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簡小酌 -【寵妾】《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06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07 PM 編輯

第75章

    琢玉宮。

    安貴妃直到阿嬈回宮, 也沒等到阿嬈流產的消息——到底是余嬤嬤沒辦成這件事, 還是胎兒已經流掉太子妃把這事給壓了下來?

    想到這兒, 安貴妃覺得心裏沒底,借著探視阿嬈的名義,帶人去了東宮。

    上次阿嬈受傷, 安貴妃便派人送來了許多補品。那日搜救畢竟是六皇子主持的、當初帶著一種女眷出門的又是安貴妃,於情於理她都該過問。

    等安貴妃到了東宮, 自然要先去太子妃殿中, 正巧阿嬈也在。

    安貴妃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阿嬈,見阿嬈精神氣色都好,她站在太子妃身邊,身上的窄身褙子愈發襯得她腰肢纖細, 想來是還未知道自己有孕。

    “貴妃娘娘, 您喝茶。”阿嬈親自給兩人奉茶, 神色溫婉的服侍人,沒有半分不耐。

    已經是太子寵妾的她, 還能這樣謹慎本分,倒頗有幾分自己年輕時的沈穩。安貴妃慢慢的切著茶, 悠然的同太子妃閑話家常。時不時提上兩句阿嬈, 太子妃的神色倒也平和。

    “阿嬈是個有福氣的, 人也勤謹。”姜妙故意對安貴妃笑道:“我只盼著她早些為太子開枝散葉,也不枉太子疼她一回。”

    安貴妃也笑著附和一聲, 等到姜妙知道阿嬈已經有孕時, 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太子妃入宮三年無所出, 阿嬈這才在太子身邊多久,就已經有了身孕——被人們嘲笑可憐的便是太子妃了。

    如果阿嬈順利生下太子長子,那麼東宮獨大的就是阿嬈了。太子妃不可能無動於衷,或許會再擡一個人跟阿嬈抗衡——容貌上很難找到比肩阿嬈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聯手長公主再選一位太子嬪。

    王皇後已經失敗了一次,便是皇上點頭,靜安長公主也不答應。安貴妃在心中暗暗謀劃著,或許這也是一次機會。

    安貴妃正在思索中,目光落到站在太子妃的阿嬈身上,發現她正皺著眉,顯然不大舒服的模樣。

    還沒等她開口,便見阿嬈用帕子捂住了嘴,就往殿外走去。

    姜妙知道阿嬈這幾日害喜反應越來越明顯,心中焦急,卻不好自己起身,忙給珊瑚使了個眼色,珊瑚會意的追了出去。

    等到阿嬈回來時,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臉色有些發白。她輕聲道:“妾身失禮了。許是這幾日脾胃不舒服,方才忽然覺得惡心。”

    安貴妃適時的開口道:“柔選侍的月事可還準?本宮瞧著,這倒像是害喜的反應。”

    她雖是對著阿嬈說的,目光卻往姜妙身上飄去。只見姜妙先是一楞,忙道:“貴妃娘娘說的是,請太醫來東宮。”

    阿嬈有些手足無措的被人拉著坐在軟榻上,神色間有幾分欣喜亦是有幾分慌張。

    安貴妃沒有走,細問起阿嬈這幾日的狀態。等到太醫來之前,已經幾乎確定了,太醫不過是確認阿嬈有喜的消息。

    太子將有子嗣,打破了暗中流傳的太子可能不育的流言。

    只怕皇上也要擔心起來了。

    安貴妃道了喜後款款起身回宮,她要好好利用這件事。

    她才離開,姜妙忙督促著阿嬈換了件衣裳,陪著阿嬈用了些清淡的午膳後,讓她去自己床上歇會兒。“你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只怕來送禮探聽消息的也不少。”

    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哪怕不是嫡子,也是極為重視的。

    阿嬈依言脫了外裳,僅著裏衣躺在了太子妃的大床上。她從溫暖的被子裏探出頭來,小聲道:“娘娘,您在哪兒休息?”

    兩人先前在侯府時也曾一起住過,姜妙怕阿嬈不安,索性自己也躺下了。

    好像又回到了她被娘娘救回來的時候,她從噩夢中驚醒時,有娘娘安慰她。阿嬈閉了一會兒眼睛又悄悄睜開,只見太子妃也正看著她。

    “睡不慣?”姜妙低聲道。

    帳子被放了下來,外頭的宮女們也都悄無聲息,房中顯得格外安靜。

    “妾身還不太困。”阿嬈同樣小聲回道,仿佛有種說悄悄話的錯覺。

    姜妙轉過身,支起半邊的身子,輕笑道:“那咱們說會兒話。”

    “阿嬈,我娘為難了你罷?”姜妙見阿嬈想解釋,擺了擺手,道:“我娘不會有意害你,但我也知道,她會為了我敲打你。你放心,我會把原委跟她說清楚。”

    阿嬈想說她真的不怪陳氏,當初沒有陳氏的默許,她又怎麼能被娘娘護著?逃開了姜知瑞的魔爪?

    “阿嬈,如今你肚子裏有了孩子,就斷不能像先前一樣。”借此機會,姜妙幹脆把話都說清楚。“我知道你知恩圖報,之前涉險也都是為了我,可對於太子和了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

    阿嬈心中忐忑起來,果然娘娘都看在眼中。

    “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心中另有他人。我遲早要離開宮中,在宮中要跟太子過一輩子的是你。”姜妙語氣輕輕的,如同羽毛拂過。“以你的聰慧,能在宮中過得很好。眼下你只是身份差些,這件事我和太子來想辦法。”

    太子妃還在行宮時就把自己的好友引見給她,如今又想著幫她擡高身份,阿嬈眸中閃過水光。太子妃已經坦誠相對,她不想娘娘為她費心籌謀,也沒道理再瞞著自己的秘密。

    阿嬈搖了搖頭,笑容中倒有幾分釋然。“娘娘,我先前一直都瞞著您。我並不是在天災中流離失所的孤女,也不是楚王府的丫鬟。我原來的名字叫慕明珠,是雲南王的女兒。”

    她的話音未落,只見太子妃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姜妙曾猜過阿嬈出身不凡,卻斷沒想到她竟是那位有名的明珠郡主。雖說明珠郡主沒在京中露過面,卻是極為有名。所以那兩次阿嬈才能發現不對,所以阿嬈要躲著藩王的家眷……

    能告訴太子的,阿嬈也如數告訴了太子妃。她只想告訴娘娘,份位什麼的,她完全不在乎,請娘娘不必費心。

    姜妙充滿了心疼,被雲南王捧在手心嬌寵著長大的小郡主,經歷這這麼多的苦難,眼神卻依舊清澈如此。“阿嬈,你準備一輩子都要瞞下去麼?”

    阿嬈清淺一笑,神色卻很堅定的點點頭。“娘娘,失蹤數年的雲南王郡主成了太子的妾室,這不是什麼好事。”

    為了最疼她父親、最愛她的男人——雲南王和太子,她甘願放棄郡主的身份。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太子妃道:“娘娘,您一定也能體諒我的心情罷!”

    姜妙嘆了口氣,伸手拂過阿嬈的長發。

    “傻孩子,只是苦了你。”

    阿嬈笑得滿足,她聲音輕快的道:“有您和太子寵著,我還怕誰不成?”

    ***

    太子選侍有孕的消息傳出去時,正值皇上壽宴前,藩王家眷們都在京中。皇上為了表示對太子的重視,賞賜了不少東西。王皇後、安貴妃都有表示,後宮的妃嬪們、藩王的家眷,來東宮送禮的人絡繹不絕。

    為了讓阿嬈清靜,姜妙幹脆大多數都推說阿嬈害喜嚴重不舒服,尤其是雲南王、楚王家眷,姜妙全都給擋了回去。只有少數她覺得以後能對阿嬈有幫助的人,才讓阿嬈見了。

    連續幾日東宮都門庭若市,阿嬈得以在宜芝院中偷閑,太子更是把大半的公務都搬了回來。

    這日用過午膳,見阿嬈已經睡下,周承庭帶著人回了清泰殿。

    “殿下,雲南王府大郡王慕柯明的人在查那日假扮蘭月郡主的人。”紀北南前來回話,“屬下從雲南來的人中探聽到消息,那兩只鷹只聽大郡王和蘭月郡主的話,似是通過特質的哨子發出指令。”

    既是蘭月郡主有,明珠郡主應該也有。紀北南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太子的意思。

    “引導他們往慕柯容身上查。”周承庭道:“壽宴之後他們會陸續離京,先敷衍幾日。”

    紀北南應了下來。

    “殿下,屬下查過了,就在山體崩塌的前一日,演武場的火藥丟失了些許。李東帶回來的紙殼,也能跟演武場丟失的火藥對上。”他遞上了一封信箋,道:“屬下找了火器營的兄弟幫忙推算過,那些炸藥不足以炸得山體崩塌,卻未嘗不是誘因。”

    如果本就具備山體崩塌的條件,有人在山上炸石塊,無疑是加速了崩塌——

    若再遲一些,於大雨滂沱無人經過時崩塌,便不會出現死傷!

    周承庭漆黑如墨的眸子愈發深不見底,寒聲道:“查周承玨、周承庭身邊的人。”

    “是。”紀北南忙道。

    “到底是誰把證據送到了李東面前,可曾查到些蛛絲馬跡?”既是已經查證了火藥,周承庭愈發確信自己能找到阿嬈是有人幫忙。“咱們身邊,有什麼可疑的人嗎?”

    阿嬈在雲南地界出事,她奶娘尚且能幫她隱瞞身份逃脫——同樣的,在西北戰場上,陳清隨、姜知越、秦錚等人同樣屍首都已面目全非,會不會他們之中有人活了下來?

    阿妙也說過,她在獵場邊上見過一個很像秦錚的人。

    周承庭心中愈發確認此事,卻怕讓姜妙難過,不敢給她希望。

    紀北南思索了片刻,遲疑著道:“殿下,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證據丟給李東,應該已經說明,他對東宮護衛極為了解。”

    聽了他的話,周承庭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李東是在秦錚等人離開前就跟在他身邊的人,那日在場的另外幾個人,是兩年前成為東宮護衛的。

    送證據的人,只敢確認李東是他的親信!

    想到這兒,周承庭心中亦是有些激動。他定了定神,對紀北南道:“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如果他們都能好好的活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07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07 PM 編輯

第76章

    陳氏早在得到女兒派人送信請她入宮之前, 就已經在準備入宮事宜。

    這件事是她做得莽撞, 險些釀成大禍。陳氏心中除卻愧疚外, 還有對女兒姜妙的擔心。阿嬈在侯府的短短時日,太子竟夜夜微服去探望,哪怕阿嬈已經睡下了, 太子也不叫醒她,只默默看一會兒就走。

    傳言果然不假, 太子對這妾室格外上心——相應的, 因為自己的過失險些害了太子血脈,太子會不會因此遷怒姜妙?

    故此陳氏這些日子都是忐忑的。

    等她到了宮中時,正趕上一波前來道賀的人。從姜妙面上她瞧不出異色來,只見姜妙眉角眼梢都帶著笑, 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舉手投足間透著太子妃的尊貴氣派, 陳氏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自己的阿妙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太子妃, 可她心中的苦澀,又有誰知道呢?她要把丈夫妾室有孕, 當成自己有孕一樣高興。對於性子直爽的她來說,一定很難受罷?

    陳氏一面接受著眾人的恭維道喜, 暗中卻在心疼女兒。

    好容易等到這些人離開, 姜妙給珊瑚使了個眼色, 讓她帶著人都下去,她有話單獨說。

    姜妙請陳氏在主位坐好, 見人都離開後, 才輕聲道:“娘, 女兒有話對您說。”說著她撩起了裙擺,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陳氏見姜妙如此鄭重,心不由一沈。

    “阿妙,到底出什麼事了?”陳氏忙追問。太子和阿妙自幼感情都不錯,待她像妹妹一樣,在她們母女最艱難的時候,更是頂著壓力求娶阿妙為太子妃。就算自己做錯了事,總不至於遷怒阿妙罷?

    姜妙知道母親誤會了,忙解釋道:“娘,這事跟阿嬈無關,是女兒和太子殿下的事。”

    聽了她的話,陳氏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可她卻更糊塗了。

    “娘,女兒和殿下並不是真的夫妻。””

    陳氏聞言,不敢置信的重復道:“阿妙,你、你說什麼?”

    太子和太子妃是假夫妻,這若是被人發現就是欺君之罪!陳氏只感覺一陣驚雷在腦海中炸響,太子不喜歡阿妙麼?

    所以阿妙入宮三年都沒有身孕,怪不得她請了名醫幫阿妙看,卻看不出任何問題來。

    一時間陳氏腦中亂成一團,滿目震驚的看著姜妙。

    姜妙擡起頭微微一笑,望著陳氏,眸中閃著水光,聲音雖輕卻堅定的道:“女兒喜歡的是秦錚,這輩子只認定他一個人。太子殿下為了成全女兒,提出假意娶女兒為妻。等到太子登基後,就會放女兒離開。”

    陳氏愕然,徹底楞住了。

    她知道女兒不喜針線女紅,素日裏常跟著哥哥舞刀弄槍,故此跟常來往的太子、秦錚關系都不錯。她忽然想起來,在傳來兒子姜知瑞和哥哥陳清隨的噩耗時,姜妙整個人都像丟了魂兒一般,鎮日裏渾渾噩噩。

    原來,深埋在姜妙心底,從未敢說出口的悲傷,還有姜妙的心上人,秦錚!

    “娘,女兒真的喜歡秦錚。”姜妙定定的看著陳氏,鳳眸中沁滿了淚,像是這些年從未宣之於口的委屈。“他說,等到從西北回來,就上咱們家提親——”

    姜妙說著,聲音中不免添了些哽咽。

    難怪,她強撐著精神給阿妙找人家、說親事,見姜妙幾次欲言又止,卻都懂事的沒說什麼。

    阿妙過得太苦了。

    “傻孩子,你心裏的苦怎麼不告訴娘?”沒有姜妙曾經預想過的,自己娘親得知真相後會對她失望、會傷心,娘眼中只有滿滿的心疼。

    姜妙怔然了片刻,終於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撲到陳氏懷中傷心的哭了起來。

    ***

    宜芝院。

    得知陳氏今日入宮,阿嬈便替太子妃擔心。不知道夫人是否能接受太子和太子妃的事,這對她來說也是個極大的打擊了吧!

    她命人去隨時探聽著消息,等到陳氏走的時候,自己還是要去送一送的。

    只是還沒等阿嬈過去,只聽施東氣喘籲籲的派來通報說:“娘娘和侯夫人過來了!”

    阿嬈忙扶著腰從軟榻上起身。

    還沒等她走到廊廡下,只見太子妃挽著陳氏笑盈盈的走了過來,阿嬈忙上前行禮。

    姜妙快走兩步扶住了阿嬈,一副親昵的模樣。“我說了幾次,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這些禮數在人後都免了。”

    陳氏也是含笑看著阿嬈,先前目光中那些若有若無的復雜,也盡數沒了,只剩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方才在太子妃殿中,聽阿妙說了那兩件阿嬈以命相幫的事,她又怎麼會沒有觸動?

    她先是問了阿嬈的起居飲食,又叮囑了些要註意的地方。見阿嬈都乖巧的應了,看阿嬈愈發覺得喜歡。若是可能,她倒真的願意把阿嬈記到名下做女兒。

    雖然那日阿嬈說了她不在乎名分,可姜妙得知她不願再做明珠郡主,反而覺得更應該給阿嬈找個好的出身。自己離開宮中之後,阿嬈身份不顯的話,光有太子的寵愛是不夠的。

    故此姜妙雖沒透露阿嬈的身份,只對陳氏說阿嬈曾經救過她,心裏覺得虧欠阿嬈。

    三人進到裏屋後,陳氏環視了一周,一眼便看出太子和阿嬈住在一起。她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阿妙不適合深宮的生活,可真的有一日離宮,阿妙又該如何自處?

    從沒見過太子與太子妃和離的,就算能假死離開,阿妙難道要隱姓埋名的孤獨終老麼?

    三人各有心事,說了一會兒子話,阿嬈便和太子妃一齊把陳氏送上了轎子。

    “阿嬈,累不累?”姜妙見阿嬈陪著站了許久,回到宜芝院時拉著阿嬈坐下。“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阿嬈笑著搖了搖頭,道:“娘娘您放心,妾身沒有舒服。”

    前些日子姜妙把自己私庫的鑰匙給了阿嬈,直言一切用具全部從她的私庫拿。阿嬈想要拒絕,姜妙卻以防患於未然之由,硬塞給了她。

    宮中人多手雜,從內務司送過來的東西,難免不會被有心人做手腳。姜妙擔心有人對阿嬈腹中的孩子下手,幹脆以絕後患。

    左右她私庫中的嫁妝也沒打算帶走,她要都留給阿嬈。

    姜妙特意送了幾匹柔軟的松江棉布來,說給孩子做貼身的衣物穿。還她身邊的人開始繡嬰兒的小被子,甚至很少拿針線的她,也準備親手做件小衣裳。

    左右娘娘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宮,阿嬈已經想好了把孩子抱到太子妃身邊養著,才能平息宮中甚囂塵上的流言——太子選侍在東宮中比太子妃還厲害些。

    一時有人通報說太子回來了,兩人迎到了廊廡下,姜妙對太子微微點了點頭,就笑著說自己還有事,離開了宜芝院。

    “今兒吐得還厲害麼?”周承庭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攬住阿嬈的腰,兩人一起走進了裏屋。“可曾好好用午膳了?安胎的藥都喝了?”

    太子公務再忙,也從沒忘了關心她。阿嬈心中一暖,笑著都應了,道:“好多了。您放心,有娘娘看著妾身,妾身可不敢偷懶耍賴。”

    說話間芳芷把藥膳給端了上來。太醫說了阿嬈要少食多餐,在不吐的時候適當吃些補身子的藥膳,故此在午膳和晚膳之間,便加了這麼一道。

    阿嬈才見了,不易覺察的皺了皺眉。

    “孤在這兒,你就不好好吃藥膳了?”周承庭從芳芷捧著的托盤上拿過了粉彩小碗,在碗沿兒上探了探溫度。“你自己吃,還是孤餵你?”

    在屋中服侍的芳芷和結香聞言都抿著嘴笑了,阿嬈面上浮出一抹緋色,忙自己接了過來。

    她總覺得這藥膳有種特別的味道,不大喜歡。可是太子盯著,只能勉強自己吃。過了好一會兒,還沒下去半碗。

    “要不要孤把太子妃請回來?”周承庭似是漫不經心道。

    阿嬈聽罷,忙又拿起勺子,乖乖的吃了起來。

    自己這太子在阿嬈面前竟毫無威懾力,遠不及太子妃,周承庭認命的嘆了口氣。

    “殿下,娘娘青梅竹馬的那位秦世子有消息了麼?”阿嬈把碗放到一邊,小聲道:“今兒夫人過來,娘娘只怕是都說了。”

    她見到太子妃雖是笑著,可眼角分明是紅的,定然是哭過。

    那日在獵場時,太子妃說見到了他,太子在追查此事。想到在太子妃的回憶中,那個英武高大卻溫柔的男子,阿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猛地坐直了身子。

    周承庭還來不及回答她、也沒來得及讓她小心些,只聽阿嬈道:“殿下,這位秦世子,手臂上有沒有疤痕?一道貫穿大半個手臂的傷痕?”

    那日在風雨中,似乎有人拉了她一把,才沒讓她直接滾落山崖,而是堪堪停住了。

    阿嬈起初以為是哪個護衛。

    可今日再想起太子妃的話,阿嬈只覺得自己看過娘娘說過的那雙眼睛。她仿佛瞧見了一個人,帶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聽了她的話,周承庭慢慢皺起了眉。

    “沒有。”

    可阿嬈的話無疑也驗證了另一件事,那日大概真的有人幫他,才順利找到了阿嬈。

    那個人會是秦錚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08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07 PM 編輯

第77章

   阿嬈聞言不由有些失望。

    如果秦錚曾出現在獵場附近, 見過太子妃的話, 一定也見過她, 出手幫忙就顯得合情合理。

    “他後來受了傷也不一定。”周承庭開口道:“你說的線索很有用,孤會順著查下去的。”

    聽了他的話,阿嬈點點頭。雖說戰場險惡, 奶娘能護著她,或許也有人能護住世子、秦世子——如果太子妃的至親至愛之人都還在, 娘娘也就不用那麼苦。

    “這幾日孤會比較忙, 不能陪你了。”周承庭說完,見阿嬈面上似有雀躍之色,又不緊不慢的補充道:“藥膳、安胎藥,便由阿妙看著你喝。”

    鑒於她實在“前科”太多、“劣跡斑斑”, 周承庭和姜妙, 對她可謂是“嚴防死守”。

    “哦。”阿嬈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 在心中暗暗比較著誰對她更縱容些。

    周承庭親自把她送到了太子妃處,叮囑了一番, 才回了清泰殿。

    “殿下,屬下去查過了炸藥的事。”紀北南已經等在書房, 他呈上一封信箋, 裏面是調查的結果。“三皇子的人在秋狩期間都沒什麼動作, 是六皇子的人。眼下當數太子妃的庶兄姜知瑞,嫌疑更大一些。”

    周承庭接過了信箋。

    他一目十行的瀏覽下去, 姜知瑞本身就在兵部, 也因有戰功, 被周鈞禹所賞識。當年因陳氏已有誥命,便把誥命賞了胡姨娘。等到姜知越殉國後,他更被視為侯府的繼承人。

    “讓人把演武場丟炸藥的消息,等孤在正乾宮時,送到皇上面前。”周承庭淡淡的道:“交給皇上的人去查。”

    紀北南很快便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當著太子的面,皇上不可能不查,畢竟當時有東宮的人受傷,此時正懷著身孕的太子選侍,因此險些喪命。哪怕是為了安撫太子,周鈞禹也要有動作。而一旦消息傳出去,周承玨也會聞風而動。能打壓周承軒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那時便要熱鬧起來了。

    “屬下明白,屬下會幫著三皇子的人,查證此事。”紀北南會意道:“也會幫著他選擇恰當的時機,公之於眾。”

    到時候,哪怕周鈞禹想護著自己兒子,只怕也力不從心。

    周承軒若想開脫自己,必然也要付出些代價。更重要的是,周承軒私下的動作太多,必定會引來周鈞禹的懷疑。

    趁著他們內亂,他便能查清當年的真相。

    ***

    京城,雲南王府。

    慕柯明看著手下送來的消息,確認慕柯容的人也曾在京郊活動。可是,對於那日的馬金成口中的姑娘,他心底還是存了更多的期待,那個人是他的妹妹,慕明珠。

    “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說。”慕蘭月也沒讓人通報,推門而入道:“昨日我看見——”

    慕柯明放下了手裏的密信,嘆了口氣道:“蘭月,我跟你說過了,有事過來也要先讓人通報一聲。”

    慕蘭月不以為意的點點頭,見書房中沒有別人,繼續道:“慕蘭雅和慕蘭馨她們兩個又出去了,最近她們跟安貴妃走得很近。哥,難道咱們就還是無動於衷?”

    他自是知道他這位二弟勢頭正好,想要攀附京中的貴人,想要盡快獲封世子。

    “哥,你可是長子,就算楊氏的身份高些,可慕柯容也是庶子,王妃可沒把他記到名下。”慕蘭月神色間添了幾分不屑,道:“整日裏她們兩個倒像是多高貴一樣!”

    慕柯明嘆了口氣,道:“蘭月,你要放平心態。楊家放眼整個雲南都是大族,咱們難以抗衡。如果沒有明珠,你我會隨著他們一同獲封?”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慕蘭月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明珠、明珠!又是她!”慕蘭月咬牙道:“父王、王妃寵著她,娘多疼著她,就連哥哥也是!如今她都死了,哥你能不能不提她了!”

    雖然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慕明珠簡直是她的噩夢。

    王府別的庶女不知道多羨慕她,有慕明珠這樣得寵的妹妹,連帶著她也能獲封郡主。可誰又知道,她所承受的壓力?

    “蘭月!”慕柯明鐵青著臉,沈聲道:“明珠也是你妹妹!你就沒有盼望過,她可能還沒死?”

    是的,明珠可能還活著!

    慕柯明深埋心中的一個秘密,他連雲南王都未曾說過。當日跟著明珠出府的,還有她奶娘的女兒。原本她不在隨行的人員中,是明珠臨時特許她跟著的。那孩子和明珠年齡相仿、身量也差不多。

    當時他也受了傷,也只顧著悲傷明珠的死,後續事情都沒有過多關註。等到他看到結案的宗卷時已是兩年後,其中只有一個女孩兒的屍首。

    到底是沒有尋著屍首、還是有一個人根本沒死?

    慕柯明一直沒有放棄暗中尋找她,卻沒敢聲張。當初是因為他的貪婪,得隴望蜀,才想著將計就計,好趁機讓慕柯容徹底失去爭取世子之位的機會。

    偏生人算不如天算。

    事到如今,他害怕父王深究當日的事情,暴露自己,也沒敢多提當日之事。

    “你當然還盼著她活著!”慕蘭月紅了眼,委屈的道:“慕明珠要是活著,她跟父王撒撒嬌,只怕你就是雲南王世子了,哪裏還需要費心籌謀?”

    她為了哥哥,壓抑著自己的性子,柔順乖巧的陪著王妃身邊,甚至她準備用自己的親事幫哥哥——難道她做的這些,都還比不上已經死了的慕明珠?

    哥哥如今被父王所忽視,不也是因為慕明珠的死嗎?

    “蘭月,哥沒有別的意思。”慕柯明聲音緩和下來,蘭月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可這是兩碼事,他安撫道:“她是咱們妹妹,你還記得小時候,明珠最喜歡追著你玩,她小胳膊小短腿兒追不上你,摔倒在地上,扁扁嘴剛要哭,你親一親、抱一抱她,她就能破涕為笑——”

    慕蘭月聽罷,眸中也閃過一抹追憶之色。那時她也很喜歡自己的妹妹,軟軟小小的粉嫩團子,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別提多招人疼。

    隨著年齡的增長,明珠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得寵於父王面前,她才漸漸和明珠生疏了。

    “哥,我也很想珠兒。”明珠的噩耗傳來時,她也偷偷哭了很久。

    慕柯明松了口氣,他尤其不願意看到兩個妹妹離心。

    他好言安撫了慕蘭月幾句,看她離開後,把心腹叫了進來。

    “想辦法查一查秋狩隨行的女眷中,有沒有一個十七歲的姑娘,起碼六年前,她不在京中。”慕柯明壓抑著心中的期待,強作鎮定道:“她極為貌美,亦或是容貌有損,調集咱們在京中所有的力量去查。”

    來人領命而去,慕柯明摩挲著手中的荷包,目露悲傷之色。

    荷包上繡著翠竹,只是制作的人技藝並不好,歪歪扭扭的。可是他卻很珍惜,這是明珠送給他的禮物。

    珠兒,你到底還活著麼?

    ***

    後日就是壽宴,阿嬈倒覺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壽宴之後藩王家眷們離京,她便不用再遮遮掩掩。慕蘭馨和慕蘭雅沒死心,見她上次收下了禮物,便再次登門。幸而有太子妃幫她攔著,兩人也不敢強行見她。

    這幾日太子忙得白日裏見不到人,便把阿嬈送到了太子妃這兒。

    用過了午膳之後,姜妙陪著阿嬈出來消消食。正值晌午,日光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兩人在院中轉了一圈,順著桂花的香氣,到了清泰殿前。

    “妾身還說給您做桂花糕呢,如今都要落盡了,還沒動手。”阿嬈嗅到飄來的桂花香氣,興致勃勃的道:“娘娘,不如今天做點怎麼樣?”

    姜妙搖頭道:“你這兩日才不怎麼吐了,別讓煙火氣再給你勾起來。若是你想吃,我讓人給你做。”

    阿嬈對這些甜膩的也沒有胃口,聽到太子妃的話,便也放棄了念頭。

    太子妃遷就她慢慢走著,時而提醒她腳下的路,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哄著她要回去了。

    兩人轉身時,忽然看到太子殿下正在不遠處站著。

    “見過殿下。”阿嬈記著太子和太子妃的囑咐,沒有外人時不必行禮。

    周承庭見阿嬈今日氣色還不錯,心中也松快不少。前些日子阿嬈吃了就吐,折騰的小臉兒煞白。看來阿妙把她照顧得不錯,周承庭感激的看了姜妙一眼,如今看來,倒是姜妙幫他更多些。

    “晌午還是要歇一會兒,精神才好。”周承庭話還沒說完,阿嬈便自然的接話道:“妾身這就跟娘娘回去,殿下您就放心罷。”

    只見她才說完,太子殿下臉色變得古怪,太子妃辛苦的忍笑。

    他把人送了過去,真真是玩得野了心,竟不說跟他走,倒是一門心思的跟著太子妃。

    幸而阿嬈察言觀色能力一流,不待太子開口,馬上改口道:“殿下,如果您公務不忙的話,妾身服侍您小憩一會兒?如果您忙,妾身就不——”

    “孤不忙。”太子殿下果決道。

    阿嬈笑起來眉眼彎彎,聲音也是軟軟的,嬌嬌俏俏的美人讓人覺得甜到心坎兒裏。她主動站到太子身邊,柔聲道“妾身跟您回去。”

    姜妙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殿下,阿嬈就交給您了,我先告退。”姜妙帶著人先一步離開,阿嬈一臉乖巧的跟在太子身邊。

    周承庭牽住了她的手,放慢了步伐,兩人緩緩往院子裏走去。

    姜妙站在回廊下望著兩人,驀地想起讀過的一句詩。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09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09 PM 編輯

第78章

    定北侯樓暉貪汙軍餉一案, 由周承庭負責, 著手查證已經月余。

    此案往前要追溯到十年之前, 不少案卷已經遺失或是損毀,他察覺到兵部的人表面上雖是恭敬,實際上卻並不辦事, 搪塞敷衍的時候居多。

    周承庭並不著急,他每隔五日去聽兵部尚書扯皮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借此機會, 他派人暗中在兵部衙門中尋找機會,想辦法探聽靖北侯最後一戰的消息,最好能找到相關的案卷。

    查證定北侯的證據一定要紮實,周承庭知道皇上不會輕易讓他順利的辦完此事, 急功近利的法子行不通。

    眼下皇上的壽宴在即, 他最要緊的是給皇上送上一份“大禮”。

    這日周承庭照例去正乾宮稟報查案的進度, 更重要的是,紀北南已經安排好了人, 將演武場丟失□□的事“不小心”讓三皇子周承玨的人聽到了。

    原本丟了些□□,並不是大事。可偏生那日皇上親臨演武場, □□就是在那時遺失的——會不會是有心人想要用這□□謀害皇上、太子以及諸位皇子?

    紀北南安排的人將影響愈發誇張了說, 這樣才能吸引三皇子, 之後也能引起皇上的足夠重視和懷疑。

    自從行宮歸來後,因為魏清姿的事, 周鈞禹對周承軒也添了些戒心。魏國公是他手下的重臣, 周承軒就打起人家女兒的主意, 還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雖說是姜姀出於嫉妒想要謀害魏清姿,可姜姀常伴安貴妃左右,定然看出些什麼才動手了。她下藥、與周承軒出手相助的時機簡直太湊巧了,沒法讓人不懷疑。

    原先倒沒覺出周承軒如此有野心,在周承玨出事前,他對皇後所出的嫡子更看重些。

    成年皇子中,只有兩人在身份上能與太子抗衡一二,周鈞禹不準備讓哪個兒子一人獨大。故此這幾日他對周承玨的態度緩和了許多,也去了一次坤正宮。

    正在周承庭將要離開正乾宮時,終於等來了內侍通傳三皇子求見的消息。

    當著他的面,周鈞禹只得讓周承玨進來。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太子殿下。”周承玨一改從前的浮躁張揚,恭謹低調了許多。

    三皇子的事是皇家內部的醜聞,不好公開處置宣揚來了出去,周鈞禹拿了定北侯的案子給太子,就是為了交換拖延時間、暫時不公開處置周承玨。

    “你來做什麼?”周鈞禹面露不悅,冷淡的道:“朕不是讓你在宮中閉門思過?”

    周承玨忙回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自知有錯在身,日日讀書自省。只是兒臣去藏書閣的路上,聽到了一件事情覺得至關緊要,也命人查證了,才立刻來稟告父皇。”

    聽了他的話,周鈞禹心中疑惑,可太子在這兒,他又不好讓周承玨閉嘴,只得冷著臉默許他往下說。

    “演武場在您駕臨的前一日,丟了許多□□!”周承玨面上流露出後怕的神色,道:“至今都沒有找到。父皇,這如果是有心人利用——兒臣想想都覺得害怕!”

    周鈞禹聽了,也面露凝重之色。

    周承玨知道自己失了勢,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想來這事是真的,可他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此事的稟報。

    “父皇,兒臣無意指責是誰有意要謀害您和太子殿下以及諸位皇弟們。”周承玨早就準備好了一篇話。“負責安排當日演練的人,即便發現了□□丟失,為了不引起恐慌,才沒敢聲張。”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周承庭看著周承玨,他倒也懂得以退為進的誅心了。

    “兒臣覺得,雖是沒有出事,也該細細的查。”周承玨正義凜然道:“到底是被何人偷走?又做了什麼用途?若是用於打獵等私事,嚴加懲罰偷□□的人也就罷了。如果真的用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沒說完,周鈞禹也知道他想說的意思。

    “父皇,三弟說得沒錯。”周承庭適時的站出來,支持周承玨道:“不知道這些□□是否已經炸響,著實令人不安。”

    周鈞禹臉色微沈,沒有立刻回答。

    天子壽辰在即,一切應該以穩定為主,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才是他想讓眾人看到的,尤其給藩王們看。壽辰前頻頻出事,已經周鈞禹大為光火,卻也不能傷筋動骨的發作。

    “不若此事就交給三弟。”周承庭看穿了周鈞禹的心思,建議道:“也不必讓更多的人知道,以免引起恐慌。”

    周承玨心中一喜,沒想到太子竟會直接出言幫他。

    本來周鈞禹也想讓周承玨去查,只是礙於周承庭沒法直接說。既然周承庭已經開口給了臺階,周鈞禹自是答應了。

    “父皇請放心。”周承玨信心滿滿道:“兒臣一定查個水落石出,將功抵罪。”

    ***

    東宮。

    這些日子太子忙的時候多,阿嬈仍舊是在太子妃殿中的時候更多些。正當她和太子妃兩個人下棋時,忽然聽到有人通傳說:“靜安長公主來了。”

    阿嬈不由一楞,手中的棋子又掉了回去,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知道靜安長公主不大喜歡她,又因長公主是太子、太子妃敬重的長輩,她又不能避而不見。

    “別擔心,一切有我呢。”姜妙註意到阿嬈的緊張,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同時目光落到阿嬈的小腹上。“更可況你肚子裏有了太子的血脈,靜安姑姑歡喜還來不及。”

    阿嬈擠出一絲笑容來,輕輕點了點頭。

    她忙低頭檢視自己身上的衣裳,無論是樣式和顏色都還算端莊。自從有孕後,她不在穿緊身的衣裳,因和太子、太子妃已經攤牌了身份,阿嬈也不必鎮日裏故作妖嬈的打扮,略施脂粉的她看起來姿容妍麗,舉手投足間又透著落落大方。

    兩人迎了出去,只見靜安長公主已經走了進來。

    阿嬈忙跟在太子妃身後行禮,她感覺到這回靜安長公主的眼神似乎添了幾分善意。

    長公主和太子妃說話,阿嬈站在太子妃身後端茶倒水,力求給靜安長公主留下個好印象,別讓長公主瞧見她,想的全都是“以色侍人”。

    “你懷著身孕,別忙活了。”姜妙偏過頭對阿嬈說了一句,而後又對靜安長公主笑道:“姑姑,阿嬈甚是勤謹,即便是有孕在身,仍是日日來請安,安守本分。”

    聽了太子妃的話,阿嬈只覺得面上有些發燙。她哪裏是來請安,到了太子妃殿中她幾乎享受和娘娘一樣的待遇,兩人同吃同住,太子妃待她就是自家妹妹一樣。

    靜安長公主目露滿意之色。

    這位太子選侍除了以美貌有名外,更是因為她被太子專寵。

    如今見阿嬈哪怕是懷著太子的子嗣,也沒有輕狂之色,確實神色恭謹。

    “是個好孩子。”靜安長公主點點頭,她讓阿嬈上前,問了阿嬈的飲食起居,還表達了她的期盼——順順當當的替太子生下長子。

    阿嬈忙都乖巧的應了,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捧上了一個精致的紫檀木雕花匣子,裏頭放著一套赤金的長命鎖。靜安長公主略一點頭,女官捧到了阿嬈面前。

    “這原是皇嫂偶然間說了一套樣式,本宮在外頭讓人做了,想送給太子的。”靜安長公主面露追憶之色,半晌才道:“後來竟忘了,一直收在庫房中。”

    能讓靜安長公主心甘情願稱呼為皇嫂的,只怕是太子的生母,孝貞皇後。靜安長公主要把這套長命鎖送給她?更確切的說是給她肚子裏的孩子。

    可這是不是太早了些?

    姜妙也目露詢問之色,等阿嬈生下孩子後,長公主再送也不遲。

    “壽宴之後,本宮要隨駙馬離京一段時日,只怕在孩子出生前趕不回來。”靜安長公主微微笑道:“本宮這做姑祖母的,自然要先把賀禮送過來。”

    姜妙和阿嬈雖是對長公主將要離京的事有些不解,可既是長公主能把這樣意義不凡的東西送來,也表示了她對這孩子的重視。

    見靜安長公主似是有話對太子妃說,她識趣的找借口退了出去。

    “阿妙,柔選侍有孕,只怕王皇後和安貴妃會借機提醒皇上,給太子身邊安排人。”靜安長公主不無擔憂的道:“若是再選太子嬪,本宮又不在京中……”

    阿嬈有孕不能侍寢,本該由太子妃做主安排人服侍太子,這是常理。就算王皇後、安貴妃不出面,皇上親自給太子選定了人,哪怕是太子也不好拒絕。

    皇上已經因為王皇後的貪心,錯過一次大好機會。這次定然會精心挑選世家貴女,無論從容貌出身上,都讓人挑剔不出來的那種。

    若是這樣,東宮就被動了。

    姜妙忽然想到,靜安長公主被支開,會不會也與此事有關?

    “阿妙,你要早做打算。”靜安長公主嘆了口氣,道:“本宮知道這幾日太子忙,便不去打擾了,你們夫妻可要早做打算。”

    長公主並非頑固之人,她看出周承庭對阿嬈不一般,也無意做惡人從中作梗。只是東宮不可能風平浪靜,等到阿嬈生下太子長子後,隨著太子地位的穩固,只怕上頭那位又要擔心了。

    “如果有合適的人選,本宮在臨走前向皇上爭取。”靜安長公主末了道:“想讓本宮順順當當的離開,他就要付出點代價。”

    姜妙忙道謝。

    送了靜安長公主離開,知道阿嬈回了宜芝院後,她派人去了清泰殿等著太子回來。若是有了太子的消息,第一時間去通稟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09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09 PM 編輯

第79章

   轉眼到了壽宴前一日。

    周承玨的調查推進很快, 甚至他已經在出事的山邊上尋到紙殼碎屑, 經過對比印記, 與被從演武場偷走的□□是同一批。

    一切出奇的順利。

    偷走的人雖然還未完全確定,卻也已經有了懷疑的人。

    周承玨查到這些消息後,沒有先去周鈞禹面前稟報, 而是到了正坤宮找王皇後商量。

    “母後,這次倒要感謝太子在父皇面前幫我說話。沒有他點頭, 只怕父皇也不好就交給我。”周承玨想起那日的情形, 又冷笑道:“如果太子不在,大概父皇會把這差事交給老六或是自己的親信了。”

    上次的事,太子並沒有受到實質上的損傷,至多是難免會成為人們口中的一段談資。太子嬪的候選人, 竟與三皇子有染。畢竟還沒有下旨封王瑩為太子嬪, 也不算東宮的醜聞。

    然而他和母後因為這件事, 卻切切實實的吃了大虧,在父皇面前失寵。秋狩沒有他們, 已經引起了議論。不少原本中立的人,只怕已經倒向了六皇子那一派。

    眼下看來, 得利最大的倒成了六皇子周承軒。

    “母後, 我覺得咱們應該聯合太子, 先鬥倒周承軒。”周承玨想了幾日,也找身邊的謀士商量過後, 對王皇後道:“先前咱們的想法是錯的, 先聯合周承軒鬥太子, 等於是給周承軒做墊腳石。”

    王皇後聽罷,沒有立刻回答,緊蹙著眉思索著他的話。

    “若是先讓周承軒倒了,父皇便沒了選擇的余地,只能全力支持我。”周承玨眉目間閃過一抹自信之色,他唇角勾起,道:“周承昱還小,父皇想扶持他,也成不了氣候。”

    先前他和王皇後都想著最大的敵人是周承庭,如果周承庭穩穩當當的做太子,他們誰都沒機會,不如先聯合。可這些年、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周承玨發現周承玨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他卻如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並沒有為自己攢下功績。

    還有在沁芳苑發生的事,周承玨越想越覺得狐疑,這件事會不會與安貴妃有關?

    “你能確定太子會跟你聯手?”王皇後覺得這次周承玨的想法還算靠譜,心裏已多半同意了,卻還是不無擔心的道:“要知道,咱們把懷著身孕的王瑩往東宮送,太子豈會不介意?”

    周承玨早就想好對策。他胸有成竹的道:“母後,這次秋狩時出的事,大家都說是天災,其實不然。依照我這些日子的調查結果,倒像是人禍更多些。您也該知道,太子那最寵愛的選侍,險些也其中喪命。”

    “你是說,這件事是周承軒的人所為?”王皇後狐疑道。

    周承軒點點頭,並且篤定道:“嫌疑最大,就是他的人。只是眼下他的動機不足——”

    當時是安貴妃帶著女眷們去清源寺祈福回行宮,他總不能拆自己母妃的臺!這樣又有什麼好處?

    “魏清姿驚馬的事,還能說是他們母子想賣魏國公府人情。父皇也果真因為那件事不高興了,可這件事想讓令父皇相信,就有些難度了。”

    王皇後也想到了這一點。

    “咱們聯合太子,總是沒錯的。”周承玨道:“我把這件事先給太子透些風聲,看看太子的意思。”

    天子壽辰將近時,竟降下天災,絕不是好兆頭,故此連日來周鈞禹的心情都不大好。而如能證明是人禍,而不是天災,哪怕是事關自己疼愛的兒子,周鈞禹也會毫不猶豫的處置罷!

    周承玨自是充滿信心,王皇後也默許了他的決定。

    “王瑩的事,如果太子還有芥蒂,你要好好跟太子解釋。”王皇後叮囑道:“如果太子肯聯手,你說太子嬪的人選,本宮可以幫忙選個他喜歡的。”

    王皇後的意思不是再給東宮強行塞人,哪怕是太子想立能支持他的權臣、勛貴家的女兒為太子嬪,她會幫忙在皇上面前說話。

    若是要合作,總得拿出些誠意才行。

    ***

    正經的到了壽宴這一日,太子和太子妃在天還沒亮時就已經起身梳洗更衣。

    最清閑的當數阿嬈。

    她份位低,沒資格出現在壽宴上。不過她得寵、又有孕在身,本能破格出席,可眼下她的身份仍是秘密,便推了來自王皇後的善意邀請,留在東宮中。

    周承庭原本睡在外側,就是怕吵醒阿嬈。可周承庭才一動,阿嬈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見太子已經穿著褻衣起身了,自己也跟著從被子裏爬起來。絲質的柔軟寢衣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領口處松了,露出大片雪白嫩滑的肌膚來。

    “別著涼了,快躺下。”周承庭見狀,忙把她塞到被子裏。“時候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此時已是深秋,天氣已經漸漸的冷了起來。宜芝院早早的準備燒起了地龍,屋子裏總是暖洋洋的。阿嬈並不覺得冷,但是聽了太子的話,她就把自己卷在被子中,看著太子更衣。

    “今天孤和太子妃都不在,你自己好好吃飯、好好吃藥。”正式的禮服,他還要去清泰殿換,然後等著太子妃一起去給皇上祝壽。“連枝等會兒就過來了,讓她陪你一日。”

    阿嬈聞言,那點子困意都醒了。

    太子這是不放心她,分明又找人來監視她。連枝可是東宮的大宮女,只聽太子的話。雖說連枝人也很不錯,可她執行太子的命令,也是絲毫都不錯的。

    甚至比太子妃管得還要嚴格。

    說完,周承庭到了阿嬈床邊,見阿嬈卷著被子楞神兒,好笑道:“孤先走了。”

    阿嬈費勁兒的從被子裏伸出手來,牽住了太子的衣袖。等太子附身過來的時候,她“吧唧”在太子的臉頰落下一吻,聲音軟軟的道:“殿下,妾身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就別麻煩人過來了。”

    周承庭看了一眼時辰鐘,挑眉一笑,道:“這點子甜頭還想收買孤?孤可沒見到誠意。”

    阿嬈困惑的眨了眨眼,眼神天真又無辜。她愈發軟了聲音,甜甜的笑道:“殿下,您說怎麼樣才是誠意呢?”

    她知道平日裏太子對她撒嬌是沒什麼抵抗力的,可那是在正常情況下。

    周承庭把阿嬈連著被子一起抱到懷裏,因怕她著涼,所以效果差了些,但意思是一樣的。周承庭抱著她深深的吻了下去,唇齒交纏那種深吻。

    阿嬈一時沒防備,著了太子的道。

    “起碼要這樣才行。”周承庭放開了阿嬈,見她臉蛋兒紅撲撲的,唇色瀲灩,顯然是方才的功勞,滿意的道:“柔選侍這樣冰雪聰明,想來是一點就通的。”

    大意了。

    阿嬈裹緊了被子,氣呼呼的看著太子。

    “殿下,該去清泰殿了。”孟清江在屋子外出聲提醒。

    周承庭這才整理了衣裳,阿嬈身上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他只好伸手在她發心上揉了揉,道:“你要乖,孤走了。”

    怎麼感覺像被當成小貓兒似的對待了?

    阿嬈目送太子離開,自己在床上瞇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也起來了。

    等過了這日,一切都該風平浪靜了。

    王妃、哥哥姐姐都離開京城,這京中沒有認識她的人。

    阿嬈想起許多舊事,興致不大高。雖然飯和藥都勉強吃了下去,卻吐得厲害。

    她伸手摸著肚子,她衣著寬松,只有一點點凸起,並不明顯。月份尚淺,她也還沒感覺到任何動靜。難道腹中的胎兒,也能感受到她的難過麼?

    “選侍,奴婢再讓人給您做點清粥端上來?”連枝見阿嬈神色懨懨的,不由道:“不吃點東西,您胃裏不舒服。”

    阿嬈點點了頭。

    這一日阿嬈看了會兒遊記話本,逗弄了一會兒小兔子,想起給太子和太子妃的衣裳還沒有完全做好,又要去拿針線,被連枝等人給勸住了。

    等到晚上,夜空裏劃過第一道焰火,阿嬈知道這是在放煙花了。

    深秋的夜裏風冷,阿嬈沒有出去,只是裹緊了鬥篷,在窗邊看著漫天的煙花。

    為天子祝壽,那規模場面自是極為盛大壯觀。阿嬈卻覺得,沒有她小時候看得花樣多、有趣。

    那時她過生日,父王知道她喜歡看煙花,特定命人定做了許多有趣花樣一共三十六種,專門帶著她去城郊放。

    父王騎馬帶著她,她躲在父王寬大的鬥篷中,興奮的大聲笑著、鬧著,非要自己親自點燃煙火。父王自是沒有同意,命人拿了煙火棒交到了她手上。

    阿嬈只感覺眼眶有些酸澀。

    忽然她看到窗下竟出現了兩支被點燃的煙火棒,雖然小多了,那明亮的火花,卻讓她眼前一亮。

    阿嬈忙擡頭,只見太子殿下親自舉著一大把煙火棒,笑瞇瞇的道:“來,咱們在院子裏自己放。”

    周承庭知道阿嬈這些日子被悶壞了,知道內務司采購了不少煙火來,便找人去弄了些自己能在院子裏玩的。

    她唇角翹起,眼淚卻一下流了出來。

    怕被太子看到,她忙用衣袖擦幹了眼淚,穿好了披風,快步走了出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7 03:11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1 PM 編輯

第80章

   周承玨這次學聰明了, 雖說在壽宴前一日他就查出了關鍵消息,卻並沒當面捅到皇上面前。壽宴順順利利的辦完之後,他才帶著消息來了東宮。

    聽到小內侍的通傳,周承庭微訝, 卻還是讓人把他請進來。

    “臣弟見過太子殿下。”周承玨進來後, 一改先前的張狂, 先恭恭敬敬的給周承庭行了君臣之禮。

    雖說太子是儲君,往日他見了,不過是拱拱手,都以直接以兄弟相稱。

    周承庭見他態度轉變如此之大,心中便猜到些他的來意。周承庭態度溫和,微微笑道:“都是自家兄弟, 三弟不必多禮。”

    周承玨來之前本有些惴惴,生怕周承庭記仇, 不肯跟他合作, 眼下看來周承庭倒沒有睚眥必報的意思。

    “是,多謝皇兄。”周承玨馬上改口,讓兩人的關系顯得親近起來。

    進展比自己想象中要順利得多, 周承玨心下稍松, 趁此機會,他先給周承庭賠不是, 道:“先前那件事, 是母後和我對不住皇兄。母後對娘家的女孩兒多有溺愛, 未料到王瑩竟自甘墮落, 失了清白。否則斷不敢把她列為太子嬪的人選,更從未有過混淆東宮血脈的心!”

    周承庭不動聲色的聽著周承玨的強行解釋,心中有些想笑。為了圓謊,三皇子也是不容易,把他自己也罵了進去。

    “至於我的醜事,那更是被人陷害!”周承玨咬死了不承認是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只道:“被關禁閉的那些日子,我反反復復的將沁芳苑的事想了,只覺得安貴妃最有可能布局。要知道在這宮中,除了母後就是她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些酒水、故意讓人引我進去。”

    明明這一套是王皇後準備用來栽贓周承庭的,被他這麼一說,把罪名全都加給了安貴妃。

    這套邏輯看起來合情合理,實則從根本上就錯了。如果不是他們推薦的王瑩出了問題,又哪裏會有這一連串的事?一句輕飄飄的失察,就能將他們的過錯全部抹去?

    “三弟的話,聽起來有些道理。”周承庭沈吟了片刻,方才慢條斯理的道。

    周承玨心中一喜。

    “多謝皇兄體諒!”他趁機道:“今日叨擾皇兄,除了向您賠禮之外,還有件要事稟告。我之所以想通前事的關節,全賴最近查清了□□的事。”

    周承庭聞言,目露疑惑之色。

    “那日山體崩塌,並不全是天災。”周承玨神神秘秘的道:“是有人在上面放過□□,才引發了那場災難。”

    正如周承玨預料的一般,周承庭面色微變,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他就知道唯有這件事能引起太子的共情,畢竟他最寵愛的妾室,險些因此喪命,更可況眼下她還懷著太子血脈。

    “你可查出,是何人所為?”周承庭神色變得冷峻嚴肅,他沈聲問道:“已經火器局的人推算過□□的用量、剛好是引發山體崩塌的用量了嗎?”

    太子問得越急、越細,就說明太子已經大半信了他的話。周承玨忙回道:“偷□□的是京畿營的一個小兵。今年秋季雨水多,本就危險,加上有人用□□,哪怕只是炸開幾塊巨石,也有引起山體崩塌、沙土傾瀉的風險。”

    “京畿營?”周承庭重復了一遍,眸光驀地暗了下去。

    京畿營的副統領之一,是安遠侯府的庶長子,姜知瑞。而京中幾乎無人不知,姜知瑞作為太子妃庶兄,跟東宮沒有走動,卻跟六皇子關系極好。

    只是這麼說亦是有不合情理之處,當初安貴妃也在,更是帶著宮裏、勛貴們的女眷一起,即便是有什麼私人仇怨,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大動靜來。

    “或許他們只是想推下幾塊石頭來嚇嚇人?”周承玨早就和身邊的謀士討論過,對答如流道:“卻不想引發山體崩塌,左右那日天氣極差,他們竟也蒙混過關,權當是天災處理。”

    “秋狩時魏國公府的大姑娘驚了馬,是咱們六弟給救了。”周承玨目露嘲諷之色,笑道:“或許他是想再次英雄救美也說不準。”

    當然更細節的事他也聽說了,周承軒也算不上救人,真正救了魏清姿的是太子選侍姜嬈。可這話傳來傳去,就變成六皇子了。那日魏國公夫人、魏清姿進宮時他和王皇後都在,頭一次見安貴妃和周承軒吃虧,那痛快的感覺他記憶猶新。

    “皇兄,這件事我還沒有報給父皇。”周承玨半吞半吐道:“該怎麼稟告好,還請皇兄幫著裁奪。”

    周承庭挑了挑眉,只做聽不出他的意思,奇道:“是父皇讓你調查,如實稟報就好。”

    “皇兄,臣弟先前冒失莽撞,多有得罪的地方。”周承玨撩開衣擺,行了大禮,誠懇的道:“臣弟心中,您才是不二的儲君人選,任何人有覬覦東宮的心思,臣弟都不服氣。老六早就有與您一爭高低的心思,臣弟願意輔佐您。”

    我願意,可父皇是否願意,就不得而知了。

    周承玨在心中冷笑,面上卻愈發恭敬起來,擺明了是要和太子站在統一戰線。

    周承庭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跪著,表明了君臣之別。

    這一站一跪,似乎已經表明了某種約定。

    ***

    雲南王京中府邸。

    即便是想要在隨行秋狩的女眷中尋這樣一個人,算上隨行的丫鬟宮女,無異於大海撈針。更可況,那姑娘也不一定是隨行秋狩的女眷,若只是偶然路過——

    “哥,咱們很快就要離京了,你怎麼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慕蘭月見自己兄長面上的心事一日比一日重,在晨昏定省時王妃還曾打趣,大郡王莫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害了相思病不成。

    慕柯明回過神來,露出了安撫的笑容,道:“無事。倒是你,明日入宮辭別可都準備好了?”

    慕蘭月點點頭,道:“我有什麼可準備的?倒是慕蘭雅、慕蘭馨卯足了勁兒,要往京中貴人身邊湊呢。如今見安貴妃的勢頭有些不好,就又想著往東宮鉆營。”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皇上最近新寵一個貴人,往琢玉宮去的少了,大家便都瞧出了些意思。

    “她們討好太子妃也就罷了,我可是聽說,秋狩時她們兩個上趕著給太子的寵妾送禮,還數次都沒見到人。”慕蘭月目露嘲諷之色,道:“這不,我聽著她們又在商議明日入宮,能不能見上這位太子選侍一面。”

    這位太子選侍,慕柯明亦是有所耳聞。原本只是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只聽說極為貌美,如今又懷有太子骨血,在東宮幾乎與太子妃比肩。

    “太子妃為了拉攏她,聽說準她姓姜,兩人的名字宛如姐妹一般。”慕蘭月有些不解的道:“我見過太子妃,最是尊貴端莊的人,竟真的為了爭寵,如此擡舉一個身份低賤的妾?”

    這些日子雖是跟著王妃的時候多,她也跟著聽了不少京中的閑話。“聽說這丫鬟,是侯夫人從外頭買來,精心教養給太子準備的,如今十七。”

    這樣的事在高門世家中也尋常,可十七歲這個年齡,讓慕柯明心中一痛。

    如果明珠還活著,也該是十七了。

    “確切的說,她們追著她這麼久,竟是沒一睹真容。”慕蘭月道:“更可笑的是,康王王妃帶著郡主才從東宮出來,紛紛誇贊太子選侍好姿容。換了她們兩個進去,她竟避而不見。真真是熱臉兒貼了人家——”

    慕蘭月本意是譏諷慕蘭馨、慕蘭雅,誰知她的無心之言,卻讓慕柯明心中震動。

    十七歲,姿容絕色,對雲南王府的人避而不見——她會不是就是明珠?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過於荒謬,明珠是在雲南失蹤的,怎麼會出現在京中,又到了東宮?以明珠的驕傲,怎麼可能給人做妾?

    可他仍不願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蘭月,哥哥求你件事。”慕柯明懇切道:“明日無論想什麼法子,都要見上這位太子選侍一面。”

    慕蘭月有些遲疑,她犯不著自降身份,去討好太子的小妾。可她竟從哥哥的目光中看出一絲哀求,心一軟便答應了。

    “哥,難道你也想走東宮的路子?”慕蘭月疑惑的道。

    慕柯明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她懂事的沒有多問,心中也對這位太子選侍好奇起來。

    ***

    阿嬈終於等到了藩王親眷離京之前、入宮拜別的日子。

    她早早的就醒了,天沒還有亮,她怕吵醒太子,一動不動的躺在他懷中,呼吸也是輕輕的,睜著眼看著太子。

    她需要稍稍仰起頭,才能看清太子的側臉。太子的骨相極好,下頜的線條完美,高挺的鼻梁,英俊的眉眼——雖然太子閉著眼,那雙如墨如幽潭的眸子,看向她時總是充滿了溫柔。

    如果她懷的是個男孩兒,相貌像太子多一些最好。如果是個女孩兒,英氣點也不錯。太子妃一雙鳳眸就顯得英氣勃勃,她一雙圓眼睛總是沒什麼威懾力。

    阿嬈這樣想著,唇角不由彎了起來。

    殊不知,太子也睜開了眼。

    見阿嬈不知道再想什麼,自己樂呵呵的模樣,心中已經軟成一片。他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柔聲問道:“怎麼不睡了?”

    阿嬈猛地擡起頭,一下子磕在了太子的下巴上。

    “殿下,您疼不疼?”阿嬈忙從太子手臂上挪開些,伸手給太子揉著。她歉疚的道:“方才妾身走神了。”

    周承庭點了點頭,似是露出痛苦之色。

    “真的磕壞了?”阿嬈停下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好像也沒有太硬。她俯下身,借著帳子外的光,去看太子的下巴。

    見阿嬈傻乎乎的竟去摸自己的頭,周承庭再也繃不住,笑出了聲。

    阿嬈這才知道太子是在逗她,氣鼓鼓的就要轉過身去,卻被太子捉住了身子,在她唇上討了個吻。

    “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這樣莽莽撞撞的。”周承庭不許她走,在她耳邊低聲道:“抻著身子怎麼辦?”

    說著,周承庭的大手撫上了阿嬈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

    平躺著並不顯眼,她側著身子時已經有了一點兒圓潤的弧度——阿嬈還沒有感受到胎兒的動作,總感覺現在的小肚子跟她吃撐了差不多。

    “這不是有您在,妾身才不擔心。”阿嬈為了報復,往他耳邊吹氣,更是軟了聲音,媚眼如絲的撒嬌道:“您總會保護妾身的,對吧?”

    這個小壞蛋,還來勾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2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1 PM 編輯

第81章

    她月份還小, 他連夜裏抱著她睡,都小心翼翼避開她的肚子,又哪裏敢碰她。

    阿嬈心裏明白著呢,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撩撥他。

    “阿嬈,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周承庭低下頭, 在她耳邊愈發放緩了聲音, 用氣音道:“孤覺得,十個月也不晚。”

    說著,太子殿下的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輕笑一聲:“孤正覺得東宮冷清,多些孩子正好熱鬧。”

    正準備在太子懷中動手動腳使壞的阿嬈聞言,嚇得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從小壞蛋飛快變臉成乖寶寶,她做出純良無辜的神色, 一副我很乖求放過的模樣。

    太子殿下心滿意足的看著被自己三言兩語哄住的阿嬈, 在自己心中她就是個又甜又愛撒嬌的小公主,可她很快就要生下他們兩個的孩子了。

    想到這兒,周承庭心中一陣熨帖。

    “殿下, 您喜歡兒子還是女兒?”阿嬈默了一會兒, 又把腦袋從太子懷中拔了出來,仰著頭小聲問道。

    周承庭毫不猶豫道:“都喜歡。”說完後他又覺得有些敷衍不夠誠懇, 深思熟慮了片刻, 他又補充:“更喜歡女兒。”

    生個女兒像阿嬈一樣可愛, 他一定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把她疼到骨子裏,給她無憂無慮的一生。

    阿嬈眉眼彎彎,唇邊的弧度始終沒有平復。

    “不過這一胎,還是先生個兒子罷。”太子殿下忽然又變卦道。

    也對,太子得盡快有個繼承人,才能讓太子這一派的人安心——阿嬈默默的想著。

    “姐姐照顧弟弟,總不如哥哥照顧妹妹好。”太子倒是沒留意到阿嬈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解釋道:“以後咱們的小公主,若是惹了事,自小就有人給撐腰多好。”

    阿嬈在太子看不到的角度飛紅了面頰,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雖說孤覺得生一對兒最好,可這樣你太累了。”周承庭平日裏清冷的眸子滿是溫柔之色,阿嬈雖是身量在女子中算高挑的,可阿嬈太瘦,雙胎懷起來太辛苦,生產時風險也更大。

    阿嬈學著太子平日的模樣,挑了挑眉,小聲嘟囔道:“您也得有那本事呀。”

    “你說什麼?孤沒聽清——”周承庭見阿嬈想躲,牢牢的把她箍在自己懷中,語氣變得危險起來。這個小壞蛋,自己心疼她,她竟敢質疑自己的能力。

    “妾身說,多謝太子殿□□諒!”阿嬈認慫,露出大大的笑容來。

    周承庭自是不會跟她認真計較,也不敢“辦”了他。太子殿下唇角翹起,那笑容竟意外有幾分邪氣。他目光落在阿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孤有的是耐心,還有一輩子,咱們慢慢來。”

    再次撩撥失敗的阿嬈這回終於死了心,乖乖的躲在太子懷中,不敢再作妖。

    “那妾身努努力,這次生個兒子。”阿嬈討好的笑,生怕等她生產之後,太子記起今日的話來。

    周承庭哪裏會真的跟她計較,揉了揉她的發心,溫聲道:“說句俗套的,只要是你給孤生的孩子,孤都喜歡。可不許因為想要男孩兒或是女孩兒竟弄些歪門邪道。”

    他也曾聽說過,京中高門大戶、甚至是後宮妃嬪,有人為了要兒子竟去信喝些符水、湯藥,或是使些別的法子,就能讓腹中的胎兒變成男胎。

    這不是胡鬧麼?

    玩笑歸玩笑,阿嬈的身子和孩子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阿嬈心中一暖,用力的點點頭。

    “你肚子裏這個小的,是兒子和女兒都好。”太子再次叮囑,不過正經不過兩句話,他又語氣輕佻道:“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孤下次再努力。”

    阿嬈回應了白眼一枚,她要收回剛才的感動了。

    原本周承庭想著哄著阿嬈再睡一會兒,這麼一鬧,彼此都沒了困意。距離還有一段時候,阿嬈忽然想起太子那段“哥哥妹妹”的話,想到今日雲南王府來人,心裏有些復雜。

    她小時候,除了父王和王妃的格外寵愛,她的親哥哥,雲南王長子慕柯明,對她也是千依百順。

    想起那次她偷偷溜到哥哥書房玩,打翻了哥哥書案上的墨汁,把哥哥才寫好的功課都毀了。恰巧又碰上父王來檢查功課,哥哥只得說自己還沒來及寫,反而讓慕柯容得了父王的表揚。

    還有她弄壞過哥哥的心愛之物,哥哥只會摸摸她的頭,問她有沒有受傷,告訴她不必放在心上。

    連哥哥傳信用的蒼鷹,她覺得有趣,哥哥就給她和姐姐每人做了一枚哨子,能讓蒼鷹聽話。

    所以到現在,她覺得那時像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她享受了那麼多的寵愛,或許是用盡了慕明珠一生的運氣吧!所以慕明珠死了,她的命本就是娘給的,如果娘想收回去,她們就兩不相欠了。

    如今她是阿嬈,她有自己新的人生。

    ***

    太子妃本沒想在東宮中招待公主、郡主們,可慶和公主提出要看太子妃的那一對雪團兒似的兔子,姜妙這個做嫂子的,總不能拒絕,只好帶著人過來。

    想要一同來的人不少,包括雲南王府的郡主們。原本只有慕蘭馨、慕蘭雅兩個人總想著往東宮湊,這次還多了一個慕蘭月。

    姜妙知道這人是阿嬈的親姐姐,還特意留心過她,阿嬈跟她生得不像,細看去才覺得有一二分神似,倒不如跟慕蘭雅、慕蘭馨生得像。

    得知她們都要過來時,姜妙特意派珊瑚先回來告訴阿嬈去清泰殿躲一會兒。畢竟只有太子的寢殿郡主們不好提出進去,別的院子若是她們想逛,姜妙也沒辦法拒絕。

    一行人到了東宮,姜妙招待她們在殿中坐下,命人把阿嬈的兔子取了過來。

    這對小兔子看起來不是尋常的品種,竟沒有長大多少,看起來還是毛絨絨、小小的兩團,十分可愛。因阿嬈有了身孕,太子威脅阿嬈是把小兔子燉了給她補身子、還是從宜芝院拿出去,阿嬈只得忍痛割愛,先一步送到了太子妃這兒。

    姜妙對這些可愛的毛團倒是不若阿嬈那般喜愛,不過她還是親自幫阿嬈養著。

    來的都是女孩子們,對這些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大家都圍了上來,興致勃勃的給小兔子餵草。唯有慕蘭馨、慕蘭雅眼珠亂轉,只怕是想找阿嬈。

    她們只跟太子寵妾接觸過一次,她還是帶著帷帽,連她什麼模樣都沒看清,更別提以後聯系了。今日是最後一次機會,兩人還沒有死心。

    可當著太子妃的面,她們又不好直接提見阿嬈,只得忍耐了片刻,半吞半吐的說想在外面逛逛。

    姜妙看穿了她們的心思,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慕蘭月的目光雖然也在兔子上,心中卻是按捺住,這麼多人在,並非最佳的時機。

    果然兩人無功而返,太子妃帶著她們在東宮略轉了轉,便仍舊回到禦花園去了。慕蘭月臨走之前,悄悄摘下了一枚耳墜,丟到了草叢中。

    “珊瑚姐姐,我的耳墜兒似是丟在東宮裏了。”見太子妃被誥命貴婦們拉住,顧不上在這邊,慕蘭月找到了太子妃身邊的珊瑚,目露焦急之色:“那是母妃才送我的,我必須得找著。”

    郡主客客氣氣的求到自己這兒,見她右側耳垂上果然沒了墜子,珊瑚總不好拒絕。她見太子妃正忙著,便讓人去只會太子妃一聲,自己帶著慕蘭月去了東宮。

    慕蘭月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只回憶著自己曾到過的地方,細細的尋找著。

    慕蘭馨、慕蘭雅一定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恐怕就是太子的清泰殿。慕蘭月心念電轉,苦苦思索著對策。

    還在清泰殿的阿嬈沒想到慕蘭月還能折回來,她惦記著還有些桂花沒有落盡,不能做點心,做些香囊也好,就帶著結香和芳芷,叫上了施東施海,準備去摘些桂花。

    阿嬈有孕在身,身邊的人自是不敢讓她動手,在被調到太子書房服侍的福順見了,也出來幫忙拿工具。

    後院一下子熱鬧起來。

    還在尋找耳墜的慕蘭月也聽到了,她忙飛快的撿起自己的耳墜,笑道:“原是落到草叢裏,找到了!”

    不遠處幫著找珊瑚松了口氣,道:“既是如此,奴婢送您回去。”

    慕蘭月笑著應了一聲,就要走出花園時,忽然道:“好生熱鬧,是那位柔選侍在麼?我該過去問個好。”

    說完還不等珊瑚阻攔,她竟飛快的走了過去。珊瑚想攔時,卻被慕蘭月身邊的丫鬟給絆住了。“郡主,您等等奴婢!”

    珊瑚知道太子妃不想讓阿嬈見到這些人,見狀忙大聲道:“蘭月郡主!”

    能在東宮服侍的人都不傻,雖是不好硬攔著蘭月郡主,卻有人機靈的跑著追了過去。

    當阿嬈得到消息時,慕蘭月已經快要進來了。

    如果她見到慕蘭月,簡直就是功虧一簣!

    阿嬈定了定神,微微笑道:“福順,你帶著施東、施海幫我再采一些。采完後,都交給芳芷就好。芳芷,我覺得有些乏,先回去歇一會兒。”

    說完,她扶著結香就要往宜芝院走。

    只是她有孕在身,走得自然慢了。而慕蘭月不光是鞭子用得好,也紮紮實實的跟著學過功夫,腳下生風自是比她走得快。

    “是柔選侍麼?”慕蘭月雖是只見到一個華服的女子背影,就斷定她必然是太子選侍。她笑道:“我是雲南王府的慕蘭月,特來跟您打個招呼。”

    姐姐的聲音沒怎麼變,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脆。

    阿嬈停下了腳步,卻沒轉過身去。

    慕蘭月一步步逼近,她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沖動,她的心跳得厲害,幾乎跳出了喉嚨。

    她到底該怎麼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3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3 PM 編輯

第82章

   阿嬈知道此時自己本該落落大方的轉身, 回應一聲。哪怕是請她離開,也好過如此被動。

    可她不敢賭,她怕慕蘭月把她認出來。

    估計這是慕蘭月最後一次進京,等到她回到雲南嫁人生子後, 只怕不會再輕易離開。

    阿嬈感覺自己的掌心已經沁出了冷汗, 帕子也被揉做一團, 捏緊在手中。

    “柔選侍?”慕蘭月的聲音越來越近,裏面還帶著一絲困惑。

    這裏是清泰殿和宜芝院之間一塊地界,種著些丹桂,慕蘭月以打招呼的名義追過來,也不好上綱上線的說她無禮。此時慕蘭月也愈發覺得奇怪,照理說這位太子選侍就算再討厭她, 也該敷衍一句。

    自己的聲音不低,應該不存在聽不到的可能。

    “這位可是蘭月郡主?”忽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從慕蘭月身後響起。

    此時能出現在東宮的男子不做他想, 只能有一個人。慕蘭月也顧不得好奇阿嬈, 忙轉身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郡主不必多禮。”周承庭態度溫和道。

    蘭月郡主款款起身,她擡起頭只見眼前的男子相貌英俊、身姿頎長挺拔,身著玄色的皇太子朝服, 端得是雍容尊貴, 威勢不凡。

    這個時候,太子不該是在清涼殿招待藩王子弟麼?

    “方才太子妃娘娘在東宮招待臣女時, 臣女不慎落了件很重要的東西, 這才冒昧回來尋找。”慕蘭月面露窘迫之色, 忙解釋道。

    周承庭沒有想跟她計較的意思, 微微笑道:“可曾找到了?”

    眼下太子在,慕蘭月哪裏還敢再提要見阿嬈的事,忙點點了頭,道:“已經尋找了。臣女告退。”

    太子頷首。

    慕蘭月頭也不敢回的帶著丫鬟離開,出門轉彎前,眼角的余光瞥到太子已經走到那個太子選侍身邊,牽起她的手,像是在低聲說著什麼。

    自始至終,自己都沒看到那人的臉。

    太子來的太巧了,只差一點自己就能見到她了——慕蘭月一面往延芳殿趕,心中一面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卻又說不清。

    等到了快到延芳殿時,她終於覺出哪裏不對來。

    太子本可以避開她,不打招呼的,左右她也不敢在東宮多做停留。她沒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務,心裏不免有幾分煩躁懊惱。

    一時慕蘭雅、慕蘭馨圍過來問她去了哪兒,她只得暫且收了心思,專心應付眼前的事。

    宜芝院。

    阿嬈被太子扶著在軟榻上坐下,面上仍有驚魂未定。

    周承庭微微嘆了口氣,握著她的手卻沒松開——他的大手幹燥溫暖,當他牽住阿嬈的手時就感覺到了滿掌心的冷汗,他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牽著她走了回來。

    “殿下,您怎麼會突然趕回來?”阿嬈回過神來,又是後怕又是覺著僥幸。

    周承庭挑了挑眉,語氣輕松的道:“那自然是孤能掐會算,算出美人兒有難,孤這不是來救美了?”

    阿嬈聽罷不由彎了唇角,揚眉道:“那便多謝英雄了。”

    “好說,好說。”周承庭接著道:“那美人兒便以身相許罷。”說著,他便欺身壓了過來。雖是他做出“惡霸”的姿態,卻沒忘了小心的護著她的肚子。

    這麼插科打諢的一鬧,阿嬈方才緊繃的神經都被安撫了,她的臉色終於漸漸自然了些。

    “殿下,您快回前面去罷。”阿嬈知道太子是百忙之中抽空回來的,她忙推太子道:“妾身已經沒事了。”

    周承庭把阿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見她確實沒什麼不舒服,便應了一聲,準備起身離開。只是方才陪阿嬈鬧了片刻,衣料已經有些皺了。

    阿嬈忙上前親自幫太子整理好衣裳,親自把他送了出去。

    “已經記得喝藥、午膳也要多用些。”周承庭叮囑了一番,便帶著孟清江離開。

    阿嬈回到屋子後,推說自己有些乏累,就靠在了軟榻的大迎枕上,閉目養神。結香幫她拿了一條薄被搭上,就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經隱隱見了水光。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全然忘記過去,全然不在乎這些事。可為何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明明是他們放棄了她——

    阿嬈有些煩躁的閉上眼,卻感覺眼角有一滴冰冷的淚劃過面龐。

    慕明珠已死,她有自己新的人生。

    阿嬈在心中反復默念著,過了許久方才好些。

    一時結香把藥端了過來,輕聲叫了阿嬈起身喝藥。今日的藥味聞著格外惡心,阿嬈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了嗅覺,她讓結香把蜜餞罐子取來,準備一口氣灌下去後,吃兩塊蜜餞壓一壓。

    準備了兩塊蜜汁杏脯,阿嬈屏住呼吸,端起藥碗強忍著喝了大半碗,還沒等把杏脯拿起來,她臉色一變,踉蹌了兩步到了痰盂邊上,全都吐了出來。

    “選侍!”結香還從未見阿嬈的害喜癥狀如此嚴重,嚇了一跳,忙道:“選侍,奴婢去找人告訴太子妃一聲,請太醫過來罷?”

    阿嬈忙擺了擺手,接過清水漱口,方才覺得好了些。“不許去,等到太子、太子妃回來,方才的事也不許提。”

    結香有些遲疑,可是阿嬈態度堅持,且面色也緩和多了,便只得應了下來。

    “把收集來的桂花拿過來罷。”阿嬈胃裏不舒服,躺著也難受,不如做些事分散註意力。

    結香依言把東西都端了上來,阿嬈把桂花挑選分揀後送去晾著。她令挑了幾種香料,準備再配兩個香囊。給太子和太子妃的衣裳,她做了大半,得知她有孕後,兩人都不讓她再做勞神的針線,余下的部分都讓女紅好的宮女代勞了。

    清淡舒緩的香氣安撫了她的情緒,她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也緩解了不少,故此更是專心擺弄了起來。

    等她裝好兩個小包香料後,讓人塞進已經繡好的香囊裏。

    做完這些,到了午膳的時候,阿嬈很謹慎的只用了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稍微帶葷味的東西一點兒都沒動,加之她吃得不多,這才沒有吐。

    一時太子妃先回來了,直奔宜芝院。

    阿嬈正歪在軟榻上昏昏欲睡,聽到通傳聲忙起身道:“娘娘,您回來了!”

    姜妙聽說了上午的事,聽說太子回了一趟東宮,才稍稍放心。只是阿嬈此時正懷著身孕,本就容易情緒激動,她怕阿嬈心裏難受,對身子、腹中胎兒都不好。

    “午膳可用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姜妙連聲問完,不等阿嬈答話,把結香和芳芷叫了過來。“你們選侍今日怎麼樣,跟本宮說說。”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結香和芳芷明白太子妃對自家主子是真心疼愛,並不是故作姿態,在外人面前還好些,私下裏對自家主子還要更照顧些,同母姐妹也不過如此了。

    是以兩人便如實答道:“午膳用得不多,幸而沒有吐。選侍有些乏累,午膳前歇了一會兒。”

    結香幫阿嬈瞞著藥沒喝完,到底有些心虛,只低著頭說話,不如芳芷神色自然。

    姜妙豈會看不出來,單獨點出她來問。

    “選侍、選侍把藥都喝了。”結香擡起頭,也不敢看太子妃的眼睛,只是輕聲回答。

    姜妙微微一笑,不再逼問她,轉而看向阿嬈,笑容愈發溫和。“阿嬈,你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麼?”

    “娘娘,我——”阿嬈掌心中藏著的香囊還沒送出去,她拿出慣能讓太子妃心軟的笑容來,“我真的都喝了呀。”

    鳳眸、長眉,都讓太子妃看起來帶了幾分英氣,那銳利的眸子盯著阿嬈,阿嬈也只得把心裏默默補充的話也說了出來,“喝了,也吐了點。”

    阿嬈說話向來有保留,姜妙知道她這是差不多全吐了。

    “如今都學會撒謊騙我了。”太子妃唇邊的笑容加深,輕輕道:“罪加一等。”

    “娘娘,這是我才做好的香囊,您覺得味道如何?”阿嬈試圖蒙混過去,她獻寶似的把香囊交給了太子妃。“好容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結束了,您也該好好歇幾日。我幫您捏捏肩,松泛松泛可好?”

    “這是賄賂我?”姜妙手中拿著“證物”,香味倒是很不錯。

    阿嬈忙擺擺手,以示清白。

    “行了,你好好歇著罷。”姜妙本想把阿嬈帶回自己殿中,想著太子就要回來,就讓她留下了。“下午我會請太醫給你診脈,你乖乖等著。”

    阿嬈只得順從的應下。

    ***

    “哥,我還是沒見她,正巧太子回了東宮,我不好再強求。”慕蘭月輕聲道:“看著身段,樣貌應該也差不了。”

    慕柯明點點頭,安慰她道:“無妨,這位太子選侍素來得寵,有些心高氣傲也實屬正常。”

    “太子瞧著比三皇子、六皇子更厲害些。”慕蘭月回想著今日的情形,不由道:“如果他是皇上的親子,哥你也不用再猶豫。”

    慕柯明頷首,太子殿下確實不凡。

    他們明日即將啟程離京,安遠侯府的事他一時難以查出門道來,也只得暫且放棄。

    不過他已經把最得力人留了兩個在京城中,慢慢查訪此事。

    想來安貴妃已經對慕柯容那邊示好了,是以王皇後讓人聯絡了他,表露出要交好之意。

    如果得到雲南王府的支持,對於三皇子、六皇子來說,亦是不輕的籌碼。而他和慕柯容誰能得到世子之位,也需要京中貴人的支持。

    東宮,亦是個選擇。

    三位郡主都未成婚,這倒是個引子——

    慕柯明覺得,不久之後,他們還會再入京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4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4 PM 編輯

第83章

    新年將近時,阿嬈腹中的胎兒已經近四個月, 從太子、太子妃到阿嬈本人, 都松了口氣。

    前三個月最不穩定, 太子和太子妃對她“嚴加看管”,不許她離開東宮半步。平日裏除了在宜芝院, 其余時候倒是在太子妃殿中更多些。

    雖說東宮人口少,年節的人情往來卻也不少。姜妙要忙著定奪禮單、安排過節的事,阿嬈便在一旁幫忙。

    阿嬈的身份在太子、太子妃面前不是秘密, 從那之後, 姜妙便有意的讓阿嬈也參與到東宮的事務中來。雖是體諒她懷著身孕、怕她累著了, 不用她真的去做什麼, 卻也讓她在一旁聽著。

    等到自己離開後, 阿嬈便能順順當當接管東宮了。

    姜妙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真的有一日,東宮中被皇上或是靜安長公主再送進人來, 阿嬈也算占得先機。

    這日阿嬈還沒過來,珊瑚把要送過去的一疊禮單放到了小幾上,又特地拿出一封信給姜妙。“娘娘, 侯府裏送了信來。”

    姜妙接過來,展開去看時, 慢慢皺起了眉。

    “娘娘,可是家裏出了什麼事?”珊瑚見姜妙臉色不大好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夫人前些日子還入宮來,說是一切都好。倒不知出了什麼事, 惹得娘娘如此不快。

    “安遠侯還真是個好父親。”姜妙冷笑一聲,隨手把信箋遞給了珊瑚。珊瑚自小跟著姜妙,也是能斷文識字的,當即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原來年關將近,姜長義心疼“真愛”胡氏所出的女兒姜姀,遠在靜水庵不能和家人團聚,便想由姜妙求情讓姜姀回家過年,哪怕是見上一面,留個一兩日也好。

    會僅僅只是見一面麼?說是一日兩日、只怕會再磨蹭三四日,這一留只怕就走不走了。

    姜妙唇邊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當然,他也提出了交換條件,同意讓陳氏認阿嬈為幹女兒。

    若是這條件放在姜妙剛給阿嬈改名做姜嬈時,對於姜妙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如今阿嬈在東宮本就有寵,還懷著太子的骨肉,且不說她原本出身雲南王府,是雲南王最寵愛的小郡主,還用得著做安遠侯府的幹女兒?

    更可況,他有一半的心思是為了胡氏——

    從行宮回來後,姜長義最寵愛的偏房,就出了問題。先是姜姀被送到了靜水庵、胡姨娘被奪去了誥命。接著便因為姜知瑞治下不力,京畿營副統領的位置也丟了。

    這其中周承玨功不可沒。

    等到前來賀壽的藩王家眷們離京之後,周承玨把他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都呈到了周鈞禹面前。

    周鈞禹勃然大怒。當即把周承軒、姜知瑞叫過來對質。

    只是哪怕找到了炸藥的殘骸、對得上是從演武場偷來的,做這件事的人也只是姜知瑞麾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兵,若是硬要聯系到姜知瑞、周承軒身上,便有些牽強。

    更何況炸山這件事,若說是周承軒的意思,實在有些蹊蹺。一來炸藥的量不夠,本意不可能是要炸山、或是置宮中女眷於死地。二來,安貴妃也在其中,犯不著為了害誰,竟讓安貴妃也涉險,這簡直得不償失。

    周承軒和姜知瑞都辯解說不知情,並沒有指使此事。

    兩人的辯解不無道理,是以周鈞禹雖有些懷疑,卻並沒有真的算到周承軒身上。然而姜知瑞便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被降了官職、罰了俸銀,手中的權力也被削弱了不少。

    安遠侯姜長義本已奏請皇上,立姜知瑞為世子。如此一來,便暫時擱置下來。

    太子選侍受了傷,周鈞禹自然要補償東宮,除了賞賜了許多珍奇古玩和補品,還表示阿嬈無論生下男女,都晉為才人。

    周承玨得了太子指點,沒有揪住此事不放,反而大度的替周承軒說話,讓周鈞禹對他改觀了不少。年關下的祭祀等事務,協助太子的皇子,變成了周承玨。

    而後宮中,雖是仍以安貴妃為首、王皇後退了一射之地,可皇上新寵的寧貴人,因有孕被晉為嬪,一時安貴妃的盛寵風頭,被她分去不少。

    安貴妃母子看起來雖是並沒有被撼動,而寧嬪身邊也開始多了奉承的人。

    先是三皇子栽了一次跟頭,之後又是六皇子被牽連,唯有太子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影響,手中實權也在增加。不免有人懷疑,從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

    周鈞禹亦是如此,可他沒有證據,反而要對太子多加安撫。

    眼見形勢變化,姜長義也動了心思。他原本以為六皇子繼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才愈發縱著胡氏母子。如今見太子地位牢固,再加上姜知瑞被皇上申斥時,六皇子並沒有出手相助,眼看著姜知瑞失了聖心。左右長女已經成了太子妃,不如與東宮也交好,往後也好多一條退路。

    故此姜長義想讓陳氏認阿嬈為幹女兒,賣東宮一個人情。

    “娘娘,您看還回信麼?”知道始末的珊瑚亦是覺得姜長義吃相難看,只是不好明說。

    姜妙勾唇冷冷一笑,道:“不必了。把這封信給我娘送回去,讓她斟酌著辦,她自會敲打胡氏和侯爺。還有,阿嬈的身份讓娘別著急,我會想辦法的。”

    就算姜妙想給阿嬈體面的身份,也不會在此時稱了姜長義的心意。

    珊瑚答應著去了,姜妙本來要看給各府送去的禮單,被這封信攪得沒了心情。她面色微沈,眼中的嘲諷始終沒有褪去。

    正在姜妙出神時,忽然聽到通傳聲,說是柔選侍到了。

    姜妙聞言忙飛快的調整了神色,怕阿嬈看出端倪來。

    在太子上朝之後,阿嬈帶著芳芷和結香照舊到了太子處妃。不過今日才進門,她便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

    太子妃仿佛有些不高興。

    “妾身見過娘娘。”阿嬈察言觀色,見太子妃似是不願讓自己瞧出她的不快,識趣的沒有多問,笑盈盈的給太子妃行禮。

    美人兒笑起來格外甜,哪怕是阿嬈有了身孕,仍不失少女嬌俏的感覺。害喜的癥狀好了後,阿嬈巴掌大的小臉兒總算豐潤了些,白皙粉嫩的肌膚吹彈可破,讓人瞧著就喜歡。

    姜妙見了,神色到底緩了緩。

    “過來坐罷。”她招了招手,讓阿嬈在自己身邊坐下。

    站著的時候不顯眼,當阿嬈脫了大氅坐下時,便能明顯的看到她的小腹已經有了圓潤的弧度。

    阿嬈的產期是明年五月底,到了那時候,自己應該還會在罷。

    姜妙想起仍舊沒有秦錚的消息,雖是心中焦急,面上卻沒有透出來。她含笑問起了阿嬈睡得可好、早飯用得如何等等,打起精神給阿嬈講起了京中世家的情況。

    可阿嬈沒有錯過她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因著兩件事,姜妙情緒始終不高,正巧太子今日回來得早,來接阿嬈回宜芝院。阿嬈沒有像往日一樣粘著太子妃,而是乖乖跟太子回來了。

    “殿下,世子、秦世子、靖北侯他們還是沒有消息麼?”才回到宜芝院,阿嬈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妾身看娘娘面上似有些傷感之色,妾身左思右想,只能是同他們有關。”

    周承庭頷首,神色間也透著一抹困惑和無奈。

    那日幫自己的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尋不著蹤跡。周承庭懷疑他已經離開京城,甚是還去威遠侯府試探過,也沒有秦錚的消息。

    若是秦錚還活著且到了京中,沒道理不和家裏聯系。

    “殿下,妾身問過魏大姑娘,聽說威遠侯府已經立了世子。”阿嬈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明白每個人都有比自己性命還珍視、忠實的東西,會讓一個人甘願“死去”。

    周承庭慢慢的皺起了眉,道:“你的意思是,秦錚不回來,是不想引起侯府的世子之爭?”

    秦錚是威遠侯嫡長子,他還有個嫡親的弟弟,被封了世子。

    “妾身只覺得這可能是緣故之一。”阿嬈輕聲道:“還有就是,知道您和娘娘是假夫妻的人,算上妾身只有六人。秦世子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娘娘已經找到了自己最好的歸宿?”

    周承庭聽罷,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你說得有理。不過秦錚離開,一定還有別的緣故。”周承庭已經默認秦錚還活著,他沈吟片刻,道:“秦錚出現的時候,正好是孤著手調查定北侯貪腐軍餉案。而定北侯帶兵駐紮的地方,就是在西北。”

    這件案子最終調查的結果,落實了樓暉確實貪了十萬兩銀子,只是並沒有查出證據他與陳清隨率領的中路全軍覆沒一事有關聯,只得以貪腐定罪。

    因臨近年下,樓暉暫且被押入獄中等候皇上發落。

    大概這就是皇上開始就預料到自己能查到的——周承庭順著周鈞禹安排的調查思路,再多的內情自己也接觸不到。

    周承庭也明白了周鈞禹讓自己調查的用意,一是因為王皇後、周承玨的事安撫他,給他一個展示自己賢明的機會;二是讓他自己調查後,放下對四年前那場戰事的疑心。

    畢竟在那場戰事中折損的,都是旗幟鮮明的太-子-黨。

    他身在京中,畢竟有所局限,派人去調查當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清楚。

    難不成,秦錚得知了他的困境,特意回去幫他尋找新的證據?

    周承庭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

    “孤的小阿嬈真聰明。”周承庭微微笑道:“倒是你提醒了孤。”

    阿嬈並不居功,小臉兒垮了下來,嘆道:“妾身不想娘娘傷心。”

    她希望娘娘像以前一樣,眼角眉梢都是明媚張揚的笑意。

    周承庭還沒來得及安慰阿嬈,只見她突然捂住了小腹,臉色也變了。

    “阿嬈,你哪裏不舒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8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5 PM 編輯

第84章

    周承庭本想立刻就宣太醫來給阿嬈診脈,阿嬈從進了東宮後便七災八難的, 他實在承擔不起任何閃失。

    阿嬈卻搖了搖頭, 神色有些古怪,似乎並不全然是疼痛。她有些不確信的道:“殿下, 裏面好像動了一下。”

    在回東宮前, 陳氏給她講了許多該註意的事情,諸如什麼月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記得四個月左右, 就可以感覺到胎動。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了, 卻從來沒有過。

    周承庭亦是向太醫請教過不少, 聽了阿嬈的話, 也頓時想到了胎動。他忙把阿嬈扶著到了大迎枕上半靠著躺好,從側面看去,阿嬈的小腹隆起得更明顯了一些。

    哪怕是素來穩重的太子殿下,也想每個頭一回做父親的普通人似的,目露激動之色,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在阿嬈的小腹上,卻沒有感到任何動靜。

    阿嬈也屏聲斂息,可這兒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動靜。她甚至也有些懷疑,別是自己的錯覺罷?

    “還是請太醫來瞧瞧罷。”周承庭不放心, 生怕有別的閃失,仍是讓人請了太醫來。

    太醫診脈的結果是阿嬈和腹中的胎兒一切都好,如今阿嬈四個月身孕,有胎動屬於正常現象。周承庭這才松了口氣,親自把太醫送出了東宮。

    “殿下, 您也太大驚小怪了。”阿嬈紅著臉,嗔道:“這韓太醫,一個月裏往東宮跑了四五趟。若是被人知道,定然覺得妾身嬌氣了。”

    周承庭挑眉,道:“哦?某人不嬌氣?下回不喜歡的菜全自己吃了,別讓孤幫著挑出來。”

    他的話音未落,阿嬈就要上前起身捂他的嘴。

    自從得知有孕後,阿嬈害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日,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可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還是得吃。她被孕吐折磨得心煩,對著太子妃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回了宜芝院後便朝著太子使小性子。

    諸如她覺得某種菜聞不得味兒,就非要周承庭都挑出來才肯動筷子。到底是某一種菜,並不固定,全看阿嬈的心情和胃。

    “自己做的事都忘了?”太子殿下記性特別好,他捉住了阿嬈的手,道:“就知道跟孤使小性子,還是這麼笨。”

    竟敢說她笨?阿嬈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被太子慣壞了,可這時候是斷斷不能慫的。

    只是還沒等她發揮,太子便在她唇上奪去了一個吻,並且漸漸加深,直到阿嬈幾乎喘不過氣,才放開了他。“捂嘴是不管用的,這樣才管用。”

    阿嬈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主動撐著身子靠近了太子。

    就當周承庭以為她學以致用時,卻仿佛聽到了磨牙的聲音。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只見阿嬈“嗷嗚”一口,就啃在了他的下巴上。

    周承庭哭笑不得的求饒,承諾晚膳時幫她把雞絲粥裏面的雞絲全挑出來,阿嬈才松了口。

    見阿嬈得意洋洋的笑模樣,周承庭虛點了她兩下,心中卻也是松快的。先前在他面前拘謹小心的阿嬈,到如今會撒嬌、會鬧,整個人都鮮活多了,也更讓他疼到心坎兒裏。

    太子殿下一言九鼎,等到晚膳時果然把雞絲挑出了大半。至於剩下的那些——阿嬈看著太子餓著肚子,還在幫自己挑,頓時覺得很是過意不去,自己乖乖都喝了。

    阿嬈有孕後感覺自己最大的變化便是容易乏累,才吃過飯就想睡。周承庭怕她積食,哄著她起來散了會兒步,兩人才一同就寢了。

    柔軟的絲質寢衣已經被隆起的小腹頂出了一個溫潤的弧度,周承庭有意無意時盯著阿嬈的肚子,等著什麼時候孩子再動一下。

    雖然他沒說,阿嬈也知道他的心思,故此也在心中默念,寶寶再動一動罷,你爹爹等著呢。

    原本在阿嬈有孕初期,周承庭怕壓到她的肚子,兩個人分開睡的。可是阿嬈早就習慣了在太子懷中睡,縱然房中燒著地龍,被子也是又暖和又輕的,可阿嬈夜裏總是手腳冰涼的往太子懷中鉆。

    過了沒幾日,太子心疼阿嬈,兩人便又睡在了一起。

    兩人躺好後,阿嬈把手覆在小腹上,也沒什麼睡意,就想等著孩子再動一下。不知母子間是否已經有了感應,阿嬈忽然感覺腹中的胎兒又動了一下,這次的動靜比晌午時更大些。

    阿嬈抓起太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在心中繼續默念,寶寶快給你爹爹動一下。

    許是孩子聽到了她的話,竟真的動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太子的聲音竟有幾分不穩,“阿嬈,他動了!”

    ***

    安遠侯府。

    陳氏收到姜妙送來的信時,當即就滿臉怒色,把信重重的拍在了一旁的小幾上。

    平日裏有好處,姜長義從來想不到正房。明知姜妙已經嫁給了太子,卻偏生縱著姜知瑞同六皇子走近,還讓姜姀往安貴妃身邊湊,擺明了是要站在六皇子這邊。

    如今眼見六皇子勢弱,這才想著要首鼠兩端——

    姜長義想要立姜知瑞為世子的事被皇上駁回了,皇上卻也沒有把話說絕,只說暫緩商議此事。

    胡氏的女兒被送走、自己又被奪了誥命,鎮日裏哭哭啼啼的,只怕是姜長義再憐惜她心中也有了些厭煩。可姜知瑞是庶子中最出息的一個,哪怕是看姜知瑞的面子,他也要給胡氏幾分體面。

    “我讓你娘尋的人可找好了?”緩了片刻,陳氏方才對一旁的大丫鬟蓮青道。

    蓮青是陳氏陪房的小女兒,已在陳氏身邊服侍了六年,深得陳氏的信任。蓮青聞言,忙回道:“我娘已經找了兩個,俱是色藝雙絕。正等您的話,隨時都能把人送來。”

    “你讓人回去送信,即刻帶人來見我。再任由那邊胡鬧下去,沒得帶累了阿妙。”陳氏眸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道:“平日裏懶得料理她們,竟就愈發輕狂起來。”

    一時蓮青答應著去了,只剩下陳氏手中捏著信,反復展開了兩次,復又揉做一團。

    她對姜長義夫妻情分早就沒了,她所出的嫡長子已經封了世子,姜長義愛寵著哪一房小妾,她並不關心,總之都越不過她去。她只願兒女平安喜樂,此生已經別無所求。

    在姜知越殉國後,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兒身上。且她占著嫡母的名分,姜知瑞若想繼承侯府,起碼大面上要過得去。無論再艱難,就是為了姜妙,她也要繼續支撐下去。

    後來出了那許多事,幸而有太子幫忙,姜妙才有了條退路——陳氏想到姜妙所說出的真相,心中忍不住一陣針紮似的刺痛。

    事已至此,陳氏便把阿嬈當做自己女兒一般對待。她自是相信太子能登上皇位,往後阿嬈的位份不會低。哪怕是姜妙往後離開了宮中,若是遇上了困難,阿嬈也能幫上忙。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讓阿嬈順順當當的生下太子長子。

    現如今偏房母子三人均是倒了黴,陳氏動了心思,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很快蓮青的娘、李滿常家的便領著兩個姿色不俗的姑娘進了正院。陳氏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問了幾句話,只聽兩人聲音婉轉多情,通身都透著柔媚。

    陳氏目露滿意之色,各自都賞了一對金簪,便讓人帶了下去。

    “夫人,您看——”李常滿家的試探著問道:“若是還過得去眼,我就安排她們入府。”

    她自然知道自家夫人的意思,這兩個漂亮丫鬟是要給侯爺的。如今胡氏不甚得侯爺的心,夫人決定送兩個溫柔解語的人到侯爺身邊,其實也是分胡氏的寵。

    若是放在先前,陳氏是不屑於做這些事的,可如今為了姜妙,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讓人都留下罷。”陳氏心中已有了主意,囑咐李常滿家的先把人安排在西廂房。隨後對蓮青道:“等侯爺下衙回來,請侯爺來正院一趟。”

    那些人無恥的程度超過她的想象。

    原本她要護著姜妙,現在要護著的人多了一個阿嬈。姜知瑞喜歡阿嬈這件事,終究都是個隱患。姜知瑞還未娶親,著實不成個體統,她決定先讓那兩個丫鬟把姜長義哄高興了,再由姜長義出面,給姜知瑞說親。

    滿京中誰不知道,姜知瑞先是被貶官罰俸,請封世子的事也沒了下文。只怕他能娶進門來的妻子,身份也不會高,對他助益不多。

    陳氏特意囑咐廚房做幾個侯爺愛吃的菜,在心中暗暗謀劃了一番。

    等到陳氏準備妥當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當姜長義進門時,陳氏已經把姜妙送回來的信藏了起來,面上帶笑,款款起身迎了過去。姜長義因有求於姜妙,故此帶陳氏的態度也是和和氣氣的。

    夫妻兩人間的氣氛倒許久沒有如此融洽。

    “侯爺這些日子來辛苦了,且家中有出了那些事,妾身知道您心裏煩。”陳氏溫和的道:“妾身還聽聞,胡氏這幾日又惱了起來?”

    聽她提起胡氏,姜長義面上想到她狀若潑婦的模樣,心中不喜。面上卻掩飾道:“夫人有心了。那胡氏是想讓——”

    本來姜長義想借機提一提姜姀的事,陳氏卻不給他機會,笑道:“原本妾身知道胡氏是個貼心的,服侍您也勤謹,便沒再張羅給您身邊添人。如今胡氏竟有些不好,妾身念在她為侯爺生兒育女有功,不跟她計較。可是您身邊,不能沒有知冷知熱的人。”

    說著,陳氏給蓮青使了個眼色,蓮青會意的點點頭,轉身帶了那兩個漂亮的丫鬟過來。

    “侯爺,這是緋衣和翠裳。”陳氏面上的笑容不改,不疾不徐道:“侯爺愛聽小曲兒,緋衣唱的就極好;翠裳通些文墨,雙陸也玩得不錯。”

    兩張艷麗鮮嫩的面龐,嬌滴滴的喚他侯爺,妖妖嬈嬈的上前行禮,姜長義便把原本想說的話忘了大半,滿眼都是這兩個新人。

    “侯爺也該松泛松泛。”陳氏大度道:“今兒就讓她們服侍您可好?”

    緋衣和翠裳極為識趣,聽了陳氏的話,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纏住了姜長義。

    姜長義頓時覺得陳氏溫柔賢惠起來,本想留在正院用飯,陳氏卻“體諒”的讓他把人帶了回去,方便辦事。

    眼見姜長義帶著兩人離開,陳氏冷冷一笑,道:“把胡氏給我帶過來。”

    往日她有誥命在身,她作為妾室該做的一切,陳氏並沒有要求過。而如今她已經沒了誥命在身,又失了侯爺的寵愛,早晚來正院服侍是最起碼的,也並不算磋磨她。

    當年他們母子想暗算姜妙的賬還沒算——陳氏眸中的寒意越來越濃,如今便一齊討回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8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5 PM 編輯

第85章

    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胡姨娘梳洗打扮一番, 正等著姜長義回去用晚飯。

    很快就是除夕了, 姜姀被送去那麼個不得見人的地方, 日子一定難過極了。胡姨娘每每想起, 就又是恨又是怕。不僅對正室陳氏等人,還有對安貴妃——

    他們本以為安貴妃默許了姜姀同六皇子周承軒的接近,又用著姜知瑞,起碼也會給姜姀一個側妃的位置。殊不知一旦出了事兒,安貴妃竟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把錯誤全推到了姜姀身上。

    她的誥命沒了,姜姀被送走了,連姜知瑞都被牽連, 她們母子三人倒了大黴。

    更要命的是,姜長義待她的態度也遠不如先前。胡姨娘終於開始著急了,預備著小意溫柔的好生服侍他, 再吹吹枕邊風, 務必要求動姜妙,說情讓姜姀回來。

    姜長義的交換條件她知道,心中雖是不喜阿嬈,卻也知道這是救姜姀的交換。且姜知瑞一直惦記著阿嬈,正好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或許該同侯爺商議一番, 給姜知瑞說親的事。

    先前胡姨娘不著急, 眼高於頂的挑兒媳婦,是想等姜知瑞繼承世子之位後,婚配的人選就能再高一個檔次。偏生現下走背運, 世子沒當上,副統領一職也丟了。

    京中的好人家,挑著便更加困難。

    正在她百般糾結時,忽然聽到簾子外傳來吵嚷的聲音。不過片刻,只見簾子晃動,出現的人竟是陳氏身邊的丫鬟蓮青。胡姨娘在心中暗罵一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夫人請姨娘去一趟正院。”蓮青並不在乎胡姨娘的態度,不卑不亢的道。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陳氏素來是對她漠然視之,怎麼突然叫她去正院?胡姨娘心中預感不好,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要逃脫。“夫人所請本不該推辭,只是侯爺說了讓我留在院子裏等著,說是有事要說。這會子離開,多有不便。”

    蓮青早就猜到了,她想都沒想,脆生生的道:“侯爺今晚都不會回來了,您不必擔心。”

    想要趁機跟侯爺告狀?蓮青按陳氏的吩咐把胡姨娘給帶回了正院。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陳氏的院裏正擺晚飯。胡姨娘自是不敢像先前那般托大,她忙規規矩矩的上前行禮,道“夫人,奴婢來服侍您用飯罷。”

    一頓晚飯下來,胡姨娘別提一口沒吃,專心在陳氏身邊服侍,伏低做小。

    “要把姜姀接回來,還去請姜妙說情?”接過了蓮青泡好的茶,陳氏才冷笑道:“你這枕邊風吹得不錯。”

    聽這話不好,胡姨娘忙跪下求饒,口中連稱不敢。

    “往日我懶得留意這些,念在你為侯爺生兒育女有功的份上,沒做計較。”陳氏居高臨下的看著胡姨娘,道:“只是規矩不能壞了,從明日開始,恢復每日兩次的請安。”

    早晚請安可不是行禮就能走的,還要服侍正室梳洗更衣、用飯等等,都不如正室身邊體面的丫鬟。

    “若是你覺得不服氣,明日再跟侯爺告狀也不遲。”

    胡姨娘不敢張狂,自覺受了肚子委屈想要發泄,熬過了陳氏的訓話後,她便飛似的跑了出去,一門心思準備告狀。

    可真的如夫人所言,安遠侯也夜都沒回來,再後來,夫人做主為侯爺身邊添了兩個美貌丫鬟的事,便在侯府中傳開了。侯爺昨夜沒回來,就是跟這兩個人廝混去了。

    胡姨娘幾乎氣歪了鼻子。

    然而她沒想到,這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

    自從太子殿下頭一次感受到阿嬈腹中的胎動之後,夜裏睡前或是早上起來時,總喜歡貼在阿嬈小腹上聽一聽孩子的動靜。

    他在繈褓中便失去了父皇母後,並不知道有親生父母呵護的滋味。先前看著阿嬈的小腹漸漸隆起,那溫暖柔軟的觸感讓他才有種真實的感覺,自己要當爹爹了。

    特別是有胎動後,他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腹中小生命的力量。

    “殿下,您該起了罷?”阿嬈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在太子懷中睡得整個人暖烘烘的,舒服的蹭了蹭臉,才聲音沙啞道:“您今日不是還有早朝?”

    周承庭微微頷首,道:“對。不過等到明兒,就陪著你一起賴床。”

    今日是本年最後一次早朝,直到正月十六,都是不上朝的。周承庭自己起身後沒著急穿衣裳,先把阿嬈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好了,才下了床。

    “瞧您說的,妾身好像很懶似的。娘娘還誇過妾身勤謹呢!”阿嬈一面說著,一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顯得更沒有說服力了。她沒睡醒時,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周承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道:“是是,我們阿嬈最勤快了。”

    又是這種哄孩子的語氣。阿嬈把自己團在被子裏,因還沒完全清醒腦子正在放空,眼神無意識的追著他走。眼見太子洗漱回來換好了朝服,阿嬈忍不住又道:“殿下,今兒是不是落雪了?您再添件大毛的衣裳罷。”

    “可是覺得冷了?”周承庭先沒顧著自己,反而先關心起阿嬈來。“孤讓人再把地龍燒得熱一些?”

    那日在京郊,阿嬈在雨中被淋了大半夜,到底還是受了影響。她更加畏冷,對於下雨、下雪這樣的天氣更是敏感。

    阿嬈搖了搖頭,她在被子中很暖和。

    周承庭親自確認之後,才依了她的意思。

    “今兒天氣不好,你就不用去阿妙那兒了。”周承庭臨走時,又叮囑道:“地上路滑,你若是悶了,就到廊廡上轉轉。”

    阿嬈都應了下來,目送太子離開後,她自己躺著也沒什麼意思,很快便也穿衣起身了。

    洗漱更衣後,因為不需要出門,阿嬈未施脂粉,只塗了些潤膚的膏脂,頭發也只是松松的綰起來,用一根長簪固定。屋子裏暖洋洋的,阿嬈也沒有多穿,只穿了件月白色通袖小襖,配了條鵝黃色的裙子,整個人顯得活潑又俏麗,瞧著年齡又小了幾歲。

    當姜妙進來時,見到的就是素面朝天的卻又明艷動人的嬌俏女子。

    “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姜妙真心實意的贊嘆道:“真真是漂亮。”

    阿嬈本來在靠著大迎枕出神,見到太子妃來,連忙起身。

    “娘娘,您來了!”阿嬈見太子妃穿了件大紅色的鬥篷,風帽上鑲嵌著一圈純白的狐貍毛,柔和了太子妃的英氣。

    姜妙笑著讓阿嬈坐下。

    “今兒外頭下雪了,你出門不方便,我來瞧瞧你。”姜妙和阿嬈說了一會兒子話,往窗外撇了一眼,方才道:“補償你今年不能出去玩雪,喏,你瞧瞧那是什麼。”

    阿嬈隔著窗欞上的玻璃往外看去,頓時一雙眸子被點亮了。

    廊廡下的臺階旁,正立著一個身子團滾滾、憨態可掬的雪人。那樣子特別可愛,鼻子自是用胡蘿蔔,眼睛的部分是兩個又黑又亮的珠子,還用樹枝做了它的手臂。

    阿嬈自小在南邊長大,很少能有機會見到北邊這樣的大雪,故此還在侯府時,每年冬天便是再謹守規矩的阿嬈,也會在院子裏和姜妙的丫鬟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那時哪怕是身上灌進雪花、很快化作雪水弄得衣裳濕了、身上也是涼的,可那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快樂。

    娘娘還記得!

    “娘娘,謝謝您!”能見到這個雪人,阿嬈已經很高興了。“真是太可愛了。”

    “這會兒外頭冷,晌午時你可以出去瞧瞧。”姜妙見阿嬈喜歡,自己也忍不住彎了唇角。“只是多穿些,讓她們把臺階上的雪都掃幹凈了,千萬不能有冰。”

    阿嬈都乖巧的應了下來。

    “眼看就到除夕了,那時候連著幾日都不得安生。”姜妙揉了揉額角,她作為太子妃,哪件都得參與。“你就在東宮中好好的待著,哪裏都不用去。”

    王皇後和周承玨眼下想著要跟太子交好,自是不會挑阿嬈的禮節。可安貴妃就說不準了——上次安貴妃想神不知鬼不覺害阿嬈流產沒能成功,余嬤嬤也沒有暴露。

    周承庭和阿嬈想法一樣,先留著她,將來用她對付安貴妃或許能派上用場。

    眼下余嬤嬤仍舊留在侯府中做些粗活,陳氏身邊自是容不下她,她追悔莫及卻無計可施。她再三保證要將功贖罪,都沒有被理會。周承庭特意和陳氏談過一次,先冷著她,親自安排人盯著她以及跟她接頭人的動向。

    許是安貴妃覺得余嬤嬤沒能成事,暫且也用不上她。阿嬈平安的回到東宮後,倒也沒再聯絡過余嬤嬤。

    誰知道安貴妃會不會趁機再生風浪?

    用□□炸山那件事,別人不知道,太子、太子妃以及阿嬈是心知肚明。安貴妃當時想讓阿嬈吃些苦頭,大概是想讓巨石滾落嚇一嚇阿嬈?不知怎的竟弄得山體崩塌,才讓局面不可控制。

    那件事是沖著阿嬈來的,由姜知瑞的人執行……足見安貴妃的心狠手辣。

    “阿嬈,你放心。”姜妙見阿嬈面色有些發白,知道她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經歷,忙道:“我娘說了,會很快跟安遠侯提,給姜知瑞議親。從此以後,他不會也不敢再糾纏你。”

    阿嬈輕輕點了點頭。

    那個噩夢她已經許久沒有再夢到過,以後也不會出現在她的夢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29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5 PM 編輯

第86章

    轉眼便到了除夕。

    太子和太子妃自然要去參加宮宴, 阿嬈有孕在身, 太子妃命人去知會了王皇後一聲,不讓阿嬈出席了。

    雖說能參加宮宴是對阿嬈身份的認可,可姜妙和周承庭都擔心安貴妃還會再下手,幹脆讓阿嬈安安逸逸的待在東宮中。順順當當的生下孩子,對阿嬈的身份更有益處。

    只是看在外人眼中, 都覺得姜妙是在打壓阿嬈,不肯讓她出頭。甚至連王皇後都因著暫時站在一處的緣故, 婉轉的勸過姜妙,面上上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姜妙一笑置之, 態度敷衍的應了一聲。

    王皇後趁機提起了太子嬪的事。如今王皇後雖不敢再敢出頭亂選人, 可還是希望以此為契機拉近同東宮的距離。甚至皇後的娘家、承恩侯王老侯爺, 也贊同結交東宮。

    當時他得知王皇後竟敢把懷有身孕的王瑩往東宮送時, 當即勃然大怒, 只恨王皇後和周承軒糊塗。對二兒子、兒媳亦是毫不留情面的發落了一通, 至今都沒有好臉色。

    隨後他便親自去皇上面前請罪、還去了東宮給太子請罪。

    畢竟承恩侯為周鈞禹立過汗馬功勞,周鈞禹看在他的面子上、念及舊情,才暫緩了對王皇後母子的處置,讓王皇後母子能得到難得機會——削弱周承軒的力量,同太子周承庭交好。

    依著他看,如果王皇後真的給太子選太子嬪, 做出慈母的姿態來,就該選個無可挑剔的人。如果想從選承恩侯府的姑娘,起碼也要是世子嫡女。

    承恩侯世子的嫡長女王蕙, 年方十六,正是適宜的年紀。可現如今已經晚了,太子對承恩侯府已經抵觸。

    只怕這難得的機緣要被安貴妃搶走了,翻過年去,皇上就要為成年的皇子們選妃、那時候太子嬪的人選或許是皇上親自敲定。

    “阿妙,你要留心了,太子嬪可不能選個尖刺、也不能挑口蜜腹劍的。”王皇後倒有了幾分推心置腹的意思,她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道:“還是要以端莊知禮為上。”

    總之就是要選個懂分寸、別鎮日裏想著往太子妃頭上爬的人。

    姜妙的性子王皇後看得清楚,是個耿直、不精於勾心鬥角、也不屑於做這些事的人。現如今且不說安遠侯府不復往日,單論安遠侯府立場不堅定,都是姜妙致命側缺陷。

    然而她能坐穩太子妃之位,全憑著跟太子青梅竹馬的情分。還能識趣的給太子挑了個貌美的妾,又爭氣的有了身孕。等到孩子生下來,雖然是庶出,可抱到姜妙身邊,也就是姜妙的兒子了。

    如果太子嬪家世好,人又聰明討得太子喜歡,姜妙的地位就不再穩固。

    這些話聽在姜妙耳中,想得卻是真的有這麼個人的話,阿嬈該怎麼跟她相處。看太子的意思,並不想再有別人。除非阿嬈明珠郡主的身份揭開,她做太子嬪才是順理成章。

    故此姜妙不由露出幾分苦惱的神色。

    王皇後見狀,只當姜妙全都聽進去了,眼神中透出一絲滿意。這樣一來,自己或許能再度往東宮安插人。

    只是這次急不得,要慢慢來。

    阿嬈知道太子、太子妃都在竭盡全力的護著她,故此她小心的顧好自己,讓兩人放心就算是幫忙了。這幾日雪天路滑,阿嬈也沒嚷嚷著出去,趴在窗欞邊看著憨態可掬的雪人。

    如今已經孤零零的一個雪人,旁邊又被堆了一大一小兩個雪人。

    那日太子下朝回來後,見了臺階旁的雪人還以為是阿嬈命人堆的。故此趁著晌午阿嬈休息,他親自盯著人再旁邊又堆了個更大些、一個更小些的雪人。

    阿嬈醒來後,看到窗外的“一家三口”雪人,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又覺得暖暖的。

    “殿下您是嘲笑妾身也圓滾滾的嗎?”阿嬈由周承庭陪著,穿好了大毛的鬥篷站在廊廡上近距離看著。

    周承庭牽著她的手,看著她日漸豐腴的腰身,唇邊露出一抹揶揄的淺笑:“難道不是麼?”

    見阿嬈瞪圓了眼睛想要發威,周承庭忙改口道:“你的雪人在雪人家族中算是身段纖細婀娜的,你瞧孤的雪人,豈不是更加圓乎乎的?”

    太子殿下整個人身形偏瘦,幸而身姿挺拔,並不顯得單薄,反而更添了清俊風雅。阿嬈講太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才勉強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除夕夜裏若是天氣好,孤就陪你放些煙花可好?”太子殿下許諾道:“保證比上次的好看。”

    聽了他的話,阿嬈面上才重新露出笑容來。

    然而最終阿嬈也沒能如願出去,等到太子和太子妃回來時,已經開始下雪。阿嬈放棄了煙火的想法,太子妃孤零零的一個人,阿嬈本想請她來一起守歲,卻被太子妃婉拒了。

    在宜芝院守歲的就成了太子和阿嬈。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過的新年,兩人雖是不夠熱鬧,卻也溫馨。

    “等明年他出來,咱們就熱鬧了。”周承庭讓阿嬈靠在自己懷中,把親手剝好的栗子遞給阿嬈。“若是覺得餓了,孤讓人給你燉一碗燕窩來?”

    阿嬈忙搖搖頭,前三個月動不動就吃燕窩,讓她聞著味兒都想吐了。

    太子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如同玉雕的一般,格外好看。如果他手中的栗子,形狀不那麼慘不忍睹,就更完美了——結果太子殿下剝得坑坑窪窪的栗子,當然甜還是很甜的。

    周承庭也覺得自己剝得不夠美觀,掩飾似的輕咳一聲,還是讓人端了補身子的湯來。

    總算過了害喜不停的吐,開始到了容易餓的時候。宜芝院中總是備著許多營養又好克化的食物,阿嬈若是感到餓隨時都能吃。

    阿嬈撐著腰坐直了身子,自己拿起栗子來,又快又好的幫太子剝了一小碟香甜的栗子,重要的是表面完美。

    “投桃報李。”阿嬈笑瞇瞇的把碟子托到太子面前,“您投我一枚,我回您一碟,如何?”

    這是她變著法兒嘲笑自己笨呢,周承庭伸出手指,點了點阿嬈的額頭,故意板著臉道:“睚眥必報。”

    阿嬈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忽然,周承庭湊近在阿嬈唇上落下一吻,旋即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一本正經的道:“來罷,孤親你一下,你應該回親個十幾二十次。”

    又被反將了一軍!阿嬈忍不住磨牙道:“殿下,您算錯了罷?我這一碟栗子也就十來個——”

    周承庭微微頷首,略一思忖,大度道:“那孤受累,再親回去就是了。”

    堂堂太子殿下竟還有耍無賴的潛質——阿嬈只覺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從來都只是被捉弄的份兒。

    “孤哪裏在捉弄你?”阿嬈一個沒留神,竟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周承庭又換了正色,道:“孤喜歡你還來不及。”

    太子殿下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阿嬈微紅了臉,本來如炸毛貓咪的她,瞬間被順毛。

    “殿下,新的一年,您有什麼心願?”阿嬈忙換了個話題。

    周承庭低下頭,溫柔而專註的看著她,不假思索道:“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阿嬈大大方方的回望過去,輕輕點了點頭。

    像是交換了一個關於今生的、最重要的承諾。

    ***

    阿嬈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卻還記著要守歲。好容易挨過了時辰,阿嬈沒沾枕頭就睡著了。

    初一對於宮中來說仍是忙碌的一天,皇親朝臣們進宮,太子要出席。後宮這邊,內外命婦們要先去坤正宮給皇後行禮,太子妃也是要到場的。

    知道太子妃和太子又要早早離開,阿嬈特意也很早就起來更衣梳妝。

    周承庭本想讓阿嬈多睡一會兒,她卻有自己的理由。“新年新氣象,妾身今日起得早,說明這一年妾身都會很早的。”

    換了一身緋色衣裙的阿嬈被襯得氣色極好,她略施脂粉,便是艷光四射,教人移不開眼睛。雖然隆起的小腹破壞了婀娜的身段,卻別有一番韻味。

    周承庭招手讓人拿來了一個小匣子。他取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阿嬈。“壓歲錢。”

    摸著像是金銀錁子,阿嬈想著太子殿下竟特意為她準備了這個,不由彎起了唇角。“殿下,您幫我當小孩兒呢。”

    “不是給你的,是給咱們孩子的。”太子殿下忍笑,解釋道:“今年你先替他收著。”

    太子直接把荷包遞過來,害得她以為是給自己的。

    阿嬈扁了扁嘴,太子殿下逗她玩兒倒是很開心。

    “這個是給你的,往後貼身帶著罷。”太子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取出一支質地溫潤細膩的玉鐲,他替阿嬈戴在手腕上,輕聲道:“玉佑平安,往後你都會平安順遂。”

    阿嬈輕輕摸著自己腕上的鐲子,這半年來的樁樁件件,頓時湧入了她的腦海。她經歷過世上最大的悲哀,卻也收獲了自己的幸運和幸福。

    忽然門外傳來小內侍的通傳聲,說是太子妃來了。阿嬈忙拭去自己眼角的水光,準備迎出去。

    姜妙說話間已經進來了,跟在她身後的珊瑚捧著一個匣子。

    彼此見過禮,說了吉祥話,還沒等姜妙把準備好的壓歲錢動給阿嬈,周承庭卻搶先一步拿出了荷包,遞給了姜妙。

    “阿妙,這是給你的壓歲錢,你打開瞧瞧罷。”

    姜妙開始還以為是金銀錁子一類的東西,拿在手中卻是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她狐疑的接過來,打開後,卻紅了眼眶。

    裏面放著一張地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31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5 PM 編輯

第87章

    “阿妙, 孤知道你的性子,你是一定要走的。”周承庭看著姜妙, 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想到她和秦錚的事,他心裏的難受一點也不少。“如果真的到了需要隱姓埋名生活的時候, 它會派上用場。”

    能不能找到秦錚還是未知,如果秦錚還活著不肯露面定然有隱情,如果秦錚這一輩子都不恢復身份,姜妙肯定也會不離不棄。

    雖說只是一張薄薄的紙, 乍一看去是張地契,姜妙凝神細看時,發現上頭約定的幾處地皮, 竟散落著分布在天南地北各個地方。先是吃了一驚, 旋即明白了太子的良苦用心。

    這是把輿圖上的國土劃分了區域後,分別選出了中心買地。

    無論姜妙走到哪裏, 都能在不遠的地方找到定居之處。

    “太子哥哥,多謝!”姜妙珍視的收好放到荷包中, 仍不住用了舊日的稱呼。她眼角發紅, 眸中也閃著水光。

    周承庭安撫的笑了笑,給阿嬈使了個眼色, 自己先去了外頭。

    阿嬈忙上前遞給了姜妙一條手帕,無聲無息的陪在她身邊。

    很快姜妙便恢復了常態, 方才拭過淚,花了一處臉上的妝容。阿嬈請姜妙在她的妝鏡臺前坐下,親手幫姜妙補好妝。

    “倒是忘了給你的壓歲錢。”姜妙再起身時, 唇邊已經露出笑容來。“雖說從太子哥哥這邊論,我還要叫你一聲嫂子。可咱們更親近些,我就把你當做妹妹看了。”

    姜妙口中的“嫂子”讓她紅了臉,阿嬈忙認同的點點頭,她情願更太子妃以姐妹相稱。

    先是一個寶藍色繡著並蒂蓮荷包裏裝著六個金錁子,隨手太子妃拿出來一枚通體無暇的玉簪,簪子的頂部雕刻著繁復的花紋。阿嬈忙道謝,收了下來。

    一時太子和太子妃離開了東宮,阿嬈閑來無事擺弄著太子妃送的簪子,忽然感覺有異。

    她旋開了簪子頂部,裏頭便倒出一枚鑰匙來。阿嬈覺得眼熟,這不是太子妃私庫裏鎖著賬本、登記冊的那把總鑰匙麼!太子妃將這把鑰匙送給了她——

    阿嬈的心頓時揪緊了,莫非娘娘是想走?

    如果知道這裏面是這把鑰匙,她肯定不會收下。如今無論是靖北侯、世子、秦世子的下落都還沒有查清楚,娘娘怎麼能孤身離開宮中!

    理智告訴她,姜妙不會在局勢沒有明朗時離開,哪怕是為了報答太子。可想到太子妃以後很可能一人孤獨的遠赴邊疆,阿嬈就覺得心中酸澀得厲害。

    “選侍,琢玉宮和坤正宮都有人送了東西來。”還不等阿嬈從情緒中走出來,地翹進來通報道:“轉眼就到了。”

    連翹和地翹已經養好了傷,重新回到太子、太子妃身邊服侍。這兩日太子和太子妃不在宮中,除了跟著太子妃的連翹,地翹、連枝兩人都在宜芝院服侍。

    阿嬈忙扶著腰起來,沒過片刻,果然有兩宮的人說著拜年的吉利話來送上王皇後和安貴妃的賞賜。

    如果阿嬈順順當當的生下長子,那就是皇長孫,雖然不是嫡出,卻也該受重視。

    正值年初一,阿嬈也早就預備了不少賞人用的小荷包,裏頭裝著銀錁子。芳芷忙每人給了個荷包,禮數上還是要做足的。

    她本以為也就是安貴妃和王皇後兩人較勁兒,比著送些頭面首飾、珍奇古玩之類的。沒想到還有皇上特別給她的賞賜,命人送了金銀錁子。

    阿嬈有個不成熟的比喻,皇上的表示,簡直像是捅了馬蜂窩。她還沒消停多久,來東宮送禮的人竟然多了起來。

    不僅有宮中其他位份高的妃嬪命人送了東西來,甚至還有王府、世家來送禮。

    阿嬈覺得自己足夠低調了,卻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關註著她。

    貌美、入宮即有寵,又懷著太子骨肉,阿嬈這一路在外人眼中簡直走得太順,沒有絲毫波折。甚至有傳言,太子沒有選太子嬪,也是因為阿嬈。

    人有些過多了,阿嬈索性誰都不見了,左右都是底下的人來,安排她們來的應該都清楚太子和皇上的關系,故此送禮的分寸也是拿捏得當,不用她操心,幹脆讓連枝地翹斟酌著辦。

    直到午宴前,東宮才消停了些。

    阿嬈出來透了口氣,皇上做這些表面功夫,引得勛貴們跟風,真是讓人頭疼。

    幸而這些誥命貴婦們沒功夫來東宮,否則她一定招架不住。

    用過了午膳後,阿嬈正準備去回廊上轉轉,卻聽到芳芷的通傳聲:“太子妃和安遠侯夫人來了。”

    ***

    安遠侯府。

    年前的這幾日,可謂是姜長義近半年來,過得最舒心快活的日子。沒有胡姨娘那個黃臉婆鎮日哭喪著臉,又有兩個嬌滴滴的美人陪著,讓姜長義覺得自己又年輕了許多,甚至還想讓跟陳氏提議,要擡兩個人做姨娘。

    因為這兩人送得貼心,陳氏和姜長義夫妻間也是少見的和諧。

    “侯爺的意思妾身明白了。”陳氏早就有所準備,笑盈盈的道:“兩人服侍您有功,妾身自是願意。等兩人給您生下一兒半女,妾身自會擡舉她們。”

    姜長義聽了愈發心花怒放,笑著應了。

    眼下正要到用晚飯的時候,姜長義留在正房和陳氏一起用。得知這個消息,胡姨娘趕忙跑來準備哭慘。她要讓侯爺瞧一瞧,陳氏是怎麼仗著自己正室的身份,欺壓生育了庶長子、庶長女的妾室。

    胡姨娘故意打扮得甚是憔悴狼狽,想要讓姜長義心生憐惜。以往這個法子確實管用,可一來她再怎麼梨花帶雨,瞧得多了也厭煩了,二來現有兩個新鮮美人兒,他為何還要把她放在眼中?

    故此還不等陳氏開口,姜長義先不悅的道:“你來服侍夫人是你的本分,大過年的哭喪著臉給誰看?”

    胡姨娘原本滿懷期待的等著姜長義出面幫她,卻沒想到侯爺倒劈頭蓋臉把她罵了一頓。

    她又是委屈又是憤懣,還沒來得及哭,只聽姜長義有道:“先前夫人寬和,不跟你計較這些,你竟放肆起來。”說著,姜長義便偏過頭去,對陳氏道:“也是該給她好好立規矩。”

    陳氏在心中冷笑一聲,原先她敢放肆也是他寵的,如今他厭煩了,竟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留。

    “妾身謹遵侯爺教誨。”陳氏不動聲色,微笑著應了下來。

    胡姨娘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原本大好的開局,形勢卻突然急轉直下。她受盡了委屈、磋磨倒成了無禮之人。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早有人把她扭送著離開了正院。

    “侯爺,妾身很擔心。”陳氏今日就是了激怒姜長義,故意把話往嚴重裏說。“知瑞的親事迫在眉睫,總不能一日胡姨娘的事不結局,他就不能談婚論嫁。”

    姜長義想了片刻,覺得陳氏說得有道理。

    “該物色個怎麼樣的人,你這做嫡母就要多費心了。”姜長義淡淡的道:“胡氏失德,身份也低,看人的眼光差了些,雖說是親娘,卻不如你有遠見。”

    言外之意,就是讓陳氏先幫著挑選世家之女。

    好歹姜知瑞是最有希望繼承侯府的人,想嫁進來做主母的姑娘只怕也不少,更可況皇上並沒有完全棄用他,只是撤了他副統領之事,一切還有希望。

    “侯爺請您放心,妾身必當竭盡全力。”陳氏笑容極淺,目露真誠之色。“妾身會選出最合適的人來,再跟您商量。”

    這裏頭可操作東西可不少,姑娘的家事如何、模樣如何、規矩德行好不好,如果陳氏有意模糊,姜長義也只得認了,反而還要誇她賢惠大度。

    當胡姨娘得知消息時,又被活生生氣哭了一次。

    姜長義也不如以往那樣護著她,反而跟那兩個丫鬟尋歡作樂,再也沒去過她的院中,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被派出去辦事的姜知瑞自是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胡姨娘只感覺自己勢單力薄,那陳氏實則是個豬吃老虎的角色。

    陳氏在心中冷笑,內宅爭寵的手段她不是不會,只是懶得搭理她罷了。

    陳氏預備把姜知瑞婚事盡早的定下來,好讓阿嬈也安心。

    趁著今日入宮,陳氏隨著太子妃到了宜芝院,阿嬈已經迎了出來。

    眼見阿嬈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陳氏很是欣慰,同時看著自己身邊的女兒,又有一絲失落。不過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扶住了想要行禮的阿嬈,三人在軟榻上坐下。

    陳氏照舊是關心的問過了阿嬈身子的情形,見阿嬈又有了胎動,好歹松了口氣。

    “阿嬈,你放心。”陳氏放緩了聲音,道:“那場噩夢已經過去。我這幾日正讓跟安遠侯商量姜知瑞的親事,很快就能有結果。”

    這對於阿嬈來說是個好消息,姜妙聽罷,面上也露出了喜悅之色。阿嬈終於能擺脫被姜知瑞糾纏的痛苦,也讓安貴妃別鎮日裏想著用姜知瑞威脅阿嬈。

    而此時姜知瑞本人,卻還不知道關於他的“好消息”。

    自從上次失利後,姜知瑞便離開低調起來。本想把那件事混過去,卻沒想到被三皇子周承玨查到了,只得盡最大可能推脫。好在那日也趕上天災,好歹搪塞過去了,只是他也被撤了京畿營副統領之職。

    對於他來說,這損失著實有些慘重。聽聞阿嬈已經有了太子的骨肉,姜知瑞心中的那根刺紮得愈發深了。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在侯府就不該手下留情。

    別人覺得他或許會跟六皇子一派離心,畢竟他被撤職,六皇子並沒有幫上忙。可恰恰相反,他迫切的需要六皇子登上皇位,讓周承庭淪為階下囚,阿嬈便是他的人了。

    等到那時,他會讓阿嬈給他生更多的孩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32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7 PM 編輯

第88章

    正月裏太子陪著太子妃回了趟侯府, 對姜長義的態度亦是客客氣氣,讓他覺得很有面子;又因著兩個新人,陳氏給撥了院子、善待她們, 他和陳氏間倒有了幾分“相敬如賓”的意思。

    甚至姜長義越過了胡姨娘,直接和陳氏商量起姜知瑞的親事。

    陳氏心中清楚, 姜長義心中仍然看重這個庶長子, 姜知瑞仍是他心中世子的人選。故此在人選的家世上,陳氏並沒有刻意往下壓。

    胡姨娘日日來正院請安, 眼見陳氏和姜長義的關系越來越好, 心中的危機感也越來越重。她再也不敢哭哭啼啼,如今姜長義不往她房中去了,只能在正院才見得到他。

    故此她暫時忍下了對陳氏滿腔的恨意,倒耐著性子,開始勤勤懇懇的奉承起陳氏來。

    這日姜長義下衙後來了正院, 因著近日來放出風聲想給姜知瑞說親,便有人想給侯府做媒。他聽了後來找陳氏商量,胡姨娘在一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見沒人理會她,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兩人說話。

    “這回說的姑娘是錦鄉伯家的嫡次女, 今年十六了。”姜長義對陳氏道:“聽說模樣好、性子也不錯,是個賢惠的女孩子。”

    陳氏略一低頭, 很快笑道:“妾身倒是在宮宴上見過她一回,倒是個漂亮溫順的小姑娘,想來瑞哥兒是喜歡的。”

    錦鄉伯府的嫡次女, 胡姨娘聽了就不大滿意。她兒子可是要當侯爺的,娶進門來的媳婦就是未來的侯夫人——錦鄉伯府已經落魄了,下一代就要降等襲爵。這樣的妻族,對姜知瑞的幫助不大。

    “瑞兒倒不在乎姑娘的容貌!”胡姨娘急了,生怕姜長義被說動了,忍不住道:“要緊的是家世。”她說完,只見陳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意識到自己的**太過直白,忙描補道:“當然還有姑娘的品行。”

    姜長義瞥了她一眼,冷淡的道“我在跟夫人說話。”

    胡姨娘聞言,訕訕的低下頭。

    “侯爺,聽聽她怎麼說也好。”陳氏收回了目光,對姜長義笑了笑。“到底她是瑞哥兒的親娘。”

    陳氏的話音未落,胡姨娘心中燃起了希望,熱切的看著姜長義。她哽咽道:“多謝夫人體諒。侯爺,瑞哥兒他……”

    沒等胡姨娘說完,姜長義冷冷一眼掃過去,寒聲道:“夫人是瑞哥兒嫡母,還能害了他不成?你不必說了,瑞哥兒的親事自有我和夫人決定。”

    就是嫡母她才不放心啊!

    胡姨娘急得抓耳撓腮,可眼見姜長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只得小聲應了,很快便被姜長義擺手趕了出去。

    陳氏面上的淺笑始終沒變。

    她知道,姜長義態度轉變如此之大,無非是又看好太子。雖說先前兩邊關系鬧僵了,可畢竟姜妙是安遠侯府的嫡女,姜知瑞又是未來的安遠侯,在別人眼中總是一對兄妹,是一家人。

    所以姜長義才想著跟她們搞好關系、為的就是侯府多一條退路。

    哪怕是日後太子登基,六皇子淪為階下囚。為了太子妃,太子也不會把安遠侯府怎麼樣。

    姜長義倒是好算盤,可她並不想讓姜知瑞和東宮染上半分關系。今日特意讓胡姨娘留下,就是逼著胡姨娘再去找安貴妃。

    侯府中另外兩個庶子常年在外頭讀書,年紀不大,資質也有限,被姜知瑞壓得死死的。過年回來時,陳氏看著兩人,覺得他們難以撐起侯府來。

    緋衣和翠裳無論誰生下兒子,陳氏都準備放到自己身邊精心教養。

    她有自己的私心,以後阿妙還是要有個兄弟做依靠。這侯府,她也斷不會留給姜知瑞。

    消息已經透給兩人,雖然只是說了誰生了兒子就擡姨娘,可陳氏也暗示她們,這孩子她會親自撫養,果真長大出息了,她也會向太子妃——那時就是未來的皇後提議,賞給世子生母誥命。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前途無量的好事。

    兩人卯足了勁兒,使勁渾身解數留住姜長義,胡姨娘想要見他,難如登天。

    陳氏也故意放松對胡姨娘的看管,攔下她往外送的消息,見果真是想求助安貴妃,便原樣送了出去。

    安排好這一切,陳氏卻並沒能松口氣。

    如何讓阿嬈在東宮的身份再高些,倒成了她擔心的問題。她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是一定要離開的,留在東宮的人便只有阿嬈。那時太子再立正妃,阿嬈又該如何自處?

    姜妙不讓她插手,她能做的也只有日日去小佛堂為阿嬈祈福,希望她早些生下太子長子。

    ***

    轉眼進入四月,天氣已經暖和起來。賞花、踏青,無論是宮中、還是宮外的勛貴世家們,早在一個月前,宴請已經多了起來。

    兩位皇子選正妃在即,有意嫁入皇家的貴女從衣裳首飾到舉止談吐都是精心安排,準備好好的表現自己。

    如今東宮的勢頭,瞧著倒比三皇子和六皇子更強些。有些人家便也動了心思,想把姑娘嫁到東宮做太子嬪。

    周承庭從不掩飾對阿嬈的寵愛,哪怕阿嬈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多半時候也是宿在她房中——東宮的記錄他還是能做主的,余下的日子便全記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和太子妃成親即將滿四年,太子妃身上還是沒有動靜。阿嬈五月底的產期,眼看就要生了。這只能說明,太子妃身子有些不妥,只怕是子嗣艱難。

    阿嬈有寵就不愁沒孩子,哪怕這次是個女兒,憑著太子的偏愛,很快她還會再有孕。可終究阿嬈身份低,縱然母憑子貴,到底不如世家貴女入東宮的份位高。

    “娘娘,這是妾身給您新配了一種安神的香料。”這日天氣好,阿嬈便帶著芳芷、結香去了太子妃殿中走走。

    換了春衫後,阿嬈的肚子愈發顯眼,頗具規模。挺著肚子這一路走過來,阿嬈的額上已經沁出薄薄的一層汗來。只是她並沒有因此變得笨拙,動作還算靈巧。有經驗的人看了,都說這胎一定是兒子。

    阿嬈自己對腹中胎兒的性別沒太在意,姜妙卻更著急,一是為了太子,二來也為了阿嬈。

    “讓人送來就好,你何必自己又跑一趟?”姜妙忙起身,親自扶著阿嬈在自己身邊坐下。她覺得自己都快成嘮叨的老媽子了,苦口婆心道:“你如今身子沈了,不比從前。”

    阿嬈笑道:“太醫說了,妾身也該多走動走動。”

    “那就在宜芝院裏頭走動。”太子妃當機立斷道:“有事讓人來跟我說一聲,或是我過去也行。”

    太子妃話說到這份兒上,阿嬈這只得乖巧的點頭。

    宜芝院是小了些,姜妙在心中謀劃著,或許該給阿嬈母子換一處地方。日後添了孩子,總不能讓孩子一直跟太子、阿嬈擠在一處,太子白日還有公務,若是孩子鬧起來,也讓他休息不好……

    宜芳院倒是大一些,只是空落了一段時日,重新收拾好也需要時間。

    清泰殿倒是一應俱全,可阿嬈的身份住著終究不合適。姜妙思來想去,還是準備讓人先收拾宜芳院。

    姜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阿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搖頭道:“娘娘,不必了。妾身已經跟太子提過,這孩子生下來後,要放在您身邊撫養。”

    太子妃膝下無子,若是她生了孩子不送到太子妃身邊,外頭指不定又傳出什麼閑言碎語。

    姜妙知道阿嬈早有此意,只是她不願意阿嬈母子分離。便勸道:“阿嬈,你知道我並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你懷他不容易,前幾個月你吐得昏天黑地都忘了?”

    阿嬈自是記得,也自是舍不得,可並非沒有解決的法子。

    “娘娘,妾身也過來您這兒服侍好不好?”阿嬈轉了轉眼珠,道:“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姜妙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覺得合適麼?讓太子‘獨守空房’,你帶著孩子來我這兒。”

    殊不知阿嬈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姜妙以為她只是一時沖動之語,可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明白了阿嬈的真正來意。

    “阿嬈,你實話跟我說。”姜妙見阿嬈坐著不舒服,往她腰後又塞了一個大迎枕,面上卻正色道:“是不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了太子嬪的事?”

    阿嬈本能的想要搖頭,輕咬著下唇,最後還是點了頭。

    安貴妃和王皇後不算,她們是分別借慶宜、慶和公主之口來傳達過。還有就是靜安長公主曾送信來,她走之前跟太子提議過,卻被太子拒絕了。

    別人的用意且不提,阿嬈也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如今勢頭正好,就更應該籠絡朝臣,其中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聯姻。

    太子妃無子,太子嬪的位置便顯得更加誘人——那時太子嬪所出的子嗣,地位便是最尊崇的。

    這簡直是百裏無一害的事,其實在她被診出有孕時,太子就該早些選人入東宮。只是當時她貪戀太子的寵愛,貪戀那個溫暖的懷抱,便也沒提。

    如今皇上要給兩個皇子選正妃、側妃,更是要給太子選太子嬪。

    她出身雲南王府,知道父王作為雲南王,當地的大族經常又把女兒送進來服侍王爺,也見識過王妃制衡後院,將各個妾室以及她們背後所代表的家族,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確實奢望過。那時父王也曾放出話去,誰將來想娶他的掌上明珠,必須要一心一意的對待,否則就是得罪了雲南王。

    可她愛的人是一國儲君,是未來的天子。

    她必須要識大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xiaomi_0_0 發表於 2019-4-18 04:34 PM

本帖最後由 xiaomi_0_0 於 2019-4-30 08:17 PM 編輯

第89章

   姜妙看著神色坦然的阿嬈,只覺得心疼。她知道阿嬈出自真心, 並非故作大度。

    阿嬈曾經是雲南王的掌上明珠, 卻絲毫沒有驕縱跋扈的氣焰, 反而更加懂事、識大體, 善良又心軟。無論是她隱姓埋名放棄郡主身份、還是她為了報恩甘願做妾, 別人對她好, 她便會加倍的還回去。

    “娘娘,殿下不大跟我提這些。”阿嬈見太子妃沒有說話,輕輕牽了太子妃的衣袖,小聲道:“若是有適當的時機,您可以勸一勸殿下。”

    能不辜負太子妃, 已是她最慶幸的事。

    雖說太子能籠絡下屬的法子還有許多, 可聯姻是一條捷徑。

    姜妙沈默片刻,還是點了頭。

    阿嬈眼巴巴的看著她,那雙水汪汪清澈的眸子,讓人總是忍不住心軟。阿嬈這張臉,頗有做紅顏禍水的資本, 性子卻是端方持重。旁人以為太子不過是沈迷美色, 她卻清楚,阿嬈的性子更招人疼。

    “都是快做娘的人了, 還在我跟前撒嬌。”姜妙不想讓阿嬈心裏負擔大,本來她就聽說過,有身孕的人情緒容易波動。她點了點阿嬈的額頭,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阿嬈心中一輕, 面上也露出笑容來。“多謝娘娘!”

    “你也別多想,太子自有打算。”姜妙安撫道:“太子能走到今日,制衡之術自是心中有數,你只安心養胎便是了。”

    阿嬈本該是被嬌寵著的小郡主,卻經歷過許多艱辛。好容易和太子兩情相悅,竟還要面臨和別人分享的境遇……姜妙見阿嬈忍不住又去揉了腰,知道她懷胎辛苦,並沒急著讓她回去,留她在自己身邊用了午膳。

    本來春日的午後就容易打盹兒,阿嬈用過午膳後便面露困倦之色。姜妙陪著她走著回了宜芝院,算是消食,親自看著阿嬈換了衣裳在床上歇下,又在房中環視了一番,這才回去。

    換好了寢衣的阿嬈躺下後倒沒有很困了,她望著帳頂,竟有幾分難以入眠。

    “怎麼還沒睡?”正當她出神時,耳邊忽然響起男子的刻意壓低的聲音。

    阿嬈嚇了一跳,不過這聲音太過熟悉,她才沒什麼動作來,只是嗔道:“殿下,您回來了也沒個動靜。”

    周承庭聽罷,修長的手指刮過她的鼻梁,故作不悅道:“小沒良心的,孤還不是怕吵醒你,才輕手輕腳的進來?”

    往日的此刻她早就睡著了,阿嬈自知言語不妥,忙露出一抹笑容來,撐著從被子裏起來。“多謝殿□□恤!”

    躺著的時候還不大顯眼,等到她坐起來時,高高隆起的肚子把絲質衣料頂出圓潤的弧度來,周承庭把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感受到柔軟溫暖的觸感,他輕聲問:“孩子有沒有鬧你?”

    如今阿嬈的胎動已經是肉眼可見,時常會被腹中的胎兒踢上一腳,或是在裏頭翻江倒海得鬧。阿嬈本就身子偏瘦、纖細,挺著大肚子,他看著就覺得膽戰心驚。

    隔著薄薄的一層意料,還沒等阿嬈回答,只聽她呻-吟一聲,便感覺手掌下是孩子在裏頭動作。

    這不是阿嬈頭一次胎動,甚至自從阿嬈顯懷後,他也時常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可每一次,他心中的驚喜和感動都不會少半分。

    “別鬧你娘了。”沈穩持重的太子殿下,一面用手輕輕在阿嬈的肚子上打轉,替她安撫。一面用商量的口吻道:“你娘累了,讓她歇息一會兒。”

    而每一次太子殿下一本正經的和她腹中的胎兒交流,阿嬈都覺得有些感動和好笑。

    她肚子裏的還是個未完全發育好的胎兒罷了,能聽得懂大人的話麼?

    “對,真乖。”周承庭見孩子的動作果然小了些,不由誇了一句。阿嬈心中暗笑,卻往前挺了挺肚子,方便他們父子兩個“交流”。周承庭自己絮叨了一會兒,感覺到孩子似是已經安分了,不由面露得色道:“阿嬈你看,孩子最聽孤的話了。”

    可他話音未落,阿嬈感覺腹中的胎兒又踢了她一下。

    阿嬈挑眉,說好的父子二人已經商量好了呢?

    太子殿下冷靜沈著的道:“剛才孩子動了一下,是在答應孤,表示他知道了。”

    這麼說竟然也很有道理,阿嬈被噎了一下,找不出話來反駁。說來也奇怪,從那一下後,孩子似乎已經安靜下來,真的沒有再鬧阿嬈了。

    “你看,孤騙你了麼?”周承庭淺笑道。

    哪怕是睿智英武的太子殿下,這會兒笑得一臉滿足,竟有點冒傻氣的感覺。

    可阿嬈是斷不敢說的,只是自己偷偷腹誹,面上卻是信服的模樣。

    “好了,你睡一會兒罷。”感覺到阿嬈腹中胎兒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似是也玩累了。周承庭道:“這孩子還真真是活潑好動,多半是個兒子。”

    雖是已經有不少人斷言,阿嬈這一胎從懷相上十拿九穩是兒子,在孩子沒生下來前,一切都還是未知。

    當然最要緊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足夠了。

    午後這會兒閑暇是周承庭特意抽出時間來陪著阿嬈的,阿嬈識趣的自動挪到裏頭,把外面的位置留給周承庭。

    在他的懷中真的很溫暖,和她手指交纏在一起的是那雙將她從懸崖邊上拉回來的手,手掌幹燥、手指修長有力——

    想到這雙手也會去抱別人,這份暖意也會給另一個人,光是想想,阿嬈就覺得難受極了。她發現自己再怎樣的通情達理,卻也會嫉妒、會吃醋。

    阿嬈忽然間就悶悶不樂的往周承庭懷中鉆,周承庭怕她碰到肚子,忙用手小心的幫她托著。見阿嬈腰酸,已經對按摩輕車熟路的太子殿下,自然的上手幫忙。

    一面幫她按摩著,一面還道:“阿嬈,若是哪裏不舒服就及時說。”

    周承庭早就聽說過,女人生產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一道。阿嬈這又是頭胎,他生怕阿嬈哪裏不妥。

    “沒有不舒服,就是想您了。”阿嬈搖搖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格外俏皮可愛。周承庭發現,隨著阿嬈肚子一日日大了起來,那份嬌俏和天真的嫵媚,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了不得。

    阿嬈又甜又軟,讓人疼到心坎兒裏。

    周承庭見阿嬈把頭紮到自己懷中,全然的信任和依賴,心中只覺得一陣熨帖。

    “好了,別悶壞了。”周承庭無奈的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溫柔和寵溺。

    這樣已經很好了。

    阿嬈暗暗的告誡自己,不可以貪心更多。

    ***

    琢玉宮。

    皇子們選妃在即,安貴妃單獨把周承軒叫進來,母子二人商議此事。

    “魏清姿著實有些可惜了。”每每想到這件事,安貴妃都覺得氣惱。都是姜姀那個蠢貨壞了事,否則魏清姿已經多半成了六皇子正妃。“模樣好、性子又要強,還是魏國公的掌上明珠。”

    周承軒想起那日俏生生的小姑娘,卻是有幾分可惜。跑馬場的情景再次湧入他的腦海,另一張嫵媚絕色的面龐,也揮之不去。

    太子選侍姜嬈,肚子爭氣有了身孕,都說她快要為太子生下長子。

    “如果不是她已經發過毒誓,她這時不時往東宮跑,我還真是擔心。”安貴妃又自言自語道:“前幾年明明她跟姜妙已經鬧僵了,這會兒怎麼又和好?”

    魏清姿沒能嫁給周承軒,安貴妃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跟東宮有關系。

    周承軒心中清楚,當日魏清姿的意外,能順利獲救大半要感謝姜嬈。魏清姿是個直爽的姑娘,自然願意跟阿嬈多親近。

    “母妃也不必擔心,魏國公是父皇的人,豈會向著太子?”周承軒分析道:“母妃,若是您覺得魏清姿可惜,不若讓她嫁到咱們這邊來。”

    是了,魏清姿不嫁周承軒,可她的親事還沒定,或許能讓自己娘家的適齡男丁娶了她,魏國公府一定會重新站隊。

    安貴妃神色微動,似是已經有了想法。

    “對了,雲南王府的二郡王慕柯容表達了想要聯手的意思。”周承軒見今日機會難得,便一股腦的道:“兒臣看,不拘是慕蘭雅還是慕蘭馨,都做好了入京的準備。”

    雲南王府是朝中數一數二手握一方大權的異姓王,朝廷對他們的管制有限,到底雲南王府兵力如何,朝中也不能盡數得知。

    可問題就在於,兩人並非世子姐妹,又非最得寵的郡主……安貴妃心中還是有些猶豫,道:“這三位郡主都比不上已經死了的那個,誰知道會不會反而引起你父皇的忌憚?”

    周承軒和安貴妃想到一處去了,都是怕得不償失。

    “您說的是。”周承軒輕聲道:“若是為三人如此,倒有些不值。”

    且郡主娶進來身份也尷尬,哪怕是庶出的王府姑娘,也是有正經冊封的,嫁給皇子們做側妃有點委屈了。

    母子二人暫且把這件事放下,又商議起正妃的人選來。

    正妃家世要好,品行容貌都是要上等。畢竟在二人心中,這位姑娘將來是要做皇後的。京中適齡的姑娘被商議了一遍,卻也沒挑出最滿意的那個。

    “母妃,咱們不急。”周承軒眸光微閃,道:“眼下更要著急的是三皇兄。前些日子他跟太子一唱一和的排擠兒臣,落井下石——先看看王皇後會給這位皇兄,選哪位姑娘為正妃?”

    三皇子去年在禦花園鬧出的醜聞,想來京中的勛貴世家都是知道的。被他輕薄過的姑娘還是皇後娘家侄女,只能打斷胳膊往袖子裏藏。

    他倒要看看,還有哪家姑娘敢嫁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