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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安靖 - 膩了寂寞才愛你【單】 [打印本頁]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4 07:17 PM     標題: 安靖 - 膩了寂寞才愛你【單】

本帖最後由 carolinecc 於 2012-9-15 05:28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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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看上一個女人時,那一眼的心動後,就想帶她走;
愛上一個男人時,感動後的那一眼,只想跟他走。

女人眼中的淩寇,家世優渥,帥氣挺拔,可這樣的他,
卻是個自律甚嚴,做事一闆一眼,與女人絕對保持良好距離,
連個花邊緋聞都沒有的男人。因為,他心裡早有喜歡的女人,
她叫楊鳳兒,是個被他寵上天的小女人。
可這小女人他不只愛不得,還根本碰不得,
誰叫她是淩家撿回的小養女,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
六年前那一夜,情火難耐的他,生平第一次失控,
差點強佔了他最疼愛的寶貝,所以他選擇放手。
六年後的重逢,淩寇壓不下不曾丟去的情慾,
生平第二次失控的他,強佔了她的初夜,欲罷不能。
是兄妹又如何,打從他看上她的那一眼,他就知道,
楊鳳兒這輩子只能是他的女人,所以她不愛也得愛他!

【出版日期】2012/04/19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474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2:19 PM

楔子

  外邊下著大雨,間或一兩道電光加雷聲穿插其中。

  端坐在書桌前的男孩不像其他小孩一樣被閃電與雷聲嚇得哇哇大叫,因為他從書上看過,知道閃電是因為正負電荷在雲的不同部分聚集,到了某個程度便會釋放閃電,這是自然的現象,所以他並不害怕,繼續坐著看自己的書。

  他看的書種類很多,因為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各種知識,並不是因為他喜歡學習,而是因為他討厭低人一等的感覺,尤其,當他的爸爸還是一個有錢人時,因有錢人之間最喜歡的就是比較。

  這並不是說他的爸爸喜歡拿他跟其他小孩比較,相反,他的爸爸還要他活得輕鬆點,多像點一個七歲的小孩,別活像一個小老頭一樣,一點童真也沒有。

  不過,爸爸的話他有聽入耳,可是卻沒有做。

  窗外,又是一道的閃電打了下來,可是這一次,男孩的注意力卻被分散了。

  不是因為那道閃電,而是在傾盆大雨的滴答聲中,他居然聽到了一陣的哭泣聲,嫩嫩的卻絕對刺耳的嬰兒哭泣聲。

  他像個小大人一樣地皺起眉來到窗邊,卻發現自家的大門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大大的黑色雨傘,基於連自己也不懂的好奇心,他離開了房間,拿過擱在大門邊的雨傘,來到那個黑色雨傘的地方。

  嬰兒的哭泣聲,從傘底傳來。

  他小心翼翼地拿開雨傘,卻驚訝地發現一個明顯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被放置在一個籃子裡,籃子四邊被人仔細地墊上一層的布料,不讓打在地上的雨水濺到籃中的小嬰兒。

  彷彿知道有人找到了自己,小嬰兒嚶嚀地止住哭聲,一雙小手卻好似往他這個方向伸手,討著抱。

  小男孩不知所措,可是他卻無法放任不管,讓小嬰兒待在雨中,小生命太脆弱,若是任由小嬰兒淋著雨,很容易就會死掉的吧。

  使勁吃奶的力氣,他提起籃子,往自己家走去。

  管家因為他的異樣而走了出來,卻發現他手中的籃子,以及那個又開始哭泣的小嬰兒。

  「少爺,這…」經歷無數風浪的老管家,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到了。

  「我要養她。」小男孩對著老管家說,一雙與爸爸相似的墨眸中,有著堅定。

  「這…少爺,這是嬰兒,是人,並不是小動物。」老管家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小祖宗解釋,養一個小孩,並不是養只小貓、小狗那麼容易。

  「我不管。」

  「這…」

  「財叔。」沈穩的喚聲從兩人背後傳來,這家的男主人摟住被吵醒的妻子,從樓梯上走下來,他與妻子也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手上提著的籃子,以及當中的小嬰兒。

  「先生,少爺他…」

  「我知道。」男人打斷管家的話,而後轉向自己的兒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要她,她是我的。」小男孩一臉的認真,用著稚氣的語氣,道出極堅定的話來。

  男人與妻子相望一眼,「如果過陣子,她的家人沒來找回她的話,我們就收養她,做你的妹妹,好嗎?」男人的妻子身子骨虛弱,一直因未能為他再添一個孩子而內疚,而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嬰兒,可能是老天給他們的禮物。

  小男孩低下頭,看著紅著一張蘋果臉的小娃娃,好一會兒後才抬起頭來,「好。」

  這一句,奠定了小嬰兒的未來。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2:21 PM

第一章

  嬌小的小女孩,抱著自己既香又軟的枕頭,走到距離某間房間只有幾步之距的門前,躊躇地原地踏步。

  可是,當下一道閃電劈開長空,伴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她再也忍不住地扔下軟枕,摀任雙耳蹲下,尖叫出聲。

  她好怕好怕,誰可以來救救她?

  眼前厚重的木門突然打了開來,一個瘦高的少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我還在想,你要到什麼時候才來找我,原來已經蹲在我門前了。」

  「哥哥…」摀任雙耳的小手馬上改了個方向,朝少年伸去要討抱抱,「哥哥抱,鳳兒好怕好怕。」紅紅的鼻尖,淚濕的大眼,可憐兮兮的模樣,叫人無法狠下心腸拒絕她。

  少年俐落地抱起她,順道將她的軟枕撿了起來。

  她如願以償地依偎進自己最親愛、最喜歡的哥哥懷裡,柔嫩的小臉親暱地磨蹭著他的臉,被他抱著,一股濃濃的安全感包圍著她,教她開始有點困意了。

  只是,當她的身子躺在床上,那具修長的身軀卻沒有跟著她躺上床時,她睜開愛困的眼,無聲地看著他。

  她知道明天哥哥要考試,現在需要溫習功課,本來她不應該來找他煩著他的,可是她真的好害怕,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無法給她安全的感覺。

  少年站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頰,寵愛地捏了捏,「怎麼不睡,不困嗎?」瞄了眼時鐘,上頭的時間早就過了這小女孩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鳳兒睡,哥哥繼續去看書,鳳兒不吵你。」她乖乖地闔上眼,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不讓他知道其實自己因為他沒有睡在身邊,還是覺得害怕,無法睡著。

  黑暗中,一聲輕歎聲響起,她狐疑地睜開眼兒,卻看到哥哥爬上床躺在她的身側,然後將她抱到他的胸前。

  「哥哥?」

  「哥哥困了,鳳兒陪哥哥睡好不好?」這小女孩的心思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明明就想他陪著睡,可是卻怕妨礙他,不敢開口跟他說。

  這麼的乖巧,這麼的懂事,他怎麼可能不疼惜她?

  單純的小女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高興自己能夠在他的懷裡入睡。

  「好。」她綻開一抹好甜、好可愛的笑,挪個舒適的位置,闔上大眼兒,準備入睡。

  背下傳來一下又一下的輕拍,教她更加的安穩,窗外可怕的閃電與雷聲似乎被隔絕了似的,再也驚擾不到她,再也不能讓她感到害怕。

  她最喜歡哥哥了,她長大後要嫁給哥哥…

  天真的念頭,與他一樣,陪伴著她入睡,還作了甜甜的夢。  

  橘色的黃昏,少年修長的身軀緩緩地來到一家佈置溫馨可愛的幼稚園,準備將自己可愛的妹妹接回家。

  他原本沒有打算走進幼稚園,僅是在門口等著幼稚園的老師將妹妹帶到校門口給他,可是,一陣熟悉的哭泣聲傳入耳中,當下他顧不得家人只能在門外等候的規定,跑進了幼稚園內。

  循著哭泣聲,他快步地來到喧鬧的遊樂區,只見幾個年紀不大卻氣勢凌人的小孩,圍著他最疼愛的妹妹,欺負著她。

  「你們在做什麼?」熊熊的怒火,轟然在心底燃燒起來,他上前抱起因跌坐在地上而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一雙含怒的墨眸瞪視四周幾個小孩。

  被他可怕的眸一瞪,幾個小孩頓時嚇得哭起來,哇哇的哭聲引來小孩的家長以及老師。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兒子怎麼會在哭?」其中一個小孩的家長看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哭個不停,一雙眼瞪向始作俑者,「你是誰?為什麼弄哭我兒子?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誰知少年理也不理他,彷彿他只是一隻嗡嗡響的蚊子,逕自地哄著懷中漸漸停下哭泣的女孩兒,「鳳兒,疼不疼?」瞧見早上親自替小女孩綁的辮子現在被扯成了鳥窩,可想而知她的頭皮應該疼得很。

  哭紅的眼兒眨巴著,她兩手環在哥哥的脖子上,可憐不已地問:「哥哥,鳳兒是爸爸跟媽媽的小孩對不對?鳳兒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對不對?」問著問著,豆大的眼淚兒又一顆接一顆的掉下來。

  「鳳兒當然是爸爸和媽媽的小孩,別哭了,嗯?」空出一手替小女孩擦著眼淚,他的動作既輕又柔,彷彿懷中的她是易碎的美麗珍瓷似的。

  聽話的小女孩點點頭,稍稍止住了掉個不停的眼淚。

  「喂,我在跟你講話,你有沒有聽到?」被忽略的家長一副凶狠的模樣,用力地扳過少年一直背對著他的身體。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搖動,小女孩嚇了一跳,雙手緊緊地抱住少年的脖子,忍不住地尖叫出聲,帶著奶香的軟軟身子顫抖個不停。

  「放手!」眼見小女孩被嚇個不輕,少年冷眼一瞪。

  而他眼中的冷厲也教捉住他的男人暗吃一驚,連忙地放手,「你…」

  「你是『世代電子』的副總裁,對吧?」少年緩緩地道出他的身分,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

  「對,你知道我是誰,你還敢…」

  「我是凌寇,凌仁以及楊汝然的兒子。」少年輕拍著小女孩的背,淡淡地道出自己驚人的家庭背景,「而剛剛你兒子欺負的這個女孩,是他們兩個的掌上明珠,你認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心肝寶貝在幼稚園裡被人欺負了,會什麼也不做嗎?」

  男人萬萬也想不到,自己兒子欺負的居然是來頭這麼大的小女孩,而剛剛自己還粗魯的用手扳過凌仁以及楊汝然的寶貝兒子凌寇。

  一顆豆大的汗珠,緩緩地劃過男人的額角以及臉頰,「這…小鬼,你還不過來給凌小姐道歉。」男人狼狽不堪地捉過兒子,逼著還在哭泣的男孩彎腰道歉。

  誰知,男孩竟然不肯就範,還尖嚷著:「楊鳳兒她根本就不姓凌!」

  「鳳兒不姓凌,就代表她不是凌家的小孩嗎?」少年冷眼一瞟,嚇得男孩又是一陣的「皮皮挫」,連連道歉。

  其他的家長也深知眼前的一對兄妹不能惹,連忙帶著自家小孩上前道歉。

  楊鳳兒聽著一句又一句的道歉,卻不肯抬起頭來看他們,因為他們的話重重地傷了她。

  她叫楊鳳兒,她不姓凌…

  如果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小孩,不是哥哥的妹妹,那麼她是誰家的小孩?她又是誰?

  小小的腦袋想不通如此複雜的事,「哥哥,鳳兒想回家。」帶著哭腔開口,她用淚濕的小臉,蹭了蹭哥哥的脖子。

  「好,我們現在就回家。」伸手摸了摸她被人扯疼了的小腦袋,他抱緊她,往校門口走去,在經過也是嚇得不輕的老師以及園長身邊時,淡淡地扔下一句:「我會替鳳兒轉學。」

  居然讓其他人欺負他最重要的寶貝而不吭一聲的人,他絕不會輕易原諒。

  「凌少爺…」

  凌寇故我地離開了幼稚園,完全不理會身後那呼天搶地的叫喊。

  徐徐地走到停車的位置,司機老陳驚訝地看著變成鳥窩頭,還眼兒紅紅的小姐,「少爺,這…」

  「陳伯伯,抱。」看到又是一個疼愛她的長輩,楊鳳兒伸長了手,討著憐愛,因為現在小小心靈受了創的她,需要很多很多人的疼惜來撫平疼痛的頭皮,以及受了傷的心。

  在少爺的默許下,老陳愛惜不已地抱過小女孩,一臉疼惜地問:「疼不疼?真可憐,是誰欺負小姐你了?老陳替你去揍他們一頓!」

  不只是凌家的夫婦與凌寇,天真可愛的小姐可是眾傭人們的心頭肉,平日她不小心摔了一跤都已經教他們緊張不已,心疼到心也酸了,何況現在居然被人欺負去了。

  「陳伯,咱們先不回家,先到公司。」讓老陳抱了一會後再將楊鳳兒重新抱回懷裡,凌寇淡淡地吩咐。

  聞言,老陳馬上就知道他的用意了,因為現在這個時間,深愛先生的夫人必定會到公司跟先生獨處一會再雙雙一同回家,而少爺不整理一下小姐的一身狼狽,還要他開車到公司,必定是想讓那對寵女兒寵得無法無天的夫婦,看看自己的女兒被欺負得有多可憐。

  老陳還以為少爺已經在小姐被人欺負時,「處理」過那些欺負小姐的人了,原來他還沒有,而且這一回少爺顯然生氣得很,否則他不會要鬧到連先生跟夫人都知道,還讓小姐去給兩夫妻「驗傷」。

  他就知道,少爺不會平白讓小姐被人家欺負去而不吭聲的,當下,老陳扣好安全帶便開車往自家公司駛去。

  轉眼,楊鳳兒已經讀高中了。

  合身的高中制服,包裹住穠纖合宜的少女嬌軀,楊鳳兒瞧著鏡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瞧瞧的,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學校裡的那些男生,總是要纏繞在她的身邊,教她著實地惱了。

  下課時已經圍在她的身邊不肯走,就連午休時也非得擠在她的身邊,讓她好好喘口氣吃頓飯也不可以,而且,更因為他們常常繞在她的附近,造成班上的女同學個個都不願意跟她親近,在學校裡,她居然連一個知心的好朋友也沒有。

  討厭的學校生活,害她開始不想上課了。

  何況她根本對學校所謂的菁英教育一點興趣也沒有,什麼法語德文、天文地理的,她全都提不起勁來,所以她的成績表永遠都是滿江紅,幾乎沒有合格的分數出現過。

  而成績單上唯一一個合格的分數,也是唯一一科教她上心的學科便是美術,不過她大小姐也挑著學的,所有的美術史她不讀,唯獨在畫畫上才肯下苦功,所以她才可以在這科目上取得合格的分數。

  所幸她的爸爸是學校的幾個董事之一,否則以她這樣的爛成績早就被人家攆出校門,楊鳳兒偶爾也會覺得,出身在大戶人家的家裡的確是有它的「過人之處」,難怪古代的那些有錢員外全都那麼財大氣粗的。

  偏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轉動著眼珠子,試著想個可以不用上學的藉口。

  這時,門板上傳來了兩下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她認得這樣的敲門聲,因為宅裡只有一個人會用這樣的節奏來敲她的門。

  她輕輕地咬了咬唇瓣,掙扎著要不要上前給來人開門,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堅持,上前打開了門,也瞧見了門板後那溫文俊雅的臉孔。

  「哥。」她輕喚了聲。

  看著眼前青春可人的少女,凌寇勾起一抹淺淺的溫文笑意,「已經快遲到了,怎麼還不下樓吃早餐?」說話的同時,修長白晢的手指拂過她一縷黏在頰邊的頭髮,勾回她的耳後。

  楊鳳兒只覺被他的手指碰到的臉頰與耳朵,都泛起了一陣的熱。

  「我…我正要下去。」

  一陣沒由來的心亂,教她退後了一步,拉開了太過靠近的距離。

  「是嗎?」凝視著她的墨眸,閃過一抹快得教她捕捉不到的異光,「鳳兒,不想上學嗎?」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太過熟悉她的青年,縱使不用她說出來,他總是能從她的一舉一動看出了端倪來。

  「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被人欺負了嗎?」凌寇的墨眸,閃過一抹的陰鷙。

  雖沒瞧到那抹可怕的目光,但楊鳳兒還是急急地解釋:「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想她爸爸是堂堂跨國企業集團董事長,媽媽是出版界大名鼎鼎,影響力極深的總編輯,哥哥更是在一流研究室裡研究化學的未來化學界之星,怎麼可能有人有那個膽去欺負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她。

  「那是什麼事?」

  紅潤的唇瓣張張合合,彆扭地吐不出一個字來。

  「鳳兒,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墨眸直視著水汪汪的大眸,目光堅定,非要她吐出個理由來,剛剛什麼快要遲到的話,顯然已經全被拋諸腦後。

  那對堅定無比的眼眸,讓楊鳳兒再也無法掩飾,將一直困擾著她的事,一一說給她的哥哥聽。

  耳中聽著楊鳳兒娓娓道來的事,凌寇的眼卻專注地看著眼前這個出落得越來越美麗的少女,水漾的大眼,總是含著水氣,迷濛可愛;小巧精緻的輪廓,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鵝蛋心形;小巧直挺的鼻樑,天然紅潤的唇瓣如同甜美的果凍,如此的誘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教人挪不開目光。

  他都這個樣子了,她學校裡的那些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按捺得住?

  「哥?」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應,楊鳳兒伸出小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喚著明顯失了神、發著呆的凌寇。

  凌寇眨了眨眼,「抱歉,我在想些事情。」

  「喔。」她理解地點點頭,「那個…哥,我可不可以不上學?」她為難的皺起一對眉。

  「鳳兒,不可以不上學。」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但是我根本就不喜歡學什麼菁英教育的東西,一點實用性也沒有,尤其是法語,平常根本就用不著,為什麼還要學?」她爭辯著,希望一向明白自己的哥哥可以支持她,可以免去她上學的酷刑。

  「鳳兒,上學除了是讓你去學習知識外,同時也是給你機會去學習如何與其他人相處,人是群居的,你不可能永遠只有一個人。至於法語,這是學校的傳統,不能改的,這個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但我現在在學校根本就沒有辦法學習跟其他人相處,我只是覺得他們好討厭、好討厭!如果這樣是學習跟別人相處的話,那我情願一直自己一個人好了。」她沒想到一向支持自己的哥哥居然向她投反對票,性子不禁使了上來,帶些怨懟地瞧著他。

  凌寇有點無奈地看著她好半晌,「鳳兒,我給你的答案還是不行,你必須上學去,還有,對於你不喜歡的學科,你也不可以採取消極漠視的態度。」

  給了她這麼多的時間她也不肯好好用功上進,所以他也決定了,要給這個似乎被他們寵壞了的妹妹一點苦頭吃。

  「哥!」她瞪大一雙眼。

  「學校裡的事,我會幫你擺平。」

  「你要怎樣擺平?他們那麼煩人。」

  「你別管,我有我的辦法,現在吃早餐去,然後上學,否則真的要遲到了。」伸手握住柔嫩的掌心,他牽著不情不願的楊鳳兒走下樓梯,姍姍來到飯廳。

  看著這對兄妹手牽著手的來到,凌母露出一抹揶揄的笑,「鳳兒,又賴床了是不是?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賴床要哥哥喚才肯起床。」

  「才沒有,我一早就起來了。」鼓起兩腮,楊鳳兒不願被說成小懶豬,一臉不滿地跟媽媽嚷著。

  「那怎麼這麼晚才下來?」凌家當家大人凌仁開口,慢慢地瞟了兒子一眼。

  爸爸的目光,凌寇接收得一清二楚,「沒有,只是剛跟鳳兒討論一下她上學的事而已,所以才晚了下來。」替楊鳳兒拿起一片吐司,然後替她塗上她最喜歡的草莓醬,他不徐不急地回答父親。

  被仔細塗上一層厚厚草莓醬的吐司擱到自己的餐盤上,但楊鳳兒卻拒絕吃下這片看起來誘人極了的吐司,不合作地拿起刀叉吃起自己盤中的火腿。

  凌父看了看那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兄妹,先是看看妹妹,再看了看哥哥,尤其是看到做妹妹的竟然在跟哥哥嘔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怎麼回事,鳳兒的學校有什麼事嗎?需要我跟校長關照一聲嗎?」

  聽到爸爸說要找校長,楊鳳兒連忙吞下口中的食物,用力地搖著頭,「不用了,爸爸,其實沒有事,是哥大驚小怪啦。」將所有的責任推給凌寇,她一點心虛感也沒有。

  她之所以會這麼緊張,當然是在幼稚園時她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凌寇帶著她到公司找爸爸跟媽媽,讓他們瞧瞧她當時的狼狽,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候他們兩人盛怒的表情,更忘不了後來有欺負她的人,下場全都不太好。

  她那時候除了頭皮疼以外,根本就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但那些人還是落得一個可憐的下場,因此在那件事後,她盡可能都避免讓爸爸與媽媽替她出頭,不讓更多的倒楣鬼因她而更加的倒楣。

  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凌寇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點破她的小謊言,只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怎麼可能逗得贏他。

  「爸、媽,從明天起,我每天會抽兩個小時替鳳兒補習一下她的功課,剛剛鳳兒也答應了。」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他說得雲淡風清,一副都為了她好的模樣。

  楊鳳兒微張了嘴兒,「我…」她什麼時候答應過了?

  可是她的問題還沒有出口,美麗的凌母已經驚喜地笑彎了眉,「真的嗎,鳳兒真的要開始努力學習了嗎?媽媽太高興了,看著你那終年長紅的成績表,說真的,媽媽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開始有點上進心了,媽媽就需要表現得那麼感動嗎?楊鳳兒的嘴角扯了扯。

  「也好。」凌父也是百分之百支持,「只不過,你有時間嗎?」雖然兒子從不跟他提及研究室的事,但他也略知研究室正準備研發一種新藥,所以兒子應該是忙得不可開交才對。

  「當然。」凌寇看了身旁驚訝得合不攏嘴的少女一眼,緩緩地點頭。

  凌父其實也知道,就算沒有時間睡覺,凌寇也會犧牲睡覺的時間來替楊鳳兒補習,楊鳳兒之於凌寇有多大的重要性,他早知得一清二楚。

  不過有一件事,他也得提醒兒子,「凌寇,鳳兒只有十六歲。」

  凌寇的唇勾起了一抹笑,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她可是他從她還在嬰孩時期就開始寵的女孩,她今年幾歲,他怎可能會不知道。

  詭異的對話聽得楊鳳兒一陣的「霧煞煞」,可是她現在沒有空去深思對話中的真實含意是什麼,因為,她親愛的媽媽正拿著小手帕,拭著眼角那顆感動的淚珠…

  她有沒有真的那麼不上進呀?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2:22 PM

第二章

  楊鳳兒苦惱地皺起一對眉頭,看著書上那像蚯蚓扭來扭去的詭異文字。

  「鳳兒,那是英文字。」凌寇唇邊的那抹笑有點無奈,「法文跟英文有點類似,都是由二十六個字母組合而成,但文法、念法以及寫法有點不一樣。」

  「哥,我不要學啦!我是阿斗,我是阿斗…」將書扔到一旁,她抱起抱枕,用最哀怨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哥哥,口中像唸咒一樣。

  一把抽開她胸前的抱枕,將被扔開的書重新放到她的面前,凌寇的動作雖然輕柔,但卻堅定。

  原本還想耍賴的楊鳳兒一見到他定定的看著自己卻一聲不吭時,馬上坐得端正,兩手乖乖的放在膝蓋上,優雅得像個久經訓練的名門淑女。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耍賴、耍潑直到免去這等的「酷刑」,可是現在她不敢,連大口喘口氣也不敢。

  「鳳兒,我說過了,基本的知識你必須有,不能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文盲。」知道她再也不敢放肆了,凌寇才緩緩地露出一抹淺笑,柔和了過於嚴厲的俊臉。

  楊鳳兒仗著自己有父母的寵愛,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唯獨她怕凌寇裝嚴肅時的模樣,他裝嚴肅的模樣最可怕了,害她總是乖乖地拿出自己學過的禮儀出來,一點反抗的聲音都沒有。

  「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拿個及格的分數就好。」她能拿到這成績,已經算得上奇跡了,「你不是很喜歡畫畫,想到法國那邊深造嗎?如果你的法語一直講不好,那麼你怎過去深造呢?」

  楊鳳兒扁著嘴兒,她是喜歡畫畫,也想到法國深造沒錯,可是她心裡也很矛盾,不想獨自去一個人生路不熟的地方,所以才一直不肯努力上課。

  她不是一個天資愚鈍的人,相反,她聰明得很,所有的科目只要她肯稍稍努力,要及格甚至取得好成績並非難事,但就是因為這個矛盾的心理,所以她才會落得一個滿江紅的成績。

  「來,鳳兒,看看這句型的文法。」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凌寇翻開書本的某一頁,開始替她解說法語複雜的句式。

  說了好半天,卻得不到身旁少女的任何反應,他側首,看向依舊坐得直挺挺的她,卻只見一雙大眼兒,此刻佈滿了淚水。

  低歎一聲,伸手將她摟進自己胸前,他沒有開口,只是由著她在自己懷里落著淚,低聲哭泣著。

  「哥真壞,一點都不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去法國那邊對不對?」久違的安全感教她不禁抓緊了他胸前的衣物,嚶嚀著指控著,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掉下來,沾濕了小手。

  面對她的指控,凌寇沒有開口,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她自己一個人?他怎麼會放心讓她面對多情浪漫的法國男人?然而,他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將她永遠拴在身邊,不放手讓她高飛,去開拓屬於她的世界。

  他的鳳兒是一個堅強有夢想的女孩,如果他可以殘忍地折斷她的翅膀,也許他與她都可以過得輕鬆點,可是,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就只是狠下心腸要她追上課業,然後將她送到她的夢想前,等著有一天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深愛著她,自她來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再也無法從她身上挪開,再多的美麗尤物,再多的誘惑暗示,都無法教他分神,他在等著,等她有一天對情愛開竅了,只對他一人綻放出美麗的光彩。

  「哥…」楊鳳兒眨巴著淚眼,瞧著久久不語的凌寇。

  如此美麗,又如此羸弱,但內心卻是如此地堅強不屈,矛盾的組合教凌寇無法挪開目光,只能像失了魂一樣,怔忡地凝視著她。

  楊鳳兒的淚水止住了,因為哥哥看著自己的目光,實在不太像一個兄長看自己妹妹的目光,那目光她看過的,那是當爸爸看著媽媽時,才會有的眷戀目光。

  那是…當男人看著他的女人時,才有的獨佔目光。

  楊鳳兒的心跳得飛快,但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因為她的耳中除了像壞掉的電視機一樣,有著「嗶…」的聲響外,她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那是哥哥,她的哥哥…她的腦中這麼的想著,可是她卻不想挪開與他對視的目光。

  她的哥哥長得很帥,一點也不遜於電視上的那些所謂的流行歌手或者演員,這她一直知道的。

  她不喜歡女同學來她家玩,也不喜歡爸爸、媽媽那些朋友的女兒來他們家玩,因為那些女孩一見到她的哥哥就會像蜜蜂遇上了蜜糖那樣粘著他。

  她很喜歡哥哥,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就像喜歡爸爸、媽媽,以及家裡那群很疼愛她的傭人一樣那麼喜歡。

  可是,有些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對哥哥的那種喜歡,隱隱約約的又跟喜歡其他人的那種喜歡不一樣。

  「哥…」她呢喃出聲,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推開他,又或者是閉上雙眼,期待他接下來的舉動。

  她的一聲呢喃,卻宛如一道響雷,打破了圍繞住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

  凌寇看著她含著水氣的眼眸好半晌後,伸出一掌,慈愛地拍了拍她的頭頂,跟一般哥哥會對妹妹做的舉動一樣。

  「好了,你再怎麼撒嬌也沒有用,你非得追上現在學校的進度不可。」他用著與平常無異的溫和語氣跟她說,手更拿過她的法文課本湊到她的鼻尖前。

  楊鳳兒愣愣地瞪著他好一會兒,一陣不可名狀的惱怒席捲而來,她惱羞成怒地推開書本,緋紅著兩頰,跳了起來。

  「鳳兒?」

  他困惑的表情,教她頓時有一種更加羞窘的感覺,她剛剛居然羞恥地期待自己的哥哥會吻她。

  往後退了幾步,她再也待不下去地低吼出聲:「哥想要我考好成績是嗎?那好,我自己會讀,不用哥教我!」吼完,瞪著他好幾秒,下一刻,她抓過桌上的幾本書,衝出了書房。

  凌寇端坐在椅上,並沒有試圖追上去挽回她,他很清楚看到剛剛她眼中的期待,但他更清楚一旦他吻了下去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忍耐得太久,沒有把握能夠在嘗了她的甜味以後,還能抱著理智放開她。

  她只有十六歲,還是一個小孩,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做愛情。

  他是很想在她還對愛情懵懂無知前將她牢牢抓住,可是,他卻更加地期待當有一天她愛上他時,那無與倫比的喜悅。

  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像以前那樣,若有似無的誘惑她,要她眼中放不進其他的男生,或者是男人

   午休時,楊鳳兒沒有待在教室裡被一堆男生包圍著,而是拿著書本到圖書館裡找了一個較隱蔽的位置,開始為了下星期的法語考試做準備。

  可是這有點棘手,因為她太久沒有上課,一時之間也是無從入手,只能坐在椅上干瞪著那奇奇怪怪的英文字。

  驀地,她身旁的那張空桌有人坐了下來,她狐疑地看了眼,因為這圖書館是鮮少有人來的。

  學校裡的那些同學大部分都是有錢人的子女,他們的父母費煞了心思想要替他們舖一條光明大道,好讓他們將來一帆風順,因此他們大部分都有很有名的私人家教老師為他們課後補習,根本就不用來圖書館溫習。

  就這一眼,她認出了那坐下的人是誰。

  校園裡,只有一個人會戴那麼土的眼鏡,雖然身上的校服是燙得整整齊齊,可是一配上那副只會有阿公、阿嬤的年代才會出現的老土眼鏡,還有梳那種不像這個世代的人會梳的瀏海髮型,他怎麼看起來都是一副拙斃的模樣。

  那是莫言。

  雖然和他不是同一個班級,但她之所以會聽過他的大名,知道他的存在,是因為莫言是校內的資優生,他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能進入這所學校,靠的是他的天分以及努力,拿到學校的獎學金才可以進來的。

  她看著他心無旁騖地打開法文課本,然後在一本已經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上,再記下更多他認為有用的句型以及文法。

  看著那端正的字,楊鳳兒覺得她來這圖書館真的是來對了。

  伸出潔白纖細的手指在對方肩頭上戳了戳,她對著那轉過頭來的大男生揚開一抹大大的笑容,「你好,莫同學。」

  抬了抬眼鏡,莫言透過厚重的瀏海,打量著眼前這個妨礙他溫習的明朗女生,「有事?」

  他的嗓音是低沉的男中音,聽起來舒服極了。

  「有,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她將原本自己桌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全挪到他的桌上,佔去原本空了一半的位置。

  默默地看著她忙碌著,莫言絲毫幫忙的意願也沒有,因為他有過太多的經驗,在這所貴族學校裡,他的主動幫忙並不代表會得到人家的一聲道謝,甚至可能會引來一陣的指控以及責罵。

  將所有東西都擺好後,她翻開讓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的法語課本,推至他面前。

  莫言看了眼那潔白如新的課本,上頭不但沒有被人寫過任何的字,甚至連用筆劃下重點的地方也沒有,一整本好像是剛剛新買回來似的。

  「事情是這樣的,請問你有沒有興趣賺點家教費?」她掛著笑臉問著,好怕會被他拒絕。

  「你要一個你完全陌生的人來當你的家教,你就不怕有什麼危險嗎?」莫言沒有立即回答她,反倒是慢慢地扔出一個問題,「你不怕我是貪圖你家裡有什麼,又或者是對你意圖不軌嗎?」在溫室中長大的千金小姐,全都是這麼沒大腦的嗎?

  聞言,楊鳳兒連一絲絲的不悅都沒有,反而唇邊的笑容更深,「你能說出這些話來,而不是立即答應我,就已經給了我答案,不是嗎?」她不問反答。

  莫言看著眼前已經勢在必行的少女,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無聲地歎息出聲,他拿過她手上的書,先替她畫了課本的重點,而後徐徐地為她解說那沉悶又繁複的法文句型。

  好不容易解決了研究室的問題,凌寇開著車,回到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來過的家,甫走進大門,他馬上問著上前替他接過外套的老管家:「鳳兒回來了嗎?」

  財叔臉上閃過一抹的為難,忐忑著該不該告訴眼前的青年。

  「財叔?」凌寇敏銳地觀察到老管家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是鳳兒有什麼事嗎?」

  「呃,不是,小姐現在在書房裡。」

  「書房?」難得楊鳳兒居然會自動自覺的待在書房裡,凌寇有點訝異,「我上去看看。」

  「呃,少爺,請等等。」不料,財叔竟然擋在凌寇的前方,阻止了他走上樓的步代,「小姐在溫習。」

  老管家從不會阻止凌寇去看楊鳳兒的,但這一回,老管家卻一再地阻止,明顯就是有事瞞著他。

  「財叔?」他挑眉。

  清楚自己是瞞不下去了,深吸口氣,財叔決定一次將所有的事和盤托出:「小姐跟學校裡的一個男同學在書房裡溫習,並吩咐過我們不能上去打擾他們。」語畢,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凌寇的臉,觀察著凌寇臉上的表情。

  凌寇的臉色沒有改變,只是淡淡地輕問:「男同學?」

  「對,好像是學長,書讀得很好,是拿獎學金的,不過樣子很土,雖然個子是挺高的,不過小姐應該不會喜歡他…哎!」叨叨念著的財叔,慢了半拍才發現自己越講越誤導,多說多錯。

  凌寇沒有理會他的話,逕自地越過他,抬步走上二樓的書房,走到書房門前,抬起的手還沒有敲下去,書房內倒是先響起楊鳳兒如鈴的笑聲,穿透過厚重的門板,傳進他的耳中。

  凌寇的手,緊握成拳。

  楊鳳兒從未對著家人以外的人,笑得如此毫無芥蒂,書房內的那個男生,居然可以讓她笑得這麼高興。

  怦怦跳動的心,忽地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還是以那種要將他的心捏碎的可怕力道。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抬起的手再也無法敲下去,甚至沒有辦法站在原地聽著她越來越大聲的笑聲,腳跟一旋,他轉身離開書房門前,離開二樓,離開了大宅。

  沒有察覺門外的事,書房內的楊鳳兒拿著剛剛逼著莫言畫出來的畫,笑個不停。

  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發現莫言眼中根本就只有書,沒有其他,他不像其他男生一樣,不是垂涎著她的臉,也不是想藉著她得到任何的好處,基於這些理由,楊鳳兒便二話不說的決定要交這個朋友。

  「嘖嘖嘖,莫言,你真覺得你這是畫?」她還沒有見過一個比他更不會畫畫的人了,一幅簡單得連幼稚園娃娃都可以畫出來的小屋加一棵樹,他都可以畫得那麼慘不忍睹。

  好好的一棟房子,他可以畫成危樓,一棵樹更是畫得好像被人家攔腰砍斷似的,教她笑得停不下來。

  面對如此猖獗的嘲笑聲,莫言的反應只是默默地抬了抬眼鏡。

  「真是的,你到底有沒有其他的表情,這樣你要怎麼去找女朋友?你呀,真該向我哥好好學習學習,女生最喜歡溫柔的男生了。」叉著腰,她像個大姐頭一樣訓著無知的「小弟」。

  「你喜歡你哥?」這個問題他已經想問很久了,因為每一次的對話之中,他總能從她的口中聽到她哥哥的事跡,說真的,聽多了還真是膩,活脫脫的是一個兄控。

  楊鳳兒笑臉一僵,「你說那什麼話,你會討厭你妹嗎?你會不喜歡你爸媽嗎?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問這種沒腦袋的白目問題?」

  莫言發現,只要是惱羞成怒,楊鳳兒便會用一連串的反問或攻擊來掩飾自己,現在也不例外。

  「你不姓凌。」

  「我不姓凌是因為我跟媽媽姓好嗎?我媽媽是姓楊的。」這個問題,她已經回答了不下千次了,所以她完全沒好氣。

  她是姓楊沒錯,但是楊汝然的那個「楊」,又或者是其他人的「楊」姓,她並沒有清楚地說明,何況從莫言看來,她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是跟凌家夫婦相似的。

  除了她那張臉稱得上過得去以外,凌家夫婦的溫文爾雅她哪裡有了?凌寇高人一等的智商她又哪裡有了?不說出去,還會以為楊鳳兒是外頭撿回來養的孩子。

  又或者,其實是有這個可能性?

  打量著那個越來越不自在的少女,莫言深思著。

  「算了算了,今天我也沒有心情上課了。」因為聽財叔說凌寇今天會回家,整整一個星期沒見著他,其實她也很想他。

  「你把東西收一收,回你家去,又或者滾到你好兄弟那邊去吧。」

  莫言一怔,才幾天她就已經連他有一個好「兄弟」的事也知道了。

  說她蠢,其實她的觀察能力比誰都強;說她聰明,卻偶爾有一些明明看得到的事,她居然可以自動跳過,不過那些事不是由他這個局外人來多嘴的。

  將東西收好,莫言在財叔的護送下離開凌家,臨走前,他發現財叔臉上的一抹異色…是什麼事呢?
  
  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坐在床沿上的楊鳳兒一邊分神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一邊看著閉闔的房門。

  她從趕走了莫言後就開始等著凌寇回來,一直等到現在,他卻還是沒有回來,方才她有聽到財叔說他下午時曾經有回來過,不過只待了一陣子又出門了。

  「是不是研究室裡有什麼突發事情要哥去處理?」她盯著門,喃喃地問著。

  時間流逝,她待在凌寇的房間很長很長的時間,看在時鐘上的時針由7走到11,漫長的等待讓她漸漸有了困意,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只是,冷不防響起的一聲雷響,將她從昏沈的睡意中驚醒過來,她帶了點懼意地走近窗戶,撩開垂落的窗簾,豆大的雨點一顆顆的打在玻璃窗上,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

  原來外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她卻完全不知情。

  這時,天上又閃了一道白光,她驚惶地退開,讓窗簾重新垂下,稍稍遮去那教她心慌、教她害怕的白光,可是只是遮去了一部分,她還是能看見那教人不寒而慄的白光。

  「哥…」她輕喚著,想著凌寇會像過往那些雷雨夜那樣陪在她身邊,雖然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陪著她睡,但他卻會待在她的身邊陪她說話,讓她分神的不去留意那一道道的白光,以及震耳欲聾的雷聲。

  又是一道白光,伴著一聲巨響,這回她真的忍不住了,尖叫出聲,蜷縮在凌寇的床上直顫抖著。

  她好怕好怕,為什麼凌寇還沒有回來?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緩緩推開,她抬起頭來,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臉孔,她眼一熱,忙不疊的衝上前,撲進對方的胸前,不理會對方渾身濕漉漉的,發尖還在滴著水,兩條瘦小的手臂緊緊地環抱住他。

  「哥!」她像個乞憐的小孩,把臉貼在他的胸前。

  可是,她抱著的凌寇跟平日的他並不一樣,撇除他揮身濕透不說,在她抱住他時,他居然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她抱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抬起手回抱住她,然後對她說些不要怕等等的安撫話語。

  她抬起頭來,看向被自己緊緊抱著的男人,「哥?」

  凌寇沒有回答,只是垂頭看著她,一聲不發,他發尖上的水滴一顆顆的滴落在她的臉上,冰冷的觸感,教她畏縮地收回手。

  指尖鬆開,但她的手臂還沒有離開他的腰,她的背便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按住,重新將她貼上身前那具濕透的身體上,緊緊的、密密的,不留一絲的空隙。

  「哥,你…喝酒了?」到這個時候,她才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因為研究工作的首要條件是必須保持清醒,所以凌寇從不喝酒,這個她跟其他家人都知道的,可是現在的他,竟然喝酒了。

  「哥,你醉了是不是?」反常的舉動,反常的反應,都讓楊鳳兒直覺地將他歸納為喝醉酒。

  問完,她拍了拍額際,才想起一個喝醉了的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醉的,所以她問了也是白問。

  見到了凌寇,剛剛的驚懼好似在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的。

  「哥,你要不要先去換件衣服,然後上床休息?」他渾身濕淋淋的,必定是不舒服極了,她推著他,想催促他先去換下濕透的衣服,免得待會兒會著涼。

  豈料,他根本就不肯放開手。

  「哥,你怎麼了?先放開我。」她嘟起唇,稍稍不悅的說著,背上的力道太大,幾乎到了要弄疼她的地步。

  窗外,一道白光閃過,她身前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他俯首,吻住了她…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4:44 PM

第三章

  一道的白光,乍然閃起。

  楊鳳兒像尊被石化了的人偶一樣,不敢置信地被吻著,不是唇瓣接著唇瓣的親吻,而是舌尖糾纏著舌尖,極熱情也濕濡的法式熱吻。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昏沉沉地瞪大了雙眼,卻做不出任何其他的舉動來推開凌寇,或者是阻止他。

  他吸吮她的力道加重,恣意妄為的力道吻疼了她,也教她終於回過神來,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使盡吃奶之力的想要推開他。

  他們兩個是兄妹,絕不可以做出這種事來的!

  思及此,她的掙扎更大,扭動著身體,更轉動著臉,不讓他的唇繼續緊貼著自己。

  可是,剛得到自由的唇,還沒有來得及叫他停手,又被熱切的男性薄唇堵上,密密地不餘半點的空隙。

  她驚慌了,想哀求他停手的能力也沒有,豆大的淚珠又再一次地掉下,鹹濕的淚滲進了交纏的唇,讓兩人都嘗到了她的淚。

  凌寇的動作,有著半刻的停頓。

  她喜出望外地抬眸,以為他的理智回來了,自己可以脫離這等可怕的事時,他卻倏地橫抱起她,一把將她扔上彈性十足的大床,在她因為滾動而頭昏腦脹時,高大的身軀又壓上她,將她牢牢地困在由他的身體所構成的牢籠裡。

  「哥…不可以…」一得到自由的小嘴,忙不疊地出聲阻止。

  此刻兩人相貼的舉動太親密,她全身被壓在他的身下,雙手被他箝握住地擱在頭頂,這樣無措且毫無反抗能力的姿勢教她更加的心慌意亂。

  「我們是…唔…」努力說服的小嘴又重新被堵上,將她所有想要說出口的話全都封在彼此的唇裡。

  他的吻既熱切又霸道,賣力地將她的理智、她的神智全都吻融化了,要她忘了不想面對的事實,更要她與自己一樣沉淪在這等待了許久的吻裡頭。

  她的心,怦然地跳動著。

  她的理智,也許是因為他的吻,也許是因為她心底那鮮為人知,也不允許被公開的秘密,總之,所有抵抗都彷彿全被融化了,繃緊的身子也漸漸地柔軟了下來。

  她喜歡她的哥哥。

  從小到大,凌寇都是她崇拜的對象,他總是像守護神那樣地保護著她,不讓其他人欺負她,也不讓任何人傷害她,不再欺騙自己這只不過是對親人的喜愛,她真的再也按捺不住那樣的感情。

  修長的指,一顆又一顆的挑開胸前的鈕扣,她屏住呼吸,那樣的動作似乎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似的,她的心跳更加地急速,空氣也彷彿變得稀薄,教她不得不別過臉,避開他炙熱得足以燒燬掉所有東西的吻,一口一口的呼吸著難得的氧氣。

  她的嘴自由了,但她再也不想開口說些什麼阻止他的話。

  他濕熱的唇,來到她的脖子。

  少女稚嫩的肌膚光滑溫潤,還有縈繞在鼻尖前的少女體香,教凌寇難以壓制地低吼出聲,吻住了她如玉的脖子,大掌撫上少女胸前敏感柔弱的丘陵,小小的卻又可愛得教人心憐。

  大掌隔著淺薄的胸衣放肆的揉弄著,力道不重,生怕會弄疼了她似的,在她嚶嚀出聲時,手伸進胸衣裡,食指與中指夾起了悄悄挺立而起的小小花蕊,輕扯掐擰。

  太過陌生卻又太過刺激的感覺一下子襲上她稚嫩的神經,她難以克制的喘息著、嚶嚀著,即使他鬆開了箝制著她的手,她還是將雙手乖乖地擱在頭頂,由著他雙手來到她的胸部,恣情地把玩著。

  大掌輕柔地抬起她的背,伸到她的背後解開小小的扣子,然後拉開保護著少女柔嫩胸部的胸衣,讓那雙瑩白的小胸露入眼簾。

  又羞又窘!

  被他的目光如此注視著自己赤裸裸的前胸,少女的羞與窘教她禁不住的伸手想要遮掩住,可是他的唇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含住了花蕊,又熱又濕的奇異觸感驚住了她,她一瞬間僵住了身子,動也不敢動。

  沒有察覺她僵硬的反應,他故我地繼續吸吮著她敏感的花蕊,直至兩顆小小的蕊心都被吻得濕亮,透露著淫慾的味道。

  右掌緩緩地從往下,撩起百褶裙的裙擺,往純真的白色小褲內竄去,她羞得合攏雙腿,不給他往自己從未被人入侵過的腿間秘處前進。

  然而,她阻止的力道就猶如無物,他壓根就不放在眼內,因為那根本就無法震動他半分,她只能無助地被長指抵上自己最羞人的私處,她倒抽口氣,被長指的熱度驚著了。

  擠開層層包裹住粉色小核的軟肉,他的指抵住了那開始泛著濕意的小小花核,緩緩地上下磨蹭著。

  不可思議的快感從他抵著磨蹭的地方傳來,她想掙扎,可是在這一波比一波強烈的快感下,理智再一次地離她而去。

  他感覺到她的臣服,長指由上而下的磨蹭,改成繞圈子,翻倍的快感直直地往她全身流竄而去,她難耐地弓起身子,主動地湊近他的觸摸,口中忍不住地溢出一聲又一聲甜柔的喘息。

  動情的水液緩緩地泌出,長指沾上水液,而後順勢擠進緊窒的嫩穴,被硬是撐開的微疼教她倒抽口氣,身子本能地扭動,想逼他將手指拔出來,不要再弄疼了她。

  可是他非但沒有如她所願地抽出指頭,相反,他將手指埋得更深,直到抵上那象徵少女純潔貞操的薄膜。

  「疼!」她皺起了小臉,被那曖昧的疼痛弄得不知所措,小手握住他的腕,可還是無法讓他抽回手指,只能隨著他手部的動作而挪動著。

  水液滲得更多,漸漸地撫平了被撐疼了的花道,她的喘息聲越發甜軟,怪異的快感在小腹間累積又累積,直到她繃直了身子,再也受不了地抵著他的身體,顫抖地嬌喘出聲:「啊…」

  有那麼半晌,楊鳳兒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方,忘了自己是誰,只覺得自己彷彿泡在溫暖的泉水裡頭,又好像躺在軟綿綿的雲朵上一樣,輕飄飄的無法提起勁來,好想就這樣的睡過去。

  忽地,身上的人退開,過了幾秒後又重新壓上她的身子,只不過這一回再也沒有濕冷的衣服相隔,而是炙熱的、赤裸裸的男性身軀與她同樣赤裸的身子密密相貼,屬於男性的硬碩下一刻抵住水濕的入口道,威嚇似地步步進逼。

  與方才指頭的感覺不一樣,劇烈的疼痛以更威嚇、更沉重的力道撐開了她,教她心頭既慌又怕,方才所有的快感全然消逝。

  她再也熬不住心底的懼意,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使著力,口中更是帶著恐懼地開口:「不要,哥,我怕……不要…」

  步步進逼的力道戛然停止,甚至撒離,而原本壓在她身上的沉重力道也冷不防地往她的身邊挪去。

  一切都這樣的停止了…

  楊鳳兒甫驚未定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的湧出眼眶,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沒事了。

  少女的私密處傳來陣陣的悸動,被男性硬碩撐開的觸感彷彿依然留在上頭,帶著酸酸的微疼。

  她緩慢地撐起身子,仔細地打量身旁的男人,他似是已經熟睡似的趴著,高瘦的身體佔據一半的床。

  醉昏過去了嗎?應該是,否則以凌寇的性子是絕不會對她做出這種事,又或許他是將她當錯了是其他的女人,所以才會對她…對她…

  思及此,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小嘴甚至忍不住地逸出嗚咽。

  凌寇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耳中聽的全是那一聲又一聲倍覺委屈的啜泣聲。

  他沒有醉昏過去,甚至他並沒有喝醉酒,他的體質天生就不易喝醉,只是她那聲抗拒的喚聲勾回了他的理智,他不知該怎麼停下手,所以才裝醉昏過去。

  他竟然…對她出手了!

  因為嫉妒那個可以令她笑得那麼開懷的男生,他就像個沒有自製能力的毛頭小子一樣,差點就強佔了她。

  身旁嬌柔的身子開始挪動,離他越來越遠,但他沒有阻止,因為他們彼此都需要冷靜的空間與時間。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後,是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她離開了,回去她的房間了。

  沉默的房間裡,再也沒有楊鳳兒可憐兮兮的啜泣聲,有的只有凌寇那過於急促的紊亂心跳聲,他緊握拳頭,強壓下自己想要喚住她,又或者是追上前的衝動。

  差點被最信任的哥哥侵犯,她嚇得不輕,心裡應該不好過,如果他再喚住她,可能會帶給她更多的反感以及驚嚇。

  他後悔了,可是卻無法回到事情發生前。

  緊闔的門又再次被打開,不過這回是被人粗魯地推開,發生砰然的聲響,那絕不會是去而復返的她,所以凌寇假裝自己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可是,來人顯然沒有被他唬弄過去,「起來,我知道你醒著。」

  這下凌寇再也無法裝醉,一把撥開垂落額前的發,他緩緩地下床,拿被子圍住了自己的赤裸,站在父親前方,與天下做錯事的兒女一樣,他別過臉,沒有直視父親臉上的表情。

  因為沒有看清父親的舉動,所以他完全沒有看到在下一刻向他揮來一記硬度與力道皆十足十的鐵拳。

  當凌寇察覺時已經太晚了,只能任由猛然而來的重拳轟上他的下巴,他踉蹌地退後了好幾步,才好不容易停下來站穩腳步,可是他的下巴卻像粉碎掉似的那麼疼痛。

  凌父與凌寇都有學過泰拳,凌父更有專業執教的資格,所以他每一拳都力道十足,而且很清楚打人體的什麼地方會令痛楚翻倍。

  並不打算給對方半點喘息的空間,另一拳便雷霆萬鈞地轟上凌寇的小腹,這拳雖然來得突然,但如果凌寇有心避開的話,還是能夠躲開的,只是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實在是需要有人來教訓他一頓。

  凌父沒有因為兒子乖乖就範,自動接受懲罰而收斂力道,相反,他更加賣力,非得好好教訓這個兔崽子一頓不可。

  連連好幾拳,凌寇跪趴在地上直喘著氣,劇烈的痛楚教他冷汗直淌,反倒是打人的凌父氣息穩定,彷彿他剛剛只不過是稍微擺動了幾下手腳而已。

  「你應該慶幸我知道你並不是抱著玩鬧的心態,否則我今天不將你活活揍死我就不姓凌。」一改平日的溫文爾雅,凌父森寒地瞪住跪在地上的兒子,冷冷地道。

  凌寇自知理虧,完全不敢反抗。

  看著跪在地上明顯已經有了悔意的兒子,凌父卻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地饒過他,因為身為一個男人,居然對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少女出手,跟一隻沒有人性的禽獸無異,他並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成為這樣的人。

  所以,他冷冷地對著兒子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錯了,是不是已經後悔了,總之明天一早你給我滾出去,別再待在家裡。再過一兩年,我會送鳳兒到法國去,在她回國之前,你不許擅自見她。」

  凌寇震驚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

  「這是你自找的,即使你有多生氣、多憤怒,你都不該傷害你最重要、最愛的人,尤其是鳳兒。」毫無商量的餘地,凌父扔下話就離開房間。

  凌寇跪在地上,久久都沒有動作,他沒有資格反抗,沒有資格去拒絕父親的決定。

  即使是被狠揍了一頓,身體疼痛得彷彿斷了好幾根骨頭,但只要一想到楊鳳兒,一想到她的甜美,他就會按捺不住那生理上的衝動,淺嘗過屬於她的甜美後,要壓制自己是更加不可能了。

  凌父所作的決定,不只是保護了楊鳳兒,同時也是阻止凌寇成為真正的禽獸,更進一步傷害她。

  想通了,也確定了,他緩緩地扶著床沿撐起自己的身體,拖著傷軀走進浴室裡稍作梳洗,簡單地收拾過幾件衣服,拿著簡便的行李離開房間。

  他等不及天亮,現在就要離開,他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只會動搖他的決定,變得最後可能是由父親親手將他扔出大門。

  在經過楊鳳兒的房門時,他無法自己地停下腳步,將額抵在冰冷的門板上,細細的啜泣聲透過門板傳入耳中。

  他重重地深吸口氣,抽痛了胸口,但再疼,也比不上聽著她難過哭泣的疼,一手摀任痛處,他沙啞地低喃:「鳳兒,原諒我。」

  房裡的啜泣聲並沒有因為他的道歉而減緩,依舊是一聲又一聲地傳入他的耳中,無聲地輕歎,他慢慢地挪開額,一步一回首地離開。

  鏡中的少女,雙眼紅腫,是哭了一整夜的結果,她已經用了冷毛巾敷眼敷了很多遍了,不過還是無法讓過於紅腫的眼睛消腫。

  佈滿了紅絲的雙眼,再加上紅紅腫腫的眼皮,乍見之下還會教人以為自己在大白天遇上了冤魂,是來找自己索命的,她這個樣子,一下到樓去,一定會讓家人關切的。

  她怎可能告訴他們,她哭,是因為自己在一時的情不自禁下,差點跟自己的哥哥發生了關係,甚至在他的指掌下達到了可恥的高潮。更何況凌寇昨夜喝得爛醉,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如果她說了出來,只會徒然地增添彼此的尷尬,她跟他可能連兄妹也做不成。

  她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子,她不想讓他們兩個,連兄妹也做不成。

  她難以決定自己現在應該是裝病待在房間裡,待眼睛消腫過後才去見他們,又或者是偷偷摸摸地繞過眾人,自己去學校。

  門板上傳來兩下的輕敲,她震驚地回過首,渾身僵硬無比,並沒有發現那兩下敲門聲的節奏並不是凌寇所有。

  她佇在鏡前,猶豫著。

  可下一刻,門後傳來財叔中氣十足的嗓音:「小姐,你起床了沒有?」

  她僵硬的身子瞬間放鬆軟化了下來,然而她的心頭卻湧起了一抹的失落,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她用力地搖搖頭,將這不應有也不該有的情緒通通甩出腦外。

  凌家的夫婦以及凌寇都是有頭有面之人,不能有這樣的醜聞纏繞,所以她決定了,在一切還沒有挽救不及之前,一定要將自己這種不能有的感情全部扼殺掉。

  她不能鑄成大錯,她必定要像以往那樣,笑意盈盈地面對眾人。

  深吸口氣,她走向房門將門打開,雙眼迎上財叔驚訝的目光。

  「小姐,你的眼…」財叔驚訝得合不攏嘴。

  「昨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我嚇壞了。」剛好,昨天晚上出現的自然景象成了她的藉口。

  「哎呀呀,我這記性。小姐,你還好吧?不如今天就向學校請一天假,你就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吧。」楊鳳兒一向怕閃電、怕打雷的事他們都知道,可是很久沒再聽到她會哭得讓整棟房子的人都聽到,所以財叔等人還以為她再也不怕了,昨晚也沒有來好好關切一下。

  「不用了,還好半夜的時候就停了。」微笑地搖搖頭,她跟財叔緩緩地來到飯廳。

  餐桌上一如既往地擱著早餐,只不過今天卻只有三份。

  她有點訝然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哥呢?」是因為還在醉著,所以才沒有起來吃早餐嗎?

  彷彿沒有瞧見她紅腫的雙眼,凌父看著出落得越來越美麗的女兒,娓娓地告訴她:「凌寇的研究室有事,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已經回去了,而且接下來,他會到美國待一段時間,幫那邊的研究室做研發。」

  「去美國?」楊鳳兒難以置信地站起來,瞪著凌父。

  「鳳兒,爸爸跟媽媽都知道你捨不得凌寇,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常常跟在哥哥的屁股後面。」凌母與凌父對望了一眼,無聲地交流著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我…」

  「鳳兒,我跟你爸爸也決定了,你有兩年的時候準備,兩年後,我們會將你送到法國那邊進修,你好好決定自己的未來該怎麼樣。」

  「到…到法國?」

  一個接著一個的衝擊,教她反應不來,怎麼只是一個混亂的夜後,一切都變得跟原本的不一樣,一切都變得這麼突然,讓人毫無防備。

  「對,你已經十六歲了,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楊鳳兒楞楞地看著凌母,一向疼愛自己的媽媽,怎麼一夕之間忍心將她送到那麼遠的地方?

  「我真的…非得到法國那麼遠嗎?」她吶吶地問。

  「送你到那裡,為的是想你變得成熟獨立一點,不可以再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粘著爸爸、媽媽或者是哥哥,你總有一天得長大的,對吧?」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嚴厲強硬了點,凌母也軟下了語氣,溫聲軟語地哄著她。

  十六歲的她,該怎麼想清楚自己將來的路要怎麼走下去?

  楊鳳兒不知道,就連自己怎麼吃完早餐,回到房間也不知道。

  蜷縮在自己的床上,她將凌寇在她十歲生日時送給她的巨大熊娃娃抱在胸前,只覺自己很無助、很孤單。

  「哥,你在哪裡?」此時此刻,她想的也全是凌寇,她想要他阻止爸媽,不要這麼早送她到法國去。

  只是,在她這麼無助時,偏偏凌寇卻不在她的身邊。

  淚珠,再一次的掉下,她想他,好想好想他,或許,她可以到研究室去找他。

  可是,昨晚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境,她很清楚,她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了,如果她真的想將所有對他的感情斬斷掉,她要做的,就是暫時不要再見凌寇。

  所以,法國她是去定了。

  「這樣也好,至少像媽媽說的一樣,我可以變得成熟獨立一點,不再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孩那樣,總是教家裡的人擔心這、操心那的。」她強逼著自己擠出笑容,要自己堅強一點。

  可是,當雙眼接觸到鏡中那哭得淒慘可憐的少女時,她的笑再也擠不出來,只能抱著熊娃娃,將臉埋在熊娃娃身上,大哭出聲…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4:47 PM

第四章

  一張紅紙,冷不防地飄到自己的腳前,楊鳳兒一手拉著巨大的行李箱,基於好奇心,她伸手撿起了那天外飛來的紅紙,湊近眼前看,是一張招租的告示。

  紅艷艷的紙上,只有寥寥數字,以及招租的地址,然後再也沒有其他可以聯絡屋主的方式。

  這樣看似隨意,一點誠意也沒有的告示,就像小孩子的惡作劇一樣,原本她打算揉掉,扔進路旁回收桶裡的,可是因為紅紙上的一句詭異的句子,教她始終無法下得了手,將紅紙扔掉。

  歡迎同樣是寂寞的你加入。

  「這真的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嗎?現在的小孩流行這種惡作劇嗎?」她喃喃自語,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抱著試試無妨的心態,到紅紙上的地址去看看。

  到法國四年,好不容易拿到了學位,她拒絕不少教授的挽留,迫不及待地回來。

  可是她居然近鄉情怯,一回國,並不是第一時間回去家裡,去見好久沒有見的爸爸、媽媽,而是拖著巨大的行李在街上溜躂。

  「真的是招租告示嗎?」再三地打量著手中的紅紙,而後在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催促驅使下,她拉著行李箱,來到距離只有三條街之遠的出租地址。

  當她一見到那白色的三層樓小屋時,她的心怦然地心動了,那就像童話故事裡頭的可愛小屋,這棟小洋房教她深深地著迷了,情不自禁的,她抬起手指按下門鈴。

  激昂的命運交響樂倏地響起,她吃了一驚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難以置信地瞪住那不停地發出巨大樂聲的「門鈴」。

  「這…這是什麼的一回事?」她嚇得結巴,無法相信有人會以這種「激烈」的手段來嚇走訪客。

  雖然小洋房教她深深喜愛,但她也不想住在這樣奇奇怪怪的房子裡,所以當下她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等一等。」可是她的腳才踏出第一步,還來不及踏出第二步時,一個輕柔的嗓音便喚住了她,那是一個很好聽、很溫柔的嗓音,但不知為何,居然有一種教人不得不聽從的威力。

  因此,楊鳳兒停了下來,並且轉過身,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

  「小妹妹,你是來租房子的嗎?」女人看到了她手上的紅紙,了然地問,不過下一刻,女人微微皺眉,「你還是學生吧,是念附近的高中嗎?你一個人搬出來,你家裡的人不會擔心嗎?」

  一連串的問題,換作是其他人,楊鳳兒早就發楓了,怎麼可能容得對方一再地踩她的「痛處」?

  沒錯,老天爺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

  想她當年高中時長得亭亭玉立,一看便知道是一個美人胚子,雖然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但也足以招來一堆的狂蜂浪蝶圍繞在身邊,但她萬萬也想不到,她的年紀好像就在高中時停住了。

  明明已經二十二歲的年紀,但偏偏只有著一張十八歲的稚氣臉孔,稍圓的臉頰有著稚氣可愛的嬰兒肥,只有國中小女孩的一百五十三公分的嬌小高度,在外國人的世界裡活像誤闖了巨人國的葛列弗。

  「呃,是不是我猜錯了你的年紀?」細心地察覺到對方臉上的陰霾,女人小心翼翼地求證。

  楊鳳兒挑了挑眉,鮮少有人能夠看得出她心情的變化,眼前女人的觀察能力應該不是一般的好。

  基於這個理由,她很大方地告訴女人她的真實年齡:「我叫楊鳳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剛從國外回來。」

  「鳳兒,我可以這樣喚你吧?」見她點點頭,女人露出一抹淺柔的笑,「我是莫解語,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你有興趣搬進來跟我一起住嗎?我們這裡是分租的,每人一層,目前只剩下二樓。」

  「租金是多少?」自己能夠獨佔一層,足夠的隱私讓楊鳳兒更加想租下這裡了。

  莫解語說出了一個數字,一個叫楊鳳兒掏出身上所有現金的數字。

  「我租了!」她的氣勢,大有敢不租給她,她就耍賴的意味。

  莫解語走進屋子裡,要楊鳳兒跟著她。

  甫走進大廳,一個艷麗無比的女人便抬起頭來,慵懶地問:「小表姊,這就是你最後一個租客,一個高中生?小妹妹,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不害怕嗎?」

  又是一個專挑她痛處來踩的。

  只不過這一回楊鳳兒渾身的刺豎立起來,「解語姐,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有一隻狐狸精當你的表妹?」

  「你說誰是狐狸精?」美艷的女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以高挑的身子俯視嬌小的楊鳳兒。

  「誰對號入座,誰就是狐狸精。」楊鳳兒涼涼地說,笑得狡黠地看著美艷的女人氣得七竅生煙,「你另一個租客是這只狐狸精?」

  莫解語好笑地看著她們兩個一來一往,低笑好半晌後才回答:「不,小穗只是過來找我聊聊天而己,我們另一個同居人叫做方秋澄,是個飛機維修員,今天值日班,到晚上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楊鳳兒雙眼一亮,「飛機維修員?女的?那麼酷!」

  「比起不知道是不是蹺家的小妹妹,秋澄當然酷啦。」被一再說成是狐狸精的文清穗不甘,一捉到機會便反擊。

  「妳!」

  面對兩個像小學生一樣的女人,莫解語從好笑到無奈,最後出口阻止另一場的舌戰,「好了好了,你們別再你一言我一語的了。小穗,鳳兒已經二十二歲,剛從國外回來,別再叫人家小妹妹了;鳳兒,你也別再說小穗是狐狸精了,嗯?」

  兩個女人這才稍稍休戰。

  莫解語輕歎一聲,連忙轉移話題:「鳳兒你剛回來,有先找到工作才回來嗎?」現在許多的留學生都會透過網絡先找了工作再回來,所以她不知道楊鳳兒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沒有。」她一拿到證書,便馬上回來了。

  「那你想找什麼類型的工作,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點忙。」剛畢業卻找不到工作的學生是最仿徨的了,所以莫解語忍不住地問。

  「我在法國時是主修室內設計的,因為從小我就喜歡讓一間冷冰冰,只有四面牆的屋子變成溫馨的、適合人住的家。這次回來,我想學以致用,先找一家工作室多學點經驗,然後等能力足夠時再自己開一間工作室,自己當老闆。」

  「工字沒出頭,自己當老闆才有發展的機會,楊鳳兒娓娓地道出她的計劃。

  「室內設計?」一聽,莫解語便看向自己的表妹,「小穗,你不是提過你的工作室要聘請新人嗎,能不能夠讓鳳兒試一試?」

  文清穗瞄了眼楊鳳兒,「明天到我工作室來面試,記得準備好兩張設計圖,以及個人履歷表,還有記住一點,我不會因為你是小表姊的租客就故意放水的,聽清楚了嗎?」

  楊鳳兒微微一楞,沒想到自己居然挺走運,只是來租一個地方住而已,居然還能找到工作,看來老天對她還真的是不薄。

  文清穗真的不是蓋的。

  在面試時她的確跟她說的一樣,絕對沒有半點放水的意思,甚至故意找出楊鳳兒的設計圖上的弱點加以攻擊,教楊鳳兒完全說不出話來。

  雖然是被質問到一整個的啞口無言,但文清穗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也讓楊鳳兒不得不對這個不單是有美貌,而且還有膽色以及才華的女人刮目相看,並且深深地感到敬佩。

  楊鳳兒原以為被說到無言以對,這份工作應該是沒有指望的了,怎知文清穗因自己的一番冷嘲熱諷和毒辣無比的話,居然沒有將楊小妹妹弄到哭出來,單憑這一點,便要留下楊鳳兒,要她加入工作室,替她賣命賺錢。

  這急轉直下的結果,楊鳳兒有半刻還是接受不了,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過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而且還知道加入工作室後,絕對會忙到爆肝也沒辦法退縮,甚至在面試的當天就開始王作。

  工作不久後,文清穗的工作室裡洋溢著幸福的氣氛。

  原本個個忙到快要爆肝進醫院的員工們,最近居然能趕在十點前回到家裡,或者跟許久不見的男友見個面吃頓飯,這對她們而言完全是天賜的恩澤,而這一切,全靠楊鳳兒。

  因為待在國外一段日子,所以她很擅長設計大房子的裝潢,而且她設計的圖,很多時候都是一次性地通過,甚至平日最會刁難人的客戶,也對她的圖讚不絕口,大大地減低了她們的工作量。

  而最重要的是,楊鳳兒一點也不介意將這些麻煩的客戶一一接收,所以楊鳳兒在眾員工的心目中,猶如幸運女神一樣。

  楊鳳兒看著設計圖,作最後的修潤,可是耳邊不斷響起的竊竊私語,一再地阻撓她的工作進度,而且不單如此,那些難得騰出點時間的同事們,居然看不過她只專注工作,也將她拉進她們的話題裡頭。

  「鳳兒,你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幕後老闆對不對?」工作室第二資歷長的張妙頤連人帶椅地將楊鳳兒拉了過來,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問。

  不單是她,連其他人不分男與女,也是有著相同的表情,楊鳳兒無聲地在心底歎了口氣,明白自己在這話題結束之前是無法繼續工作的了。

  「還沒有。」她搖搖頭,心底其實也是對那個神秘的幕後老闆感到十分好奇。

  因為這位老闆竟長達三個月的時間,也不曾回過自己的工作室一次,平日她只能從有點空聊天的同事口中,知道一點點有關這位老闆的消息。

  張妙頤哈哈地笑了幾聲,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今天你有機會了,因為我們老闆終於要回來了。」

  楊鳳兒一點也不明白,老闆回工作室盯著自己工作,那值得高興的點在哪裡?

  「哎呀,鳳兒,你就有所不知了。」她臉上的不以為然太明顯了,一堆喝茶聊天的「閒人們」紛紛出聲解釋。

  「老闆很帥,就這樣被他看著就覺得很幸福,那天的飯都可以多吃兩碗。」老闆的粉絲一號雙眼閃著心形的圖案。

  「老闆很斯文,不會像我男朋友那樣粗粗魯魯的。」粉絲二號提及老闆時,一面的夢幻,提到男朋友時,卻是一面的咬牙切齒:「老娘早晚就會甩了那個爛人!」

  「就算做錯了事,老闆也不會罵人,不像穗姐那樣會扒我的皮。」粉絲三號雙手捧著面頰,一副嚮往不已的表情。

  眾人紛紛提出自己的觀點感覺,聽得楊鳳兒直覺得她們形容的不是凡人,而是神人,哪有人這麼完美?

  可是聽著他們這樣的形容,一張記憶中的臉卻冷不防地浮現,她的記憶中,有一個男人也是如此的完美。

  長得帥氣,脾氣溫文,能力卓越,是父母的乖兒子,是眾人眼中的天驕之子,也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哥哥,凌寇。

  但在那夜之後,凌寇就像是憑空消失似的,她再也沒見過他。

  在法國四年之久,連家中跟她稍稍親近的傭人也會到法國看她,而他卻一次也不曾來探望過她。

  如果不是每年她的生日以及聖誕節總會收到他寄來的禮物,她會懷疑其實凌寇已經忘記了她這個妹妹。

  心中的不解,一再地催促著她要去問父母親為什麼凌寇不曾來看過她,然而六年之中,她只問過一遍,而且當時母親話中的暗示,教她從此再也不敢談及凌寇。

  「鳳兒,媽媽不能讓你跟凌寇一錯再錯。」她美麗的母親,對著只有十七歲的她這樣地說,溫柔似水的眼中有著一抹堅定。

  無需再多的暗示,她明白到雙親知道了那夜她與凌寇差一點就鑄成大錯,她羞恥不已、羞愧不已,甚至不需要雙親的提醒,時間一到便自動自覺的搭上飛機,隻身一人地去了法國。

  四年間,疼愛她的雙親時常都會特意地抽空飛到法國看她,可每一次當她見到他們,卻總有著難以言喻的羞愧感,不過她努力地佯裝著不教他們發現,而這次回國之後沒有立即回家去,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那羞愧感。

  為了不讓他們擔憂,所以她要自己不要去想凌寇,他們不提凌寇,她就一個字也不談及他,可是,越是要自己別去想,那只會讓自己更加的想他。

  所以,她早就放棄強逼自己不要去想他的這個念頭,要是想了,就抱著他送的熊娃娃用力地想他,反反覆覆的,這些年來都是。

  「鳳兒、鳳兒?」身旁的叫喚聲,將她從沉思中喚回來。

  「楊鳳兒,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們的話?」話中的不滿,很清晰也很清楚。

  楊鳳兒很識時務的連忙點頭,「聽你們這樣說,我真的很期待見到老闆。」她裝出一副嚮往的表情,努力地配合一群沒有理智可言的同事們。

  「不用期待了,老闆到了!」不知哪裡響起的尖叫聲告訴著她,讓一眾女人瘋狂的主兒,已經走進了工作室。

  頎長的身軀,俊朗的臉龐,溫文的氣質,一下子就擄住了眾人的目光。

  楊鳳兒怔住了,剛走進工作室的男人也怔住了,因為彼此也想不到會在這個情況下遇見對方。

  「鳳兒?」

  「哥?」

  不約而同的出聲,而稱呼則是教工作室的眾人不約而同地瞪圓了眼,來來回回地看著眼前這一對…兄妹?

  為什麼這對兄妹看到對方,會一臉的驚訝?難不成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對方一個是工作室的老闆,一個是工作室的員工嗎?

  一眾無解的員工們疑問滿天飛,可是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闆,二話不說地牽起楊鳳兒的手,離開了工作室。

  沿路上,嬌小的女孩被高大的男人一直拖著走,踉踉蹌蹌就快要摔倒的可憐模樣直教旁觀的路人心疼不已,多想開口阻止做出如此不懂憐香惜玉舉止的男人。

  可是,一瞧見那俊朗臉上的陰霾,路人們馬上端正目光,再也不敢往那暴風圈看去。

  「哥,哥,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他捉住手腕的力道很大,甚至弄痛了她,可是當她稍稍掙扎時,那握她的力道會更重,害她再也不敢掙扎,生怕自己纖細的手腕會一把被他捏碎。

  今天的凌寇很反常,一點也不像是平常…或者說,是她記憶中的他,她想著,卻也被拉著直走。

  凌寇一改平日溫和的形象,鐵青著一張臉,頭也不回地拉著這個教全家人著急不已的小妮子往自己的車走去,直到用安全帶將她牢牢綁住,他才鬆開她的手,沉聲地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久違的表情,久違的語氣,可是那威嚇度一點也沒有減退,反而隨著年歲有著明顯的增長。

  楊鳳兒在這目光下瑟縮了下,心虛的大眼兒一點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眸,「三…三個月前。」她吶吶地回應,聲量比蚊蚋大上那麼一點點。

  「已經回來三個月了?」他取下鼻粱上的眼鏡,更加銳利的眼直盯著她垂下的腦袋,「為什麼不先回家?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你已經自己一個人先回來了?」凌寇真的生氣了。

  六年的時間,六年的煎熬,六年的思念,六年以來他只能靠著她的照片來讓自己忍下想衝到她面前的衝動,不讓自己違背了對父親的承諾,他等了那麼久,滿心地期待著她回國的這一天。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這一天,他在美國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趕超手頭上所有的工作,讓研究室的員工個個差一點爆發,集體罷工,而且越是接近這天,他越是暴躁,幾乎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

  然而他滿心的期待以及努力,卻是換來她不見了的消息,他絕不會忘記當他剛踏進已經六年沒有走進過的家,迎面而來的竟然是雙親憂心忡忡的表情,訴說著這小妮子已經不見了三個月的事。

  因為忙著做所有的工作,所以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忙得不可開交,連跟家裡聯絡的時間也沒有,然而這衝擊太過大,聰穎如他、卓越如他競也有了片刻的無措,無法決定下一步應該要怎樣做。

  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甚至向那個久末見面的男人討了一個人情,要對方幫忙尋找她的下落,誰知道下落還沒有找著,他居然在自家的工作室裡遇到這個逃家的小妮子。

  在四目相對之際,擔憂以及憤怒蓋過了牽掛與思念,教他失了理智的將她拉走,困在自己的車上,一再地盤問著她遲遲不歸的原因。

  面對盛怒中的凌寇,楊鳳兒難以說出話,一是敬畏,二是想起了六年前兩人差點鑄成大錯的那個晚上,時間並沒有沖淡了記憶,那夜發生的一切,她依舊記得牢牢的,半點也沒有忘卻。

  「我…那是因為…」她咬著唇,說不出個理由來,「我想要…想要學會獨立,所以決定先回來,等一切安穩下來後再去跟爸媽說。」好一會後,她這麼地說,以為這個理由可以說服他。

  只可惜盛怒中的男人一點也不認為這可以說服他,「你已經獨自在法國四年,獨立什麼的早已經學會了,現在我們先到你的住處將你的東西搬回家裡,你現在住在哪裡?」他獨裁地說著,發動引擎準備開車。

  「我不要!」下意識地,她反駁了,「我不要搬回家,我現在住在那裡好好的,而且離我工作的地方很近,我不想搬回家。」

  青筋在白晰的額際綻開,凌寇沒料到去了一趟法國回來,這小妮子居然一點也不受教了,而且還敢跟他大小聲,很好,叛逆期來了嗎?在她二十二歲的這一年?

  「妳不肯搬?」

  「對!」不敢直視他此刻冒著火花的眸,她用力地點頭,語氣堅決,如果望了他,她的語氣、她的堅決可能就會不翼而飛,所以她不敢望他。

  「妳!」咬緊了一口的牙,他的下頷緊繃著,極力地壓抑下怒火。

  怎能知道,他們闊別六年之後,再次的重逢,竟然會上演一場火藥味極濃的吵架?

  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原本就打算待她回來後,就直接地告訴她,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情感,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不管她還是不是像六年前那麼喜歡著他,那都不會阻止他想要她的心。

  打定了主意,他發動引擎,將車子駛去自己在附近的住處。

  「你要帶我到哪裡?」見他忽然一聲不響的開動車子,往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駛去,楊鳳兒以為他打算強行將她帶回家,馬上地說:「就算你把我帶回去,我也會說服爸爸跟媽媽讓我搬出去住的。」

  凌寇沒有理會她的吼叫,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子駛入大廈的停車場,然後拖著她回到自己的住處。

  她的掙扎在他眼中如同無物,不過在看到不是凌家大宅的建築物後,知道他並不是打算將自己帶回去,她的氣也稍稍消了。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4:52 PM

第五章

  被動地被凌寇拉著,跟在他的後方進了屋子,大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楊鳳兒再也忍不住他那異樣的沉默,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質問他:「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還要…唔!」

  帶著濃濃不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用兩片薄唇牢牢地封住,再也沒有一個字可以溢出她的小嘴。

  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貼得太過近的他,還有他那教她腦袋完全空白的吻,這個吻像六年前的那一個吻一樣,來得太突然,教她驚訝得無法反應,只能傻住的任由他吻著。

  凌寇原本沒有打算那麼快就吻住她,但他實在太想她,想到等不及將所有的事都跟她說清楚後,再來慢慢的吻她、品嚐她。

  她青澀的甜味,這六年以來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只要一想到六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便會難以克制地硬起,沖再久的冷水澡也沒有用,只能憑著記憶中她那甜美的反應以及肌膚的觸感,自己撫慰自己,直到釋放而出。

  他不只一次在心中多謝父親的決定,如果不是父親這個果斷而英明的決定,可能他早就帶著還沒有成年的她偷嘗禁果。

  熬了又熬,等了又等,渴望足足折磨了他六年之久,巨大的渴望,在六年後的今日重遇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手掌往下,掬起了長大了不少的女性豐盈,沒想到六年的時間,她猶如青澀果子的身子,居然會生色了不少,讓他一掌也無法完全掌握。

  當下,他更加地亢奮,揉弄她的動作更加地放肆,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地嚇人,好像想把她當成食物吃下腹似的。

  當他的掌覆上自己胸前,甚至以無比色情的動作揉搓時,楊鳳兒倒抽口氣,用力地掙扎著。

  這個情景教她再次想起那一個晚上,那個時候,她也像現在一樣用力的掙扎著,扭動著身子,雙手抗拒地抵在他的胸前推著他,小臉不停地左右轉動著,想要避開他的吻,可是始終無法逃開,甚至在在他的熱吻下漸漸融化。

  只是,抓住最後一絲的理智,她必須要推開他!

  現在的她不再是六年前那個弱小無助的小女孩,在法國期間為了保護自己,她去學了防身術。

  抬腳,用力地踩向他的腳面,趁著他因為疼痛而放鬆時,她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過肩摔,讓他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四肢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凌寇沒有想過她居然會如此狠心地摔了他,他瞪著她,她這狠心一摔,讓他因渴望而失控的理智,部分回籠了。

  她重重地喘息著,也瞪著他,「你瘋了嗎?凌寇!」她不再喊他哥哥,因為六年的時間不見,她的哥哥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我瘋了?」他沙啞地重複,而後低笑出聲,「我當然是瘋了,而逼瘋我的人,是妳,楊鳳兒。」

  「你不要隨便冤枉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從地上撐起,他逼近她,一掌抬起她的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你怎麼會什麼都沒做過?這些年來,是誰一直在折磨我?不單是每晚在我夢裡出現,只要我一有空,你就會跑出來打擾著我的思緒,害我這六年來都拚了命的工作,就只為了不去想你一會兒。」

  她不敢去想他這些話的意思,下意識地以怒吼聲來蓋過這些:「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放開我,我要回去工作了!」

  「鳳兒,你懂我這是什麼意思,不要再假裝你不懂,從剛剛的吻,我知道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她剛剛下意識的回應了他,這才是讓他完全失掉理智的主因。

  她呼吸一窒,有種被人拆穿的惱羞成怒,雙手用力一推,將他推離自己數步,她站在原地,瞪著他,冷聲地警告他:「你站在那裡,不要再走過來,不要逼我,我不想我們連兄妹也做不下去。」

  聽得出她是認真的,凌寇不得己只好佇立在原地,「鳳兒,明明你也對我有感覺,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在一起?」他不懂也不明白她抗拒的原因在哪裡。

  她倒抽口氣,難以置信這種話他居然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說出口。

  「就算我真的對你有感覺,但是我們能在一起嗎?」她憤怒地質問他,雙眼泛起了濕意。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們是兄妹,怎麼能在一起?」她忿忿地大吼出聲,想藉由憤怒來撫平對現實的無奈,也用以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愛上自己的哥哥。

  然而,晶盈的淚珠卻滑落臉頰,留下兩道的淚痕,出賣了她真正的感情。

  她無聲的落淚,教凌寇心疼不已,所有的怒氣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哭,鳳兒,不要哭。」顧不了她的警告,他上前將她摟入自己懷裡,輕哄著她,像小時候她哭泣時一樣。

  她無力將他推開,在他將自己緊緊地抱在胸前時,她全身的力氣就好像被蒸發掉,再也推不開他。

  她無助地讓自己掉著淚,也不伸手去擦,只用著額頭抵在他的心口,哀求地道:「放開我…」

  凌寇心疼極了,長指輕緩地拭去她不住掉下的淚珠,發現拭淚的速度比不上她落淚的速度,薄唇往她眼簾上輕吻,吻去那顆顆珍貴的淚。

  他最愛的鳳兒,從小便被他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呵護的鳳兒,他怎麼捨得讓她傷心?怎麼捨得讓她掉淚?

  她闔著眼,沒有再避開,似是認清了自己根本無法從他懷裡逃離,抑或是,她打從心底都不希望從這具胸膛逃離。

  直到淚珠不再掉了,他才挪開唇,「我們並不是親兄妹,你是知道的,不是嗎?」

  楊鳳兒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她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眼中的那些情緒。

  在法國時,一次的機緣巧合下,她知道她的血型跟凌家夫婦不一樣,也不是他們血型可以配對出來的,所以代表她並不是凌家的親生孩子,她與凌寇也並不是親兄妹,只是凌家夫婦收養回來的棄嬰,一個父母不要的孩子。

  但他此時的話卻像一根最尖銳的針,狠狠地刺進她的心,教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

  她再次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他,然而依舊地,他不動如山。

  「即使我們不是親兄妹,但我們還是不可以在一起。」

  兄妹變情人,這樣的戲碼或許在小說或電影裡很吸引人,但現實卻不一樣。

  凌家是有頭有面的家族,而他身為凌家的長子,卻要跟她這個親生父母皆不詳的女孩在一起,這種兒戲的事是絕不允許發生的,至少,凌寇的爺爺絕不會同意。

  當年,凌家夫婦要收養她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時,凌爺爺曾經極力反對,但礙於凌家夫婦心意已決,而凌寇更是當著凌爺爺的面前說要她,所以凌爺爺只能暗暗地生著氣,卻也沒有阻止。

  但這麼多年來,凌爺爺卻不曾給過楊鳳兒好臉色看,一直把她當成外人看待,教凌家大宅裡裡外外的人都極為不滿。

  幸好,凌奶奶心疼她這個可憐的小孤女,為了不讓頑固的老頭子繼續傷害她,所以在凌爺爺退休後便移居加拿大,不常回來,所以楊鳳兒長大期間倒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委屈。

  「鳳兒。」面對她盡力的抗拒,凌寇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道我不值得你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話教她難以置信地抬眸瞪著他,好像他說了什麼天方夜譚。

  「假如今天我不姓凌,不是凌仁以及楊汝然的兒子,不是凌家的兒子,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平凡人,你會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他逕自地問,黝黑的眸中有著一抹深意。

  楊鳳兒含著淚的大眼瞪著他,不回答。

  「回答我,鳳兒,讓我知道,如果今天我真的一無所有,你還會願意留在我的身邊愛我,不離開我嗎?」他一句句地問,語氣雖然輕,但卻是一再地逼她回應,沒有給她逃避的空間。

  楊鳳兒震撼地看著他,他的意思她不敢去細想。

  「回答我。」他固執地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要問我…」她別過臉,虛弱地道。

  「回答我,別再逃避。」指尖轉回她的臉,他不願再給她時間去逃,他已經等了太久,無法再忍耐。

  楊鳳兒與凌寇都知道,不管接下來她給的是怎麼樣的回答,他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不再是兄妹,也不再可能是兄妹,然而,是情人,又或者什麼都不是。

  他在等,即使渾身的細胞都要逼他,逼他將她完全地佔有,又或者將她永遠地囚禁在自己的雙臂之間,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只屬於他一個,再也離不開他,只能待在他的懷裡。

  可是,他無法這樣做,他只想讓她快樂。

  願意?不願意?

  看著他,楊鳳兒為難地咬著唇,胸口鼓噪著,在吶喊著要哪個答案。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凌寇驀地放開一直緊握住她的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鳳兒,我只要一個答案,如果你說不願意,往後我再也不會從你面前出現,我保證。」

  不再出現?

  想也不曾想過的決絕話,居然從他那兩片薄唇中道出,楊鳳兒大受打擊似地抓緊他的手臂,十指陷入他結實的肌理裡。

  「我不要!」她止不住這句話沖口而出,徹底洩露她的心聲。

  「不要什麼?鳳兒,你不要我?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墨眸閃過一抹的狂喜,他明知她的意思,卻故意地扭曲。

  「不是的,我願意!」她用力地搖頭,用力地否認,「我願意留在你的身邊!」

  她怕,真的怕,怕到死了都見不到他,只能靠著回憶去想念他,渡過每一天的日子,她沒有辦法騙自己,因為她真的很想也很愛眼前這個男人,難以肯定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她只知道當她發現時已經太晚、太遲,根本就無法收回自己已經投放在他身上的心。

  「真的?鳳兒,不要騙我。」

  看著他眼中的喜悅,唇邊露出一抹既苦澀卻又無奈的淺淺笑靨,「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今天的你只是一個既平凡又寂寂無名的男人,這樣我才可以毫無顧慮地跟你在一起,但你是凌家的少爺,在你身邊的應該是跟你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你懂嗎?放了我,我們只做兄妹,對我們都好,對其他人都好。」

  「鳳兒,不管是怎麼樣,我們都沒有辦法再做兄妹。」他沉聲地說。

  「為什麼?這樣我們才會…」

  「才會好過點?不,鳳兒,即使我們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佯裝我們還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但這樣你真的會好過點嗎?你真的會感覺到快樂嗎?你能夠看著我跟其他女人結婚生子,而你卻只能笑著祝福我跟其他女人幸福快樂嗎?」

  他搖了搖頭,長指擦過她眼角那抹的濡濕,「不能,對吧?即使你可以,我卻不可以,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男人擁有你,我絕對不允許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結婚生孩子的對象只可以是我,也只能是我一個,假如你要跟其他的男人結婚,我保證,我一定會殺了他!」

  聽著他一句句可怕卻字字真心無偽的話,他對她剖白出他最真實的感覺,絲毫的隱瞞也沒有,而她還要繼續當一隻鴕鳥嗎?

  看得出她眼中的動搖,他抬起她的小臉,要她看著他,「鳳兒,告訴你,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放開你,不再見面的話也是騙你的。」

  要他怎麼放?又如何放?

  對她的思念日日夜夜,就像是最甜美也最難耐的折磨,他想放下卻又放不了,想靠近卻又靠近不了,只能這樣反反覆覆地折磨著自己,正如她所說的,他瘋了,因為得不到她而瘋。

  楊鳳兒抬起頭,看著他,矛盾的心情充斥著她自己。

  「鳳兒,將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將所有讓你感到擔憂的、不安的事全都交給我去解決,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好好愛我就好。」他無比認真也無比堅定地說,一方面是要她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告訴她,她再也沒有逃離他的藉口。

  「能這麼簡單嗎?」她苦笑,既是笑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也是笑自己居然會因為他的話而感到暗暗的竊喜。

  她的心,已經為她作了決定了。

  就算將來是會怎樣的傷心,將來能不能跟他同偕白首,她現在都沒有辦法去強逼自己離開他,就只能如他所願的,留在他的身邊,好好愛他。

  冬季的紐約,白雪紛飛。

  三天前,文清穗突然告訴她,要她跟凌寇一同到美國談一宗案子,那是一宗大案子,決定著今年工作室的年終會不會加成。

  一聽到加成,工作室裡的人個個全瞪大眼,誰會將白花花的錢往外推,更何況他們個個為工作室鞠躬盡瘁,差點就死而後已,如果可以有多一點點的獎金,他們會更加努力的。

  因此,這宗案子,非成不可。

  只是楊鳳兒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文清穗要她跟著去,尤其她只是一個進工作室還沒有多久的新員工,哪兒有那個資格去幫忙談案子?

  豈料文清穗並沒有打算給她決定,已經擅自地替她決定好了,而且還說出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最近大家手頭上都有幾個案子在趕,只有你的案子差不多完成了,只剩下一點小問題解決掉就好,這些其他人都可以幫你。」

  就這樣,她便跟著凌寇坐上飛機,來到美國。

  事實上,她一點也不排斥跟凌寇獨自來美國,在彼此表明心意後,雖然她是很想將他們的關係公諸於世,但卻礙於凌爺爺以及不確定這樣的日子能維持多久,所以她決定暫時不跟任何人說,也不准他到處跟人說,包括凌家夫妻。

  原以為他會反對,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默然地接受了,如此一來,她的心也可以稍稍放鬆。

  而到了美國,一個無人知曉他們關係的國度,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盡情相戀相愛,就像這個時候一樣…

  背後的胸膛溫暖極了,教她忍不住像沒骨頭似的將身子完全依進他的胸前,然後從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整個被他包圍住,就像自己抱住熊娃娃一樣,那景象讓楊鳳兒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凌寇收緊雙臂,把臉埋進她的頸間,呼吸著屬於她的馨香氣息,慵懶地問說:「要不要說出來跟我分享一下呢?」

  「你瞧現在我像不像只絨毛娃娃一樣讓你抱著?」她刻意地伸直手腳,動也不動的,配上她那可愛的小臉,就真的跟一個可愛的娃娃一樣。

  聞言,他忍不住地輕笑出聲,不過卻是因為她的稚氣而輕笑。

  「不像嗎?」見他一點表示也沒有,她扁了扁嘴兒,放軟手腳。

  「不是,像極了,有一瞬間我還真的以為自己這麼大了,竟然還抱著一個洋娃娃不放。」

  他哄著她,雖然已經收起笑聲,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收不回去。

  「你是這麼想才怪。」瞧他臉上半點誠意也沒有,她嘟起小嘴,懊惱地說,才不會讓他輕易地哄騙過去。

  這回,他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他的沉默代表他默認了。

  她再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而後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吐吐小舌,暗怪自己的怪裡怪氣,再重新窩進他暖暖的胸前。

  「抱住我。」她抬起臉,要求地說。

  他伸手,將她整個抱了滿懷:心裡也滿滿的,全是滿足。

  難以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小就愛粘著他的小丫頭忽然不再愛跟在他的身後,他到哪裡就跟到哪裡,說實話,那時他真的感到有點失落,不再是她眼中唯一重要的人,那打擊其實滿大的。

  不過,現在她重新回到他的懷裡,所以他決定不跟她計較那麼多,只要她不要再從他的身邊溜走,不要再放任他面對沒有她的日子就成了。

  放眼到窗外,看著那片片透明的雪花徐徐地落到觸目所及的大地上,慢慢地堆積,慢慢地將所有東西變成屬於雪花的白色,就如他慢慢地將自己置於她的心頭上,慢慢地教會她什麼叫做情愛一樣。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滿滿地將他填充住,他有點難以呼吸,卻又甘之如飴。

  情難自禁地,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頷,將她仰至最適合親吻的角度,而後熱切的唇便隨之覆上,舌尖沒有半點試探的意味,直接的登堂入室,闖進她有些生澀的唇間,舔過她每一顆的貝齒,每一寸的軟肉,再狠狠地糾纏著香舌,毫不溫柔的吸吮勾動,汲取著屬於她的每一分甜蜜。

  熱烈的親吻先是讓楊鳳兒羞澀地不敢反應,只能被動地任他吻著、舔著,宛如生澀不懂反應的新手,雖然,她的確是沒什麼經驗。

  法國是一個思想開放的國度,男男女女只要有好感,便能開始交往,他們沒有身分、國籍、性別的顧忌,喜歡上了就喜歡上了,但在這麼一個開放的國度裡整整四年,她竟然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交往過,這教她身邊那票好友個個難以置信。

  她們都無法相信,面對一個又一個浪漫多金又氣宇軒昂的男子追求,她居然還能穩守自己的心,不曾停駐在他們身上,她們都以為她是一個女同性戀,所以才會對這些男人不屑一顧。

  然而,她們全都猜錯了,她不是蕾絲邊一族,她只是心裡早已經進駐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有了他,她的心再也無法容下其他的男人。

  似乎察覺到她的走神,舔弄著紅艷唇辦的舌倏地滑進她的唇間,將她還沒有反應的小舌勾進自己唇裡,用力地吸吮著。

  麻中帶了點疼意的感覺喚回她遊走的神緒,她又羞又楞地回過神,睜開眼睏惑地看著眼前靠近十分近的男人。

  他沒有回答她的困惑,只是吻得更深,只不過這次他放輕了力道,不再吻疼了她,而是以更多的繾綣柔情,逼她學著回應他、回吻他,做出兩人都極為舒服的反應。

  漸漸抓到了要訣,她悄悄地伸出小舌,舔弄了下他的舌,但怎知道,她一個小小的回應,居然會掀起了燎原的大火。

  將她推倒在柔軟的羊毛毯上,凌寇整個壓到她的身上,沉重的重量只讓她有著安全感,卻絲毫沒有讓她感到不適。

  他的吻更熱切,原本只是擱在她腦後的大掌下挪至她胸前的柔軟處,微微使勁的揉弄起來,胸前那曖昧的力道讓她更羞了,憶起了多年前兩人差點就做出了偷吃禁果的那一次。

  只不過,這一次她真的要任他繼續下去嗎?她猶豫了。

  下一刻,原在撫弄她身子的大掌倏地回到她的腦後,要她專心吻他,不許她再想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凌寇知道她還沒有準備好,從親口承認喜歡他,到跟著他來美國只不過是短短兩個星期的時間,這麼快就逼著她進一步,實在是難為了她。

  所以他決定這回先饒過她,待她真正準備好時,他發誓,絕對會連本帶利的,一一從她身上討回來。

  楊鳳兒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察覺不出來,只因他的吻太過纏綿,吻得融化掉她的理智,以及她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想永遠都這樣被他吻著,不要停下來,一輩子的唇齒相依,不要分開。

  只要有他,只要是他。

  抬手緊緊地抱住身上的他,她要他感覺到她的情意。

  被她緊緊的攀緊,就像沒了他,她就會活不下去的感覺很好,他很想一直地被她抱著,直到兩人都白髮蒼蒼,兒孫滿堂了也不想她放開。

  只是,剛剛被她挑起的慾念,並不允許他們就這樣耳鬢廝磨下去,他必須到浴室洗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鳳兒,先放開我,我去洗個澡。」他拍了拍她的手,要她放開。

  這段日子以來,他洗澡的次數變多了,楊鳳兒不是不知道他洗的是什麼澡,每回他洗完澡出來,整個人都冷涼涼的,指尖連一點溫度都沒有。

  在深寒的冬天裡還洗冷水澡,一個不小心可是會生病的,而且,她其實並不是打算不給他,她只是害羞而已。

  「你…我…」這要她怎麼開口對他說,其實她也在等待著被他吃吞下腹。

  紊亂的思緒,昏脹的腦袋,只消有人再推她一把,她可能就會完全失控,而那個推她一把的人,正是他……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00 PM

第六章

  「鳳兒,你不舒服?」凌寇有點擔憂地問,大掌撫上她柔嫩的臉頰,輕柔地摩挲。

  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因為他眷戀又溫柔的觸摸而繃斷,顧不了羞,楊鳳兒兩手抵在他的胸前,順勢將身上的他推倒在地毯上後便跨坐在他的腰際。

  他楞了楞,沒想過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止來,他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她害羞得不知所措的唇封住,不讓他說出口。

  原本她只是想貼住他的唇,不讓他說話而已,但他卻在這個時候張開唇,舌尖有力地撬開她兩唇緊抿著的唇,勾住她的唇,極纏綿又勾引人地勾動吸吮起來。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被他打亂著,嘴唇被牢牢地佔據著,身子更是被鐵鏈似的手臂環住,只能趴在他的身上。

  她嚀嚶掙扎著,而因她趴伏在他身上的姿勢,在她掙扎時,柔軟的豐盈便會抵著他結實的胸膛磨蹭著。

  她倒抽口氣,身子顫抖起來,但這還不算什麼,因為下一刻,他捧起她的臀往下,直接壓上他因為渴望而變硬的男性慾望。

  她瞪大一雙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到此,他才緩緩地鬆開被他佔據著的唇,以最沙啞的嗓,輕語:「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就不要隨便的撩撥我,知道嗎?你必須知道,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男人只會是一隻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野獸。」

  他直接挑明後果要她自己去想清楚,省得她三不五時興致一來就逗弄他,讓他慾火焚身卻看得到吃不到。

  伏趴在他身上的楊鳳兒一整個僵住,連呼吸也不敢太大,就好像很怕會撩撥到他那根名為慾火的神經似的。

  所以,其實她還沒有準備好與他共享情人之間更進一步的親密,凌寇無聲地歎息出聲,知道自己等一下的下場是進浴室沖冷水澡。

  他開始深呼吸,想遏止自己已經被她挑起的火炬,只是,他一再地呼吸到屬於她的馨香氣息,腹下熊熊燒著的火始終滅不了,最後,他不得不伸手想將她抱開,好讓自己早一點進浴室。

  但身上的小女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在這個時候扭動了下她的小屁股,女性的柔軟重重地蹭過他蹦得極緊的男性。

  他差一點就咆哮出聲,差一點就像禽獸一樣的扒開她身上的衣服,差一點就將為了她而挺硬的男性深深地埋入她的蜜穴裡,要她為了他喘息,為了他而嬌吟。

  「該死!」他低咒出聲,他不該想的,因為只是稍稍假想一下那個情景,他體內的火燒得更旺了。

  楊鳳兒趴伏在他身上,渾身不自覺地輕顫著,那一下的扭動,不是無意,而是故意的,她在暗示他,其實她並不介意被他吃乾抹淨,只不過礙於害羞,她不敢直接明示他。

  看著他明明已經有了慾望,但為了她而百般的忍耐,試問有多少個男人,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這麼忍耐?說她不感動,是假的。

  而且,不知怎地,每回看到他沐浴過後只著一條長褲,裸露著白晰卻結實的上半身走出來,她的視線總是挪不開,甚至還有一股衝動,想上前試著舔過他那身極為性感的肌肉。

  聽說這叫做性渴求,而且年紀越大的女人,對性的渴求越大,三十如狼,四十似虎,這句話就是從這兒來的。

  可是她只不過才二十幾歲,這麼快就已經到了如狼似虎的階段了嗎?又或者是因為對像是他,所以她才會這麼的…饑渴?

  耳中聽著他一聲比一聲濃重的喘息,其實他忍得很辛苦吧?

  緩緩地,她深吸口氣,雙手抵在他不斷起伏的胸膛上,撐起了身,原本只是輕輕相抵的女性柔軟,以及他挺硬的男性,因為她的姿勢而緊緊相貼,引來他另一聲的低吼以及更多的喘息。

  「鳳兒,下來。」他沙啞地警告這個似乎愛上了玩火的小女人。

  玩火的下場都不太好,玩火者往往最後都會引火自焚,被火焰吞噬,而她就是那個玩火者,他則是那把對她蠢蠢欲動的火焰,等著機會,將她吞噬。

  「你不要說話。」她嬌斥,就怕他會說出些教她所剩無幾的勇氣完全消失的話來,「你不要說話,看著我。」

  跨坐在他的腰上,雖然跟剛剛一樣,都是憑著一股衝動翻坐到他身上,但現在坐在他腰上的感覺卻明顯跟剛剛的不一樣。

  除了害羞,還隱隱的有著期待,她的身子開始泛熱,毛孔全開。

  「你…不想要我嗎?」她低聲的問,然後發現他的呼吸似乎變得比剛剛的更要急促,也變得更加沉重。

  左掌手心覆上他的左胸,那一下下撞擊著她掌心的心跳,是如此的不容人忽視,這代表他想要她,極想。

  坐在他的身上,這個姿勢教她能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身下的他。

  身子好熱,冬季的冷風一點都無法降低她不斷騰升的體溫,身下的他也是,他的身體,是那麼的炙熱,彷彿要將她整個融化掉似。

  「我已經…準備好了。」身心早就全為他準備好,等著他來采。

  她等著他反身將她困到他雙臂之間,徹底地、恣意地愛她、掠奪她,但是,他還是不為所動,手掌連抬也沒有抬起來。

  如果不是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麼的駭人,像要將她吃掉般的駭人,她會以為他還是聽不懂她的話.

  為什麼不動?

  她在等著,終於,身下的他抬起了手,只是大掌竟然只握住她的雙手。

  「鳳兒。」他輕喚她。

  她困惑的看向他,坐在他的身上太久,而他卻不為所動,她開始感到窘了。

  如果他再不動,她就要逃之夭夭去了,然後今天晚上罰他睡沙發,不許他抱著她睡。

  握住她雙手的大掌,徐徐地將她的手心擱在他的胸膛上,而後開始以一種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地挪動。

  她不知道這樣的觸摸對他會造成怎麼樣的影響,此刻的她只知道,原來人的指腹神經是那麼的敏感,柔嫩的指尖貼在光滑的肌肉上遊走,那觸感好像有無數道的小電流流竄過她的十指,再由十指傳到身體每一個部分。

  她的目光挪不開,著了魔似的看著他如何帶領自己,以十指脫去他的衣褲,以指尖探究他身體的每一寸。

  甚至,當他領著她用手直接摸上他既熱又硬的男性時,她也沒有掙扎,任由他教她如何地取悅他,直到他在自己手中解放。

  男性濃烈的麝香味在空氣間蔓延,手中的濕氣以及粘稠在在地告訴她,剛剛她做了什麼事。

  她的臉,如同翻倒了顏料似的紅。

  「抱歉,我太想要妳了。」他啞聲地解釋著會教她的這個原因。

  「所以…你只要我做這個?」雖然羞得直想找洞把自己埋起來,但她必須問清楚他真的不想要她?在她也被他挑起了渴望,腿間的秘穴也隱隱地泛起濕意後,他還不打算要了她?

  「怎麼可能?」他勾起一抹笑,笑她的天真。

  他對她的渴望太多太多,如果不先解放過一次,他怕自己可能會像只失控的野獸那樣,分開她的腿,直接地埋進她腿間的銷魂處。

  接著,他就會食髓知味的一直佔有著她不放,直到自己全身再也動彈不得了,才放過她。

  他不會忘記,這是她的初次,如果要得太過,可能會傷著她,他要歡愉,但也要她感到同樣的快樂。

  拿過自己的衣服擦過她手中的濁液,修長的指開始拆開屬於自己最甜蜜的禮物。

  他的目光太狂、太直接,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想伸手遮住,但他的一記目光,阻止了她。

  他想看,想看她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膚,想看她妙曼美麗的身子,沾染上屬於他的氣息後,會變成怎樣的樣子。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這個角度他可以做的事更多。

  左手覆上她柔嫩的豐盈,那里長大了不少,與記憶中的青澀不一樣。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他曾對她做過些什麼,像要勾起她的記憶似的,他將那些舉動一一地重新在她身上開始。

  他的唇含住了她胸前已經挺翹的小小果實吸吮著,直到左右兩顆果實都被他吻得濕亮,透露著成熟而妖嬈的光澤。

  大掌沿著曲線往下,覆上她腿間的秘處,修長的指輕而易舉地分開那兩片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花核的花辦。

  她倒抽口氣,忙不迭地想合上雙腿,可是,她已經遲了一步。

  修長的指,已經沾上了她動情的蜜液,當指尖沾上蜜液時,凌寇有著片刻的失神。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然後才解放過一次的男性,又再一次的脹起來,極有威脅性地抵著她。

  心愛的女人為自己而濕透了,準備好被自己採擷她的美好,這有哪個男人可以按捺得住這麼桃色的性感誘惑?忍不住了,原本他還想慢慢來,讓她感受更多歡愉,但顯然現在約他等不及了。

  擠開層層包裹住其間粉色小核的軟肉,他的指抵住了那開始泛著濕意的小小花核,緩緩地上下磨蹭著。

  快感從他抵著磨蹭的地方傳來,楊鳳兒顧不得羞,因為像電流似的快感往她全身流竄而去,她無法反應,只能難耐地弓起身子,主動地湊近他的指,讓他更徹底地撫弄她敏感不已的小核,口中忍不住地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喘息。

  更多的蜜液緩緩地泌出,不消一會就已經弄濕了他的指,他順著滑膩的蜜液,擠進緊窒的嫩穴裡,充沛的蜜液減低了被撐開的微疼。

  她喘息出聲,身子泛起一層薄薄的汗水,小臉艷紅一片,小巧的眉頭因為那一層層迭起的快感而微微皺起,被吻得紅腫的小嘴更是止不住地逸出一聲又一聲教他聽了衝動不己的嬌吟。

  蜜液因為她的動情而溢出更多,一波波的快感在小腹間累積又累積,下一刻,她瞪大雙眸,身子繃直,在他的指下到達那久違的高潮…

  那太過的快感,教她十只的腳指頭全都要蜷緊起來,身子顫抖著,渾身綿軟得連一絲的力氣也使不上。

  他徐徐地抽回長指,俯首吻住她還在喘息不已的唇,她昏昏然的回應著他的唇,小舌慵懶地與他糾纏著。

  驀地,屬於男性的硬物抵在她水澤的入口處,那不同於指頭的粗度以及熱度,都教她不自覺的心慌起來。

  「噓,別怕我。」將吻印在她的額際,他低聲呢喃著,安撫著她,那是他想要她的證明。

  她眨了眨眸,心裡的驚慌漸漸地退去。

  感覺她因心慌而緊繃起來的身子稍稍放軟,他再深吻她一記,抵著她的男性,開始一寸寸的進入她。

  又熱,又硬…

  每當屬於他的男性一寸一寸的進入她,那被撐開的感覺都讓她忍不住的輕顫,是怕,但也是期待。

  只要完成了這個步驟,那她就是屬於他的,所以她期待著自己完整地屬於他的那一刻。

  但那並不容易,因為她實在太小了,而他的卻太大,一時之間他竟然感覺到寸步難行,每每感到她因疼痛而退縮,他便會停下來,待她適應。

  但天知道,那對他而言,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折磨,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咆哮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著,催促著他埋入她、掠奪她。

  他因苦苦忍耐而泛起大量的汗水,一顆顆的滑落,滴到她的身上。

  她心疼地抬手,摸向他的臉,「我知道第一次都是痛的,你不用這麼忍耐。」

  他搖了搖頭,伸手握住她覆在自己臉上的小手,他不想讓她痛,他情願這麼的折磨自己,也不想讓她嘗到更多更巨大的痛楚。

  看著他這模樣,她知道他真的很愛很愛她,所以,她作了一個決定…

  抬起雙腿環住他的腰,她抬起柔軟的腰肢,不等他反應過來,伸手推了他用來支撐自己體重的手臂一下。

  他一時失了手,整個失了衡地跌到她身上,而半埋在她軟穴裡的男性,因此直接埋入她,直抵到最深處。

  「啊!」盡管蜜穴已經有了充沛的水液,大大地減低了那初嘗禁果的疼痛,但他太大了,她還是感到那巨大的疼痛。

  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傻,他又愛又憐地吻著她,長指再次揉上她花間敏感的小核,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她的痛楚。

  是痛,但卻有更多的滿足感,對女人而言,能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合二為一,那種快樂、那種喜悅,是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替代的。

  她的身子因為他一再的撫弄而再次軟化,綿軟的水穴溢出蜜液,不需要再多的提示,他知道她的身子渴望著更多的快感。

  緩緩地後退,再重重地埋入,巨大的快感隨著他越發猛烈的律動而向她襲去。

  她喘息著、嬌吟著,過多的快感激出她的淚珠,他憐愛地吻去那掉落的淚珠,可是腰際的動作卻半點也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的狂野,更加的放浪,逼著她享受那更深層屬於女人的快樂。

  嬌弱的花穴被他用力地進出著,原是粉色的花唇,在他的粗魯下染上一層成熟的嫣紅色,像一朵最妖艷、最致命的妖花似的,教他再也無法體恤她還是初嘗情慾,身子未必能夠承受巨大的刺激。

  他像是發了狂似的抓起她一隻大腿,架上肩上,以更猛烈、更沉重的力道將自己再脹幾分的男性硬物深深的埋入她。

  他抽動的力道很大,被強大的力道擺佈得嬌聲亂啼的她,腦袋完全地一片空白。

  「唔…好深…」聽到她媚亂的吟叫,屬於他的巨大腫大了幾分,感覺到自己緊窒的軟穴被他撐得更開,那帶著微微脹痛的感覺教她忍不住地緊縮了下。

  「老天!」他低吼出聲,差點被她的舉動擠出所有的精華,當下,他停下既重又深的抽動,改以小幅度的聳動,像在尋找什麼似的以不同的角度進入她。

  忽地,她驚叫一聲,渾身酥麻地顫慄起來,十指不自覺地陷入他的肩頭。

  他勾起一抹壞極的笑,接下來再次以既深又重的抽動撞擊著她,而且還故意每下都重重的磨擦過那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軟肉。

  「不…那裡不要…」

  難以致信的極致快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流竄在她身體每一個部分,太過尖銳的快感一再地衝擊她已經繃得太緊的神經。

  她抓緊了他的肩,被佔有著的軟穴湧出愛的蜜液,在他抽動時發出一聲聲色情的水聲,那濡濕的感覺教她羞恥地摀任自己的臉,難以相信自己居然會那麼的濕,可是她越是在意,湧出的水液卻越來越多。

  緊含住他的水穴,一下又一下傳來規律的緊縮以及那源源不絕泛出的蜜液,在在地告訴他身下的小女人已經到達了高潮,可是他無法停下來,那瘋狂的狂喜只想讓他再加快動作,再加快速度…

  身下的她發出似苦還甜的嗚咽,初嘗情慾便遇上貪得無厭的他,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那重重的抽插下,再次到達另一波的高潑。

  變得更加緊窄的軟穴,催促似的不斷擠壓著他,他低下頭,吻住她嗚咽不止的小嘴,而後在她不住的緊縮下,衝進她的最深處,然後毫無防備地將白濁的男液通通射進她的身子內。

  她繃緊了粉色的身子,在他的身下顫慄著,腦袋全是一片的空白,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激情?

  這感覺太過激烈,激烈得心跳幾乎要停頓,但這感覺卻也太過銷魂,銷魂得教人難以自拔地沉淪,不想再從這漩渦中抽身而出。

  陽鳳兒止不住地喘息,全身的力量好像被剛剛那一場歡愛全部搶走了一樣,累得連一根的小指頭也不想抬,但身上濕濕粘粘的感覺讓她很想到浴室裡沖個澡,洗掉一身的汗水。

  老天,在寒冷的紐約冬季裡,他們居然會流了那麼多的汗水,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她簡直是難以相信。

  她還沒有動作,也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但身上的男人卻冷不防地抽身,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她一大跳,出於本能地伸出雙手抱住最靠近自己的東西,也就是他的脖子來穩住自己。

  「我們去洗個澡。」他沙啞的嗓這樣說著,可那雙仍是佈滿了情慾的墨眸,充滿著好像要將她整個吃吞下腹的熱情,讓她的身子不自覺地輕顫起來。

  進了浴室,他想做的當然不只是洗澡而已。

  他餓了那麼多年,只是那樣的一場歡愛怎麼可能滿足得了他,更何況本來他打算先放過她的,可是她偏要主動來撩撥他,既然她都主動暗示了,他怎能不好好地滿足她與他的需要呢?

  帶著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饑渴」,凌寇將雙眼瞪得像小兔子一樣大的楊鳳兒抱進光線充足的浴室裡,然後在那大得像小型游泳池的浴缸裡,再一次把她吃乾抹淨,一點渣也沒有。

  所以當楊鳳兒重新被抱出浴室時,雖然她全身上下都乾淨得很,但她卻累得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只能任由凌寇左右擺佈她,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直到他善心大發,不再折騰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14 PM

第七章

  耀目的陽光穿透過窗簾,吵醒了床上原來沉沉睡著的人兒,楊鳳兒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的,是一張酣睡的男性臉龐。

  凌寇…

  他的名字在腦中浮現,她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在美國的日子,每天都是幸福的,她與他總是旁若無人地戀愛著,做著一般情侶間會做的事,甚至她會心血來潮地做幾道菜,試試手藝,然後滿心歡喜的與他一起將她煮的菜吃光光。

  雖然她做的菜不算頂好吃的,賣相甚至還有一點差,但熱戀期間的情侶並不會計較那麼多,就算是再難吃的東西,他們也會甜甜蜜蜜地一起吃下去,凌寇與楊鳳兒也不例外。

  除了他到研究室的時間外,他們幾乎都粘在一起,半點分開的時間也不願意有。

  提起他的研究室,她也是到了美國這邊之後才知道原來凌寇在美國這邊的研究室是極富盛名的,尤其在他的領導下,他的小隊一再地研製出多種特效藥,造福不少病人。

  聽到這些,她真的為他感到驕傲,可同時也感到自己的渺小以及不足,但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這些負面的情緒,他想要她快快樂樂地跟他在一起,那麼她就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身旁男人的呼吸稍稍變得急促,在深深地吸進口氣後,原本緊緊闔上的墨眸睜開,對上她等待著他的笑眼。

  「早。」她愉快地向他道早,看著他剛醒過來,卻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惺忪模樣,真的是太可愛了,教她的心忍不住地再愛他幾分。

  愛情,原來是可以一點一點地增加的,原以為自己已經夠愛他了,可是事實上又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喜歡這樣一點一點的累積,可以累積到什麼程度,其實她也很期待的。

  「早…」沙啞地回應,凌寇摟近她,將臉埋進她的頸間摩挲著,初生的胡渣粗獷又輒人,弄得她又笑又叫的推開他。

  他不滿地咕嚕幾聲,然後將這個膽敢推開他的小女人摟回,用一記又熱又深的吻令她完全安靜下來。

  大掌覆上自己最喜歡的位置,徐徐地揉弄起來,可是卻遭到反抗,他停下吻,挑起眉無聲地詢問著自兩人有親密關係後,不曾有半次拒絕過他的楊鳳兒。

  她先是氣喘噓噓地呼吸著,而後趕在他的吻再次覆上來之前,纖指指向窗外,「外邊沒有下雪,放晴了。」

  順著她的指看去,果然窗外的天空掛著冬日罕見的太陽。

  「所以?」太陽跟他們親熱有什麼關係?

  「我想出去走走,已經待在室內三天,再不出去走走,我都快要悶到生黴菌了。」她皺皺鼻子,一臉難受地說。

  「跟我在一起很悶?」他危險地瞇起眼,很小心地問。

  「當然不是。」她不笨,當然懂得回答,「跟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逛街麼。」給予他想要的答案,而且還撒嬌,這一招無往不利,通常他都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俯下臉,看著她好一會,「好吧,今天出去逛逛吧。」男人都是無法抗拒自己女人對自己撒嬌時的可愛模樣。

  不過,他還是再次吻住她,奪走一記熱吻,當作是她拒絕他求歡的懲罰。

  差一點就被吻昏過去的她,在他下床進浴室梳洗後,沒有像平時那樣等他梳洗完後才起床進浴室梳洗,她穿上保暖的睡袍,先進另一間的浴室洗漱過後,再來到廚房。

  從冰箱裡頭拿出所需的材料,將吐司送進烤箱裡烘烤時,再開火打蛋,煎了一會就起鍋,再放進火腿片,等到火腿片也煎好時,吐司剛好烤好。

  戴著隔熱手套從烤箱裡拿出吐司,才放到流理台上,兩隻像鐵鏈一樣的手臂便冷不防環上她的腰際,著實地嚇了她一大跳。

  她又嬌又嗔地回頭瞪他,「你做什麼?嚇到我了,」戴著隔熱手套的雙手,「啪啪啪」地給他幾下只有聲效卻沒有實際作用的拍打,以示不滿。

  「抱歉。」他的回應是一句沒有什麼歉意的道歉,「看到你為我在廚房裡作早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廚。」瞧他說得多稀奇一樣。

  「但每回的感受都是那麼感動。」他卻反駁得頭頭是道,好像真的一樣。

  楊鳳兒沒有陪他再瞎鬧下去,拍了拍他的手要他放開她,「我只是做了點簡單的東西而已,不用那麼感動,我還沒有煮咖啡呢。」

  「別煮了,早上喝柳橙汁就好了。」他倒來兩杯柳橙汁,而後將刀叉放進她的手裡,「來吧,喂我吃。」

  楊鳳兒好笑地看著他,「喂什麼喂,你又不是沒有手,我才不要喂你吃,要吃自己吃。」

  「這是情趣,妳懂不懂?我不管,你喂我!」他張大嘴,等著。

  「凌先生,請問你今年幾歲了,還要這種小孩子的無賴?」她啼笑皆非地問。

  「我幾歲你會不知道?」他壞壞地笑開,輕而易舉地讓她想起他是不是小孩子。

  「你!」她的臉皮沒有他的厚,一下子就被逗紅了。

  「好了好了,別氣別氣,要不我喂你好了,來,張嘴…」大掌拿過刀叉,純熟地切了塊火腿,湊近她唇邊,「吃吧。」他輕哄,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紅。

  看了他幾眼又看了唇邊的火腿幾眼,好一會她才緩緩地張嘴吃下。

  「怎麼,好不好吃?」

  「請問凌先生人在哪裡?」她沒好氣地問,感覺凌寇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親愛的,在這,怎麼了?」

  「你!」面對要嘴皮子的他,她完全拿他沒辦法。

  凌寇看著她又氣又無奈的表情,笑得眼也彎了,逗她真的會上癮的,尤其看著她拿他一點也沒有辦法,可是又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佯裝的逗趣模樣,真的百看不厭。

  「不是說想要出去逛逛嗎?快吃吧。」

  看他又回復「正常」,總算停止了逗她的舉動,她才高高興興地用餐,這中間當然少不了喂了他幾口,又被他喂幾口,一頓簡單的早餐,才被分食完。

  吃過早餐,楊鳳兒便拉著凌寇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偌大的公園,已經有不少人在運動,完全不受寒冷天氣的影響。

  公園中央的湖因為寒冷的天氣而結成了眩目的冰面,幾個小孩子不怕冷地穿著溜冰鞋在上頭你追我逐地飛馳著,笑聲不時響起。

  楊鳳兒看著那些小孩子面上燦爛高興的笑容,心底也有著蠢蠢欲動的念頭。

  她的心思凌寇看得一清二楚,拉著她走到一旁出租溜冰鞋的小販處,要了兩雙溜冰鞋。

  「啊?」眼巴巴地看著他選購、付錢,好半晌後楊鳳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做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想玩?」小手摸摸臉,一臉的狐疑,以為自己的心情完全反映在臉上。

  凌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是催促著她到一旁的長椅上,單膝跪地地替她換起溜冰鞋,她不好意思地想阻止他,可是卻被他一記的目光阻止了。

  那個租他們溜冰鞋的大叔一臉饒富趣味地看著他們,好似十分欣賞他的舉動似的,楊鳳兒卻羞窘極了,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樣被他像公主一樣的照顧著,真的是窩心極了。

  看著他熟練地綁上鞋帶子,她好奇地問:「你以前玩過溜冰嗎?」只消一會兒他就已經替她換好了鞋,現在輪到換他自己的。

  「曾經玩過。」他三兩下手勢就已經換好鞋站了起身,並順手牽起她。

  全身的著力點落在兩片薄薄的刀片上,教完全不習慣的楊鳳兒左搖右晃的,差一點就摔個四腳朝天。

  幸好,凌寇及時環住她的腰,免去她的窘迫,而她則像個溺水的人一樣緊緊的巴住他不放。

  「鳳兒,你這樣我們怎麼走?」她差一點就雙手雙腳纏在他身上了,那模樣可愛得很,教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能忍住到了唇邊的笑。

  「可是…可是我站不住腳!」她不想摔倒,雖然她今天不是穿裙子,但摔倒還是很難看的。

  「放鬆點,相信我。」扶住腰肢的手握住她抓緊自己衣衫的小手,他向她揚起一抹淺笑,安撫著她的緊張。

  雖然她還是怕會摔著,但他的話、他的聲音的確是稍稍安撫了她,叫她緩緩地鬆開他的衣服,改握住他的手。

  「很好,來,我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開始走。」他教導著她站穩的要訣,兩人一步步地走至冰面。

  一腳踩上去,滑溜溜的冰面讓生手的楊鳳兒再次站不住腳,整個人撲到凌寇身上,口中還忍不住地發出一、兩聲的尖叫聲。

  穩穩的抱穩她,凌寇半點取笑她的意味也沒有,「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著的。」他允諾著。

  這個時候的他,和剛那個逗她的男人完全不一樣,這樣的他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全感,所以她不再驚慌,任由他帶領著自己,慢慢地在冰面上滑動,而他的手由始至終都牽住她的手,不曾放開。

  低下頭,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手,他能夠一輩子的,都這樣牽著她嗎?

  心頭湧上這樣的渴望,她不想再跟他分開,她很想他這一輩子都這樣的牽著她的手,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不要放開她,而她也會牢牢地握緊他不放開。

  感受到手心間的壓力,他回頭,不料卻對上一雙充滿了情感的水漾眸子,心頭一震,彷彿受到了蠱惑似的,他摟住她,在冰面上停下,俯首親吻了下她的眼簾,待她闔上眼後,再徐徐地吻上那兩片他鐘愛的嘴唇,溫柔的、情深的、繾綣的。

  四周傳來的笑聲以及口哨聲完全沒有打擾到他們,直至彼此的肺部傳來抗議,緊貼的唇才緩緩地分開,她喘息著,雙頰緋紅。

  「還要繼續玩嗎?還是我們到別處的地方去走走?」他低聲問著,讓她選擇。

  「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走走好了。」耳中不時傳入的笑聲,讓楊鳳兒極為害羞,可是心頭卻泛著一波又波的甜,她喜歡他的吻,好喜歡好喜歡。

  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他牽著她離開冰面,替彼此換下溜冰鞋。

  「想到什麼地方?百貨公司,還是商店街?」他問著下一個地點。

  她偏過頭想著。

  「凌寇。」陌生的女聲突然在他們之間響起。

  楊鳳兒抬頭看去,是一個穿著很具時尚感的金髮美女,那女人是誰?

  疑問還沒有問出,她卻看到凌寇皺起了眉,然後走向美女拉著她走遠,直到自己聽不到他們對話的距離才停下。

  她看到那金髮美人一臉興致勃勃地跟凌寇說話,但他卻冷淡地打斷她,對她說了一堆話,他們說話的速度太快,她聽不清,但那個美女有回頭看她,看她的眼神更是從好奇變成敵意。

  是的,清清楚楚地,充滿了敵意。

  那女人看似也喜歡凌寇,她知道,但顯然凌寇卻不喜歡她,從凌寇那毫不掩飾的不耐煩可以看到。

  凌寇一向待人都是溫文有善的,鮮少會有這種不耐煩的表情出現,除非那人真的很討他的厭,教他連見也不想見,從小到大,楊鳳兒看到能讓凌寇出現這種表情的人,屈指可數。

  「可能是同事,或者是舊同學吧。」她猜。

  雖然美女對她是有敵意,但她還是對她淺淺一笑,不過金髮美女卻用力地別過臉,一副十分討厭她的樣子。

  暢鳳兒不以為然,也不跟她計較,因為凌寇不喜歡那女人,注定失戀已經夠慘了,她沒有必要再去刺激人家。

  凌寇不知道跟金髮美女說些什麼,只見下一刻她回頭瞪了楊鳳兒一眼,而後就跑走了。

  「你跟她說了什麼,把人家氣走了。」她好奇地問著走回她身邊的男人。

  凌寇先是怔了怔,以為她會先質問他那個女人是誰,「你沒有誤會?」

  他的問題教她笑開,「我誤會什麼?」她反問他。

  見她真的沒有誤會,他鬆了口氣,「你看到我跟別的女人,你都不會擔心我是不是劈腿搞外遇的嗎?」他佯裝生氣地問。

  「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已經解釋了一切。

  他深深地看著她,為了她的話而動容,「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背叛你。」他的話真誠而認真。

  她笑開,為他的話而感動不已。

  「金妮是我隊裡的成員。」他主動向她解釋金髮美女的身分,「我剛跟她說了,我的女朋友是妳。」

  難怪剛剛金妮會那麼惡狠狠地瞪她,楊鳳兒點點頭,終於明白自己被瞪的理由是什麼。

  「別再管她了,你想好了我們接下來要到哪裡嗎?」

  她沒有想好,因為剛剛忙著研究他與金妮之間那詭異的氣氛。

  我們去百貨公司吧。」她隨意的選了一個,至少百貨公司裡頭的商品齊全,他們還可以看看家裡有缺什麼的,一併補全。

  「那我們走吧。」他牽起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她的手指扣緊了他,不像以前那樣只由他牽著,她的改變他感覺到了,所以他牽得更緊。

  天氣很冷,而且還開始下起細細的雪,可是她與他的心頭卻是暖暖的、熱熱的,好像被什麼包裹住一樣,是甜的。

  暢鳳兒真的很不想睜開眼,她還很困,還很想繼續跟親愛的周公好好地培養感情,只可惜身子傳來被入侵的快感,卻使她無法忽略。

  「好…好過分…」她嚶嚀出聲,一雙手卻習慣性地環上身上男人的脖子,顯然對現在自己在這個狀況下醒過來非常熟識。

  昨晚洗澡時,他已經擅自地闖進來,以替她洗澡為名,不規矩地在她身上左摸右撫的,最後還將她壓在浴室冰冷的牆上,肆意地沖撞過她一回,讓她全身筋骨全酥的只能被他抱回床上,而這一大清早,她還沒有醒過來,他竟然又壓在她身上,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自兩人發生關係之後,他就好像餓了幾十年的野獸急著要補回以前的食量似的,沒有一天她不是被他壓在身下,又或者是騎在他的身上進行那種教人害羞,可是又很快樂的事。

  雖然她並不是很排斥,尤其當他埋在她體內或輕或重地抽動時,她總感到兩人的心跳重迭,呼吸的頻率好似同步一樣,那感覺是說不出的美好。

  但他有必要在她還沒有睡醒時,不顧她的反應,就自顧自的「開動」了嗎?

  「妳好美,我忍不住…」低下頭將她盛放的乳尖含入嘴裡,極饑渴似的使勁吸吮著。

  凌寇沒有辦法,當他一睜開眼,便見到她柔順地躺在他的懷中,柔美的身子一絲不掛的,身子上還有著他這些天以來苛索無厭的咬痕。

  而且盡管還是熟睡,但她的身子卻已經變得極為敏感,只要他輕輕的一逗,她腿間迷人的水穴便會自動地分泌出水液,彷彿她也在等著他侵犯她似的。

  清晨的時分,是男人自製力最薄弱的時候,而懷中躺的更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樣的情況下,還要他按捺得住,忍住將她吞嚥下腹的衝動,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他重重地埋入她緊窒的身子,那直達大腦的快感,教他不禁低哼出聲:「鳳兒乖,再把我夾緊一點。」

  那色情的話聽在耳中極羞極窘,可是已經很熟悉他的身子聽話的收緊,將他包裹得更緊,也惹來他更快更重的律動。

  他喘息更重,抬頭改吻住紅艷的唇兒,封住那撩人至極的嬌吟,而後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下的人兒送上高潮。

  大量的蜜液泌出,讓他的抽動更加地暢順無阻,一下一下到達最深處,頂得她身子隨著他而起伏,胸前晃出一片的乳波。

  她別過臉,躲開他的熱吻,失去了阻礙,嗚咽聲聲聲溢出唇辦。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多的了,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抱著她翻過身,瞬間成為她上他下的曖昧姿勢,而這個姿勢,讓他的男性埋進到前所未有的深處。

  那過於深入的入侵,將小穴撐至極致,使她不禁抓緊他的手臂。

  「住…住手…」她嬌喊出聲,又酸又軟的腰肢幾乎挺直不了。

  她記得這個姿勢,上次他用這個姿勢,她足足有一天的時間直不起腰,那記憶太過深刻,她不想再來一遍。

  「你不想?」他低問,冷不防地挺起身,重重地頂撞了下。

  她在他身上繃直了柔軟的身子,不自覺的挺身將美麗綻放,還沾濕著他唾液的乳尖送至他的唇邊,供他肆意的品嚐。

  將乳尖叼入口中吮吸著,引來她一陣的喘息,在他輕嘖時,連帶繃緊了腿間的肌肉,壓迫著她體內的男性。

  他忍不住地扶住她的腰,等不及她性感的搖擺身子,便自顧自地往上頂撞起來。

  這個姿勢讓他更加深入,每一下都抵到她的花心處似的,又酥又麻的感覺教她很快便衝上情慾的最高峰,而他隨後也得到了滿足,在她的體內傾射而出。

  她軟軟地倒趴在他的身上,一場激烈的歡愛奪去丁她所有的體力以及精神,現在的她,累得好像昨天晚上徹夜未眠過似的。

  「我好累…」她嬌嬌地說著,撒著嬌,同時也是在警告他不許再亂來了。

  他沙啞地低笑出聲,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算是答允了她的警告。

  「都怪你…今天要去見客戶,這樣我怎樣去?」來了美國這麼久,樂不思蜀的她終於想起這趟來美國的主要目的。

  誰知道,原來這一切是這男人跟文清穗的計謀,讓他們可以提早許多來美國,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她連精緻的計劃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可是卻被這男人弄得渾身酥軟無力,一副一看上去便知道剛被人狠狠愛過的慵懶模樣。

  別說她自己不敢去,凌寇也不允許她這副誘人的模樣被其他男人瞧去,尤其今天這個客戶在業界裡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色狼,所有的女性工作者全都對他退避三捨,能躲多遠就多遠,被他碰一下都好像會腐爛而死一樣,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她跟著去。

  「乖,別惱,你的計劃書做得那麼好,不用你親自去介紹,由我來也可以,放心,我會把這案子拿回來的,你再睡一下,嗯?」

  他的建議很有說服力,所以幾乎是同時的,楊鳳兒放空腦袋,讓自己沉沉睡過去。

  戀戀不捨地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廝磨一陣後他才下床走進浴室裡沖洗。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15 PM

第八章

  楊鳳兒在凌寇不得不離開後,了無睡意地躺在床上好一陣子,好笑地回想他臨出門口前那副依依不捨的表情。

  哪有人會像他這樣想時時刻刻都粘著一個女人不放的?可偏偏他不但這樣想,甚至還執行得非常徹底,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真的快到了,而他堅持不肯讓她跟著一同前往被那他口中的「色狼」瞧見,他可能就會抱著她一起去。

  記憶中那個面面都是完美的神人哥哥形象,似乎慢慢地被現在這個既粘人又寵愛她的凌寇取而代之,不再是只能遠遠眺望的巨人,而是一個真實的,能夠被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想到了他,心頭總是不自覺地泛著暖,漾滿了甜。

  失去了他溫暖體溫的被窩忽地變得不怎麼吸引人,她輕歎口氣,撐起自己還有點虛軟的身子走進浴室裡清洗一番後,才感覺精神了一點。

  然後,回到房間看著凌亂的床,那景象就像在提醒她,他們在上面做過什麼的事,那清晰的記憶教她忙不迭的開始收拾。

  開始了收拾房間便不想停下來,一直收拾到整間屋子都被打掃整齊,她才停下來。

  環視整間被收拾得猶如精品屋的客廳,她有點小小的沾沾自喜,沒想過自己也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

  「待會寇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炫耀一下。」她暗暗竊喜地說著,想像凌寇對她的努力說些什麼稱讚的話。

  為了好好犒賞一下自己的努力,她泡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花茶回到客廳,才在沙發上坐下,清脆的門鈴聲響起。她停下動作,狐疑地走到門邊。

  這時,門外的人又好像很不耐性地按了一下門鈴,讓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她心中的疑惑更大,踮起腳從防盜眼處往外看去,不料幾張極熟悉的臉便映入眼中。

  她心一慌,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應門讓他們進來,然後獨自在沒有凌寇在身邊時面對他們。

  鈴聲再一次響起,她看到為首的老人臉上開始冒起火氣,一副料定她一定在屋子裡的樣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輕歎口氣,有些事該來的始終會來,她再逃再避,最終還是會遇上。

  所以她打開了門,迎入了門外的人,「爺爺、奶奶,還有金妮小姐,你們好。」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和善笑意,向著他們打招呼。

  凌奶奶對她回以和善的笑意,慈愛地摸摸她的臉,問著她是不是又瘦了,只有凌爺爺跟金妮是一臉憤怒地瞪著她。

  她先是到廚房泡茶,給凌爺爺泡來上好的龍井茶,給凌奶奶衝來英式奶茶,因為不知金妮喜歡什麼,所以給她倒了一杯咖啡,一一放好後,她站在沙發旁邊沒有坐下。

  凌爺爺說過,他不要跟一個下人坐在一起,而在凌爺爺眼裡,她不是凌父的養女,是一個被凌家養著的下人,所以,她也沒敢坐下來。

  金妮看著她,一副勝算在握的模樣。

  「來,鳳兒乖,坐到奶奶身邊。」凌奶奶一臉慈愛地拉過楊鳳兒,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楊鳳兒先看了看凌爺爺的反應,看他居然沒有大呼小叫的,才敢緩緩地坐下,不過她坐得直挺挺的,沒有亂動,一副深受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模樣。

  看著她這副樣子,凌奶奶先是無奈地輕歎,「鳳兒,我想,你大概也猜到這次我們來的原因了吧?」

  楊鳳兒看著凌奶奶眼中的憐惜,忍下了到眼邊的淚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聰穎如她,怎麼會猜不到他們找上門的原因,尤其凌奶奶眼中的憐惜是那麼明顯,還有金妮眼中的得意是那麼的明顯以及…刺眼。

  「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凌寇要娶的女人是金妮,而不是她這個父母不詳的孩子。」凌爺爺冷哼出聲,故意用英文說著金妮也聽得懂的話。

  剛剛凌奶奶是用金妮聽不懂的中文跟楊鳳兒說話,為的就是讓她好過一點,可是這下子凌爺爺卻一點也不給她面子的用英文說,楊鳳兒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

  她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只是她沒有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的快,而且凌爺爺看來也是著急了,甚至給凌寇找來了一個合適的妻子人選。

  「金妮是美國最大藥廠的唯一繼承人,她跟凌寇結婚,絕對會讓凌寇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他的路會更加的一帆風順,而且金妮還為了凌寇,進入凌寇的研究室裡一同研發新藥,這些,都不是你可以做得到的吧?」凌爺爺彷彿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蒼白,逕自地說。

  楊鳳兒不言不語,她的確一如凌爺爺所說的,她什麼都沒有,無法幫助凌寇些什麼,尤其是在事業上。

  「老頭子,少說兩句。」眼見她的臉越來越蒼白,甚至連半點血色也找不到,凌奶奶心疼極地罵了凌爺爺。

  他悻悻然地閉上嘴,但一雙眼卻還是瞪了楊鳳兒一眼,才不屑地挪開。

  「鳳兒,奶奶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凌寇的,但…你也知道,我們凌家是什麼樣的大家族,跟金妮結婚,對凌家也好,對凌寇也好.你就當奶奶是壞人,拆散你們兩個的壞人,你要恨奶奶,你要對奶奶生氣也可以,可是…妳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凌奶奶的話,像一把匕首反覆凌遲著她的心似的,她的心在淌著血,她的淚在眼眶裡頭淌著,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她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得見。

  看著眼前的凌奶奶,她不會忘記,在她小時候總被凌爺爺罵得快要哭出來時,給她解圍的凌奶奶;也不會忘記,這個總是慈愛地摸摸她的小腦袋,要她不要在意凌爺爺的話,她永遠是凌家的小公主的凌奶奶;更不會忘記,凌奶奶為了不讓凌爺爺對她壞,不惜強求要跟凌爺爺在退休後去加拿大。

  這一切的一切,要她怎麼可能恨凌奶奶,對凌奶奶生氣,如果今天是凌爺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的心可能會怨恨一點、憤怒一點,可是那是凌奶奶,一個最疼她、最愛惜她的老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像了失了魂一樣,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凌奶奶。

  「好…」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一個虛弱又虛渺的聲音緩緩地響起,說著教她心也碎了的話。

  她的眼,看不到凌奶奶強忍著心酸的模樣,看不到凌爺爺那副不屑的模樣,看不到金妮帶著勝利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像尊石像坐在沙發上多久,直到兩隻手臂將她抱進一具熟悉的胸膛裡。

  「鳳兒,你怎麼了?」凌寇心焦如焚地問著她。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只知道自己一回到他們的家,卻看到楊鳳兒像一尊沒有人氣沒有氣息的人偶一樣地坐在沙發上。

  墨眸掃過茶几那幾個杯子以及熟悉的飲料,「爺爺跟奶奶是不是來過?他們對你說了什麼?」他著急地問著她。

  她的眸,徐徐地落在他的臉上。

  心,好疼好傷,如果她愛上的不是他,那該有多好,但都來不及了,她已經愛上他,深深地愛上他。

  「寇。」對著他,她揚起了一抹很淺卻很美的笑靨,輕喚他。

  見她揚起笑,凌寇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怎麼了?」他依舊抱緊了她,總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

  「寇,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很愛你?」她唇邊的笑靨很深,甚至帶著甜意。

  他不曾料過她會突然跟他說這樣的--心頭不安的感覺更深。

  「鳳兒,告訴我,爺爺跟奶奶跟你說了什麼?」看到第三個杯子,上頭沾的口紅印,他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回事,「鳳兒,他們說的全都不是真的,我並沒有答應。」

  「你在說什麼?」豈料,她的反應卻是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爺爺、奶奶說很久沒見到我,很想我,所以來看看我了。」

  她撒謊,凌爺爺絕對不會說出想她的話,可是明知道她在說謊,但凌寇卻無法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是嗎?」她要裝傻,那麼他只能配合著,他不知道爺爺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傷著了她,但至少現在他不能再加深她傷口的痛楚。

  「對,對了,案子拿到手了嗎?妙頤姐急著想知道年終有沒有加成。」她逼著自己扯東拉西地說著毫無關係的話,要不是這樣,她的淚會掉下來,她的心會痛得無法呼吸。

  「拿到了,年終不但可以加成,還有可能是雙倍。」

  「真的,那太好了,妙頤姐他們會高興死的。對了,你餓不餓,我去煮晚餐好不好?」

  她突然地建議,從他的懷裡站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鳳兒,我們出去吃吧,不用麻煩了。」雖然她的步伐走得很穩,但卻沒有了平日的俐落,反倒有些像遲疑不決。

  「不。」她很快地否決了,「我弄點簡單的,不麻煩的,很快就會好,而且,我不想到外頭人擠人的,待在家裡,好不好?」她想把握最後一點跟他在一起的時間。

  她答應了凌奶奶,明天就要離開凌寇,離開美國,只是,她沒有答應凌奶奶往後只把凌寇當成哥哥的看待。

  因為,她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

  「好,那我等妳。」打量了她一會,最終他答應了,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她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這個時間裡,連他的打擾都不允許。

  「好。」她點了點頭,含著淚走進廚房裡。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裡,凌寇一臉陰霾地走進書房,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對方一接起,他馬上冷聲地道:「你最好給我把事情的始末好好地說上一遍,否則我要你金妮永遠在社交界抬不起頭來做人!」

  餐桌上,瀰漫著一陣詭異的沈默。

  凌寇看著那佯裝忙碌地布完菜後,便開始專心吃飯的楊鳳兒,她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如果不是從金妮那裡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了凌奶奶跟凌爺爺對她說過的那些殘酷的話,他真的會被她騙過去了。

  「你怎麼不吃?我做得很辛苦的,給個面子,吃一點吧。」挾了口菜進他的碗裡,她裝著可憐的說。

  凌寇看著她,眼裡有著心疼,為什麼她不告訴他這些?

  或許,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無名無分的跟著他,所以才不讓他將他們的關係公開?又或者,她是不是打算眼睜睜的看他娶另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然後獨自黯然地離開他?

  一個又一個的猜測,教他整個人食不知味。

  他在想,鳳兒是不是真的在明天就會偷偷的瞞著他,按照奶奶的意思,離開美國,不是他不信任她,相反地,他就是太過清楚她的性格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想。

  「你怎麼了?現在是在吃飯,你只瞧著我就會飽嗎?」伸出指尖在他的鼻尖上一刮,她疑惑不解地問他。

  「我可沒有你這個才能,只看著你,我可是不會飽的。」強撐著唇邊的笑,在笑不出來的時候,將唇湊向碗邊,扒一口飯,然後,再笑。

  不能夠讓凌寇知道,她已經打算離開他,因為他不會允許的,為了她,他甚至會向疼愛他的兩老惡言相向,她不想他為了她而做出這種不孝的事。

  凌家兩老是為了他好,所以才會有這樣自私的決定,如果換作是她,她可能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她怪不了兩老,也無法怪責他們疼愛凌寇的心。

  「鳳兒,你有話要跟我說嗎?」驀地,他開口說,那話卻教她整個僵住。

  「寇,我會有什麼話要跟你說的?今天晚上你真的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下意識地她別過了臉,欲蓋彌彰地避開了他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墨眸。

  她不敢直視了,那代表了她會離開。

  怒火猛然地燒起,他伸手,扳過她的臉,「告訴我,你沒有打算聽奶奶的話。」他沉聲地命令。

  他知道了!

  下巴傳來的疼意,讓她意識到這一點,但她還是想要繼續裝傻,裝聽不懂,「寇,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她的淚掉了下來,好像是真的被他弄痛了所以才掉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是因為心太過疼,所以才會不由自主掉下來的眼淚。

  她的淚,熱得像巖漿似的,燙傷了他,他急急地收回手,既自責卻又氣消不了地瞪著她。

  「你小心一點,不要再弄疼我了。」看到了他眼中的自責,她擦了擦眼淚,主動地依偎進他的胸前。

  這副胸膛,總讓她覺得是她最終的歸處,然而今晚之後卻再也不屬於她,而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一股執著的佔有慾,逼使她的一雙小手迫不及待似的將他的衣襬從褲腰里拉出來,等不及一顆一顆的解開那些煩人惱人的鈕扣,所以她雙手一左一右的拽著衣領,匆地使勁往外一扯,脆弱的鈕扣禁不起蠻力的對待,瞬間便扯落了一地。

  她的異樣,教凌寇握住她不住肆虐的小手,「鳳兒,住手。」

  她皺起小臉,難過地道:「我要你,難道你不想要我嗎?」

  好像只有這樣的方法可以證明,他的身心全都是屬於她一人的,就當是最後一次也好,她想要他,也想他狠狠的要她,就算弄壞了她的身子她也不在乎。

  他皺起眉,「鳳兒…」現在的她,實在跟平日的她一點也不相同,如此反常的舉動,實在是教他非常的在意。

  身子被限制,她不能如願地繼續脫他的衣服,但她的手卻非常地靠近他腿間的男性,壓下羞恥感,她覆上他腿間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部位,胡亂地上下摩蹭著。

  「你!」倒抽口氣,他作夢也沒想到在床上歡愛也會感到害羞而一直緊閉著眼的她,居然會這麼大膽,主動去撩撥他的慾望。

  清楚她被什麼樣的事困擾著,凌寇想,或許待過一會後,待她情緒平穩點時,她就會完完整整地告訴他,現在她的情緒這麼的波動,逼她也是逼不出答案來,更何況雖然她技巧全無,撫摸他的力道更是不知輕重,但那也教他體內的慾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鬆開箝制她的手臂,重獲自由的她馬上脫盡兩人身上的衣服,並跨坐上他的腰,這個姿勢很淫浪,因為雙腿分別放在他的左右兩側,不能合攏上。

  而她的臀,則是抵住了他被她撫摸到變硬、變挺的男性硬物,只要她挪一挪腰,就可從讓他整個的埋入。

  雙膝跪在他的兩側,她抬起自己的身子,一手握住他的慾望根源揉搓著,直到他發出性感的低吼,呼吸粗喘得不能再粗,她才緩緩地將硬物巨大的頭部,抵住自己的軟穴入口處。

  「等一下。」就在她準備抵著他坐下時,他忽地阻止了她,「還不可以,你還不夠濕,會弄痛你的。」盡管是有著濕意,但還不夠。

  這段日子以來歡愛過無數次,但難以明了的是她居然還是緊窒得像處女一樣,如果不是好好地哄她為他綻放,湧出水液,這樣貿貿然地進入她,一定會弄疼她,甚至有可能會弄傷她,所以他總是會將她逗得汁水淋漓後,才會放縱慾望的馳騁。

  他的關心,教她心頭又是一窒,她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口中呢喃似的輕語:「很快,會變濕的。」接著,在他瞪大雙眼的注視下,用著他硬物的頭部在小穴的入口處揉頂起來。

  她的呼吸與他一樣,瞬間變得更加的急速,熟悉的身子很快便熱了起來,綿穴也慢慢地濡濕起來,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抵著他,一寸寸地坐下,一寸寸地將他納入自己的體內。

  熱、燙、硬、尖銳的感覺隨著他的進入貫穿了她。

  身下的他忍耐不住她緩慢的動作,扶住她的腰重重地往上一頂,滑膩的汁液讓他輕而易舉地整個插進她,直達她的穴底。

  但沒想到,她更加的難耐難忍,他一埋進她,她就已經自動地扭動著腰肢,尋找著快感,可是那不夠,一點都不足夠,她的速度沒有他的快,她的力道沒有他的重,她所做的統統都比不上他所做的。

  心中的難過,迫在眉睫的分離時間,教她的淚再也控制不了,滑落臉頰。

  「鳳兒,別哭。」握住腰肢的掌改撫上她流淌著淚痕的小臉,他憐惜不已地安慰著。

  「我愛你!為什麼我要這麼愛你?」淚止不了,她痛苦地趴伏在他的身上,口中嚷著:「求求你用力的愛我,就算弄壞我也沒有關係!」

  弄壞她吧,讓她永遠都記住這一晚,也要他好好記住這一個晚上。

  「老天!」他低吼出聲,她竟然用沾著淚水的可憐小臉來跟他講這種教男人忍受不了的浪語,這擺明就是要他狠狠的要她,讓她累得明天也無法下床。

  這樣的挑釁太過誘人,教他精明的腦袋也一時罷了工,沒有空間再去想她落淚的原因。

  「你會後悔的。」後悔說出這種挑釁他的話,他沙啞地道。

  一個起身將她抱起,放倒在桌上,然後拾起她的腿架上自己的肩膀上,硬挺的男性重重地抽動,進出著緊窒美好的軟穴,每一下都發出色情的水聲,在偌大的客廳裡不停的響起。

  她會後悔的…

  這句話,就好似在跟她說著她作的決定是錯的一樣,但來不及了,在她已經全都豁出去,以後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傷心的淚水越落越多,她口中的喘息也越來越急促。

  他抽動的力道,就真的好像要把她弄壞掉似的,既重又沉,伸手抱緊他,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抱住他一輩子都不放手。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18 PM

第九章

  裝潢富麗堂皇的餐廳裡,只有一桌坐著人。

  為了今晚,男方很大方也顯然想炫耀自己家世般,包下整間五星級酒店裡的一流餐廳,不讓任何人打擾他跟坐在他對面的美麗女人相親。

  是的,相親,他的眼饒富興趣地看著那個被裝扮得像個公主一樣的女人,完美的妝容,完美的笑容,以及完美的儀態,一再表示她深受過極良好的淑女教育,是一個能讓他臉上有光的完美妻子人選。

  而她養父母的身世,以及她背後的家族,剛好可以彌補她只是一個養女的身分,所以男人對她是志在必得。

  楊鳳兒臉上掛著一抹應對得宜的淺淺笑靨,表面上是乖巧地聽著兩邊長輩的說話,但她的心卻不在這裡,又或者說,她的心一直遺留在美國,不曾帶回來過。

  那天她依照凌奶奶的意思去到他們所住的酒店,原以為他們會帶著她回國,豈料他們卻先帶著她回加拿大要她藏起來,目的就是不讓凌寇馬上就找到她。

  然後,凌爺爺便開始著手暗地裡為她準備一連串的相親,讓她在短時間裡跟其他的男人結婚,凌爺爺認為,只有她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了,如此一來,她與凌寇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她本來想要反抗,她已經按照了他們的意思離開了凌寇,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理由連自己的結婚也一併讓凌爺爺作主。

  就在她拎著行李,準備回國時,被凌奶奶發現了。

  凌奶奶沒有阻止她,只是問她:「鳳兒,你想知道你的父母當年為什麼要拋棄你,而他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嗎?」

  她震撼地看著凌奶奶,那一刻她居然會覺得,一向像天使一樣的凌奶奶,變了最可怕的惡魔。

  明知道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被拋棄的原因,明知道她心底其實很想再見她親生的雙親一面,而凌奶奶卻拿這個來當籌碼,用來威脅她。

  她的心,徹底地寒了。

  原來,不但在凌爺爺心中,她配不上凌寇,就連她一直以為是最疼愛她的凌奶奶,也認為她配不上凌寇,想盡了辦法也要阻止她跟凌寇在一起。

  在那之後,她不再反抗,任由著他們去擺佈,他們要她打扮成怎麼樣,她就打扮成怎麼樣,他們要她去見什麼人,她就去見什麼人。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相親,卻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記住,沒有任何一次的相親能讓她印象深刻。

  她就像一尊沒有了靈魂的木偶一樣,由著兩老去擺佈。

  「哎呀,像鳳兒小姐這樣高貴的女孩能嫁給我們修賢,真的是我們修賢幾生修來的福氣呀。」突然,她相親對象的母親用著極興奮的語調說:「修賢哪,你可要好好疼著鳳兒小姐。」

  看來,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要她嫁給眼前的男人。

  昨晚她聽凌爺爺提過,方家是暴發戶,急著打進上流社會,所以方修賢娶了她,等於藉著凌家姻親的名義達成他們的目的,而凌家除了多了一個有強勁財力的姻親外,還可以徹底斷了她跟凌寇之間的可能性。

  真的是一石二鳥的好方法;如果不是她被用來當商業聯婚的棋子的話,她會為兩老這個好方法而拍掌。

  「這是當然,我會將她捧在手心上好生呵護愛惜的。」方修賢先是自信滿滿地回答自己的母親,接著回頭看向她,揚起一抹自以為最吸引的笑容,問她:「鳳兒小姐,不知道你的意思怎樣?」

  她的意思重要嗎?他不是已經跟凌家兩老談好了一切的條件嗎?她願不願意,有誰會在乎?

  楊鳳兒垂下首不回答,一時間,尷尬的氣氛瀰漫。

  方修賢臉上的笑慢慢地僵硬起來,完全沒想過楊鳳兒會這麼不給面子,一瞬間,他覺得父母包下整間餐廳的決定是正確的,至少,即使是距離他們遠遠的服務生,也不會知道他剛剛被人以無聲無息的方法拒絕了。

  「哎呀,失禮了,我們鳳兒的臉皮很薄的,修賢你這樣問她,她當然不好意思回答了。」

  見狀,凌奶奶也趕在丈夫肝火大動前,笑著出來打圓場。

  「原來是這樣。」方修賢也將僵笑重新掛好,踏穩這個下台階。

  「當然,當然,修賢的條件這麼好,人又勤奮上進,是丈夫的好人選。」凌奶奶圓滑地收尾,「這樣好的男人想娶我們的鳳兒,她當然是…」

  「她當然是不願意嫁給你的兒子。」驀地,低沉熟悉的男性嗓子打斷了凌奶奶圓場的好話,傳人了眾人的耳中。

  楊鳳兒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向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餐廳裡頭的男人。

  凌寇!

  水眸瞪大,難以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她因為過度思念而產生出來的幻覺,又或者是他真的尋到她了。

  凌爺爺安排的相親都是極隱密的,除了兩人跟相親的對象外。即使是凌父與凌母都不知道,可是凌寇竟然找到了他們。

  除了發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楊鳳兒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挪開自己的目光。

  方家的人來來回回地看著這對互相凝望的男女,那炙熱的目光,分明是熱戀相愛的男女才會有的。

  「凌寇,你在說什麼傻話?」凌家兩老看到孫子出現,顯然也吃了一驚,不過久經風浪的他們馬上又回復原本的面貌,以眼神阻止他胡說八道。

  方修賢見狀,也收起驚訝的表情,盡管他們再相愛,但凌家是絕不會允許這對名義上的兄妹相愛的,所以才會有今天這場的相親出現。

  分析過後,他不禁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伸出手上前,打算跟凌寇這個手下敗將來個友誼握手。

  「原來是凌家的太少爺,真是久仰久仰。」能打敗這個所有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憧憬的對象,娶到對方喜歡的女人,一陣的得意教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對凌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誰知,一記硬如鋼鐵的重拳卻冷不防地轟上他的臉頰,打去他的得意,並且將他打翻在地。

  激烈的痛楚在臉上炸開,方修賢甚至以為自己的臉碎掉了,可是,他還沒有時間回神,他的衣領卻被人用力提起,另一拳巨拳又再次轟上他的臉。

  在場的人莫不驚呼出聲。

  只見一向溫文爾雅,猶如貴公子的凌寇一手提起趴倒在地的方修賢,另一手握成拳,在無人阻止的狀況下,一拳又一拳地轟向方修賢無力遮擋的臉。

  眾人都犯傻似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尤其是凌家兩老,他們都打從心底不相信他們眼中看到的,他們最引以為傲,被稱為現代貴公子榜樣的凌寇,竟然會像一個流氓一樣,唇邊勾著嗜血冷笑,一拳一拳地打著毫無還擊能力的方修賢。

  在眾人無法反應過來的狀況下,楊鳳兒撲上前,捉住他往方修賢鼻樑轟去的拳頭,他們才如夢初醒。

  「修…修賢,」方家的人急急忙忙地扶起已經看不出原來面目,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似的方修賢,「今天的事我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給我等著!」語罷,他們在餐廳服務生的幫助下匆匆離開。

  「這……」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荒謬,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的凌爺爺也有片刻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他才震怒地質問著自己的孫子:「凌寇,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差點就活生生地打死他了!」

  凌寇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看向自己的爺爺,他的眼不曾半刻離開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楊鳳兒,「你忘記了,我說過什麼?」

  楊鳳兒一聲不吭,她當然記得他說過什麼,他說過他會殺了要跟她結婚的人,毫不猶豫的,而他正在實踐他的話。

  偌大的餐廳裡一片死寂,連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對峙下去時,他終於打破了沈默,可是卻問了她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你說過什麼?答應過我些什麼?」

  她輕咬唇,放開捉住他的兩手,可是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他牢牢地抓住,那過大的力量像要折斷她的手腕似的,教她忍不住地痛吟出聲。

  然而,凌寇沒有放手,更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即使聽到她因痛苦而發出的痛吟。

  倒是凌奶奶看著疼得白了一張臉的楊鳳兒而不忍,開口勸阻:「凌寇,你先放開鳳兒,你弄痛她了。」

  凌寇仿若未聞,只是將楊鳳兒拉得更近自己,「你忘了我說過什麼,我不介意再重複告訴你一遍,楊鳳兒,這輩子你都別想嫁給任何的男人,你能嫁的就只有我一個,如果你敢嫁給別的男人,我一定會殺了他!你想嫁給剛剛那個男人嗎?你真的想看我為你殺了那個男人嗎?」墨眸裡的盛怒,好像要將她焚燒殆盡似的。

  凌家兩老震撼地呆在原地,他們從沒有想過,凌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尤其是凌奶奶,她猛地憶起她的兒子跟兒媳婦,在得知她用雙親下落來威脅楊鳳兒離開凌寇的事後,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媽,別試著去逼凌寇,也別再逼著鳳兒離開他,否則凌寇會做出教您們兩老悔不當初的事來。」

  悔不當初的事,指的是凌寇會殺了跟楊鳳兒結婚的男人嗎?

  她不曾想過凌寇對楊鳳兒的感情已經是那麼地深,那麼的執著,更是沒有辦法可以阻止的。

  她握住凌爺爺的手,「老頭子,我們真的做錯了嗎?」她茫然地問著,可是凌爺爺也無法給予她想要的答案。

  「回答我!」凌寇逼問著不語的楊鳳兒。

  她緊咬著唇不語,眸子硬是不看向他。

  「凌寇…」凌奶奶上前,想拉開凌寇,不讓他繼續弄疼楊鳳兒。

  甩開凌奶奶的手,不看她大受打擊的表情,不聽凌爺爺一聲又一聲的罵著他不孝,凌寇面無表情地拖著楊鳳兒,往外走去。

  「唔!」被重重地甩上床面,楊鳳兒一陣的頭昏腦脹還來不及平復過來,又被冷不防加諸於身上的重量駭了一跳,她慌亂地抬頭,不明所以地看向身上的男人。

  凌寇一手箝握住她脆弱的下巴,強勢的吻隨即覆上,舌尖撬開她兩片緊合的唇,闖進她唇間,翻著她的小舌,而後逼著她將舌伸進他的唇間,供他恣意地吸吮。

  楊鳳兒嗚咽出聲,被他吻疼了,她兩手撐在他的胸前使力,想要將他推開,然而盡管她已經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仍然無法推開他,唇舌依舊被他牢牢佔據著。

  不,他並不是不為所動,因為楊鳳兒情願他對她的抗拒視若無睹,也不願意被他用領帶縛綁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唇舌的抗拒更加激烈。

  驀地,凌寇一僵,終於緩緩地離開她的唇,血珠也緩緩地在他的唇上形成。

  「你的愛,就是這麼輕易地放開我?」在一陣沉默之後,他匆地說,墨眸中有著教她無法忽視的沉痛。

  「我…」她想否認,她想否決,但事實勝於雄辯,她的確是沒有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而是選擇了離開他,所以,她咬住想要反駁,想要為自己辯護的唇,再度不語。

  「不否認?不反駁?」他低笑出聲,笑聲中卻似有苦悶無限,「我愛你,愛到可以為你什麼都不要,愛你愛到身敗名裂我也不在乎,可是我到最後也沒辦法可以留住你。」

  耳中聽著他每一句泣血似的告白,他的話就像是一把最銳利的匕首,一再地割著她痛得快要死掉的心。

  眼淚一顆顆地掉下,滑過蒼白的臉頰,帶走佯裝健康的粉色困脂。

  如果他此刻不是那麼憤怒,不是那麼想指控她的所作所為,他便會發現分離的這段日子裡,她並沒有過得比他好。

  「你的眼淚是為了什麼而流?」長指沾上她滑落眼眶的淚,「又或者,只不過是你用來搏取同情的其中一個招數?」

  楊鳳兒的心快要完全的粉碎了,她到底傷他有多深,傷他有多重,才會使他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傷害彼此?

  如果可以,她不願更不想傷了他,他對她而言,是那麼的重要。

  「為什麼不說話?你難道連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說?」凌寇難以置信,她寧願被他一再地用言語傷害,也不肯為自己辯護半句。

  「說話,你給我說話!」她的沉默不語,教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膽顫心驚。

  她抬起手,冰涼的手覆上他的臉頰,「對不起…」她傷了他,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男人,她居然也可以傷了他,讓他傷心。

  或許凌家兩老是對的,她就像她那對親手拋棄她的親生父母一樣,都是那麼的殘忍,那麼的狠心,所以,她配不上他,也不配被他深愛著。

  感覺著那冰冷的手心,那樣的溫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會擁有的,他眉心一皺,強壓下所有憐惜的感情,故意用著冷嘲的語氣道:「你後悔了?但即使你再後悔也太遲了,如果你的愛是讓你離開我,那麼你的愛我再也不希罕,從今以後,你就待在這間屋裡、這張床上,哪裡都不用去了。」

  他不忍折斷她的羽翼,她便用這雙羽翼飛離他,那麼他就親手折斷那雙背叛他的羽翼,強將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他的懷裡。

  她的愛,他已經不希罕,但仍留她在身邊,她該感到幸運,還是感到不幸?

  不,她該知足了,至少他在她對他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之後,還能留在他的身邊,還有能見他的機會。

  俘虜也好,禁臠也好,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什麼她也不在乎了。

  不在乎凌家兩老會不會反對他們,覺得她配不上他,即使她永遠都無法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麼會拋棄她,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這一次,她絕不會主動離開他。

  緩緩地,一朵淺淺的笑花在她唇邊綻開,鑲在蒼白的小臉上,格外地惹人憐愛,惹人疼惜,凌寇瞪著那抹淺笑,不明了她在聽到他那番殘酷的言論後,怎能露出這樣幸福快樂的笑容?

  自她離開後便銷聲匿跡的理智,重新回到他的腦袋。

  她不反駁離開是她主動的,跟她揹著他去跟其他男人相親一樣,沒有人架著她不放,如果她不想相親,她大可以逃走,可是她卻沒有,是因為凌家兩老除了命令她離開他以外,還用什麼方法威脅著她,逼使她一定要去相親?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教他漸漸冷靜下來。

  「寇?」見他臉上的怒火褪去,只剩下一片難以猜度看穿的漠然,她擔憂地輕喚他。

  俯視身下的女人,他該再次相信她嗎?他該去想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而全然是身不由己?

  長指,徐徐地撫過她的唇,「我該再次相信你這張小嘴說出來的話嗎?」

  他的話教她感到心酸,但她能理解他不相信她原因,畢竟她的確是騙了他,她知道她的保證已經無法敦他感到安心,所以她選擇不語,只是闔上自己的眼眸,微抬小臉,將唇湊近他,等待著他的唇。

  全然的臣服,猶如獻祭的純淨羔羊,那模樣太過誘惑人,他也無法避免的被深深迷惑,抬起她的小臉,將唇覆上那兩片等待著他的唇辦。

  感受著他不同於方才激烈的吻,現在的這個吻,柔柔的、眷戀的,好像在她離開之前,他總是用著這樣的溫柔來訴說著他的愛。

  心,重重地疼了、酸了,她真的很愛、很愛眼前這個男人,無法自拔的。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所有的東西,來換回先前傷他的舉動;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回他一顆完整的心,讓他不曾感受過錐心的痛楚。

  但事實便是事實,她無法改變發生的事,而她的命,恐怕卑微到無力改變他的心,思及此,她便感到一陣莫名的疲憊,好累,她真的累了。

  自離開他以後,她沒有一個晚上能安然入睡,即使睡著了,她便會夢到他一次又一次質問著她到底愛不愛他,為什麼要離開他,將她從夢中驚醒。接下來,她頓失了所有的睡意,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天際發光變亮,等著下一次相親的飯局。

  困在這間屋子裡,除了代表她失去自由外,還代表著她不用再赴往那些相親的飯局,去跟那些明明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虛與委蛇。

  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嗎?

  感受著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舌唇,她的心好像被無數蝴蝶撲飛似的,很快樂,也很幸福。

  無邊無際的黑暗將她拉進,再也毫無知覺…

  感到她的異樣,凌寇停下親吻,急切地俯首檢視她,豈料,她卻毫無反應,任他再喊再叫,也沒有醒過來。

  一陣揪心的恐懼掠住他,他像瘋了似地抱起她,衣衫也來不及整理,便往最近的醫院衝去。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24 PM

第十章

  「凌寇,鳳兒怎麼了?」一接到楊鳳兒入院的消息,不但凌父與凌母趕到醫院,連凌家兩老也是急匆匆地趕到醫院。

  凌寇一點也不想見到兩老,一度想要將他們趕走,可是,凌奶奶臉上的擔憂是那麼明顯,教他無法狠下心將他們趕走,不讓他們見到楊鳳兒。

  他像尊石像一樣地佇在病房門前,門後醫生正在替昏厥過去的楊鳳兒做著詳細的檢查,以最快也最精準的速度查出凌家千金昏厥過去的原因。

  時間的流逝漫長得很,凌寇甚至感覺不到時間有流逝過去。

  終於,門被打開了,幾個醫生跟護士從病房內魚貫而出,凌寇幾乎是即時上前,他想要立即知道楊鳳兒昏過去的原因。

  「你們都是病患的家屬,那好,省得我分幾次說。」醫生冷冷地開口:「病患昏過去的主要原因是長時間精神壓力太大,導致營養不良以及體力透支,只要一段時間的休養便可以康復。」

  醫生的話,教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但…接下來才是麻煩。」然而,醫生忽然又十分凝重地開口,教他們才稍稍下落的心又重新懸在半空。

  「是什麼事?」凌寇費了最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不上前抓起醫生的衣領,要他馬上說出他的話。

  醫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似是十分不屑,「病患懷孕了,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她一時接受不了,再加上體力不足,所以才會昏過去。」

  醫生的話,彷彿扔了一枚原子彈給他們。

  千百個可怕的病症在凌寇腦中一閃而過,然而他萬萬也想不到,這醫生口中的麻煩事,是他最愛的女人懷孕了.

  他傻住了,以及凌家的夫婦與兩老,他們個個都傻住了,神色陰晴不定。

  「你…你說什麼?」凌爺爺難以置信地開口,確認什麼似的問。

  「你重聽?我再說一遍也可以。」醫生很不耐煩地開口:「她懷孕了,別再問我了。」

  惡狠狠的說完,脾氣極差的醫生便帶著護們揚長而去。

  凌爺爺先是怔仲地看著醫生的背影,接著忽然捉住凌奶奶,深深地吸入幾口氣,「鳳…鳳兒她懷孕了?懷了凌寇的孩子?」他顫著嗓音問。

  凌奶奶也是難掩震驚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自己的丈夫。

  「我…我差一點就要鳳兒帶著凌家的種,去嫁給別的男人…」無法接受自己差點作下一個可怕的決定,凌爺爺差點就受不了這個打擊而隨楊鳳兒昏厥過去。

  凌寇聽著兩老的對話,憤怒的情緒幾乎掩蓋過他的理智,「現在鳳兒有了我的孩子,你們準備怎樣做?要鳳兒打掉孩子,然後要我娶另一個女人,生下你們夢寐以求的寶貝曾孫?」他冷嘲似地問。

  「凌寇!」凌母不悅地輕喚兒子,雖然她也認為兩老的行為太過火,但對方始終是凌寇的爺爺和奶奶,不能太過無禮。

  凌寇閉上嘴,別過臉,不去看兩老臉上浮現的愧疚。

  凌奶奶的確是內疚,她也能猜到楊鳳兒之所以會精神壓力太大,主要的原因絕對是因她而起。

  凌爺爺也是,因為楊鳳兒現在懷了凌家的子孫,母憑子貴,他一下子便接受了楊鳳兒,再也沒有不承認她,或者想拆散凌寇與楊鳳兒的念頭了。

  相對兩老的愧疚,凌父與凌母都欣喜若狂,他們想要抱孫子想了很久了,可是一直盼來盼去都等不到,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凌母更是想馬上回家,想熬點湯給楊鳳兒補一補身子,凌父則是怕她將廚房給燒了,跟隨著老婆離開。

  臨走前,他回頭,無比嚴肅地對著這個教他感到驕傲卻也感到頭痛的兒子說:「凌寇,他們始終是你的爺爺跟奶奶,就算他們做錯了什麼也好,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而且鳳兒也是不想你傷心難做人,所以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雙眼瞠大,他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教凌寇整個清醒過來。

  楊鳳兒會離開他,是因為怕他難做人,怕他夾在愛情與親情之間痛苦掙扎,於是她選擇離開他,即使會被他痛恨。

  所有事的原因,他都弄清楚了,內心對楊鳳兒離開的憤怒也一併消失得無影無蹤。

  抬眸看向眼前的這對老人,他們的疼愛他都知道,然而他們卻一同聯手拆散了他與最心愛的女子,這教他無法輕易原諒他們。

  看得出他的掙扎,凌奶奶輕歎口氣,「凌寇,讓我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你吧。」

  她徐徐地將事情的原本始末全都告訴他,前一段是她跟凌爺爺一起要楊鳳兒離開他,這些跟凌寇在金妮那處聽到的,分毫不差。

  然後,凌奶奶道出她以雙親當年拋棄以及現今的下落來逼楊鳳兒相親嫁人,卻教凌寇整個僵住了,他以指控的目光看著一向尊敬的奶奶,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對一個柔弱的女人做出這麼殘酷的事來。

  凌奶奶看著孫子指控的目光,鼻頭一陣的酸,凌爺爺見狀,便挺身在凌奶奶身前,「你不要怪你奶奶,這事是我的主意。」在孫子心裡頭,他的奶奶是全世界最慈祥、最溫柔的人,凌爺爺不想破壞妻子在孫子心頭裡的形象。

  「老頭子…」

  凌寇看著眼前的兩--心中掙扎不已。

  「凌寇,你原不原諒我們都好,現在我們只想鳳兒可以快點康復,身子可以快點養壯,其他的我們都不求了。」凌奶奶難過地開口:「這些事,都是我們兩老不對,你就別生鳳兒的氣,她是無辜的,那孩子她一定會將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的身上,不會向你解釋什麼的。」

  的確,楊鳳兒一個字兒也沒有跟他說過,情願被他用最冷酷無情的話傷害。

  「老天,我竟然這樣的傷害她。」憶起自己對她說過的話,凌寇無悔不已。

  「她會原諒你的,她從小就是那麼的善良,她一定會原諒你的。」凌奶奶安慰似地說完,便跟凌爺爺互相扶持地一同離開醫院。

  他們留在那兒窮擔心也沒有用,何況楊鳳兒也未必想見到他們,凌家兩老心酸地想著。

  凌寇看著兩老,最終還是掏出手機,招來司機將兩老送回凌家,而他則是佇立在楊鳳兒薩病房前,猶豫不決。

  「真的不知道你是怎樣照顧一個孕婦的!孕婦能夠受刺激嗎?孕婦能夠禁得起你這樣粗魯的對待嗎?孕婦能這樣缺乏營養,還缺少休息嗎?你是不是想要她一屍兩命,你才知道要傷心?」

  「小穗,你就少說兩句。」

  「好,我少說兩句,但我還有好幾百句要好好數落這個白癡!」

  在黑暗中浮浮沉沉的,那舒服的感覺本來教楊鳳兒不想清醒過來,她想要再睡一會,有精神點後才去想辦法,讓凌寇再次接受她的愛,不要拒絕她的愛,她下定決心,這一次要用自己滿滿的愛包裹他。

  可是,耳邊聒噪的聲音一再地打擾她的安眠,讓她從黑暗中清醒過來,可是…

  「誰…是孕婦?」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吃力地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唇乾燥得很。

  「鳳兒,你醒了!」溫柔的語調,教人如沐春風,除了她那個溫柔解人的包租婆莫解語之外,還會有誰?

  「解語姐?」楊鳳兒好生困惑地看著眼前笑著盈盈的美麗女子,不懂為什麼自己被凌寇囚困起來後還能夠見到她。

  「鳳兒,你感覺怎麼樣?」方才還在數落他人的文清穗一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停止落落長的數落,回到床邊滿臉擔憂的問著她。

  「穗姐?」一個又一個出現的好友,教楊鳳兒整個都困惑了,「寇呢?」

  「妳一醒來就只知道找那個混蛋?」文清穗眉一皺,然後伸手往一旁一拉一揪,將那個不敢靠近床邊的男人扯了過來,「混蛋,你沒有聽到鳳兒在叫你嗎?還不給我死過來跪地求鳳兒原諒你?」

  莫解語跟文清穗識相地退開,讓出空間給這對男女好好詳談一番。

  楊鳳兒不解地看著他一會,而後開始打量她身處的地方,一間純白色的病房?

  「寇,為什麼我會在醫院裡?」一醒來,躺的地方變成了醫院,怎麼教人還可以保持冷靜不驚訝的。

  「你忘了你昏過去了嗎?」凌寇的眉皺得很緊,一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表情。

  「我剛剛是覺得很累,所以才睡著而已,我應該沒有昏過去才對。」她也很錯愕地回答。

  「你知道你昏過去多久了嗎?你整整昏了兩天了,睡怎麼可能會睡這麼久?」他根本就不相信,只覺這是她安慰的話。

  「兩天?」楊鳳兒也給這個時間嚇到了。

  「妳…」他欲言又止,一雙墨眸緊緊地盯著她。

  她抬頭,這下才遲鈍地發現,凌寇一副憔悴得再也無法更憔悴的樣子,臉上的新生胡渣沒有剃掉,身上的衣衫更皺得被人捏成一團後才穿上身似的,他這副落魄的模樣,什麼時候見過了?有誰見過了?

  「寇,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子?」她小心翼翼地選擇字詞,不想太過直接地說他邋遢。

  「鳳兒,你不生我的氣?」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怎麼說著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她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是什麼,「而且要氣也是你生我的氣,怎麼可能是我生你的氣呢?寇,你真的…沒事嗎?」

  整個人古古怪怪的,看得她忍不住擔心起來。

  瞧見了她眼中的擔憂,凌寇再也忍不住,俯身緊緊抱住她,「你怎麼可能不生我的氣?我對你說了那麼殘忍的話,甚至不相信你…」他的語氣是痛苦的,也是抑壓的。

  原來,是因為那天他說的那番話。

  抬超手,抱著他明顯也消瘦了的身軀,她頓時明白分離的這段時間,他們兩個都不好受。

  「寇,那不是你的錯,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聽爺爺、奶奶的話離開你,更不應該去眼別的男人相親來傷害你,這些都是我的錯,你說的那些話也沒有錯。」她不願看他這麼自責,情願將所有的責任都扛上身。

  「傻瓜,奶奶已經將所有的事全都告訴了我。」

  楊鳳兒瞪大眼,「奶奶她…」

  「鳳兒,你這個傻瓜、笨女孩,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為自己解釋,什麼都不為自己辯護,由著我說那些話來傷害你?」想到當時的情景,他的心疼得無法呼吸,「你讓我後悔莫及。」

  「但我的確是離開了你…」垂下眼簾,她難過地說:「寇,原諒我好嗎?重新接受我的愛好嗎?我保證,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愛…」

  「傻瓜、笨蛋!」心疼地抱緊她,他既是罵她,也是在罵自己,他怎麼可以不相信她?她的愛又怎麼可能會傷害他?

  喜悅浮上楊鳳兒的眼眸,「你原諒我了,是不是?」她期待地靠在他的耳邊,低聲問。

  「對,我不再生氣,原諒你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休養,這樣我們的寶寶才會健康的成長。」

  大掌覆上她還是平坦的小腹上,雖然這孩子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但孩子的出現卻是讓他們兩個可以在一起的鑰匙。

  孩子還沒有出世,但凌寇已經可以預見,他一定會寵孩子寵得無法無天,如果是女孩,一個像楊鳳兒一樣的女孩的話,他更會願意摘下天上的星星,只為孩子能夠快樂成長。

  「寶…寶寶?」楊鳳兒整個傻住了,怎麼她一醒來,便被一個又一個震撼的消息給嚇得無法反應?

  「剛剛穗姐說的孕婦,是…我?」

  凌寇放開她,好笑地凝睇著她傻呼呼的小臉,「對,是我們的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他柔聲地回應她,大掌輕撫過她的小腹。

  「孩子…」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屬於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楊鳳兒的眼睛紅了,淚水在打轉。

  「鳳兒,你…不想要孩子嗎?」發現了她的淚水,他才驚覺一直都沒有詢問她的意思,只是他在一頭熱的高興。

  「怎麼可能?」她睜大眼睛蹬著他,一雙手緊緊地護在自己的小腹前,一副死也要保護她肚子裡的寶貝的模樣。

  「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要?寶寶乖,別聽爸爸胡說,媽媽最愛寶寶了。」

  她那捍衛的模樣,莫名地教他又愛又恨,她愛他們的孩子,教他愛極丁,然而她卻說她最愛的是孩子。

  他重重地吻了她一記,霸道地命令:「你最愛的必須是我,孩子只能排在第二順位。」

  他承認,他是一個妒夫。

  她先是錯愕地看著他好一會,然後忍不住地笑了出來,這男人,竟然連自己孩子的醋也要吃,可是,她好愛他這樣子。

  「怎麼,難道你最愛的不是我?」他陰陰地問,一副如果她說不是的話,就會懲罰她的表情。

  「寇,你還會囚困著我嗎?」忽地,她問。

  其實她並不排斥被他永遠囚禁起來的念頭,如果這樣可以得到他永遠的愛,那麼用自由來換取,值得。

  「會,我會將你永遠囚禁起來。」似乎知道她問這問題的原因,他無比認真的回答:「但不是將你囚在那間屋子裡,這一次,我會將你囚禁在我的心裡,這一輩子都不會將你釋放出來,你覺悟吧。」

  這是變相的愛語,將她永遠囚禁在他的心裡,等於他會愛她一輩子,不會改變。

  這情話效果太好,教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整顆心滿滿的都是暖意,因為被逼分離而分裂出來的傷痕,一道道地被他用愛補上。

  她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輕聲道:「歡迎至極。」兩片唇辦輕輕地覆上他,如同蓋上印章似的。

  「所以,美麗的凌夫人,接下來請你好好的養好你的身體,因為除了養壯我們的寶寶外,你還得應付一場盛大的婚禮。」他的腦中,已經在盤算該給她一個如何盛大的婚禮,好昭告天下所有的人,她楊鳳兒是屬於他凌寇一人的,其他人連想也別想。

  是料定她沒有辦法「帶球跑」嗎?

  「凌先生,你的求婚真『盛大』。」她暗示著鮮花與戒指也沒有準備的男人,這樣太寒酸,她嫁得好心酸。

  面對她故意的刁難,他神色未變,只是笑開:「凌太太,請你委屈一下好不好?這裡是醫院,要不,當我是鮮花,而戒指是你肚子裡的寶寶好不好?」

  「真是很特殊的鮮花與戒指。」她輕笑出聲,把他跟孩子當成鮮花與戒指,真難為他真的想得出來,「這戒指我很喜歡,不過鮮花就強差人意了點,好吧,就勉為其難收下這鮮花好了。」她故意的說,還露出很為難的表情。

  將她抱進懷裡,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哎呀,忘了跟凌太太你說,這鮮花跟戒指收下後,不能退貨,而且期限是一輩子喔!」他本來就打算拐她送斷這輩子給他,所以可以很不要臉。

  「不能退貨?真糟糕了呢。」滿臉幸福地躺在他的懷裡,輕嗅著屬於他的氣息,她呢喃地說,感到困意又再次找上她。

  不過,這次有他抱著她,而且心結已經全都解開。

  看樣子,凌家兩老已經接受了她,否則凌寇不可能會這麼的待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而且,這次凌奶奶會告訴她,她親生父母的下落了吧?

  「寇,不要走開喔。」她撒嬌似的說,不准他在她睡著時,離開她太久太遠。

  「嗯,我不會走開,你睡吧。」他還要守在她的身邊,一輩子呢。

  這樣看著心愛的人兒入睡的樣子,那樣的滿足,是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代替的。

  「我愛你,我的鳳兒。」輕柔地,伴著一記輕吻,他呢喃著愛語,讓她睡得更香甜。

  他很幸福,也很幸運,能夠遇上一個同樣愛他的女人,牽著手共渡這輩子。

  希望不只這輩子,下輩子都可以再遇上她,再與她繼續這輩子的情緣,繼續共渡下輩子、下下輩子…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9-15 05:26 PM

番外

  外邊下著大雨,問或一兩道電光加雷聲穿插其中。

  嬌小的小男孩,抱著自己既香又軟的枕頭,走到距離房間只有幾步之距的門前,躊躇地原地踏步。

  可是,當下一道電光劈開長空,伴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他再也忍不住地扔下軟枕,摀任雙耳蹲下,抖個不停。

  他靜靜的等了一陣子,卻發現沒有人來安慰他,任由他可憐兮兮的蹲在地上,他嘟起紅艷艷的小嘴,自強地拎起自己的軟枕,跑到那扇緊闔的門前,用力地敲起來。

  「爸爸、媽媽,小澈好怕好怕…」他故意用著泫然欲泣的嗓子,情深地喚著最疼愛自己的爸爸跟媽媽。

  房內傳來一聲的驚呼聲,以及幾聲含糊不清的嬌斥聲,他認得,那是他最心愛的媽媽的聲音。

  媽媽要來給他開門了,他滿心的期待著,等著…等著…等著…

  「唔?」他好生困惑地看著門板,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掄起小拳,想再來幾下敲門時,第二聲的雷聲響起了,他再度害怕的摀任耳朵瑟縮地站在門邊,這一次,媽媽一定會來給他開門,然後像以前那樣抱著他睡的。

  所以他再等著…等著…等著…可是,他親愛的媽媽還是沒有來給他開門。

  「爸爸?媽媽?」大眼兒盈滿了眼淚,一顆一顆的凝在眼眶,好似他一眨眼,就會掉個不斷似的。

  可是,不管他有多情深、有多可憐,房內的人說不開門,就是不開門,狠心得很,小小年紀的他大受打擊,以為自己不再受寵了。

  「小澈,乖,今天你跟曾爺爺、曾奶奶睡吧。」和藹慈詳的嗓音響起,有人牽起他軟軟的小手。

  他抬起淚水汪汪的大眼睛,「曾奶奶,爸爸、媽媽為什麼不給小澈開門?」

  凌奶奶笑呵呵地,「小澈乖,爸爸出差,剛從美國回來,想跟媽媽兩個獨處,然後給小澈生一個妹妹,小澈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像小貝一樣的妹妹嗎?而且明天你就可以見到外公、外婆了,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們,想問他們在義大利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嗎?」凌奶奶很識相用哄拐的將小曾孫帶走。

  小孩子的心思很容易被拐走,馬上就將自己不受寵的傷心拋諸腦後。

  「對,小澈聽媽媽說,當年外婆是因為怕媽媽危險,所以才會偷偷將媽媽放在爸爸家的,小澈很想去義大利,曾奶奶,可以嗎?」

  「這個麼,不如明天你自己問外公、外婆,現在跟曾奶奶去睡吧,已經很晚了。」凌奶奶帶著小曾孫回到自己的房間。

  門後的女人趴在門上偷偷聽著門外的聲音,直到兒子被凌奶奶帶走了,她才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也很想給兒子打開門,很想在這個雷雨夜裡抱著兒子給他安慰,她的小寶貝就跟她一樣,都是怕打雷,一打雷就要有人陪著他睡,他才敢入睡,然而…

  「啊!」一雙手臂突如其來地將她抱起,嚇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寇!」她怪責地瞪了老公一眼,就是他,害她不能跟兒子睡的。

  「小澈是男孩,不能太嬌氣。」凌寇故意說得客觀,然而他與楊鳳兒彼此都知道,他是不想兒子太粘她這個媽媽,瓜分了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

  楊鳳兒又好笑又氣惱地瞪著他,有人吃自己兒子的醋也吃得這麼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嗎?偏偏,他就能做得到。

  「小澈才四歲,還小。」言下之意就是還能寵、還能疼的年紀。

  「習慣該從小培養起。」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可是大掌卻已經開始在剝她身上的衣衫。

  「但女兒就可以寵?」她瞇起眼瞪他,他一直很記恨她頭一個孩子不是女兒,而是一個會跟他爭寵的兒子。

  「對,所以凌太太,再給我生一個女兒好不好?」

  「你說生就生?生孩子很痛的,又不是你在痛。」她故意說著,當成懲罰他偏心女兒,不疼兒子。

  「我不管,總之我要女兒。」見商量沒有用,他直接給她耍賴,手上的動作更快更火熱。

  「你…」她咬唇,忍著到了唇邊的呻吟,「寇…」長腿環上他的腰,可是被他拿下。

  「給我女兒,否則免談。」他很執意要有一個女兒。

  「你…」瞪著這個乘人之危的小人,這男人總給她一種越活越回去的感覺,尤其在跟兒子爭寵這一項上。

  「怎麼樣,難不難受?」他很小人地逗著她,可是卻又不給她徹底的滿足。

  忍不住的嬌吟,她難耐地點了點頭,答應了他不合理的要求。

  「不准反悔!」目的達成的男人高興極了,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地開始享用她教他愛不釋手的美妙身子。

  楊鳳兒放棄追究地闔上眼,她抬起手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任他為所欲為,吃個夠。

  否則,吃虧的還是她呀,而且其實她也想再多生一個孩子,讓小澈不要這麼寂寞。

  他不疼兒子,那兒子就由她來疼好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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