百裡開外,這法壇只有幾十畝,怎還沒到盡頭,莫非被顛倒了方向,叫我白白浪費時間?」曹操心中一動,大笑道:「這七殺玄壇果然有鬼神莫測之機,暗含術數之妙用,轉換空間方位。只可惜我早有準備!」

    見王鍾不回答,曹操也不再多說,取出烏金圓盤,形似八卦,巴掌大小,只是上面有一磁針,用手一指,立刻滴溜溜旋轉。這烏金盤大有來頭,名為八陣天羅盤,乃是當年諸葛武侯所留。

    武侯做八陣圖,天下陣勢,莫出其右,這八陣天羅盤就是渡測陣勢方位,無論什麼厲害的陣勢,都困不住。

    當年諸葛武侯在五丈原佈置七星逆天大法,為蜀國延運,只可惜天道不能逆,以武侯這等強者,都早受反噬,神形皆滅,這八陣天羅盤被司馬懿得到,後被曹丕葬在曹操墓穴之中。

    逆天反道者,自古都有,其中多是手段通天的上古大聖,無上宗師,功參造化,能知過去未來,但無一都不會成功,落個飛灰湮滅地下場。天道運轉,造化神器,無論是仙佛魔神,都似乎只能順從,不可抗拒。

    八陣天羅盤一出,曹操頓時明白了方位,指針飛轉之間,人化為一團紫青光華,或大或小,閃動飄飛,不一會停下,眼前一亮,又見一座法台,法台魔幡之下,坐著一個年輕人,滿頭銀髮,指甲如鉤。

    頓時知道是天妖真身,「你怎脫得吾掌心?」大笑之中,欺身上前,用八陣天羅盤死死鎖定了方位,再次施展九幽天魔神光化為一隻十丈長得深深白爪攝去。

    曹操心中得意,突然,心靈生出警兆,原來是夏侯敦與典韋傳來信息。

    又有敵人來襲!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23 PM

第七十七章 輕敵 夢入神機
七殺玄壇確實是倚仗星辰真火之力扭曲空間,尤其是真火中蘊涵有一股天星磁力,能奪人真魂。

    一入壇中,烈焰熊熊,風火怒號,縱然是有法寶護身,不怕火焰,但陣中所見的景物,都經過折射,似近似遠,撲朔迷離,更能隨意的轉換方位,叫人不知道真假,往往困在陣中不能出去,隨後被諸般幻象迷惑,星辰真火磁力攪亂了魂魄思維,一片迷糊,人立刻倒在陣中,最後氣血枯竭,心神渙散,化為灰燼而死,端的厲害無比。
  
    曹操入陣中半個時辰,倚仗魔功,連使邪法,本想破壞法壇,誰知不但沒有成功,連帶敵人的半片衣角都沒碰到,這才知道陣法的厲害,不敢怠慢,將八陣天羅盤區取出,定下方位,連使用玄功變化,這才找到了主法台的關鍵所在,見到王鐘的天妖真身,欺對方元神出殼,立刻使出魔法抓攝,不想奉命守護在天上的兩大鬼將卻發出警聲,頓時心中一震。

    「不管來者是何人,先破了陣法,收天魔珠到手再說!」

    九幽元魔神光全力抓去,眼見五條粗如手臂,蒼白深深的光華破空罩去,法壇之上的王鍾似乎沒知覺一樣,只見那面朱雀魔幡突然震動起來,丈餘高的幡面連連招展,上面的星圖一齊閃亮,隨後台前火風大做,迎面就是數十團人頭大小的火球迎著元魔神光打來。

    兩兩碰撞,火球頓時消滅,台前風火也自減弱了許多,曹操大笑道:「黔驢技窮矣!你還有什麼手段,就這七面破幡能擋住本王不成?」話音一落,人已經立在法台沙之下,原來這九幽元魔神光乃曹操採集地穴之中一日兩次的子午寒潮精氣以魔法煉成,千年苦修,專破各種純陽真火。

    人到台下,看見這天妖真身。曹操不禁心中起了貪念,「自己千年為鬼。苦於沒有肉身,若找一具凡胎,也沒用處,這天妖身軀所產精元渾厚。正合我用。」

    突然,台上王鍾手指彈了一彈,只見身上似乎有一片巴掌大小的網狀黑雲自指間發出,隱隱夾雜有風雷之聲,一飛到上面,立刻鋪開。彷彿漁夫撒網,轉瞬就網住了曹操。

    原來王鍾元神遁出,正以玄陰宇繭天妖術祭煉天魔。無法分身,早知道曹操要前來索要奈何珠,本想倚仗陣法之力先困住曹操,只等自己功候圓滿,再來計較,卻沒料到曹操居然有八陣天羅盤這等專門渡測方位的至寶。玄壇困他不住,被找到了法台前面。

    曹操修為千年,雖然失了奈何珠與天魔四寶,但仍舊十分厲害,自己元神出殼之下,肉身雖然留了殘魂精氣,但絕難抵擋,只得將自己這些天凝煉的玄陰神幕突然放出。裹住了曹操。

    這玄陰神幕乃是王鍾在百日之內,運元神殺死許多前來窺視的修行人,取了生魂與黑煞氣,然後再混合鎢鐵,以玄陰大法攝取朱雀星辰的磁力祭煉。

    一共要煉到三十六日,成細如毛髮的絲線,交織成大網,折疊起來,只有巴掌大小,如果鋪開,能籠罩方圓六七丈。

    這玄陰神幕威力雖然不大,但十分堅韌,且這神幕令有真魂,隨心所欲,不用心神去控制,收撒自如。

    一經祭起,立刻緊緊裹住裡面的人,大網糾纏,使人不得出來,除非元神大成,否則任憑是多高地法力,都難以震破。

    要破去這網,只有除本身所煉地魂魄花費一個時辰逐一去擊潰網上地生魂真磁,則網不攻自破,再者有西方白虎星宿之力凝的天金玄氣才能破開。

    曹操正要得手,突然對方飛起一片黑網,自己一面要展動八陣天羅盤鎖定方位,一面要抓攝法台,還要以鎮魂御劍抵擋火焰磁力,更要守住心神防止天魔妙音入侵。這樣一來,饒是魔功高深,也難以兼顧,不似對方嚴陣以待,先有準備,一下躲閃不及,落進網中。

    「這樣一面破網,就能困住我不成。」

    一見大網罩住自己,絲絲黑線圍繞住青紫兩幢劍光纏繞,曹操哪裡把這東西放在心上,大笑一聲,運氣劍光亂削,哪裡知道,自己的護身神劍居然削不動這細如毛髮的黑絲,每每劍光砍下,似乎受了一股什麼力道地牽引,往內滑開,就彷彿砍一塊橡皮。

    「的確困你不住,但一個時辰之內,你也休想出來!此網耗費我三十六個白晝地苦工,來困你一個時辰,也算值得了。」

    說罷,用手一指,那面朱雀魔幡猛搖,一大片火雲鋪天蓋地湧來,又不見了蹤影,卻是又移動了陣法隱去。

    曹操大怒,連忙不顧黑網纏身,就要追去,哪裡知道,身體一動,就彷彿被萬斤巨力扯住,令自己舉步困難,起身難動。仔細一看,原來又是這網作怪。

    原來這網祭煉之時,其中又蘊涵天星磁力,施展開與陣法中地磁力遙遙感應,若就讓其裹在身上,雖然無什麼傷害,但大大影響行動。

    曹操連使玄功變化,身體或大或小,奈何這面大網竟然也隨自己的身體變化。,如此不能出去。

    「你以為困我一個時辰,就能安逸不成?你這法壇又有人侵入,我正好坐山觀虎鬥,一個時辰之後,毀去你這件法寶,看你還拿什麼抵擋?」

    惱怒之下,就定在原地不動,照樣用青虹,倚天護身,身體上卻飛出一團蒼白的火焰,轉眼就纏繞在網上,正是將自己地魂魄放出來消磨網上地生魂真磁。

    雖然耗費一件法寶,暫時困住曹操,但是王鍾絲毫不敢放鬆!因為此時,一股比曹操更為強大地氣息從關中方向朝這邊飛來!

    此時,殘月已經落下,只留下稀疏地星星在清涼的天空一閃一閃,天色將近黎明。

    這方圓十幾畝的法壇之上,朱雀神鳥正與青龍聯合,與曹操發出的九幽黃泉魔雲。

    這魔雲與曹操靈魂相通,此次曹操一被困住。正雲魂魄,無法兼顧魔雲。王鍾肉身留在法壇之上,窺過火焰,看得清楚,招呼一聲。那無馗,玄辰,李顯,趙寇,四大猛鬼殭屍立刻將元神運法,與王鍾合力一手。一大片火雲滾滾衝上,把魔煙煉得滋滋作響,陣中的曹操雖然感覺。但現在無法顧及,只是心中大怒,索性就捨棄了這魔煙,專心破網。

    自曹操尋到法台之下,雙方這一陣鬥法,連番施展。不過眨眼功夫,就分出了勝負,曹操被困,卻是王鍾勝了一籌。

    就在這時,那夏侯敦,典韋本來奉命守在上面,王鍾雖然知曉,但也不去管。一是因為兩鬼將所處之地甚高。不在法壇的範圍。

    二是沒什麼危害,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不好分出多地手段來攻擊。

    卻說兩大鬼將見主公入陣,等了半個時辰,不見動靜,突然自關中方向想起了一陣隆隆地雷聲,這雷聲初始入耳,還不覺得什麼,但聽得兩三聲,就覺一陣莫名其妙的心驚肉跳,精神緊張,氣氛壓抑,似乎飆風暴雨就要來臨一般。

    「快看!」兩大鬼將正覺心神不寧,朝西看去,雲淨天高,碧空如洗,星光分明,哪裡有什麼暴雨?正直疑惑,突然自天邊出現一大片雲氣,這雲氣似黑非黑,似白非白,就宛如混沌一般。

    這片混沌濤繃潮崩,狂飛電撲而來,悶雷在其中滾滾擂動,聲勢駭人到了極點。

    兩大鬼將知道不妙,連忙發出警示。就在這時,混沌已到了上空不遠處,只見壓壓一大片,延綿幾十裡,厚得把所有星光一齊蓋住!

    「哈哈,哈哈!曾聞長白山七殺魔宮為天下第一聖地,黑山老妖自稱天下第一,只是本祖閉關,一直未見,如今想見識一番,卻被一群宵小圍攻至死,看來這天下第一地名頭,卻是妄言。」

    這一大片混沌一收,突然化為一混衣芒鞋,面容似玉,年近五十上下的男子,俯視下面的法壇,這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言語多是嘲諷,面容上也浮現出譏笑的神情。

    「自稱天妖,卻被人殺死,傳人也淪落到做剪徑蟊賊,真是趣味。」用手指住下面:「黑山小妖聽好了,吾乃五台山邪劍宮宮主,人稱混邪老祖便是!還不出來拜見!將吾門法寶金鱗飛天神舟雙手奉上,再隨本祖回宮做個童子。否則本祖反手之間,將你法壇毀去,落個神形齊滅,使黑山斷根,那便不值了。」

    原來那天太墨金鱗飛天神舟被王鍾所得,藍豹也被水淹死,那休屠子見藍豹遲遲不會,心中暗惱,以為藍豹吞了法寶不回,暗暗用本門真傳地卜卦之術算了一卦,居然是大凶徵兆,分明是法寶易於人手,藍豹也凶多吉少,休屠子頓時大驚,卻又卜知道是何人所為,只得稟報了其師混邪老祖。

    混邪老祖正值坐關,將肉身轉化為混邪真體,一聽之下,頓時大怒,狠狠責罰了休屠子一頓,打了一百鐵鞭,臀背血肉橫飛,吃盡了苦頭。

    混些老祖責罰過後,又用元神推算,一連窺視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窺見了金鱗神舟地所在以及一些淺顯因果,知道是到了黑山老妖傳人手裡。連忙運元神趕來,恰好是王鍾一百天的關頭。

    黑山老妖在世之時,他一直心中不服,但又不敢與之對敵,他門下弟子,有十幾個是山西錢莊的大富子弟,因此錢財巨多,門下更有許多產業,富可敵國,招納妖黨,修建秘窟,只把一座五台山邪劍宮守得如鐵桶一般。

    他更放出話來,說是自己閉關,不問世事,不與任何人爭鬥。當時黑山老妖知道他心裡畏懼自己上門,好笑這人無膽,不配自己動手,也就放過了他。

    世人修道,財,侶,法,地四樣不可缺少,玄天升龍道為當世第一大門派。有一半原因就是當年張三豐與天下第一富豪沉萬三乃是生死之交的緣故。

    「無知小輩!」莫非倚仗點破火法壇,就能與我抗衡不成?」混邪老祖有了好好羞辱這黑山老妖傳人的念頭。一頓諷刺,見對方都沒一句,頓時大怒,五指叉開。就要運起自己修煉地混邪七絕庚金劍神罡將正面的幾十畝地炸成齏粉。

    突然,一團大如草蓆的黃雲朝上就湧,朝混西老祖撲來,黃雲之後,便是一隻朱雀與一條青龍。

    「彫蟲小技!」混邪老祖一揚手,便有五條又粗又直的燦爛銀光射出。剎那之間,先與黃雲碰上,只見銀光閃得幾閃,宛如風捲殘雲一般,黃雲全部被消滅。

    這混邪七絕庚金劍神罡乃是他在邪劍宮中極高地法壇之上每日攝取天地之間的庚金玄氣,以邪劍之法錘煉,後又渡過天劫,將那庚金玄氣混合殘餘的天劫之氣煉成劍罡。出手就一道燦爛銀光,與物一碰。立刻化為千萬豆大銀花,只要被一粒銀花碰上,無論是山石,草木,人體,法寶,飛劍,魂魄,元神,都要被震成齏粉,全力崔動,方圓二三十裡之內,無一物可寸。

    世上所能抵禦這劍罡的,只有少數幾樣法寶與功法,那太墨金鱗飛天神舟就是一件。

    王鍾在法壇之下看得清楚,自從得了金鱗神舟之後,就防備這混邪老祖。如今早就是嚴陣以待,卻不想混邪老祖如此驕狂,「此人是死期到了,日後再與他計較!」

    先將曹操地黃泉魔雲收住,試探迎了上去,果然對方厲害,出手就將其消滅。

    王鍾存心誘敵,用手一指,那朱雀青龍斜下飛去,竟然脫離了法壇。

    混邪老祖先就以為對方小輩,下面陣法只要自己盡力施為,也不難得破去,這形式是一面倒,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細看,見到朱雀青龍逃離,冷笑一聲,收了混邪七庚金劍神罡,將元神化為三四十畝大小得一隻混沌巨掌,如抓小雞般地朝青龍朱雀抓去。

    一上一下,宛如流星飛墜,混邪老祖瞬間下落到離地面只有十幾丈的距離,那朱雀神鳥早化火光散去,只有青龍落到地面,似乎要朝地下鑽去。

    「索性連法壇一起運元神罩住,方顯我的手段!」元神所化的巨掌三四十畝,鋪天蓋地,「噫!還有士兵女真蠻子,莫非還要以凡人來對抗我不成?」突然發現馬屁嘶鳴,弓弦聲響,四面草叢之中,人頭顫動,居然有數千人埋伏。

    混邪老祖自持神通,哪裡把這些士兵放在眼裡,突然只見到一個不可方物的女子,似乎是首領,「這女人漂亮,一同攝了回宮。」

    突然,那女子一揮手,頓時鋪天蓋地的箭矢射來,同時土壕內出現三個老薩滿,正是巫克薩,圖圖喇,達巴爾三人,那巫克薩把手中的鐵巫梟杖一搖,立刻一片烏光閃動,下面景物全部不見蹤影。

    「原來還埋伏了薩滿巫師!」混邪老祖大笑:「也是無用之輩,小小障眼法也能瞞我!」正要發法術,那箭已臨身,當頭就聞到一股濃腥血氣,混邪老祖元神宛如螞蟻盯了一口,麻癢難當,隨後三千血咒鐵箭都射進元神,混邪老祖頓時彷彿被一群馬蜂連蟄。

    「哎呀!」雖然沒受什麼損傷,但混邪老祖難以忍受,那血咒不但地侵蝕著元神精氣,一支支翎鐵箭彷彿吸血的蚊蟲,死死附在元神之上。

    「你們都要死!」混邪老祖大怒,銀光一閃,只見三千鐵箭全部被震成齏粉,正要放出混邪七絕庚金劍神罡,將下面地女真士兵殺死,那烏光之中,圖圖喇,達巴爾又發動樂巫法,一個花紋斑斑的骷髏飛起,閃了一閃,嘎嘎怪笑,周圍出現了無數白骨骷髏。

    「螞蟻一樣的東西!」混邪老祖此時已經完全被激怒,見這些骷髏,知道是薩滿地法術,立刻想全部毀去,元神又凝聚成人體,把混邪七絕庚金劍神罡放出,千萬銀花掃蕩,所到之處,烏光消散,骷髏成粉,無一可以抵擋。

    「這是什麼骷髏?」千萬骷髏眼看就要掃蕩一空,混邪老祖突然發現其中一個頭生雙角的骷髏似乎並沒受影響,銀花炸上去,只是搖晃一下,不由盯神看了一下,突然,這骷髏兩眼放出黃光,照射過來,混邪老祖連忙抵擋,卻發現黃光並無實質,一照到自己身上,立刻有一種異常的感覺,似乎自己元神大成,天魔來襲的情景。

    「天魔!」混邪老祖大吃一驚,連忙收心攝心神,正在這時,下面又飛一條白光,化為萬狼奔騰,隨後一白光圈祭下。混邪老祖畢竟法力高強,一蓬銀花迎去,立刻把兩件天魔法寶震退,正要乘勢追擊,又有一道墨金光華衝上,盯睛一看,正是金鱗神舟,知道自己劍罡奈何不得,連忙運元神飛起,一下裹住神舟。

    不想神舟之中犁出一百零八道青光,斬進元神,混邪老祖立刻有一種元神大損的感覺。
  
    「這不是……」

    下面又聽女子一聲喝,千箭射上,天魔亂舞,混邪老祖痛癢難忍,魂魄震盪,六神無主,暗暗後悔自己輕敵,怕對方還有手段,發一聲怒吼,變化元神,嗖的一下,破空飛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24 PM

第七十八章 赤蠱
 混邪老祖一時輕敵,以為自己元神數十年前經過天金大劫的磨練,業已大成,雖然不至當世無敵,但就算遇到宗師高手,也未嘗沒有一拼。

  更加上最近閉關,修那《混邪七絕經》中的混邪法體,乃是一種轉換肉身的無上法門,就如王鐘的天妖真身一般,這混邪法體一成,所產精元龐大,補充元神要比平常快上十倍。元神再行凝結,第二次天劫也就隨之而來,每過一層天劫,法力必然增加不少。

  混邪老祖存心欺王鍾火候淺薄,就算有陣勢相助,也不是他的對手,正想羞辱一番,再擒拿回去邪劍宮去,好增添自己的威嚴,哪裡知道王鍾專等他來,不惜先耗費一件法寶困住曹操,然後埋伏下諸般手段,用三陰戳妖刀傷了他的元神。

  這還是王鍾修煉的三陰刀訣並沒大成,如果換是王憲仁如此偷襲,由內而發,這一百零八刀,立刻就要將混邪老祖斬得魂飛魄散,縱然混邪老祖另有抵禦的法門,也要損失百年苦功。

  混邪老祖先被血咒箭上身,又中了詭計,沒料到王鍾將天魔至寶隱藏在薩滿巫師的骷髏群中,一下中了天魔光的照射,魂魄欲動,亂了心智,慌亂之下,挾傷離去。

  「混邪法力高強,元神凝煉,雖然被諸般法力所傷,但並沒傷到根本,只是驚走而已,還得防備其捲土重來。好在還有半個時辰我大法即將完工,只要大法一成,縱然他再次前來,也可以抗衡。」

  金光一閃,太墨金鱗飛天神舟落到地面,王鍾從裡面鑽了出來。呂娜連忙上前,兩人一番交代。王鍾又駕駛神舟進陣去了。

  這神舟本沒了石油,不能啟動,但王鍾知道新疆天山山脈下面地塔裡木河周圍有裸露的石油河,是以運元神去尋找到了兩通帶回,足夠神舟在空中飛行半個時辰了,只是因煉大陣,時間緊迫。沒能裝滿。

  驚走混邪老祖,可謂是僥倖,王鍾元神遁出,這肉身還只得了龍鱉血肉裨益元氣,將沒煉化的精元魂魄存留了一小半在體內。這樣一來使用出的神通,只平時三分之一的威力。

  「這老怪,存心欺我,來時不把法寶帶在身上,如今就算回去取來。也自持遲了,那時我天魔已成,豈會怕他?」王鍾明白混邪自大輕敵,一個失手,面子盡丟,心中已是暴怒,還要有一番大的爭鬥才能罷休。

  此時陣中,那三色巨繭包裹地天魔不停的蠕動,彷彿一個胎盤血肉,在無窮量地火中發出呱呱咕咕宛如和稀泥的聲音。詭異無比。

  九寸高下的元神盤膝坐在繭子上,身上千萬細絲連接到繭上,彷彿一根根的血管。

  無馗,玄辰,李顯,趙寇四大殭屍老鬼都全心凝聚朱雀星辰真火,操控磁力,全力保護陣中央的三色魔繭。

  還有那天塵子元神法力都被天魔骷髏杖打散,只剩下一團渾厚的本命精氣。但最近漸漸凝煉朱雀火,又顯化成形,有了神通,雖然被王鍾以妖法制住,但心中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反噬一口。

  那珠巴打喇嘛也是如此。

  陣中曹操正在掙脫玄陰神幕,若讓其脫身出來,又是一場好鬥。

  現在混邪老祖雖然已經驚走,但形式依舊很微妙,不容樂觀。

  回到陣中法台之上,王鍾不再管曹操的情況,現在對方被困,若自己攻擊,不過時白白幫他脫身。

  天上兩大鬼將在混邪老祖來時,就遠遠避開,不知到了哪裡,如今混邪老祖一走,又出現,遠遠觀察陣中地情況。

  把手一招,取了穹荒青龍旗,那條青龍依舊回到了旗上,搖晃三下,青氣四逸,與陣中火焰一交換,立刻發吃嗤嗤之聲,借木生火,宛如火上澆油,陣中風火怒號,越發猛烈了。

  「想不到那小子居然如此狡詐,以我聲威,吃如此大虧,傳將出去,顏面何存!」混邪老祖渾身酸癢難忍,剛才吃了大虧,遠遠遁出,著一會功夫,已經到了千裡之外,接近關內。

  混邪將元神變化,落到一地,只見四面高峰,清靜天空隱隱顯現了長庚星。元神中了血咒,不怎麼好受,尤其是其中一百零八道冰冷的煞氣,慢慢的切割著自己的真魂。

  「這不是玄天升龍道六大法門三陰戳妖刀?」混邪運轉元神,不出片刻,血咒就被消除,那一百零八道玄武罡煞也被逼了出來,只是魂魄受了損傷,還要靜修一月功夫才能恢復。想起剛才的情景,卻又氣又怒,更有諸多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不如回山將幾件厲害法寶取來,立刻剝了那小子的皮!」

  混邪想想,自己出門之時,平生所煉的幾件厲害的法寶,都沒帶出來。一是以為小輩信手擒來,無須小題大做,二是怕被熟人看見之後,笑話自己。哪裡知道,一下大意輕敵,就吃了大虧。

  正要回邪劍宮取了法寶重新再來,哪怕是王鍾煉成了天魔,也要把這仇報回來,否則傳了出去,只怕羞都被羞死了。

  剛剛起身,突然自南邊一飛來一朵鮮艷彩雲,混邪知道是有人元神出遊,眼看要從自己頭上飛過。

  混邪本就心中不快,見這元神居然還敢凌駕自己頭上,頓時新火舊火一起發作,暴跳如雷,怪叫一聲,雙手一抓,立刻發出一道七絕劍神罡,宛如放花炮一般,無數銀花沖天而上,齊齊朝鮮艷彩雲迎將上去。

  「噫?下面哪位高人。出此毒手!」

  彩雲一個驚訝,裡面射出一條似蜈蚣似龍蛇地怪物,呱呱叫了一聲,張口吐出無數奇腥無比地七色彩煙絲線,似乎唾液所化,漫天遍佈。與銀花碰在一起,彩煙絲線立刻被掃蕩得支離破碎。彷彿柳絮一般洋洋灑了下來。

  「好厲害得劍罡!」上面那人驚歎一聲,便又有一朵鮮艷彩雲湧出,與銀光一碰,雙雙消滅。

  混邪老祖剛下毒手撞破彩煙絲線,正值得意,突然見撞碎的彩絲飄灑下來,聞到一股香甜膩味。元神竟然發暈,頓時暗叫不好,接連施展出玄功變化,把元神縮成斗大一團混沌,然後銀光密佈其外,陀螺般旋轉,把碎煙彩絲盡數化去。

  「道友可是五台山邪劍宮之人?」混邪老祖又要下毒手,猛聽聲音傳下,連忙停住。只見天上彩雲之中出現一頭怪獸,長有十幾丈,粗如水桶,長一個大蛇頭,但卻似蜈蚣一樣有兩排爪一樣的腳,尤其是身上有兩支寬大的肉翅,似乎薄膜,全身花花綠綠地顏色,鮮艷彩雲圍繞在四周。

  只見這怪上面盤膝坐有一人,一頭褐髮拂著。頭上似乎行者一樣用金箍箍住,全身穿著鮮艷地百衲衣,赤了一雙毛腳,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彷彿化外山民。

  「你是哪方妖怪!竟敢招呼都不打,從老祖我頭上飛過?」本以為對方是元神,哪裡知道卻是這樣怪異,剛才一下拚鬥,混邪老祖居然討到好處。是以不再動手。

  「道友休要出口傷人!」這人面色不悅,「難道連赤蠱山寨都不知道麼?山人常天化,道友想必就是混邪老祖了?」

  「常天化?」混邪老祖一聽,吃了一驚,原來對方居然是雲貴十萬大山之中蠶嶺赤蠱山寨寨主天巫魔神常天化,與自己都是左道之中地絕頂高手。「原來是赤蠱寨主,本祖冒失了,如無它事,就此告辭了。」

  怕對方知道自己吃癟的事情,混邪老祖連忙就要開溜,不想與常天化多談。

  「道友稍等,聽聞道友一向閉關不出,山人今日卻見到道友元神,想必是道友神功練成了?」常天化問道。

  「寨主到底有何事情?」混邪老祖深深後悔自己無事找事,卻不料到惹來這麼一個大魔頭,雖然自己不怕,但糾纏起來,吃癟事情敗露,傳了出去,立刻聲明掃地。

  「道友可知當今天下大勢?」常天化問道。

  「天下大勢與我有什麼關係?」

  「我觀天相,白虎,七殺兩星降落,帝星黯淡,明庭不出三世,數十年之內,就要滅亡,到時社稷神器易手,天下打亂,我等修行之人,也不能獨善其身,你我都是一路人,受儒門斥為妖邪,正該同氣連枝,選一明主,日後得了社稷神器,當是我道大興之時,道兄看那張三豐不是幫朱洪武得了天下,玄天升龍道立刻成為天下第一大派?」

  混邪老祖知道這常天化曾經與黃道周,劉宗周兩位儒門宗師有很深的過節,只是儒門勢大,奈何不得,老是四處遊走,聯合左道門派,以對付儒門,只是當時黑山老妖還在,常天化威望不夠,如今黑山老妖一死,又出來搗鼓。

  「一山外野人,還想染指社稷神器。」混邪老祖心裡鄙視一下,「想必是寨主尋找到明主了?」

  「不錯!」常天化道:「前些日子,我門下毒心尊者劉定一地兩個弟子在河北遭人毒手,只逃出了一絲殘魂,我那弟子說是黑山老妖傳人下的毒手,不敢擅自做主,前來稟報我,只因那兩個徒孫在白蓮教中執事,我便去了一趟陝西白蓮教總舵,遇到一人,談吐皆非常人,行事深遠,天下各種時政弊端居然瞭如指掌。正有帝王之相,日後絕非池中之物。道兄如不相信,可與我同去一會。」

  混邪老祖暗道:「看似說的煞有介事,莫非是真?」

  「果然如此?只是我道中人都是桀驁不遜之輩,各自為王,互不相服,寨主要聯合起來,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個我知,正要道兄相助,道兄不聞挾天子以令諸侯?昔日黑山老妖以妖主,如今身死,傳人還在,乘如今時機,我等將其攝來,發號施令,千山萬水地妖魔都不來見?自然可共聚一堂,圖謀大事。如今我聽聞這傳人在遼東一帶煉法,特意趕來。」常天化道。

  混邪老祖知道常天化原為苗寨山人,自小就仰慕漢家文化,尤其喜歡三國,說話喜歡文謅,「原來這野人也是為此事而來。如此正好,先叫這野人探路破朱雀火陣,如果也吃癟,那自無話說,如果破去,我便可以以逸待勞。」

  當下道:「我本元神出遊到東海見一位朋友,路過遼河邊,見火光沖天,其中顯現朱雀真形,疑是黑山老妖傳人煉法,只是我與黑山老妖無瓜葛,當年黑山老妖挑戰天下高手,也沒去我五台山。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不去管,如今寨主既然有主意,我就告訴寨主方位,寨主親自去便是,我不動手。」

  「這人死要面子!」常天化一聽,暗暗觀察混邪老祖,心中明白,一大半恐怕是吃了癟,惱羞成怒。他卻不說破,只是裝做喜道:「正好,就請老祖領路。」

  當下兩大邪魔,各有心思,都奔蘇兒黑城郊來。

  兩人都是當世高手,那常天化坐下地似蜈蚣似蛇地怪物乃是他用蠱術花了三十年雜交成的一異種,名為雙翼龍蜈,取苗疆深山中天蜈,黃蛟,惡鷹,老龜相互雜交,用毒物靈藥丹丸餵養,又用符法祭煉,不知耗費了多少功夫,終於生出這一頭來,能在空中飛,全身堅如精鋼,飛劍都奈何不得,加之能噴巨毒,常天化又教它法術,如今已經漸漸通靈,修成了內丹,有不小的法力。

  不出片刻,兩人遠遠見了火光,常天化突然見那火光之中黃雲飄蕩,一坐似鐵鑄造地九層經幢漂浮在黃煙之上,黃煙之下聽得喀嚓喀嚓的破繭之聲。

  常天化一見,不由大吃一驚:「自在天魔!」

  隆!隆!一股低沉浩大的魔聲,似乎從地獄,又似乎從天外傳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27 PM

第七十九章 大成
「相傳這魔羅經幢在北邙山鬼王曹操手中,借此修行千年,聚集了它化自在天魔主波旬真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常天化驚道,心中暗想:「江湖傳聞數月之前,曹操渡雷劫之時,東崑崙、天師兩道前去搶奪那顆奈何珠,只可惜功虧一簣,連東崑崙掌門天塵子元神都失蹤,如今肉身成了白癡,本以為曹操成功渡過天劫,正想接納,共圖社稷神器,現在看來,事情真有大的變化。」

    常天化略微一思,心中就已明白,定然是對方奪了天魔至寶,現在正在凝練,繭破魔生,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不由大喝一聲,從雙翼龍蜈腹部取了一個黃色蛟皮口袋,其大如人,鼓如冬瓜,解開口袋一拍,立刻奇腥撲鼻,一大團極其艷麗的彩雲從其中湧出,轉眼間就遍佈幾十畝的天空。

    常天化口誦魔咒,用手一指,就聽雙翼龍蜈呱呱叫了兩聲,這幾十畝彩煙頓時風起雲動,怒滔狂捲,朝下面飛速罩下。

    混邪老祖見這艷麗彩雲之中,隱隱有無數蟲豸張牙舞爪,花花綠綠,或是天蠍,金蜈,蟾蜍,毒蠶,螞蟻,飛蛾,毒蜂,蜘蛛,螳螂,毒蝗等等無數不知名,奇形怪狀的蠱,最大不過拳頭大小,最小肉眼不可辨認,混邪老祖運起元神中的真魂,才見得這彩煙中是無窮細如塵埃的小蟲。一撲下去,落進火中,不要性命的朝下狂飛,悍不懼死。

    這星辰真火雖然是蠱雲的客星,但常天化修的乃是上古苗神聖典《蚩尤黎盤經》上冊,所煉之蠱,非常厲害。

    常天化本來是苗嶺盤王寨中弟子。寨中瑤苗兩族同居,供奉祖先蚩尤與盤瓠,相傳這《蚩尤黎盤經》就是兩人合著。上冊記載各種蠱術,下冊乃是蚩尤的法術。

    這常天化百年前因與寨中人不合,逃離了盤王寨,臨走之時,偷走了《蚩尤黎盤經》上冊。躲在十萬大山中有了奇遇,得到毒蟲赤貅的卵。

    這赤貅乃是上古洪荒異種,早在萬年之前,就已經滅絕,厲害無比,傳聞能與上古神龍爭持。

    常天化得到這枚卵本是化石,不能孵化,虧得常天化每日用精血溫養,年深日久之後。居然能用心與卵中真靈溝通,於是常天化強運法術,將魂魄與這枚卵合一,居然成功,得到赤貅的種種神通異能,法力大增,天下蟲豸,都要聽其號令。於是在天蠶嶺另立了赤蠱寨。

    現在那盤王寨主乃是一女子,名為青竹夫人,乃是修煉下冊。幾欲要奪回寨中聖典,但奈何不得常天化。一直明爭暗鬥,互有損傷。常天化熟讀三國,能分析天下大勢,幾欲選一明主,圖謀社稷神器,這樣借國力,才能擊潰盤王寨,將下冊得到手中。

    卻說常天化放出自己煉的下蠱雲,朝下面就罩。混邪老祖見蠱蟲不然不畏懼星辰真火,十分厲害,心中暗驚。「既然這山人出手,我也就靜觀,看看到底有什麼懸殊?」

    突然,七殺玄壇之中,那三色魔繭在火中不但發出喀嚓喀嚓之聲,那九寸的小人清晰可見,魔羅經幢漂浮在小人頭頂旋轉,一波波琉璃彩光,光怪陸離,魚龍蔓衍的景像在黃光中飄蕩,眼見一片蠱雲撲火而上,真火燒得裡面滋滋做響,無數蟲豸紛紛落進火中,被煉成了灰燼,但蠱雲太多,又異常堅韌,裡面蟲豸往往要十幾下才能死去,速度緩慢。

    「哼!」常天化眼見蠱雲撲到中央,朝三色魔繭裹去,那魔繭蠕動,一層層的外殼朝外脫落,露出了滾滾的黃煙。陣中突然冷笑一聲,飛起一大片銀絲,其中夾帶著十隻紅玉一樣的勾形魔光與粒大如拳頭,綠光晶瑩的寶珠。

    這幾樣東西,一衝中蠱雲之中,銀絲亂閃,一下就將無數毒蟲刺死,隨後鉤形魔光四面掃蕩,與那綠色寶珠配合,所到之處,蠱雲紛紛支離破碎,不能成形,被真火漸漸化去。

    「避毒珠?」常天化一見那綠光寶珠,彷彿是傳說中龍鰲甲殼內的避毒神珠,正是蠱雲的客星,連忙一拍蛟皮口袋,念動咒語,將蠱雲收回。只見這一會功夫,一大口袋的蠱雲已經少了三分之二。

    常天化見一下被滅掉這麼多蠱雲,沒湊到一點效果,心中已是大怒,又見旁邊的混邪老祖似笑非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見對方就要凝成天魔,這妖邪居然不聞不問!早晚要你知道我的厲害!」當下來不及多說,將身坐定,一道赤紅如血的精光從天靈中衝上,彷彿長虹貫日,直衝天際,赤光之中,隱隱出現一頭似大鵬一般的怪鳥,一顆腦袋似乎虎頭,上有三眼,四翅,也是全身血赤,朝下就撲,赤光一壓,居然把陣中火焰全部平壓了下去。

    混邪老祖見常天化把自己元神遁出就有如此的威力,知道對方元神乃是與赤貅融合,與自己不相上下,其中更有許多妙用,正看其施展。突然,陣中又是砰的一聲大響,風急火吼,常天化元神剛要落下,就見一片黃雲當頭湧了上來,兩兩一撞,一片光華耀眼,看不清楚,其中聞得常天化的怒吼。

    剎那之間,光華過去,常天化那麼強大的赤貅元神卻被一顆海碗大小,晶黃沉沉的寶珠敵住。

    此時,天色突然一亮,東邊隱隱有紅光一跳一跳,似乎要躍出地平線,突然,晶黃寶珠一個旋轉,化為一座奈何大橋,無量的黃光四面照射,映得天空一片黃色,黃光一出,那太陽也同時跳出地平線,這太陽光與黃光一合,天地之間,都是金黃一片。

    常天化的赤貅元神落進奈何橋下的黃泉河中,彷彿被什麼迷住,瘋狂咆哮,搖頭撲騰。週身赤光已經被壓縮成斗大一團。

    「混邪道兄!剛才這一擔擱,對方已經煉成自在天魔,現在正絆住了我的元神,你速速助我一臂之力,合我兩人之力,就算對方煉成無上天魔,也難以抵抗。」突然。常天化的聲音急促傳來。

    原來常天化沒料到對方有避毒神珠,蠱雲不起作用,想想只有運元神來擒拿,想不到耽擱了時間,叫對方大功告成!如今被對方用奈何橋絆住了元神,要好一陣才能分出勝負。

    連叫幾聲,混邪老祖居然不見了蹤影,常天化連忙看去,只見一條混沌氣朝關內射去。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常寨主,我說過不會動手,不好食言,寨主法術無敵,對方雖然成了天魔,但取勝依舊是時間上的問題,你我身份,豈好同時對小輩下手?傳將出去,顏面無存。我家中還有事情。不便久留,先行回五台山了。日後再與寨主述舊。」

    常天化一聽。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但對方話說在前頭,卻又無可奈何。

    原來混邪老祖不但自大自負,更極為膽小,行事憂柔寡斷,又死要面子。先前吃了大虧,本想報復,又怕王鍾詭計多端,另有埋伏,是以先不出手,叫常天化試探。如王鍾不敵,立刻出手佔便宜。

    但現在事情有了變化,見王鍾用避毒珠破去蠱雲,心中便怕吃虧,又失面子,立刻離去,不肯冒一點風險。

    「黑山老妖為天下第一,尤其擅長算計,以元神窺見過去未來,雖然現在身死,但先前對傳人有所安排,不會輕易夭折。這小妖手段層出不窮,剛才吃了虧,本以為是自己輕敵的緣故,現在看來,小妖顯然還有手段沒使,又煉成天魔,越發不好對付,萬一又吃虧,大是不好。常天化與我也不是深交,剛才見面之時,被我攻擊,未免不懷恨在心,若拚鬥時,用邪法暗害我,豈不是兩頭受敵?與其跟這山人苗子胡亂攙和,不如回山取了法寶,日後再來報復才是穩妥。」

    卻說王鍾驚走混邪老祖這後,眼見天色將明,自己也要大功告成,哪裡知道,混邪老祖居然又捲土重來,並且還帶了一個更為厲害的常天化。

    形式危機,王鍾未免吃驚,只是暗暗不動聲色,知道自己只要一露出不支的神態,混邪老祖必然會動手,否則這老怪憂柔寡斷,疑神疑鬼的性懷不會出手。

    剛好常天化祭出蠱雲,被王鍾用玄陰阿屠之法將一頭銀髮與指甲飛出,殺死其中的大蠱蟲,又用得自鰲龍的避毒神珠將細小的毒蠱震死,迎得了時間。綞在最後一刻破繭成魔,將奈何天魔珠煉成身外化身,抵擋住了常天化的赤貅元神。

    若早了片刻,天魔不成,常天化元神一出,自己立刻要露破綻,被混邪老祖看穿,兩在邪魔一起出手,九成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王鍾將本命元神歸位,人從法壇上走了下來,只見半空中,赤貅元神正在奈何橋下咆哮。

    「疾!」一大蓬銀絲與指甲所化的晶紅鉤形魔光飛起,朝赤貅元神斬去,常天化正運元神與天魔爭鬥,猛然又見銀絲魔光飛來,連忙把坐下的雙翼龍蜈一拍,呱呱兩聲,吐出一大團灰色雲氣,其中裹一顆內丹,晶瑩似乎水晶,迎頭撞來,敵住銀絲魔光。

    王鍾又用手一指,那奈何橋便化為它化自大天魔波旬真身,身高十三丈,六臂一頭,雙角猙獰。

    「去!」狼牙劍,骷髏杖,白骨圈,三件天魔至寶同時飛出,落到天魔手中。頓時這位魔主嘎嘎怪笑,合身一撲,黃煙疊起,三件天魔至寶一擲而出,魔聲大作,幻影叢生,整個場地彷彿墮進了九幽之中。

    它化自在天魔,以一念自在變化,種種魔跡神通,不知來去,這魔主擲出三寶,來破常天化元神,眼見被赤貅赤光擋住,又是瘋狂魔笑,風雲變色,日月無光。分出雙手捧住魔羅經幢,高高舉在頭頂,搓了一搓,立刻有一種不尋常的天魔妙音響起,經幢上的符文圖畫憑空顯現出來,一圈一圈,密密麻麻散發,隱隱交織成一幢烏黑的巨塔,凌空吸住赤貅元神。

    魔羅經幢乃天魔四寶中最為神秘,威力最為強大的一件,平常時候,王鍾都不能運用,現在凝煉了天魔,由魔主真身使用,立刻能發出妙用。經幢一發動,常天化立刻感覺到一股大力將自己元神吸住,似乎要被拉進經幢中,頓時難以抵擋。

    連忙守住心神,取了一件法寶,當空一祭,就見一條百十丈來長的彩鏈長虹貫日般的飛出。一落半空,立刻化為一幢柱形的彩光,五光十色,一圈圈散發,擁住元神,經幢吸力頓時減弱。

    這法寶名為蚩尤柱,乃《蚩尤黎盤經》上冊中記載少有的幾種寶物煉法,被常天化修成,倚仗此渡過了一次天劫。可見防禦非常。

    「看這天魔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常天化祭出蚩尤柱後,又想運其它法門爭鬥,突然只見一條墨金光華嗖一下飛出,還沒眨眼,狂風飆起,就到了自己眼前。「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快!」慌忙把龍蜈一拍,轉了個身體,轟隆一聲,墨金光華就撞在龍蜈身上,一聲慘叫,龍蜈腹下百足一下被撞斷數根,常天化肉身都差點被撞飛。

    原來王鍾乘他元神與天魔鬥,自己駕起金鱗神舟撞來,一下果然成功。見神舟又撞來,常天化怒吼一聲,運元神一收,歸了位,將蚩尤柱護住龍蜈,任憑金鱗神舟的攻擊,朝南方飛去。

    王鍾見一時之間破不開蚩尤柱,也不追趕,用手一指,那魔主波旬又化為一顆晶黃大珠連同天魔四寶都被王鍾收進了袖袍中。

    剛剛回到陣中,突然見一道黃影沖天而上,朝北邙山遁去。原來是曹操破了玄陰神幕,見王鍾收服天魔,心中沮喪,無了鬥智。王鍾用手一指,奈何珠化為天魔追趕而去,過了兩個時辰,追進北邙山銅雀魔宮之中,又一番爭鬥,曹操不敵,只得放棄魔宮,延了地脈向西而行。

    又追了片刻,已經到了陝西境地。

    「嗯?這股氣息是?」

    王鍾突然通過天魔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無邊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只有在上代黑山老妖身上,與那三世達賴喇嘛身上才感受得到,那王憲仁雖然稍弱,但也有這樣的氣息。「原曹操進了秦陵!」

    見曹操進了秦陵,王鍾也就不再追趕。轉回銅雀魔宮,只見其中琳琅滿目的珍寶,將其中的財寶一起運回蘇兒黑城,事後王樂樂一統計,現有的金銀就有三百多萬兩,珠寶價值更是上千萬,頓時歡喜若狂,連忙招兵買馬,一年的經營,開礦五十處,擴城三十裡,鐵騎由三千人猛增兩萬。

    這一年,是萬曆四十六年,明軍與滿州正在遼陽打得熱火朝天。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34 PM

第八十章 天機 夢入神機
萬曆四十六年,注定是一個多事的年份,關外打得是如火如荼。

     自滿洲愛新覺羅部首領努爾哈赤得了七殺魔宮中的億萬金銀,招兵買馬,先前又得範文程等一干謀士與西域達賴喇嘛輔助,當真是猛將如雲,謀士如雨,迅速壯大,萬曆四十四年終於在赫圖阿拉稱汗,自立為帝,又請了術數大宗師易天陽推算,廢棄了萬曆的稱號,改稱天命,意思是滿洲崛起,乃是天命所歸。

      建國之後,滿洲經營兩年,到了萬曆四十六年,滿洲攻明滿主努爾哈赤集鐵騎兩萬,又有密宗黃教一干喇嘛僧輔助,進兵撫順,撫順總兵李如芳不敵,出城投降,偌大城池,已不屬漢家所有。

      隨後,滿人又克清河堡,殺死首領鄒儲賢,斬明軍數萬,一時之間,遼東危危可急。

      明庭得報之後,萬曆皇帝大驚失色,問群臣對策,大學士方從哲推薦一人,乃是楊鎬。萬曆皇帝賜了尚方寶劍,命其為兵部尚書,率軍抵擋滿人,收復失地,還漢家河山。

      楊鎬到遼東時,已是隆冬時節,大地飛雪,茫茫白白,銀地萬裡,滴水成冰,兵馬都不能輕動,他又夜觀天相,知道當時不易出兵。一面按兵不動,一面派人聯絡朝鮮,葉赫兩部,命其出兵共伐滿洲。

      當時朝鮮對明稱臣,葉赫也與明朝靠近,受了封賞,惟獨滿主努爾哈赤自以天命所歸,自立為帝,一味咄咄逼人。那關內關外,海內海外的一干煉氣士,有功力身厚者。窺見天機,通曉氣運,也來相助滿洲,要使中華大地,漢家江山,落入異族之手,另人不自感歎:天命無常,並不以仁德而論氣數呢。

      「師傅,你看,那是什麼?」

      蘇兒黑城之中。王鍾依舊是一身黑麻金袍,站在十幾米高德城牆之上,仰望天空,天幕漆黑,星星點點,此時正是萬曆四十七年的新春,冰雪未化,清寒襲人。

      城中燈火點點,那石板大路。一通二三十裡,城上的守將手持大戈,來回巡邏,每隔兩三裡的城牆。居然有一門紅夷大炮,濃濃的火藥味從炮身傳了出來。城外也是寬大的管道,兩邊多是屯田,用木石建成地房屋,漆黑肥沃的土地被犁開。只是還沒布下種子。遠處隱隱傳來牛馬羊的嘶鳴,遠處山中,還有沉沉的炮響傳來。那是火藥開山採礦的聲音。

      呂娜自萬曆四十四年得了蘇兒黑城,此時已經經營了兩三年。又得到曹操藏在銅雀宮的財寶,換成白銀,足足有上千萬兩,相當與偌大一個明朝四五年的賦稅,用來經營一個小城,那是綽綽有餘了。

      城已經擴大了三十裡。戶籍四五萬,人口十來萬,鐵騎兩萬,火器鎧甲皆都精良。

      那周圍山中的礦脈也開採了數十處,銅,鐵,銻,錫,金,銀,鉛,石灰,等等,鑄煉武器。王樂樂和呂娜又研究出了燒製水泥的方法,這蘇兒黑城就是多用水泥,堅固無比。逼那葉赫城都要大上了許多。如今呂娜已經不受葉赫大貝勒的節制,差不多自立為主了。

      開了銅礦鉛礦,呂娜又在城外建立了鑄幣場,私鑄萬曆錢,一日十十萬貫,儲存在倉庫之中,開礦鑄幣,已經漸漸暴富起來。這兩三年地發展,兵精糧足,人民安居,衣食豐富,葉赫四城之中,已屬蘇兒黑城最強了。

      王鍾身後站著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也學著王鍾仰望星空,突然,只見一星劃破長空,其赤紅,光中有角,閃閃經天,半刻不衰。

      「這是蚩尤星,殺伐征戰的預兆,史記天官書中略有記載,你沒讀到?」王鍾語氣中多有訓斥。「刀兵終於要起了。」

      「哦,知道了,最近在讀三國呢,功課是樂師姨定下的,還沒讀到史記。」小孩有些驚駭,只得分辨。

      這小孩子正是被鰲龍附身的鰲拜,此時正好滿三歲,但鰲龍元神改造了身體,竟然有七八歲的模樣,且思維敏捷,力大無窮,能開五百斤的鐵弓,武藝也學的十分精妙,只是限制於年齡,鰲龍元神潛力還未激發,還沒能學會法術。但打鬥起來,尋常三五個會武藝漢子,也不能近身了。

      尤其是王鍾將自己原來修煉的武藝鐵砂掌傳給了他,每日勤煉,已經能一掌斷人筋骨,中者非死即傷,罕有能逃地,不出五六年,又是一員猛將。

      「大法師,城主有請!」一個葉赫兵突然上來,在後面稟報。王鍾揮揮手,轉身下城,帶了鰲拜一路到了城主府。

      「那萬曆錢,最近要按照銅四鉛六的分配,與明朝一般模樣,這才好用。」王樂樂的聲音傳來。

      「去!一月後我再考你的功課!」王鍾就拍拍鰲拜,鰲拜早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尋學堂之中地一幹好友放花炮去了。

      「李先生,你多教幾名就弟子出來,李氏醫館也要多開幾家,李時珍先生,我是打心底裡佩服的。自古醫家宗師,除神農,黃帝,便是扁鵲,華佗,孫思邈,還有便是李時珍前輩,希望李先生能繼承遺志,把你們醫家日後發揚光大。寧先生,你辦的學堂,無論男女,都可以教授,一日供三餐,可以免費,由城李撥銀供給。你不是儒家麼,仁者愛仁,我叫你施仁政,你不會不做吧。」

      「小姐,小聲雖然是讀書人,讀得卻不是儒家道理,乃是兵家縱橫之術,學的是蘇秦,張儀。不過小生自幼貧窮,也知讀書之苦,如今小姐叫小生施仁政,小生當盡力而為。只是如今蘇兒黑城不大,撥銀供給還不耗費財政,不傷根本,日後如得了天下,此行就不可了。」

      府邸之中。有數人,呂娜坐在中央,下排坐了王樂樂,正與兩個人說話,這兩人正是鬼手聖醫李天廳與寧采臣。本來這兩位,王鍾收了他們得生魂,肉身也收了,被厲鬼佔領,後來呂娜聽了,立刻要了兩人,叫王鍾重新歸還了肉身。又安排兩人做了城中執事。

      這兩人本以為要遭受煉魂之苦永世不得翻身,哪裡知道還有出頭之日,加傷兩女重用他們,那李天廳投進白蓮教,也無非日後白蓮教得了天下,是想光大李家醫門,但在白蓮教中不得志,如今呂娜叫他大開醫館,又能在學堂中教授學生。錢糧都供給,自然十分樂意。

      「申大師,你今日造訪,可是為了太墨金鱗飛天神舟而來?」

      吩咐完後。呂娜似笑非笑地看著客位上地一個和尚。

      這和尚正是游僧申甫,打量著地下的水泥地面,歎了一句:「這建築材料當真是上乘。兩位是哪裡得來的秘方?」頓了一頓,似乎又覺得不妥,改口道:「我聽聞墨家至寶落到城主手裡。不知能否歸還?我看城主正建造城池。說不定能用得上我墨家子弟。」

      「那金鱗神舟不為我得,乃是我一位好友所有,需問過他後,才能答覆。墨家弟子的手工技巧,我也仰慕已久,只是無緣得見。眼下戰事將起,這遼東流民蜂擁,若墨家弟子能助我安民,使其不受戰亂之苦,區區一件法寶。自然捨得。」

      呂娜似笑非笑,「傳聞墨者助人,與人兼愛,平等,我十分欣賞,如今天下,儒道盛行,禮法煩瑣,墨家早沒立足之地,不如到我城中,建一塊淨土。大師見我蘇兒黑城,並無貴賤之分,老有所養,幼有所教,比那明庭如何?」

      「治一城易,治天下難!」申甫搖搖頭,「我與當今術數宗師渤海天機島易天陽見過一面,他乃是天機真人劉伯溫徒孫,以周易神卦推斷諸子百家氣運,儒門在中原還有三百年氣運,爾後法家興起,這中原大地上,我墨家精神,永難施展,倒是百年後,西方夷人,或許有些變數。」

      「這些人,個個都未卜先知,我們穿越者都不好混了!」呂娜暗暗吃驚,和王樂樂對望一眼,都有一種被天命那無形大手束縛地感覺。

      「治天下也易,人頭如草,割而復生。哪裡有那麼的計較。」王鍾踏步進來,「申甫,幾年步見了?」

      「早知你是黑山老妖傳人!」申甫見了王鐘,歎息道。

      「申甫,你就好好在這城中輔佐,休要賣弄你那點聽來的天機,我們三人,所知的天機比那術數宗師知道的不知道要清洗幾千幾萬倍。」說著,用手一指,那太墨金鱗神舟從遠處飛進大廳。「蚩尤星顯現長空,刀兵將起。你們要小心。」

      「老哥,你要去哪裡?」王樂樂聽見王鍾語氣好像要走地樣子,連忙問道。

      「我如今天魔漸漸凝煉,元神壯大,已經在修煉一氣化三清的神通,天下之大,也都去得了,當日你我兄妹,連同呂娜,嫣然,童鈴,許天彪一同受了七殺碑的影響,回到這個時代。如今只剩我等三人,還要尋找齊了,那許天彪如今我已從寧采臣口中得知下落,為白蓮教副教主,我自要去將其抓到,逼問失落兩女的消息。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呂娜點頭道:「這裡地事,我也應付得過來。你去便是。」

      「我已將玄辰,無馗,李顯以及五鬼連同朱雀魔幡陣法都留在軍中,你若征戰,可隨時調動。」話音一落,王鍾袖袍之中抖出一粒黃珠,就地一擲,化為一團黃雲,嗖一下,帶起了肉身,破空離去。

      這奈何天魔珠已經煉成身外化身,天魔之身,來去無影,就如元神一般,又力大無窮,煉到及至,能搬山填海,帶起肉身飛行,那是小事一件。

      呂娜見王鍾離去,心中若有所失,隨後又定下神來:「申甫大師,不知道你墨家弟子共有幾人?不知道這金鱗神舟能否多造?」

      申甫早就跑到金鱗神舟面前,一遍遍的撫摸,歡喜若狂,聽聞,頓時搖了搖頭:「這金鱗神舟乃是我墨家祖師經歷百年時間,花費無數心血,才造出一艘,若要多造,只怕辦不到。城主要我墨家弟子輔佐,我自然會效力,我墨門弟子共有十八人,居住在陰山狼谷之中。我乘了這神舟,一日便可將其全部接來。」

      呂娜大喜:「若全來,我當以國士之禮待之,如今我城正興辦學堂,大師可領弟子前來授課,我城的學堂,分有課業,為墨家留一席之地,日後如得其他城池,也是如此。」

      「授課容易。」申甫想想,的確有些動心,如今學堂,學得都是四書五經,做八股文章,儒家經典,墨門傳人都不好找,如今既然能公開授課。

      「哎!我那師侄年近八旬,所煉內功是駐顏有術,才看似中年,當日七殺魔宮被救出時,與戚繼光去了沿海抗倭,在硫球島上遇人偷襲,破了內功,已然身死。老僧百載已過,都沒化去,師侄卻死在前頭。著實令人感歎。那兩小孩也非常人,一個上應白虎,一個上應天殺,日後是亂世的根本。繼光親自教授,希望能以精誠感應上蒼,逆天改命。未免朝中欽天監得知後彈劾,那李自成的孩子改名為李鴻基了。」

      「那張獻忠呢?」

      「那日繼光在海上煉氣,突遇倭寇人勾結南洋一幫土著降頭師襲擊,繼光將其都誅殺,只是其中一個叫宮本五藏的倭人倚仗了一隻八頭蛇妖之力逃脫,還盜走了繼光的一冊兵書,繼光一直追到了倭島,還是被其逃脫,張獻忠那孩子那次失足落海,後來聽說被海上一位散仙所救,不知如何了。」

      「原來如此?」

      兩女點了點頭。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48 PM

第八十一章 草菅
黃河彷彿一條黃龍,把偌大一個黃土高原分為山西,陝西兩大塊,土地貧瘠,卻是華夏文明的發源所在。此時,靠近河南與陝西交界的黃河口,天上一團黃雲飄蕩變幻,滾滾有聲,突然凝聚,宛如流星飛墜,落到河邊,化為一人,黑袍裹身,斗篷罩頭,信步朝風陵渡口走來。

  這人正是王鐘,起自遼東關外蘇兒黑城,飛行空中,一路過河北至河南,再過黃河到陝西尋那許天彪。

  白蓮教總舵便在陝西境內,只是隱藏神秘,時常變動,不容易找到,根據寧采臣所言,需到風陵渡口鎮上尋找接頭人,由接頭人帶著,才能找到總舵所在。寧采臣與鬼手聖醫李天廳見白蓮教主一共有三次,第一次是在秦嶺山中,第二次是在川陝交界的大巴山中,第三次卻在秦陵附近。白蓮教人員複雜,教主徐鴻儒精通各大門派的法術,神通詭異,更與川陝兩省各大門派的劍俠,煉氣士有交情。

  尤其是川中,峨嵋,青城,巫峽,連通長江,隱居的煉氣士星羅棋布,正邪兼有,多多少少都與白蓮教有極大的淵源頭。總之,川陝兩地,乃白蓮教之根本。

  王鍾一入兩地,便是深入虎穴,只是依仗天魔大成,已經是當世高手,並不懼怕。

  風陵渡口河南,山西,陝西三地,乃咽喉要塞,渡口乃是一大鎮,鎮上繁榮,南北的行腳商人,講話好漢,三教九流,都往來鎮上,人員最為複雜不過。王鍾進了鎮中,自然引起不少江湖豪客的注意。

  鎮上最大的風陵客棧,乃是華山劍派的產業,跑堂的夥計部是兩眼精光四射,太陽穴鼓起,端茶倒水,手勢隱隱成劍訣。堂上掌櫃。二十六七上下,頭帶綸巾,手捧一本《中庸》,彷彿一趕考的書生。但在客棧裡過往的江湖豪客都知道,這掌櫃乃是華山劍仙司馬不群的關門弟子。

  「朝廷昏庸,居然派那楊鎬出兵對付後金蠻子,那楊鎬上次朝鮮戰敗。居然欺騙朝廷,說敗為勝。如此無能小人,卻為兵部尚書,遼東危矣。」

  客棧大堂上,熙熙攘攘坐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或者吃瓜子品茶,或在遠望渡口,或大談天下大勢,突然東邊一桌幾個年輕的書生大罵。

  「年輕人,是進京趕考的吧,莫談國事,豈不聞禍從口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才為中庸之道。」掌櫃突然道。

  幾個年輕書生相互看了看,聲音驟然減小了許多,突然一個書生走了上來,「戒們是白鹿書院弟子,一面進京趕考,一面結伴遊山,聽聞這風陵渡客棧掌櫃乃是一異人,特來見識一番,想不到掌櫃也是儒門出生。」

  掌櫃失笑:「我乃一商人,這讀書人倒還能擔當,儒這一字,萬萬難以擔當。幾位原來是白鹿書院門下。」

  見幾個年輕書生有禮,掌櫃也笑答,「這風陵渡口人多嘴雜,幾位抨擊時政,若碰到有心人,日後說不定對幾位仕途影響甚大。」

  『受教了,只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而已。學生也懂天文,昨晚蚩尤星光如旗,赤紅有角,光芒經天。史記有雲,「蚩尤之旗,類彗而後曲,像旗,見則王者征戰四方。」如今遼東又起刀兵,正是帝王征戰四方,但朝廷居然派楊鎬這等無能小人,哪裡有半點王師的威武!實在令我等不解。」

  「史記有曰,王候將相,寧有種乎,誰為王者渺渺不定,都歸天命。」掌櫃神秘一笑,見幾位書生都大驚失色,「山野小販所言,諸位不必放在心上。幾位一路來,可曾去過華山。」

  「西嶽之宗,自然去見識過,不談國事,不談國事,對了,掌櫃,我等沿途而來,聽聞此地前不久出了一採花賊,後被劍仙斬首,相傳都是掌櫃所為,可有其事。」另一個書生突然問道。

  「那是巫山神女峰天淫教徒所為,擄走女子數名,被我追出三百裡後斬死。我看幾位也身懷儒門絕技,養浩然正氣,莫非有替天行道的念頭?」

  「哎,此等淫教,自然要除去,只是我等進京趕考,無暇顧及,只是聽聞受害數女之中,還有一位官家小姐,當真是可惜了,不知這些女子下落如何?」

  「那是本城縣令之女,此女也頗為剛烈,被我所救之後,因失節,無顏見人,求我了斷。我見其剛烈,也就成全了。其餘幾女貪生,只求我不要說出去。我誅殺妖人之後,轉身便去,也沒有細管」掌櫃說起來,歎息不已。

  「餓死是小,失節是大,那貞節二字,這小姐卻佔了一個貞字,只是被妖人所污,節字擔當不得,令我等感歎。其餘之女,貞節全失,卻還貪生,要是我等在此,定然責斥,如此沒了廉恥,卻也可悲。」幾個書生紛紛感歎:「畢竟是官宦小姐,懂我儒門禮法。」

  「是啊,這幫娘們,失了身,卻還有臉不死,要是我家妻女,早就被我浸豬籠了。」

  這些書生與掌櫃一談論起來,卻被旁邊的人聽見,當下議論紛紛一個山西漢子高聲叫道道。

  「嗯,我等行走江湖的,雖然不如儒生懂禮,但這些大道理,還是明白的。」國事不談,這些趣聞卻最令南來北往的人感興趣,當下客棧大堂上活躍起來。

  「我說掌櫃的,你也太心軟了,要是我在場,這些娘們縱然不死我也要賞她們一刀,保全她們的名節。」

  「掌櫃的,到底是哪些不要臉的娘們,說出萊,我們傳出去,她娘地還有臉活?就是你們華山派講君子之道。」

  掌櫃一看,卻是陝西龍門鏢局的幾位鏢師,乃是少林所傳,平時與華山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大堂上正起哄,氣氛熱烈。為首的一個書生突然站了起來,「在下江西桐城方唯,家父方覺漸,如今才到弱冠之年,欲學我儒門宗師黃道周,劉宗周遊歷天下,結交天下豪傑,如今初到風陵渡口,見諸位雖然不是我儒門弟子,卻懂朱程聖人禮法,實在令人欣慰,當年孔聖著春秋,奸臣賊子懼。世間的奸邪之事,受千夫所指,天下才能太平。今日痛快,諸位的酒食我請了。」

  「原來是方公子,尊父乃東林黨魁首,一代文豪,我等雖然出身草莽,卻有耳聞!」掌櫃笑道。那方覺漸乃儒門桐城派領袖,又為東林黨魁首,天下聞名。

  「天下流毒何其之多!這些人,中毒已深,一個都留不得。」

  王鍾得知消息,直到這風陵客棧掌櫃名為華山弟子,其實是白蓮教聯繫之人,一落到黃河邊上,就趕客棧而來,他天魔大成,鎮上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到鎮投,就聽見談論,心裡不快,殺心驟起,眼睛微瞇,一步踏進客棧。

  剛碰上那幾個龍門鏢局的鏢師正手舞足蹈的要掌櫃說出名字,王鍾不由性起,雙手一亮出,指甲翻動,朝下就插,撲地一下,將打頭的一個鏢師抓破天靈蓋,腦漿迸裂,豆腐桃花飛濺,隨後當胸一掌擊上,人從中斷開兩截,立刻死在當場。

  可憐這鏢師雖然走南闖北,武藝高強,但哪裡是老妖的對手。

  『何方妖孽!」方唯和幾個同窗正與掌櫃說得興起,突然門口進來一人,黑袍斗篷,跑堂的還沒去招呼,一個鏢師就被抓死,頓時大驚,還沒回過神來,龍門鏢局的四五個鏢師全部被抓破天靈慘死。

  「啊!有妖怪!」

  「不好啦,殺人啦!」其中自然有不懂武功的,一見殺人,頓時嚇得屁滾尿流,有的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有的立刻躲到桌下,有會武功地都跳起來抽動刀劍,金鐵鏘鏘做響。

  這掌櫃見過大場面,一見不好,太喝一聲,「妖孽休得傷人!」把手一揮,一條紫色的劍光如龍蛇天矯,飛騰而出,朝王鍾攔腰就繞,卻被王鍾雙手一抓,攝在手裡不停的跳動。

  「妖孽,我等乃是白鹿書院弟子,豈能容你光天化日之下下行兇?」幾個書生紛紛躍開,方唯朝懷裡一抽,一口鮮紅的紫薇軟劍唰的彈出,劍上白罡吞吐三尺來長,指往王鍾喝道。

  王鍾冷笑一聲:「都自該死。」甩手一指,一片黃雲憑空湧起,當頭蓋來。方唯冷笑道:「區區妖法,怎奈何得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劍光揮灑,白霧瀰漫,條條劍氣破空斬出。

  王鍾又是一腳,把屍體踢成兩截,踏身而過,手一晃,就抓住了這掌櫃的喉嚨。

  「帶我去白蓮教總舵找許天彪!」王鍾精修天魔大法,這方唯雖然武功不弱,但怎是他的對手,見面就被殺死。

  「你是誰?」掌櫃死死掙扎,臉成了豬肝色。

  王鍾嘿嘿笑了一聲,朝四週一看,只見白鹿書院幾個書生見武功最高的方唯都不是對手,生死關頭,都亂了方寸,嚇得奪門而逃。

  「等下叫你答話!」王鍾一手擰了掌櫃脖子,隨後把頭髮一擺,千萬銀絲射出,只聽慘叫連連,大堂之中的人全部部被頭髮貫胸而入,死了個乾淨。

  把足一頓,黃雲湧起,裹住身體飛出了門外,追上那些先前跑出去的人,也一一殺死。

  「你是誰,讓我們死個明白!」幾個書生奪路而逃,但黃雲一飛就至.知道妖人厲害,萬萬不能逃脫,反而停了下來,強作鎮定。哪裡知道,話才落音,也被王鍾劈面一爪抓死。擰了頭顱,踢過屍體一邊。

  當下直殺了屍橫滿街,鮮血鋪地,客棧之中隨白鹿書院書生哄鬧的,一個都沒逃脫,全部被王鍾趕上殺死。落個身首兩分的下場。

  這一連殺了數十人,王鍾見得家家關門閉戶,驚惶一片,世界彷彿乾淨了,這才心滿意足。擰住掌櫃脖子,直提起來,把足一頓,嗖一下,黃雲翻騰,人己破空離擊。

  「你是華山劍仙司馬不群的弟子,又是白蓮教的接頭人,你那華山派長老靈光劍客乃是白蓮教左副教主,我豈會不知?」王鍾抓了這風渡客棧的掌櫃,落到黃河邊上問。「我是五代黑山老妖,你最好不要隱瞞,免得受煉魂之苦。」

  「你!你!你!」這掌櫃喉嚨咯吱咯吱做響,半晌才說出話來「許副教主在驪山。」

  『驪山?」王鍾皺了皺眉頭,「驪山靠近秦陵,往內三千丈,地心熔爐深處便是祖龍魔殿,曹操就是遁進其中,我才沒得追趕。」

  秦始皇繼承韓非道統,為法家宗師,上古大聖一流,殺戮決斷,自古以來,乃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當年四代黑山老妖闖祖龍魔殿,只是祖龍未醒,決戰未成,如今蚩尤之旗現長空,天下征戰將起,祖龍受得感應,必然甦醒,大興法家。莫非許太彪與他有什麼淵源?」

  王鍾想了想,只問這掌櫃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中庸,江湖人稱儒劍客,你既為五代黑山老妖,威震天下,何苦與我一個小煉氣士為難?我己經說出副教主所在之地,你便與我活命,不損你天下第一_妖人的威名。」周中庸強做鎮定道,看見王鍾綠光閃動,料定自己沒活路,突然歎息道:「我自幼學劍,行俠仗義,卻死在妖人之手,老天,你怎麼這般無眼?」

  「沒無名無姓死在我手,己經是便宜你了正要殺盡你這等人,方才痛快。」王鍾冷笑一聲,屈指一彈,一點磷火彈,轉眼就把周中庸燒成灰燼,屍骨無存。轉身朝陝西驪山飛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8-8-22 06:49 PM

第八十二章 法家上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頭,日行千裡不怕遠,十步之內血漂杵!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花發時百花殺。。。」

  黃雲之中,聲音滾滾,一路向陝西驪山飄蕩而去,將風陵客棧一干人,不論三教九流,賢良不肖,全部殺死,又逼問出許天彪的下落,王鍾心中滿意至極,甚是痛快,去時凌空一攝,從客棧裡面取了四五罈陳年花彫,用袖子裹起,拍開封泥,頓時香氣撲鼻,酒如琥珀,拉線成絲,入口甘醇,沁人心脾。

  他頓時心中越發痛快,飛上空中,一路痛飲高歌,大笑而去。

  「酒是陳年好酒!人是殺人的人,隨心而行,不亦快哉,痛快,痛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鍾雙眼微紅,迷離朦朧,彷彿又回憶起當年在現代帝王大酒店一口氣連殺十數人的日子,也是那般的說。「除了國賊除家賊,真是痛快阿。」至今天,還迴盪在耳邊。

  一怒之下,血濺五步,隨後亡命天涯,九死一生,把一介七尺之身,落進顛簸迷離的紅塵亂世中,天道之下,就算強如天妖,也是浮萍一般。但王鍾從沒後悔過,可殺之人若不殺,便是屈心低頭,怎肯違之?若違之,便是碌碌凡俗,小人愚昧,糾纏紛亂如麻的束縛中,又怎知痛快二字真意?

  生死二字,那是極其容易的,天下之大,哪天沒個生死幻滅,夢幻泡影一般。若不屈心,那便是極難了。

  卻說四面景物走馬觀花似的變換,一頓飯的功夫,王鍾已經沿著黃河飛行,到了陝西境內,眼見離驪山不遠,便在無人的野地把雲頭按下,舉步而行。

  這邊王鍾飛去驪山,風陵渡口卻出了大麻煩。王鍾一言不合,血洗了風陵客棧。無一生還之人。

  當時鎮上之人以為妖怪來襲,都嚇得呆住了,王鍾走後,才勉強開門,只見大街之上鮮血鋪地,屍體橫陳,那又膽大的,哆嗦著,騎馬到了縣衙報官。縣令也駭得神魂出竅,一清點,裡面居然還有幾個秀才,秀才地位極高,到了縣衙縣官都要賜坐,何況一死就是數十人,縣令連忙上報洛陽守備,至開封府,著忙一查,居然其中一人還是東林黨魁首方覺浙之子,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十天之後,那少林,華山,都來了人到達風陵渡口。

  華山劍仙司馬不群領了四五個弟子親自到來,那周中庸早就被陰磷砂彈中,成了灰燼,渣都找不到了,又去衙門檢查了幾個跑堂夥計的屍體,都是胸口一細微小孔,彷彿針刺一般,隨後心脈破裂而死。

  司馬不群見後,突然想起一事,臉色一變。

  「至善大師,你看是哪派妖人下的毒手?」這司馬不群年紀已經到了六七十歲,但內功深湛,看似中年,面如冠玉,目似明星,身體修長,用寬大的青衫罩住,兩手空空,負在背後,盡顯一派掌門的風度。

  旁邊是一個和尚,鬚眉皆白,全身皮膚呈淡金顏色,乃是嵩山少林禪門伏魔堂主持至善大師,修煉金剛伏魔神通,煉有金剛神掌與一口般若禪刀,這次死的幾個龍門鏢師,就是他伏魔堂的俗家弟子。每年要為少林供奉大量的錢糧,為伏魔堂購買靈藥,上好鑌鐵,精銅,修繕寺廟,為佛塑造金身。如今被人殺死,身為師門,自然要出來查兇手報仇。

  「阿彌陀佛,世上左道邪魔如過江之鯽,貧僧說不準。」

  司馬不群聽後,心中微微不快,正要說些什麼,突然一個錦衣衛匆匆進來:「福王有請諸位。」

  風陵渡乃是洛陽管轄,受洛陽王節制,這洛陽王正是福王朱常洵,一聽這事,裡面還死了一個東林黨魁首的兒子,覺的大有文章可做,立刻前來。他與東林黨素來不合,正要借此來打壓這幫儒生。

  朱常洵又有雄心壯志,正好乘這機會,結識少林,華山兩派,為他效力。上次被邙山事件,吃了一個大虧,連東崑崙掌門元神都被人收走,生死不知,財寶雖然到手,但手中穹荒青龍旗又被奪去,兩相抵消,更覺不值,只是現在他事情繁多,又受多方面節制,無力與王鍾這老妖計較。

  「那方唯與幾個書生的屍首己經被東林黨派人拉走,其餘屍首,除華山,少林來領以外,為防瘟疫,已經埋葬在亂墳崗裡了。」朱常洵聽得門下錦衣衛來報,心中大憤,暗暗罵東林黨人狡猾。

  「大師,司馬掌門請了。」朱常洵請了兩人進來。

  幾番客氣之後,朱常洵步入了正題,「當下邪魔猖獗,屢屢擾民,現在居然發生這等慘案,當真是天理不容,兩位為正道門派長老掌門,身兼無上降魔功力,眼下小王受父皇吩咐,有心除魔,還要借助兩位之力,聯絡諸派,所耗錢糧,一律為朝廷暗中供給,兩位如何?」

  司馬不群與至善對望一眼,暗想:這被害弟子所中妖法厲害無比,似乎傳說中的玄陰阿屠之術,若真是此術,非常不好辦。師弟雖然在白蓮教中執事,但最近不得志,被那許天彪打壓的厲害。日難免遭遇禍害。不如借助朝廷之力,這福王顯然有結納之意,不若結交了。日後門下弟子還有個晉陞之機,對門下生意也都有好處」

  天下修行之人,都稱煉氣士,修煉內息法門,以求長生,但都離開不了世俗,那些偏遠的邪派,如赤蠱寨。儀仗土產豐富,山民土司供奉.天高皇帝遠。富可敵國。

  但地處中原的各大門派,卻就不行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要受朝廷節制,雖然世外之人,仍舊不能胡來,加上一個個門派浩大,人口眾多,吃喝拉撤睡。錘煉法器,都要錢。

  天命有定,就算強如呂尚,韓非,張良,孔明,李藥師,袁天罡,李淳風,八思巴,張三豐,劉伯溫等人,都要莫能免除,要借國力來完成自己的修行。

  修行,不是在深山老林中閉關就能閉出來的。不經歷紅塵百態的磨練,明白天道大勢的運轉,怎能超脫?

  當下司馬不群與至善紛紛點頭。答應聯絡要好的同道門派,一同處理這事情。朱常洵連忙招呼手下,領了十萬兩白銀與兩派作為用度。

  「東林黨那一幫儒生看不起江湖中人,早早離去,並不與大師與司馬掌門見面,這一幫腐儒,十分頑固,掌門與大師也不必與他們往往來。」朱常洵明擺著挑撥道。

  這東林黨,白鹿洞書院,岳麓書院,全都是理學一門,自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把自己當為救世主,高居廟堂,哪裡看得起這些江湖草莽。

  「白蓮幻境?」

  王鍾一時興起,殺死那群人,也指導必有麻煩,但身後之事,懶得去算計,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自己天魔已成,精修黑山大法,怕過誰來?上代黑山老妖,縱橫幾百年,也沒見顧忌過。

  來到驪山之中,只見景物清奇秀麗,別有一番風味,和自己一路所見黃土高原的景色太不相同。其中還有溫泉,深入山中,景色終日被水霧繚繞,看不分明,王鍾踏進山中,沿著小路走了十來裡,來到一谷地,只見懸崖聳立兩邊,宛如斧頭開出來的一般。谷地之中溫潤潮濕。鮮花盛開,芬芳襲人,當真是個好去處。

  到了谷地中央,還要前行,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地下花草全部被捲起,凝成一柱一柱,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齊齊朝中央擠壓過來。

  王鍾冷笑一聲,把手一揚,立刻有五條淡金色的火線脫手手射出,砰的一聲大響,火線炸開,一蓬蓬太陽真火四面亂射,把草柱全部炸散,漫天飛揚,同時陰風立刻消失,谷地之中大霧瀰漫,大霧之中,白蓮盛開,朵朵都有斗盆大小,其上隱隱坐著一個彌勒喃哩喃哩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王鍾先用自己元神凝煉地太陽真火破去谷中陰風,但這山谷乃是白蓮教經營許久的總舵,內中齊門遁甲,藏有厲害的土木機關,剛剛強行破去一道,立刻生出了白蓮幻境。

  回頭一看,退路也被大霧瀰漫,到處都是白蓮圍繞。

  王鍾踏前一步,就見白蓮之中,寒光閃動,無數雕翎利箭,一蓬一蓬,如蝗蟲般蜂擁而來。

  見利箭飛來,王鍾彷彿沒見到似地,渾然不理,只把斗篷撩開,一頭丈餘長的銀髮垂下,把身體裹成了一個銀白色的大繭子,那些利箭射到銀髮之上,無不折戰兩截。

  煉化那鰲龍的甲殼,龍角之後,王鐘的玄陰阿屠之術己然修成,頭髮,指甲都如飛劍一般,這些箭雖然凌厲,卻是凡鐵,哪裡能夠穿得進。

  「還不破開?」前進十八步後,王鍾抖手打出奈何珠,化為波旬真身,舉起魔羅經幢朝地下一放,這魔羅經幢本只九寸來高,但一放在地下,立刻彷彿流星砸地,整個山谷都搖晃起來,只聽得山石崩裂,地震般的顫抖,谷中本來瀰漫的大霧,幻化的白蓮彌勒,都彷彿風捲殘雲似的消失一空。

  魔羅經幢乃是宇宙中一種神秘物質所煉,非金非鐵,非木非石,平時只重百斤,但由天魔手中來使用,立刻恢復原來的威力,小小一尊,重達千噸,似乎山峰一般。一砸在地,立刻引起強烈震動,使得谷中佈置的奇門偏離了位置,立刻將環境破去。

  幻境一破,只見這長達五六裡的山谷盡頭,出現一個黑沉沉的山澗峽谷,滴水不斷,彷彿通向另一個世界。

  「哪位朋友,破去我教幻陣?」

  火把燃起,峽谷之中出來幾十個大漢,身穿油布衣,草鞋,帶斗笠,跨腰刀,背上還背了一桿火槍,個個腳步沉穩,為首一個聲如洪鐘,內功修為顯然不低了。

  隨著火把燃起,懸崖頂上,中間的石台上,也出現不少一樣打扮的大漢,都手持火槍瞄準了谷中央,那懸崖中央零星有五六個石台,隨著咯吱刺耳的聲音,居然推出六門紅夷大炮。王鍾看去,只見這大炮比一般的要小,光閃閃的精鋼為輪,可以推動,上面還有搖桿,羅盤模樣的測量定位的器具,炮筒口烏黑晶亮,似乎新煉出來的鎢鋼。

  「許天彪在此,那是毫無疑問了!」看見這改進的大炮,王鍾知道,除了來自現代的許天彪以外,沒人做得來,許天彪為十處處長,自小訓練,各種武器性能都瞭如指掌,來到古代,又加入了白蓮教這樣的造反機構,錢財人力一樣都不缺少,施展手段起來,那簡直是如魚得水。

  「去告訴許天彪,就說故人來訪!你等不要做無謂的打算,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這些人見谷地中央的王鍾不似人類,身邊一尊黃雲魔神,十幾丈高,六臂無腿,面目猙獰,早有些心中恐怖。先前那麼厲害的雕翎鐵箭都不能動他分毫,已經是鬼神之力。還真要教中高人才能應付。

  當下一個大漢匆匆進去,不一會便出來:「副教主有請王先生。」

  王鍾哈哈一笑,踏進了峽谷。
作者: sjses860321    時間: 2008-12-4 10: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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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n11    時間: 2008-12-5 02: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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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n11    時間: 2008-12-5 02: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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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0 PM

第八十三章法家 下
王鍾暗暗吃驚,皺起了眉頭。

  這驪山峽谷之內,居然別有天地,進得峽谷之後,火把發出的亮光,只照得見五六步開外,其餘地方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得嘩啦嘩啦水響,地下之水直沒到腰部,水還隱隱流動,似乎是一條暗河。

  行了半天,到了中央,王鍾兩眼放出綠光,四面的景色如白晝一般,峽谷又深又大,兩旁都是巖洞岔道,齊齊在上方,縱橫交錯,彷彿迷宮一般,上面人聲鼎沸,打鐵的,推車的,抗鹽的,生火的,似乎一個地下市場般。

  而這暗河裡更有無數不知名的東西遊來游去,似乎是水蛇蟲豸一類,只是這些帶路的大漢身上似乎有什麼藥物,這些蟲豸蛇類並不靠近。

  但一眼望去,寬有五六丈的暗河之中密密麻麻,花花綠綠,令人不禁頭皮發麻。

  「半個驪山都被掏空了,好大的手筆。」

  這驪山乃秦嶺分支,向內幽深廣遠,山中多是堅硬的岩石,天然峽谷,這麼多迷宮似的石室通道,顯然是認為開鑿而成,那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白蓮教在朝廷的追捕下,沒這樣兒的力量,加上開鑿痕跡古老,顯然是先秦之時的工程。

  地下雖然是暗河,但上面空氣卻異常乾燥,冷氣颼颼從深處傳來,這樣的地方,最適合藏人,更可儲藏糧草、兵器,鎧甲。王鍾估計了一下,這驪山之中,最少能藏數十萬糧草,七八千近乎萬人。

  看看這些大漢,顯然是白蓮教核心。個個精神十足,太陽穴故其,內功深湛,拳腳粗大,身板結實。到了戰場上,只要指揮得當,那就是以以擋數十的兵將。

  加上白蓮教十三省分舵,勢力真是個浩大。只要振臂一呼,立刻能聚集數十萬大軍。攻城掠地。

  「只可惜天命自有定數,都是徒勞!」王鍾看了看,心中略有思,突然失笑,「我所行之事。便要將歷史換過,最為逆天。其實與這些人一樣兒啊。」

  更大的水聲傳來,王鍾放眼望去,只見一條瀑布掛下,似乎千萬白練飛舞,此時已經到了山腹中,居然見到瀑布,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不過此乃先秦之地,秦陵之畔,以始皇祖龍的手段。舉國家之力,這樣兒的工程也不算什麼。

  「先生請,過了這瀑布,往下九百九十九步階梯,副教主在等候先生。」這些大漢已經知道王鐘的來路,黑山老妖威震天下百年,為群邪之首,只要是江湖眾人,都有聽聞。

  這些人又見王鍾詭異,不似人類,神通廣大,拳手之間破去白蓮幻陣。形象又是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另有一股令人心驚膽顫的氣息隱而不發,走在身邊,就彷彿一個黑洞,裡面潛伏著前古罕見的凶煞,隨後都把人吸進去,撕成碎片。

  這些人心中早就畏懼,到了盡頭,連忙恭恭敬敬地指路。「我等無權進瀑布,先生只有獨自去了。」

  王鍾舉步而行,整個人就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這自然是天妖真身的功力深厚,聽見幾個大漢指路,微微點頭,伸出手,獰笑了一聲。

  這些大漢嚇了一跳,個個退後,驚慌失措。

  只見王鍾用手一指,那十丈瀑布彷彿簾子一樣兒分開,再看王鍾時,已經不見了蹤影,砰!瀑布又猛然合攏,水花爆裂,漫天飛舞,似乎下了一場大雨,這些大漢猛的鬆了一口氣,腿腳發軟,差點癱在水中。

  「許天彪,你還不出來見我?」

  瀑布下面果然又千層台階,一下台階,就是幾十畝大的石室,其中座椅陳列,一方長桌通到頭,彷彿會議大廳,正中一塊匾額,上面書兩個大字,乃是「法制」,鐵鉤銀劃,氣勢磅礡,威嚴撲面而至。

  只是大廳之中,空空如野,無一人在內。

  王鍾獰笑一聲,雙手按下。

  「王兄,一別數年未見,想不到你我各有際遇,卻在這個關鍵的時代會聚,當真是撲朔迷離,匪夷所思,這鍾從現代一起穿越過來的許天彪。

  "哦!陣勢倒也不小!你混得不錯。"王鍾看多出的四無人,其中一人彷彿化外山民,正是那日破壞自己法壇的天巫魔神常天化。

  「你這小妖,那日你依仗法壇之力,勉強逃了性命,今日便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常天化見了王鐘,嘿嘿冷笑,對當日之事,顯然耿耿於懷。

  「你就是黑山老妖的傳人?當時黑山老妖在世時,還與我平輩論交,你為他的弟子,怎不向我行禮?」突然,旁邊一個黑鬚清瘦,仙風道骨的老者摸摸鬍鬚,滿不在乎的對王鍾冷笑道。

  「你是哪位?」王鍾問道。

  「這位是南海瓊州魔龍島魔龍宮皇龍秋前輩。」許天彪站起身來,給王中一一介紹,「這兩位真人,乃是西沙二十九島仙人領袖,居住在金銀島上,海外仙人稱為金銀雙仙,乃是吞雲吐霧的神仙一流,這一位,乃是南沙釣叟,乃是南沙六十四島仙人領袖。」

  旁邊三人,兩人乃是一對夫婦,男的黑瘦,卻披著一身大鶴裳,用金線繡成,女的穿銀縷絲群,頭髮盤著,插著血珊瑚簪子。皮膚宏裡透黑,相貌端莊,倒是有八九分姿色,正在毫無顧忌地打量著王鐘。

  南沙釣叟一身漁民打扮,頭戴斗笠,上面還沾了幾片海藻,新鮮滴水,旁邊放了一根翠綠釣桿。一個似乎呼嚕的筐簍。此時正在閉目養神,均勻的呼吸從鼻孔裡傳出,給人一種慈祥的感覺。

  「哦!你在為你們魔龍宮添鍋!」王鍾手一翻,從袖子裡面提出一壇花彫,拍開封泥。灌了兩口,對那皇龍秋道:「我今日來,先在風陵渡口殺了該死之輩三十二人,心中甚是痛快,不與你計較。凡是禍害從口出,十年前,就是你宮宮主黑龍道人與劉宗周起口角,結果如何?如今你對我倚老賣老,十分不智。若我日後心情差時,想起今日言語。反去掃蕩你魔龍宮一番,你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你?」皇龍秋大怒,就要動手,突然那南沙釣叟睜開眼睛,「龍秋兄稍安。」皇龍秋哼了一聲,面目通紅。

  「許天彪,我不知你得了什麼奇遇,弄出這些陣勢,我今日來,是要問你。當日你我一起來到這裡,還有兩個女孩到哪兒去了。」

  「哦!這個嘛!」許天彪神秘一笑,「這個我自然知曉,還請王兄稍安毋躁!我們慢慢談。」

  「慢慢談?」王鍾獰笑一聲,抬頭看了看匾額,「法治」兩個大字晃眼。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抉浮雲,諸侯盡西來!」許天彪鏘一聲,抽出了手中那口青銅寶劍,突然滿室打了個閃電,一口三尺長劍,如秋水盈溪,劍柄盤龍,上刻兩個篆文,盡顯皇者威嚴。

  「這太阿劍乃祖龍始皇佩劍,我受祖龍所托,亂世將起,大興法家。」許天彪舉劍起身,虎軀一震,「這乃萬曆四十七年,不過區區數十年,明朝就要滅亡,滿清佔我大漢江山,你我都是漢人,怎能人手此事?儒家流毒一日不除,我中華一日積弱。如今我為法家傳人,有祖龍相助,財寶億萬,子弟千萬,只要天災一起,振臂一呼,立刻叫明朝江山落入握手,然後平滿滅倭,掃蕩海內海外,叫這天下,都歸我中華,你如來助我,更加容易,我們共建日不落的中華帝國,豈不是快事一樁?」

  「原來你被秦始皇看中,也難怪,法治二字,你心中明白,秦始皇為祖龍,修為高深,自然參悟造化,明白你的來歷,選你為傳人,倒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王鍾冷笑,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許天彪問道。

  「炮灰,我笑你到哪裡都是炮灰!」王鍾大笑,「秦始皇自己不敢逆天,怕落個飛灰煙滅的下場,幾千年躲在陵墓之中窺視,卻叫你來做實驗。天道如論,我對你言也是如對牛彈琴。如此心性,著實可笑,你要我來助你,好似那螻蟻談人,你原為一鷹犬爪牙,現在略得小志,便妄想起來。我與你講這麼多,還是今日痛快,若在平日,根本不屑與你這螞蟻言語。我已失去了耐心,你速速告知我那兩女孩的下落,否則壯志未酬身先死,甚是不值。」

  「你」許天彪一聽,怒火沖天,轉為獰笑,臉上肌肉抽動,看似要發作,但突然平息下來,歎了一口氣:「你的心性,把生死至於度外,直達本心,殺戮決斷,百無禁忌,世上之大,能有幾人如你?當年我奉命追捕你,不過是你犯了法,那周家得勢,那年瀋陽地方舉行{紫氣東來,慶祝滿清入關三百六十週年}儀式,就是周家所謂,看看氣焰之熾,橫行到什麼程度?我無權無勢,不過一打手,性命都在別人手中,身不由己,哪能奈何得了。但今時不同往日,既然有了絕佳的機會,怎不將滿人扼殺在萌芽之中。你也被那愛新覺羅氏迫害,怎不同仇敵愾?你我都是大漢族人,若窩裡鬥,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

  在坐的常天化,金銀雙仙,皇龍秋,南沙釣叟聽見兩人一番話,都面面相視,連連交換眼色,如墜進雲霧之中。

  「看著兩人,似乎是通曉天機,與我們也不同,難怪一個為黑山老妖傳人,一個被祖龍看中,使其大興法家。我等只不過被祖龍感應,奉命來輔助許天彪成事,功成之後,自然隱退,這些事情不要官多了,免得涉及機密過深,不得脫身,想當年,張三豐與朱洪武糾葛太深,要不是得了沈萬山的助力,哪能破空仙去?」

  南海釣叟心中歎道。

  「許天彪,你不要囉嗦,連心都悖逆,不為自己,還妄想逆天,真是可笑。天道控其人,必先控其心。我今日就和你說到這裡,再不與你言。你在我面前做戲,就如三歲小孩啞啞,徒然令我發笑。」王鍾眼睛微瞇,綠光四射,指甲彈動,卡卡做響,隨後輕笑,似乎自言自語:「螞蟻一般的東西。也配逆天反道,徒然那些古天聖,此等螞蟻也想逆天,武侯泉下有知,豈不蒙羞?」

  逆天強者之中,首推諸葛武侯,王鍾知道許天彪見風使舵,心性不定,連資格都沒有,王鍾實在是懶得和他所講。

  「狂妄!」許天彪終於徹底被激怒了,暴跳如雷:「諸位仙長,助我拿下這人!」對方的眼神,看自己,就真的好像在看一隻螞蟻一樣兒,這樣兒的感覺,確實令許天彪十分不爽快,本來自己擬定了許多說詞,自附可以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但在王鐘面前,卻只能勉強講過幾句,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是一類。

  人和螞蟻,再怎麼都談不到一塊去。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藐視。

  許天彪有些明白妖的涵義了。

  「今日讓黑山老妖徹底絕代了罷」黃龍秋一聽,早有此意,猙獰狂笑,手一翻多了一條九截龍骨鞭,通體晶瑩似玉,長三尺九分,粗如兒臂,脫手就化為一道精光,朝王鍾天靈蓋擊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1 PM

第八十四章 龍皇
皇龍秋乃是南海瓊州魔龍宮二宮主,十年前,宮主黑龍道人皇霸先之子皇褚因為秦良玉的緣故與儒門宗師劉宗周結怨,當時把秦良玉困在魔龍宮中威逼,卻被劉宗周與另一位好友黃道周聯手上瓊州,打破魔龍宮,不但救出秦良玉,還將皇褚殺死,連皇霸先的內丹都被奪走,還是南沙釣叟前來化解,這才保住了基業。

  當時劉宗周,黃道周兩人都剛剛二十,但入門浩然之氣已經大成,元神神遊萬里,神通廣大,兩人聯手,除了一些有數的老魔,大宗師以外,天下少有抗衡者。一戰過後,黑龍道人法力大損,閉關不出,練那九霸龍拳,無一日不想復仇,如今宮中事務多半是四五個兄弟打理。

  這黑龍道人皇霸先還有一女,名為皇儷兒,因與唐古拉山魯兒谷接天崖之上的大魔神春均法王有夙世淵緣,一生下就被接去,收做弟子,傳給無上法術,至今未歸,但黑龍道人卻把這位小女當做自己的接班人,只等自己報仇之後,將魔龍宮交給皇儷兒打理。

  魔龍宮一脈祖先相川是秦始皇派出海外的皇族,有祖龍的血脈,後改姓皇,這次祖龍選了許天彪作為法家傳人,這些南海散仙自然都來相助。

  而那常天化認定許天彪為亂世明主,有心輔佐,將來如得了天下,他便可借助國力,剿滅盤王寨,得到《蚩尤黎盤經》下冊。修成五十行法術,成就傳說中的天巫。

  九截龍骨鞭一擊而至,在空中爆出一片片巴掌大小的晶芒,滿室飄飛,光華刺目,隨後宛如花炮爆裂的聲音響起,密集如雨。把一切聲音都掩蓋了。

  這九截龍骨鞭乃是皇龍秋采南海千年幻光魚骨骼煉成,那幻光龍魚長有十尺,生長在萬米海溝之中,通體發光,只一條骨骼。晶瑩如玉。堅硬無比,密度又大。比同體積的鋼鐵要重上百倍,這一根三尺龍骨鞭,重有半噸。

  偶爾一次海底地震,一條幻光龍魚穿上海面,被皇龍秋發現,抓住之後,抽出骨骼,經過本名元氣三年祭煉。煉成這鞭。

  揮動起來,發出強烈光華。能使人眼下,縱然及時閉眼,聽風辨位,也躲不開他一套無孔不入的皇龍爆裂鞭法,只要被鞭擊中,立刻被打成肉醬。

  而且這鞭上光華,能刺激元神,加上皇龍爆裂鞭法催動開來,能使空氣劇烈震盪,那元神火候淺薄的。只一下,就被鞭震散,元氣大傷。

  魔龍宮武學修行,講究的是霸道,以力取勝,一套武功施展開來,猛烈無比。

  這皇龍爆裂鞭法乃是以氣御鞭的法門,能在三十丈之內隨意出擊。雖無飛劍百里之內取人手級的功效,但鞭鞭都有十萬斤以上的巨力,一套鞭法施展,三十丈內沒有一樣兒完整的東西,加上皇龍秋連成了這龍骨鞭,更添威力,就算別人以飛劍刺殺他,一靠近,就被鞭把劍打碎。

  一般高手碰到皇龍秋,都先祭出法寶護身,但一大半都抵擋不住無窮無盡的打擊,往往不出一刻,法寶還沒被震破,人就震死在寶光之中。

  砰砰砰!石室震盪,皇龍秋祭鞭而出,一擊而中,頓時心中大喜,「只要中我一鞭,就算你肉身如何強大,也要成一團餅。」瞬間以氣御鞭,又連擊百來下,強烈光華橫空,聲音嘈雜,石室之中不可見物。

  見到這等兇猛的武學,常天化閉上眼睛,運真魂窺視,那真魂居然也被光華所阻,只見得模糊,心中暗驚,「人道魔龍宮以武學剛猛所長,與我那赤蠱山寨,邪劍宮等並稱左道聖地,一直不以為然,以為肉身施展武功總是小道,不及元神法術多變,如今看來,威力著實驚人,若對方驟然下手,還不見得能夠抵擋,除非先祭蚩尤柱,才能穩勝呢。」

  常天化的蚩尤柱乃是無上防禦至寶,連王鐘的玄陰阿屠都難以攻進,才能抵擋這樣兒兇猛的攻擊。

  「好鞭,我那徒兒被鰲龍附身,力大無窮,正缺少一件稱手的武器,我這做師傅的也是缺少兵器的,禮物都沒一件,這次正好,就此笑納了。」

  皇龍秋因用本名元氣御鞭,因此目光並不能被光華所阻,霎那間擊下數百鞭,運眼一看,只見對方一頭銀髮瀉地,把自己裹成一個雪白的繭子,鞭鞭都擊在繭上,卻隱隱被反彈起來。對方在繭中說話神定氣閒,顯然一點兒事都沒有,頓時大驚。

  這一驚,心神稍微一閃,鞭法散亂,略微漏出了破綻,繭子突然一散,化為千萬銀絲,纏住了空中的九截龍骨鞭。

  頓時鞭影消散,光華驟減。

  「你!」皇龍秋面目通紅,用手一指,那龍骨鞭猛然飛起,似乎要回來,卻被銀髮死死拉住,繃得筆直。

  「不錯,不錯!」王鍾自將鰲龍肉身煉化之後,本身修為大增,天妖真身比以前何止強大了十倍,皇龍秋眼見一隻手抬起,長達三尺暗紅猙獰,如鐵鉤一般的指甲搭上了龍骨鞭上,輕輕一摸,自己腦海中頓時幻象驟起,心神隱隱,知道不好,連忙運氣皇龍新法,定住神思,突然手中一輕,那龍骨鞭似乎和自己失去了感應,這一驚非同小可。

  「奪人兵器,不是修道所為!」南沙釣叟慢條斯理的出言,輕輕拉起青竹竿一甩,只見一道銀光快似閃電,真奔王鐘面門。

  這些人都自持身份,不想圍攻一個小輩,尤其是南沙釣叟,輩分極高,這次要不是受祖龍之命。也不會來趟混水,一心在海外,雖然不能得成天仙大道,但也無憂無慮,做一個散仙,逍遙快活。

  要得大道,踏出最後一步。必定要在塵世中打滾,從中感應天道的運轉變化,才有成功的可能,不入世,也無法出世。歷代聖賢,知道近代最後一個成道的張三豐,莫不如此。這些散仙。雖然煉出元神,但其壽命頁遠遠不如日月星辰,滄海桑田,千萬年後,終究化為塵土。了無痕跡。

  不成道,不永生。

  萬事萬物。都有生滅消長,日月也有崩潰的時候,佛陀也有入滅的時候,唯獨有道,才是永恆,無生無滅,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

  南沙釣叟見皇龍秋龍骨鞭被奪去,這才出手,將自己采海底萬年陰沉竹。海蠶絲,南海精鐵,用仙法煉的釣鯨竿勾來。

  「這魔龍宮武學果然剛猛!鞭法神奇,還不好對付呢。」原來剛才王鍾用頭髮結繭抵擋漫空鞭影,雖依仗天妖真身強大,沒有受傷,但也氣血浮動。知道一套鞭法施展完,才抓住機會,用玄陰秘魔術夾雜天魔大法撼動了皇龍秋的心神,一舉奪下兵器,若對方鞭法不亂,如游魚一般油滑,還不容易纏住。

  銀光撲面而來,王鍾看的清楚,那是一枚精巧的釣鉤,眨眼就到自己嘴唇上方,顯然要勾住自己的鼻子。

  頭髮又自動飛起,絲絲銀線有如活物,抵擋釣鉤,剎那之間,糾纏了幾十下,那釣鉤不斷變幻,始終不離面門。

  突然,那南沙釣叟道:「小道友法術雖然神奇,但畢竟缺了火候!」說話之間,把釣竿一震,小小釣鉤隨機上晃,寒光閃動。王鍾略微皺了一下眉頭,就聽撲哧一聲,一根頭髮被勾成兩截,飄落地面,發出金鐵之聲。

  這釣鯨勾乃是南沙釣叟精煉近乎三甲子的法寶,他元順帝時,乃是一漁民,捕捉玳瑁時,在一片珊瑚從中發現一玉匣,其中有一冊玉版道書以及三枚丹丸,乃是漢時淮南王劉安所留。

  這位淮南王劉安精修道家典籍,修為通神,有擅長煉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故就是出自此人。

  其實淮南王並沒有得道,因他信奉道家,當時漢武帝罷庶百家,獨尊儒術,他心懷不滿,起兵逆天,終於被鎮壓下去,只要流落海外,鬱悶而死,留下道書丹藥在珊瑚從中,以待有緣之人。

  王鍾見割斷了自己一根頭髮,知道散仙法寶,大多是經過幾甲子的辛苦祭煉,非常厲害,不必一般的飛劍,能夠用法術破去。對方成名在元末明初,與張三豐一代。自然有厲害之處。

  眼看釣鉤勾上,王鍾耳垂動了一動,穿在上面的天魔狼牙劍夾帶著一大片慘白光華廢除,只一繚繞,立刻把釣鯨勾擋住,咬得咯咯吱吱響,無數火星在面門前閃出。

  「嗨」那皇龍秋見南沙釣叟驅使釣鯨勾佔了上風,只往對方臉上招呼,連忙起身,巨吼一聲,揮出一拳,只見一大片藍光之中,立刻顯出張牙舞爪的狂龍虛影,狂龍閃了一閃,又即消失,震天一聲巨響,化為一團狂飆響王鍾撞去。

  這正是魔龍宮的絕學九霸龍拳,威力絕大,乃祖龍秘笈,一共九層,練到九層,能聚集九天龍氣,顯現出久久八十一條真龍形體,吞噬一切,祖龍始皇就曾經用它震散天劫。

  那黑龍道人皇霸先只修煉到七層,如今正在閉關修煉八層,而這皇龍秋因為這拳法太消耗元氣,一生多淫浸在皇龍爆裂變法中,這套九霸龍拳之修煉到五層,饒是如此,威力也已經是大得不可思議了。

  許天彪獰笑一聲,把太阿劍一舉,化為一條十來丈長的晶光凌空劈下,這太阿劍乃始皇佩劍,上古神器,劍氣所到之處,漠然能御。

  那常天化卻知道王鐘的厲害,連忙把手一揚,一條鮮艷的彩色光柱把自己和許天彪罩在其中,正是祭出了蚩尤柱。

  那金銀雙仙對望了一眼,各自發出一金一銀兩道梭形劍光,並不出全力。

  王鍾見狀,早就取出奈何天魔珠在手,就地一擲!立刻黃雲湧起,魔氣滾滾。整個人都隱藏在一畝天大小的黃雲之中,不見蹤影。

  嗷!嗷!嗷!一頭高大晶黃。宛如黃玉雕琢成的魔神憑空出現,六臂雙角,胸前一雙手對這皇龍秋的九霸龍拳硬拚了一記。

  砰的一聲大響,颼風激射旋轉,把幾百斤重的地石桌都刮得胡亂滾動,皇龍秋的九霸龍拳雖然剛猛,但哪裡是這度過天劫的他化自在天魔波旬真身的對手,一個交接,就感覺對方的力道似高山大淵,無窮無盡,把自己拳勁化解的乾乾淨淨,隨後如山的壓力壓迫過來,只一震盪,人橫飛而起,撞到牆上,反彈在地,大口吐血。

  王鍾化出天魔真神,立刻逆轉了形勢,只見這天魔拳吧皇龍秋震成重傷,隨後兩手上拳,竟然赤手空拳接住了太阿劍光。

  南沙釣叟眼睛一亮,有些吃驚:「自在天魔!」忙把斗笠取下,當空一揚,立刻化為一大團翠綠色的運氣撲來,隨後雙手搓了一搓,朝上一揚,立刻有一團朱紅色的火焰飛到雲氣之上,宛如火上澆油一般,翠綠色雲氣立刻轟轟烈烈燃燒起來,一落到天魔頭頂,當空罩下,轉眼就把天魔裹成一個火人.

  「此乃老夫海上攝取的諸天真火,以萬年陰沉竹為引驅動,爾等速速護住身體,免得天魔反噬。」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天魔嘎嘎怪笑,雙受多了一尊摩羅經幢,只轉了一轉,南沙釣叟采的諸天真火宛如海納百川歸海般的吸進幢中,轉眼火氣全消。

  南沙釣叟本以為這類魔頭最怕純陽天火天雷,想用自己採集的諸天真火將魔氣煉化,但卻不知道這天魔經過天劫,又被王鍾百日用朱雀火煉過,根本不怕這一類火焰,加上又有天魔四寶在手,立刻收去真火,反舉摩羅經幢打來。

  「落」見一溜烏光本來,南沙釣叟連忙抓住漁簍,口正對著摩羅經幢,一打出去,「不好!」突然發覺對方似乎在拿山砸自己,南沙釣叟覺得漁簍一沉,自己竟然抱不住,隨後砰的一聲,連底都被打穿,又被破去一件法寶。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2 PM

第八十五章 用心歹毒
南沙釣叟這漁簍名為納鯨簍,能收人法寶飛劍,只要對方遭遇敵人運劍刺圓殺,立刻用特殊的手法把釣鯨簍一揚,飛劍便落進其中,再也不得出來。

  不但如此,這簍更蘊涵水木二氣,有著滋養生靈的功能,平時受了什麼皮肉傷害,只要用水裝進簍中,再滲透出來,滴到受傷之處,那傷口不出片刻,就會痊癒,跟沒受傷一樣。

  有如此功效,是因為材料與那釣鯨竿,斗笠一樣,都是生長在南沙島嶼海下數百米深處的萬年陰沉竹編製,這陰沉竹乃上古異種,生長在海底,和一般的竹子沒什麼兩樣,只是天生就有一種特性,能吸納海中的葵水精華。

  這陰沉竹納葵水精華後,卻還有一種運轉五行的屬性,那天上東青龍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的星光落到海面上,也被陰沉竹納住,借水聚天星先天之木氣,混合大量水木靈氣,年份越久,二樣靈氣就越發凝聚,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如得了這陰沉竹,稍微用法術祭煉一下,立刻能夠發揮妙用,尤其是煉有真火法術的,與此竹一配合,借水生木,借木生火,能把諸般真火法術威力增大幾倍。

  南沙島嶼附近的海域中,生長了幾百畝這樣的陰沉竹,但萬年以上的,也就那麼數十來根,被南沙釣叟移植到自己居住的暗沙島上,又收了幾個童子弟子,日日用丹藥兌水培養澆灌,準備一甲子之後。煉成幾件厲害的法寶,以後渡劫好用。

  這一下,就被王鍾一連毀去兩件,頓時心中肉痛。好在對方只是將自己簍底打穿,並沒徹底底毀去材料,這簍日後還可祭煉還原。

  「釣魚的,你成名已久,在海上的散仙日子,逍遙快活,卻也來中原趟這渾水,我聽聞你與南洋一干降頭巫師有很深地仇怨,你現在離了老窩,對方正好乘你不在。毀你老巢,豈不是連個家都沒有?」

  魔神後面的黃雲之中,王鐘的聲音傳來。心中是盤算一二,「這人修為厲害,我就算倚仗天魔,要徹底取勝,也要耗費功夫。大是不值,先出言警告,若一味糾纏。那也就顧不得了。」

  原來王鍾破去納鯨簍後,見南沙釣叟一雙長白的壽眉連連上楊,口中喃喃唸咒,知道對方要使手段。

  果然眨眼之間,對方頭上立刻飛出一大片清澈雲光,雲光之中,站立一個身高三尺,與本人一模一樣地小人,持一口似輪飛輪。似圈非圈,精光閃耀的奇門法器,略微一轉動,立刻光雨飛灑,沙沙做響,滿場都是清脆的鈴聲。

  「這老叟,元順帝時得道,稱雄海外,果然有些斤兩。」常天化見南沙釣叟飛出元神,手持那口輪形法寶,知道是仙家法寶,明為太乙華光輪,乃前古一高人華光道人成名法寶,後來華光道人成道,破空仙去,這輪也不知道流落何方,原來被南沙釣叟得去,煉進元神之中。

  太乙華光輪乃華光道人要渡天木重劫,於是耗費三十年時間,先采西方太乙金精,再溝通太白星辰之氣,最後用本身真火,於西方阿爾卑斯山頂一連坐關七十年,才鑄成寶胎。

  那天木重劫降臨之時,宇宙之中無論是先天後天的天木精氣大量聚集,凝聚成形,一時間巨木橫空,撞擊摩擦,生生不息,只有用金去克木,才能緩解其勢。

  「忍道友原來煉有天魔大法,卻是叫老叟小瞧了,至於南洋那幫土著降頭巫師,也不放在我心上,自有人會去料理,今日老叟也就動用一下多年不用的法寶,看看小友道行到底如何,也好有個印證。」

  說罷,元神持輪飛出,立刻金氣滾動,同時風雷大作,金鐵交鳴,光雨之中幻化出無數金刀,金劍,金箭,金戈,金矛,金槍,金戟等武器,件件精光電射,一齊合圍。

  王鍾話音剛落,那天魔波旬全身立陷在刀山箭海之中,一時之間,風雷怒吼,形勢驟變。

  王鍾立刻運起元神查看,居然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外無邊無涯,全是這類奇亮如電的各種金光銀光武器佈滿,這些東西又相互撞擊,生出無窮量的金花,暴雨一般打來,其中更浮現出許多密密麻麻,小如螞蟻的符咒一類,知道是道家專門用來破除魔頭,驅動天地的太乙神咒,如今只有崆峒一派,乃是秘傳,想不到那華光真人也精擅此術。

  這一發動,王鍾與天魔感覺溝通,立刻覺得全身裹緊,動彈都困難,要不是魔主真身強大,這一下立刻慘死,神形俱滅。

  看見如此威勢,那金銀雙仙也收了劍光,緊緊靠邊,這地方畢竟是山腹,太過狹小,不好施展。許天彪被裹在蚩尤柱中,對常天化道:「我沒想到此人數年不見,居然精進如此。當年武功修為,還遠遠不如我,我服了先秦方士所煉神丹,才凝聚元神,修為已經是一日千里。此人居然還在我之上。」

  常天化笑了笑道:「此人是天妖傳人,所休神通乃最高法門,加上又竊取了鬼王曹操千年凝聚的天魔,才有此成就,若單論本命修為,也不見得就穩勝你。」

  「這王鍾是個極其危險地人物,他來問兩女下落,若讓他知道了我所做的事情,只怕日後再也不得安身,定要殺我,這樣一個人,不但不能為我所用,反而要我的命,寢食都難安,還如何能成大事?」

  許天彪心中有些不安,他最初發家地資本,都幾乎是從那兩女身上得來,一直是他一快心病,如若讓王鍾知道事情真相,只怕會將他碎屍萬斷。

  而這次妄想用語言來打動對方。又被看穿,一點都沒湊到效果。如今已經是黔驢技窮了,只有徹底殺死王鐘,才算去了心病。

  尤其是如今看來。對方實力居然異常強大,更另許天彪心中擔憂。

  「常先生,此人定要殺死,否則後患無窮!」許天彪想起王鍾在現代一口氣連殺數十人,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寒意,渾身哆嗦了一下,隨後目露凶光,面目猙獰,最後搖了搖頭,神色變得堅定起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所做一切。目的都是滅儒誅滿,掃蕩倭寇,舉霸海內,振興中華,莫非還有錯不成?」

  常天化見許天彪先是神色變幻。隨後彷彿找到什麼依托,堅定起來,卻也猜不到這人的心思。聽見許天彪說話,點點頭,「這妖手段詭異,我與南沙釣叟聯手,足夠取勝了,但要除掉他,只怕還有些艱難,除非祖龍親自出手,才可將其誅殺。」

  「除了祖龍親自出手。還有什麼辦法?」許天彪想起自己當初被秦始皇攝進祖龍魔殿的情形,就不由打了寒顫,今身今世,他是不願再進去了。還好秦皇只傳了他太阿劍,能夠借此召集與先秦有關聯地修士,以及一冊法家秘典,三千萬兩黃金,又叫他自己臨走之時,在外殿寶庫中取了一些法寶丹藥,從此之後,就不再見他,他怎麼召得動祖龍?

  「天魔來去無影,困他不去,又怎能殺死?天下只有四五樣東西可以克制,第一便是我這一門天巫黎盤羅,只可惜現在在盤王寨青竹淫婦手中,還是殘破地,要經過祭煉,取不到手。第二便是西藏密教的須彌明王盤,這無望到手。還有便是諸葛武侯所設八陣圖,設立在長江之邊,只要選一精通此陣之人,把這妖誘進其中。便不能逃出了。」

  「這難度頗大,無望成功!」許天彪搖了搖頭,卻聽常天化面色凝重:「如若讓他煉成天妖三屍元神,那這些東西,都制不住他了,到時候,就算祖龍出手,只怕也是枉然。」

  「那要如何,不是有四五件東西可以克制天魔麼?」

  「還有一件,便是唐古拉山魯兒谷,接天崖上大魔神純均法王所煉的一方太玄純均罩,只是那純均法王從不出世,人也不通情理,那唐古拉山不知道幾十萬里,高原茫茫,大雪封山,山中又有許多散修,正邪攙雜,好壞不齊,最不喜外人窺視,難免惹出麻煩,接天崖又被純均法王以法術隱藏,就是我也難以尋到具體地位置,更何況就算找到了,乃是對方要渡天劫的震山法寶,怎會相借?」

  「這也不可行,那還有?」

  「那便是黑山老妖的天妖元神!」

  「自己殺自己,這個更無指望!」許天彪眉頭緊鎖,突然看見受傷的皇龍秋,雙目閃了一閃:「那魔龍宮宮主黑龍道人不是有一女,乃是純均法王弟子?」

  話音剛落,場中突然雷鳴風吼,烈焰燒空,那聲音似乎萬木搖風,金沙怒鳴,海嘯山崩,大潮橫江,蚩尤柱的彩光都震盪起來,就聽得南沙釣叟一聲狂吼,無數刀,劍,叉,戟,盡數被盪開,當中出現一塊畝餘大小的空地,只見一團黃雲,王鍾與天魔都似乎消失一般。

  就這一剎那,場中又顯現清明,只見當中一個銀白大繭子,上面漂浮一奈何橋,彎虹長拱,天魔四寶漂浮在周圍,那魔羅經幢發出黑光,轉動之間,嗡嗡如群蜂出巢,另人頭暈目眩,心猿意馬,把持不住心神。

  南沙釣叟元神手持太乙華光輪,滴溜溜轉動,銀光四濺,宛如開山一般,在奈何橋下四面亂竄,宛如凍蠅鑽窗,肉身卻站立在十丈開外的遠處,雙目圓睜,眉發上豎,滿面血紅,一手指前,一手捏訣,正運轉元神攻打奈何橋。

  原來剛才南沙釣叟以元神祭出太乙華光輪,幻化的太白金器瞬間把王鍾裹住,四面生雷,循環不息,王鍾先運妖法護身,雖然不至受損傷,但居然移動不得,知道仙家法器真個厲害,連忙催動元神,查看南沙釣叟元神所在的位置,足足過了一刻,才看出動靜,這才用手一指,將天魔化珠,立在頭上,先保持不敗,然後把魔羅經幢一砸,一大片烏光閃過,盪開無窮金器,隨後將奈何珠化橋,一使天魔大法,對方元神動搖,被天魔所惑,漏出破綻,立刻就被困在橋下地黃泉河中。饒是南沙釣叟元神接近大成,但被天魔誘惑,困在黃泉河中,只見得四面茫茫,都是黃氣,不見邊際,略微一移動,便重壓如山,似乎喘息艱難,偏偏四面又生出許多幻象,光怪陸離,魚龍蔓衍,天女散花,天庭美景,靈霄莊嚴。

  南沙釣叟法力高深,知道是天魔幻景,若一被迷惑,立刻萬劫不復,魂魄墮進九幽之中。只得受定心神,運轉太乙華光輪攻打,想將黃雲衝破,脫身出來。

  「這南沙釣叟元神堅韌,雖然一時困住,依舊難以奈何呢,除非在七殺玄壇中,又借天星真火,煉上三十六日,才可把他煉成飛灰。」

  常天化就要出手,卻被許天彪攔住:「姓王地,我們都是一路人,各有所圖,人各有智,我也不勉強,我們也並無衝突,何必動手,你不是就問兩女的下落麼?我便告訴你,就在京城之中,你可前去尋找。如今你也奈何我不得,何必再做無謂的爭鬥?」

  「嘿嘿,嘿嘿,你召集這許多人物,我地確奈何你不得,既然在京城,我也懶得和你囉嗦,他日見面的日子還多,你若有謊言,到時只把他們也護不住你!」話音剛落,人已化為一條黃光飛出,轉眼就不見,南沙釣叟元神趕緊歸了位。

  「人在京城不錯,只不過到了京城,必然殺人,惹出滔天大禍來,縱然能脫身,到時我請借來太玄純均罩,還不將你置死?」

  許天彪定了定神,面露獰笑,趕緊扶起皇龍秋。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3 PM

第八十六章另有機緣
「此人心神意念堅如磐石,不但不為天魔所動,還能控御天魔,老夫一時不甚,居然著了道兒,實在慚愧!」

  王鍾走後,那南殺釣叟才將元神歸位,收了太乙華光輪,壽眉楊動,歎一口氣,神色頗為尷尬。剛才元神拚殺,他被天魔所困,還是許天彪用話語使其脫困,以他的身份,吃這樣大的虧,面皮也難以掛住。

  「投機取巧而已,論真實修為,還不及前輩萬一,遲早叫這妖獠好看。」這秘室之中經過這一番拚鬥,石桌石椅都成了齏粉,一片粉塵石屑,許天彪一面命人打掃,重新安排,一面請了幾人進內室,那皇龍秋身受重傷,還好服了丹藥,又在幾位高手的幫助下調理好混亂的經脈,這才安定下來,只是成名兵器龍骨鞭被奪走,直氣得他怒火填胸,三屍神爆跳。

  「這天魔只有唐古拉山純均法王的無上法寶太玄純均罩可以克制,聽聞皇前輩侄女在純均法王門下最受寵愛,可否借來一用。」

  許天彪對皇龍秋自然有一番說詞,皇龍秋一聽,咬牙切齒,大點其頭:「這個容易,我那侄女每隔三年就要回家省親一次,今年新春回家一次,說法術將成,今年就要出師,我那侄女乃是純均法王的衣缽傳人,我這做叔叔的想借法寶,也必定不難,更何況,純均法王當年與黑山老妖也有仇怨,此事極其容易。只是聽我那侄女又說純均大法王算到天下即將大亂,遼東滿人得應天命,數十年後有入主中原的定數。命侄女下山輔佐,以完天道運轉之功德,日後再回山修煉,則大道不難成就。」哦!」許天彪聽後。心中暗叫厲害,先是一喜歡,隨後大所失望,但依舊裝得若無其事:「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這中原終歸是我大漢共有,關外滿人縱然有佔了天時,有些許氣運,但那人和,地利都算不上,如何能成事。不過這不去管他。當務之急,便是除掉這妖獠,否則日後必壞我等大事。」

  「那好。我便親自去唐古拉山一趟,以元神出遊,也要十天功夫,只是我元神火候還淺,那唐古拉山之上。有亙古罡風,厲害無比,一不小心。元神就被吹散,南沙前輩與我同去才好,你等幫我肉身護法,最多半月必定返回。」

  說罷,與南沙釣叟坐好,紛紛兩元神遁出,一路朝極西的唐古拉山飛去。

  卻不說這幾人設計要借太玄純均罩要除掉王鐘,王鍾早知許天彪現代是國安局十處處長,多半的任務都是暗殺抓捕。而且官場沉浮多年,早煉得心狠手辣,奸猾狡詐,卻又能裝出大義凜然地樣子。此等人物,王鍾哪裡看不清楚本來面目?肯定要對自己不利,早有先下手為強的殺心,但許天彪聚集這麼多修道高手,單單一個常天化就很難對付,不好糾纏。

  「只等三屍元神煉就,再將許天彪殺死便是,否則這白蓮教遲早要造反,使得明庭動亂,國力就削弱,徒然讓滿清佔了便宜,豈不正合了天道?」王鍾知道,日後能與滿清抗衡的,主力還是明庭,滿清雖然佔了天命,但明廷佔了人和,人雖不能抗天,但多少有一番爭持,自己便可在其中游刃有餘,只等煉就三屍元神,一氣化三清,有了照見虛空的本領,才好行事。

  「那兩女多半被許天彪所害,下場恐怕不妙,不過只要不死,我便傳其妖法,以七殺之道授之,縱然有千般苦難地命數,也要與天爭持。怎能身受其擺佈?」

  從儷山飛出,外面那些白蓮教弟子也攔不住,以天魔大法出入,直如無人之境。正是如此,許天彪才擔心,若王鍾離開刺殺,自己一個不小心,豈不是性命不保?

  半個時辰之後,人已過了陝西,從太行山經過,往東北又飛了半個時辰,過山西進入河北境內,路過五台山之,只見其中邪氣橫空,劍光直衝九天,知道是邪劍宮混邪老祖的地盤,其中妖黨無數,雖然上次來騷擾自己,帳要算個清楚,但現在有事在身,王鍾無時間計較,一路朝北京城而去。

  飛到離京師不遠的上空,王鍾以天妖真瞳暗暗窺視,只見一條異常渾厚的龍脈起自陝西橋山,在呂梁,太行兩山凝聚,最後凝聚到京師。

  中原大地上,有兩條主龍脈,一就是陝西橋山,分為兩道,一道流進黃河,過長安,洛陽,開封,流進渤海,一道聚集京師。

  另一條龍脈,便是起自西方崑崙山,唐古拉山,喜瑪拉雅山,經過四川,流進長江,過多處,於金陵匯聚,最後進入東海。

  二條龍脈分為三道,有兩道入海,惟獨有一道凝而不發。

  京師之上,龍氣凝聚,王鍾精擅玄陰秘魔大法,最擅長神察,只見龍氣隱隱有散亂的跡象,只是遠遠在金陵有一道龍氣遙相呼應,才力保京師龍氣不散。

  而遠在長白,也有一條龍氣,極為旺盛,似乎初生朝陽,只是隱隱有一股不純正的邪氣。

  王鍾看過龍脈之後,再察看京師,只覺裡面有百十來股強大氣息,其中七八股,簡直如高山大淵,悠長不絕,乃是宗師才有的氣息。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王鍾用手一指,朝自己周圍劃了一圈,身體上似乎有薄薄的黃光冒出,隨後一落下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依舊是這副身穿黑袍,銀髮長甲詭異無比的妖人形象,但在別人眼裡,卻是一趕考地富貴書生,穿金掛玉摸樣,誰都沒有注意他。這天魔大法,最擅長誘惑人心。迷惑人眼,被王鍾施展,不是宗師一流,休想看穿真面目。

  春秋兩季。正是各地儒生來京師應試,博取功名的時節,京城本就繁華,加上這一大批外來人口,更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大街之上,隨後都可以看到書生麼或是衣著光鮮,或是窮苦落魄。那些客棧,酒樓,歌妓館也都坐滿了應試的士子。

  「嗨!這位才子老爺。剛進京城吧,鄙店只要一兩銀子三天,供給茶水吃飯食物,又豪華又清淨,眼下離開考還有一個多月。正好安心讀書,店裡只剩幾個房間了,眼下別地店都住滿了。您若還猶豫,那再多的錢也只有路宿街頭了。」

  王鍾進城,只見土石建造的城牆,幾十丈高,的確異常堅固,想起兩女就在京城之中,正要施展大法,如水銀洩地地搜尋,這樣偌大一個京師。搜尋起來,頗耗費功夫,尤其是藏龍臥虎,還要小心行事,不過只要三天時間,包準連耗子洞都逃不過王中耳目。

  剛剛站在街上,信步而走,就被一個店小二拉住,想必是被天魔大法迷惑,看得王鍾穿著華貴,連忙上來拉客。

  「這店還大,我施展玄陰秘魔大法搜遍北京要三日功夫,就住在這裡也好!」王鍾伸手一丟,一大塊白白花花地銀子丟了出去,「安排一間上房,就住三天,多餘的給你了。」

  那店小二一看,只見這銀色澤純厚,用手掂了掂,足足有五兩來重,頓時心撲通撲通跳,隨後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道謝,多餘出來地,足足是他一年多的工錢了。

  「秀才老爺,算卦不,那邊算卦的李半仙可是術數大宗師易天陽的傳人,凡找他算過的,沒有不靈驗的。老爺可以去算算前程。」

  「哦!」王鍾隨著店小二地手指過去,只見對面,一間算命館豎一長幡,上面寫道:「鬼谷為師,管輅為友。」館比客棧還大,彷彿大宅子一般,門前還停了馬車。

  「這位李半仙可了不得了,就連當朝大學士都找過他算卦,還有太子爺,連兩廠公公都找他算過。咦!那不是瓊玉樓的轎子麼?」只見一坐綠尼小轎,出了門,一溜煙的朝內城去了。

  看見這店小二喋喋不休,王鍾也不理會,只是聽見術數宗師易天陽地名頭,「術數之道,我並不精擅,且去看看。」當下到了算命館前,又丟了一錠銀子給看門的。那看門的趕緊通報,不出片刻,王鍾便進了內館,只見當頭坐一年輕人,目似明星,唇紅齒白,身批鶴氅,坐在一寬大法案之後,法案之上,有龜甲,銅錢,等卜物。

  「原來是一書生,可是卜前程而來?紋銀一百兩。」旁邊的書僮見了王鐘,連忙喝道。

  「不要胡鬧!」那號稱李半仙的年輕算師見王鍾進來,身體一顫,隨後仔細地打量了全身,最後眼神顯出疑惑,最後又恢復了些傲然。用手指旁邊椅子,「書生坐,丟上一卦,我自然知道要算什麼,何必多言,若我算得準,再算銀子。」

  王鍾笑笑:「也好!」取了法案上的銅錢,就上一撲,滴溜溜轉動不停,過了片刻才停下來。

  「你不是來問前程的。」李半仙看了看卦相,皺起眉頭算了半天,突然開口道。「你是來尋人?」

  「哦!」王鍾見這人有點門道:「人在何處?」

  「牛相呈陰,分二瓣,顯然是兩個女人,又是蓮花落泥之卦,顯然是兩女落進風塵,然蓮花出泥不染,卦相還帶煞氣,另有陰人護佑,卻又異常險惡,怪哉怪哉,今日莫非被天魔侵襲,越看越迷糊?我五年前出師,算卦千萬,通曉天機,也沒出現看不清地現象。」

  「你叫什麼名字!」王鍾心中已然明瞭,雙眼閃光,一黃一綠,這算命師似乎迷糊,脫口回答:「我叫李巖,自小師從易天陽學習術數,五年出師。老師命我下天機島輔佐白虎星,以完劫數。」

  「李自成那小子還早呢。」王鍾見這年輕的算命師算得如此准,心中也暗暗吃驚,連忙使用天魔大法迷惑,還好這人是精通術數,功候不深,一下就被天魔所誘,將出了自己的來歷。

  白虎,天殺二星所對,一是李自成,一是張獻忠。「這世上深明天機的人多,天道以術數來顯現,我也也脫不了其中。」

  王鍾見術數能清晰的照見自己,心中不禁感歎。

  「嫣然姐,我們來到這裡已經有三年吧,那該死的許天彪,總有一日老子把他碎屍萬斷。」童鈴一身沙裙連地,黛眉描畫,手持一柄宮女扇,嫵媚萬千,對面的張嫣然,更是雲鬢鳳釵,高貴典雅,如那楊貴妃的打扮。

  「我們畢竟來自現代,比古人多了幾百年的眼光。」張嫣然目露冷光,「不過那許天彪,若落到我手上,想死還沒那麼容易呢?不將他萬般折磨,怎消我心頭之恨!你那太乙先天神咒,煉到第幾層了?」

  「才三層,一直沒進步。」童玲用手一指,只見手上有細小素色咒文一閃,一塊銅磨地鏡子立刻被震成粉末。

  「這是東崆峒絕學,煉到最後可以長生不死。哎!」說到長生不死,張嫣然突然歎了一口氣,眼神如煙雲般恍惚,「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兩女相繼沉默。童鈴突然道:「我剛才去了城門口找那李半仙算了一卦,說是枯木逢春之卦。是好卦,有故人重逢的徵兆。」

  「兩位小姐,廠公到了樓下密室中,要見小姐商談要事。」正要敘說,突然,一個婢女帶了一條錦衣大漢進來,那錦衣大漢對兩女恭恭敬敬的行禮。

  「哦,魏師兄來了!我們這就過去。」童鈴揮揮手,對張嫣然道:「看來我得對魏師兄說,以後有事,遞個條子,我們親自去東廠見他,如今按道理來說,萬曆皇帝只有一年命了,這瓊玉樓複雜得很,免得叫有心人看見,出了大麻煩。」

  「你下去吧。」

  「小人遵命。」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3 PM

第八十七章 未央 上
「魏師兄,近日來卻有一則大好消息,那東林黨魁首方覺漸之子本在山西白鹿洞書院修煉,數日前來京師,不知得罪了什麼人,在河南,陝西,山西交界的風陵渡口被人連同所行三十二人,一起殺死,如今那方覺漸正要為子報仇,其中又與福王朱常洵起了爭端,相互攻擊,如今正是狗咬狗,一嘴毛,我們可靜觀其變了。」

  瓊玉樓是京師最大的酒樓,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吃喝玩樂嫖賭一條龍服務,本是西廠公公陰無鳩所開,每年賺取銀錢近乎百萬,可謂是搖錢樹。這兩年東廠,西廠爭權,陰無鳩被魏忠賢與童玲,張嫣然兩女陰謀所殺,門下產業也被奪去。

  此時,已近了黃昏,天色微暗,瓊玉樓正門口是人聲鼎沸,車馬小轎不絕,都是達官顯貴,膏梁錦繡的書生。這瓊玉樓佔地數十畝,圍成一個巨大的四合院子,東面是吃酒,喫茶,聽曲,西面是賭場,南面是青樓,只有北面乃是靜室,一個個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護院,目露凶光,使人望而卻步。

  「兩位師妹,萬曆此人,頗有大志,我等廠衛不能得志,如今師兄我是如履薄冰,生怕東林黨那一幫人彈劾,兩位師妹說萬曆就只四十八年,如今已是第四十七年了,但我看,皇帝身體安好,並沒什麼紕漏,實在令我奇怪。」

  一間狹小的密室中,坐在童玲,張嫣然兩女不遠處的一個身穿紅日出海圖官服,兩眼陰沉,白面無鬚,公鴨嗓子的宦官,正是大太監魏忠賢。

  聽見魏忠賢話語疑惑,張嫣然與童玲對望一眼。童玲趕緊道:「此是我重金聘請李半仙密算的一卦。」

  「原來如此。」魏忠賢咯咯獰笑兩聲,好似被惡鬼附身一般。狠狠道:「萬曆死後,也定為太子朱常烙繼位,被東林黨人擁護,如若上台,師兄日子不好過,殃及池魚之下,兩位師妹也恐怕不好,只怕被查抄起來,難逃被送進教司坊的下場。」

  「哼!」張嫣然冷哼一聲:「魏忠賢!你敢威脅我倆?我們雖然同為崆峒派,但你是西崆峒,我是東崆峒!你要逼我倆去屈從朱常洛,還要過問掌門師傅。」

  「怎敢,怎敢!」魏忠賢連連擺手,「只是為兄聽過上次那太子微服進瓊玉樓,與兩位師妹相談甚歡,兩位師妹何不乘此機會……」

  「送魏師兄回去!」

  張嫣然沒了談笑的興趣。惡狠狠的道:「你再提此事,那一月十五萬銀子的供奉都沒有了。」

  「兩位師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齒寒!眼下朝政被東林黨方從哲,左光斗等一干人控制,若不再早安排,休想那幫子儒林中人會放過你們!兩位師妹還是好好考慮一下!」魏忠賢說完,拂袖而去。

  兩女相繼對望,也深深陷進了沉思。

  原來兩女自從掌握了這瓊玉樓後,因為多了幾百年眼光,又有東廠支持,經營得有聲有色,又會包裝,弄得是名聲大震,沸騰文學書友手打那太子朱常洛深居皇宮之中都有耳聞。不由微服出來,造訪這瓊玉樓,與兩女相見,一番談論,被吸引住,起了收為後宮的念頭。但兩女只是敷衍而已,身為現代人,哪裡與這些古代人有共同語言。

  但現在形勢漸漸嚴峻了起來,萬曆皇帝本要立福王朱常洵為太子,奈何東林黨人反對,萬曆也爭持不過,因此心中不喜這一幫儒林,但若朱常洛繼位後,那些儒林有擁立大功,只怕魏忠賢一黨要被滅絕!連帶起來,斷然沒有放過二女的道理。因此魏忠賢幾次來勸說兩女曲意迎奉,以圖保身。

  「兩位小姐,外面有禮部侍郎公子帶了一群應試的舉人生要見兩位小姐。」

  「什麼書生公子舉人?這幫人,五穀不分,四體不勤,怎日只會尋歡作樂,賣弄幾個詞兒,噁心得不行,恨不得都一一拿來殺了。」童玲揮揮手,「不見不見。隨便找幾個姑娘打發了,什麼都來見我們姐妹。真是可笑。」

  「妹妹!那禮部侍郎的兒子幾次來見,都被拒之門外,這次帶了一批相好的舉人,顯然是賣弄臉面,若還拒絕,只怕惱羞成怒,日後大有麻煩,不如去忽悠一下,就當看猴子戲。」張嫣然輕笑道,「這些舉儒生雖然迂腐,但在尋歡作樂的時候卻還不顧及袋裡的錢呢。」

  王鍾進得瓊玉樓時,只見四面樓上樓下全部鋪著大紅地毯,兩壁高掛粉紅琉璃燈,就連兩旁的龜奴都穿戴整齊,一派鶯歌燕舞,脂粉香氣,透露出一股淫穢糜爛,醉生夢死的氣息。

  一個龜奴迎了上來,王鍾隨後就丟出一大錠黃金,「我來找人,不用服侍了!」這黃金是王樂樂,呂娜兩人開的金礦,得了墨家弟子相助,成色十分純正,一小錠一兩,一大錠五兩。專門與西方商人來往的。

  見這人出手竟然是黃金,大方無比,龜奴連忙點頭哈腰,退了下去。王鍾舉步上樓,運起玄陰秘魔大法,元神窺視,剎那間就掃視了整個瓊玉樓,連裡面的機關,暗道,儲存銀錢的秘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兩位小姐總算肯賞臉一見了!」酒樓最高一層,雅座之中,擺著一桌豐盛的酒席,香氣四溢,酒乃是十八年的女兒紅,幾個舉人擁著一腰懸古漢玉珮,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只是舉止油浮,桃花眼,手拿一柄唐伯虎的扇子,唰一下打開,做風雅的搖了一搖,隨後放下,給童玲,張嫣然兩女敬酒。

  「我這幾位朋友,出於天下四大書院之岳麓書院,都是飽讀詩書,才高八斗的士子,這次定然得以金榜題名。日後便是國之棟樑,久仰兩位小姐艷名,有經營大才,特來一見。」

  「哦,岳麓書院的才子。我聽說朱熹曾在那裡講學,諸位想必都是理學大儒了?幾位卻來這瓊玉樓風流,想必也是朱子的修身之道了。」童玲在這明朝混跡了三四年,也知道與現代大不相同。只見道這群儒生一面大談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卻一面又浪跡青樓,自命風流,這樣虛偽,心中鄙視,忍不住出語刻薄。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妞,不過我等就喜歡這樣刁蠻的。」那戶部侍郎的公子與幾個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一個舉人搖頭晃腦。口中吟詩:「逢春桃花嬌煞人,清風吹落免泥塵。君子護蕊蝶難摘,蓬門至始為君開。」

  「風兄真乃君子也,實在好文采!」幾位舉人帶頭喝起哄。連忙倒酒。

  這舉人姓風,出口成章,為人放蕩不羈,又十分自負,乃是江南巨富游神之子,家有千萬財產,出手大方,受人喜歡,別人又奉承他,說他行事有古之君子風度。他聽得奉承,每每以君子自居。

  「你!」童玲雙目圓睜,這詩極淫,暗含褻瀆諷刺,聽得怒火沖天,手指微動,恨不得用太乙先天神咒將幾人咒死當場。幸虧張嫣然暗暗使了眼色,才忍住一口悶氣。

  這群舉人還在調笑不停:「好一個蓬門至始為君開,風兄是想博個頭彩不成?」

  「幾位,妾身姐妹還有事,先告辭了!」張嫣然皺了皺眉頭。

  「哎呀!兩位小姐還請留步,怎麼就走了呢?」這風舉人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這是一萬兩銀票,可否能與小姐徹夜長談?」

  「來人啦,這位公子醉了,扶下去醒醒酒!」張嫣然冷笑了一聲。

  「張小姐,此人是我朋友,多少給個臉面!」禮部侍郎的公子皮笑肉不笑的陪好。

  突然,整個室內憑空刮起一陣陰風,刮得人人心驚身冷,寒毛倒豎。「什麼東西?」張嫣然,童玲來兩人已經精修法術,連忙用咒法護身。就見當空出現一隻黑色大手,虛抓一把,隨後幾個舉人全部倒地,生魂已攝走。

  「誰!」兩女喝了一聲,突然陰風黑手全部消失,當空顯現出一人,黑麻大袍,銀髮垂地,指甲猙獰,暗紅如鉤,一雙眼睛放出綠油油的精光。

  「你們倆人樣子一點沒變啊!」王鍾見幾個書生在調笑,立刻用玄陰黑煞擒拿大法抓去幾人生魂,這幾個書生雖然也有些武藝,但魂魄不堅,元神未獰,哪裡是王鐘的對手。

  「是你!」王鍾形象大變,但依稀還有從前的影子。聲音一出,立刻被兩女聽了出來。

  「是我!」

  「真的是你!」張嫣然看了一下,先是遲疑的退後了一步,最後終於看清楚了,腳步虛浮,眼淚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想撲過來,卻又忍住了,只是慢慢上前。

  「枯木逢春,遭遇故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兩女都喜極而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四年了,四年光怪陸離的日子,模樣雖然沒變,但心已經不是從前了。

  「我早有心尋你們,只是因為大法沒煉成,最近神通漸長,在陝西尋到了許天彪,才知道你們下落。」

  「許天彪!」兩女一聽,頓時咬牙切齒。「不把此人碎屍萬段,不消心頭之恨!」

  「這人鷹犬本性是改不了的!」王鍾靜靜道,隨後用手一指,兩女心情突然變得異常寧靜,「噫?你們修了崆峒的太乙先天神咒?」

  「嗯。」當下三人,各自述說自己的情況,原來兩女自從穿越,同許天彪一起被送到京師附近,許天彪得知情況後,一心要圖謀大事,只是三人當時無錢無糧,餬口都困難,沸騰文學書友手打許天彪身手了得,便去偷拿大戶人家銀錢,卻被發覺之後,報了官府,正好碰到六扇門捕神歐陽索在京城之中,追得許天彪差點半死,不但銀錢被奪去,人都被抓進大獄,虧得想法逃了出來,心中憤怒。

  恰逢西廠公公陰無鳩要煉天淫教妖法。四處收羅九百九十九名處女,采其元陰。邪法到最後階段,最後還差幾名,但當時收了九百多個後,京城風聲已緊,漸漸傳到了皇帝耳朵裡面,他更怕儒林得知之後,彈劾他,便只有暗中用重金派人求購,許天彪在獄中得知之後,想了一夜,決定下來,便把兩女打暈,以伍千兩一人的價格賣給了出來收集的太監。

  虧得那陰無鳩煉邪法有時辰,兩女未遭毒手,暫時被壓在瓊玉樓中,兩女明白處境後,想盡辦法,才保得安全。卻又碰到魏忠賢與陰無鳩兩人爭權,請來西崆峒掌門耶律景文,與東崆峒掌門耶律無敵前來助拳。

  耶律無敵與耶律景文乃是兄弟。只不過耶律無敵得了崆峒太乙真傳與一枚太乙金丹,相傳為上古大聖廣成子用神農鼎煉製,法術比那兄弟高出十倍,天資又十分高,勤修苦煉,已經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他與那李巖也有結交,得算了一卦,憑此舉能與黑山老妖結個善緣,日後大有好處。

  便聽其指點暗暗用元神潛進瓊玉樓中,收了兩女為徒。又不惜耗費元氣,幫兩女打通經脈,傳授法術,又各賜了丹藥和一件法寶。最後暗暗指點,就在陰無鳩拿兩女煉法的關鍵時刻,被兩女偷襲,肉身被消滅,元神大虧,逃回巫山。魏忠賢乘機向萬曆帝進言,彈劾陰無鳩禍害百姓,於是奪了西廠的部分權力,兩女也成了瓊玉樓的主人,與魏忠賢通氣連枝。

  兩女也只有如此,否則天地之大,居然沒個安身的好地方,又找不到王鐘。

  卻說那許天彪得了銀子之後,在天津買了莊園,準備一面做生意積蓄錢財,一面結交江湖豪傑,官宦守備,另一方面自己當獨腳大盜,暗中做此無本的買賣。

  這樣漸漸過了半年,憑借他超越幾百年的眼光,羽翼豐滿,卻與白蓮教勾搭上了,正好碰到白蓮教主徐鴻儒,提出許多策略,徐鴻儒大喜,立刻叫他入了伙,到了陝西,卻被祖龍算出,把他接進了祖龍魔殿中,傳了法家秘典。

  「真是人身際遇,渺渺茫茫,都附於無常,光怪陸離,莫過如此。」兩女聽了王鐘的情況,都自感歎。

  「這幾人被你搜走了生魂,那是活該,只是不能死在我這裡,否則大有麻煩!」張嫣然對王鍾道。

  「這等螞蟻一般的東西,卻也得了便宜,專門以口舌辱人殺人,我是不屑聽他們口舌,直接收了生魂,免得胍躁。你也不必為這些螞蟻的言語有氣,儒以文亂法,我不是儒,不用浪費口舌,以武犯禁來對付,正好。」

  「撲哧!」童玲心情大好,笑出聲來:「你還是以前那個模樣,碰到你,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們倆人可否隨我回蘇爾黑城!」說笑片刻,把這幾人的生魂拍了進去,施展了天魔大法,迷糊住神志,張嫣然又叫人抬了出去。

  「我不去蘇爾黑!」張嫣然眼睛閃閃,盯著王鐘,「聽你所言,這天道遠轉,歷史軌跡,居然有定數!你要有心逆天,以成大道,我怎能不幫你!那蘇爾黑城之中,有呂娜姐經營,我們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倒是我們兩人在京師中,經營得有些成色了,日後能幫你的機會十分多,我們與蘇爾黑城遙相呼應,到大亂之時,這天下,還指不定是誰的!」

  「哼!要是去了蘇爾黑城,豈不成了花瓶一個?怎麼爭得過呂娜,倒不如在京師經營,做出大事來,也好叫他注意我。」張嫣然收了眼神,又偷偷看了王鍾一眼,用指甲不停的摳著手心,心中打起小算盤。

  「嗯,只是這京師高手如雲,多在儒門,你倆人只怕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張嫣然道,隨後對童玲低聲吩咐幾句。童玲白了王鍾一眼,出去之後,不一會回來,從後面拿了一個匣子。

  「這是我們兩人幾年經營下來的銀錢,一共五百萬兩的銀票,你去交給娜姐,就說是我們的心意。她可以招兵買馬,我們存在這裡也沒什麼大的用處。只可惜當時抄陰無鳩西廠的時候,被他幾個妖徒帶了一大半的錢財捲回天淫教洞窟之中去了。」

  「天淫教?又是天淫教!」王鍾想起自己在風陵渡口連殺三十二人,都因為這天淫教而起,自己本想當時就去掃蕩,只可惜急見許天彪,沒抽出空來,現在兩女已經找到,又安然無恙,心中暢快,正好去滅了這天淫教。

  「無妨,你們留銀錢也頗有用處。我正好找到你們之後,就要去滅了天淫教,如今正好一舉兩得。」

  「我們也要去!」兩女一聽,頓時喜歡,「正好有兩件法寶,還沒試過威力,聽說是師傅耶律無敵新得的廣成至寶,一桿玄天如意尺,一方六甲金光輪。」

  「也好,此時去,明日就可回!我再傳你倆朱雀七殺火訣,日後便是萬事小心,自己保重了。我要在天下大亂之前,參修出一氣化三清的神通,才能自保,否則逆天二字,是一句空言。」

  說罷,把足一頓,一團黃雲裹住兩女,破空而上,迅速朝四川巫峽神女峰天淫教老巢飛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1 12:34 PM

第八十八章 未央 下
長江起自崑崙,唐古拉山,喜馬拉雅山,西接岷、峨、乃華夏兩大龍脈之一,穿越中原大地,養育無數文明,其中的好處,無法敘說,當真是:匯百川而入海,歷萬古以揚波。

  龍氣滲透進江水,一路進入東海,沿途所在,山川草木,魚蝦河蟹,人靈禽獸,都受龍氣滋潤,生出無窮無盡的靈異。

  而巴山以西,向上入川的巫山,正是長江三峽所在,處處都是怒水險山,猿猴夜泣,險惡非常。但偏偏是景色雄奇,靈氣充沛,江中生靈連同兩岸的草木藥材,百萬年來受龍氣培養,積蓄的物資無比豐富,那深埋江底的河沙之中,又積聚金、銀、銅、鐵、銻、錫、鎢等五金之礦,最好凝練法寶,聚集錢財,歷代都惹得無數修行之人,妖魔精怪居住。

  「壯哉!若能在這裡長久居住,也是一大快事!」王鍾見得山峽兩岸景色,險灘急流,江水雖然奔騰咆哮,卻十分清亮,與那黃河大不相同。

  兩岸懸崖陡峭,大樹斜伸,靈猿跳躍,沿途更有許多古棧道,山洞,江中更有無數嶙峋山骨,堅如精鋼,木船若撞上去,立刻粉碎,凶險無比。

  此時,已經飛臨到了巫山上空,只見崇山峻嶺瀰漫在濃濃的大霧之中,天地之間,一片乳白,晨風吹過,沁人心肺。

  兩女站在黃雲之上,望這等景色,都覺得心曠神怡,面色陶醉。

  「神女峰在哪裡?這樣大霧瀰漫,整個巫山方圓幾百里,都被包裹在內,路都分不清楚呢?」

  張嫣然回頭問王鐘。

  王鍾兩眼綠光閃動,並不回話,過了好一會,突然發出一聲長嘯,聲音穿雲裂石,四面震動。

  隨後口一張,嘴中吐出三條朱紅火線,筆直如箭,長有三四丈,其上星光閃動,璀璨絢麗。

  這三條星辰真火一出口,似那彗星破空,射向前面大霧之中。

  那大霧立刻如快船破浪一般,滾滾翻騰,疾若奔馬,往兩旁分散開去。轉眼之間,便出現了一條幾十丈許寬的筆直通道。就見遠處,一座神峰聳立,宛如一尊婀娜多姿的仙女正遙望長江,正是神女峰的所在。

  「天淫教妖人不簡單,這行雲布霧之法,居然籠罩整個巫山,乃是極為高明的遁甲之術。」王鍾皺了皺眉頭。

  「是啊!這樣的法門,相傳歷代,只有蚩尤與諸葛武侯兩人會。當年蚩尤使大霧於涿鹿,黃帝造指南車才將其破去,而諸葛武侯赤壁一戰,霧鎖長江,以草船收去曹操十萬天魔箭。自從諸葛武侯五丈原死後,便已失傳,怎麼在天淫妖人手中出現?」

  張嫣然連忙取出一桿金尺,寬二指,通體紫氣繚繞,尺身自上而下刻有九個神符,如龍蛇蝌蚪,不知道是什麼天書。

  念了神咒,用手摩擦尺身,一口元氣噴出,尺上一個神符亮了一亮,立刻飛出一朵九瓣金花,大有半畝,金光閃閃的懸在頭頂。

  「還不快去?六甲金光輪!」張嫣然喝了童玲一聲,童玲連忙從身後取出一巴掌大小的六角金輪,也是金光電射,紫光繚繞,使元氣催動,立刻旋轉飛空,上下左右圍繞週身如狂蜂亂舞。

  「武侯能知前生後事,早知道自己逆天身死,相傳先把自己一身所學都書在一本未央經中,連帶隨身的琴、劍、羽扇,都藏在三處八陣圖中,以待有緣人能取得衣缽,再行逆天大事。自三國後,不知多少修士想得武侯衣缽,但都困在八陣圖中,沒有一個能成功的,難道如今天淫教的人取了武侯天書?」童玲神色有些緊張。

  「你們很好!」王鍾見兩女應對機變,還深知底細,不由點點頭。

  「哎,這亂世之中,若不盡學,便不能保身。」張嫣然眼光爍爍:「我看這大霧被你星辰火破開一個孔洞,顯然是妖人只煉到皮毛。我們有玄天至寶護身,你只把我兩人送到神女峰上,便可盡力對敵!」

  「也好!」王鍾見兩女得了崆峒真傳,只是火候還淺,元神未成,不能飛行,但有許多厲害的法術,便不再多說,迅速飛臨到了神女峰上,只見峰中間有一石洞,洞前有一方圓幾畝的平台,其餘都是嶙峋的怪石,大樹盤根錯節,平台之上,有四五個手持長幡的妖徒,長幡上血污狼藉,王鍾一看,就是紫河車煉成的河車紫沙幡,乃是邪教中極為歹毒的法器,煉時簡單,不過需要取新鮮的孕婦胎兒才能有靈氣。

  卻把兩女放在山石後面,張嫣然又摩擦了一下玄天如意尺,朝所處之地畫了一圈,頓時身體,寶光全部隱去,卻是施展了崆峒的隱身法術。

  王鍾卻是把身一縱,借助天魔之勢上了高空。

  「什麼人?」幾個妖徒見到黃光一閃,紛紛警覺,隨後便見頭頂一團幾畝大小的黃雲懸掛,其中一隻黑色利爪直探下來。知道被人襲擊,幾個妖徒一聲怒吼,為首的一個更發出一聲報警似的厲嘯,紛紛揚起手中的河車紫沙幡,立刻有無數血影張牙舞爪,四面亂飛。

  王鍾施展出玄陰擒拿大法,卻被河車紫沙幡血光擋住,知道這類血光專破飛劍,奇陰無比,非精煉的純陽真火不能破,身在黃雲之中,運轉元神,又是一口,吐出七條火線,筆直射下,一遇血光,立刻炸開。

  轟隆轟隆七聲巨響,血雲盡散,無數朱紅火星滿場亂滾,四五個妖徒各沾了一身火星,衣服連皮肉都燃燒起來,幾個眨眼就被燒成了焦炭一般。只剩五桿河車紫沙幡落在地上,並沒被真火毀去。

  黑煞大手掠過平台,四五個妖徒生魂立刻被抓去,王鍾正要毀去五桿血幡,突然洞中傳來數聲怒吼,一陣陰風吹出,五幡受了妖法催動,根根豎起。迎風招展,隨後唰唰數聲,幡前又出現七個妖人。

  為首一人,身穿血紅醬袍,面色陰沉,是一鷹眼梟嘴的中年文士,見守門的弟子被殺死,頓時氣得牙齒錯動,發出狼嗥一樣的聲音。揚手就是一點彈丸大小的烏光朝天上黃雲打去。

  烏光一落進黃雲之中,就聽幾聲喋喋怪笑,彷彿泥牛入海,一點動靜都無,這人吃了一驚,頓時叫道:「何方道友,為何殺我守洞弟子?」

  黃雲散去,王鍾凌空站立,顯現出形體。「你可是天淫教主陰無腸?」

  「你是哪個山頭的邪魔?不是正教中人,我從未見過你。都是左道妖類,為何與我為難?」陰無腸尖聲叫道。

  其餘六個修士打扮各不相同,見主人答話,都不開口,陰無腸身邊乃是一白面無鬚的年輕錦衣男子,胸前嘴唇上還有點點血跡,彷彿剛剛吃過血食一般。正是陰無腸的師弟陰無鳩,為西廠公公,只因失勢逃回了山中。

  「莫非是我最近得知未央逸寶的秘密,消息傳了出去?」陰無腸見王鍾如此形象,知道是左道中人。心中放下了一大半,以為對方是得了消息,要前來分一杯羹。

  原來這陰無腸居住這巫山之中,立天淫教已有數個甲子,前幾年偶爾經過漁腹蒲,窺探諸葛武侯的八陣圖,事隔多年,天地變動,這八陣圖居然有了一絲紕漏,被他發現之後,欣喜若狂,立刻用法寶攻打,一連攻打三年,終於進到了最外面一層,發現石柱上刻有一篇行雲布霧之法,頓時記了下來,還準備深入,卻被陣圖擋住,要不是耗費三十年法力,施展化血分身大法,又毀去隨身三件至寶,這才逃了出來,否則早就神形俱滅,死在陣中。

  他知道武侯遺物非同小可,只要得到一件,立刻可稱雄天下,但是以自己一人之力,萬萬無望再進入八陣圖。考慮之後,竟然召集自己好友,一是巴顏喀拉山下通天河畔玉樹上人,這玉樹上人在疆藏一帶的名聲僅次於唐古拉山純均法王,黃教達賴喇嘛,橙教活佛阿米巴,班禪喇嘛,西崑崙星宿海孔雀王母,天山劍俠凌宮山等絕頂高手。

  另四位乃是四川酆都鬼城城主,連同自己兄弟二人,同煉魔教中的一種厲害的天煞羅喉血焰神剛玉一百零八頭大小諸天有無相拜股金精神魔,想煉成之後,再從那紕漏的縫隙處進入八陣圖,七人一體,最少能夠保身,有望取得武侯遺留。

  如今七人,正在祭煉法術,因此用大霧封鎖巫山,直到聽見門徒報警,才收法慌忙出來,見到王鍾黃雲變化,這陰無腸猛下毒手,祭出自己所煉的赤陰烏靈雷珠,想把對方連元神一起消滅,沒料到陰雷不但無功,還被對方收去,立刻知道對方不好惹,口氣軟了許多。

  「你等也佩稱作妖?」

  王鍾見這些人,活剖胎兒祭煉邪法,自己雖然被稱妖,視人命為草芥,卻也殺戮光明,所取性命,都是可殺之輩,不屑煉這樣發指的功法器物,在風陵渡口就有心除去這天淫教,現在既然出手,自不想多說,冷笑一聲,施展出玄功變化,把手一揚,嘩啦一聲,奈何珠祭起,化為長橋,一大片黃光輕音,立刻籠罩了神女峰,隨後雙手一揚,指甲斷裂,化為魔光鉤影射來。

  陰無腸,陰無鳩兩兄弟見得那奈何橋,心中一動,立刻被天魔迷惑,還好兩人邪法高深,元神凝聚,連忙攝住心神,雙雙祭出一大片血光護身,立刻放出自己所煉的采處女元陰所煉的元陰劍。

  兩兩一碰,刺絞幾下,立刻爆出千百火星,畢竟王鐘的玄陰阿屠煉化過鰲龍骨質精華,數量又多,用力一絞,兩口元陰劍立刻絞斷,化為無數綠熒熒的碎末。

  兩人頓時大怒,吼叫一聲,立刻將自己所煉的天煞羅喉血焰神罡放出。

  只見兩人,咬破食指,先噴一道精血,隨後十指射出濃濃黑煙,蜂擁而出,一遇精血,立刻燃燒,成為一大片赤血火焰,片片火焰巴掌大小,似乎血肉,其中夾雜飄渺成絲的黑煙,變幻出許多魔鬼,潮水般湧來,一下便淹沒了王鐘的指甲劍光。

  王鍾見這血焰神光來得兇猛,用手一招,奈何橋罩下,裹住無窮量的血焰,隨後將魔羅經幢祭起,轉了一轉,立刻烏光閃動,飛到中央,長鯨吸水一般,將血焰一起吸進了經幢之中。

  吞了血焰,王鍾用手一指,奈何橋又化為一隻方圓十畝大小的黃色巨掌,凌空平壓下來,聲勢威猛無比。

  那酆都四城主,玉樹上人見來勢兇猛,連忙躍進洞中,隨後就聽山崩地裂一聲,整個洞府前的山頭都被大手揭去,重有幾十噸的岩石被甩進峰下山谷中。

  「跑得倒快!」王鍾正要追擊下來,突然酆都四城主,玉樹上人,天淫教陰氏兄弟又衝了出來,各自尖叫一聲,躍到旁邊,站好方位,那陰無腸披髮仗劍,口中唸唸有詞,隨後一指,平地湧起一片大霧,茫茫一片,以王鐘的天妖真瞳,居然看不清楚。知道是施展了行雲布霧術,先前面積太大,才被自己破了一個縫隙,現在縮小到一點,威力增強了十倍,便不那麼容易破去了。

  深深陰氣瀰漫場中,王鍾只見白霧之中一隻青面獠牙,身穿黃袍的鬼一閃,連忙將天魔狼牙劍飛出,就地一繞,就聽一聲慘叫,這鬼沒進霧中,不見了蹤影。

  隨後三聲鬼叫怒吼,白霧之中又湧來無數血焰,原來剛才那酆都四城主中的輪轉鬼王想要偷襲王鐘,卻被王鍾一劍斬過,雖然是鬼身,沒遭屠戮,但元氣大傷,其餘三城主大怒,也放出了天煞羅喉血焰神罡。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3:55 PM

第八十九章 樂安天命
王鍾又祭起魔羅經幢收取,哪裡知道,另外又有四道血焰飛射過來,遍佈空中,潮湧之聲大作,魔羅經幢竟然越吸越多,那血焰壓力又大,四面一起湧來,任憑有萬斤力氣,都難以動彈。

  這大霧之中,一應的靈覺都失常,找不到敵人的方位,應付起來,頗為艱難。

  突然,數聲怒吼又傳來,血焰之中,出現一百多頭魔鬼,或是全身銀白,高有長二,獲是全身金光,高有丈六,宛如傀儡金偶,一撲進場中揮拳朝王鍾打來。

  轟隆!一個高大金鑄魔鬼率先靠近,一拳擊在護身黃雲之上,王鍾只覺得全身震盪,這魔鬼居然一拳的力氣,居然不下十萬斤。隨後一百多頭魔鬼揮拳直上,拳頭如暴雨般打來。

  這一百零八頭大象諸天又無相拜古今精神魔乃是這七妖用完整的千年死人骸骨,再采黃金、白銀、烏鐵精煉,每一頭都混合九牛二虎一象的精血魂魄,一同熔煉,附在骸骨之上,充當血肉。七十二頭有相魔神,乃白銀精華,三十六無相神魔,乃黃金精華。

  一旦祭煉成功,威力無匹,一般法寶,挨下就被轟碎,若煉到最高火候,又能在有形和無形之間轉換,不怕任何飛劍法寶,真火天雷。僅僅次於祖龍魔殿之中的法家十二金剛獄銅鎮城神管,這七妖為了得武侯的未央遺寶,把全部家當都搭上了,七人合煉兩年,才成了毛胚。

  「有些棘手!不如耗費全身精血,強運元神與波旬相合,以魔羅經幢震破血焰魔神,脫身上高空,施展七殺朱雀真火,煉化金精魔神。還有一場惡鬥,輕心不得。」王鍾見來勢兇猛,天魔雖然厲害,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外面更有七妖催動血焰神罡,難以脫身。

  「直接做掉他!」張嫣然用手指陰無鳩,杏眼圓睜,暗暗大吼。

  卻說童玲張嫣然兩女隱藏在周圍,猛見場中霧氣大做,混合血焰,已把王鍾困在中央,七妖站在外面,個個咬牙切齒,披髮捏訣,死命攻打。

  童玲見得那陰無鳩就在離自己十步的地方,因為隱身,渾然沒注意到自己,不由嘿嘿一笑,揚手就把六甲金剛輪飛出,那陰無鳩正全力攻打,突然心生警兆,回頭一看,一輪六角星芒飛來,頓時驚駭。剛想躲閃,已來不及了,就聽得胸膛剖開,骨頭碎裂,腸穿肚破,好在他總算邪法厲害,大吼一聲,頭上飛出一個血紅小人,朝遠處飛去。

  童玲見陰無鳩元神飛走,法寶追之不及。只好用力一絞,把肉身絞成碎片。

  隨後又飛出,連傷了酆都四鬼。

  陰無腸見狀,只氣得暴跳如雷,連忙收了法術,扔出赤陰烏靈雷珠,想炸死兩女,只可惜對方有如意金尺結成的金花護身,一時間難以傷害。

  王鍾被困住,四面震盪,氣血浮動,不過他自有主意,並不驚慌。正要施展大法,突然聽見一聲慘叫,隨後怒吼嬌喝,血焰減弱,魔鬼動作也緩慢了起來。連忙狂笑一聲,將天魔四寶全部飛出,人附在天魔真身胸前,一衝而上,抖開群魔,上了高空,就見一團白霧之中,金光閃動,那陰無腸正用陰雷轟炸一朵金花,直打得金屑紛飛,紫氣生霞。

  王鍾見狀,知道是兩女偷襲成功,連忙如老鷹撲雞,一掠而下。

  「陰兄小心!」旁邊閃出玉樹上人,剛才這起要正全力催動天煞羅喉血焰神罡與一百零八頭大小諸天有無相白骨金精神魔攻打王鐘,無暇顧忌旁邊,萬萬沒料到有人隱身一旁。結果那陰無鳩中了童玲一記六甲金剛輪偷襲,當場肉身爆碎,元神飛遁。

  挨得近的酆都四鬼也中了一記,只是煉有鬼身,只傷元氣,但也大大分神,無力催動血焰魔鬼,讓王鍾不費力氣的衝了出來。

  玉樹上人見黃雲衝上,立刻又倒栽下來,心知不妙,立刻將手中的拂塵一揮,冒出無數黃綠火星迎了上去,隨後又放出自己煉的通天水澤羅,一蓬水霧輕紗兜上,想拼著毀去一件法寶,贏得時間,殺死偷襲的兩女,再來與王鍾拚鬥。

  這通天水澤羅乃是他採集通天河底暗道中凝聚的千年葵水精華混合水蠶絲絞成,最能困人。哪裡知道,水霧煙羅一兜上,倒是困住了黃雲,但黃雲之下,突然顯現出一個人來,正是王鐘的真身,用了天魔大法迷惑他,幻出一片虛影,真身卻比黃雲要快。

  玉樹上人大驚,連忙把自己飛劍放出,卻被王鍾用指甲抵住,人影閃動,風一樣的竄到面前。手持那九截龍骨鞭,一片幻光,玉樹上人兩眼頓時被強光刺瞎,隨後一鞭下來,從頭頂一直打到腳底板,砸糍粑一般,人成了一團肉醬。

  這龍骨鞭重有半噸,加上王鍾大力,使起來威猛無比。玉樹上人沒料到龍骨鞭的厲害,肉身被破之後,還想飛出元神來奪鞭報仇,急切之間卻連沖幾下,居然衝不破強光,也挨了幾鞭,總算是元神凝練,沒有散去,加上王鍾不會皇龍爆裂鞭法,發揮不出最大威力,怪叫一聲,元神飛遁而走。

  王鍾又來殺陰無腸,那陰無腸見勢不妙,連忙遁出元神,裹了肉身就要飛跑。

  他還捨不得這具肉身,哪裡知道這耽擱了一下,被王鍾飛起一鞭,也打成肉醬,無奈之下,元神飛奔。

  那酆都四鬼沒肉身,來去方便,連忙化為輕煙跑了。

  王鍾正要運元神去追趕,卻見兩女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知道是受了陰雷震盪,又怕此地還有別的妖人,那天魔被水雲罩住,還沒脫身。

  「我們沒事!」張嫣然艱難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滴玉露,各自吃了一滴,坐在地上,行了一會功,才好了些,勉強站了起來。

  兩女畢竟根基淺薄,運用這等玄天至寶,元氣不足。

  天空那黃雲被一團水雲裹住,居然脫身不得。王鍾連連催動,也掙扎不出來,知道這法寶與自己所煉的玄陰神幕有同樣的功效,連忙運起元神,發出真火,才外面攻打,過了片刻,才把水雲煉成了飛灰。

  這時兩女已經完全恢復,七妖走得一個不剩,三人搶進洞中,又碰見幾個看洞的妖徒,被王鍾一鞭一個,打成碎肉。

  這洞九曲十八折,直到神女峰中部,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

  「啊!」兩女一聲尖叫。只見當中一大廣場。四面設了百多個法台,都是石頭堆砌,上面各擺設一個魔鬼,正是剛才攻打王鐘的大小諸天有無相白骨金精神魔,因為失去了控制,都飛回了祭煉的地方,一動不動,彷彿金銀偶人。

  廣場中央,赫然開有一個血池,裡面都是殘肢斷臂,腐爛的人頭,死去的嬰兒,泡在暗紅的血水中,簡直如地獄一般。

  兩女一看,頓時反胃,大口大口嘔吐起來,趕緊發足狂奔了出去。

  王鍾皺了皺眉頭,知道是七妖煉那天煞羅喉血焰神罡行法的血池。走上血池,只見當中七個尊位,圍成一圈。

  「噫?」正要行法開山,把血池毀去,就見旁邊有一塊石碑,十分古樸,有一種特別的氣息,顯然不是七妖之物。

  翻開石碑,只見上面寫著八句竭語:一輪甲子,明亡清興。未央逸寶,在此即開。天命逢樂,能安焉在?樂安天命,可逆道乎?

  下面題款,赫然是兩個大字:孔明!

  「明亡清興有六十年動盪,這倒真不是假言,這武侯居然能照見千年之後的未來,果然是逆天大聖。明知身死,依然義無反顧,令我敬佩。」

  說罷,王鍾立起石碑,誠心施了一禮。無他,逆天者惺惺相惜。明知無希望,還是義無反顧。

  心若堅,道可逆,都是同一類人啊。

  「天命逢樂,能安焉在?樂安天命,能逆道乎?」王鍾細細咀嚼這四句竭語,「樂安天命……樂安天命……滿洲國號天命,樂安二字怎麼解?天命逢樂,樂樂樂樂……莫非……」突然想起自己老妹王樂樂,王鍾一驚:「天地定數,絕非偶然。」

  雙手一搓,朝上一揚,立刻有十道朱紅火線射到上面,無數岩石被朱雀真火炸開,隨後王鍾運轉元神,施展出地煞火,勾起地肺中的岩漿,漸漸湧了上來,隨後血池鼓蕩,轉眼就被岩漿覆蓋,王鍾又噴一口太陽真火,燒在上面,過了片刻,這血池也被陷了下去,被融成一片通紅火巖。

  朱雀真火,異常霸道,所含特性乃是爆裂,稍微凝練一點,就會爆開,威力極大。

  外面兩女聽見聲音,才進來,見血池被毀,都鬆了一口大氣。「這些妖人,也做得出來。」

  「他們不配稱妖。」王鍾冷笑。

  「這群魔鬼,要多少金銀啊!」童玲走了上去,摸了摸一個高有丈六的金魔神,入手堅硬,拿六甲金光輪一砍,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可是隨後這金魔神全身活動起來,金液流動,連痕跡都消失了,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有無相神魔,可虛可實,厲害無比,這些魔神都是采金銀精華,和鎢鐵千錘百煉,去其雜質,這才凝練,金魔神高丈六,重十噸,銀魔神高丈二,重五噸。你看要多少黃金白銀?那酆都鬼城在金沙江畔有十多處金礦,數百年積蓄的沙金,陰無鳩掠去西廠的財寶,恐怕都消耗在這裡了。」

  張嫣然往整個洞府搜索了一番,除發現零零散散一些玉器,珍珠,瑪瑙,銅器,鎢鐵,肉類,食鹽,米糧,綢緞,絲錦,油,醋,茶等東西,還不足萬兩,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才知道為煉這大小諸天有無相金精神魔耗費了這些妖人的全部積蓄。

  「你還是把他帶回蘇爾黑城吧,要趕緊搬走,否則那逃走的妖人定然不甘心,又邀黨羽,前來報仇,反而不好。」張嫣然想了想。「天淫教邀了許多左道邪魔,倒還真不好對付。」

  王鍾此時,也完全沉浸孔明的碑文中,要回蘇兒黑看看王樂樂,然後坐關,強行耗費精元,運元神照見,希望可以看出未來的端倪,也無暇去追殺七妖了。

  「這一百零八尊魔神,加起來重七百多噸,百萬多斤,我就算用天魔也難以帶起,我若去後,邪魔來犯,你倆難以抵擋。」

  張嫣然想想,也覺得不妥,「先送我們回去,也不好。離了人,那幾個妖人精通法門,倒能帶起這些魔神逃走,損失可就大了。」

  王鍾突然想起那太墨金鱗神舟,裝足石油後,最多能一次帶起幾十萬斤,頓時有了主意。

  「你等幫我守護,我把天魔罩住這巫山,元神回遼東,叫人來運,不出一天工夫,就可運完。」

  當下取出奈何珠,丟上天空,放出一圈黃光,罩住整個神女峰,隨後默運玄功,一大團黑火魔雲之中,出現一個三色小人,一溜煙朝遼東去了。兩女再看時,王鍾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那大小諸天有無相白骨金精神魔耗費我天淫教,酆都鬼城,玉樹道兄全部積蓄,不知耗費了多少元氣功夫,這才煉成,萬萬不可捨棄。索性殺回去,再拚個你死我活。」

  陰無鳩元神在空中飄蕩,七妖又聚集在一起。只不過除四鬼之外,都失了肉身。

  「只可惜功虧一簣!要不是被兩個賤人偷襲,也不怕天魔!這自在天魔傳聞在曹操那裡,怎麼會落到此人手中,我看此人,形狀頗似傳說中的黑山老妖。」酆都四鬼城主咬牙切齒。

  「要真是此人,我們早沒了性命。再說黑山老妖不是被一大群宗師圍困,施展法術一網打盡之時,元神又遭了天劫,已經飛灰湮滅了。」陰無腸最為著急。

  「他還有傳入,現在說這些,也無用處,我們失去了肉身,元氣又損,更不是天魔對手,回去也是送死而已。」玉樹上人道。

  「那該如何?」

  「別忘了那塊樂安天命碑!我參悟許久,乃關外滿洲當興之意,這兩年也果然如此,我當年到遼東馬市上購買人參,與滿洲貝勒多爾袞有數面之緣,我們正好去投靠,說其原因,以未央逸寶誘惑,叫對方幫忙,奪回金精神魔。也可借助其力量,再煉那天煞羅候血焰神罡。只要將神罡血焰煉到第三重,我們七人聯手,那自在天魔也不在話下,更可進入八陣圖。」玉樹上人沉聲道。「武侯的未央逸寶,不信打動不了這群辮子!」

  「如今只有這麼辦了,我們一同去滿洲見多爾袞。」陰無腸連忙道,「那金精神魔對方也難以帶走,趕在這前,叫多人手,說不定還能奪回。」

  「最好!」

  七大邪魔商量片刻,一齊朝滿洲飛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3:58 PM

第九十章 蓄勢待發
  「混帳!蚩尤之旗顯現長空,必有兵禍,加上這遼東苦寒,又值新春,大地初解凍,到處都是泥濘,最少要操練兵馬到五六月份,氣候平和了,我軍才好進攻滿州,攜雷霆萬均之勢掃蕩辮子,不愁不勝,可惜,只可惜。」

  此時,駐紮在山海關兵營之中的新任的兵部尚書楊鎬雙手捧一道聖旨,送走了傳旨的太監,隨後回到軍帳,氣得臉色發白:「腐儒誤國,腐儒誤國,方從哲好大喜功,誤我兵家大事!」

  這道聖旨正是萬曆皇帝催楊鎬速速進兵赫圖阿拉的。

  原來去年因為滿州佔了撫順,大學士方從哲推薦楊鎬出兵破滿。楊鎬帶大軍二十萬到了山海關後,因為時近隆冬,不好出兵,又觀察天相,見蚩尤旗顯現長空,知道對自己不利,越發不敢妄動,但那方從哲是楊鎬的推薦人,見楊鎬遲遲不動,未免損了自己的面子,還怕朝中那群宦官藉機攻擊,於是屢屢催促,最後上書萬曆皇帝,請動聖旨,命其火速出兵,為朝廷爭得臉面。

  萬曆也是個好大喜功的皇帝,立刻發出聖旨,八百里加急,送往遼東,更發出紅旗催促。楊鎬沒有辦法,只好尊旨,立刻發金箭令牌,調動兵馬,火速出兵進攻赫圖阿拉。

  「大帥!遼陽總兵劉挺來文報,朝鮮兩萬兵馬已經到了遼陽,糧草,輜重都已經備齊,只等大帥一聲令下。立刻可出兵。」楊鎬正召集眾將議事,早有明軍來報。

  「開源總兵馬林呢,叫他要葉赫也出兩萬兵馬,現在準備好了沒有?」楊鎬身穿鋼絲絞成的戰甲。坐在帥位上,身材看似文弱,書生一般,但聲音如雷。

  「那葉赫大貝勒已經起兵,但那葉赫蘇兒黑城城主葉赫娜拉呂娜實力最為雄厚,馬總兵命其出兵,還兼糧草供應。但那葉赫娜拉呂娜抗命不尊,只肯出兵,不肯供應糧草,因此遲疑了。」早有明軍細作報了上來。

  「小小部落。竟敢違抗天朝命令,反手之間,就要她成齏粉。」楊鎬火道:「叫馬林不必顧忌。若那賤人抗命不尊,就滅了她的城池!」說罷,楊鎬先給滿州卜了一卦,見是蒼龍出海,心下大驚。面上肌肉抽動,隨後又看了看桌子上供奉著的聖旨,頓時沒奈何地歎息一聲。

  「十日之後。便是季春初吉,兵分四路,進攻赫圖阿拉!」

  「是!」眾將齊齊站了起來,楊鎬隨後又道:「如今大軍二十三萬五千,打出旗號之時增加一倍,稱做四十七萬。」

  蘇兒黑城之中。

  「城主,我家馬總兵有令,楊大帥十日之後就要出兵,軍情緊急。耽擱不得,特命你先騰出牛一千頭,祟三千頭,生豬五千頭,糧草三千車,五日之內送到開源大營,否則馬總兵會親自來兵來催討,望城主好自為之。」

  一個身穿鎧甲,跨雪花腰刀的明軍大搖大走了進來,用眼光貪婪的打量著呂娜絕美的面貌,淫褻地舔了舔嘴唇。

  「豈有此理!那開源總兵馬林手下有兵馬五六萬人,每天糧草用度該多少?卻要我蘇兒黑城來供應,萬萬不行!如今春耕在即,牛都要下地,一頭都沒有!他若借這機會要戰,我的兩萬鐵騎,十萬城民隨時奉陪。」呂娜見這明軍猥褻,氣得三屍神暴跳,猛一拍桌子,把一碗茶碰到地上,流淌得到處都是。

  這一發火,倒是令報信的明軍嚇了一跳,沒料到一個女人也有這麼大的煞氣,隨後覺得自己底氣十足,腰又挺了起來,朝上一拱手:「城主既然不識好歹,到時不要後悔。我們開源城窯子裡面正缺少。。。。嘿嘿。。。嘿嘿。。。」

  這明軍淫笑幾聲,「告辭了!」大搖大擺的朝外面走去。

  「來人,拿下了!」

  呂娜一聲令下,兩旁十幾個葉赫近衛軍一擁而上。

  「誰敢拿我!老子十五歲殺人投軍,隨馬總兵三剿蒙古,割你等蠻子的腦袋不下百人,想死的就上來!」

  這明軍見勢不妙,唰一下,抽出雪花腰刀,刀光如閃電飄飛,轉眼之間就劈翻了兩個上來的近衛軍,隨後把刀舞成一團,銀光電射,整個人彷彿一個銀球滾來滾去,刀影中隱隱夾雜有風雷之聲,在場的近衛軍都不敢靠上來。

  呂娜又驚又怒,沒料到明軍之中隨便派一個人,就有這等身手。這套風雷刀法居然使得出神入化!

  「去!把那人拿下了!」聶小倩剛剛到了院子口,就見得裡面動起手來,連忙把小鰲拜放了下來。

  「都退下!」呂娜揮揮手,那明軍也停了下來,持刀仰天哈哈大笑:「就這等軍力,也敢抗衡我大明天軍。」

  「放屁!」明軍一楞,就見面前站了一個小孩,兩手空空,對自己指著鼻子罵。

  「哪裡來的小畜生!」明軍大罵,一刀揮去,滿以為這一刀能將這小孩斬成兩截,哪裡知道,刀光落下,卻被小孩兩手一合,夾在中間,宛如生了根似地,明軍使了老力,都抽不出來。

  喀嚓!鰲拜雙掌一絞,一柄上好精鋼打造的腰刀竟然被搓成幾截!

  明軍大吃一驚,見小孩這等厲害,怒吼一聲,虛晃了一下,反身朝座上的呂娜撲來!

  呂娜冷哼一聲,手一揮,立刻有一條血紅劍光飛出,繞了一繞,就見鮮血飛灑,這明軍中一劍,雙腳經脈全部被劃斷,跌落下地。

  「來人,把這人殺了,取首級送去開源大營,叫馬林看看。」

  「小姐。不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還是同盟。」聶小倩趕緊上前勸阻。

  「此人辱我太甚!不殺如何消心頭之恨。」呂娜咬牙道,「那馬林擺明要欺我。不想我坐大,索性撕破臉面,大幹一場!」

  「小姐,眼下我城正是休養生息地時候,不易開戰,希望小姐以大局為重!」寧采臣匆匆進來,也勸阻道。

  「那你們說怎麼辦?」呂娜強壓下怒火,收了五雲戳血劍,揮揮手,叫人把這明軍抬了下去。指著兩個座位:「你們也坐!」

  「我也不想開戰,你們看,一個小小明軍。就有如此本領,開戰起來,未必能夠討好。」呂娜點點頭,「況且城外的那些百姓,肯定要遭屠殺。也是不好,只是要供應許糧草,元氣必定大傷。你們看有什麼好的計策?」

  「這是當年戚繼光所創地風雷刀法。訓練明軍,受益至今!」寧采臣道。「明軍到底還是有實力的。」

  呂娜也是十分惱火,本來明朝要進攻滿州,這本來很好,自己正可坐山觀虎鬥,得漁翁之利,但偏偏明朝地那些將領也不是吃素的。

  呂娜這幾年開礦鑄錢,放牧養殖,開荒屯田。又興辦學堂,收納流民,得申甫一干墨家子弟相助,精鋼煉鐵,築牆擴城,早就兵精糧足,勢力漸漸強大,那開源總兵馬林早就暗暗注意,有心壓制,只是葉赫當時還是明朝地從屬部落,不好明著攻打。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叫呂娜供應糧草,借此拖垮蘇兒黑城。如若呂娜不從,自己便有了借口。

  「樂小姐掌管財務,何不請她來商量,看看到底能否供給地起。若能供的起,暫時委屈點,戰陣之上,再做打算。」聶小倩又道。

  「小倩,你去遼河造船廠把王樂樂叫來!」呂娜想了半天,權衡大勢,也只有如此。否則前有滿州軍,後有明軍,腹背受敵,折騰不起。

  不一小會,王樂樂便騎馬到了府中:「那申甫與一大群弟子正在製造航海大船,估計明年這個時候,能造出兩艘來,就可從遼河進入遼東彎出海了。」

  「這個先不算,眼下有要緊的事情。」呂娜把事情說了一遍,王樂樂突然笑道:「我早有主意了呢!剛才我哥元神到此。說與一邪魔爭鬥,收了許多法寶,叫申甫去取,老哥也找到嫣然,童鈴她們了,想不到她們另有機遇。」

  把事情說了一遍,呂娜先是大喜,隨後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心中急忙盤算:「那張嫣然只怕要搶我老公,不得不防。」當下不動聲色,沉聲問:「這是好消息,但你有什麼主意解決糧草問題呢?」

  「這些糧草是萬萬不能供給的,損失太大了!」王樂樂笑道,「我有一計,早吩咐老哥去辦了。不但那明軍不敢要糧草,恐怕還要送糧草過來呢。」

  「哦,什麼計策?」

  「此計嫣然與童鈴去可以去辦。」王樂樂笑得彷彿一隻狐狸,「我們只要如此如此。。。。。。。」

  「嗯,明朝那幫腐儒最要臉面,正要這樣。」呂娜隨後吩咐:「把那明軍砍了雙手,面上刺字文書,就說五日之後,我等馬林來攻城。讓他自己回去。」

  「寧采臣,你修書一封,是寫給萬曆皇帝的,好好措辭,說得委屈一些,另外多備點金銀珠寶,連夜潛進開源大營之中,找到監軍的太監,叫他飛鴿傳與東廠,只要落到皇手中,便叫那馬林吃不了兜著走。」王樂樂陰笑兩聲,「任他馬林有三頭六臂,怎脫得了我的算計。」

  原來明朝設有監軍,都是太監,用來節制將領,防止「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情況。

  這些太監監軍時刻向兩廠匯報,再由兩廠直呈給皇上。

  「賤人欺我太甚!」開源大營中,總兵馬林走來走去,剛剛派出催糧的使者回來,居然被砍了雙手,實在另他心中起火,恨不得馬上出兵,圍攻蘇兒黑城,把那個漂亮女城主抓來,狠狠地幹得她求饒。

  「總兵,那賤人居然能使飛劍,顯然有劍仙一流助陣,才如此有恃無恐。」

  「哼!我精修兵書,通曉無數兵陣,布下陣勢,有鬼神莫測之機,小小劍客,也能奈何得了我?」

  馬林面目猙獰,惡狠狠的對副將道:「取硃砂符印,黃紙一千,畫騰蛇符,再選一千精壯士兵,將騰蛇符貼於鎧甲之內,擺下騰蛇兵陣,操練五日,待兵陣成後,我親自將那賤人擒來羞辱一番。」

  「這騰蛇兵陣乃是岳武穆所創,戚大帥親自傳授與我,幾個小小的方外術士,劍客巫師,就來阻擋大軍,找死一般。」

  「諸葛武侯曾有言,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想那一介女流,怎懂得我兵家奧妙,以為幾個高手就能抵擋住大軍。哪裡是總兵地對手,總兵親去,那是殺雞用牛刀了。不如末將先去,手到擒來。」副將連忙道。

  「我要親手拿住那賤人,才消心頭之恨!」

  王鍾此時,正把元神遁出,他這元神精妙異常,沒了拖累,來去迅速,不出幾個時辰就到了遼東,正好碰到王樂樂與申甫,述說一番之後,驅使五鬼搬運,連同太墨金鱗飛天神舟,一併到了巫山。

  「沒問題,我們與那魏忠賢說!只要用西廠密探到皇帝面前挑撥兩句,朝中那群腐儒又愛面子,就叫那馬林不敢動彈。」張嫣然,童鈴兩女道。

  「老妹卻也陰險,這等計謀,我是懶得去算計。」王鍾想想。「等這事完結,便帶老妹去八陣圖一趟。」

  「好東西,好東西!可惜是陰陽之道,不能普及!」申甫見了一百零八頭白骨金精神魔,連連讚歎,隨後又搖頭歎息。

  一面把兩女送回京師,傳了一門七殺朱雀火訣,日日對星凝煉,煉成之後,火焰爆裂,威力極大。

  這些事情完成之後,王鍾再運起天魔,與申甫一一把這些神魔搬回蘇兒黑。日後再用玄陰秘魔大法祭煉一年,能運用自如,最適合戰陣衝殺。

  就在這時,王鍾才運了一小半神魔回城,那被趕跑的七大妖人,已經到了赫圖阿拉,見到了多爾滾。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3:59 PM

第九十一章 天道不仁,以華夏為芻狗
諸位來得正好,父汗命我等候多時了!

    赫圖阿拉城外兵馬如龍,煙塵漫天,只見多爾滾身穿一件紫色巴圖魯背心,套嶄新黃馬褂,頭上戴血珊瑚孔雀翎頂子,整個人騎在一匹高大青馬上,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垂到馬背上。

    見到天上元神落下,多爾滾握馬鞭,朝天拱了拱雙手。

    「貝勒,你知道我們要來?」玉樹上人元神大白天的落將下來,周圍調動的兵馬居然不發出一點驚訝,依舊各做各事,並且個個都勇猛彪悍,鎧甲精良,跨刀背弓懸箭。幾個暗暗點頭:「滿洲兵將果然訓練有素。」

    「父汗正與天機島主易先生與各位仙人在城中議事,上人諸位的事情剛才由易先生告訴父汗,因此父汗派我等候在此。」多爾滾似笑非笑,眼若明星,唇紅齒白,高鼻樑,身材勻稱,猿臂蜂腰,形象是一個美少年,只是全身透漏出一股凶悍的氣息,十分猙獰,彷彿隨時要撲食的海東青!

    「這裡就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上人諸位進城!」

    多爾滾一橫馬鞭,七妖相互對望幾眼,也跟進了城中。

    一入赫圖阿拉城,到了城中央,只見一座青石府邸,高大巍峨,上書兩個大字,乃滿文,為《天命》,這自然食天命汗努爾哈赤的府邸了。

    進了府邸,便是長長的通道,兩旁都是八旗軍,通道盡頭,一個巨木建成的大廳,頂如蒼穹,裡面坐滿了人,有僧,有道,有儒。有喇嘛,薩滿。當中正坐一人。年近中年。鷹眼如碧,彷彿神相,正是滿主努爾哈赤。

    「父汗,七位仙長已經來了!」多爾滾啪啪兩下,打了馬蹄袖,跪地行禮。玉樹上人,陰無腸,陰無鳩。酆都四鬼已經飛了進來。看見這情景,大吃一驚。

    那座首席的喇嘛,面如白玉,腦後顯現一簇佛光,正是西藏黃教領袖,三世達賴喇嘛索南嘉錯。旁邊一位清瘦道人,身批鶴麾,星冠高聳,青眉如劍。鬍鬚飄揚,玉樹上人也認得,正是渤海天機島島主當今術數大宗師易天陽。

    「易島主!」七妖見得易天陽,連忙上來見面,又與在座的修士都見了面。

    「聽說你們在合煉那天煞羅喉血焰神罡,怎麼鬧得這樣,連肉身都失了?」那黎半風與玉樹略有交情,見到七妖都元氣大損,顯然吃了大虧,不禁驚道。

    玉樹上人面皮有些掛不住,找一椅子坐了,這才道:「此事一言難盡,我等來此,正是要諸位同道幫忙,更有一件天大得好處與諸位分說。」

    「嘿嘿,你等所說,無非是武侯所留的未央寶藏,剛才易島主以神通推算,此時天下即將大亂,武侯寶藏即將出世,只不過時候未到,你等就在那裡窮折騰,自然要吃大虧。」老妖猊絕公又黑又瘦,頭發麻黃,腦袋上用一塊白巾圍了幾十圈,似乎哈里發一般。

    玉樹上人知道這猊絕公早年乃是穆斯林教中的阿訇,精修各種怪異法術,後在阿爾泰山山麓得到一冊道書,於是隱居在哈爾烏蘇湖畔煉法,時常在西域,蒙古一帶活動,與自己打過兩次交道,神通還在自己之上。

    「諸位前來助拳,本汗感激不盡,今日在城中設宴款待,請諸位入席,多爾滾,猊與其他兄長好生款待這些仙長,等擊退明軍之後,還要重謝。」

    「汗王不必相謝,我等前來相助,乃是順應天命,積蓄功德,為日後成道所用。」黎半風拱手道,隨後一聲炮響,努爾哈赤得十六各阿哥都迎了進來,招呼殿中各人飲宴去了。而努爾哈赤卻與易天陽,索南嘉錯進入內殿。

    「明軍來勢洶洶,號稱四十七萬大軍,其中不缺深通兵家之道地將領,我滿洲傾盡國力,也才十萬鐵騎,勝負難料。」見內殿中只剩下範文成程,易天陽,索南嘉錯三人,努爾哈赤開口對易天陽問道:「易先生有何良策?」

    易天陽笑道:「滿主受命於天,絕無敗理,前幾日蚩尤之族星沉長空,乃王者征戰四方之意,滿清有三百年國運,此乃天數,哪個能逆?滿主寬心就是。這些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主要是華夏有兩大龍氣未斷,天下大勢依舊不得分明,滿清入主中原才有許多波折而已。」

    努爾哈赤雙手伸出,朝天膜拜,隨後起來,鷹眼放出利光:「我也知華夏兩大龍脈,一起陝西橋山,一起崑崙過長江入東海。乃是帝王氣數的根本,一日不斷絕,外族休想入主中原。只是如何才能使其斷絕?使我滿洲入主中原?成就帝王霸業?」

    「當年蒙主成吉思汗到忽必烈祖孫三代,請高僧八思巴,率密教八大法王,三千喇嘛,念動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對應天數,這才將橋山龍氣勉強截斷,但依舊只能壓住百年。百年之後,被朱洪武派劉伯溫,張三豐,鐵冠道人等人運無上法力,聯手於金陵紫金山上設法,借沈萬山地聚寶盆把長江龍氣收聚,與橋山龍脈相互感應,蒙族幾乎滅絕,明朝興起。如今滿主既然有三百年國運,那要壓制龍氣三百年,就算八思巴重生,也辦不到啊。」

    達賴喇嘛問道。

    易陽天面色凝重,雙眼爍爍生光:「天道無常,自有定數,不是壓制龍脈,而是徹底破去!」

    此言一出,在場中人都是大驚。

    範文程雙腿都哆嗦起來:「橋山龍脈,乃是華夏之宗,炎黃之源怎麼可以破去!」

    陝西橋山!

    黃帝陵!

    華夏祖宗所在啊!

    炎黃子孫地源頭啊!

    中華大地五千年文明龍脈!

    龍的傳人啊!

    範文程雖然歸附了滿洲,但終究還是炎黃子孫,聽聞這言語,心中如打鼓一般,耳朵嗡嗡做響,竟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此乃天數,三百年後,再無帝王!」易天陽淚如泉湧,大哭歎道:「我也是炎黃子孫,但我術數一門,識天時,尊天道,不得不為!」

    「易先生何必如此!我們都是世外人,依照完了這場功德,便可窺見正果。」三世達賴也感歎道。

    「易先生,如何行事?」努爾哈赤等了許多,見易天陽哭過之後,沉聲發問。

    「此事甚為繁複,橋山黃帝陵中乃是當年黃帝屍骨與大地龍脈相連,要截斷龍脈,需要進陵墓之中,把屍骨毀去。」易天陽道。

    索南嘉措搖頭道:「橋山黃陵有大法力封鎖,根本無法進入,如何能夠毀去黃帝屍骨?」

    「拿地圖來!」努爾哈赤命道,隨後,一副巨大地圖懸掛了起來。

    易天陽指向陝西橋山,「這就是華夏龍脈的源頭!」隨後手指太行,呂梁,直達京師,「這就是尾部!」

    「西方有一教,名為基督!教中有一寶,名為十字星辰杖!只要取了此寶,插進京師中央,釘住其尾,再由達賴傾教中全力,再念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改變太行,呂梁二山的地脈,則可將炎黃氣斷去!再進入黃帝陵中,大事可成。」

    「只是如此行事,氣機感應之下,三百年後,華夏要遭受西方侵入,京城也要遭西方八國洗劫!」易天陽沉聲道,「滿主行不行此事?」

    「這是天數,不為也要為。」努爾哈赤心中暗暗道,「為我滿洲江山,這也算不了什麼。只是我滿洲只有三百年基業,未免短了一點,還要想辦法延長才好。」

    「易島主還忘了一事!那長江龍脈自金陵匯聚,與橋山龍脈遙相呼應,不破去這條龍脈,也無法行事!」索南嘉措沉聲道。

    易天陽沉默了片刻,這才咬了咬牙齒:「金陵龍脈,還要倭寇島嶼上一口劍,名為天叢雲劍,此劍聚集島上億萬年窮荒戾氣凝成,滿主需請一位倭人高手,持此劍潛入金陵紫金山中,刺破聚寶盆,龍氣自然消散,只是一啄一飲,受這窮荒戾氣,三百年後,金陵全城要倭人攻入,城破之後,無一人能生還。滿主還要為麼?」

    努爾哈赤哈哈大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是改朝換代,哪裡有不流血的。」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00 PM

九十二章 小騙遇大騙
王鍾突然覺得神智不定,肺部好像壓了一塊萬斤巨石,呼吸都有些困難,心中警兆連連,彷彿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架勢。

     連忙抬頭看了看,只見夕陽西下,黃金的餘暉把半邊天都照耀的流光四射。

     這巫山之中,霞光異彩,輕風送得山林娑娑做響,一串串的飛鳥飛回巢穴,加上時不時的傳來清脆的猿啼,遠處大江奔流,滾滾散散,好一副巫山晚景。哪裡有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

     「這是怎麼回事?我自從以意志壓服天魔後,元神日夜凝練,神智通明澄澈,幾乎有圓潤無暇之感,怎麼今日生出許多警兆?」

     原來王鍾用一百天時間煉化天魔的日子,日日雨自在天魔溝通,受它化自在天魔所幻化的諸般恐怖,情感誘惑,一個不小心,就把要把魂魄沉淪,萬劫不復。但王鍾倚仗本心堅定,以定力戰勝他天魔,最終降伏,煉成神外化身。

     經過這天魔煉心,由此更進一步,王鍾自感天下之大,再無任何情感意念能撼動自己的本心,但今日突如其來的不安。

     「這警兆來得突然,絕非偶然,莫非真有大事即將發生?」王鍾皺了皺眉頭。

     申甫早已經把最後幾頭金精魔神都綁上了太墨金鱗神舟,隨後啟動,神舟嗡嗡做響,不停的顫動,巨大的聲音令耳膜都發痛,隨後尾部噴出墨雲,濃密得不開化,把舟全部包裹了。最後哧溜一聲,地皮震盪,一道墨金光華沖得空氣扭曲,波紋蕩漾,眨眼就消失在天邊。

     充足了石油之後的神舟。真是比聲音還要快。

     「天地玄牝,元神窺照。」登上神女峰的山頂,王鍾盤膝坐好,雙手先楊,隨後搖散頭髮,又把自己裹成一個銀色大繭,人坐在發繭內,竭力運氣元神。要感應和照見未來的景象!

     煉氣士本來就是和天地溝通,用各種各樣的法門,借天道規律,行使許多神通。

     那高明的煉氣士能在冥冥之中,感應到自身禍福。往往便能趨吉避凶,化解危難。

     更進一步,能以元神召見過去未來,明白天道大勢,把自身投進天地洪爐之中,受天道洗禮,最後明白因果,人與道合,永恆不滅。

     那滿主努爾哈赤。索南嘉措,易天陽正在經營一個天大的陰謀。被王鍾感應。生出警兆。王鍾連忙用元神窺見事情的前因後果,想看個明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冥冥之中,無數景物,事情,人物在腦海中走馬觀花似地變幻,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煩亂如麻,理不清頭緒。看不出結果。

     噗!氣機感應下,一口鮮血噴出,王鍾只感覺五臟六腑火辣辣的疼痛,元神彷彿被人用大錘敲了一記,昏昏沉沉,難過得差點叫人去死。

     「還是功力不夠,妄窺天機,這下最少損失了我十年苦工!」王鍾苦笑一下,心中明白,天道不必天魔,自己雖然將 天魔煉成身外化身,但顧名思義,那是身外的功夫,只能打鬥,驅物。

      知道過去未來,禍福榮辱,才是本命的功夫,王鍾現在元神還未渡天劫,雖然所休習的法術神妙,但要召見天機,還缺了許多火候,受了反噬,元神,肉身都受了損傷。

      正在這時,狂風驟起,自東邊傳來一聲凌厲至極的怪嘯,隨後異聲大作,鬼哭啾啾,恐怖之聲彷彿狂潮怒湧,中雜陰風雷電之聲,由遠而近,鋪天蓋地而來。

      「什麼?」剛剛定下神思,就見到這樣的異狀,抬眼朝東望去,一大片綠雲煙光,被陰風鼓蕩,風馳電掣朝這邊奔湧過來,把晚霞都遮住,陰深深叫人可怕。

      有些歸巢的飛鳥,見綠雲煙光湧來,還不知道什麼回事,來不及躲閃,被掃個正著,立刻身死,羽毛鳥屍如雨點般地朝下墜落。

      這片綠火煙光足足有幾十畝,停到神女峰上,立刻漫散散遍佈空中,當中被陰風鼓起一個漩渦,風窩之中顯出一個魔王,這個魔王全身被又尖又銳的荊棘包裹,腦袋尖尖,雙手又瘦又長,下身卻隱藏在煙光之中。

    「小子,你可是那黑山老妖傳人,快快跪地乞命,則饒你不死,否則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魔王一顯現出來,便看見神女峰頂上的王鐘,立刻嘎嘎怪笑,口氣狂妄,指著下面說了兩句,雙手一抓,立刻有數條粗大龍卷似的風柱呼嘯狂捲而下。

    這魔王正是赫圖阿拉受宴請的一個妖人,乃是西崑崙棘刺窩陰風魔王巴立明。在大宴上被七位妖拉來做為幫手,一同趕到巫山想搶回一百零八頭金精神魔。

    巴立明乃是陰風所化,能用風遁,比普通元神飛行要快許多,一個人趕在最前面。

    巴立明又自持在那棘刺窩中修煉數個甲子,借助天地威能,煉成陰風不死之身,又能發六陰滅絕神風與法寶天戮神芒,精擅許多玄功變化,對敵起來,萬無敗理。是以一見面就動手,想將王鍾制服,在一干邪魔面前大大露個臉面。

    王鍾見突然飛來一個魔王,說了兩句話,立刻動手,四五條粗大如斗,蜿蜒似蚯地龍捲風柱狂捲而下,風柱之中帶有一種冷生生的黑色,所到之處,山石紛紛被捲起,哧哧之聲大做,山石上冒出一股股似乎灑了鹽酸的白煙,幾個照面就被腐蝕成了白色的劫灰。

    「肯定是那七妖人請來的幫手!」王鍾見到這風如此兇猛,其中還帶有極強的腐蝕性,也暗暗留心,按住本命元神不動,把天魔煉成的身外化身迎了上去。

    一條黃光迎風而上,化為自在天魔波旬真身,身高十幾丈,六手持天魔四寶。哈哈瘋狂梟叫數聲,衝進風柱之中,隨後將魔羅經幢一砸,砰的一聲巨響,經幢之上閃現出一大片烏油油的光華,把五根風柱都震成粉碎,黑碎渣滓四面激射,落到岩石上就哧地鼓起一個鹽酸大泡。

    頃刻之間。這一塊山頭全部被腐蝕,居然沒一塊好的岩石,都是千瘡百孔,似乎被風吹了上萬年,實在令人觸目驚心。

    巴立明見自己所發陰風無功。那天魔已經撲了上來,突然把身一隱,人沒進那幾十畝地綠雲煙光之中。

    王鍾哪裡肯捨棄,用手一指,天魔也衝了進去,兩兩便不見了動靜。

    王鍾見天魔一衝進綠雲煙光中就沒了動靜,正要應對,突然背後冷風深深,陰風陣陣。顯現出一個人影,又是一個巴立明。滿臉猙獰。全市荊棘豎立起來,宛如一個發怒地豪豬,「小子,你去死吧!」

    把身體一抖,便有千萬根晶黑小針射來,這些小針細如毫芒,要不是王鍾天妖真瞳厲害,絕對看不見。

    這正是巴立明采風穴之中孕育的太陰風華精鐵,用本命風精,運陰火鍛燒三個甲子煉製的天戮神芒。

    這天戮神芒一打中人身。立刻隨氣血上身到天靈之中,釘住元神,中人之人就算想捨了肉身飛逃,都難以辦到,隨後針上的六陰滅絕神風齊發,連元神帶肉身都被消滅,又歹毒又厲害。

    此時正是危機萬分!

    天魔進了綠煙之中,不知道去向,王鍾剛才又強行窺視天機,受了不小的傷,就算沒受傷之時,不用天魔,也不是巴立明的對手,更何況巴立明來時知道天魔厲害,怕丟面子,於是先有算計,把自己最厲害的殺招使了出來。

    眼看對方就要斃再自己地神芒之下,巴立明正值得意,突然對方把口一張,又吐出一粒黃色大珠,轉眼就化為同樣一尊自在天魔,手持魔羅經幢,旋轉一下,立刻把自己煉的三萬六千口天戮神芒收去。

    「怎麼又有一個天魔?那天魔不是困在九陰庚木煙中了麼!」

    巴立明頓時大驚,回頭一看,自己那團綠雲煙光還在天上,一動不動,心下更加疑惑。「不好,快走!」他心中已經知道不妙,連忙就要身後退,王鍾已經雙手一搓,立刻有一百零八道青光犁出。

    三陰戮妖刀交織成網,正好罩住巴立明,巴立明大叫一聲,身體化風,在刀網中翻滾,竟然如元神一般隨聚隨散,王鍾五指又一揮,五條朱紅火線也衝進刀網之中,立刻炸開。

    朱雀,玄武兩樣功法一合,威力居然成倍增長。

    「啊!」巴立明一聲慘叫,險些被震了個魂飛魄散,幸虧他法力深厚,不比一般的魔頭,又煉陰風不死之身,見得勢頭大大不好,耗費精元,施展出九天十地風遁大法,刀網一消,一聲呼嘯,走了無影無蹤。

    慌忙之下,連空中那團綠雲煙光都沒來得及帶走。

    那團綠雲煙光也是一件法寶,乃是他采荊棘窩中地荊棘與九種金精之氣苦煉而成,名為九陰庚木煙,是一件防禦至寶。

    巴立明十分陰險,擅長詭詐之道,先前與天魔一交手,就知道厲害,於是施展出玄功,變化出一個幻象,把天魔引誘進去九陰庚木煙中困住,自己真身卻藏起來,化成陰風潛下,乘機動手。

    只是他沒料到王鍾因為受傷,防備了一手,也施展天魔幻象,變化出一個影子迷惑他。破去風柱之後,天魔真身隱藏,暗中收了回來,追進九陰庚木煙只是一個影子。

    這兩個回合,瞬間的打鬥,雙方都用玄功變化來欺騙。

    只是天魔最擅長就是詭詐,欺騙,誘惑。巴立明雖然法力深厚,但比起詐騙,迷惑來,與天魔不在同一個檔次。

    小騙遇大騙,一下上了大當,連失兩件辛苦祭煉地法寶不說,那陰風不死之身也被三陰戮妖刀與朱雀火斬傷,元氣大傷,慌得他落荒而逃。

    那西崑崙棘刺窩是一個萬古不滅的地風穴,寒風兇猛鼓蕩,晝夜不息,乃是前古之時,崑崙造山運動形成的一個奇景。

    風穴口長滿了不少奇怪的荊棘,因此得名為棘刺窩。那陰風與荊棘相合,受了諸多靈氣,居然漸漸化成一個由風組成的精靈,巴立明本是崑崙山脈中一個煉氣士,不知怎麼的,發現了這個精靈,費盡千辛萬苦,才捕捉到,強運肉身與風精靈合一,因此法力大增,煉成陰風不死之身,能自由出入風穴。】

    這風穴萬古不滅,裡面地肺早就被掏空,許多礦石,天材地寶都被精煉,因此巴立明得了無窮的好處,使他實力大增。煉了好幾件厲害的法寶,是以變得有些自大。

    王鍾用手一指,立刻有一條黃光射進綠雲煙光之中,用法術一收,竟然漸漸凝聚,收聚起來,片刻之後,落到手中,是巴掌大小一塊綠光閃動,形似手帕的東西,綠煙之中,還有九種金屬光華若隱若現,知道是一件厲害地法寶,再看那天戮神芒,細如毫毛,一根根晶黑電亮,針針只有三寸長短,凝神一看,針內無數陰風龍卷亂射,不運神查,根本看不清楚。

    「這妖人,一上來把辛苦修煉的法寶送我,得了失心瘋了!」王鍾笑笑,心裡卻知道這仗贏得取巧,「邪魔鬼怪紛紛出山,情況似乎不如預想之中地那般順利!」

    把袍袖一甩,騰身往遼東飛去,突然到了半路,又見陰風滾滾,七妖與那巴立明正在攻打一團墨金光華,正是太墨金鱗飛天神舟,出手之間,血焰滾滾,陰雷連響,王鍾連忙上前,剛把奈何珠一祭,巴立明見得,大叫一聲,化風遁走,人不見蹤影,其餘七妖紛紛四散而走,王鍾也不去追。

    「還好祖師爺所造神舟堅韌無比,萬邪不侵,否則定然遭了毒手!」申甫原來一路朝蘇兒黑城遁去,半路正碰到七妖飛來,迎頭截住,本來倚仗速度可以逃脫,但七妖所煉天煞羅喉血焰神罡十分厲害,一發出來,就是漫天一大片,粘住舟身,速度減慢,這才被困住。

    王鍾當下回到蘇兒黑城,一連幾天運功,傷逝恢復了大半,正值第五天頭上,那開源總兵馬林果然率領大軍前來攻城。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01 PM

九十三章 兵家之道
賤人!你抗命不尊,辱我使者,今日我親提大軍臨城, 還不速速出城受死!否則反手之間,叫你小小城池化為齏粉。」聲音滾滾,宛如炸雷一般,城裡城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兒黑城之外,開源總兵馬林身穿一身獅子黃金軟甲,頭戴紅櫻盔,持一桿描金畫紅的方天畫戟,面目猙獰,縱馬在離城門口三四里的地方渡來渡去。

    他身後是清一色鐵騎,約莫有一千人,個個精壯彪悍,勒住馬頭,一動不動,似乎石像。

    再後面便是三萬明軍,鎧甲鮮亮,背火銃,誇大刀,隊列整整齊齊,但卻鴉雀無聲,只有一桿桿的旌旗在風中獵獵做響,一個強烈的殺氣籠罩住整個蘇兒黑城,連天上的飛鳥似乎都感覺到了,繞開這方圓幾十里的城池飛行。

    「大言不慚!」呂娜上身只套了一件鋼絲絞成的軟甲,沒帶頭盔,一頭秀髮用紅巾繫住隨風飄揚在腦後,手持一桿丈二的螺紋鋼槍,槍頭雪亮,人一站在城頭,英姿颯爽。旁邊還站了一個小孩,一手持一根光閃閃的龍骨鞭,另一手拿串冰糖葫蘆在嘴裡允吸得滋滋有聲。

    見到城下馬林,呂娜冷笑一聲,持槍朝下指住對方,聲音黃鸝一般,清涼如水:「馬林,我蘇兒黑城雖小,但就憑你想耀武揚威,還未免早了一點,我奉萬曆陛下聖旨,與你聯合,共同進攻赫圖阿拉,你卻假公濟私,我已經上書到京師,上達天聽,你就等著皇上降罪吧。」

    馬林聽見呂娜的話。心中一驚,望了望隨軍的監軍太監似笑非笑的面孔,頓時領悟,暗罵道:「該死貪財閹狗。壞我大事!」

    這監軍太監乃是東廠魏忠賢手下,三年前就派來遼東,監察開源軍情,馬林雖然厭惡太監,但也一直小心的招待。自負沒哪裡得罪的地方,想不到太監始終靠不住,還是給自己使了絆子。

    「這該死的閹狗肯定得了賤人不少好處,若再給皇上地秘報中參自己一本,那……」馬林驚起一身冷汗。

    但他身為堂堂總兵,怎可在一女人面前失了面子,若就此退兵。日後難免被部下恥笑。威嚴盡喪,這個總兵也不要當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

    「賤人,口出狂言!陛下賜尚方寶劍與楊大帥,就有先斬後奏之權!大帥命你供應糧草,你一個小小外族,不尊我大明天朝號令,已經失滅族的大罪,想你一介女流,還想上達天聽,簡直做夢。」

    「馬總兵還不退去,就聽陛下的聖旨來裁決,大明天子英名神武,定有公正的決斷。」呂娜輕笑,旁邊地小鰲拜卻等不及了。「娜姑姑,我乾脆下去一鞭打爆這傢伙的腦袋,省的煩躁。」說罷,又咬下一個葫蘆,使勁吞下去,似乎噎到了,小臉蛋漲得通紅,乾咳兩下,才回過氣來。

    「紅夷大炮準備!先給我轟破城門!準備雲梯!」馬林一聲令下,城外三萬大軍陣式變動,瞬間推出十五門大炮,早有明軍持了火把,裝上彈藥,準備發射。

    「慢點吃,還多,你樂姑姑就要辦一個造糖廠,以後有你吃不下得時候!」呂娜摸樂摸一下鰲拜得腦袋,隨後命下面一個年輕將領,「覺圖,你領三千騎兵,開西門衝殺,奪了幾門火炮,城上火炮準備!」

    覺圖神情複雜,對呂娜是又愛又恨,他本是蘇兒黑城主覺薩之子,覺薩被滿洲兵所殺,本來是他繼承,但卻被呂娜奪了兵權,奪了城主之位,還好呂娜沒有殺他,反叫他訓練士兵,他心中一直掙扎,要報復,但每每有這個念頭,卻想起呂娜靚麗地影子。

    「你不要怪我,葉赫就在將來要滅族,我也是逼不得以,你以後會明白得。」覺圖想起呂娜對自己所說,深深看了一眼,下城騎馬,,領軍三千騎兵,直投西門,殺將出去了。

    「該死!那城是什麼建造的,怎麼這般堅固!對著城門轟!給我狠狠的轟!」馬林透過硝煙,只見大炮轟了半天,這蘇兒黑城連哥垛子都沒轟下來。原來這城被呂娜擴建,用水泥鋼精,混合大青石建造。堅固異常,這普通的大炮哪裡有那麼容易。

    馬林見轟不塌城牆,立刻命火炮對準了城門,又是一頓亂轟,炮彈劃著長長的弧線,正好落在城門吊橋上,城門吊橋畢竟是木製,哪裡抵擋得住,不一刻功夫就被轟開,嘎吱一聲,巨大地吊橋落了下來,城門打開。

    「明軍之中,居然有發炮好手!」呂娜見了,暗暗心驚。

    「雲梯強攻!」把手一揮,馬林下令,立刻有五千步兵冒著炮火衝到城下,只見護城地溝壕寬兩三丈,裡面引來遼河水,碧波滾滾,難以渡越。

    「填河。」馬林一聲令下,立刻又有五千步兵背了沙包衝上,投進護城河中,瞬間就把一截溝壕填平了。五千人多大的力量?這蘇兒黑城畢竟城小,加上馬林打仗是一把好手,明白地形,早有準備,這一番進攻,正在他的算計之中。

    城門一被轟破,護城河也被填平,眼看就要殺入城中,突然城門口衝出小鰲拜,手持九截龍骨鞭,仰天就是一聲咆哮,當空滾滾,真如那個還沒死去的鰲龍吼叫一般。帶了五百刀斧手,衝出城來,一字排開,見人就殺,鰲拜把龍骨鞭舞動,整個人就彷彿裹在一團強烈精光中,在戰場上滾來滾去,幾丈方圓光團彷彿一個絞肉機,只要挨近光團的明軍,肉身無不爆碎,完整地好肉都找不出來。就算稍微遠一點的明軍,也被強光一刺。兩眼齊瞎。

    「小小城中,居然有如此高手!火槍準備!」馬林冷笑一聲,紅旗一招展,號角連響。立刻有明軍退下,後排跟上,裝膛上彈,萬槍齊發,硝煙瀰漫。火蛇亂吐,頓時血肉橫飛,鰲拜帶出來的刀斧手立刻死了一大半。

    突然,西邊衝來一片騎兵,快似旋風,馬刀雪亮,正是覺圖所帶的三千騎兵。自西門殺去。以快來衝散明軍的火槍陣,這一交接,立刻殺成一團。

    馬林兀自冷笑,正要發令,突然後面馬蹄大做。一大片騎兵,黑壓壓衝來,為首一人,手持一口明晃寶劍,也不穿鎧甲,一身雲亮地紗衣,又是一女子,正是王樂樂。

    原來王樂樂帶了五千騎兵,連夜埋伏在附近的山中,此時乘勢殺出。勇不可擋。

    見騎兵從後面殺來,馬林連忙分兵抵擋,前面又聞得喊殺之聲,只見呂娜也領了一隊騎兵,大開城門,殺了出來。

    呂娜正面,王樂樂從後面,那覺圖從西面,三方騎兵,共一萬五,個個人強馬壯,衝殺如風,以快打慢,倒把馬林殺了個措手不及,他也沒料到小小蘇兒黑城之中,居然養了這麼多的兵馬

    「收兵,佈陣,佈陣,八卦兵陣演開!」狠狠抽了副將一鞭子,那副將立刻把紅旗展開,三萬步兵,數千鐵騎立刻朝中間聚攏,走動之見,立刻交織成兵陣,分為生,死,休,驚,傷,杜,景,開八門,明軍急速走動之間,兵陣不斷變化,殺機隱隱,陰風陣陣。

    馬林在中央披髮仗劍,喋喋怪笑,運罡踏鬥,一口元氣噴出,身邊地一千騎兵立刻大吼一聲,扯開鎧甲,露出硃砂符印,陣中立刻狂風大做,捲起塵煙,黃沙,滾滾散散,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這就是中原兵家之道麼!」覺圖率領三千騎兵殺入陣中,頓時天昏地暗,只隱隱見得一隊隊明軍在沙塵之中急速奔走,連忙殺將過去,卻撲了個空,似乎海市蜃樓一般。

    他乃是女真人,又怎知道這兵陣乃是萬人元氣感應,捲起風沙,折射空氣,產生許多錯覺,更有無窮地妙用與殺招。

    猛然看見中央一塊,那馬林正布罡踏鬥,連忙領了身邊十幾人殺將過去,剛剛衝到不遠處,只見馬林朝自己獰笑,用劍一指,立刻黃沙瀰漫,身形又消失,隨後火槍疾響,周圍騎兵紛紛落地。自己也中了一彈,大叫一聲,墜落馬下。

    呂娜,王樂樂衝進其中,也是覺圖一般的景象,這才知道兵家陣勢的厲害,不過呂娜與王樂樂最近熟讀兵書,雖然只明白一些理論,但也知道,這兵陣的模樣乃是八卦兵陣,為諸葛武侯所傳地八陣圖演變而來,雖然沒有八陣圖的精妙,但歷代被兵家宗師改進。

    當年,遼國一位大將耶律宗南把這陣學了去,另圖改進,演化為天門陣,屢屢戰勝宋兵,後被穆桂英破去。

    只是這些兵陣都是代代兵家秘傳,就連王鍾也不會其中的奧秘。馬林當年得了 戚繼光傳授,才深通此道。內又設了騰身兵陣,能起風沙幻象,更增添了兵陣無窮的威力。

    突然,兵陣又一陣變幻,無數沙塵化為一條條生兩翼的怪蛇,呱呱怪叫,一齊撲來。

    「按兵不動!」呂娜一入陣就發出了命令,隨後取出兩粒寶珠,都是雞蛋大小,一粒晶黃,一粒呈白灰之色。

    念動真言,往空一丟,那晶黃寶珠立刻化為一縷黃光飛上高空,漫天旋轉,宛如一輪黃日,光華到處,沙塵紛紛降下,隨後那灰白寶珠也飛將起來,同樣是光華一照,陰風也全部消失。

    這兩粒寶珠乃是鰲龍體內五顆寶珠的避塵,避風,到手之後,經過王鍾以無上天妖大法祭煉,威力更是大增,運用真言祭出,光華能照射方圓十里之內。

    這一祭出,陣中狂風無功,黃沙熄滅,那一條條沙塵凝聚的騰蛇也散去。

    「怎麼會有這兩件寶貝!」馬林大驚,騰蛇乘霧,終成灰土。無了灰土,騰蛇也凝聚不成。

    「馬林。你還有什麼手段?」呂娜一馬當先,帶兵衝殺,直奔中央而來,馬林連忙棄了寶劍。抓起方天畫戟迎來,兩人頓時大戰一起,「賤人,你豈是我地對手。」

    畫戟,鋼槍交接。呂娜畢竟武力不足,不是馬林地對手,殺了兩個回合,立刻不支,搏馬就走,馬林打罵,縱馬來追。

    「著!」呂娜回手就是一揚。一道其紅如血的劍光奔出。

    「飛劍!」馬林見狀。大驚,立刻翻身滾下馬來,跳進一堆士兵中去了,呂娜這一劍只劈死了他一頭馬。隨後陣門變化,無數明軍震甲抄戈。齊齊怒吼。

    「殺!」

    「殺!」

    「殺!」

    殺氣騰空,明軍人心振奮,八卦陣又變了一個形式,陣中湧起了大霧,這霧雖然沒有武侯兵法那般濃厚,能隔斷一切感應,但肉眼看去,依舊難以洞穿。

    「娜姐,這陣厲害,千變萬化一般。我們先殺出去,再做打算!」又一陣密集的火槍聲響起,隨身騎兵紛紛受傷。王樂樂渾身浴血,殺了出來。

    「聚攏!放箭!」呂娜一聲令下,被分割成幾股的騎兵漸漸朝中央靠攏,亂箭如蝗,鰲拜狂吼,舞動龍骨鞭開路。

    「你老哥呢!叫他出來!」呂娜焦急問道。

    「老哥說他只殺該殺之人。」王樂樂急道,「想不到兵陣這般厲害,我們先衝出去再說。」說罷,也祭出了白金劍,劍光盤旋,抵擋住了無數火槍鉛彈。

    三人一路衝殺,過了半天,直到日頭西落,天色黯淡,渾身帶傷。才殺出了重圍。一清點人馬,覺圖落進陣中,死傷不明。

    「退後二十里,安營紮寨,吃過乾糧後,輪流歇息,半夜襲城!」

    馬林見廝殺一天,人困馬疲,也收了兵,他也死了數百人。各自損傷平齊。

    「可恨,要不是破去我那騰蛇陣,定然活捉了那賤人!」馬林暗暗惱怒,突然有人來報,「有一身穿藍衣地女子自稱是祁連山天狗崖煉氣士藍月,正在帳外,要見總兵。」

    「煉氣士?」馬林暗想,「請來!」

    「該殺之人我一個不留,不該殺之人,我一個不殺。」呂娜進得城來,見到王鐘,卻是正在運轉元神,雙眼爍爍,綠光吞吐開闔,另有一種神秘,「死在我手下地,沒有一個不是不該死地。」

    「我知道你堂堂天妖,去殺那些士兵,確實違了心意。只是那兵陣實在厲害,你可有破法?」呂娜問道

    王鍾搖搖頭,「你們大戰之時,我也用元神照見,那八卦兵陣有鬼神莫測之機,只是馬林沒有精通奧妙。你不精通兵家陣圖的奧秘,打起仗來要吃大虧,可惜兵家之道,我也不懂。」

    「老哥,那該怎麼辦?」王樂樂連忙道。

    「樂安天命,樂安天命。」王鍾一指旁邊一塊石碑,「我五天前強運元神窺視天機,雖然損失十年苦工,但事後細細參悟,得益非淺。」

    「武侯早就預料到今日局面,明亡清興,我大漢血脈就此斷絕,武侯為大漢丞相,一身匡扶漢室,最後逆天身死。你與他衣缽有緣,若得樂武侯兵書,兵家之道,則無不精通,你可願接受?」

    「真有這樣好事?」王樂樂歡笑:「那還有什麼不接受地。」

    王鍾搖了搖頭:「你接了衣缽,日後便要振興大漢,與武侯一樣逆天,那是十死無生的結局,你還可願意?」

    呂娜不是漢人,聽得不是滋味,後退兩步,默而不言。

    王鍾對呂娜笑笑,伸出一手。

    呂娜從來沒見過王鍾這般微笑的樣子,不禁愣了一愣,兩手已經緊緊抓在一起,感受著王鐘的手溫,呂娜眼神迷糊,淚流滿面。一切都在不言中。

    王鍾對呂娜到:「你已經可以獨撐大局。只是現在還早呢。我早就是十死無生的結局,只是象武侯那樣身死,實在是期待啊!」

    「哥,我願意!」王樂樂道:「反正我也回不去了,在這世上,要是哥也不在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嗯,你既然同意,我便帶你去漁腹浦。只是未央遺寶有許多人窺視,其中許多人連老哥也對付不了,不過好在前緣注定,大有成功地希望。」王鍾轉頭又對呂娜道:「明日午時未央遺寶便會開啟。此舉本就是武侯逆天,只怕天道有變,寶藏不一定落到我妹手中,須早去,靜觀變化。今夜那馬林要攻城,你小心應付。」

    「這個還要你說?破不了他的陣,守還守不住麼?只要再過幾日,聖旨下來。那馬林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你將那七殺玄壇與三大鬼王聽我吩咐就是了。」

    「我已經通知了他們。」

    「娜姐,那馬林不要殺了,否則萬曆皇帝那裡不好交代。」王樂樂剛發言,人就被黃雲裹起,隨後沖天而上,消失不見。

    「打開城門,今天我也來個空城計!」呂娜見王鍾走後,連忙召來寧采臣等人。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02 PM

第九十四章 龍女
「相傳那魚腹浦八陣圖之中得未央經之中有渡第三次天劫的法門,武侯所留的七弦七星琴,羽扇,鶴氅更是無上法寶,運元神煉成之後,一切天劫之中所產生的水火颶風,天金刀劍,狂雷烈電都不能侵襲。」

    王鍾轉過頭去,對老妹先說明,「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不過的三次天劫異常厲害,其中蘊涵造化玄妙,任是誰任,都沒有把握。我想這世間,渡過二次天劫的宗師高手不再少數,乘未央寶藏開啟,前來奪去的,肯定不在少數,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千萬不要冒險,否則非但事情不成,還有巨大的危險。」

    王樂樂也皺了皺眉頭,「老哥,你百日設七殺玄壇,凝聚成它化自在無上天魔真身,與那大日如來元神印並列為天下兩大身外化身的無上法門,三世達賴喇嘛索南嘉措隱隱號稱天下第一高手,怎的你的天魔沒有那般威力?」

    兩兄妹在天上飛行,不出三四各時辰就飛進關內,越過黃河,秦嶺,大巴山,到了長江,王鍾再降低雲頭,幾乎貼著江水飛行。

    江水咆哮奔騰,震耳欲聾,兩岸猿聲宛如嬰孩夜哭一般,此起彼伏,增添了許多說不出的意境。

    王樂樂聞著濃厚的江水氣息與於腥味道,十分舒服,思維也活躍起來。「快到白帝城了。」

    「我修地不是天魔大法!」王鍾歎了口氣。「這奈何珠經過曹操千年凝聚,幾乎與他元神合為一體,要不是我乘天劫取巧,休想成功。到手之後,雖然用真火煉化。能為我所用,但畢竟不是性命相關的東西,不但不能發揮最大威力,還要時時防止天魔反噬,雖然我能壓制得住,但到底分不少精神,。哪比曹操以身啖魔,自身就是天魔,天魔也是自身。」

    「若是能給哥兩甲子時間,你老哥自然能修成一氣化三清的神通,天下之大,也沒什麼不可以應付,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兩甲子過後,天下大勢已定,什麼都是徒勞。所以我才甘冒奇險。降伏天魔增強實力,本來我是不願借助外力取巧。日後我修成元神。這累贅自然要捨去,便還給那曹操。自在天魔,不是有大定力,根本駕馭不了,縱然能運用。也不過被魔控制,不是自己罷了。」

    王樂樂停住了身體,臉色猶豫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們兄妹還有什麼要隱瞞的麼?」王鍾也停住了雲頭,兩人停在江心中央地一塊礁石上。

    「老哥,你說我們不管這天下大勢,就讓它去折騰,我們和娜姐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快快樂樂的生活。又能長生不老,那不是很好了,我初來這個時代,還雄心勃勃,有野心做個女王。」王樂樂笑了下,眼睛中奇光一閃,隨後又黯淡下去,「可是這個時代居然這麼複雜,我們來自現代,都絲毫不能把握,這幾年,我都有些累了。」

    「我們來到這個時代,不是偶然,縱然不去管它,也無法逃避。」王鍾用指甲劃過王樂樂的額頭,「況且你老哥從來就不是逃避的人,那強大的天道,真渴望同它正式交鋒的一刻。況且老哥在現代殺了那周渙文,現在又來滅他祖宗,豈不是異常痛快?做這樣痛快的事情,怎麼會累呢,不過老哥尊重你地想法,你若真的累了,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聽老哥這麼一說,天下之大,還真沒好地方容身!不過殺了周渙文,再殺他祖宗,倒真是舒服,至少把這件事幹了,才好休息。」王樂樂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後眨了眨眼睛,興奮的在礁石上走來走去:「誰要是惹我們,連他祖宗一起殺掉。誰要是惹我們,連他祖宗一起殺掉。」

    「你以後會明白的。」看看心中有些猶豫與迷惘的妹妹,王鍾心中知道,畢竟這世界上像自己的人,實在太少了,也許自己這位妹妹,還要經過磨練吧。

    「這是我收自一妖邪地兩件法寶,這五日被我用天魔散去裡面的魂魄真靈,又用元氣磨合,玄陰之法祭煉,只要運用口訣就能使用,待會要經歷的事情實在危險,你拿去,也好防身。」

    王鍾取出一方綠雲似的手帕與一把晶墨牛毛細針,正是奪自陰風魔王巴立明地兩件法寶,九陰庚木煙與天戮神芒。

    這兩件法寶乃是巴立明經歷兩甲子采天材地寶辛苦祭煉而成,厲害無比,本來與王鍾拚鬥,勝負也不那麼容易分出來,只是受了天魔欺騙,一個不好,竟然吃了大虧,連失兩件法寶,人也受了重創。

    法寶被王鍾到手之後,看出非常厲害,尤其是那九陰庚木煙,一經運起,立刻有萬年陰風吹成的荊棘木氣與九種天金精氣,其中更有好多玄妙,比自己短時間煉的那玄陰神幕要厲害許多,就是天魔困在其中,要震破這九陰庚木煙出來,也只怕難以辦到,便用玄功祭煉一番,正要給王樂樂使用。

    卻說那巴立明失去法寶之後,自然不甘心,找了一地,運用玄功,還想利用潛伏在法寶之中的一絲魂魄真靈收回,哪裡知道被王鍾運用天魔骷髏杖發出魔音,把這一絲魂都震得粉碎,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氣機感應下,元神又受了重創,更加惱羞成怒,一面轉回西崑崙棘刺窩風穴,元神潛修法寶,一面卻用陰風不死之身四面飄蕩,找了不少幫手,要與王鍾為難。

    當下王鍾用天魔光罩住礁石。指點王樂樂修煉,過去兩三個時辰,一直到天色大亮,王樂樂已經能夠運用。兩人又起身,朝魚腹浦飛去。

    到了魚腹浦。只見波濤滾滾,大霧鎖江,似乎終年不化,一眼望去,無邊無涯。

    江邊地岸上,有無數石柱聳立,形成一大片石林。大有千畝。

    這些石柱高矮不一,高地有三四丈,粗有幾個人合抱,矮的只有一人來高。石柱上面都刻有無數古樸滄拙的符篆,每根柱子都不相同,柱子裡面。似乎雲霞有淡淡的雲霞閃動,不知道石什麼材料鑄成。

    不過顯然石人工鑄造,不是天然形成。

    「這便是八陣圖。」

    看這一大片似乎近千畝地石林,以王鐘的天妖真瞳。居然看不到石林的中央。面對這片石林,就彷彿人在太空,看著深邃廣大的銀河,是那般的渺小。

    「這石林對天上銀河星辰,有鬼神莫測之玄機。一入陣中,沒有天大神通休想出來,當年四代黑山老妖就曾探過此陣,只是沒告訴我詳細情況。」王鍾見這石林八陣圖,居然和幾百年後的大不相同,心中暗想。

    幾百年後地八陣圖,就只剩下一點點石林,完全沒了現在這樣地壯觀和無窮的神妙,到底是什麼事,把這無人能摧毀的八陣圖毀去呢?這其中的歷史,任是王鍾如何厲害,都不得而知。

    「真和幾百年後大不一樣。」王樂樂沉靜的道:「我們現在要進去麼?」

    「不,我參悟那塊樂安天命的石碑,這八陣圖,今日午時會有變化,到那時進去,才是最好,具體地變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還是等等為好!」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傳來怪聲,王鍾連忙取出奈何天魔珠,就地一擲,立刻有一團黃光裹住兩人。就見從天上落下數人,正是陰風魔王巴立明,玉樹上人,酆都鬼城四大城主,陰無鳩,陰無腸兩兄弟,除此之外,更有一個又黑又瘦,形似阿訇的老怪,正是極西阿爾泰山下老妖絕猊公。

    除此之外,更是鬼風陣陣,隨在鬼城四城主的,還有一大佗鬼魂,個個都身穿皇袍。數一數,連同四鬼,共有十位,卻是酆都城十城城主都來了。

    中原大地的鬼蜮,除北邙山,河南,洛陽一帶,便是四川酆都,與幾處地方,都有許多厲害地鬼道中人盤踞,形成各種各樣的勢力。酆都十城城主分為秦廣王,輪轉王,平等王,閻羅王,等等,與民間傳說的十殿閻王相同,就是酆都鬼蜮被誤傳,還是這十隻大鬼根據傳說得名,誰都說不清楚。

    驟然降下這一大群煉氣士離自己不遠,個個面容猙獰,似乎要擇人而噬,倒令王樂樂吃了一驚,又見對方離自己只有幾十丈距離,卻彷彿沒看到人似的,自顧自的談論些事情,不覺有些奇怪。

    突然覺得自己手臂有些疼痛,回頭一看,原來是王鍾掐了自己一下,用手勢止住自己不要說話。

    「那易天陽預計今日未央寶藏有變化,只是具體地時辰卻吞吞吐吐,不明白告訴我等,顯然別有用心,卻又不好與他翻臉!」就聽巴立明恨恨的聲音傳了過來,「事不宜遲,既然你們七人熟悉舊路,我們正好先就潛進,如得了未央寶藏,一同參悟,白日飛昇,那是指日可待!」

    「確實耽誤不得,窺視這寶藏的高手不少,還是先進其中為好!」老妖絕猊公揮舞一手手臂怪笑,突然把鼻子抽動兩下,朝王鍾兄妹存身的地方望來,「怎麼有生人氣味!」這一驚叫,在場的十多個魔頭都朝這邊望來。

    王樂樂一驚,回後看看王鐘,臉上若無其事一般。

    就在這時,西面傳來破空之聲,在場的魔頭臉色大變:「那話兒來了,我們趕快進去,免得碰面鬧將起來,得罪她師傅大是不妙!」

    數聲厲吼,這一干魔頭紛紛將元神運起,彷彿魚入穴一般,朝石林中鑽入,只見石林發出喀喀聲響,隱隱轉動,大霧滾滾散散,似乎萬馬奔騰。

    就在這時,自西邊飛來一道金光,墜落地面,顯出身形,卻是一身穿黃衫,皓齒明目,艷麗得不可方物的少女。

    黃衫少女一落地,朝四面看看,冷笑一聲,隨後從腰間的法寶囊內取出一物,往地上一擲,憑空湧起一團金光,化為斗盆大小一朵金色奇花,人坐在金花上面,隨後入定,一動不動,似乎神女一般。

    入定片刻之後,金光漸漸濃厚,最後流動似乎實質,彷彿一朵金花上面托著一個金球,完全看不清楚裡面的人。

    「龍女?」王鍾眼中綠光連連閃動,強運天魔元神,只見那著黃衫少女坐在金光之中,額頭上竟然漸漸長出一對叉角來,與那鰲龍雙角有些相似,只是這少女的龍角金黃,彷彿黃金鑄成,鰲龍地血紅,似乎血珊瑚。

    正要運天妖真瞳看得更仔細一些,但那奇花金光越來越濃厚,最後一點斗看不見了。

    「這花和生長印度的一種奇花波羅花相似,為佛教中的聖花,莫非這女子是佛教中人?」王樂樂幾年讀了不少佛家典籍,認識一些東西。

    「這女子所煉功法與天魔相似,不是佛教中人,有點婆羅門的味道,身上卻有龍的氣味。」

    就在這時,突然天上亮光大盛,太陽顯現出來,一江大霧盡散,這一片寬廣的石林完全顯現出來。

    那黃衫少女突然發出一聲清嘯,攜帶金光衝進了石林中。

    原來不知不覺到了午時!

    「是時了!」天空上,四面八方又有無數聲音破空飛來,不知道有多少來取寶的煉氣士。王鍾暗叫一聲,也與王樂樂飛進石林之中。

    一入石林,立刻似乎變了一個世界,風雷大做,四處都是閃電怒號,霹靂無窮,王鍾突然覺得身體一輕,連忙一看,身邊王樂樂居然無影無蹤,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03 PM

第九十五章 光明
 轟,一團粗如大鬥,長幾十丈的閃電照面轟炸過來。

  隱隱見得這雷霆披鱗帶角,似龍非龍,似蛇非蛇,口吐一粒粒拳頭大的電珠,張牙舞爪,凶威信信,攜帶雷霆萬鈞之之勢,十分兇猛,眨眼就到了面前,空氣之中劃起一道道細絲般的電光,還未撲來,人就感覺被電擊一般全身痛麻。

  見這條電龍來得兇猛,王鍾來不及多想,揮手發出一道黃光護住身體,隨後將奈何天魔珠打出,晃得一晃,化為一隻畝餘大小的巨手迎了上去,鬥了兩個回合,才將雷珠震散。

  王鍾微微吃了一驚,用手一指,奈何珠所化大手發出一聲低沉吼叫,轉化為它化自在天魔波旬真身,六臂一首,嘎嘎狂笑,黃雲翻滾,與這條電龍鬥在一起。

  幾個回合下來,居然鬥了個不相上下。

  進入了八陣圖,居然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到處都是雷霆,一個霹靂閃電的海洋。

  天似一個漆黑的鍋蓋,彷彿隨時要壓將下來。

  王樂樂突然在自己身邊消失不見,不知生死禍福,另王鍾心驚,現在無窮雷霆之中突然鑽出一條電聚成的靈蛇龍,居然與自己身外化身天魔斗了難解難分,這陣中的變化莫測,另王鍾越發小心。

  「先出了這雷陣,再尋找老妹不遲。」

  運起天妖真瞳看了幾眼,結合先前聽了不少八陣圖的傳說,王鍾便知道這乃是八陣圖分為生,死,休,驚,傷,杜,景,開八門。

  又與乾,坤,坎,離,震,巽,艮,兌八種卦相結合。

  兩相摻雜,八八變化六十四位,相互顛倒,衍生出十二萬九千六百般變化。

  這倒還罷了,偏偏諸葛武侯百家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又運用星相之道,參悟銀河奧妙。將銀河億萬兆星辰的運轉之道結合在內。又能在虛實之間運轉,能在有相和無相之間轉換。芥子可化須彌,巴掌大一塊地方就能衍生出大千世界,內喊無窮絕殺之道。

  王鍾入的震門一角,這震為雷卦像。大陣千年運轉,聚集了無窮的閃電精英,與長江邊上的龍氣交雜孕育出生靈。

  這條電蛇龍正是大陣孕育地靈物,自成靈胎後,日日吸收閃電龍氣,漸漸化形。神通廣大,口吐三千萬三陽神雷,只要有人侵入它地地盤,立刻攻擊。

  這震門所化的雷霆世界又是它的孕育之地,有無窮無盡的元氣來源,威力越發大增,比渡過了一次天劫元神凝練的煉氣士還要難鬥得多。

  王鍾驅使天魔與這蛇斗了半個時辰,這條電蛇也彷彿知道遇到勁敵,呱呱大叫,遠處蒼穹之中,居然又飛來一大片同樣的電蛇,只是頭上無角,體型也小了許多。

  「不能等下去了!」王鍾這一會是運轉元神,勉強看出了陣勢地一些變化,猛見那條電龍居然召集來一大片同伴子孫,又不知道這雷霆所化世界之中有多少這樣的靈物,不宜久留,否則自己都無法脫身。

  當下長嘯一聲,雙手連揚,指甲化為磨光鉤影飛出斬向蛇身,同時那自在天魔受了驅使,硬生生受了一連串的三陽神雷,飛出百丈外,把魔羅經幢祭起,一溜烏光罩住蛇頭。

  這電蛇彷彿知道魔羅經幢的威力,身體一晃,閃了一閃,隨即消失在空間中,瞬間出現在十里開外,躲開了致命的一擊。但隨之而來便是十根鮮紅如血的鉤光插了上來。

  呱呱,呱呱,呱呱,這電蛇躲開魔羅經幢,卻沒躲開這一記玄陰阿屠,一下被斬中劃過長長的身體,立刻被砍成十數截,滿空扭曲亂舞,想要重新聚合在一起。

  可是王鍾哪裡容得它,運起元氣,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白深深圈子,猛的丟出,當空化為無數圈影,一環套一環,把這電蛇數十截身體全部箍住。

  兩手一合,圈影又合成一個,大入斗盆,死死箍住蛇首,任是靈蛇怎麼掙扎都不能脫取束縛。

  這蛇鰓膀猛然鼓起,一吸一吐。

  王鍾知道這蛇乃是閃電精英凝聚而成,此時眼見不敵,正要自毀五百年功力,把身體散去,化成三千萬三陽神雷,這三陽神雷威力極大,幾乎與天劫中凝聚地雷火相似,若是三千萬顆同時爆開,自己雖然有天魔護身,也難免不受傷害。

  而蛇損失更大,要在陣中再修五百年,才能修成這樣的形體。

  「去!得我精血,得為我做事。若還敢反抗,立刻用真火將你煉成灰飛。」王鍾見形勢緊急,就勢將天魔狼牙劍飛出,卻不斬那靈蛇,反朝自己肩膀上一戳,立刻有一縷血光射出,飛進了那天魔地口中。

  這天魔開始有些消極怠工,病病泱泱地,但一得了王鍾精血,立刻眉開眼笑,面目猙獰,張開血盆大口嘎嘎狂笑,把身體一展動,當空化為一粒大珠鎮壓在魔羅經幢之上,頓時烏光大做,天魔妙音響徹天地。

  魔羅經幢又化為一溜烏光飛臨靈蛇頭頂,也不下擊,就這麼不停地旋轉,那電蛇叫聲緊急,全身亂顫,但依舊於事無補,被緩緩吸進幢中去了。

  「走!」拿精血噬天魔收了這電蛇之後,只見滿天蒼穹雷霆大做,無數電蛇鋪天蓋地似乎蝗蟲般湧來。王鍾袍袖一展,驅使天魔護身,這次既然異常順利,沒耗費什麼精神,天魔也沒像以前那樣暗中反抗。

  人已飛至魔羅經幢之下,根根銀髮伸進幢內,人與幢合,只見烏光閃了一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破虛空,一下就消失在這片雷電所化的世界內。

  嘩啦。人一飛出。依舊是落到一片石林之中,王鍾腳步不動,轉頭朝後看去,只見離自己一步之遙便是一根石柱,石柱後面,便是陣外,自己耗費了許多精力,居然只走進了一步。

  「莫非一根石柱便是一個世界?」

  見自己身邊一根石柱發出絲絲電光,王鍾豁然明白。這方圓千畝的石林,那該多少石柱,那該多少世界?要在這麼多的世界之中找到未央遺寶,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上萬倍,不亞飛進漫天銀河星辰中尋找事物,若沒有章法的亂闖,窮盡一生都是枉然。

  想通這一點。王鍾不敢妄動,就在原地坐下。以玄陰秘魔大法窺見這千畝石林中央情景。

  「這陣變化無窮。你就是在這裡坐上一百年都看不出明堂來。」

  突然,腦袋一股玄奧地意念傳了過來:「你若捨得全身精血餵養我,將肉身與這奈何珠合一,我運轉大法,立刻可將奈何珠更進一步,修成天魔舍利,成就真正它化自在天,這柱中世界也困不住你。你實力也將大增,以後控制我橫掃天下也不是難事。」

  天魔大法,最初凝聚幽冥黃泉之氣為天魔鑄身,渡過天劫之後,則用神念溝通宇宙深處域外神秘之地天魔領域地一縷神念,為天魔凝神,等神形具備,天魔則完全有了天外生物的特性,變化無窮。

  控制了這天魔,就如多了一個受自己控制的強大打手,與魔教之中用生魂元神煉的魔頭如三梟神魔,十二元辰白骨神魔,陰陽十八神魔,九子母天鬼,大小諸天有無相白骨金精魔神一般,實力立刻成倍增長。

  只是天魔太過強大,兼狡詐,奸猾,欺騙,惡毒,凶殘等負面情緒為一身,不比平常地魔頭好控制。非有大定力者才能降伏為自己所用,否則縱然煉成,自己反被天魔控制。

  王鍾從曹操手中攝取天魔之後,以大定力百日溝通煉化降伏,只是這天魔畢竟是域外生物,好不容易從遙遠域外經過千年時間被引來,哪甘心屈居人下,王鍾想控制它做為打手,它也想控制王鐘,佔了王鍾肉身元神為所欲為。

  只是兩兩精神交鋒之中,天魔屢屢挫敗,完全處在下風,被壓制得死死的,對敵之時不肯出全力,還偶爾乘王鍾精神空隙出來攪擾。

  而王鍾現在需要這一個強大的助力,因此一直不肯毀滅它。

  剛才在震門幻化的雷霆世界中對付那條電龍,王鍾以自身精血來餵養它,這天魔得了甜頭,因為隨王鍾心意,不再使壞,全力出手,威力大增。

  「玄陰秘魔!」王鍾眼睛綠光一閃,這天魔立刻發出一聲慘叫,「你若聽話,我便用自身精血餵你,有你的好處,你若還使狡詐,妄想借我肉身還原,有你苦頭吃,日後我煉成三屍元神,不再用你,立刻用真火把你煉成飛灰,叫你連一絲痕跡都不留。」

  這天魔吃蘿蔔加大棒,聲音沉寂下去。

  它與王鍾心靈相聯,只要無法戰勝對方的心念,便無法脫身。

  其實王鍾也知道,這天魔說的是實話,自己這肉身轉生天妖之後,又煉化鰲龍身體,大補元氣,如果與奈何珠合一,立刻便可成為天魔道中至高境界:天魔舍利。雖然依舊不能破這八陣圖,但那石柱的時間卻困不住自己,要探索這陣的奧秘,找回自己妹妹便容易了許多。

  只是天魔舍利煉成之後,天魔實力大增,自己只怕也難以控制得住,反噬起來比現在要厲害百倍。

  突然,金光一閃,剛才在陣前見地那個黃衫龍女從一根石柱中躍出,就離王鍾只有兩三步之遙。

  黃衫龍女此時頭上雙角已經消失,手持那波羅金花,這時已經變得只有海碗來大,擒在手中,發出淡淡金光,照得清秀的臉增添出幾分神聖。

  「咦?」黃衫龍女看見不遠處地王鐘,略帶驚訝地哼了一聲,腳步卻不敢胡亂移動。同時王鍾也發現了她。

  「道兄可是我魔教中人!」黃衫龍女突然開口問道,原來這龍女見王鍾黃光罩體,通體魔氣深深,與自己所煉功法有幾分相似。

  「你是什麼人?」王鍾一面台氣眼皮,兩眼綠光閃動,朝龍女望去,一面運玄陰秘魔大法窺視石柱的奧秘。

  「我乃唐古拉山魯兒谷接天崖純均法王弟子。你是哪一位魔教中的前輩?」黃衫龍女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居然又靠近了兩步,沒被攝進柱中世界之中,令王鍾頗有些意外。

  「純均法王弟子?純均法王乃西方魔教之祖,西方魔教起源婆羅門。相傳乃當年上古域外天魔與佛陀爭鬥所創立的教派。倒與這天魔一族淵源深厚。此女居然精通這八陣圖的走法。倒還有助力的地方。」

  王鍾見這龍女大有來歷,修為也看不清楚,正好可以幫助自己。

  「我不是魔教中人,所煉天魔另有來歷,不便對你說明。」

  王鍾頓了一頓,他一向直來直去,乾脆利落,殺伐光明,自然不屑欺騙,明言道:「我乃長白山七殺魔宮第五代黑山老妖。因聞得這八陣圖今日開啟,我有一妹,與此寶有緣,特來取寶,不想這陣變化無窮,剛剛被攝進震門,妹也不見去向,生死不知,十分擔心,剛剛收了一條千年閃電精靈所凝聚的電龍,才脫身出來。不好走動。」

  「我見你一女孩,年紀不大,也不屑騙你,我看你似乎知道這陣圖的走法,你若能助我找到我妹,我便把剛收取的電龍送你,以元神煉化之後,能化成三千萬三陽神雷,你日後渡天劫,以三陽神雷制諸天神雷,可免去不少苦功。不但這樣,事成之後,我還有不少好處給你,絕不叫你空手。你若不想助我,可就此離去,我便另想辦法。」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06 PM

第九十六章 暗算
「這人就是五代黑山老妖?」

    黃衫龍女聞言,心中暗暗吃了一驚,眼睛之中立刻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隨後臉上若無其事一般,正色道:「這八陣圖運轉天地之力,與天上銀河億萬星辰感應,已經存在了千年,其中生長好些天材地寶,今天午時正好是日月潮汐感應,陣門開啟,我一半是來採集些天材地寶回去煉丹藥法寶,一半也是來碰碰緣分。黑山老妖的名頭我也聽說過,傳聞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就連我師傅都時常稱讚,只是無緣一見,你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王鍾皺了皺眉頭,剛才與黃衫龍女說話之間,一面小心天魔反噬,一面用玄陰秘魔大法窺視這些石柱,只是沒絲毫收穫。一心三用之下,也無暇推敲龍女的語言:「我煉有天魔,為防這魔頭反噬,要分出不少精神,無法動用全力,事不宜遲,你若有心助我,定然大有好處。」

    「既然如此!前輩注意我的腳步。」

    突然覺得香風撲鼻,王鍾一看,原來這龍女以已經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全身罩著一件淡黃沙衣,散發著一股異樣的香氣,晶瑩圓潤的額頭,羊脂玉似的臉龐,一手擒著波羅花,腰懸一個拳頭大的一個繡花錦囊,一雙腳上套著淺青色的鯊皮靴,身材俏麗勻稱,多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全身上下是恰倒好處。

    尤其一對眼睛帶有淡淡金色,飄忽似乎浮雲,卻有些大海深邃的氣息,另人難以琢磨。

    「這女子不簡單!」王鍾這才仔細看了一眼,還是察覺不到對方的修為到了什麼程度,心中才暗暗驚訝。

    「此物你小心收好。免得它在空中化去了!」王鍾淡淡的看了一眼,這才站起身來,先把袖袍甩了一甩,一團電光飛出。隨後雙手朝空中抓了一把,這團電光立刻被一團黃光裹住。龍女這才看清楚,黃光之中是一條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電光。

    「震位的這條千年三陽電虯我多次來收都未成功,想不到這人收來全不耗費功夫似的。」黃儷兒心中暗想。

    這位黃衫龍女正是南海魔龍宮皇霸先之女皇儷兒,拜在西方魔教宗師純均法王門下。

    波羅花一舉。花蕊中射出一縷金光立刻把這條三陽電虯裹住,黃儷兒又從隨身地法寶囊中取出一個三寸高下的古玉瓶,用手一指,這條千年火候的電虯便被收取進去了。

    「若我沒看錯,你身有龍的血脈!」王鍾淡淡道。「這條電龍吸聚了千年龍脈之氣,對你修煉身體地火候大有裨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皇儷兒!"皇儷兒輕輕笑了一聲,把古玉瓶放進了法寶囊中,隨後一擺手:「前輩跟我來,這八陣圖厲害無比。我也知道一點點走法,能深入陣法中層,至於能不能找到前輩之妹,那就要看運氣了。」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也沒什麼可以說的。」王鍾分出一點殘魂附在皇儷兒身上。見得對方步法玄奧,身形變幻,果然對應著八陣圖的運轉,跟在後面,一連閃過幾根石柱,也沒碰到什麼特殊的景象。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重重迷霧,根根石柱,漸漸接近了陣勢中央。

    突然,面前場景變幻。面前一片火紅,到處都是風號怒吼,烈火洶洶,其中還雜帶有無數土黃色,大如車輪的肺泡。

    烈火之中,這些肺泡相互撞擊,聲勢激烈,震天巨響一波波在空間中滾動,所到之處,無堅不摧,連金鐵都要被震成齏粉。

    王鍾早就把手一揮,天魔奈何珠飛上都頭頂旋轉,無窮黃光四散灑下,盪開了風火,把兩人都守護在中間,不受侵害。

    可是那些肺泡湧了上來,只覺得四面八方都如山壓一般,身體難以動彈,並且這些土黃肺泡相互撞擊,有一種特殊的震盪,就算處在寶光中地王鍾與皇儷兒都有一種身體要瓦解的感覺。

    王鍾連運幾口元氣噴出,那奈何珠旋轉得比陀螺還急,終於抵擋住了四面八方潮湧而來的戊土神雷。

    「這是艮位所化的風火山澤。這些肺泡都是戊土神雷,每一個都有開山破石的威力。這艮位所幻化地世界無窮無盡,需要破開這些戊土神雷才能尋找到真實的方位破空出去。」皇儷兒.見到這威勢,心中也有些驚駭,回頭看看王鐘,依舊無表情,看不任何感情波動。她眼睛中又顯現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狡猾。「我也是第一次深入得這麼遠。不知道有什麼奧妙。」

    「純均法王研究這陣定然耗費了不少時間吧!」王鍾問道。

    「師傅三甲子之前曾進這陣探索過一回,後來精研這陣奧秘一百多年,略微知道這陣的運轉,加上今日午時正是五百年一輪的日月交替,潮汐感應,使陣產生變動,好些厲害地禁法失去了作用,才敢深入進來。」皇儷兒話鋒突然一轉,「過了這風火山澤,就是八陣圖的總樞紐,任是諸葛武候神仙中人,但在這天地變動,日月潮汐的規律,也是無可奈何。」

    王鍾彷彿沒有聽到似的,眼睛突然綠光一閃,朝腳下看去。

    皇儷兒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似的,也朝下面看去。

    吼!吼!吼!一股比剛才三陽電虯更為強大地氣息陡然從下面不知道多少深的風火肺泡中漸漸散發出來。

    隨後,情況突變!

      兩隻大有半畝餘的土黃色毛茸茸巨手從下面探了上來,兩手一合圍,就要將王鍾與皇儷兒兩人連寶光都抓住。

    王鍾知道不好,叫一聲「起!」,兩人已經縱身起千丈來高,恰好躲過了這一計圍抓。

    接連震天狂吼,密集如雨的戊土神雷中。顯現出一頭身高百丈的土黃色巨猿。這巨猿獠牙迸出,雙眼似乎兩個血池,頭髮如山,兩手並爪垂過膝下。隨後又揚起,瘋狂的捶打著胸膛。

    看見這樣的形象,皇儷兒正覺得好笑,突然,周圍的戊土神雷陡然增加了十倍,王鐘頭上地奈何珠發出嘎嘎聲響。似乎要被震破,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四面重壓加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身體居然一點都移動不得,要不是人還在寶光之中,只怕早已連元神都被壓成飛灰了。

  此時,休說是皇儷兒,就是王鍾也覺得這風火山澤中凶險無比。

  這頭土黃巨猿顯現是千年的地煞風火之精與戊土之英化聚集成的神物,與先前那條三陽電虯一般,操控整個空間。只是比三陽電虯要厲害許多。它這戊土神雷乃是直接與大地連接,抽取無窮無盡的精氣,生生不息,兩兩循環,永無休止。


  不比那震位的三陽神雷,還要積蓄大氣中的雷電精英,每次大發雷霆才能攝取。

  卻說皇儷兒見形勢危急,正要使出純均法王所傳的厲害法寶。

  嗷!嗷!嗷!無法形容的巨大吼叫聲中,這巨猿見施展出戊土神雷困住了兩個入侵者,卻始終破不了兩個入侵者的寶光,它天性本就異常暴躁,連使元氣都沒奏到效果,不禁氣得三屍神暴跳如雷。

  張口一吐,一粒漆黑烏亮,車輪大小的墨球吐了出來。

  億萬條墨線從墨球上噴灑出來,只一個眨眼的功夫,這空間之中就瞬間不滿了一張漆黑的大網,罩住整個蒼穹,還不住的朝遠處擴散。

  說來也奇怪,本來異常激烈的一個個肺泡一碰到這黑線,便停止撞擊。一顆顆懸浮在黑線上緩緩流動。

  這樣的情景就彷彿一張彌天大網上掛了億萬粒土黃珍珠,既凶險又好看。

  「不好,那墨球乃這土猿采地肺中萬年積鬱的玄陰黑煞氣所煉內丹。」這會兒戊土神雷不再湧上來,壓力稍微少了一些,皇儷兒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打算些什麼,手卻暗暗伸進了腰間的法寶囊中。

    「居然有如此肉頭!」王鍾一見那巨猿吐出內丹,立刻湧起一陣熟悉的感覺,這玄陰黑煞罡氣正是自己凝練元神,修煉擒拿大法的基本。

    自己自得了鰲龍肉身,與天妖之身合一,本命精元充足,元神也漸漸壯大,只是凝練煞氣的功夫是剝繭抽絲的功夫,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偏偏這團玄陰黑煞乃是巨猿千年凝聚的內丹,無比凝練,雜質全無,若能將裡面蘊涵的巨猿魂魄打散,立刻可以和自己元神合一,所煉的玄陰黑煞法術的威力只怕要大上百倍!而且,元神壯大,急速膨脹,恐怕要立刻經受第一次天劫的洗禮。

    戊土神雷一停,這片風火山澤安靜下來,靜得令人害怕,隨後就聽見這土猿嘎嘎尖啼,彌天大網漸漸朝中間收攏。
  
  「這網只朝中間一收,所有的戊土神雷凝聚一點爆發,這等威力,就是神仙也難以抵擋,他在想些什麼?」皇儷兒偷眼望了望王鐘,只見對方臉色彷彿沒事一般。眼見形勢危急,幾次要取法寶,還是忍住。

  「哼!」皇儷兒暗暗冷笑一聲,似乎下了決心,不再取法寶。

    嘎嘎,嘎嘎,巨猿捶擊胸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墨光連閃,一股奇腥無比的氣息擠壓過來,大網驟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中間收攏,電光石火一般。

    「注意了!」皇儷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猛聽王鍾一聲暴喝,雙手連揚,十指上各射出一條血光落到頭上奈何珠之上,奈何珠驟然光華大作,化為長虹彎拱似的奈何珠,連連變幻,又化為與巨猿一般高下的天魔。

    只見王鍾身體在一團黑氣之中漫空飛舞,銀髮亂揚,十指如鉤,有白骨圈,狼牙劍,骷髏杖,魔羅經幢四件天魔至寶在身邊旋轉,所到之處,旁邊的黑線紛紛消失,那懸掛的戊土神雷也炸不到他身上。

    接下來便是一陣天昏地暗,巨猿連連怒吼,朝下面撲出,而王鍾卻到了天上懸掛的墨球內丹上,一頭銀髮全部扎進內丹之上。這內丹瞬間就化為黑氣被吸進頭髮之中,一頭銀髮瞬間變得漆黑!

    這一耽擱,又聽巨猿怒吼,彷彿受了欺騙似的,從下面上來,齜牙咧嘴,極為憤怒,雙手連抓,戊土神雷暴雨般地打來。

    「走!」又聽王鍾一聲叫,抖手打出一團黃光,隨後場景連連變幻,兩人同時從一根石柱中穿出來。

    「再遲一秒,這土猿催動戊土神雷與我們同歸於盡,那就難以出來了!」王鍾指著這根高大的石柱,話還沒落音,石柱驟然顫動,猛然爆開,碎石亂濺得到處都是。

    原來王鍾剛才施展天魔大法欺騙,乘機奪了這土猿的內丹,這土猿本是地煞暴戾之氣凝聚而成,動不動就拚命,不珍惜性命。千年凝聚的內丹一被奪走,立刻惱羞成怒,施展大法同歸於盡。若被捲進其中,就是宗師高手也難以全身而退。

    「這便是八陣圖的總樞紐了!」

    只見面前一寬大廣場,乃是個巨大陰陽魚圖案,陰陽魚兩點眼睛,便是兩個地穴。

    正在這時候,一處地穴中突然發出一聲清脆悅耳地女聲,皇儷兒聽後,臉色一喜。「拖了黑山老妖這麼久,孔雀妹妹想必是得手了。」

    「曹操!」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陣外飛來,正好落到了場外,那麼厲害的陣勢居然困不住他。

    這黑影手持八陣天羅盤,正是曹操,一落場中,便見渾身黑煙繚繞,頭頂奈何珠的王鐘,立刻大怒。奪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把手一揚,一團幽冥黃泉之氣疾如流星當胸撞來。

    王鍾冷笑一聲,正要動手,突然身外的皇儷兒也突然發難,騰身而起,吃吃嬌笑,立刻有十三道金針射來。

    王鍾一個不好,身體一麻,十三根金針全部打中胸口。這金針乃是純均法寶采西方太乙魔金,運真火在丹爐中煉成,與那天戮神芒有相同的效果。

    立刻運起本身精氣,封閉經脈,暫時阻擋住金針攻進元神。王鍾立刻施展出玄陰黑煞擒拿大法反手一抓,五條黑氣彎曲如蚓,朝皇儷兒抓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0 PM

第九十七章 長痛不如短痛
皇儷兒早有準備!

    發出魔針打中王鍾之後,就見五條玄陰黑煞罡氣破空抓來,所到之處,空間扭曲,地面都被犁裂開深深的溝壑,威勢猛烈至極。

    立刻把手中波羅金花一轉,便有一幢金光先行裹住身體。

    她這波羅花乃是西方聖物,凝聚天地精華生長,被純均法王用先天利仞奢魔大先法祭煉成寶物,所發金光具有無上防禦能力,能阻擋五行罡氣以及任何元神滲透入侵。

    喀嚓!擒拿大法所化黑氣抓上身來,皇儷兒全身一震,感覺護身金光似乎要被抓裂一般,頓時心中有些驚駭。

    「還好對方中了一套十三支利仞婆羅魔針,元氣運用肯定有些阻滯,一些法術威力都難以發揮到最大。怎的擒拿大法這般厲害?」

    皇儷兒心驚之餘,身體在元氣催動之下,如陀螺般旋轉,波羅花金光好似一輪鋸齒,切開玄陰黑煞罡氣,一躍就是三丈來高,脫離了束縛,這時就見王鍾與曹操鬥在一起。

    黑山老妖從來不煉法寶,無論是與人對敵,還是渡天劫,都是倚仗自身的神通法術。所以一應法術厲害無比,威力極大。

    這玄陰黑煞擒拿大法煉到極至,楊手發出五指黑煞真罡,無論敵人怎麼精善隱藏和多麼堅強的防禦寶光護盾,無不應手就擒,法寶粉碎。絕難逃得掉。

    要是四代黑山老妖全力出手,就是純均法王都要飛遁遠逃,不敢硬接。

    只是王鍾修煉這門法術火候還淺,黑煞真罡遠遠沒到凝練入微的程度。威力才顯示不出來,平時對敵都是用自在天魔,玄陰阿屠。

    但現在得了風火山澤中那千年土猿的黑煞內丹,等於憑空增加了兩甲子聚斂黑煞的苦功。雖然還沒完全煉化為自己所用,但威力已經初步顯現了出來。

    尤其是玄陰擒拿大法自身所煉就地本命法術,靈活圓潤,得心應手,不比自在天魔還要分出一部分精神防止反噬。

    「我行事光明,事無不可對人言,不肯使用那些陰謀騙人暗算。」

    皇儷兒以為王鐘定會惱羞成怒,哪知道放眼看去,對方面色平靜,彷彿沒事似的。「我恩怨分明,你與我有帶路之德,我與你三陽電虯。再受你魔針,兩兩相底,互不相欠。你若離去,我也不與你計較,你若在糾纏。與我為難,難逃真火煉神之苦。」

    「我呸!」

    皇儷兒先是臉上一紅,隨後惱羞成怒:「你重傷我二叔。奪走他獨門兵器九截龍骨鞭,早就結下仇怨。今天受我暗算,那是報應。」

    說過這句,皇儷兒又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惱怒,吃吃笑了起來,「我進去取未央遺寶了,才懶得和你糾纏呢。你早落入我師傅的算計之中,可憐還不自知,你那妹妹現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原來你是南海魔龍宮的那位公主。難怪身有真龍血脈。」王鍾眼睛綠光一閃。這時,皇儷兒已經如飛鳥投林,發出一連竄得意地笑聲,飛進一個地穴中去了。

    此時王鍾渾身黑煙繚繞,漆黑頭髮根根直立,雙手連連虛抓,真個天妖一般。

    那土猿凝聚的千年玄陰黑煞內丹被吸進體內,猛然爆發出來,瞬間就充塞了全身上下的各個經脈,匯聚到丹田氣海。

    王鍾現在一心三用,也無法追擊皇儷兒。

    一面指揮天魔與抵擋住曹操的攻擊。

    一面運功把體內的十三枚利仞婆羅魔針逼入兩腿經脈中,不使上竄,只等有了時間,再回到蘇兒黑城,借助七殺玄壇真火引入體內把它煉化。才能沒事,否則稍一鬆懈,壓制不住,魔針立刻竄進心脈,追殺元神。

    這針乃是西方魔教祖師純均法王耗費苦功所煉,內含婆羅門利仞魔法,蘊淋有許多妙用,絕不是那麼容易破去。

    另一面運元神由天靈下沉丹田,收取這內丹所化的黑煞真罡,現在吸收這內丹精華還沒到十分之一。只等全部吸收,自己所煉玄陰法術的威力不比天魔小。

    曹操自故催動黃泉魔雲,一大片黃煙疾如奔馬,滾滾散散,鋪天蓋地狂湧而來,卻被當中天魔抵住,任是如何催動,都前進不了半步。

    「我與你凝聚千年,素有感情,只要你全力反噬,我發動大法配合,立刻可奪麼這小子的天妖真身,到時候你脫了束縛,立刻可縱橫天下,為所欲為,豈不快活。成敗在此一舉,就看你下不下決心了。若還猶豫,等這小子法力一日千里,到時候你想脫身都是休想了,只一輩子被人控制。」

    曹操知道難以攻破王鍾防禦,這天魔本是他千年凝煉,能夠溝通。現在見奈何不得王鐘,竟然引誘天魔反噬,等兩兩相互攻擊,自己再用所借祖龍的一件厲害法寶把天魔收取,重新祭煉,一樣可以受自己的控制。

    天魔與曹操相聚了千年,怎不知道這人十分奸詐狡猾,只是這機會實在另他心動,不由得蠢蠢欲動起來。

    王鍾與天魔心靈感應相互聯繫,天魔這一動彈,便被他感應,只是現在實在分不出精神來鎮壓。

    好在他處變不驚,深沉若海,天魔一直難以摸清楚他地底細,怕他有另外的手段,萬一反叛不成,反要吃很大苦頭,因此一直只是試探。

    突然,地穴中響起一陣沉悶隆隆之聲,隨後崢!風.語小說。一聲響。似乎有人在撥動琴弦。

    琴弦先一響,隨後殺伐之聲大做,似萬馬奔騰,千鼓擂動。金戈鐵騎,另人熱血沸騰。曹操聽後,心意怏怏,竟然有些把持不住。恨不得要拔劍狂舞一番。

    「不好,這是諸葛村夫的七星七絃琴!」曹操大驚,「誰在撥動?」

    驟然,琴音一變,似乎那高山流水,小橋古松,幽靜雅至,淡泊寧靜,另人殺氣全消,就想靜坐下來。就連天魔也受了感應。似乎安寧了許多。

    曹操暗叫不好,大吼一聲,鑽進地穴中去了。

    王鍾稍稍安定。立刻收了天魔,隨後把元神上浮,不再收取黑煞罡氣。

    這一會,原本狂暴地玄陰黑煞罡氣已經被元神調和,靜靜在丹田中流淌。

    還好是王鍾所煉玄陰大法與這罡煞配合。事前又用天魔骷髏杖發出魔音,震散了內丹中隱藏的巨猿真靈,才得已無事。

    要是換了別一種煞氣。任憑是天妖真身強悍,也要爆體而亡。不過別地罡煞不但無用,反與功法不合,傷害身體,王鍾自然不會去收攝了。

    重新壓服天魔,調和黑煞罡氣以後,王鍾心念老妹,急於下地穴中探個分明。剛剛起身,突然覺得雙腿麻木。彷彿失去了知覺。

    原來是那十三支利仞婆羅魔針被他逼進雙腿之中,因此兩條腿被魔法摧殘,宛如殘廢,除非將這十三口魔針化去,才能恢復。

    好在王鍾元神頗為強大,已經能夠驅動自己的身體,又煉有天魔,身體受傷,影響不大。立刻把手一拍,一朵黃雲裹住自己,疾如流星也落進地穴中去了。

    一入地穴,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見一座寬大無比的石室,約有百十來畝,石室不知道什麼鋪成,光華晶潤,發出柔和地明光。

    若大一個地穴,居然沒一絲陰暗地地方,而且這光並不強烈,恰到好處,整個地穴就如朝天敞開的房屋。

    「好賤人,今日不一起殺死,怎顯得我地手段?」王鍾一見地穴中的情景,頓時無名怒火衝破了素天。

    中央是一六丈左右長寬的法台,此時法壇已經被一蓬綠雲籠罩住,王樂樂正坐在綠煙之中,兩眼緊閉,面色烏黑,雙手抓住一張紋松古琴,身披一件白青閃閃的鶴氅,身邊放一口三尺古劍與一把羽扇,一本殘破的錦書。

    綠煙之外,那羅喉血焰凝聚成幾股,正是巴立明一干邪魔,曹操,皇儷兒,還有一個身穿五色錦衣的少女,各發出陰雷血焰,飛劍,法寶圍繞著法台不停的攻打,聲音震得地穴轟隆欲塌。

    眼看這綠煙漸漸稀薄,裡面人影都漸漸侵襲起來,只要再過片刻,綠煙一破,王鍾老妹立刻遭慘死,只怕連渣滓都不會剩下來。

    「孔雀妹妹!你怎麼還沒得手?」皇儷兒聲音有些急促,問旁邊那個身穿五色錦衣的少女。

    這少女年齡比皇儷兒還小,論靚麗兩人倒是不分上下,只是皇儷兒神色有時還有些俏皮,帶有一些趣味,但這少女卻是彷彿被人欠了一許多錢沒還,冷冰冰不見一點笑容,另人望而卻步。

    「遲了一點,」少女說話也彷彿經過萬年寒冰地淬洗,聽了語言,似乎有寒風吹上身體。「這女子法力不高,被我用冰魄烏光打了一下,只搶到半本未央經!只是搶經之時,被她乘機用天戮神芒射我,又祭起九陰庚木煙,難以攻破,剛才又被她撥動七弦七星琴,險些傷了我地元神。這會想必是那冰魄烏光發做。這便一直拖到現在。你那太玄純均罩呢,祭起來罩她一下,管叫破去庚木煙,把她煉成飛灰。」

    「太玄純均罩威力太大,我也不好控制。我們是來取寶,不是殺人,況且這未央經乃是蜀錦所書,萬一連人一起毀去,後悔都來不及了。」

    另外一干邪魔似乎十分忌憚皇儷兒和這個少女,只是聯合,聚集在一團血焰陰風中,一言不發,只是死命攻打。

    巴立明現在心中懊悔,自己為什麼要耗費苦功煉這九陰庚木煙,到現在是自做孽。

    「不好!」見一朵黃雲飛進來,皇儷兒大驚,隨後便見王鍾用手一指,一溜烏光當即飛來,曹操知道是魔羅經幢,早知道厲害,立刻隱去,化為鬼風躲開。

    魔羅經幢率先砸進群邪陰風血焰中,烏光連閃,立刻把一大片血焰震散,頓時人人自危,紛紛退開,祭起法寶護身。

    那錦衣少女與黃儷兒見一大片黃雲蓋下來,一下將兩人同時裹住,隨後鬼聲唧唧,萬魔攢動。幸虧皇儷兒事先緊覺,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方純金罩子,巴掌大小,罩子上盤著九個指頭大小朱紅的魔神,或牛頭蛇身,或四面八臂,似乎上古凶物。

    這罩一祭起,立刻護住兩女,王鍾連使天魔大法,都絲毫不能侵害。

    王鍾又想追殺其餘魔頭,卻怕事情有變,一捏法訣,收起九幽庚木煙,帶了王樂樂,用天魔變化裹住兩女,準備回去設壇聚星辰之力,將兩女用真火煉死。

    這一飛出地穴,按原來就方位出了八陣圖,隨後破空消失在天邊。

    西崑崙,王母峰,一片氣候如春,鮮花盛開地山谷中聳立一座華美宮殿,正是西崑崙絕頂高手孔雀王母的行宮。

    這時,突然一道金光悠閒的落到山前,顯現出一個中年文士。

    這中年文士徑直走進宮中,居然無人來阻攔,彷彿常客。

    「法王何來?」正宮之中一個絕色美婦見了文士,迎了出來,雙雙客套一番,分主客而坐。

    這兩人,正是天下絕頂高手,純均法王與孔雀王母。兩人時常來往,有些交情。

    寒暄一陣,茶過三旬,純均法王才慢慢道:「如今天下大勢變動,滿清有三百國運,我等雖然是世外之人,卻也要去走上一走。」

    孔雀王母道:「這個我也有意,只是滿清雖順天數,卻與大義不合,入主中原,就如流毒入體,我等與其助紂為虐,還不如靜守。也不貪圖那點天道功德。」

    純均法王搖頭道:「話雖不錯,但此舉正是長痛不如短痛。」

    孔雀王母一驚:「這話怎麼說?」

    純均法王道:「這華夏被儒門流毒侵蝕已久,就彷彿一個膿瘡,引滿清入關,正是在這毒瘡上再加一記狠毒,以毒攻毒,等膿瘡到了極點,自然破裂,到時候人人醒悟,痛定思通,破除舊習,掃清瘤毒,便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若不加上這記狠毒,來以毒攻毒,膿瘡既不破裂,也不消除,隱隱做痛,永無個休止。人必自辱,然後人辱,家必自毀,然後人毀,國必自伐,然後人伐。瘤毒使人自辱,使家自毀,使國自伐,這樣延長下去,禍害只怕遠遠不止三百年呢。」

    孔雀王母皺眉道:「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所以說是長痛不如短痛,正所謂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媳婦抓不到流氓。」純均法王眨了眨眼,頓了頓,隨後大笑。

    他沒修道前是一讀書人,生性詼諧,頗有趣味,因為厭惡儒學,所以遠離中原,碰巧得了西方天魔真傳。

    孔雀王母知道他的性情,兩人交情不淺,也不以為仵。

    「哦!我那徒兒出了大事?」兩人正在談笑,突然純均法王皺了皺眉頭:「正用心靈呼救,好個黑山老妖!」

    「我那徒兒也出被困了,麻煩法王走一遭吧!」孔雀王母也笑道。

    「這個容易!」純均法王飄然出了宮殿。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1 PM

本帖最後由 knk206 於 2009-1-26 04:15 PM 編輯

第九十八章 怪法王急走遼關外,王老妖真火煉香魂 上                                                                                                                                                                                                                                                                                                                                                                        「儷兒姐,反正這老妖奈何我們不得,不如我把五絕孔雀翎使出,透過這黃雲,打那老妖一下。打中自然是最好,就算打不中,也可激怒這老妖,我們便可有機可乘。」

    卻說皇儷兒與那名叫孔雀的錦衣少女被王鍾惱怒之下,用奈何珠施展出天魔大法裹住。

    幸虧皇儷兒事先警覺,祭起純均法王的至寶太玄純均罩。

    這罩乃純均法王運西方魔教利仞大法,用本命元神為引,婆羅門九大馱羅天神護法鮮血真魂為實材,於接天崖上坐關苦修近一百五十年才煉成。

    後又用它抵擋住了第二次天劫,糅合進天劫之力,再煉一甲子,終於大成。無論是防身還是破敵,都不曾敗過,威力大到不可思議。

    因此兩女在罩中十分安穩,王鍾連使各種妖法都沒湊到一點效果,罩子裡的人沒感覺的,硬是奈何不得。

    這純均罩一經祭起,便由一個巴掌大小的金罩化為一幢鍾形的金紅光芒,從頭到腳把人包在中央,大小由心,厚薄隨意,實在是無比玄妙。

    本來罩上的九個指頭大小的駝羅天神護法相也陡然龐懲到九丈高下,個個猙獰猛惡,千奇百怪。

    或是口噴濃煙,或是眼射雷霆電光,或是揮舞巨靈神斧,死神鐮刀,烏鉤鐵鏈,激烈的地火水風怒號,圍繞罩外高速旋轉,一應的法術,法寶。等等都無法侵入分毫。

    「孔雀妹妹,這老妖乃是黑山第五代傳人,雖然沒上一代的神通,但為人凶殘。更勝上代。妖法又有許多變化,更兼他煉有它它化自在天魔,隨身更有四件有名的天魔法寶。你那五絕孔雀翎雖然厲害,但未必能破天魔四寶,若一不小心,被收了去,豈不大為可惜?」

    皇儷兒手指捏訣,臉上笑顏如花,朝孔雀少女眨眨眼睛,「況且他就算困住了我們。卻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還不如乘機會看看那半邊未央經。他那妹妹中了你一記冰魄烏光,寒毒攻心。若沒我們地解救,三天之內必死無疑,到時候自有他來求我們的時候。」

    孔雀少女會意的點點頭,故意道:「只怕這妖人天性涼薄,未必肯向我們低頭告饒呢。」

    「那也不一定。他被我用十三根利仞婆羅神針打中,就算暫時壓制住,年深日久。神針能吸收他的氣血成長,日後也是大患,若沒師傅地太玄真磁球吸出,只怕不出三月,連元神都難以逃脫。」

    兩女連譏諷帶威脅說了半天,故意把聲音傳出了純均罩外,哪裡知道過了半天,罩外都是無邊無際的滾滾黃雲四面壓迫上來,與罩上的地水火風。護罩天神糾纏爭鬥,除此之外,一點回音都沒有。

    「這人氣度深沉,激他不動。」兩女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尷尬。「還是等師傅前來收拾!我們好好參悟未央經。」

    這孔雀少女名叫上官紫煙,自幼上山隨西崑崙孔雀王母修道煉氣,只因喜歡與孔雀為拌,又養了一隻千年朱眼孔雀,一身所煉法寶,也多採集孔雀身上的精氣翎毛,加上她師傅為孔雀王母,修的是《陰陽大輪轉孔雀經,隱居在西崑崙王母峰,相傳是上古大神西王母煉氣之地。

    師傅為王母,徒弟自然是仙子,上官紫煙因此得名為孔雀仙子,好友都叫她孔雀,久而久之,真名都漸漸淡化了。

    上官紫煙連忙從腰間的法寶囊中拿出搶到的半冊未央經。

    這未央經乃是寫在一冊蜀錦之上,並不是紙質,竹簡,玉冊,金石銘文。

    兩女翻開一看,只見一共十幾頁,上面全部都是細小的符篆天書,沒一個文字,宛如鬼畫桃符一般,一個都不認得。

    「這是什麼符文?」兩女都看不懂,暗暗思考,「莫非要上冊對照,才能參悟?」

    「上古百家典籍,都是文意精神微奧,非要心平氣合,長年累月的靜坐功夫才能參悟出真意,何況是諸葛武侯的真傳秘典?」皇儷兒見上官紫煙臉色有些不快,軟語勸說道:「我們不要急,靜靜養足元氣,免得被天魔所乘。」

    上官紫煙點點頭:「儷兒姐,你說得不錯。等出去了,再做打算。現在看看這老妖有什麼手段。」

    一朵方圓幾十畝地黃雲在極高天上滾滾奔騰,飛快朝遼東蘇兒黑城飛去。

    王鍾施展天魔困住皇儷兒與上官紫煙,兩女的聲音故意傳了出來,他自然聽得清楚,卻不動聲色。

    只見王樂樂身體僵硬,全身都結了一層厚厚的黑霜,呼吸全無,只有心頭一口暖氣,那鶴氅,羽扇,未央劍,七絃琴等法寶都靜靜懸浮在黃雲之中,並沒什麼發揮什麼神妙。

    「那孔雀女地冰魄烏光乃是萬年陰寒之氣與孔雀黑翎所煉,也並不要緊,回去用真火化去,自然沒事。」

    王鍾用一口純陽元氣護住王樂樂心口,看了一遍,心中稍寬。

    那西崑崙孔雀王母所傳法術雖然玄妙,但他乃黑山老妖,七殺魔宮的真正傳人,破解這冰魄烏光,也不是很困難。

    莫約飛了三個時辰,突然覺得麻木的雙腿漸漸有些疼痛,連忙運元神內視,只見十三根利仞婆羅魔針彷彿吸血螞蝗一般,急速縮小成一個細微的小點,死死附在雙腿經脈深處正吸著精血,每吸一分,那針就壯大一分,蠢蠢欲動起來。

    「好厲害,好厲害!」王鍾才察覺出皇儷兒所言並不是假話,只是現在無暇顧忌,只得運元神真火強壓住。

    轉眼到了遼東,只見大地初春。暖日高照,處處解凍,多是泥濘。但眼下正是了事之秋,處處兵火。由地大半荒蕪,肥沃至極的黑土地都沒人耕種。

    王鍾見了這情景,不禁暗暗歎息。「該死地不死,不該死的慘死,惟有一個殺字才了得呢。」

    遠遠飛臨蘇兒黑城方圓五百里地區域,只見人人忙碌耕種,牽牛犁地,山中高爐林立,熱火朝天,一派繁忙地景象。

    突然。喊殺之聲驚天,從城那邊隱隱傳來,飛近一看。只見兩軍對壘,分列軍陣,正在撕殺,炮火連天,流矢亂飛。火槍連響。正是開源總兵馬林正在圍攻蘇兒黑城。

    「噫?」一眼望去,只見戰陣中央,有一大團藍光閃動。分明是有煉氣士助陣。王鐘定眼睛一看,只見一個藍衣女子正御使兩口藍汪汪的月牙彎刀,周圍鬼風陣陣,碧金光華亂閃,夾帶朱紅真火縱橫,正是無馗,玄辰兩大殭屍王,餘下還有老鬼趙寇,李顯。在旁邊圍攻藍衣女子。

    這藍衣女子刀法精妙,乍開乍合,有時一口護身,一口對敵。有時兩口齊出,兩口月牙彎刀正好交織成一個大圓,似乎一輪圓月,雙刀合避,威力大增,漫空圍繞,電轉星動,連兩大殭屍王的百煉元神都有些抵擋不住。

    不過這兩大殭屍王一人得了東昆倉掌門天塵子地太清神劍,更煉有陰符經的諸般法術,學得了朱雀火的一些法門,把藍衣女子死死圍在中央,大佔上風。

    只是藍衣女子那兩口彎刀實在厲害,加上楊手之間,發出一片藍汪汪的晶砂,凝成一條長有十丈,高二三丈,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靈物,漫空遊蕩,時不時張口咬下,另兩大殭屍,兩老鬼頗有顧忌。

    雖然被圍在中央,但一還不露敗相。

    王鍾見戰場上不見呂娜的身影,明軍一味攻城,只是久攻不下,兩軍處在膠著狀態,料定無事,稍稍放了心。

    突然,又聽得遠處喊殺之聲,只見鰲拜一馬當先,領了數千騎兵軍,重西面衝殺過來,呂娜則另率一軍,從東面殺來。旋風般地殺成一團。北面又發出嘎嘎之聲,出現數百輛精鋼打造的戰車,前面鋼錐閃亮,上面還有羅盤測量纏度方位。

    車輪滾動如風,三人一輛,在上面只需腳踏踩動,一齊壓來,明軍火器無功。也不受兵陣方位變換的迷惑。一時之間,明軍有些慌亂,馬林見狀。立刻收兵退後,呂娜乘機率軍掩殺三十里外,俘虜明軍五百人,火炮九門,得勝而還。

    「前日晚上馬林果然偷襲,只是被我埋伏,沒有得逞,昨日戰了一天,我堅守不出,直到今日申甫的精鋼戰車完功,果然湊到效果。」呂娜將馬林擊退,既興奮又疲勞。見到王鍾回來,連忙交代手下去安頓軍士,修補城牆,自己卸了鎧甲,前來相見。

    王鍾無暇多說,立刻叫呂娜取出青龍旗,運功一逼,旗上青龍化為先一條細蛇鑽進王樂樂七竅之中,自己運轉元神,口鼻中噴出三道火焰瞬間就罩住了王樂樂全身。

    借木生火,威力大增,又有一股木地生氣護住肉體,不使被真火傷到經脈,不一刻功夫,王樂樂臉上黑氣盡去,寒毒消除。人也悠悠轉醒。呂娜趕緊命人端來參湯,幾口喝下去,人也已經能坐起來。

    『哥!」王樂樂一見王鐘,頓時大喜,就要說話。

    「現在不用多說!」王鍾連忙阻住,「你們兩人自己主張!」

    說罷,把足一頓,飛出城外,見兩大殭屍王,兩老鬼還在與藍衣女子爭鬥,王鍾二話不說,將天魔施展開來,五人一起罩了,朝自己平時煉法的七殺玄壇飛去。

    這藍衣女子正是祁連山天狗崖藍月派宗主藍月仙女蘇清芳,因為門下弟子藍豹三年前死在這裡,還被奪去了太墨金鱗飛天神舟,因此蘇清芳探聽到消息後,想前來報仇,卻打聽到蘇兒黑城被黑山老妖盤踞,自己恐怕難以成功,因此一直沒有動作。

    這次正好聽聞馬林攻打蘇兒黑城,便乘機前來,試探到王鍾不在城中,卻想先暗算城主呂娜,卻被兩大殭屍王發現,激鬥一天一夜,始終脫身不出去,還好倚仗自己兩件法寶,天藍圓月雙刀與用天狗星精氣與藍寶石精華煉就的一葫蘆神砂,異常神妙,才沒慘敗。

    一番爭鬥,藍月仙女蘇清芳自知難以為敵,就想另外施展法術脫身而走,哪裡知道,天下突然憑空罩下一片黃雲裹住自己,隨後天旋地轉,好在她元神凝煉,見勢不好,立刻咬牙支持,把兩件法寶一起收回,才沒被天魔入侵。

    王鍾是急於煉化兩腿之中地魔針,又想用引星辰真火,連同天魔四寶,素龍旗一起施展,再加上自己凝練黑煞,引動天劫,借這所有的力道,破去太玄純均罩,擒了皇儷兒與上官紫煙,拿回半卷未央經,再收去兩女元神生魂祭煉法寶。

    因此急切之下,招回兩大殭屍王與老鬼,連同藍月仙女一起裹了。

    一落到法壇之上,王鍾立刻遁出元神。

    「爾等速速歸位。」此時是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王鍾口一張,一條黃光刺天直上,消失在南方的天空,過得片刻,南邊天空居然有星辰閃動,正是朱雀七宿。

    用手一指,七面朱雀魔幡一起招展,頓時這方圓幾十畝的法壇立刻火焰熊熊,半個時辰之後,一團團肉眼可以看見的星光從南方天空朝陣中墜落,密集如雨。

    王鍾五指叉開,壓縮天魔困住罩中兩女,印訣一楊,那一團團朱雀星光立刻炸開,潮水般朝純均罩湧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3 PM

本帖最後由 knk206 於 2009-1-26 04:16 PM 編輯

第九十九章 怪法王急走遼關外,王老妖真火煉香魂 下                                                                                                                                                                                                                                                                                                                                                                        本來是白天,星辰光華全被舊日光遮住,這七殺玄壇引動真火威力不大,但王鍾運用天魔奈何柱之氣衝破大氣,護送元神升上幾萬丈的高空,只見四面都是星辰閃動,彷彿寶石懸掛在漆黑的蒼穹中,無數隕石流星劃破長空,宇宙的神秘,浩大,深邃盡情的顯露了出來。

    這地球一邊圍繞地軸自轉,一邊圍繞太陽星公轉,永無個休止。但王鍾此時無法看天相星辰美景,元神之上黑煙繚繞,濃密的不開化彷彿石油。

    借助天魔之力,王鍾把那土猿內丹的全部精華都強行壓在元神周圍,只等和本命精魂調和,然後合一,元神立刻小成,天劫也馬上降臨。此事關係到性命成敗,萬萬輕心不得。

    「若單單是天劫,憑借它化自在天魔與天魔四寶,自然是很容易渡過,怕就怕那罩中二女做怪,還有外魔來襲,難以應付,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復,連元神一同消滅,重新附體都辦不到。」

    王鍾元神裹在一片黃雲之中,上懸魔羅經幢,已經飛到了大氣層中,還要上飛,只感覺下面一股巨大吸力扯住自己,要在上升,已經是萬難。

    王鍾知道是自己元神還不強大,法力遠遠不夠突破地球引力,不是倚仗天魔,還根本飛不了這麼高。不像上代黑山老妖,一氣化三清,不倚仗任何法寶便能神遊火星。

    此時正離地面七殺玄壇已經有了二三十萬丈,王鍾覺得元神吃力,便停住,又朝下降落了兩三萬丈。才停住。

    只見四面閃動著無數彩色的光帶,各種各樣樣的磁力充塞了整個空間,兩兩碰撞摩擦,爆發開來。宛如波濤洶湧,凶險到了極點。

    王鍾知道,這些宇宙磁暴,雖然肉眼無法看見,也傷害不到實質的東西,但最能傷害元神中地魂魄,是修為高深的煉氣士神遊宇宙最大的客星。

    一個不好,元神飛進磁爆厲害的地方,立刻魂魄被震散,元神成為一團無意識地精氣。最後磨滅,最為淒慘不過。

    用魔羅經幢發出一蓬烏溜溜光華守護住元神,一面選好方位。朝南當打開方圓幾十畝的天空,接引星光下降下,一面與下面肉身相互運轉,吸納星辰真火入體,朝雙腿潛伏的十三根利仞婆羅針攻去。

    這十三根利仞婆羅針居然能吸納精血自動成長。真是個眼中釘,肉中刺,不用真火煉化。實在是心腹大患。

    星辰之光快速,由王鍾元神在大氣外接引,只一眨眼,就源源不絕的降臨到法壇之上。

    元神,肉身兩兩感應。

    七面朱雀魔幡上面的主元神也已經歸位。

    朱雀神鳥重新上升到百丈高空,震翅長鳴,栩栩如生。

    這七殺玄壇設置在蘇兒黑城外的一個山谷之中,谷上駐紮有士兵看守,那三大薩滿祭祀居住在谷上。能時常借王鍾引動的真火降伏一些猛鬼獸魂。

    谷地方圓幾十畝,宛如一個葫蘆口,旁邊的山巖早就晶瑩通透,彷彿紅寶石一般,並且這些岩石都有強大的磁力,只要帶了金屬鐵器等物,一靠近這山谷一兩里,都有吸力感應,一進山谷,磁力更大,刀劍鐵器立刻脫手飛出,連人都要帶動。

    都是因為這幾年王鍾時常煉法,引動星辰真火,不但熾熱,而且那星辰真火帶有極強的宇宙磁力,久而久之,這一片山谷岩石幾乎全部成了火磁石。

    王鍾又在這地方設置了許多禁法,使得一般煉氣士無法窺視,免去了許多打攪。

    修道長生四訣,財,侶,法,地。四樣已經齊全,現在缺少地就是時間了。

    「孔雀妹妹,你感覺到了什麼沒有?」

    皇儷兒,上官紫煙兩女正安詳的躲在太玄純均罩中安養元氣。突然覺得四面黃雲盡消,換之而來的是一團團拳頭大小地朱紅火珠。

   「哼,這老妖以為我這法寶是西方真金所煉,自以為火能克金,妄想用真火煉化此寶,卻不知道師傅煉這罩之時攙雜五行運轉,驅動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又有九大馱羅天神護法,多年祭養,並不輸於他的天魔呢,就是五行一同施展,也奈何我不得。只可惜我不想用自身精血來餵這九個天神,否則管叫老妖吃個大虧。」

    「這老妖實在可惡,我那只朱眼兒就要渡第一天劫,要那七星七絃琴震散無形的磁光,否則大有凶險,這次非要將琴奪到手不可,儷兒姐,你也別顧忌,你用精血啖駝羅天神,我也耗費十年苦功施展大輪轉滅絕神光,這老妖要急著煉化體內的利仞神針,無暇分出全力來對付我們。」

    上官紫煙口中所說的那朱眼兒是她養地一頭千年朱眼孔雀,與常天化的雙翼龍蜈,雲夢澤楚城城主的雷獸,盤王寨青竹夫人地青絲三頭蟒,西藏橙教活佛阿米巴的藏獒王並稱為天下五大神獸。

    這朱眼孔雀在幼年時偶爾吃了一根成形的萬年首烏,壽元大增,靈智也已經開啟,兩百年前跟隨孔雀王母學會煉精化氣之法,煉成內丹,最近火候漸深,眼看要渡天劫,只因畜類靈智低下,時間悠長,積蓄的煞氣龐大,天劫比人更為凶險,尤其是心劫,旁人無法相助。

   上官紫煙與這孔雀自幼相處,感情深厚,這次與皇儷兒得了純均法王與孔雀王母的指點,先由皇儷兒故意出現,引起王鍾注意,乘機帶路拖住。本來王鍾以秘魔大法窺視八陣圖,加上天地變動,陣圖威力沒平時千分之一,時間一長。不難窺出玄妙。可惜王鍾元神火候還淺,並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嗯!那老妖碰巧在八陣圖中得到千年戊土神猿修成的玄陰黑煞內丹,現在又要急於煉元神,我們正好一試。就算不成,還有師傅前來救援。」

    兩女剛剛商量定,這時,罩外已經是風火大做。朱雀火焰先是拳頭大一團,一撞上來,立刻爆開,散成無數火星,發出震天巨響。

    皇儷兒見得火焰兇猛,連忙轉動純均罩,哪裡知道。似乎有一股巨大吸力吸住罩子,怎麼都動彈不得。原來是谷地真磁發揮作用。

    兩女聽見爆裂之聲,有些頭暈腦懲。正要按計劃施為。突然火光之中藍色閃動,傳出嬌喝之聲。

    「難道除了我兩!還困有別人!」皇儷兒與上官紫煙對望了一眼,發出聲音:「陣中是哪個,可是也被老妖怪所困的同道。」

    「在下祁連山天狗崖藍月派掌門,與黑山老妖有殺徒之恨。」

    原來那藍月仙女蘇清芳也被困在陣中。倚仗法寶苦苦支撐,她那天藍圓月雙刀早被陣中真磁吸住,只有那天狗星砂不是金鐵。可以護身,但哪裡沖地出去,還好王鍾沒想取她性命,威力大地火焰全部朝就純均罩去了。

    兩女連忙放開神罩,讓蘇清芳進來。一番寒暄之後,自然是同仇敵愾。

    「這黑山老妖年紀並不大,與兩位妹妹還相差不多,但各種妖法邪術也到了火候,更擅長天魔詭詐。兩位妹妹耗費法力未必會成功,反而給了老妖可乘之機,靜觀其變就是,只等兩位妹妹尊師到來,老妖必定手忙腳亂,再使大法,不愁傷不到他。」蘇清芳知道兩女計劃,連忙勸說。

    兩女點點頭。

    這時,星辰磁力,真火已經引進了肉身之中,朝雙腿逼去,那十三根利仞婆羅針被真磁朝外拉動,又被真火逼迫,漸漸化去。

    谷中火雲滾滾,爆炸之聲驚天動地。

    王鍾在大氣層中運轉元神過了三個時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一股神秘奧妙的氣息從王鍾元神上散發出來。

    得了那枚內丹,足足能抵擋王鍾兩甲子凝煉黑煞的苦功。現在幾乎全部融合。

    元神終於產生了變化!

    本來元神呈現出黑,金,紅三色,現在卻是烏黑發亮,面目清晰,連黑氣變化地衣服,頭髮都能分出來。

    體型也從九寸小人膨帳到一丈六尺高,漸漸成了天妖元神的最初摸樣。

    就在這時,一股極為危險的警兆從心底深起。元神睜開眼睛,只見太空之中,各種煞氣急速波動,凝聚成一個個碩大無比的漩渦,隨後一根根蚯蚓似長蛇似的龍卷凝聚成形體,一眼望去,風柱重重,億萬多根,緩緩朝這自己移來。

    「風劫!」王鍾一驚,知道那風柱在大氣外形成,看似來得緩慢,其實極快,因為相隔太遠,也顯的不大,其實每根風柱相當半個蘇兒黑城。

    連忙把元神急速降下,落如谷中發壇之上,與肉身合一,這時元神接近大成,威力大增,又有地利,兩兩同時一迫!

    十三根魔針在體內跳了一跳,掙扎數下,隨後同時消滅,化為烏有。上面的各種魔法也被盡數化去。

    全身血脈通暢,精血運轉自如。

    這時候,極高天上突然雷電閃了幾閃,隨後嗚嗚嗚嗚巨風之聲似乎萬馬奔騰,億木扶搖,竟然把谷中星辰真火的聲音都掩蓋住。

    眼看天風大劫就要降臨!

    王鍾眼中綠光一閃,眼見那面太玄純均罩宛如一口大鐘處在陣中央一動不動,冷笑一聲,兩手向前虛抓了一下,陣中星辰真火陡然增大了十倍!

    本來那朱雀真火只有拳頭大一團團,現在全力催動之下,變成斗來大小,一顆顆好像流星趕月朝罩上撞去。

    「不好!」猛然覺得身體晃動,皇儷兒見外面一團團真火陡然大了十倍,密集如暴雨打將上來,把罩炸的連連搖晃,似乎海上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

    氣機感應之下,自己地元氣也被撼動,全身氣血不穩。

    「不施展法術不成了!」上官紫煙猛站起來。

    「別急,師傅來了!」皇儷兒面容一喜,拉住上官紫煙。藍月仙女蘇清芳也站了起來。

    王鍾知道自己天劫倒不難渡過,只是外魔侵襲難以防備,早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以秘魔大法施展神查。

    天劫隨時就會降臨,就在這要緊關頭,突然一條不知道多少里長的金光從西方劃了過來,金虹貫日連接到天邊,無窮無盡一般。其中還夾雜有風雷呼嘯,一見便知道是不出世的絕頂高手。

    金虹瀉地,一落到谷口,立刻消失,顯現出一個金衣中年文士,綸巾負手而立,兩鬢微微見白髮,面帶微笑,氣息溫和從容,但舉步之間,帶有一股難以述說地威嚴,另人無法抗拒。

    「我那徒弟頑皮,王道兄堂堂天妖,得七殺真傳,與我等都是同一輩分,何必與兩個小女孩一般見識?」這中年文士正是純均法王,一落在谷上,先看了看天,也不動手,也不踏進谷中,就微微張口,但聲音已經傳進了谷中。

    「師傅,快點動手,徒弟要以精血啖天神,肯定能將這妖人打死,何必同他囉嗦。」

    「只要是可殺之人,我不論大小輩分如何,純均法王,你既然來替你徒弟出頭,那便進來。」

    王鍾話音剛落,天昏地暗,好似那共工撞倒了不周山,天上一根風龍卷比谷地還大,直砸下來,離地還有數千丈,山邊駐紮的房屋,兵營全部被吹飛,磨盤大小的石頭亂滾,數里之外的大樹被連根拔起。

    風劫,終於降臨。

    純均法王處在風頭上,似乎沒事人似的。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8 PM

第一百章 道不同 老妖滅身煉舍利 上
王鍾大量聚集玄陰黑煞罡氣,終於元神大成,但氣機感應之下,引來大氣之外的寒流冰風,當頭狂瀉下來。

  風勢猛烈,其中更夾雜有太陰月華背面那億萬年的寒流在風中高速旋轉,凝聚成龍卷。

  一但挨到,寒流侵襲之下,無論是精鐵,石頭,木料等一應東西先被一凍,隨後被風絞散,立成粉末白灰,更別說是脆弱的肉身了。

  更何況,寒流煞風是從大氣之外吹來,其中夾雜有各種各種無形的磁力,摧毀人的魂魄意志,一個不好,立刻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老妖天劫到了!」太玄純均罩中的皇儷兒,上官紫煙,蘇清芳三女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天相變化,鋪天蓋地極煞寒氣降下,壓得七殺玄壇火焰都低了下去,沒以前那般猛烈了。

  眼見碩大無比的風柱夾雜雷霆萬均之勢砸了下來,一股寒流瀉下,這谷口的岩石一凍,全成了慘淡的白灰色,不但這塊谷地,就連谷外山上,山下的草地,連接到數十之外的蘇兒黑城的地面全部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王鍾見風劫猛烈,知道這風劫乃是受自己氣機牽引,專對自己元神而發,躲到哪裡就跟到哪裡,若不將其擊潰,則永遠沒個休止。

  那風柱比谷口還大,仰頭望去,就似乎天塌了下來。

  從極遠處來望,風柱卻是就扭曲蜿蜒,通體灰白之中,夾雜有無數黑塊。上半身落地,下半身直入雲中,不知道多長,夾雜萬馬奔騰的隆隆與嗚嗚之聲。幾百里之外都可以聞得到,,好似天蛇投地。

  「去!」

  兩手連揚,七面朱雀魔幡幡面展動,獵獵做響,幡上湧出千百斗大朱紅火球,同時衝起,宛如放花炮一般,直直朝天上風柱撞去。

  王鍾將自己凝聚的星辰真火對抗天外寒流冰風,兩兩一撞,險惡的局面又一變!

  只見萬雷齊鳴。天地六動,狂飆怪嘯,陰霾大作。空中火球亂滾,朝四面下落,整個谷中似乎火山噴發一般。

  碩大灰白地風柱被這一撞,立刻散來,那星辰真火全部消滅。而那天劫風柱也化為千百根小龍卷與半畝大小的一塊塊黑團。

  王鍾用手朝上一指,雙手連楊,一條青龍從法壇上飛去。立刻散成薄霧似的青氣好似一個底朝天的鍋蓋朝上兜去。

  與風劫剎那接觸在一起,青氣只在空中閃了一閃,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千百小龍卷與重重疊疊地黑團似乎被一股無形巨力阻擋住,已經沒來勢那般激烈,只在半空中緩緩移動,一寸一寸的向下壓。

  從純均法王落到谷上到第一波天劫降下,隨後被王鍾以星辰真火震散一部分,用素龍旗上的真靈阻擋住下降勢頭,這一連番的變化宛如烏飛兔走。電光石火,眨眼之間。

  風劫雖然暫時阻住勢頭,但這只是第一波,不但有風柱朝天外落下,積鬱起來,寒氣更盛!

  谷中的岩石被寒熱氣流一激,紛紛炸開,碎石飛濺,宛如炸藥開山。

  寒流滾蕩之下,谷外的世界已經是大雪如鵝毛飄灑,不出一刻,天地已經是雪白一片。雪中夾雜殘餘天劫飆風,狂猛的掃過這遼河以西的黑土地,見屋毀屋,見樹拔樹。

  一時之間,以谷中為中心,方圓三百里之內,天寒地凍,狂風大作,鵝毛大雪越下越密集,積聚五六尺,似乎寒冬又降臨了大地。

  純均法王此時已經踏進了谷中!

  「傳聞黑山老妖雖然名為天妖,但元神煉法卻是道家之術的最高神通一氣化三清,值此一家,別無分號,這五代顯然還沒修成,不用顧忌,只是我此來,並不想與此人結仇。儷兒有些孩子氣,被我寵壞了,表面平和頑皮,骨子裡有些心高氣傲,又與此人有家仇,鬧了起來,日後不好收拾,正好乘機化解。」

  純均法王全身金光朦朧,似乎流質,直拖身後,走過之地並不消散,似乎鋪了一條金路。

  原來王鍾在儷山傷了皇龍秋,收走九截龍骨鞭,皇龍秋與南沙釣叟以元神前往唐古拉山接天崖見皇儷兒。

  皇儷兒自然要為家人出氣報仇,恰好那孔雀仙子上官紫煙要未央遺寶中的七弦七星琴為她地千年朱眼孔雀渡天劫。

  上官紫煙師傅孔雀王母精修《陰陽大輪轉孔雀經,經歷兩次天劫,元神智珠通明,知道此寶與兩女無緣,強取必有禍害,但她與上官紫煙情同母子,極為關心,又與純均法王乃是方外好友,知道法王喜讀易經,擅長先天神術,通明前生後世,於是和純均法王笑說了這事。

  純均法王也經不起兩女相求,當下用蓍草起卦,取龜甲燒紋,按易經算法,知道了天機,吩咐皇儷兒與上官紫煙道:「未央遺寶與你們無緣,要取之,大有阻礙,但好在此寶出世,乃是逆天,天必嫉。也未嘗不能到手。由紫煙前去潛進八陣圖中,尋找有緣人搶奪。儷兒必須要在陣外徘徊,等五代天妖前去。五代天妖元神未成,不知道陣法奧秘,但他所修法術十分厲害,元神照窺之下,不難窺出奧秘,儷兒需要趕在他窺視出奧秘之前與他言語,假裝帶路,引入風火山澤中拖延時間。那時紫煙便可乘機得手。」

  「只是仍舊只能奪到半本未央經,那七弦七星琴不能到手,此舉也必要激怒他,他必要擒拿你兩去煉生魂。但那風火山澤有一頭千年戊土神猿,用地底萬年玄陰黑煞罡氣煉有一顆內丹,這內丹對其他人無用,但對他凝練元神有巨大作用。被他取到手之後,元神立刻大成,天劫也就降臨。到時候我便前去解釋仇怨,他兩兩顧忌。事情可成,這人言出必行,只一答應,絕無反悔。你們拿那半本未央經去換琴,還可以去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豈不大好。」

  當時候皇儷兒與上官紫煙都不以為然:「師傅神通廣大,煉有無邊魔法,百萬魔兵裡要落是上代天妖倒還罷了。這五代火候淺薄,師傅要對付他易如反掌,怎怕與他為敵?」

  純均法王笑道:「自古勝者。分為上中下三乘。下乘者,以力服人。中乘者,智慧過人,手無縛雞之力卻能敵千軍萬馬。上乘者,通曉天機。運轉天道,大勢所驅,無可匹敵者。你們還未到通曉天機的地步。以為力能勝一切,其實不然,力不勝智,智不勝勢,勢不勝情,情不勝道,天下能敵力者多也。」

  純均法王一入陣中,兩眼金光吞吐,射出丈餘開外。這七殺玄壇的運轉變化漸漸收入眼中。儷兒雖然聰明機靈,法術也修煉到了火候,又有我所賜法寶守護,平常地仇敵倒是無妨,但對方一脈所傳,個個都是天妖巨魔,在正邪兩道地煉氣士中有君臨天下的勢頭。手段狠辣殘毒,殺伐戮意還勝我魔教一籌,與之為敵,麻煩極多,若能化敵為友,以後儷兒行走江湖,捲入天下大勢之中磨練,多一個人照應,免去許多凶險。也是一件美事。」

  純均法王心中存了這念頭,是以並不出手,只施展出自己修煉的利仞婆羅神光進陣。

  神光金路鋪到之處,一應的烈火,寒風都不能入侵分毫,陣勢運轉也在法王心中通明。

  純均法王已經是渡過了兩次天劫,縱橫天下三四百年地大高手,精讀易經,遠不是一般煉氣士可比。王鍾所設的陣法雖然玄奧,但雙方差距太遠,純均法王一雙魔眼上窺清冥,下窺黃泉,看穿變化不是難事。

  要是四代黑山老妖,自然先就運轉法力蒙蔽了天機,叫純均法王一點都窺視不到,但現在王鍾沒這個實力。

  「儷兒不要妄動。」純均法王踏進陣勢中央,只見四面立了七座法壇,分為井,鬼,柳,星,張,翼,軫。法壇之上七面長幡招展,烈火熊熊,王鍾正坐井位,一手朝天虛抓,發出五條黑氣,另一手縮在袖袍中,不見任何動作。

  這形象,彷彿單手坐托青天。

  天上風劫怒號,卻被托住,下不來,只是越聚越多,還是一寸寸下壓。

  法壇不停的變幻,但純均法王早就牢牢鎖定了位置,見到被烈火真磁吸住地太玄純均罩,哈哈一笑,手一揮,那罩立刻變化,身邊出現皇儷兒,上官紫煙,蘇清芳三女。純均罩早化為巴掌大小一方被皇儷兒拿在手中。

  三女見過純均法王,法王點點頭,只叫三女站在金光中不要出去,朝王鍾微笑道:「王道兄,你天魔為何不出手抵擋天劫?莫非是防備我?我此來並無惡意。我這徒弟二叔受了祖龍感召,相助白蓮教,那是各為其主,儷兒強搶未央遺寶,導致令妹受傷,卻是年輕氣盛,雖有過錯,略微懲罰就夠了,也不至遭真火煉死。」

  又命道:「紫煙,你過來。」

  上官紫煙就走上前。純均法王叫她拿出半邊未央經。

  「師伯,你幹什麼?」上官紫煙見取了純均法王取了未央經,朝火中擲出,頓時驚叫起來。

  「王道兄,這半部未央經上記載乃是天符秘籍,與另半本相互照應,與你妹有緣,我不奪人之物,先自送還。只是我這師侄要借七弦七星琴一用,用過之後,當即歸還,日後我還有厚報,道兄看看如何?」純均法王手一擺,止住上官紫煙的話頭。

  王鍾一面運元神驅動青龍旗抵擋住壓下來的風劫,所煉的天魔與四寶都隱藏不動,確實在防備純均法王,見半邊錦書從烈火中飛來,已經明白了純均法王心意。

  「這半本經書你好生留住,日後我自然親手奪回,不煩勞你相送。」王鍾冷笑一聲,口一張,一股黑氣衝出,已把錦書吹回。

  王鍾此時已經明白純均法王先算計奪這半本經書,遣徒傷妹,現在乘自己天劫兩兩顧忌,又前來送還,其中大有深意,只是王鍾明知受人擺佈,還要順從,屈從強勢逆了本心,他怎肯為之?

  純均法王絲毫不以為仵,接過錦書,搖頭道:「天下大勢有一大變,你我日後皆要捲進其中,何必結這一層因果。」

  說話之間,雙眼直刺過去,王鍾也以目光相對,剎那之間,要說的意思全部明瞭。

  「道不同,不相為謀。」

  「都視天下瘤毒遍佈,有心清除,怎的不同?」純均法王上前一步道。

  「三百年間之中億萬人還未出世,卻叫他們受此瘤毒禍害,豈不是該殺之人不死,不該死之人受害。我當身一人,掃清瘤毒,存七殺之念,殺盡天下可殺之人,不使荼毒後世。你我道不同,遲早是敵非友,何必再多言?」

  「力不勝道!以毒攻毒乃是天數。王道兄法力還未大成,玄妙未曾溝通,待元神大成之後,自然領悟,我來此正是助道兄一臂之力呢。」純均法王早知道這一層,似是早有準備。手一揚,一道金光朝天上衝去。

  王鍾見純均法王施展法力,卻是幫自己衝散天劫,「我若不明白,未央遺寶豈會落到我手,你自稱天數,比諸葛武侯如何?」兜在袖子裡面的手猛然揮出,奈何珠連同天魔四寶衝上,抵擋住純均法王金光。

  「越想越氣,師傅有心做好人,這傢伙反不知好歹!我們何必與他囉嗦,毀了他地肉身,擒元神回去壓在接天崖上用天風吹他個幾百年,看他還神氣不?」兩女早聽得大怒,暗暗沉寂一陣,運轉法力。

  突然同時出手,一個施展出大輪轉滅絕神光,一個把純均罩一丟,雙手一楊,射出九條血線落到罩上魔神口中。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8 PM

第一百零一章 道不同,老妖滅身煉舍利
瘤毒已深,千年積鬱,深入人心,你莫非要殺盡這天下人麼!」

    純均法王法力高深無比,第二次天劫比第一次天劫要厲害十倍,百倍,他都安然渡過,王鍾這此寒流冰風天劫雖然兇猛,與他的天劫大有不同,但論威力,卻是遠遠不如他的二次天劫。

    只要施展利仞大法,耗費些元氣精神,元神衝到大氣層之外,一舉將風劫源頭震散,風劫失去了根本,立刻消散。

    純均法王本以為幫王鍾震散了天劫,一是叫對方驅除戒心,免得以為自己挾勢逼人。二是多少賣一個人情。

    哪裡知道對方不領情!

    天魔四寶如流星劃破長空,骷髏杖,狼牙劍,白骨圈,魔羅經幢四樣域外至寶各顯示神通,發出無窮魔光與怪聲幻象抵擋住了純均法王的利仞魔光。

    這利仞魔光乃是純均法王運元神采集西方太乙魔金煞氣,與宇宙深處利仞天的煞光,運本命真火與魔識結合在丹田中調和精煉一甲子而成。

    是魔教中的最高神通之一。

    純均法王雖然也出自魔門,但與這天魔有所不用,奈何珠所化乃是自在天魔,而純均修的卻是利仞天魔。

    一個它化自在,居住九幽黃泉,一個處在宇宙域外神秘飄渺的利仞天中。

    兩者各有妙用,同源不同宗。

    奈何天魔珠也發出純黃光華,時聚時散,與天魔四寶相互照應。狼牙劍化為萬條魔狼,慘白深深,在天魔黃光中沉浮不定。

    骷髏杖發出怪嘯,直刺純均法王元神。

    白骨圈也若隱若現。閃動之間,千萬白圈環環相套。

    王鍾自己卻拿魔羅經幢護住肉身,經幢凌空懸浮在頭頂三丈高處,緩緩旋轉,一蓬半畝大小的烏光灑下,好似一塊碩大的黑寶石,連人帶法台都護住。

    「若都該殺,又有何不可?」面對純均法王的質問,王鍾冷冷回答:「天道運轉之下,億萬星辰生滅都在一念之間。況且這一小小星辰上地生靈?你我都是修道煉氣,效仿天道,你卻不如大道無所顧忌。道不同。千言萬語都是廢話。做口舌之爭最是煩躁,你今天法力比高與我,大可將我殺死,這才是正途呢。何必鬼頭鬼腦算計?」

    說罷,用手一指。黃光一收,海碗大一顆舍利突然化為自在天魔,衝進一大片純金色的利仞魔光之中。

    兩人說話又急又快。鬥法都是運用身外化身與所煉神光,攻防隨心,彈指之間就有千變萬化!

    眼見天上風劫轟鳴,越來越急,青龍氣居然有抵擋不住的勢頭,王鍾還要分出精神控制天魔與純均法王爭鬥,饒是他元氣悠長,神智堅定,也覺得十分吃力。

    「此人復類為妖。不可勸說。」純均法王突然生起另一個念頭。天魔雖然強大,但他法力無比深厚,抵擋起來,游刃有餘。只是並不願出全力。

    就在這時候,身邊的上官紫煙已經發動了大輪轉滅絕神光,就聽得嬌奼一聲,上官紫煙雙手彎曲成圓,一輪五色精光在十指之間跳躍,陡然一懲,一輪五角星輪,其大如碗,宛如初升太陽躍出地青線。

    五角星輪一躍出來,立刻上升到十幾丈地高空,各角射出又細又長又勁又直的光線,重重疊疊,密密麻麻片布空中,發出哧哧咕咕聲音似乎水煮沸到了極點。

    上官紫煙面色蒼白,一身五色錦衣如皮球般膨帳起來,雙手虛托住這五星精輪,如舉銅鼎。

    這大輪轉滅絕神光乃是孔雀經中的秘術,威力至大,最為消耗元氣。

    煉這門法術卻極為簡單,獨自一人上到西崑崙絕頂,與天交接之處,經過五個月的工夫,採集天風層中的五行滅絕真罡,以大輪轉秘法相互循環,最終祭煉而成。然後以元氣催動發出。

    這五行滅絕真罡不同於天地之間的任何一種煞氣,天性便帶有一股穿透滅絕之性,一經光線照射,立刻透體而過,任何法寶發出的光華都難以抵擋,彷彿鋼針刺那軟泥巴一般。

    大輪轉滅絕神光一但祭煉成功,便如一輪五角棘輪,懸在高空,發出無窮無盡的滅絕光線,方圓百畝,全被這類光線照住,一應的隱身,地遁,木遁,水遁,火遁,金遁都無用處。照樣被傷到原身。

    而且這類神光一經發出,就算當時逃出百畝之外,但受人氣機感應,光線立刻凝成一股,追趕不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無用處。

    並且神光追趕之時,完全不用主人費心,直到那五角棘輪經過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大輪轉,把神光散完,若還能躲過,這才無事。否則只要被一線神光射過,瘡口立刻腐爛成血水,逐漸擴大到全身,什麼靈藥都不起作用。

    神光散完之後,便要重新去西崑崙絕頂受那天風,玄冰寒氣侵襲之苦,再煉五個月,才能重新凝聚,而且發出神光,要以十年煉精化氣息的元氣催動,所以不到關鍵時候,不會輕易使用。

    這次是上官紫煙要急於得到七弦七星琴,又見純均法王好像無意用強,言語一味退讓,王鍾還是咄咄逼人,氣憤不過,決定發出這門威力至大地秘法,把王鍾元神擒回去逼迫。

    就在這時候,皇儷兒也完成了法術,九股血線一落在純均罩的九大馱羅魔神口中,九個形態各異,面目猙獰的魔神立刻興奮地嘎嘎怪笑,搖身一變,全身血肉盡去,化為一個個車輪大小的白骨頭顱。口噴地水火風,在空中亂舞。

    皇儷兒用精血餵過魔神之後,當即便把手中的純均罩一拋,化為一片金雲湧著九個魔頭飛也似的朝王鍾所處法台飛去。瞬間就飛臨法台之上,卻並不落下,只是驅使九大馱羅魔神朝下噴射地水火風。

    轉眼之間,狂風,烈火,濁流,黃塵就裹住了法台,上官紫煙地滅絕神光也隨之射到。

    純均法王見兩女發難,只是眉頭一皺,心念電轉。卻沒阻止。

    「不好!」王鍾見天上風劫怒號,緩緩下壓,天魔連同三寶被純均法王用金光絆住。兩女又用全力發難,三面齊來,應付更加艱難。

    「自己在魔羅經幢地守護下,兩個賤人的法術也未必會傷到我,但那大輪轉滅絕神光異常歹毒。其餘六面朱雀幡上的元神絕難抵擋。不如先收了魔幡,再做打算。

    心念一動,其餘六根魔幡同時飛起。夾帶起一蓬蓬星辰真火迎頭飛到,只個縮,皆變成七寸長短地小幡,原來這七面魔幡經過幾年祭煉,早煉得有形無質,乃一團朱雀元氣,可以在虛實之間轉換,大小隨心變化,攜帶更加方便。

    無馗。玄辰,李顯,趙寇四大殭屍猛鬼也遁進了魔羅經幢的保護。

    「王道兄,你自持力能勝道,現在可見分曉?我這徒弟與師侄法力甚淺,連天劫都沒經歷,元神勉強凝煉,你內外脅迫之下,已窮於應付,天下之大,能人多矣,切毋自大,上代天妖經歷三次天劫,元神遊破虛空,還是不在圍攻之下不得成道?要成道,先自保身,才是正途。」純均法王猛然喝道:「若道兄弟還是執迷不悟,為了我這徒兒日後安全,我也說不得壓下臉皮,痛下殺手了。」

    原來純均法王見無法與王鍾化解干戈,日後成為仇敵,那是在所難免,自己固然不怕,但皇儷兒卻要下山行道,有這一個天大的仇人,大是不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擒去煉生魂,萬劫不復。

    他也是個乾脆的人,見事不可為,為免後患,索性殺之。只在最後出言一句,若王鍾惜身保命,口氣稍稍軟,自己便可乘機下台,兩兩化干戈為玉帛,若王鍾還是口氣強硬,自己便施展出新煉,準備應付第三次天劫的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把這塊谷地與周圍方圓數里的山頭,連同虛空都撕裂粉碎,叫對方屍骨無存,連元神都一同消滅。

    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能撕裂無形的虛空,乃是利仞魔法之中的最高神通,玄妙到不可思議,種種神通難以盡言,純均法王算計,以王鍾現在的實力,就算勉強抵擋,也是法寶盡破,最後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哪裡知道,話音還未落,王鍾控制地天魔突然一變,只與利仞金光一接觸,便飛快地縮了回去,與雷驚的王八有得一比。

    純均法王心中一動,以為王鍾在猶豫,只是礙於面子,不肯這麼快妥協。

    等了一會,還不見王鍾說話,純均法王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準備措辭開口,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突然,一股異常的氣息從法台上傳出,剎那間就瀰漫了整個谷地。

    那氣息中有殘忍,有狡詐,有兇惡,有奸滑,有暴戾,有淫亂,有情慾,等等各式各樣地負面情緒相互交雜。

    宛如太古凶魔從宇宙深處甦醒,氣息完全不屬於人類所有!

    「不好!」純均法王臉色一變,只見皇儷兒與上官紫煙正在發輪攻打,只是法力畢竟不足,難以突破魔羅經幢的防護。

    正在這時,天上素光一閃,一條青龍急速飛下,隨後天風寒流失了支撐,轟隆隆夾雜雷霆萬均之勢當頭轟下!

    天昏地暗,狂風四起,大地震裂,磨盤大小的冰塊黑團在狂風中旋轉,暴雨一般死命砸下,如萬鼓齊擂!

    「天魔,今日便宜你了!」王鍾把手一揮,一面朱雀魔幡上的元神被逼了出來,只見全身通紅,高冠奇服,似乎一個道士,正是收取的東昆倉掌教天塵子地元神。

    天塵子元神被王鍾攝起,豪無反抗的向天魔飛去,那天魔一口便吞了下去,咂咂嘴巴,嘎嘎大笑起來。

    「今日你全力出手,破開那兩個賤人的滅絕神光與地水火風,我用肉身精血啖你,將天妖真身與你合一,凝練天魔舍利,共同對付純均法王!」

    王鍾話沒落音,天魔大喜,卻又疑惑,正要說話,突然見一顆晶瑩似火地舍利又朝自己口中飛來,一見便知道是另一面魔幡上珠巴大法師元神所化的舍利,肥肉到口,無暇說話,又一口吞了下去。

    連吃兩頓大餐,樂得他怪叫連連,隨後被王鍾運念一驅,飛出魔羅經幢,全身爆懲,在那滅絕神光,地水火風中亂舞。

    正是天魔大盛,天劫降下。

    純均法王勃然大怒,身體一縱,帶了三女飛上高空:「你存心找死,就成全你!」全身氣流鼓帳,砰的一聲,頭上綸巾炸開,披頭散髮,金光頓時暴懲,連風劫都被逼開。

    朝下虛抓一下,空氣中立刻響起炸雷之聲,在三女驚訝的眼神中,只見空氣扭曲,整個空間似乎一塊鏡子突然被石頭擊了一下,生出無數道裂痕,這些裂痕在純均法王連連虛抓之下,還在不但擴散,所有景物支離破碎!

    天魔飛出,剛剛抵擋住滅絕神光,風劫就乘勢而下,天魔怪笑連連,絲毫不畏懼,反衝而上,想要破去天劫,突然頭頂上響起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他是個識貨的天魔,一見之下,頓時駭得魂飛魄散,連忙顧不得許多,拼了受王鍾責罰,不要命的飛回。

    饒是這樣,也被空間裂痕撕了一下,全身破碎,化為幾股元氣,慘叫連連。

    剛一飛回,就見王鍾反迎上來,天魔連忙傳信道:「此是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萬萬不能抵擋,快快放我逃跑!」

    話音未落,王鍾雙手搓動,一百零八道三陰刀氣犁至,天魔驟不及防,又受了重創,真靈大損,全身支離破碎,剛剛要聚攏,王鍾嘴巴一張,竟然把天魔吸了進去,隨後又落進魔羅經幢中。

    這時,純均法王已經將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施展開,只見虛空似鏡面粉碎成渣,一應的風劫,火光,寒冰,大地,山谷全部化為一團糨糊般的東西。

    過了片刻,純均法王才收功,朝下一看,只見地面平坦,整個谷地連同山都全部消失,風平浪靜,就彷彿沒事一樣。

    「這塊山地連同虛空都被我破碎,凝煉成一個微小地塵埃。或是陷進地底,或是散到太空中。既然殺了這人,我們走!」

    「可是,還要拿到七弦七星琴才好!」上官紫煙道。

    「你與此琴無緣,強取日後必有許多災禍,防不甚防,到時這蘇兒黑城自有危難,你前來解救,乘機借琴,才是最好,凡事不可強為。」純均法王施展了大法,元氣也有些損耗,帶了三女化光飛去。

    過了許久,天色漸漸轉明。這一片已經被移為平地,大地空空如野,彷彿被憑空剷去一大塊。

    突然,喀嚓一聲,在這中央,一隻指甲如勾的手破土伸出。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19 PM

第一百零二章 起刀兵,呂城主合兵攻滿洲
三尺長如鉤指甲艱難的屈伸了兩下,用力一抓。

  轟隆!當空陷出一個黑沉沉的地穴!

  彷彿上古凶蛇出穴,一片黃雲托著一具身穿黑袍,銀髮拖地的屍體緩緩升了上來。

  一落到地面,黃雲全部朝屍體腦後玉枕穴鑽去,長鯨吸水一般,轉眼就一掃而空。

  這屍體乾枯瘦小,坐著只有一尺來高,衣服頭髮都長長的拖著。渾身骨頭嶙峋,兩眼深陷,就如兩個漆黑的窟窿,一層黃皮包著骨頭,沒有一點肉,渾身上下一點氣息都沒有,就彷彿死去了許多年的乾屍。

  乾屍就這麼坐在獵獵寒風之中一動不動,在這一大片空地之中尤為明顯,寒風吹起長髮與黑袍子,空中時不時有雪沫灑下,一股孤獨,陰深,淒涼,恐怖的氣息徘徊在大地之上。

  良久,天地之間還不見動靜,時間彷彿停止了似的。天色由白轉黑,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兩點碧綠火焰一跳一跳,陰深的綠光照亮了方圓十丈的地面。

  王鍾全身精血已經消耗一空,那煉化鰲龍儲存的龐大元氣也滴涓不存,現在整個身體空蕩蕩,經過一天一夜的功夫,終於從入定中醒來,兩眼之中發出天妖碧光,雖然顯的詭異,但好歹有了生機的意味。

  「以法力破碎虛空,撕裂蒼穹,這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果然是魔教中的無上神通。只是沒有這人幫忙,我還不見得能把這天魔魂魄斬死呢。」

  王鍾感受著體內的變化。臉上微微抽動一下,是在冷笑,只是如今精血全部虧損,臉上無肉。笑也顯現不出來,實在怪異。

  原來純均法王施展大法時,王鍾知道不能抗衡,連人帶寶急速朝地下鑽去,把天魔化開,圍繞自己旋轉,竭力保護身體,同時施展天魔大法變化出許多幻象,迷惑純均法王以為自己死在裂空大法之下。

  要對付純均法王這樣的大高手,短時間之類。只有煉成天魔舍利,憑借它化自在地魔境,以自在天魔克利仞天魔。才有還手之力。

  天魔波旬號稱它化自在天,意思便是一念之間,便生出無窮小千世界。那裂空大法粉碎虛空,乃是毀滅小千世界。兩兩相對,正好相生相剋。

  但要一念之間生出小千世界來。非要天魔大成,成就至高天魔舍利才有這種能力,只是天魔舍利一但煉成。這只天魔水懲船高,只怕會反客為主。

  最為保險的就是將奈何珠中的天魔真靈殺死,再取珠祭煉,植入自己的魂魄分神,則成就了自己本命舍利,日後再無一點反噬,完全受自己控制,就如自己地手臂一樣靈活。

  只是天魔狡詐,控制已經是不容易。要徹底殺死魂魄,那是萬難,若到最危急的關頭,天魔定然會死命反抗,做困獸之鬥,同歸於盡。是以王鍾先以兩條強大的元神叫天魔寬心,隨後出其不意,乘天魔逃避裂空大法之時,突然全力出手,用三陰戳妖刀將天魔真靈斬化。

  但著條天魔非同小可,經過天劫之後,身軀,真靈魂魄全部凝煉,幾乎成了不滅之體,這一記三陰戳妖刀也只能將它重傷,要斬化它的神智,仍舊難以辦到。

  但偏偏這時候,天劫降下,其中蘊淋的磁爆也是魂魄的客星,尤其是純均法王裂空大法同時降下,更為厲害,一切有形,無形的東西全部粉碎。王鍾吸進天魔之後,立刻把肉身殘留魂魄與天魔合一,用意念與天魔神智交鋒,全力驅動開來,守護在外面。

  當時,裂空大法,天劫磁爆同時圍繞上來,天魔真靈與王鍾殘魂受這一擊,同時粉碎,兩兩消滅。

  只是王鍾殘魂雖滅,但元神還在,除了耗費不少元氣之外,無什麼大礙,而天魔卻已經完全消滅了。

  也是純均法王自煉成九天十地陰魔裂空大法已來,這是第一次施展,拿王鍾試手,掌握不好具體威力,心神在琢磨法術。王鍾天魔大法三百六十重幻景迷惑被他連續看穿了先三百五十九重,到最後一重終於止住。

  最後一道幻象中顯現出王鍾全身粉碎,連同這一片虛空一起壓縮成細微的塵埃。純均法王以為是真,便帶了三女走了。

  若讓他看穿了最後一重,知道真相,再追殺下來,後果不堪設想。饒是如此,那面乙木至寶穹荒青龍旗也被那裂空大法生生撕破震裂了,靈氣全失,天魔四寶也略微有損毀。

  王鍾揚了揚枯瘦的雙手,十指交叉,指甲環繞全身,做了一個印訣,腦後玉枕穴突然衝出一線血光,上升到頭頂便化為一條血練鋪展開來,寬三丈,長十多丈,血練在頭上招展,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條血練邊是王鍾全身所有氣血匯聚成地精華。

  一陣冷風吹過,血練上陡然隴起一個疙瘩,花苞似的。

  接連之間,噼啪,噼啦,暴燈花似的輕響從花苞上傳了出來,花苞綻放,冉冉盛開成一朵碗口大小地千葉血蓮,血蓮中央花蕊中,便是一粒舍利,雞卵大小,通體晶瑩透明,潔白無暇,迎著血練綠火一晃,立刻五光十色,流光異彩。

  天魔四寶,骷髏杖,白骨圈,狼牙劍,魔羅經幢同時浮現在血練之上,被舍利光華一照,立刻似蠟一樣融化,三條慘白,一條烏黑的流質圍繞舍利漸漸滲透了進去。

  在王鐘的印訣之下,精血匹練也隨天魔四寶融進了舍利之中。

  舍利上面光華流轉不定,不一會把所有精血與天魔四寶吸收一空,漸漸變化成灰白的實質。光華也隨之收斂,整個看上去,就彷彿一枚骨丸,看不出什麼出奇的地方。

  「恭喜邀尊凝聚天魔舍利。成就它化自在,君臨天下,指日可代!」

  無馗,玄辰,李顯,趙寇四大殭屍猛鬼相繼從底中」了出來,看見面前這等形象,立刻拜了下去。

  「妖尊,我們選個時日殺上唐古拉山接天崖,定報此仇。叫那純均法王俯首成臣,如若不然,收去他地元神就是。」

  這四大護法在純均法王地裂空大法之下也受了不小的傷害。虧得事先遁入魔羅經幢之中,又有王鍾捨棄天魔在外面保護,才沒神形俱滅。現在脫離地大難,又驚又怕,又氣又火。看見王鍾將天魔舍利煉成,頓時紛紛出言。

  「你等各自修煉,我此時精血敗壞。元氣全失,雖然舍利大成,想要勝過純均法王也不可能,等我修成一氣化三清,任憑他裂空大法如何厲害。也無法傷我分毫。」

  四鬼也知道對方乃是西方魔教宗師,一身利仞魔法已至顛峰,更擅長先天易數,往往只要敵人一有報仇的心思,便被他事先察覺。卜卦一算,便可知道前因後果,洞察先機,暗算都暗算不得。

  沒有絲毫地徵兆,也沒有絲絲毫的異相,天魔舍利已經煉成!它化自在本就隨心而動,內心不顯,則外魔不現。

  王鍾艱難的用手一指,這枚天魔舍利立刻飛進了腦後的玉枕穴中。

  喀,喀,喀,喀連響聲中,王鍾身材連續變化,指甲頭髮內縮,身材吹氣似的膨帳起來,不一會,便恢復了最初的模樣,短髮清秀,看這摸樣任憑誰都與名震修行界的天妖聯繫不起來。

  天魔舍利一成,它化自在,一念之中變化無窮小千世界,運起來把天妖真身返本還原也是輕而易舉。現在更去了那頭天魔地反噬,運用起來行如流水,無絲毫阻滯。只是全身龐大的精血又消耗一空,要恢復不知何年何月了,那是煉化了鰲龍聚集起來的龐大元氣,再找一頭鰲龍,只怕沒這個機緣了。

  突然,腦海中閃過那皇儷兒地身影,「此女也是龍身,功效與鰲龍相差無己。如若相助滿清或者許天彪,遲早叫她死在我手。」想罷,腳步一踏,場景變幻,人居然直接出現在數十里之外的蘇兒黑城中。

  「誰?」

  「噫,別動,是老哥!」

  「你怎麼變回去了?」

  王鍾笑了笑,並不說話。

  此時,王樂樂和呂娜都在蘇兒黑城主府邸之中,突然見空氣似乎突然裂開,從裡面鑽出一個人來,兩女頓時大驚,王鍾返回了原來面目,陡然之下,兩女還沒認出來,後來才看出是王鐘,頓時喜出萬外。

  「外面風吼怒號,大雪連天,你平時煉法的山谷根本難以靠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呂娜沉靜問道,兩隻眼睛眨了一眨,隨後盯住王鍾臉一眨不眨,眼神閃過一絲癡迷,似乎要牢牢地記在心中。

  這副形象,與青常那天妖巨魔大不相同,舉手投足之間,呂娜心中一陣親切,當年那個一火之下,血濺五步,百無禁忌,連殺數十人後千里逃亡的豪氣少年又回來了。

  天妖形象是高高在上,完全無人類的氣息,另呂娜都不敢怎麼親近。現在變化回來,倍感親切,氣氛都活躍了許多。

  王鍾便把事情述說一篇,說到緊張處,兩女都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手心濕漉漉的,感到一陣後怕。

  「純均法王居然那般厲害!要是他知道老哥沒被他殺死,再前來斬草除根,如何抵擋?」呂娜想到這一層,神色一變,鼻尖都逸出汗來。

  王鍾在聶小倩,桑紅兒的服侍下換了一件白衣,整個人氣質一變,彷彿翩翩濁世佳公子。只是有時候眼睛上蒙了一層死沉沉灰白,灰白中有凌厲地綠光閃動,只有這時才看出隱隱有黑山老妖的影子。

  搖搖頭:「他是一派宗主,一擊不成,必然不會不要臉皮第二次再來,只怕這個時候已經知道我還未身死。況且就算再來,我已煉成天魔舍利,一念之間,能化小千世界。而且借他之力斬殺天魔真靈,去了一個禍害,就算他再來,要再殺死我,只怕也有八九分困難,只有日後在天下大勢的角逐中分出勝負來了。」

  「哥,你剛才怎麼出現地,我看見你好像從空氣中鑽出來似地,什麼小千世界,莫非這法術就是小千世界?」

  王鍾運手一指。腦後那枚天魔舍利一飛而出,並不見什麼光華,周圍的整個環境突然一變。先是一片灰白,隨後蘇兒黑城變得無影無蹤,處而代之的是一條大街,霓紅幻彩,人來人往。車流不息,分明是現代都市。

  「我們又回到現代?」兩女一見,心中狂喜。隨後又有些失落,現代還有什麼值得回去的呢。

  「這是什麼地方?」聶小倩與桑紅兒目凳口呆。

  「這是幻景吧!」王樂樂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擦身而過,連氣味都那麼清晰,她好歹心智漸漸堅定,守住神智問。

  王鍾並不就說話,只是微笑。這時候,一對情侶摸樣地年輕男女走過,好奇的看了看著五人。那女快走了兩步,小聲對男的問:「這五個不是在拍戲吧?」

  「我看不是,哪裡有拍古裝戲到大街上拍的。」

  「那倒不一定,說不定是穿越時空地戲。你沒看尋秦記麼,現代人可以到古代去,古代人怎麼不可以到現代來。你看那男的,一個拖四個美女,嘖嘖嘖嘖!」

  聲音雖小,呂娜內功最近日漸精深,聽得真切,實在忍不住了,衝上去拉了這對情侶一把,這對情侶頓時嚇了一大跳,「你要幹什麼!」

  呂娜也嚇了一跳,趕緊道:「對不起,認錯人了。」

  那對情侶見是個靚儷女人,不好發作,道了一句「冬心點。」怏怏走了。

  「我們真的回到現代!」

  「假時真來真亦假,小千世界介乎虛實之間。」王鍾微笑一下,搖搖頭,頓時天地又是一陣灰白,五人依舊是在蘇兒黑城中,剛才彷彿是做了一場夢,但卻那麼真實,絲毫沒有半點虛假。

  「我們所處大千世界,天地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稱宙,合起來才稱宇宙,過去,未來,現在都在這宇宙,大千世界之中,其中投影出無窮無量的小千世界,生到盡頭便是滅,滅到盡頭便是生,宛如一個太極,循環不息,這才是真實。」

  王鍾似乎十分疲憊,好像消耗了全部精神似的,坐到了長白山紅松打造的椅子上,聶小倩趕緊端了一杯參茶。

  「它化自在,一念之中演化小千世界,為其中主宰,有真有假,要說它是假地,也不完全是,要說它是真的,更有些荒謬,其中的意境不可用言語形容,正是道可道,非常道。要在真實地大千世界中穿越時空,就是上古大聖,真正的自在天魔主也未必辦得到。但在小千世界中穿越,倒勉強可以。」

  「可惜我凝煉天魔舍利耗費了全身精血,現在全部是靠元神精氣支撐,無法演化出更多的玄妙。」王鍾歎了一口氣。

  「少主,這面青龍旗已經破碎,可否賜給我?」聶小倩突然道,剛才幫王鍾換衣服的時候,那面穹荒青龍旗千創百孔,靈氣盡散,但材料還是穹荒神木,是不可多得的材料,聶小倩便想王鍾賜給她。

  「你學了天木血妖大法吧,但這青龍旗是農家宗師所煉,以你地能力重新煉過,恢復還原,沒有一個甲子的時間難以辦到。」王鍾看了聶小倩一眼,知道她心中的念頭。

  聶小倩當年跟隨桑姥姥,桑姥姥師兄是羅霄山天木觀元木道人,兩人都師從百年前天木妖道,煉有天木神術,一身木系法術出神入化。聶小倩也偷偷學到了一些,便想用此祭煉一番。

  聶小倩正要解釋,王種卻擺擺手:「我聽說江西羅宵山千米地底藏有一塊萬年青木精,加上那元木道人是當年七殺魔宮中地執事,這青龍旗用處很大,我遲早要去一倘鑽穿地肺,取萬年青木精來修補這旗,煉好之後再與你可好?」

  聶小倩懲紅了臉,連連擺手,「少主既然有用,奴

  婢萬萬不敢要的。」

  王鍾皺了皺眉頭:「學什麼不好,學這些瘤毒,什麼少主奴婢!」轉頭訓斥王樂樂,「你經營這城,破舊立新,這些稱呼都要改過來。」

  王樂樂笑道:「老哥說的是,不過一時半會他們不習慣,慢慢才好。」

  呂娜更是笑瞇瞇的。

  當下一連過了三天,東廠那邊有張嫣然童鈴兩人,那開源總兵馬林因為攻蘇兒黑城,被萬曆皇帝下了聖旨訓斥,還好大戰在即,沒免去總兵一職,准許帶罪立功。

  聖旨之中多有撫恤呂娜之意,只是糧草,馬匹,金銀並沒賞賜,就幾句空話,氣得王樂樂與呂娜暗罵明朝什麼時候成了鐵公雞。

  五天之後,兵部尚書楊鎬結集大軍,兵分四路,直取赫圖啊拉。

  呂娜帶了三千騎兵與一干薩滿巫師,四大殭屍老鬼,鰲拜,與馬林大軍合一,隨機應變,王樂樂鎮守城池,卻暗暗調兵過遼河,與呂娜互通消息照應。

  這戰在歷史的記載是明軍大敗,若能勝,那是最好,如果不勝,兩人卻自有打算。算計不會吃虧,並且還要撈一把。

  不管兩人謀劃,王鍾帶聶小倩卻去了江西羅宵山。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20 PM

第一百零三章 堵口筆,升龍道暗中防天妖
 時值初春,陽光明媚溫暖,到處都是山花盛開,萬紫千紅一片一片,香氣隨微風傳送,樹木鬱鬱蔥蔥,嫩芽抽條,江河湖泊池塘波光粼粼,銀魚跳躍,一派勃勃生機。

  「這南方中原還是一塊寶地,不比遼東苦寒。」聶小倩見到這樣的景色,有些興奮,轉頭過頭去對王鍾道:「公子,這湖南江西一帶,多有長沙岳麓書院,廬山白鹿洞書院,衡山石鼓書院的儒門弟子出來活動,或選山清水秀的地方結草廬讀書養氣,或是仗劍遊歷江湖之上打抱不平結交同門,學李太白呤詩,這些人時常可以碰到,公子在風陵渡口殺了方從哲的兒子正是這白鹿洞書院的學生,公子遇到這些人之後,切莫與之搭訕,漏出蛛絲馬跡的,十分麻煩呢。」

  王鍾與聶小倩過秦嶺,取道湖北襄陽過長江,到荊州,長沙,進入湖南境內,再準備由湖南入江西邊境,一路景物從北到南,北方的粗曠與南方的細膩都感受同深。山水秀麗的地方,常常可以碰到許多年輕儒人結伴遊山玩水。

  本來兩人可以直接飛臨羅霄山,只是王鍾一路南來,橫穿中原,一大半是看看數省山川地理的環境與兩大龍脈走向,探詢隱藏在各地深山大澤煉氣士的分佈,是以時常步行,一連七八天,兩人或是在一些山中遊蕩,落者是在城鎮流連。

  現在王鐘的打扮就彷彿一個帶丫鬟出門遊歷的書生,難免碰到許多事情,麻煩也是不少。

  「公子欲取道衡陽轉折江西,不可不防。儒門百家之中勢最為強大,除兩大宗師之外,人才倍出,公子還是要小心。」聶小倩為怕惹出什麼麻煩。不厭其煩的叮囑。

  「哦!」王鍾負手,雙眼望著蒼穹,回頭看了聶小倩一眼。

  聶小倩毫不畏懼地迎上目光,「我知道公子閒我嘴碎,只是以公子的性情,難免又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來。」

  王鍾搖搖頭:「我並沒有怪你。」突然用手指面前一山,「你看這山怎麼樣?」

  聶小倩朝王鐘的手指望去,只見這山不高卻茂密,兩條水道蜿蜒而過,並不見得出奇之處。

  「這山很平常啊!」聶小倩看了看。她也粗通風水,但並沒看出什麼奇異之處,「公子。我們過了潭縣,延湘江便可到衡山,衡山乃是上古煉氣士居住地地方,第一代主人在上古之時就曾在衡山祝融峰上修煉過神火,公子前去瞻仰一下。也是好的。」

  王鍾轉過頭道:「我來也正是此意。這中原大地,自古以來修行煉氣之人不怕有千百億萬,遺跡遍佈。各都修有神通,深明造化,卻埋沒在歷史虛空之中,想想也確實另人感歎。」

  「子不語怪,力,亂,神。自儒門過後,煉氣之士便不記載在書中。」聶小倩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儒門也煉氣。也修神通,怎不記載呢?」

  「若人人都煉氣修持神通,那皇帝如何統治天下?」王鍾笑笑道:「就是這樣,歷代史家著書,其中仍舊多有鬼神之事,可見還是敢埋沒本心的,孔子只是不說神通,並沒說沒有神通嘛。」

  「嗯。是這樣。」聶小倩點點頭,「公子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什麼人?」

  「這人號稱鍾山逸叟許仲琳,在修行界又稱做仙凡百曉生,曾經與家父有過往來,聽說他平生踏足大江南北,黃河東西,大漠塞外,海外諸島,什麼羅剎國,土耳其,甚至海外極西的什麼大不列巔國都曾涉足,從古到今的神,仙,怪,異之事都通曉八九,正邪兩道煉氣士無不與其結交,想要窮平生之力,把從古到今,所有修行煉氣之人做人物傳記,不使神仙之事埋沒於歷史之中,當年還步行上七殺魔宮問訊老主人一些事情,老主人也曾與他深談過呢,十分欣賞他寫的書呢。公子只要拜訪他,比親自走動要方便得多呢。」

  「鍾山逸叟許仲琳。」王鍾突然笑了起來,原來這個許仲琳曾寫過《封神演義正是萬曆年間的人。

  「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

  「這人居無定所,長年行走,倒是難得找到。」

  兩人就要取道離開,突然,一陣歌聲傳來。

  楊花落盡李花殘,五色旗分自北來。

  太息金陵王氣盡,一枝春色占長安。

  歌聲如蕭蕭落葉,略帶淒涼,隨後歌聲一變,悲憤慷慨,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天長白瀑來,胡人氣不衰。

  落籬多撤去,稚子半可哀。

  聶小倩一聽,便知這人唱的是〈推背圖中的三十二象與三十三象頌文。

  歌聲又一變,卻不接到三十四象,直接第四十四象,歌中帶欣喜:

  中國而今有聖人,

  雖非豪傑也周成。

  四夷重譯稱天子,

  否極泰來九國春。

  唱到這裡,那人卻不再唱下去,只歎息道:「一代興亡觀氣數,茫茫天數不可求。」

  這時,王鍾邊見從山腳下走來一個人,兩鬢見白,過了花甲,但精神爍爍,步履如飛,氣息沉穩,一手持筆,一手持紙,腰間掛了個酒葫蘆,旁邊跟著一個小童,拿墨盒硯台,一步一步走上山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聶小倩一見這老者迎了上來,連忙道:「許老先生。」

  「這不是小倩麼?十八九年沒見了,你當時還是個小丫頭,現在長這麼大了,

  ,聽說你爹吃了官司。現在怎麼樣了。」

  「跟我家公子出來學老先生遊山訪古呢。」聶小倩回頭對王鍾道:「少爺,這就是剛才說地許老先生了。」

  王鍾已經知道這人就是許仲琳,早就打量了一番,只見雙眼明亮。人雖微老,身材卻並不佝僂,站直跟年輕人似的,腳步輕輕一踏就是幾丈開外,分明是土遁之中的縮地之法。旁邊那個捧墨硯地小童十一二歲,也是靈氣襲人,正在好奇的暗暗打量自己。

  許仲琳也在打量王鐘,突然出聲,聲音洪亮,對聶小倩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王孫公子,原來是五代七殺天妖。」

  王鐘面上微笑:「許先生,我與你並未見面。你怎麼看出我來歷的。」

  許仲琳哈哈大笑:「真是好運氣,我書正要為你做傳記,就在此地碰到,真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我當年上七殺魔宮見過四代,你們一脈地眼神都一樣。天下地煉氣士沒一個象的。只是眼神中有灰白之色,彷彿傳說中煉成天魔舍利的模樣,傳聞你四年前奪了曹操地奈何珠與天魔四寶。怎麼這麼快就凝聚成天魔舍利了,有什麼奇遇,說來聽聽。」

  「許先生不愧是仙凡百曉生。」王鍾感歎一句,這人為天下煉氣士做史,先著《封神演義,傳遍天下,敘述上古商周更替煉氣士之間的歷史,筆法公正,天下煉氣士除了儒門以外。正邪兩道沒有不樂意交往的。就算有那窮凶極惡的魔頭,也說自己的事情與他聽,想在古往今來第一部煉氣士的史書列有一席之地。

  「金采兒,還不快磨墨!」許仲琳轉頭對那個小童吩咐。

  「好勒!」金采兒腰間也掛了個葫蘆,倒出一點水研墨。

  四人到山頂尋了一塊大石,只見下面是一個彎,水田粼粼,十幾幢茅屋坐落在彎中,顯然是一個村子,水田池塘屋前陳,屋後橘樹連山。

  王鍾把自己地事情娓娓道來,許仲琳以筆記載,說了大半個時辰,都被許仲琳化繁為簡,書在紙上。

  「嘖嘖,我為自太古到如今的煉氣士做史,全書現收羅東方煉氣士三千五百六十二人,西方煉氣士一千六百三十八人,其中虛無飄渺者,也有幾人是你這般穿梭古今的際遇,我還以為是無可考證,不以做傳,想不到居然有據可考。」許仲琳笑道,嘖嘖稱奇。

  「煉氣士運轉天道,有種種不可思議地神通,況且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先生為煉氣士做史,也沒什麼奇怪的。」王鍾翻開記載自己這一脈的記載,只見上面稱做{天妖世家,不禁一笑,一面翻開看,一面隨口問道:「先生現在寫了多少捲了?」

  「預計三千六十五卷,合周天之數,如今已經寫了三百卷,其中多有紕漏,還要長時間修訂才能離稿。」「先生做此書大犯儒門禁忌!」聶小倩不無擔心道:「先生好友吳老先生作西遊,被儒門迫害,斥為蠱惑人心,亂天下教化,最終郁死。先生的封神演義也被儒門禁止,請皇帝燒燬。如今老先生做這書,只怕十分凶險。」

  「先生如果安定下來,可去遼東關外蘇兒黑城,那裡興百家教化,並不尊儒。」

  許仲琳哈哈大笑:「我還要去蜀中一倘,為峨眉,素城兩派做傳,這蜀山劍客列傳人物多有空白之處,不得不去詢問一番,希望能夠查閱他們門派的典籍。日後合捲成書修訂之時,安定下來,一定去蘇兒黑城。」說罷,又對王鍾眨了眨眼睛,「你奪曹操天魔奈何珠,曾許諾歸還,可要遵守信偌,不然我書中可要如實記載,哈哈哈哈。」

  王鍾笑道:「這個自然,等我凝練了三屍元神,這天魔舍利雖然能增添些威力,但無大用處,況且我說話言出必行。自然不會讓你在書中鞭撻我一筆。」

  許仲琳道:「我聽你地經歷和志向,才知道今日在此一會,絕非偶然。推背圖早已言明天數,三百年後聖人此出,王兄需要仔細斟酌,不過以王兄性情,也不會屈服在天數之下,所謂是生死容易低頭難。先行一步了,日後再行相會。」帶了那金采兒飄然而去。

  又唱推背圖四十象,歌聲傳來,似乎暮鼓晨鐘,發人深醒。

  一口東來氣太驕,

  腳下無履首無毛。

  若逢木子冰霜渙,

  生我者猴死我雕。

  王鍾來自後世,這歌訣中隱含的意思知道得清楚,只是不言。

  隨後在山上坐了下來。

  「他有危險!」見了許仲琳離去不久,王鍾突然小坐了片刻,「我剛才以第二元神凝聚的天魔舍利轉化小千世界窺照周圍三百里,有高手警覺,竟然閃避過去,現在又跟在許先生百里不遠處。」

  「離百里之外,這麼遠,怎見得對許先生不利?或許是什麼高手有別地事情呢?這兩湖,兩廣,江西連接蜀中本來就是煉氣聖地,無數門派隱士,高手多不奇怪。」聶小倩不想惹出麻煩。

  「此人身上有玄武罡煞,是玄天升龍道的高手!他已被我用小千世界照到了投影,除非跑到火星上去,否則沒能逃過我的窺視。」王鍾用手一指,腦後天魔舍利飛出,喀嚓一陣變化,當空出現一個灰白沉沉,不知道通到哪裡的白骨之門,「玄天升龍道宗主與我大有淵源,也說不定是衝我而來。」

  說罷,兩人一步跨進白骨之門,骨門立刻縮小,最後化為一個灰白小點,連人一起消失在

  空中。

  「師兄,那方覺漸,方從哲,楊鏈自己不動手,卻請我們來,那許仲琳著書立說,朋友遍佈海內外,我們這樣做,玄天升龍道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掌門師兄怎麼看?」湘江邊上,並排走著兩個儒士,一個手持如畫江山的折扇,正是玄天升龍道長老明德,另一個卻是長老明仁。

  「這沒什麼,是皇上旨意,請許仲琳為翰林編修,入朝為官,我們只是奉命傳旨而已。最重要的是,掌門師兄以天窺神通照見到五代天妖彷彿到湘贛一帶,這天妖絕不會輕舉妄動,只怕大有深意,只是那天妖神通漸長,掌門師兄在這關頭又不想耗費過多元氣推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一帶,我們小心留意就是。傳聞五代天妖與那方漸覺有殺之仇,一直不得報,我們如果察覺到方向,飛劍通知東林黨與湘贛一帶的書院高手圍殺他,不用打草驚蛇。」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40 PM

第一百零四章 祖宗算計,同門合計除天妖
師兄,我就不甚明白,七殺魔宮都已經毀去,四代天妖也已經身死,王代天妖氣候總是淺薄,況且也與滿主不合,扶持了葉赫歸附我大明,眼下還一同進攻滿洲,按照現在的形勢是友非敵,掌門師兄為何一直唸唸要除掉這人呢?就算要除,等平遼之後,四方安定再除掉,才是最佳時機,現在動手,是不是急了一點。」

    明德看了明仁一眼,臉上顯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時這妖人氣候未成,正是最佳時機會,況且這也是我們玄天升龍道的祖訓,若讓天妖氣候養成,到時候更本沒可能再除去!至於滿洲的事情,對我們未嘗不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明仁奇怪的問道:「什麼機會?」

    明德頓了一頓,往江邊上渡著方步,一字一句的緩慢道:「這次朝廷派楊鎬圍攻滿洲,勝了固然是大明之福,敗了卻對我們大是有利,你想,現在朝政全部被照林黨人把持,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要不是有宦官牽制,只怕是一手遮天了。」

    「那楊鎬是方從哲一干東林黨人推薦,若是勝了,東林黨人威風更盛,我們現在只是個翰林院編修的位置,明顯的閒職,整日無所事事,還比不得在武當山的日子,這樣下去,豈不永無出頭之日。」

    「嗯!」明仁點點頭,「東林黨人尊的是朱程理學,掌門師兄是陽明公的後人,繼承心學。雖然同出儒門,到底不同,東林黨人自然不會讓我們上台為政。門戶之見,不是好事。」

    「對!就是門戶之見。」看看面前奔流澄澈的湘江。明德惡狠狠地道:「楊鎬若是敗了,東林黨人難辭其咎!皇帝也有了話說,為鉗制東林黨,必定會重用我等!到時候便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除了天妖,一是剪除後患,二是削弱葉赫,滿洲也少了一個大敵,可以放手對付楊鎬!有八成勝算。三還可賣東林黨一個面子,讓東林黨先與天妖去鬥,如此一石三鳥的好處。你說做不做?」

    「原來如此!」明人恍然大悟,「難怪如此,皇帝幾次下詔書到武當山。掌門師兄卻一直不肯到京師去,原來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東林黨不能容人,兩兩相鬥,白白耗費了元氣。」

    原來玄天升龍道雖然是張三豐道士一脈,但王憲仁還是儒門。日日都想光大王陽明的心學,做孔孟朱一樣地人,玄天升龍道雖然號稱天下第一煉氣道門。但終究是方外之人,對於教化天下百姓,還差了許多。

    萬曆皇帝為平衡朝中黨派之爭,借王憲仁來牽制東林黨,幾次下詔,都被朝中的大學士死柬,加上王憲仁知道東林黨朝中勢大,難以鬥得過。

    這朝廷廟堂上的明爭暗鬥,可不比法術。

    明德。明仁等幾個長老受了聖旨,一擺手:「先不說這些,還是上前追住許仲琳,請回京師,這人的土遁縮地之術精妙無比,還難以追上呢。」

    「等等!」明德取出一張朱符,當空一擲,一道素光閃過,兩人身形同時隱去,「那天妖神通漸懲,智珠通明,我們算計他,他心裡必然生警兆,只要運轉元神窺照,難免抓到些蛛絲馬跡,我們且用天遁符隱去身形真靈。」

    就在兩人剛剛離去,江上波濤上突然顯出一個灰白的小點,瞬間擴大,又化為白骨之門,王鍾與聶小倩從門中走出,就踏在滾滾湘江的波濤上沉浮,四面一看,只有漁船漁夫,以及一些踏青的遊人,懷疑是江神出現,驚駭之餘,也有叩頭朝拜的。

    「跑得倒快!」王鍾冷哼一聲,剛才運天魔舍利的無上妙用盯住兩人,一番話語都聽得清楚,正運小千世界穿越虛空趕來擒住兩人,卻被明德心中略微警覺了一下,施展遁天符隱藏住真靈。

    王鍾再次運用天魔舍利窺見,連續轉了七十二個小千世界,終於又在百里之外抓住了兩人淡淡的氣息,手一揮,「走!」兩人連同白骨之門剎那消失無蹤影。

    「公子,你一定要殺了這兩人!」聶小倩突然道。

    王鍾一驚,笑道:「你不是不贊成我殺人麼?」

    「朝廷積弱,就是黨派之爭,這些人為了門戶之見,相互攻擊,亂朝廷法度,絲毫不顧百姓死活,能殺一個,不知道救多少人。爹爹常說,這些人禍害天下起來,比什麼都要可惡。」

    話還未落音,王鍾已經延湘江追出百里開外,捕捉到了明德與明仁地氣息,冷笑一聲,天魔舍利立刻懸在空中,發出一片灰白慘光,照得天地陰暗,日月無光。

    灰白慘光照射下,明德與明仁的隱身法術立刻被破去,兩兩顯現出身形來。

    明德與明仁本是隱了身體用水遁術沿江追趕許仲琳,突然天地之間一片灰白,隱身法術居然被去,隨後就見一枚骨丸懸掛在百丈高空,陡然變化成一隻龐大骨爪罩了下來。

    「不好!」

    匆忙之間,明德見江上顯現出一對年輕男女,還不知道是王鐘,以為是哪一派的邪道高手。眼見骨爪叉開抓落下來,灰白一大片,彷彿一個鍋蓋罩住蒼穹。

    五根碩大猙獰地骨指上蛇出白氣,見風就凝聚成骨質的牆壁,四面全部被有形的骨牆封死,兩人竟然躲無可躲,逃無可逃,這才知道厲害。

    這一出手,就是雷霆萬均之勢,把兩個玄天升龍道的長老壓制得死死的。

    兩人到

    到底是儒道兼修多年,法力深厚,元神經歷天劫,早已凝煉。不比一般煉氣士,見勢不妙,不敢怠慢,雙手連揚。絲絲素光遊走甭射,發出三陰戳妖刀迎上。

    三百六十重三陰刀罡與天魔舍利幻化地骨手一碰,王鍾凝練在舍利中的一絲殘魂險些被刀煞斬化。

    「一中打雁,不要被雁啄瞎了眼睛。」

    這三陰戮妖刀王鍾最為擅長,經常在最後關頭克敵制勝,如今見對方使了出來,暗暗警惕。

    明白三陰戳妖刀地威力,王鍾早知道有些一變化,獰笑兩聲,用手一指。灰白地骨手變得漆黑烏亮,似乎魔羅經幢一樣顏色,正是融進舍利之中的經幢發揮了妙用。護住殘魂,隨後怪聲大起,四面場景變幻,四寶威力結合舍利全部顯現出來。

    明德明仁連放三陰刀罡,開始斬到骨牆之上還能斬破缺口。兩人正要殺破出去,哪裡知道骨牆由白轉黑,質地無比堅硬。刀罡斬在上面,連個痕跡都沒有,兩人又放飛劍,依舊沒有效果。

    四面骨牆骨牢洶湧如潮,不停的朝中間擠壓,潛力如山沉重,兩人轉身都難以辦到。

    王鍾以第二元神幻化地那顆天魔舍利施展出玄功變化,奈何珠融合天魔四寶修成天魔舍利之後,威力十倍增加。雖然與純均法王這一類元神經歷兩次天劫的宗師高手有好些細微的差距,但周旋起來,也未必就會必敗。

    加上王鍾潛力巨大,時間越久就越厲害,那王憲仁就是隱隱看穿了這一點,才先要消滅這個來自未來的後代。

    眼見上面骨手抓下,四面幻象光怪陸離,一片怪聲此起彼伏,聲音尖銳,似乎鋼銼銼木,聽得人心神煩悶欲吐,元神蠢蠢欲動,似乎要脫體飛出。

    裡面又有一種聲音,似乎極為親切的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明德明仁大吃一驚,明德先將自己修煉地紫氣帝師劍化成一蓬劍光守護住全身,把手中的折扇一拋,上面射出大片水雲撐住骨手,不叫其下落。

    「你是哪位高手?」明德又驚又怒,一面發問,一面暗中對明仁道:「我暫時守護得住,這周圍不遠就是岳麓書院,你用心傳之法求援。」

    原來王陽明曾經在岳麓書院講學,如今院主張元忭就是他的學生,與王憲仁可謂是師兄師弟,時常有往來。

    「你們剛才惦記我,怎麼見面反而不認識了呢?」王鍾獰笑連連,暗暗準備魔法停當,把本命元神運起,與天魔舍利交替使用,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一股黑氣突然滲透下來,饒著那折扇一轉,猛的帶起,消失得無影無蹤。明德大吃一驚,突然見折扇又被對方運元神抓走,更加慌忙,連連運法術要收回,卻如石沉大海,一點感應都沒有。

    王鍾收去折扇,又用手一指,天魔舍利變化地骨爪當即下壓,喀嚓一聲,那口紫氣帝師劍立刻粉碎,氣機感應之下,明德元神立即受了創傷。

    王鍾正要下毒手毀去明德肉身,收了元神,就聽一聲長嘯,遠處飛來一人,快似流星,「住手!」人和聲音居然同時到達。

    王鍾看了一眼,只見來人身穿紅日青天出海圖的官服,居然還是個官兒,雖然不知道來路,但也料定是對方叫來的幫手。

    當下話也懶得多說,反手一抓,玄陰黑煞擒拿大法施展,五條粗如兒臂,彎曲如蚓地黑氣射出,朝那人當胸就抓到。

    那人見來勢這般兇猛,吃了一驚,也顧不得說話,趕緊一轉身回飛,黑氣臨身之際脫身飛了出去。一身官服被撕了個稀爛,如叫花子的百納衣東一片,西一片的掛在身上。

    王鍾見狀,哈哈大笑起來,那人已經面紅耳赤,吼了一聲:「好妖孽。好囂張!」

    話音剛落,遠處鄰著湘江邊上的一座大山中飛來好些人,個個身穿儒衫,落是高冠,或是綸巾,年紀甚老,落到江邊,二話不說,紛紛放出白光。這官兒也怒吼一聲,從懷裡抓了一把,揚手三粒黑晶晶綠豆大小的東西打來。

    王鍾這才看清楚此地已經到了岳麓山,對面便是長沙城,岳麓山下便是天下聞名地岳麓書院,不由性起,用手一指,依舊用天魔舍利幻化困住明德與明仁,暫不下毒手。

    真身陡然變化,指甲暴長,頭髮披下,變化成天妖真身,雙手揚起,指甲飛出,玄陰劍氣掃蕩之處,立刻破了白光,那些岳麓書院的老儒教授一連被斬死好幾個。

    那黑晶晶綠豆大小的東西已經當頭打來,王鍾看清楚是乾天霹靂子,隨使用者心意爆炸,威力極大,獰笑一身,立刻飛下,那乾天霹靂子似乎裝了追蹤器立刻追至。

    王鍾一揮手,被殺死地生魂血肉憑空飛起,當面迎上,裹住了三粒霹靂子,朝天一送,頓時劃破長空,直射而上,不見下落。

    把霹靂子送到大氣之外,讓磁爆毀去,那官兒見狀,在要使用手段,王鐘的十指魔光鉤影又射至,眼看便要遭到毒手。

    「妖孽住手!」遠處岳麓山中升騰出一股白氣,冉冉上浮,凝聚成一個巨人,是一個皓髮蒼顏的老者,雙手一抓,越過湘江,把十指魔光鉤影敵住。

    王鍾一看這威勢,就知道是岳麓書院山長張元忭的元神顯化,這人也是儒林中的大高手,王陽明得意弟子之一。

    剛才這官乃是張元忭弟子,長沙太守吳道行,都出自岳麓書院,為朝廷鎮守一方。

    「不用天魔舍利,難

    以對付此人。」王鍾回過念頭,準備下毒手殺死明德明仁,再殺死張元忭。

    這時,心中突然生出緊兆,猛見天上素光一閃,一條千米騰蛇從雲端飛墜而下。

    這條騰蛇王鍾只見過一次,那便是赫圖啊拉大戰王憲仁的元神。

    「莫非中了算計?」心中一驚,轉過頭來,只見岳麓山中那張元忭元神升騰到高空,猛然罩了下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43 PM

第一百零五章 化三清,聶小倩耳聾失貞潔
 一大片潔白如玉的雲朵疾飛而來,大有一畝半,王鍾運起天妖真瞳去瞧,早看出厲害,知道是張元忭用元神在早晚卯未兩個時辰凝練萬丈高空的白霞罡氣。

  這白霞罡氣性質溫和,並不暴烈,但堅韌綿密,悠長深遠,又極其潔淨光明,能克制多種邪門罡煞,正適合儒教弟子修養元神,其中又好些玄功變化,一被罩上,就如蛛絲纏聲,難以擺脫。

  「你自己留神!」

  王鍾對聶小倩吩咐一句,張元忭元神已經飛臨十丈開外,當下落到地面,用天魔大法幻出一個小千世界,自己肉身與聶小倩都呆在其中。同時自己本命元神飛起,化成一條烏黑高大身影,疾如鬼魅,對張元忭元神撞去。

  兩兩一碰,白霞黑煞立刻鬥在一起,彼此糾纏不休,兩兩拉長,宛如一條白龍與一條黑龍在空中飛騰。

  這時候,那條千米巨型騰蛇已經從天上墜下,血盆大口張來,鮮紅的信子如一桿兩股紅槍吞吐不定,週身素光繚繞,冰冷的玄武罡煞滾滾排空圍而來。

  王鍾這時已經顧不得殺死明德明仁,尖嘯一聲,用手一指,天魔舍利立刻變化成有一個其大無比,方圓千傾的骨圈,剛好把騰蛇全部罩住,又朝天一指,骨圈漸漸縮小,鎖拿住騰蛇。

  湘江之上,一黑一白兩氣成龍爭鬥,那極高的天上,一輪骨光圈影之中套一條上古騰蛇,騰蛇要懲破圈光脫身出來。而圈光緊緊內縮,要把騰蛇壓成齏粉,連番爭鬥,光怪陸離。魚龍蔓衍,這等景象,實在是千古罕有。

  「好厲害!」

  王鍾用本命元神去敵張元忭的元神,兩者都是渡過一次天劫的人物,張元忭雖然元神凝練一些,但王鍾元神變化無窮,有許多邪門歹毒法術施展,兩者剎那間鬥了幾十個回合,分不勝負。王鍾一半心神都放在天魔舍利之上。

  只見那騰蛇在圈影骨光中伸縮不定,王鍾竭力壓縮圈光。居然十分吃力,似乎被什麼東西撐住,使盡全力也壓不下去。這才知道那王憲仁法力高強,還在純均法王之上。

  一時鬥得興起,王鍾暗暗行法,突然張口撮聲音狂笑,立刻天昏地暗。飛砂走石,又如風劫降臨一般,接連便是怪聲大做。如萬蟲夜鳴,千猿嚎哭,此起彼伏,另人心神蕩漾,不能自持,尤其是那聲音之中,似乎有極為親切地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這類魔音攝魄大法最為歹毒,只要人心神一動搖,以為有人在歡呼自己。隨口答應,氣機感應之下,魂魄立刻被攝走,任憑法力如何高強都抵擋不住,是黑山老妖的一門看家本領,現在與天魔舍利交替使用,更添威力。

  「妖孽厲害!速速退後,我已經佈置了法門除妖。」

  明德明仁兩人正被困在天魔舍利變化的骨牢中,明德折扇被收走,一口性命交修地紫氣帝師劍也被粉碎,眼看就要遭毒手,突然之間,四面壓力一鬆,兩人連忙不要命的朝外猛衝,陡然眼睛一亮,居然衝出重圍,抬頭一看,只見王鍾與張元忭和騰蛇元神鬥在一起,彼此之間難分難解。

  這時怪聲大做,兩人心神搖晃,連忙穩住心神,脫離了戰場範圍,暗暗吃驚,「師兄來了!」正要上前助陣,猛然聽得一聲爆喝,只見從四方飛來五六道神光,五顏六色,長虹貫日似的。落到面前,霞光即隱,顯現出身形來,只見五個清瘦,腳踏劍光的老者,與一個仙風道骨,身穿八卦鶴氅的中年道人。

  明德明仁大吃一驚,認出來人正是蜀中峨眉山前代元朝就成名的天劍三散人與青城二老穿雲劍客朱高穆,射日劍客朱高悠,這兩人都是皇室後裔,看破世事,入山修劍,早已修成天劍元神,神與劍合。雖然不如一干大宗師,卻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而那道人正是玄天升龍道宗主王憲仁。

  「妖孽果然厲害,我雖然能擊敗他,要除他卻是萬難!我現在全力絆住他,免得逃逸,要除妖孽,還要看五位施展白虎吞天大陣了。」王憲仁一飛而至,並不說多話,抬頭看了看天,先坐在地下,暗運元神,轟隆一聲,湘江水花沖天而起,上面托一隻巨龜,朝上面骨圈撞去。

  巨龜一出,砰的一聲大響,王鍾只覺渾身顫抖,那輪白骨圈光竟然被震得四分五裂,暗中一驚,還好天魔變化無窮,舍利一成,萬不能傷害,暗念魔咒語,漫天骨光又重新凝聚,依舊化成一顆天魔舍利與王憲仁的兩條元神鬥在一起。

  祖宗,後輩見面,王憲仁大喝道:「晚輩,我已知道你的來歷,你若速手就擒,由我震散你地元神,廢去一身妖道修為,我可將你安置在武當山,等時機一到,重新送你回去。」

  王鍾獰笑一聲,「無知道人,你有多本領,也敢助紂為虐,接連鉤黨禍國,今日讓你嘗嘗天妖的厲害。」說罷,話也不多,舍利變化之間,空間之中立刻湧現出無數場景,就似乎一個房間中安置了無數面鏡子,世界重重疊疊,真假難辨,人在其中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王憲仁知道是天魔舍利所化的小千世界,早已閃身,施展出天窺照見了真實世界,元神遁了出去,就見一團斗大地骨光如流星飛墜。對面與張元忭爭鬥了元神也收了回去。

  王憲仁正要去追,突然遠處飛來一個身材高大,寬袍高冠的大儒:「王兄,這妖妖人與我有殺子之仇恨,容我先報!」

  「既然方兄為子報,我等就在旁邊掠陣,防止妖孽遁去。」對面張元忭元神裹了肉身從樂麓書院飛了出來。一見來人是東林黨魁首,安徽桐城派領袖方學漸,相互急忙見了一禮,那方覺漸漸話也不多說。揚手就是一道墨光朝天魔舍利斬去。

  「這方學漸為了報仇,連黃道周的墨攻神劍都借來了!」張元忭一見那墨光,對王憲仁笑道。

  「這妖孽已經煉成了天魔舍利,難怪如此肆無忌憚,方學漸恐怕難以應付,若有閃失,傳了出去,我便借刀殺人的嫌疑,不能讓他傷在妖孽手中。」王憲仁說罷,把元神重新飛起。神龜背殼身上盤騰蛇,飛了下去。

  這時,張元忭已經過來與天劍三散人和素城二老見面。那長沙知府吳道行上來拜見了張元忭。

  穿雲劍客朱高穆道:「為除這妖孽。前幾年王道兄就拜訪我等,共同運劍煉一門大陣,去年就已經大成,只是一直苦沒機會,今日切不可放過了。」

  「原來掌門師兄早有打算!」明德明仁歎道。

  當下那天劍三散人。青城二老各自取出七個帶有金屬光澤的葫蘆,白光閃閃,似乎金屬鑄造。另外還有七面九寸長地靈旗,靈旗底是青冥冥的蒼穹顏色,星光閃動,上面各有一隻威風凜凜的白金老虎,五人各拿一個葫蘆,一面靈旗,隨後兩個遞給了張元忭,與明德明仁,吳道行。

  「這葫蘆之中儲存了我們三年苦功凝聚地白虎七宿星罡。為添威力,王道兄三年前就去海軍戚家兵營中借了這七面兵家至寶白虎吞天旗。只是威力太大,一經過施展,方圓十里全部被星罡遍佈,萬物都要被割成齏粉,十年之類地面也是白金色,寸草不生。」

  「張兄上岳麓山頂將這葫蘆祭起,靈旗插上,依照這口訣催動。明德明仁兄,請去長沙城中央軸線上,也把這旗插上,葫蘆祭起。我們去岳麓山西面地銀盆嶺。我看那銀盆嶺一帶,正適合佈陣,還要請長沙知府疏散百姓,免得遭無辜傷害。」

  「吳道行,你通知衙役兵丁,半個時辰之內疏散銀盆嶺一帶的百姓。」張元忭一聽,趕緊對吳道行吩咐。

  「銀盆領一帶戶主眾多,半個時辰之類,恐怕難以疏散!」吳道行臉色有些為難。

  「這。」天劍三散人一聽,頓時猶豫了。

  「能疏散多少是多少!總之千萬不能讓這妖孽逃出去,否則日後天下的百姓都要受害。」張元忭臉色變幻不定,最後下了決心似的一跺腳:「為大義捨小仁,顧不得許多,還不快去!」

  頓時場中八人做鳥獸散。

  這時,湘江上方學漸,王憲仁與王鍾鬥了個難解難分。

  王鍾運用小千世界,轉動虛空,來不知其來,去不知其去,王憲仁雖然法力高強,但他有心要把王鍾引到銀盆嶺中央,只是連連運法門破去小千世界,並不全力出手,漸漸打到了銀盆嶺中,而那方學漸。畢竟法力差上一些,被困在一個小千世界中不得出來。

  鬥得興起,王鍾突然取出七支金色斑斑的尖針,對聶小倩道:「這本是純均法王所煉的利仞婆羅魔針,那日打進我體內,被煉化之後收取殘餘魔金之氣與風劫磁暴用朱雀神火重煉了這七口七殺玄陰釘,我用肉身暫且與你結合,施展玄陰大法魂魄糾纏,神與體合二為一,你便可暫時借用我的神通,控制天魔舍利,掌握小千世界的運轉法門,只要有人接近,立刻把釘發出,拖延行法地時間,然後運轉世界遁開,我傳你用釘口訣。這次危險至極,我要強運一氣化三清的法門,引動天地星辰煞火,半點都分神不得,你幫我全力應付。」

  說罷,肉身變化,指甲縮回,又變回青常模樣。

  王鍾這番話又急又快,聶小倩一面接過玄陰釘,一面凝神聽運釘地口訣,匆忙之中,一些話沒聽清楚,知道情況緊急,連忙點頭:「公子要怎麼做,儘管吩咐便是!」

  突然見前面神龜吼叫,自己幻化的世界彷彿鏡子一樣碎裂了,王鍾見聶小倩答應,點點頭,元神歸位,用手一指,兩人便如陀螺般旋轉,剎那間就成男女交媾的姿勢合在一起。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46 PM

第一百零六章 化三清,聶小倩耳聾失貞潔 下
公子,你要幹什麼?!」

    聶小倩一失神,王鍾身上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似的,兩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緊貼,隨後抱在一起,做陀螺旋轉,無數敏感微妙的變化襲上身來,先她原本沒聽清楚,以為王鍾只是命她在旁邊護持,現在突然遭遇這樣的局面,頓時芳心大亂,六神無主,正欲拚命掙扎。

    突然腦海裡面想起王鐘的聲音,「還不快氣沉丹田,神遊紫府,魂魄不要抗拒,不要慌亂,你我生死在此一舉,萬萬耽擱不得,莫做些小女兒狀態,仔細聽我口訣運元氣遊走經脈,心存陰陽兩道,將本命元氣分上下兩股,剛柔相濟,上經水溝{人中},迎香,地倉三穴匯聚,由口舌渡入,下經會陰,中極,關元,由恥根渡入。我此時已經將元神全部遁出,就一臭皮囊,你不用顧忌,儘管施為就是。聽好了,這門口決乃是玄陰秘魔大法之中的魂魄糅合之術,現在傳你,一個字都不能錯漏,否則你便有性命危險,氣機感應之下,我肉身也會爆碎。」

    接著,一股玄奧浩大的意念憑空降臨在聶小倩識海紫府中,隨後一句句的口決如經文梵唱響了起來。

    聶小倩覺得身體有些異樣,起先頭暈腦懲,聽見這話,好不容易清醒下來,只聽外面碎雞蛋般的聲音此起彼伏,周圍重重疊疊的光圈隱隱被遠處傳來的一股素光絞成粉碎,神龜吼叫,騰蛇長鳴,每個一光圈都代表一個世界。現在光圈碎裂,知道是王鍾幻化的小千世界被王憲仁用無上玄功破去。

    此事情她已明白事情地前因後果,臉色似喜似悲,咬緊一嘴銀牙。兩人衣服做片片蝴蝶紛飛,上下相對,緊密糾纏,再無一絲縫隙。

    就再這時,一股黑氣從王鍾天靈中衝出,化為一尊又高又大的人形盤膝沉浮在虛空。

    正本命元神,週身黑雲繚繞,隨後凝聚成許多惡鬼夜叉摸樣的凶神惡煞。

    這是王鍾平時殺死人收攝的生魂,被他用萬年黑煞玄陰煉成玄陰惡鬼瘴附在元神周圍做為護法魔頭,增長元神許多威力。

    聶小倩把芳心一橫。依照法術行起功來,隨著陰陽兩股元氣進入王鍾體內,聶小倩魂魄也隨元氣進入經脈隨後上升到紫府識海中。意念感覺到王鍾識海中是一片灰白地顏色,極高的頂上懸掛著三個太陽似的巨輪火球,一個暗紅,上面黑點斑斑,一個顏色金黃。一個朱紅如血。

    「這是我一身苦修成的三清先天火魂,最為本命的核心,掌握它。就連我的性命也操控在你手,你快運魂魄附上去,則大功告成。」聲音飄忽,聶小倩再要問,已經無了蹤影,她心中複雜,不知是喜還是悲,便把魂魄迎著三輪烈日飛去,剛一飛上。全身躁熱,似乎魂魄都要被煉化,心中大吃一驚,轉眼火光一涼,魂魄溶進火光之中,立刻顯現出一個婀娜多姿,飄灑如仙女的形體。

    「這是元神大成才有的狀況啊!」聶小倩見自己無形的魂魄居然化成形體,驚訝的無法形容。

    原來這三輪火光是王鍾苦修採集地三火蘊淋的先天一點靈光,乃是天地未開便存在的太虛精氣,與後天煞氣大不相同,最為純淨不過。

    宇宙未開之時,到處都是這般靈光,後宇宙開,這靈光演化成星辰萬物,這世界上無論是有形無形地東西都是這先天靈光演化而來。演化星辰之時,這先天靈光沾染後天濁氣,變成各種各樣的煞氣,但宇宙之中那些龐大無比的星辰內部,仍舊有純淨的靈光還沒被後天濁氣沾染,被王鍾以意念溝通後一點一滴的攝來,按後天形體對應,只等火候一到,便將自身元神與先天火魂糾纏,由這三樣先天靈光分開,最後先天後天合一,一氣化三清。

    聶小倩魂魄一與先天火魂相合,幾乎得了王鍾全部苦修地法力,元神立刻大成。

    此時聶小倩已經恢復了知覺,只覺得下身刺痛,她知道是什麼回事,看也不敢看,臉上火辣辣的燙得厲害,又怒又驚又有一絲失落。

    周圍十丈外光斑圈圈點點,延伸到無窮遠處,每一個光斑圈影中都有許多不同的影子,突然,這些光圈一齊崩塌,如千門火炮齊發。一個巨大地蛇頭探進來,一見這情景,這蛇頭猛的朝後甩了一下,閉上眼睛,破口大罵,正是王憲仁又氣又怒的聲音:「果然是妖孽,不知廉恥,無恥之極。」

    聶小倩被罵得一楞,不知如何是好,又羞又火,竟然呆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這時天上王鍾元神突然睜開眼睛,雙手一抓,一大篷黑線如暴雨般的朝蛇頭撞去。

    王憲仁冷笑一聲,卻不睜開眼睛,更不用靈識去探,把騰蛇元神的大頭一擺,玄武罡煞滾滾排空,素光所到之處,王鐘的黑煞擒拿大法如雪見陽光般的消散,不一幾個回合便被掃蕩得乾乾淨淨。

    聶小倩這才知道事情到了不容考慮的地步,惱羞成怒之下,懲紅了臉大罵一聲:「假道學,偽君子!偷看老娘,回家看你媽去。」

    王憲仁正要下手把兩人困住,聞這大罵,不禁一楞,正要分辨一句,卻不又好睜眼,更不好用靈覺去探,只聽得呼呼風響,四面鬼語唧唧啾啾,身體突然一熱,似乎被什麼東西刺進體內,暗叫一聲不好,睜開眼睛,只見四面又是一片圓光圈影,一疊一疊,兩人肉身元神都不見了蹤

    蹤影。

    原來乘王憲仁一愣的關頭,聶小倩見天上懸掛地天魔舍利,念頭一呼喚,居然靈活得似乎自己手臂似的。連忙用手一指,天魔舍利展開,無窮地小千世界又生成,一手抱了王鍾肉身。再看元神,一動不動,似乎死了一般。也不敢怠慢,捲起就遁開,隨手把一根七殺玄陰釘祭起,朝王憲仁打去,打了正著。

    中了一記七殺玄陰釘,王憲仁好在是元神顯化,並不是肉身,但渾身精氣似乎要被釘上的星辰真火引燃。連忙運起玄武罡煞一逼,頓時凍住,取出一看。只一根金紅色的長釘,一口青氣吐出,頓時將針震成粉末。

    「要去這些小千世界,要耗費不少元氣,好在已經進了銀盆嶺。只運元神把這方圓數十里鎖住。等白虎吞天大陣布成。」

    王憲仁搖身一變,又由騰蛇變化成中年道人摸樣,那神龜元神沒進了湘江之中。鎖住地脈,防止王鍾從地下逃走。只見眼前一片無邊無際的光圈,知道是自在天魔化成地世界,雖然能夠破去,但太耗元氣息。突然又記起那方學漸被困,連忙坐下,運起天窺,不出一刻已經看出所在,雙手發出三陰戳妖刀。頓時砍破一個世界,把方學漸拉了出來。

    「這妖孽本是我後輩,但不知道哪裡修成天魔舍利,我現在除他都困難。」王憲仁見方學漸臉色有些不自然,連忙用話圓場。

    方學漸施了一禮道:「王兄不愧是陽明公後人。今日得其援手,日後必有後報。」

    兩人還要說些客套話,突然見四面八方射出七條又白又亮的光帶,如長虹貫日頃刻間漫空交織,散成一塊,似乎一個白金鍋蓋罩住天空。

    「大陣已經發動,你我速退。」說罷,兩人閃了一閃,身形立刻消失在大陣之中,下一刻,出現在岳麓山頂。

    原來天劍三散人,青城二老,張元忭,明德明仁已經各分方位把白虎吞天旗插好,隨後取出葫蘆,揭開蓋子,便有一股白虎金精之氣衝出,交織一起,遍佈了天空。

    等兩人退了出來,各人都運起法門,用手一指白虎吞天靈旗,地面也漸漸浮起一層銀白粘稠的金屬液體,越懲越高,不出數個呼吸就淹沒了官道,森林房屋,整個世界一片白亮。只剩下中央那一團方圓半傾的重重光圈,夾帶雷霆萬均之勢左衝又突,但無論如何,都衝突不出去,眾人都得意的笑。

    這七面白虎吞天靈旗非同小可,乃兵家至寶,相傳為岳武穆所煉,行兵佈陣,所向無敵,代代相傳,傳到戚繼光手中,被王憲仁借來殺人,準備停當之後,就是渡過二次天劫的大高手都難以逃脫被誅殺的後果。

    卻說聶小倩掌握天魔舍利之後,突然發現方學漸被困在小千世界中,正要下手擒來,當做人質,卻被王憲仁看破,救了出去,才知道王憲仁法力高強,萬萬奈何不得,只有緊緊守住,突圍出去。

    「怎麼辦?」此時聶小倩上衝下突,都被一股巨大力道阻住,四面都明煌煌的光芒,刺得眼睛都睜不開,要不是小千世界保護,早死於非命了。

    「這些人,好歹毒的心腸!」

    聶小倩準備運轉法力朝地下遁走,哪裡知道地面又湧起一層銀白液體,本來這銀盆嶺上還有許多戶沒有疏散的居民,這白虎金氣所化罡氣一湧上來,比洪水爆發還要恐怖萬倍,只見幾戶人家拖家帶口,拚命出逃,卻沒來得及,那白虎星罡化成浪頭一打下來,立刻被壓成肉醬,血花在白光中一閃,隨後打了一漩渦沉下去,再也不見蹤影,聶小倩正要去救,卻沒來得及,不由雙目皆赤,恨之入骨。

    這時看王鍾元神,一動不動,氣息全失,完全沒一點動靜。

    「白虎七宿分為奎、婁、胃、昴、畢、觜、參,計。等我看看。」聶小倩此時候肉體魂魄全部和王鍾結合,已經有了天魔種種神通,雙眼中灰白地光華一閃,立刻看出那奎位的力量最弱小,分明是主持者法力與另外數人有差距,立刻把天魔舍利的小千世界全部徹去,力量全部凝聚起來,化為一團斗大骨光彗星襲月般地朝長沙城方向撞去。

    「不好,長沙城奎位守護正是明德明仁,兩人剛剛受傷,元氣不足,我要封鎖地脈,還麻煩方兄前去主持。」

    方學漸看了王憲仁一眼,知道對方一是賣自己一個情面,好親手報殺子之仇,二是這大陣殺死不少無辜百姓,被自己看見,日後難免抓了把柄,現在拉自己下水,到時候自己便不能在皇帝那裡參一本。

    想通這一層,方學漸心中暗暗警惕,「此人心計如此厲害,將來是個厲害的政敵。」

    但這局面,殺子之仇還是要親手要報的,方學漸立刻飛去長沙城主持奎位,果然陣勢穩固,銀盆嶺上金屬白浪翻滾,彷彿一個金屬汁液構成的海洋。

    「果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銀盆嶺。」王憲仁,張元忭見方學漸前去主持,不由對望一眼,都暗暗鬆了一口。佈陣殺死無辜百姓,他們確實怕方學漸抓住把柄,日後在皇帝那邊抖出來,哭都哭不出來。

    聶小倩現在正如熱鍋上地螞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在這銀白世界中鑽來鑽去,沒頭沒腦的。

    銀白浪頭一個接一個打來,潮潮都重達百萬斤,並且白虎金氣粘稠,真如融化了金屬液體,稍微粘上,立刻凝結成鋼塊,拖住人動彈不得,其中更蘊涵鋒銳的金刀金劍金砂。

    堅持了三四個時辰,聶小倩已經心力憔悴,只

    要元氣耗盡,立遭毒手。

    突然陣中一變,似乎千虎同嘯,震得鼓膜發痛,一頭體型如山地白虎從金屬液體化成的海洋中浮現出來,張開大口,也不見什麼動作,聶小倩只覺得天魔舍利的光華似乎被吸住,再也移動不得。

    正在這危機關頭,王鍾元神突然動彈一下,地面震動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那只白虎也驚訝的望了望下面。

    王憲仁一見,皺了皺眉頭,用天窺一察,只見岳麓山下幾千丈的地底岩漿奔騰,地火噴湧,似乎火山噴發般要鑽出地面!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49 PM

第一百零七章 枉費功夫,西方喇嘛念真言
「想勾動地肺之中的真火,以丙火克庚金,可惜我早就防備到這一手,怎容得你這妖孽得逞!」

  王憲仁雖然是儒道兼修的無上宗師,王鍾雖然是後輩,法力也未到絕頂高手的程度,但對王憲仁對他卻極其重視,不但親自出手,還借來白虎吞天旗,以及五個修成天劍元神的劍仙布成陣勢。

  他誓要把王鍾先扼殺在襁褓之中,因為沒有什麼人能夠比玄天升龍道更瞭解天妖一脈的恐怖與強大。

  「現在這妖孽還沒能渡過二次天劫,無法窺見天機,因此還不知道下代傳承是誰,若今天殺死,天妖一脈便絕了代,從此之後,永除後患。」

  原來王鍾現在雖然機緣巧合之下,借純均法王之力煉成天魔舍利,倚仗這第二元神橫行,但本命元神終究不強,還沒能到智珠通明,能知前生後世的地步。

  要渡二次天劫,若沒奇遇,單憑自己苦煉,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但王憲仁就怕王鍾有奇遇,和那劉宗周,黃道週一般,年紀輕輕,便擠身宗師高手,如果王鍾也如此,那到時候要制他就更難了,何況法力高深了,照見未來,安排了傳承,死的只怕是自己。

  這時張元忭也隱隱感覺了地底的異樣,因為整個岳麓山都顫抖起來,山上的羚祟,野兔,狐狸,鸛,麻雀,山貓。長蛇,等動物似乎大難臨頭,漫山狂奔,有的慌不擇路。衝進書院之中,一片混亂,還好在岳麓書院就讀的書生都有些功夫,連忙收拾,倒沒什麼大麻煩。

  「師兄,我運玄武元神鎮壓地火,你小心運轉白虎吞天大陣,莫給妖孽以可乘之機。」

  王憲仁運起天窺神通,眼見地火夾雜岩漿一個瞬間就上衝了幾百丈,若讓它衝破地殼出來。不但岳麓山全毀,就連湘江都要被從中截斷,到時候王鍾在裡面運用天魔舍利強衝。外面地火上湧,兩兩一夾,白虎吞天大陣對地面防禦相對較弱,非要被一衝而破,到時候要在從容殺死王鐘。那更要耗費許多功夫,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立刻把神龜元神散化成億萬素氣粒子,循著土地泥砂之間的縫隙鑽入。不出半刻,便下沉了兩千丈,猛然感到燥熱,知道離地火不遠,連忙把元神聚攏,又化為一尊巨大神龜靜靜匍匐在土地深處。

  轉眼之間,一聲大響,身下地土地全部融化,一片赤紅火焰夾雜滾滾黑煙先行湧了上來。接連咕隆咕隆之聲如煮粥,方圓三四畝地的砂石土崩瓦解,彷彿蠟一樣軟化下去全部化為岩漿,地火還在上噴,不停的把土石煉化成汁液。

  王憲仁見這地火上衝地的範圍並不大,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妖孽功力還不夠,又是匆忙之間,只能溝起方圓三四畝地地火,要是上代天妖,這地火的範圍只怕有方圓幾百里!怎麼壓制得住!」

  隨後把大口一張,一團青氣射出,瞬間瀰漫開,頓時溫度陡然下降了數十度,冰冷肅殺,本來被地火融化的砂石又凝結起來。

  玄武乃北方之神,主水,性極寒,王憲仁這元神乃玄武罡煞百煉而成,正與地火相生相剋。這一運功鎮壓,立刻把地火平息下去,只在下面蠢蠢欲動,就是衝不上來。

  「你主持天魔舍利,竭力把力量凝聚在一點,不要外放,也不要亂衝,免得消耗元氣。」

  聶小倩見陣中虎嘯大做,四面都是金戈鐵馬,陣中央浮出來的巨大白虎口中吸力又大,使得天魔舍利運轉都困難,幾次都差點被吸進去。

  她也明白,陣中央尊白虎乃是全陣的眼心,威力最大,只要一吸進口中,氣機感應之下,全陣立刻封閉,所有金精之氣朝中央緊縮,陣勢運轉威力到達最大,到時候壓力陡然增加百倍,天魔舍利定要被壓成粉碎,兩人也難逃粉身碎骨發厄運。

  竭力把天魔舍利光華壓縮,力量凝聚一點,兩人縮在斗盆大小一團骨光之中,上下緊挨,王鍾元神也凝聚成巴掌大小一個小人,在一圈烏黑圓光中滴溜溜的旋轉,隱隱見一道赤紅精光從元神中射了出去,眨眼消失在陣中,也不知道衝了出去還是沒衝出去。

  王憲仁正運元神鎮壓被王鍾勾動的地火,另一半元神防備,猛見陣中射出一條又細又長的朱紅精光,連忙上去攔截,但撲了個空,精光已經消失在天際。

  過得片刻,南方星辰閃動,千萬紅絲如暴雨般的落下來,方圓有一傾多,正好落在白虎吞天大陣上的白金罩上,這紅絲連綿不斷,永無休止,每一條紅絲打在白金罩上,立刻炸開,化為億萬火星崩射。

  王憲仁見狀,似乎早有準備,騰蛇元神飛臨上天,長達千米,體如甕缸地身體圍成一圈,迎著爆雨一樣的朱雀神火,頓時身體上素氣蒸騰。

  這摸樣,就如一條素龍穿行在無邊火雨之中,青氣所到之處,朱雀火焰紛紛消滅於無形。

  這時,王鍾強運元神,全力出手,下引地火,上引朱雀真罡,自己在內部叫聶小倩暗運天魔舍利,三管齊下,只等陣勢稍微有一絲紕漏,立刻全力出手,震破白虎星罡脫身出去。

  只是這白虎吞天大陣一經運用,七面白虎靈旗立刻發出星辰神罡,宛如一個碩大無比的白金鍋蓋。

  這本是兵家至寶,用來戰陣對敵,埋伏,一經罩住,縱然有通天地本領,都難以逃出,被神罡擠壓,骨肉為泥,只是地面防禦

  御相對較弱。但有王憲仁親自守護,幾人又用三年時間煉了七葫蘆神罡掩蓋地面,彌補這個缺失,因此萬無一失。

  這樣兩相拚鬥。王憲仁要把王鍾壓死在陣中,王鍾要運轉元神脫身出來,時間飛快,天色明瞭又暗,暗了又明,這樣漸漸堅持了三四天。

  「公子,我堅持不住了!」聶小倩眼神迷糊,瞳孔散亂,氣喘呼呼,全身香汗淋漓。只是銀牙緊咬,苦苦支撐,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天魔舍利所化骨光也漸漸朝白虎口中投去。

  「聶小倩畢竟元氣淺薄,肉身百脈都沒通,雖然強行與我先天三火精魄合與,能控制天魔舍利,現在能支持這麼久。已經是很不錯了。」

  王鍾也不好受,強運元神,已經耗費了不少本命元氣。但無論是地火,還是天火,都被王憲仁壓制得死死的。

  而這白虎吞天大陣的威力卻越來越大。好在他渡過天劫之後,元神經過風劫磁暴地淬煉,漸漸凝煉堅定,根基比聶小倩要深厚許多,因此還能支持。只是聶小倩若油盡燈枯,這天魔舍利失了主宰,威力大減。立刻就要被攻破。

  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四個時辰,天魔舍利骨光漸漸衰弱,外面一片白光閃耀,刺耳地金屬摩擦聲此起彼伏,夾雜千虎長嘯,另人更加心煩意亂。

  「可惜那頭鰲龍全被公子煉化,否則留點精血煉成丹藥,此時能補充不少元氣,我也能多支撐一點時間。」

  聶小倩最後咬牙苦笑,聲音嘶啞,斷斷續續,似乎喘不過氣來一般。

  王鍾見聶小倩已經無法支持,立刻把元神閃了幾閃,猛然一鑽,立刻歸位肉身,兩人本是口對口,當下一蓬元氣強渡過去。兩人這時姿勢極為親密,但生死關頭,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時,外面王憲仁突然感覺地下地火,天火同時減弱,以為王鍾元神不濟,頓時大喜,長嘯一聲,元神當空飛舞,騰蛇迎著火雨飛上,一下將朱雀星辰火破得乾乾淨淨。同時神龜元神沉下,把地火完全鎮壓下去。

  「不好。」氣機感應之下,王鍾身體一顫,本命精元居然洩露了好些。

  聶小倩本被王鍾一口元氣渡了過來,這才精神勉強恢復了一些,突然下身又傳來一股熱流,以為王鍾同時渡氣,好叫自己支撐,並不覺得什麼,只是現在王鍾元神歸位,不再是一具皮囊,未免有些不自在,想想不禁大羞,想要推開。

  猛見王鍾臉色大變,似乎見到鬼一樣,神色恐怖到了極點。

  她從來沒看到王鍾這樣的神色,連帶自己心神也顫抖起來,急忙問道:「公子,你怎麼啦?」

  王鍾並不說話,先用手朝外一指,天魔舍利立刻運轉如風,骨光膨帳,抵禦住白虎吸力。只是神色依舊那麼恐怖。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歎了一口長氣。

  「我這四天連續運轉元神,劫難之中,參悟出好些事情,你我絕對不會死在陣中,在等一個時辰,這大陣便會減弱,機會只在剎那間,這幾天著實委屈了你,剛才幫你渡氣,無心之中,我引動的天地罡火被王憲仁破去,氣機感應之下,本命精元洩露了好些在你體內,想要收回,卻忘了你曾煉過小藏魂吸精抽髓大法,哪裡還收得回來,此時陰陽交合,定會孕育出胎兒。不過陰陽交合之下,我也悟出不少道理。」

  頓了一頓,王鍾又勉強說:「這事你我千萬不可讓呂娜知道。」聶小倩茫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當下無話說,王憲仁滅了天地兩火,以為王鍾無法抵擋,漸漸了過一個時辰,突然遠處飛來一人,全身鎧甲,身高八尺,一個飛近,口中說道:「戚將軍命我來取七面靈旗!」說罷,把手一揚,立刻有七條細線一閃,七面白虎吞天旗眼看要飛起。

  王憲仁頓時大驚,看看要大功告成,怎肯功虧一簣,看那來人正是遼東道御使熊廷弼,曾在戚繼光門下學過兵法。不知怎麼會在緊要關頭前來,這時顧不得說多,元神立刻變化,阻止住熊廷弼。

  「王道長,除妖不在一時,此時西藏達賴喇嘛召集三千喇嘛,五大法王,一干左道煉氣士,正在塞外賀蘭山絕頂念動兩界十方大藏真言,要毀壞中原龍脈根本,戚將軍已經前去阻攔,此潑天大事,一點都耽擱不得!還請見晾。」

  話音剛落,砰一聲巨響,銀盆嶺上銀浪濤天,一團骨光飛也似的衝出,如流星破空,轉眼朝西方飛去,王憲仁怒吼一聲,也顧不得熊廷弼,立刻追去。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55 PM

第一百零八章 行妖法,千傾湖泊現楚城 上
熊廷弼先見王憲仁飛來,知道他要阻止自己收取七面白虎吞天靈旗。

    但現在事情緊急,西藏達賴喇嘛率領三千喇嘛僧,五大護教法王念動兩界十方大藏真言改變太行,呂梁兩山地脈,使陝西橋山黃帝陵中龍氣改道,這事情關乎大明朝的國運根本,比除掉王鍾不知道大了多少,容不得王憲仁耽擱。正準備火叱,就見王鍾震破白虎星罡脫身出來,王憲仁也隨之追去。熊廷弼倒是鬆了一口氣。把手一揮舞,七面靈旗紛紛化為白光,落到手中。

    靈旗到手之手,話也不說,熊廷弼掉頭就朝西方飛去。

    那峨眉山天劍三散人,青城山二老,明德明仁,張元忭幾人運轉陣法四天四夜,眼看就要成功,卻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不但功虧一簣,還與王鍾結下生死大仇,從此之後,兩方不死不休,無比麻煩,個個心中都是惱火無比,眼看王鍾與王憲仁兩兩走了個不見蹤影,紛紛把怒火引到了熊廷弼身上,連忙追了上去,不出片刻,居然被追上。

    「熊廷弼!你身為朝廷命官,為何相助妖孽!」方學漸殺子之仇不但沒報成,還運用白虎吞天大陣殺死不少無辜百姓,把個熊廷弼恨之入骨。一行數人團團圍住熊廷弼,紛紛責叱,要不是對方乃朝廷命官,只怕早就要動手了。

    「你等好不識大體!眼下西方蠻僧喇嘛要毀我龍脈,你等還糾纏不休!快快散開,如果事情有一點點紕漏,你等都是千古罪人!」熊廷弼見被人圍住。又驚又火,他在朝中乃是武將,一直被這些大儒節制,隱隱是政敵。本來就久有怨隙。

    「啊,此事果然非同小可!」天劍三散人,青城二老這才聽清楚,驚得肝膽欲裂,連忙把手一攔,阻止住了張元忭,方學漸。「還有這事!狄夷亡我大漢之心不死,早年有八思巴也是這般,萬萬不能讓其成功,我等定要前去相助。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邊飛邊把事情說清楚!」

    青城二老是皇室血脈。比現在的萬曆皇帝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輩,每年皇帝都有聖旨禮物送到青城山賞賜,此時一說話,諸人倒不好不給情面,張元忭。方學漸,明德明仁接歎道:「這的確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等義不容辭。只是那天妖也是一個巨大地禍胎,我等廢了多少力氣,才把他困住,眼看就要成功,卻被廷弼兄震動靈旗,使陣法出了空隙,被逃出去,下次在要有這機會,那就困難了。」

    熊廷弼見遇到這樣的大事。這幾人語氣中還有埋怨,不由冷冷道:「諸位都是飽學大儒,深明大義,事情輕重緩急,諸位心中想必都自明白,不用我多說吧。」說罷,立刻飛起。

    「無禮狂妄小生!」張元忭,方學漸心中大是不快,心中暗暗罵道。

    其實兩人早知道事情輕重,只是又自持身份,當著熊廷弼的面不好下台,所以才說出這一番話,只要熊廷弼語氣恭敬一點,立刻可以下台,哪裡知道熊廷弼生性剛直,硬生生的頂了回去。氣得兩人心中暴跳如雷。

    「你熊廷弼不過是萬曆二十六年進士,我門下許多學生都比你官高顯赫,怎敢如此無禮!」

    方學漸,張元忭兩人心中暗想,只是不好發作。*風*語*小*說*跟在後面運元神疾飛。熊廷弼卻不知得罪了這兩位大儒,為日後埋下禍根。

    倒是青城二老沒儒門那樣講究禮法,邊飛邊問出了事地經過。

    原來天命汗努爾哈赤派人去日本島聯繫,卻被戚繼光抓住,銬問之後,心中疑惑,偶爾用元神照見出蛛絲馬跡,心中暗驚,立刻用易經中的算法,使了四十九根百莖蓍草起卦,稍微窺見了真相,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立刻從南海硫球群島上飛到賀蘭山頂前去阻攔,但被達賴喇嘛一干人阻住,兩者都是宗師高手,元神早渡二次天劫,正是旗鼓相當之勢。

    奈何西藏喇嘛人多勢眾,戚繼光倉促起身,沒能召集到同道,孤身一人不但不能阻止,還被困住,還好他法力高強,達賴喇嘛也傷不了他,被他脫身出來,飛到就狼居胥山絕頂,居高臨下,引動白虎七宿星力,暗暗騷擾眾喇嘛行法,只是缺少七面靈旗,威力未免不足,因此叫熊廷弼來取。

    一行數人,雖然各懷心事,面和心不和,但都朝塞外狼居胥山飛去,只等與戚繼光會合,然後一起迎戰達賴喇嘛。

    卻說王鍾雖然被困在陣中不得出來,但是運轉元神四天四夜,倒被他在劫難之中悟出不少玄機。後又與聶小倩肉身相合,機緣巧合之下瀉出精元,但由此陰陽交合,元神更加通明,知道陣法在一個時辰後要轉動。只靜靜等待。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熊廷弼飛來收取白虎靈旗,陣法立刻漏出破綻,王鍾立刻把天魔舍利的力量凝聚一點,全力震破星罡,衝了出去。

    一團骨光在前面疾飛,後面緊跟一團素光,王憲仁運元神死死咬住,看樣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非要殺死王鍾不可。

    這一追一逃,似彗星襲月,長電破空,轉眼不知過了多少山山水水。

    「四天四夜運轉元神,元神消耗得厲害,回頭再戰,定不是王憲仁對手,還是先擺脫追擊,尋一地隱藏,只等元氣恢復了,再回蘇兒黑城煉就幾樣厲害法寶法術,遲早殺上玄天升龍道除掉這個禍害。」

    王鍾一念之下,看了看遠處,只見一片

    片崇山俊嶺,深山老林,原始森林,遠處一個大澤。雲霧瀰漫,骨朵朵的朝外冒,把天上日頭都遮住了。一眼望不到邊,暗叫一聲好。長嘯一聲,把骨光隱去,化為一團灰不灰,白不白的雲氣,朝下面投去,轉眼就沒進了霧中,融為一體,不見了蹤影。

    「不好,這是八百里雲夢澤,湖泊連綿。終日被子虛雲霧掩蓋,這子虛雲霧乃是一種天地濕氣受日月潮汐吸引凝聚,縱然將玄功凝聚雙眼。也難以窺見出十丈開外,更是地理山川複雜,大小湖泊千百交雜,天然形成許多奇門陣法,就一入其中。就是道行高深的修士也要迷困在其中,不得出來,我雖不怕。但要擒住這該死妖孽,那就困難了。」

    心中電念疾轉,王憲仁見狀,還是不甘心,火吼一聲,急忙追了下去。

    原來這一頓追逃,已經過飛過長沙,過長江,洞庭大湖。到了湖北境內,此處正是上古大澤雲夢,與神農架一般,廣大神秘。

    「這是什麼地方!」王鍾一鑽下去,只見四面都是濃密地不開化的大霧,滿以為自己的天妖真瞳,就是邪門大法之中的妖火魔雲都就可以看穿,這區區濃霧,更不在話下,哪裡知道四面一看,只能看到十丈內地情景,外面的仍然難以看清。

    只覺得腳下浮軟,似乎要向下沉去,王鍾一看,落腳處是一片泥潭沼澤,上面長滿了一尺多長的雜草,掩蓋得彷彿平地似地,人踏上,立刻下陷,越掙扎陷得越深。好在王鍾法力高強,這點地理險惡是小菜一碟,把手一揮,身體立刻凌空漂浮上來,踏在草上,急速飛掠。

    哪裡知道,飛了半天,按道理已經飛出了百里開外,卻還是這一片沼澤。

    王鍾立刻疑心是落入了什麼陣法之中,但又看不出什麼奧妙來。

    「公子,這是湖北雲夢澤中,我們怎麼到了這裡?」聶小倩突然開口道。

    「這便是上古大澤雲夢麼?」王鍾略微一驚,隨後看見兩人赤身相對,自己雖然不拘禮法,但到底有許多不雅觀,加上精元虧損過重,需要好好調養好些天,才能恢復元氣。

    「這雲夢澤古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息一陣再說。」

    王鍾又飛了半天,猛然見大霧之中一個黑點,連忙飛了前去,只見一座方圓數畝的小峰聳立在沼澤中,兩人飛到峰上,只見怪石嶙峋,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不是個好出去,但好歹腳踏實地,王鍾也不再計較什麼了。

    「公子,我們先休息一會吧。」

    王鐘點點頭,朝四周看了看,「我剛才聽見南邊有水響,這雲夢澤是湖泊沼澤交織,古書傳聞連綿八九百里,湖泊之間形成天然的陣法,看來暫時沒辦法走出去了,我去湖泊中抓點魚來吃,你不要亂動,只怕其中有好些精怪。」

    把聶小倩安置在峰上,自己饒著峰環繞了幾圈,才發現這峰的南面是一傾湖泊,連接到遠處,水草茂盛,水中魚蝦密集,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捕撈了,生長得又肥又大。

    王鍾不敢遠飛,正準備用擒拿大法抓些大魚烤吃,恢復些體力,突然聽見泥沼中似水開鍋般的響起咕隆咕隆地聲音,連忙尋聲一看,只見峰下有一團草皮憑空陷了下去,隨後淤泥翻滾,翻起拳頭大一個泥泡,隨後突然浮起於一個鐵背青皮,獠牙闊口,身長一兩丈的怪物。

    「原來是條鱷魚,只是長這麼大,恐怕壽命也有了上百年了。」

    王鍾一見,頓時暗喜,手一揚,五條黑氣激射而出,化為一隻方圓半畝大小地手掌,凌空抓去。

    這鱷魚似乎感覺到危險,急忙下沉,但哪裡快得過王鐘,玄陰黑煞大手伸進泥沼中,用力一翻,頓時泥浪翻滾,把大鱷魚翻了起來,老鷹抓小雞一般,輕輕抓起,擰回了山峰上,用力一甩,甩得個半死。

    「這雲夢澤倒是個寶地,我一路來,草澤中生長了許多罕見了靈藥,索性就在此地住上幾天。等煉足了元氣,不怕出不去。」

    王鍾伸出指甲,比飛劍還要鋒利,把這大鱷魚拔了皮,切成肉塊,張口就是真火噴出,轉眼之間烤得爛熟。兩人隨即飽餐了一頓。

    王鍾隨後祭起天魔舍利,把整個山峰都罩了,正要閉目運氣,聶小倩突然拔了一些草上來,一根根地撕開,取了纖維,運起天木法術,漸漸搓成長長的細線,用力扯都扯不斷,「公子,你先把這鱷魚皮烤一下,烤得半軟半硬就好!我來做幾件衣服。」

    王鍾依言做了,隨後入定把元神與肉身合一,運轉起來,只覺得有些呆滯,知道被困在陣中過久,消耗太大地緣故。

    「雲夢澤連接長江,受上古龍脈滋潤,生物養的強壯無比,靈氣濃厚,血肉中雜質也少,何不就地取材?取些精血煉化了。」

    想到這裡,王鍾陡然變化了天妖真身,把腦袋一擺,一頭銀髮張開,宛如孔雀開屏似的豎在腦後,每根銀髮尖端上又射出一股小指頭粗的黑氣。

    這些黑氣宛如繩索,又似乎細長的黑蛇,漫空飛揚,上升到幾十丈地空中,突然分化成億萬道細如毛髮的黑絲延升了出去,轉眼見就漫空密佈,掩蓋了方圓幾十畝地泥沼,發哧哧之聲。

    王鍾又用手一指,這無窮量地黑絲彷彿垂釣一樣,齊齊刺進泥沼,不斷的延長,深入。

    過得半個時辰,泥沼開了花似的翻動,王鍾又用手一指,這億萬黑線彷彿鉤住什麼大魚,根根崩得筆直,緩緩朝上拉,不一會便拉

    出許多隱藏在泥沼深處的生物,連連尖叫不停。

    聶小倩也停了手中的活計,驚訝朝天望去,只見天魔舍利的照射下,周圍的濃霧被排開,滿空都是被黑煞絲拉住的巨龜,蟒蛇,大鱷魚,還有小狗一樣大的聲蛙,胳膊粗似蛇地巨鱔,更有許多不知名的泥沼生物,個個又肥又大。

    王鍾一手捏拳,朝外一放,銀髮搖擺,這些生物身體立刻乾癟下去,精血都通過黑煞絲流進頭髮中。

    王鍾身體彷彿吹了氣的皮球,越懲越大,全身朱紅,隨後一轉,一點火焰自下而上在身上上燃燒起來,每燃燒片刻,身體就消一點,血色也漸漸淺薄了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4:56 PM

第一百一十章神舟飛天,王樂樂萬里來援
 王憲仁追進雲夢澤中,王鍾不是不知道,早就暗中提防。現在突然出現,原本在意料之中。

  天魔舍利被王鍾煉成第二元神之後,擅長玄功變化,厲害無比。真身雖然離開,但兩者相互感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瞭如指掌況且氣機感應之下,一念就可以飛回。所以王鍾並不擔心碰到王憲仁。

  「王憲仁怎麼捨易就難,做些無用功夫。就算破了這天魔舍利又怎麼樣,又不能傷我本體。況且天魔舍利也不是那麼容易破去的,就算有所損傷,被我收回,重新祭煉一下,依舊立可還原,傷害不到根本。這樣做不是打草驚蛇嗎?」

  王鍾心中疑惑一閃,隨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卻是長遠打算想要我骨肉相殘。算計真是歹毒。不愧是天下第一道門的宗主。」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當下哪裡顧得上採藥,雙手一揚,十條朱紅火線射出,又勁又急,轉眼遍佈空中,朝那鱷魚精罩去。鱷魚精也不是弱者,張口一吐,又數百道水箭迎了上去,同時把那顆紅五角星似的內丹變化成一隻爪子,就勢朝成熟了的混元澤朱果抓去。

  準備抓了這仙果立刻吞下,然後沉進湖底的千丈泥沼老巢中,依仗地利,就算神仙也難以奈何它。

  吼!

  正在這時,雲霧之中傳來一聲雷鳴般的怒吼。

  海市蜃樓般的城池中射出一條身影,彷彿騎了一尊似馬似虎地猛獸。打雷一樣的吼叫正是從這猛獸口中傳出。

  「鱷精,你敢!」

  猛獸上的人急忙罵了一聲,聲音脆響,匆忙之中把猛獸頭一拍,那猛獸張口一吐,大霧中雷鳴滾滾,絲絲電光如銀蛇亂舞。眨眼襲來.與鱷魚精內丹碰去,兩相正好碰個正著,巨大的氣浪沖起老高,滿湖紅蓮被絞碎飛起來,漫天下了場紅雨。

  王鍾因為洞悉了王憲仁的陰謀,連忙轉身回去帶聶小倩離開,發出朱雀真火擊退鱷魚後,立刻回飛,突然覺得腦袋後面呼呼風響,似乎是東西飛來,也不得回頭,施展出擒拿大法一抓,東西已經抓在了手裡,就覺得濃香撲鼻。匆忙一著,晶瑩通亮一枚,彷彿佛家舍利,正是那枚混元澤珠果。

  原來是被鱷魚精丹氣與猛獸所發雷電撞擊,飛了出去,正好被王鍾所得。

  「為這東西擔擱了大事!」王鍾抓在手中,不但沒有喜悅,反而有些惱怒,用力一捏,想把這枚人人欲得的仙果捏碎毀掉,出一口悶氣。一捏之下,混元果似乎鑽石一般,居然堅硬無比,沒被捏碎。

  一下沒捏碎,也無心去計較,一面飛遁,隨手塞進了鱷魚皮袋。人包裹在一團黑雲中,風馳電掣一般,不出片刻就到了原來存身的山峰旁。

  山峰全部被天魔舍利的骨光籠罩,難越雷池半步,外面凌空懸浮一個羽衣星冠的中年道人,正是王憲仁,一手朝上指,上面簇擁著一大團清氣平洩下來,連骨光山峰一起裹在其中。

  王憲仁五指做上提之勢,彷彿在虛提著一口大鐘,在他的手勢之下,整個山峰居然緩緩上升。

  原來王憲仁見短時間無法破開天魔舍利的保護,抓走聶小倩,立刻運元神在施展真武大力神通。要把整個山峰平地拔起來!然後帶去武當山慢慢用禁法破開!

  真武大力神通與三陰戮妖刀,天窺一樣,都是玄天升龍道六大武技。

  王憲仁乃一代宗師,元神大成,渡過二次天劫,運用起這門大法足足可以拔山填海!

  「這妖孽成天魔設立,本來可以在白虎吞天大陣中徹底煉化,永除後患,只可惜功虧一簣!不但沒成功,反被這妖孽在逆境中鍛煉元神,差一點窺破五行極變,天地元訣!以後要制他就更難了!總是我玄天升龍道的後患!」

  「黑山老妖啊黑山老妖,你譴我的後代來攻我,我便以毒攻毒,也只有這法,才是根本,不用耗費力氣!」

  王憲仁是何等人物,入了雲夢澤,知道王鍾有所防備,自己雖然功力要高出許多,但殺死對方卻困難無比。

  因此反而冷靜下來,並不著急,只是選了一地,運轉玄功打坐,用天窺之術看看未來以及如何對付王鐘的法門。

  王憲仁何等人物!一身苦修,功底紮實,不比王鍾身外化身的法門,雖然速成,但到底不是根本功夫.對於照見自身禍福的預見未免不足,明明知道王憲仁必要窺視自己,卻無法用法術蒙蔽自身靈機。

  窺視了許久,居然讓他知道王鍾在白虎吞天大陣中瀉了精元,必然要留下後代,王憲仁想起王鍾本是自己的後代,卻被黑山老妖運轉虛空造化,借助萬年不遇的天時地利從三百年的未來攝來與自己做對。

  他隨後靈機一動,也決定效仿這法子,把聶小倩抓去,日後生出孩子,好好培養,用來對付王鐘,這才是兩全其美的手段。

  「今後六十年到一百年,天下必然動盪,其影響之深遠,要波折後世三百多年,如今滿洲應天時興起,蒙古蠢蠢欲動,倭寇沿海橫行,朝廷又黨派鬥爭激烈,吏治崩壞,民不聊生,局面更加紛亂,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力保大明基業?」王憲仁雖然法高,但在茫茫不可度測的天道下還是覺得茫然。

  「若能憑七尺之身,掃平亂世,教化天下百姓,立下萬世不拔的基業。做為千世萬世的聖人表率,這才不枉此身了。」

  「王憲仁,你打的好主意!」王鍾在一蓬黑雲中斜刺過來,見了王憲仁,怒不可遏,暗暗轉變成天妖真身。十指甲斷裂,陡然化為十支赤陰陰的魔光鉤影,同時暗暗取了新煉的一方玄陰神幕出來,朝上一拋,立刻舒展開來。化為一面方圓百畝的烏金大網朝王憲仁罩下。

  「不知禮法,離經叛道的小畜牲!」

  王憲仁罵道,一面施展真武大力神通繼續拔峰,先一張口,一條白光游龍電閃而出,卻是他自身所煉的一口心靈劍,是沒有拜入道門以前用儒門心訣修煉出來的。

  心靈劍抵擋住十指勾光,眼見玄陰神幕網下,王憲仁暗暗冷笑,另一手五指叉開,朝上一揮,條條清氣犁出,只聽哧哧幾聲,烏金絲線亂飛,這面大網居然被扯了一=個大窟窿,再也網不住他。

  這三陰戮妖刀的功夫,王憲仁使用出來,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天下第一。

  王鍾雖然也會,但和他比起來,相差是天壤雲泥。

  王鍾也料到玄陰神幕困不住他,趁他破去大網的功夫,暗運元神用手一指。

  王憲仁只覺得依附在山峰上的天魔設立骨光立刻膨脹,自己元神本裹在周圍,現在居然有些壓制不住,不由大吼一聲,用手虛虛一壓,陡然一聲巨響,沼澤中泥水飛濺,整座山峰居然被他用大力神通又壓進了地下!

  王鍾眼中綠光一閃,早已經看穿了泥沼,只見百米深處的爛泥中匍匐著一尊神龜,知道是王憲仁的元神,要扯了山峰從泥沼中運走。哪裡容得,立刻遁出元神,一面以玄陰地煞大法勾動地火燒那神龜,一面竭力運轉天魔舍利,抗核王憲仁元神的牽引。

  這雙管齊下,莞然奏效,山峰不再下沉,泥沼彷彿一團開水,斗大的泥泡似乎岩漿骨朵朵冒個不停。

  「把混元果還我!」

  兩人鬥法正在激烈,王鍾回頭一看,只見一大串紅星之中飛來一條一條鱷魚,那鱷魚後面還跟了一個人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用雷陽布簇住頭髮,穿一身青羅夾衫,面容清秀的似乎女子,兩條柳葉眉翹起,騎在一全身青黑的猛獸身上,這猛獸一顆腦袋形似虎頭,頂上長著一隻長長的白角,彷彿避雷針一樣,噼哩啪啦閃動著電光。

  「雷獸!」王憲仁看見那猛獸,倒是暗暗吃了一驚,突然見鱷魚和少年都用法術攻打王鐘,這才大喜,放了心。

  鱷魚與少年不是一路,但都為混元果而來。

  猛然見鱷魚和少年各發出法術朝自己打來,王鍾不得以,只有遁回元神,運起七殺真火擋了一記,這一分神,猛聽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王憲仁已經拔起山峰,朝天上飛去。

  王鍾連忙追趕,兩人上升到數百丈,依舊是大霧朦朧,王憲仁正要回頭給王鍾一記三陰刀氣,陡然眼皮一跳,朝前望去,只見前面一道團墨雲之中金光顫動,轟隆隆如雷朝自己撞來,剛剛一見,已經到了自己面前,躲閃都來不及。

  「什麼法寶這麼快!」匆忙之中,王憲仁運起玄功硬挨了一記,總算他法力高強,人雖然被撞傷,但身體卻翻跟頭一樣滾出老遠。

  「太墨金鱗神舟!」王鍾一看,心中大喜,知道是外援到了,神舟已飛到了身邊,「快進來!」連忙一躍,人進了舟中,只見王樂樂一人在舟中駕駛。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王鍾不免驚訝。剛要發問,外面聽得哧哧之聲,滿目都是=青光,知道是王憲仁祭起了三陰戮妖刀。

  王樂樂連忙取了一把鵝毛羽扇,不知道念了個什麼口訣,朝外一扇,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絲絲青光眼看就要砍中舟身,卻被狂風一吹.偏了準頭,從兩旁擦了過去,偶爾一兩道砍中了舟身,也沒有什麼傷害。

  王鍾這時身體進了舟中,不用防備敵人,也顧不得多問,運元神與天魔舍利感應,果然聶小倩在峰上被困。

  「不要急,運起護身法術!」聶小倩陡然聽見聲音,知道是王鐘,連忙戒備,陡然見骨光平壓下來,縮成一團,只把自己從頭到腳包住,隨後一聲巨響,自己存身的山峰炸成了碎片,骨光裹著自己流星似的朝外自飛去,耳邊只聽到呼呼風響,等到停下來,人已經在了金鱗舟中。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5:02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兩磁相剋,天妖運魔傷祖宗
王鍾強運天魔舍利爆碎了山峰,終於震破了王憲仁元神封鎖,天魔舍利骨光立刻裹了聶小倩,一溜煙帶進了金鱗神舟之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王鍾正要說話,陡然癟見王樂樂面色蒼白,昏昏欲睡的樣子,顯然是元氣消耗過重,連忙用手一指,把自己的本命元氣渡了過去。

  「這柄羽扇威力實在太大,行兵佈陣,能起乾天九烈罡風,只是太消耗元氣了。剛才一下好像把我全身都抽空了似的。」王樂樂只感覺一股暖流衝進體內,連忙配合運功,臉上又見紅潤起來,這才勉強笑了笑。

  轟隆!外面驚天動地一聲巨響,神舟劇烈顛簸,三人連忙穩住身形,王樂樂駕駛神舟朝西方衝去,只見外面到處都是青光閃爍,如潮水般鋪天蓋地捲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部都是這種冰冷,肅殺的玄武星罡,其中夾雜王憲仁的火吼,又有騰蛇鳴叫,神龜怒吼。

  神舟在青光中奔馳,居然被粘住,速度降低了十倍。

  溫度陡然降低,寒氣刺骨。神舟之外居然結了厚厚一層冰殼,並且這冰殼越積越厚,越來越重。

  「我朝上衝,哥,你用真火煉開玄冰!」

  「好!」王鍾就地坐下,兩手一張,全身立刻火線亂射,整個神舟立刻像燒紅了的烙鐵,包裹在外面的玄冰融化鬆動,一大塊一大塊的朝下掉。

  聶小倩,王樂樂兩人都在天魔舍利的保護中,溫度變化。對她們並沒有傷害。

  神舟一瞬間又上衝了幾十丈,眾人眼前一亮,一團強烈晶光閃耀變幻,到處都是亮爍爍。白芒芒。陡然被強光照射,三人眼睛都幾乎刺瞎。

  「閉上眼睛!」王鍾火吼一聲,一手攢緊拳頭,隨後朝外一放,外面空氣震盪,立刻一團黑霧飛出神舟,轉眼之間瀰漫開來,演成方圓三四畝大小,裹住舟身,雖然強光還是照射進來。但減弱了許多,遠沒剛出現時候那麼強烈。

  只是強光之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無比地吸力勁勁扯住神舟。

  「這是兩極真磁晝光。王憲仁還有這一殺手鑭。」

  王鍾知道上面晶亮無比的強光是南北兩極地軸線上方的晝光,乃是天下第一強烈的晶光,人一注視,立刻雙目失明,任憑什麼靈藥都難以醫治好。光中又蘊淋地陰兩極真磁,與星辰磁力有異曲同工之妙,專吸金鐵。並且與地球核心地磁場感應,吸力比一般的磁光要大數百倍千倍。

  如果有巨大的神通,能將地核中的磁母取出,煉成法寶,更能吸納萬物,被吸住的人就是等於壓了一座地球。

  但地球磁母處在萬丈地底,有千重岩漿,太火毒焰,玄陰黑煞等多重阻隔。並且磁母比崑崙山,唐古拉山,喜瑪拉雅山加起來還要大十倍,要煉製成法寶,就是上古大聖來,也辦不到。

  原來王憲仁施展真武大力神通,正要成功,卻被王樂樂斜插過來,撞到自己肉身,要不是他肉身凝煉,險些就受了傷!饒是如此,元神運轉出了空隙,被王鍾遁進神舟之中。

  他又全力祭起三陰戳妖刀,想把金鱗神舟砍破,哪裡知道對方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遍地飛砂走石,狂風爆起,居然把三陰刀氣都吹得偏離了軌跡,連忙定睛一看,立刻認出這風乃是最為暴烈的乾天九烈罡風。

  這種神風遊蕩在宇宙星辰之間,風中的核心,威力就連太古隕石都能吹化,天下只有寥寥數件稀世珍寶能發這風,並且威力也沒這麼大。

  「莫非是諸葛武侯的未央羽扇?乃是孔明采千年白鶴羽毛,元神飛到星辰之間,用極高的法力攝取這種宇宙風暴一併祭煉而成,一經扇動,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無論什麼法術,一扇之下,都能吹散,人法力越高,威力也就越大,看來這人功力還淺薄得很。」

  「好似墨家至寶金鱗飛天神舟,這東西比聲音還要快,催動起來,休想追的上。只可惜是金鐵做地。」

  王憲仁心中電念疾轉,他哪裡肯甘心,立刻咬破手指,念動神咒,把自己七十年凝聚的玄武七宿星罡都施展出來。

  四面青光怒濤狂捲,冰冷如南極,水氣大霧都凝成冰塊,附在神舟上,降低了速度。但這時王鍾已經催動真火化開冰塊,一路衝了上去。眼看就要衝破神罡,破空而去。

  王憲仁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雞卵大小球體,夜明珠一般。出手光華並不強烈,也覺得輕飄飄的,等王憲仁念了一句咒語,球上立刻發出強光,身體也被壓得一沉,似乎這小球重了幾十萬斤。

  趕緊全力朝上一丟,小球立刻破空升上,去勢極快,轉眼就消失在上空。化為一大團晝光似地晶雲剛好把飛天神舟當頭兜住。

  這球名為天絕極晝珠,乃是張三豐當年跑到南北兩極,深入千丈冰原下,沿著地軸鑽下去,靠近地球磁母用極大法力攝了一小塊下來,與天上晝光祭煉了三十年,才煉成此寶。

  這寶不用時因為被張三豐禁法隔斷了磁力,因此輕飄飄的,但只要一經運用,解開禁法,立刻重達四十九萬斤。並且強光如潮,晝光與地心磁母吸引,重壓如山。

  「這神舟是金鐵所製,正好被克制,捨棄神舟脫身,王憲仁一樣奈何我們不了!」

  王鍾見王樂樂一味催動神舟,但神舟在強光緩慢得如蝸牛。

  王樂樂突然神秘一笑,悄悄做了一個禁聲

  聲的手勢。用手朝前指了指。

  王鍾眼光一閃,也不再說話,突然強光之中出現一幢青雲。其中正顯現出王憲仁。面目嚴肅,雙手微微向前,似乎要施展什麼厲害的法術。

  王樂樂突然把神舟中一個方向盤模樣的東西轉動一下,尾部立刻響起嚏嗒嚏嗒地聲音。舟身似乎有電光一閃,隨後上下搖擺兩下,嗖!一聲,比電光還快,迎著王憲仁撞去。

  神舟居然比全力催動還要快!

  這一瞬間,天絕極晝珠的磁力不但沒有吸力,還彷彿起了推波助瀾了作用。

  電光石火!彗星襲月!

  王鍾也沒反應過來,神舟就狠狠的撞在王憲仁週身景光之上,見到對方臉色大變,隱隱聽得悶哼了一聲。

  「好機會!」王鍾立刻祭起天魔舍利。化成一隻骨嶙嶙地大手當空撈去,入手處,彷彿碰到一樣什麼東西。連忙一捏,只聽喀嚓一聲,王憲仁隨後怒吼。

  王鍾知道這一擊之下,對方已經受傷,正要施展天魔變化。再很狠傷他一下,又聽嗖嗖兩聲,強光消失一空。大霧瀰漫,王憲仁已經走得無影無蹤。

  「這場真是僥倖!」王鍾心中暗想,王憲仁法力還在純均法王之上,要不是出奇不意,要碰到對方一根汗毛,都是休想。

  「怎麼會?」王鍾有一肚子地話要問。

  王樂樂知道老哥有疑問,連忙道:「我在蘇兒黑城興辦學堂,無論是道,墨。儒,佛,醫,卜星,相都可以教授學生,酬金又豐厚,不少高人慕名前來,我也學到不少東西,尤其是易經起卦,學了不少,後來在八陣圖中得了半本未央經,前面的雖然看不懂,但後面有一篇是諸葛亮解釋易經的,極為精闢,漸漸有所領悟。十天前,娜姐去打赫圖阿拉,我為她試著佔了一卦,按照卦相照著未央經上的註釋理解,居然靈驗。於是又幫哥佔了一卦,卦相奇特,我琢磨了四天才琢磨出個大概,只知道哥有一場骨肉分離的劫難,於是趕緊駕駛神州一路來,一路又卜卦算方位,卦相顯示哥在大澤中,我知道這湘,鄂,贛三省,只有湖北雲夢大澤最為有名,於是昨天進了雲夢澤,尋找了好久,才發現動靜,果然是哥在拚鬥。」

  一口氣說了個清楚,王樂樂突然奇怪的問:「哥這場劫難卦相顯示是骨肉分離,我很不解,到底是什麼事?」

  聶小倩一聽,趕緊把頭轉過去。

  王鍾道:「這事說來就長了,對了,剛才神舟被真磁吸住,怎麼突然脫身的?」

  「哦!」王樂樂眼睛閃了閃,「這個其實簡單,申甫如今在遼河建造船廠,我時常去看,談起金鱗神舟,知道這東西什麼都好,就是怕真磁,元磁一類的東西,墨家許多先賢都為這缺點設計出許多方案,但都因為種種原因得不了解決,我突然想起許多電磁原理,和申甫一談,他驚訝得不得了,問了我幾天,我其實也不怎麼明白,只是把知道地都說了,他和幾十個弟子苦想了幾個月,居然讓他想出以磁克磁的辦法,在神舟內部做了改造,能發電,形成電磁鐵一樣地東西,磁力能正反交替。現在真磁不但不能克制,反而可以增加速度,就和磁懸浮列車有些相同,只不過不好控制方向,剛才我本來是想飛出去,冒險一撞,居然正好撞到了王憲仁,這麼高的速度,他當然受不了。」

  頓了一頓,王樂樂又道:「等這場仗打完了,我和娜姐把知道的都告訴申甫他們,匯聚天下地能工巧匠,倒很有一番作為呢。」

  「那個許天彪好像也是再做同樣的事情。只是真這樣大規模的做,與時代不合拍,麻煩不知道有多少,又有些不可行。」

  說著說著,王樂樂居然陷入了沉思。

  「吼!」

  神舟外突然傳來聲音,三人才一看,只見騎雷獸的少年遠遠飛騰在空中,而那鱷魚精卻逼了上來,張牙舞爪,噴出內丹,丹氣鋪開,裹住周圍空間,碩大的尾巴一擺,狠狠掃在舟尾。

  砰!神舟顫動。幾乎被長達兩三丈地尾巴掃了出去,在空中翻翻滾滾。

  「什麼東西!」王樂樂連忙把手一揮,一道白光飛了出去,正好砍在鱷魚精尾巴上。居然爆起一連串的火星。對方皮似精鋼,一點傷害都沒有。

  尾巴又狠狠一拍,把飛劍都幾乎打落,王樂樂趕緊收了飛劍。

  「別忙,看我來對付它。」王鍾此時見妹妹居然也頗有了神通,心情大好,又見了遠處那騎雷獸地少年,心中一動,飛出了神舟。

  只見那鱷魚精又拿尾巴掃來,王鍾嘿嘿一笑。玄陰擒拿大法施展出。

  「呱呱!」鱷魚精也不是弱者,怪叫兩聲,張開血盆大口。滿口都是長達九寸,鐵釘銀亮地獠牙。口中先吐出一團綠油油的陰火燒去,隨後血紅丹氣緊緊內縮,四面八方朝王鍾籠罩過來。

  同時直立站了起來,兩隻前爪朝王鍾比畫。哇哇亂叫,彷彿是在說:「交出混元果,饒你不死。」

  一人一鱷鬥了幾個回合。王鍾暗暗一動,已經把天魔舍利祭出,當空飛出一枚骨丸,無數灰白光華貫下,鱷魚精見光華凌厲,料定抵擋不住,沒料到王鍾還有這樣的手段,吃了一驚,連忙躲閃。身體游來游去,靈活無比。

  王鍾也由它,只是用手連連朝空中指去,不一會,這根根灰白光華居然凝聚成實質,似乎一根根骨頭柱子,上面還隱隱有血跡斑斑,似乎剛剛從活人身上抽出來地,放眼望去,密

  密麻麻交織成骨牢,實在另人觸目驚心。

  鱷魚精閃了幾下,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四面八方都被這種骨柱佈滿,不知不覺把自己困在其中。

  狠狠合身撞去,骨牢一起響動,突然倒轉,根根鋒利的骨刺突然憑空生長出來,自己連飛劍都不能傷害的皮居然被刺得疼痛無比。連忙不敢硬撞,朝上飛去。

  王鍾用手又一指,上面骨牢立刻合上,下面也一下縮攏,放眼望去,就彷彿一個球形的牢籠。囚籠之內,密密麻麻長達三尺,胳膊粗細的骨刺朝內伸著,中央只留一塊圓形空間。讓鱷魚精凌空懸浮在其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四面八方都是這種骨刺。

  鱷魚連連怒吼,吐出丹氣護住週身,一張大口連珠般的吐出水雷,四面亂炸,想炸開牢籠,但牢籠紋絲不動,就彷彿蜉蝣撼樹。同時那丹氣也阻擋不住。

  骨刺還在一寸一寸地生長。只要過得片刻,千萬骨刺把空間刺滿,這鱷魚身體鐵定千創百孔,死於非命。

  王樂樂只見得鱷魚在骨牢中連連變幻,好幾次都要捨棄了肉身,用元神所化的內丹鑽著骨牢的空隙出來。但那團五角星摸樣的內丹滿空亂轉,凍蠅鑽窗似地,每一鑽到空隙處,那空隙突然合攏為一面骨牆,內丹撞在上面,便被彈開,拋皮球似的。總算元神是一團氣,沒被骨刺刺爛。

  「玄骨魔牢,哪裡那麼容易鑽得出去。」王樂樂又看了看王鐘,只見嘴唇動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那鱷精卻連連吼叫。

  過了一會,突然手一揮,把骨牢拆去,那鱷魚精也飛了過來。

  王鍾一腳跨上鱷背,點點頭,轉頭對王樂樂道:「我們先出這雲夢澤再說!」

  「請留步!」遠處騎雷獸的少年見王鍾降伏了雲夢鱷神,大吃一驚,他深知這鱷魚地厲害。見王鍾要走,連忙上前叫道。

  王鍾眼中綠光一閃,早看得清楚。

  少年心中一陣不舒服,似乎被這人全身上下都看穿一樣,什麼秘密的都保存不住。

  「這人好凌厲的眼光。」少年暗想,「剛才和他爭鬥的那個人是誰,好像更為厲害,我好不容易偷偷從父皇身邊溜出來,來雲夢楚城看飛雲姐姐,就碰到這麼多高手。」

  「混元絳珠果是不是在你手中?我為得這果子等了好幾個月,急著有用,你能不能讓給我!我拿東西來換!」少年急忙道。

  「哥,蘇兒黑城如今無主,不能久離,我還先回了!」王樂樂突然道。

  「也好,本來我此行出來一是查探中原的煉氣士,二是到羅霄山取萬年木精修補素龍旗。帶小倩也是因為她熟悉羅霄山天木觀地情況,好勸服那天木道人效命於我。誰知王憲仁設計殺我,他那天窺神通太過厲害,可以料敵先機,但現在被我用天魔舍利傷了肉身,沒有十天半月難以復原,短時間內想必無事了。你們兩人先回去,我取了萬年木精立刻就回。」

  王樂樂點點頭,用神舟中的羅盤定好方向,不至於迷失,猛的朝上飛去,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你是雲夢楚城地人?」王鍾這才轉頭對少年問道。

  少年搖了搖頭:「我是來楚城訪友的。這混元絳珠草恰好再今年是九甲子一次的開花結果,我為此等了許久,還特地借來這頭雷獸與鱷精斗了好幾次。這混元果我有很大用處,你若能讓我,無論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好大的口氣!」王鍾一聽,這少年的語氣似乎是指使人慣了,想必是剛才看見自己的手段,心有餘悸,因此說話還算客氣。

  「你可是不信?」少年頓了一頓腳,「我看你也是煉氣士中的高手,看樣子還是左道中人,看你降伏鱷精的手段也不是無名之輩,不妨報個名頭,我和正邪兩道的煉氣士也有許多認識地,說不定還有淵源。他們都知道,我雲夢公主說話沒有不算數的,也從來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作者: knk206    時間: 2009-1-26 05:03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火毒焰,雲夢古澤遇危機
王鍾天妖真瞳何等厲害,早就看出這少年女穿男裝,只不過這位雲夢公主打扮確實有些技術含量,普通人還真看不出來。

    「此女不是楚城中人,又稱自稱公主,口氣比癩蛤蟆還要大,彷彿天下都是她的一般,莫非。」

    王鍾竭力回憶,突然記起來,明神宗萬曆皇帝有十位公主,長女榮昌公主,次女壽寧公主,這兩位公主年紀頗大,令外有八位小公主,分別是靜樂,雲和,雲夢,靈秋,仙居,泰順,香山,天台。

    這位雲夢公主赫然在列,原來還是皇室,難怪口氣這麼大。

    「原來是公主殿下。」

    雲夢公主見王鍾並不動聲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身體依舊站在這長達二三十米的鱷魚精背上,並沒見什麼動作。以往自己只要報上名頭,無論是正邪兩道的修士無不有禮,對方卻像沒事似的。

    「莫非是與我大明為敵的煉氣士?」

    雲夢公主不禁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心中不由警惕起來,暗暗從身後錦囊中取了一件法寶在手。

    「這位公主居然有銀色十字重瞳!」王鍾見雲夢公主眼睛一眨之時,有細微的精光閃過,隱隱見了兩個瞳孔重疊起來,一上一下彷彿一個細微的銀色十字。

    再仔細去看,又消失了,一雙眼睛烏黑圓潤,晶亮晶亮。但並沒有奇特的地方。彷彿剛才是只幻覺。

    要是平常的煉氣士根本不會注意,縱然注意了,也瞧不出什麼名堂來。但王鍾煉成天魔舍利,又精修玄陰秘魔大法,加上自己將肉身轉化成天妖,本身已經是非人類。剛才雲夢公主眼神偶爾洩露。已經被他氣機感應到。

    原來王鍾認出,這正是西方基督教中煉身的法門,這種法門與他地天妖轉生術有些相似,只是煉成之後,身體會長出一對羽翼,飛行絕跡,還有很多種神通,飛劍槍炮都不能傷害,也就是基督教中傳說的天使。

    當年聽四代天妖提過一點,加上王鍾來自幾百年後。那銀色十字尤為清楚,與中原所有的法門都有不同。兩兩結合一想,立刻知道了端倪。

    「一個大明公主。怎麼會基督教的秘法?」

    王鍾想清楚之後,心中微微吃驚。

    「你覺得怎麼樣!」雲夢公主見王鍾不說話,只盯住自己眼睛看,兩人眼神一對,雲夢公主只感覺到對方綠油油地詭異。不禁混身有些發冷。微微打了一個寒顫。隨後鎮定下來。心中越發小心。

    「可惜飛雲姐姐與楚城中的高手要在地底壓制太火毒煙,不然定會把混元果得到手。」雲夢公主暗暗盤算,「若他答應交換。我定然不會讓吃虧,但看這個人的樣子,也不會把到口的肥肉吐出來,恐怕還要對我不利。剛才顯現出來的法力,我恐怕不是對手,不如先問是什麼來路,我立刻轉回京師,再做另外的計較。」

    心中打定了主意,正要開口說話。

    王鍾隱隱猜到她的心思。自己也有了打算,「西方基督教居然滲透了明庭中,這事非同小可,卻要用心推算一番,查看個究竟。」

    不等雲夢公主說話,王鍾先開口道:「不瞞公主年下,我是遼東關外的煉氣士,只因關外如今兵火連綿,我等煉氣士都不得安寧,我又因為與黃教喇嘛不合,特地離了遼東,前來中原另外尋找一塊靈山修煉。這混元果對我大有裨益,我正想煉製一爐混元金丹,為我以後渡天劫所用,如果給了你,恐怕天劫難以渡過。不過公主要這枚果子,我也不便推遲,也不需要公主用另外的東西交換,不如這樣,由我找齊各種藥引,開爐煉丹,丹成之後,把一半金丹分給公主,我得一半,也可抵擋天劫了。」

    王鍾這番話也不是假的,他確實與黃教喇嘛不合,那七殺魔宮被佔,蘇兒黑城外地火磁谷也被毀掉,也是要找一處好的地方修煉。

    雲夢公主不想對方話鋒突轉,頓時大喜:「我也是要煉混元金丹,難得先生說出這樣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知道藥引子準備好了沒有?」

    王鍾道:「還缺幾味,正要去尋找。」

    「先生不用找了,我所有地藥材全部備齊,就差這一味混元仙果做為主藥。先生正好和我們一同施為。」雲夢公主笑道:「等煉成金丹,我去獻給父皇,先生也是大功一件,到時候父皇一高興,賞賜中原一座靈山與先生修行也不是難事。」

    這分明是招攬的意思,語意中又多有試探,顯示出這位雲夢公主頗為厲害的心機。

    王鍾想了想,似在憂慮,雲夢公主也靜靜的等著,只聽見兩人坐騎的鳴叫,鱷魚是呱呱亂響,和稀泥一般,雷獸則是由鼻子中發出滾滾似悶雷地聲音。

    過了好一會,王鍾才點頭道:「也好!公主身份尊貴,既然出言,我也不好推辭了。」說著,從身邊鱷魚皮袋中取出那枚晶瑩通亮的混元絳珠果,把手一揚,流星般的投射而去,雲夢公主一見,連忙捉到手中,仔細一看,滿臉歡喜之色,對王鍾地懷疑去了一大半。

    「先生,我府邸在京師,這次來雲夢楚城,一是看看結拜的姐妹,二來專門為這混元果,此時混元果已經到手,我便去楚城到個別,先生可與我一同去京師。我那府邸中早就設立了丹房,內中有萬年雲母石琢成的丹鼎,可把靈藥的效力全部發揮出來。」

    雲夢公主笑了一笑,牽起雷獸,「先生可隨我一同進楚城。」說罷,一拍雷獸的腦袋。轉了身體,朝大霧中投去。

    「你不要急,我自然會幫你化去橫骨。我傳你天妖大法,日後縱橫天下。豈不比困在這小小泥潭中來得快活?」

    王鍾索性就坐在鱷魚背上,騰雲駕霧跟了過去。

    這鱷魚乃是上古修行,壽元悠長,尤其精擅水系妖法,與王鍾修行的火術正好相互克制,要不是天魔舍利,要收服這鱷精,還十分困難。

    這頭鱷精,比遼河那頭鰲龍還強大了許多。日後用符咒妖法祭煉一番,威勢只怕還在天下五大靈獸之上。

    「要不是弄明白基督教在京師的情況。才懶得理會這女拌男裝地小娘皮!拿了混元果就走了。何必這麼囉嗦?」

    原來王鍾這麼好說話,都是為了這個打算,雲夢公主眼中偶然出現銀色十字重瞳。另他大加留心,剛才猶豫片刻,其實是在運轉元神窺算,竟然隱隱發現這事情與自己大有關聯。正要借這雲夢公主之手才能摸清楚。

    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海市蟄樓似的城池彷彿就在眼前。讓人感覺只要一穿過濃霧就可以到達,但王鍾跟在雲夢公主身後,一路前飛。時而繞道,彷彿依照著什麼纏度章法,行了大半個時辰,才見了楚城地真面目。

    雲夢澤中央,是一塊方圓兩三萬傾的巨大平原山地,神秘莫測地楚城就是依山而建立。

    巨大城牆高有三十多米,是用一塊塊巨大青石堆砌成。城門上銅釘閃閃發亮,

    奇怪的是,外面大霧朦朧。這方圓兩三萬傾的地方卻是一點霧都沒有,明煌煌的可以望見天空。日月星辰的光輝,都可以照射下來。

    城外到處都是綠樹紅花,道路儼然,更有不少房屋,水田,桑樹,男耕女織,孩童嬉戲,雞犬叫相互叫得歡。見到王鍾與雲夢公主前來,也不驚訝。反而個個都打招呼,見雲夢公主回了招呼,都去各做各事。

    任誰都想不到,這雲夢大澤濃霧的中央,居然還有這麼一塊世外桃源。

    守護城門的是一排又高又大的持戈魔士,全身土黃,似乎人偶,一看就是機關術中的精土傀儡。這種傀儡力大無窮,似門神一般,是煉氣士用來看守洞府所用的。

    見雲夢公主進城,這些傀儡也不阻攔,放行過去,一路進了內城,只見城中居住地人都衣著鮮明,只是個個高冠博服,裝著奇古。一條條的街道房屋建築也深具荊楚風貌,讓王鍾整個有了時常倒退兩千年的感覺,似乎又到春秋戰國時候地楚地。

    「城主回來沒有?」

    雲夢公主大搖大擺的進了城主府,一大片華美的宮室樓台,沉香陣陣,金玉滿堂。雲夢公主找到了一個總管模樣的中年男子,隨口發問。

    「回公主的話,城主和長老們都在後山千丈地穴中宣洩太火毒焰,還未收功,公主要找城主,最好先等一下。」說罷,早命下人捧上了茶水。

    正說話之間,一條赤陰陰地紅光從天而降,正落到廳堂上。

    雲夢公主連忙迎了上去:「飛雲姐姐,我得回去了!」

    紅光之中,又顯現出一個女子,一手持著口三稜長劍,劍上閃著火星,另一手持面長幡,長幡上火雲繚繞。

    「好妹妹。最近地肺中的太火毒焰越來越兇猛了,照這樣下去,只怕不出三年,就會噴發出來,到時不斷整個雲夢澤化為烏有,就是湘,鄂兩地也要遭受波及,我現在每天都要鎮壓,無法為你送行了。」

    說罷,這女子又看了王鍾一眼,只見王鍾坐在一條大鱷魚背上,雙目似睜似閉,鱷魚駝著人一步一步爬進大廳中央,兩隻眼睛凶光四射,身體卻爬著不動,只一條尾巴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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