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采葑采菲 -【塵埃之花】《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4:38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夜晚的名字命名

  這個距離瑪琳也不認為能夠瞞過阿爾嘉,但阿爾嘉沒有說話阻止她,於是瑪琳認為這是默許,繼續跟了上去。

  阿爾嘉顯然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直接就朝著索羅沃奇的休息室走去。王宮非常龐大,像是索羅沃奇這樣的大貴族,他們的休息室都是固定下來有一定傳統的,阿爾嘉自然知道怎麼走。

  他們走出宴會廳,沿著回廊前進,瑪琳小心翼翼地跟著,這時她突然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安靜的王宮裡猛地聽到這個聲音,瑪琳被嚇了一跳。她左右一看,卻沒有看到人,這時眼前晃過兩粒小小的光點,瑪琳認出那是反光的眼睛。

  瑪琳頓時鬆了一口氣:「預知者,你嚇死我了。」

  預知者全身漆黑,在夜裡很難看清,它從黑暗中飛到了燈光下,落在了回廊路邊的一個裝飾花瓶上。

  它探頭探腦地打量瑪琳,問:「你在跟蹤費切爾嗎?」

  瑪琳知道,預知者口中的費切爾指的是阿爾嘉。

  「我沒有跟蹤,我只是跟在後面。」瑪琳反問,「你為什麼沒有和阿爾嘉一起?」

  預知者說:「他和那個可怕的盧茜安麗婭公主在一起呢,我可不敢上去,萬一被公主抓住……」說著,預知者打了個寒顫。

  「你害怕盧茜公主?」瑪琳奇怪地問,她想起預知者還曾說過不能吃之類的話,又問,「難道你是擔心被吃掉嗎?我想盧茜公主應該不會對渡鴉屍妖的肉有興趣。」

  「比吃肉還可怕!」預知者從花瓶上躍起,扇著翅膀飛過來,停在瑪琳的肩膀上,它抖了一下羽毛,用一股神神秘秘地語氣在她耳邊說,「盧茜公主會把她的所有寵物都閹掉!有的小傢伙只是因為路過了她的城堡,就被她抓走,強行奪走了生育的能力,真是太可怕了!」

  瑪琳一臉黑線:「你不是屍妖嗎?屍妖也害怕這個?而且就算你不是屍妖,鳥類又怎麼能被閹掉呢?」

  預知者生氣了:「她當然可以辦到,她可是擁有一個足足十人的獸醫隊,懂得數不清的閹掉動物的辦法。你看看,別的公主都是養裁縫和首飾工匠,可是她居然養獸醫,這說明這個公主的性格是多麼的孤僻和怪異。哎,成為盧茜公主的寵物可真是太不幸了,母的會被摘掉子宮,公的會被摘掉蛋蛋,她的城堡裡面充滿了被閹割的小可憐們,你都想像不到那是多麼可怕的場景……」

  瑪琳驚訝地聽著,她很想對公主的行為表示一下贊同,但看到了義憤填膺的預知者,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好。

  「你都沒有同情心嗎?!」看到瑪琳沒有附和它,預知者不開心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自私的人類,根本不會因為我們的遭遇而難過,反正被閹掉的又不是你。我想起可憐的波林了,它被摘掉蛋蛋後就對母貓失去了興趣,剩下的貓生從此就乏善可陳,也只能靠著吃喝來慰藉空虛的內心……聽說它只活了短短的二十年,可惜的是,我都沒有機會參加它的葬禮……嗚嗚嗚,波林,你為什麼不給我傳個消息來呢,如果我知道你要死了,我一定會飛來見你,不管那距離多麼遙遠……」

  瑪琳心想,波林應該只是一隻普通的貓,不可能像預知者這樣感情旺盛,說不定已經根本不記得預知者了,這樣一想,突然覺得預知者也有點可憐。

  預知者看到瑪琳走神,很不滿地說:「沒有同情心的小鬼,你都不為我感到難過嗎?」

  瑪琳立刻轉移話題,禍水東引:「那你問過阿爾嘉嗎?阿爾嘉怎麼說的?」

  預知者垂下了頭,鬱悶地說:「費切爾說我是個蠢貨。」

  瑪琳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試圖安慰它,然而預知者立刻別開腦袋,並且警告瑪琳說:「鳥類的羽毛是不能隨便摸的!我可不是那些黏糊糊的小貓咪。」

  瑪琳哭笑不得地收回了手。

  瑪琳想起了什麼,問:「預知者,你為什麼要叫阿爾嘉費切爾?」

  預知者高傲地抬頭,說:「我可不能告訴你。」

  瑪琳試探地問:「是因為盧茜公主嗎?」

  預知者的豆豆眼瞪大了:「你竟然已經知道了?」

  這是瑪琳瞎猜的,如果阿爾嘉和費切爾的母親盧茜公主有很深的淵源,那麼預知者叫阿爾嘉為費切爾就一定不是巧合。

  沒等瑪琳再問,預知者已經興致勃勃地開始講述了:「那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叫費切爾。那時候的費切爾還是個嫩得像薔薇花芽一樣的少年,總是呆呆傻傻的,在書桌前面一動不動一整天,就像個漂亮的木偶娃娃。後來他說不喜歡費切爾這個名字,就給自己換了一個名字,不過……」說著,預知者就得意洋洋了起來,「別人都不知道他叫費切爾,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敢,誰都不敢,只有我,哈哈哈。」

  預知者的話讓瑪琳有些意外:「我以為你一開始就是阿爾嘉的寵物。」

  「什麼寵物!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小鬼!」

  預知者呱呱大叫,生氣地用翅膀拍打瑪琳的頭髮,瑪琳立刻求饒:「我錯了!」

  預知者一邊拍打一邊說:「我可是比阿爾嘉大很多很多歲,比他不知道要成熟穩重多少倍,你這個愚蠢的小鬼竟然都沒有看出來這點嗎?以後對我尊重一點,在我這樣長壽的鳥眼裡,你就像個嬰兒一樣,懂了嗎?」

  瑪琳覺得自己是爭論不過一隻鳥的,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了!」

  預知者收起了翅膀,告誡瑪琳說:「我可是烏蘇洛林的渡鴉!是大魔導師烏蘇洛林的隨從,是隨從,不是寵物!」

  瑪琳瞪大眼睛驚住了:「你是烏蘇洛林的渡鴉?」

  可是齊恩說過,烏蘇洛林是阿爾嘉殺死的,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預知者現在會跟隨阿爾嘉?預知者可一點不像一隻能夠擔當背叛者的鳥。是有別的原因,還是齊恩說了謊?

  提起烏蘇洛林,預知者突然就變得非常低落,瑪琳聽到了一隻鳥發出了歎息聲。

  「烏蘇洛林死啦,她死了我就沒有地方去,只能跟著費切爾了……」預知者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哦,休息室到了,我得躲起來,你別讓盧茜公主知道我來了。」

  說著,它拍拍翅膀,從走廊的窗戶飛走了。

  ***

  阿爾嘉和盧茜公主回到了屬於索羅沃奇的休息室,費切爾不在,休息室裡只有女僕們。

  一名女僕認出了盧茜公主,緊張地站起:「公主殿下!」

  當主人回來,她們就該行動起來,一名女僕拿起點火器,正準備去點燃所有的蠟燭。盧茜公主攔住了她們:「別點燈。你們都離開。」

  女僕們停下來,猶豫地互相看著。

  這時候,阿爾嘉看了她們一眼,在阿爾嘉沒有感情的淡色眼睛裡,女僕們感受到一股從背後升起的徹底的涼意。

  她們沒有再囉嗦,立刻離開了房間。

  阿爾嘉輕輕揮了一下手,蠟燭驟然熄滅,房間一瞬間就陷入了昏暗。

  盧茜公主半躺在靠近壁爐的一張躺椅上,面對著壁爐裡跳躍的火光。

  「讓我想起了從前,」盧茜公主說,「在諾克森鄉下的小房子裡,熄滅所有的蠟燭,雖然昏暗,卻很溫暖,那時你就躺在我的懷裡,睡得非常的安穩。」盧茜公主輕輕撫摸阿爾嘉的臉,露出了苦澀又懷念的笑容,「那可真是我最懷念的日子了。」

  那是很難得的一點安逸的時光,是在她的第一次婚姻結束後,從夾縫中偷來的快樂,因為很稀少,於是更顯得珍貴。

  在十六歲生日前,盧茜公主在眾望所歸中嫁給了自己的表弟、塞留那的布恩王子,這是一場索羅沃奇家族與西特謝爾王室的經典聯姻。

  也許是因為這對夫妻太年輕了,自己的身體都還沒有長大;又或者是源於索羅沃奇和西特謝爾王室那延續千年的傳統——越是純粹的血脈,越是不容易孕育子孫——結果就是,在五年內,盧茜公主懷孕了四次,四次都以流產告終。

  盧茜被王室成員嘲笑,他們背地裡偷偷說她是一片貧瘠得無法生長作物的田地。

  在這場婚姻的第六年,布恩王子和一名遊俠發生了衝突,布恩王子向來無法無天,在魯莽和衝動中,他與這名遊俠約定下了決鬥。

  布恩王子認為自己所向無敵,卻不知道其實那只是宮廷侍衛一直在忍讓他,但遊俠不會忍讓,而且遊俠孤身一人沒有牽絆,為了獲勝不懼怕任何威脅。

  決鬥中,遊俠擊中了布恩的肚子,一劍刺穿他的腎臟。神官匆忙趕到的時候,這個不可一世的年輕王子已經在痛苦中面目猙獰地死去了。

  神殿帝國和周邊的許多國家有一項傳統,妻子可以分享一部分丈夫的財產,分成兩次獲得,在初夜後得到的被稱為初夜禮,生下繼承人後得到的被稱為產禮。

  在塞留那,這種傳統被執行得非常嚴格,就連王室也是如此。沒有完成初夜禮和產禮的女人,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初夜禮後可以拿到嫁妝,而只有在完成產禮後,才可以被賜予頭銜,得到王室的認可。

  所以,盧茜公主本以為自己完全沒有可能得到布恩的遺產,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可是她的父親那時候已經去世,得到她父親遺產的堂弟恨不得她永遠不能翻身,索羅沃奇家族從塞留那王室那兒得到了足夠的好處後,就徹底放棄了她。

  布恩王子的兄弟偽造了她通姦的證據,讓所有人都相信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是個私生子。

  她被驅逐了。

  尊貴的盧茜安麗婭從未如此落魄,她帶著二十個忠心的僕人回到了諾克森,在一個鄉下的舊房子住了下來。

  當所有人都認定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是個私生子,並且希望他消失的時候,盧茜安麗婭意識到這個孩子只有自己。

  當他只有自己,他也將只屬於自己,他不會姓西特謝爾,也不會姓索羅沃奇,只要盧茜願意,他可以隨便姓什麼,他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將只屬於盧茜安麗婭一個人。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裡,他出生了。

  不幸的是,他是一個一出生就患上了絕症的孩子。他有純白的毛髮和蒼白的皮膚,眼睛本身沒有顏色,只能看到倒映出來的血管的顏色。他的皮膚脆弱得就像紙,接觸到哪怕一點點陽光皮膚就會開始潰爛。

  他還繼承了那倒黴的西特謝爾家族的心悸,心跳脆弱得就像一個有裂縫的小鼓。在西特謝爾家族的歷史上曾出現過這樣的小孩,他十二歲便死去,死去的時候,心臟只有一粒鴿子蛋那麼大。

  但幸運的是,他竟然出生就擁有魔力,是天生的魔法體質。天生的魔法體質註定他會成為一個強大的魔法師,有充沛的魔力保護身體,他說不定可以活過十二歲。

  盧茜公主給他取名,阿爾嘉。

  這個名字源於一個古老而冷僻的傳說:阿爾嘉不甘成為主神的附庸,試圖用長槍刺穿主神的心臟,然而他失敗了,在戰鬥中被主神擊落,墮入永不見天日的黑暗。

  他在寒冷的夜裡孤獨地駕駛著馬車走過銀河,將雪白的月光灑向地面。

  阿爾嘉,是夜晚的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4:43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魔導師的誕生

  雖然盧茜公主沒有得到布恩王子的遺產,但她還有嫁妝,光是靠著變賣首飾她就能夠一生衣食無憂。

  他們在鄉下過著很寧靜的生活,盧茜公主沒有將阿爾嘉交給保姆,而是親自照顧他,在上流階層,貴婦人們是不需要做這些事的。

  實際上盧茜公主並不知道應該怎樣養育一個孩子,因為她的前半生都是在學習如何做一個合規的貴族淑女,照顧孩子應該是保姆的事情。

  她第一次學習當一個母親,也是最後一次。她用咒語教阿爾嘉說話,魔法就像是阿爾嘉天生就擁有的技能,他剛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成功施展出了低階的魔法。這樣的天賦堪比精靈,在索羅沃奇家族的歷史上是史無前例的。

  但寧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索羅沃奇家族就發現了阿爾嘉。

  他們來到鄉下的房子,用最隆重的禮儀來迎接盧茜公主,用外表恭敬實則威脅的方式逼迫盧茜公主回去索羅沃奇城堡。

  真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就在短短的三年之前,他們還把盧茜公主當做一個需要迅速拋棄的舊家具,但在三年之後,他們卻如此熱情,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對家族成員的友愛,就好像從前那些糟糕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

  但盧茜公主不得不答應他們,因為無辜的小園丁、可憐的里戈還在他們的手裡,她不可能放棄里戈。

  盧茜公主帶著阿爾嘉回到了索羅沃奇城堡,得到了公主一般隆重的對待。

  索羅沃奇家族已經等待得太久了,已經有整整兩百年沒有出現過姓索羅沃奇的大魔導師,他們徒有金色荊棘花家族的虛名,在魔法世界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微小。

  天生魔法體質的阿爾嘉,在還不懂魔法是什麼的年紀就已經可以使用魔法,他註定會成為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即使只有三歲,也是整個索羅沃奇最接近大魔導師的人。索羅沃奇家族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了阿爾嘉身上,期盼著由他來重現金色荊棘花家族的榮光。

  在回到索羅沃奇城堡的當天,阿爾嘉的名字就確定了下來。

  他將被稱為費切爾。費切爾是索羅沃奇家族歷史上最著名的大魔導師的名字,具有任何名字都不能比擬的特殊意義。在索羅沃奇家族的期待和渴盼中,阿爾嘉被冠上了費切爾這個名字。

  星星一旦開始發光,就再也隱藏不住。很快,塞留那王室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一個大魔導師意味著太多東西了,尤其是對於一直渴望著力量想要擺脫神聖帝國陰影的塞留那來說。在塞留那王室的眼中,這個孩子本就是屬於他們的,只是有人從他們的手指縫中把他悄悄地偷走了。

  按照「一滴血」繼承法,阿爾嘉可以姓索羅沃奇,但「一滴血」繼承法是補充繼承條例,如果身份明確,孩子應該默認優先跟隨父親的姓氏。塞留那王室撤銷了對盧茜公主通姦罪名的指控,聲稱這個孩子就是西特謝爾家族的子孫。

  實際上,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沒有人在乎了,阿爾嘉擁有強大得幾乎超越了所有人類的魔法天賦,不管多麼不名譽的出身都掩蓋不了這種光輝。他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就有無數人為他前仆後繼,把任何阻礙他攀上高峰的障礙都掃除乾淨。

  為了爭奪阿爾嘉的冠姓權,塞留那王室和索羅沃奇家族爭吵不休,還差點為此發動了戰爭。

  索羅沃奇家族指責塞留那王室對盧茜公主不名譽的詆毀,堅持阿爾嘉的私生子身份;而塞留那王室大肆宣揚盧茜公主的忠貞,為她生下了布恩王子遺腹子而歌功頌德。在他們的嘴裡,對方都是迫害盧茜公主母子的惡魔,自己才是保護這對柔弱母子的至親。

  在母親和孩子根本就沒有到場的情況下,塞留那王室還在塞留那都城為阿爾嘉舉行了生日宴會。在宴會上,阿爾嘉成為了王子。為了讓阿爾嘉的身份更加不容置疑,塞留那國王還授予盧茜安麗婭‧凡妮莎‧西特謝爾公主的頭銜。

  這在塞留那王室的歷史上是史無前例的。哪怕布恩王子還活著,因為他不是王儲,他的妻子盧茜公主能夠得到的最高的頭銜也只不過是公爵夫人,然而由於阿爾嘉的天生魔法體質,盧茜成為了公主。

  在長達兩年的談判後,阿爾嘉的姓氏終於被確定了下來,他的全名變成費切爾‧索羅沃奇‧西特謝爾。

  談判的過程複雜、繁瑣以及曲折,在兩年裡,索羅沃奇家族發現了阿爾嘉糟糕的身體狀況,而塞留那王室認為他的病可以治癒。

  他們舉行了多次秘密的會談,商定了許多交換的條件,多方權衡下,最終達成了協議。

  盧茜公主無法知道那個過程,她只得到了結果——作為交換條件,她將和另一個男人結婚。

  傳統守舊的塞留那王室曾將王室寡婦再婚視為對王室的嚴重羞辱,為此他們頒佈過追殺令,將忍不住私奔的寡婦和她的情人處以死刑。

  但為了讓阿爾嘉能夠姓西特謝爾,他們忍受了這種恥辱,甚至還幫助索羅沃奇家族為盧茜公主尋找合適的結婚對象。

  按照約定,接下來盧茜公主所生下的所有孩子,都將毫無疑問地優先姓索羅沃奇。

  婚禮很快就舉行了,短短一年後,盧茜公主就生下了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在五歲的時候就發育出了魔力,這非常難得,大多數魔法潛力者都是在十歲之後才發育出魔力,這表示這個孩子的魔力已經很出色了。

  索羅沃奇家族的人興奮極了,他們迫不及待地等待著更多的魔法師出生,在盧茜公主的第二任丈夫也因為決鬥而死去後,他們又很快為盧茜公主安排了第三任丈夫。

  每一次婚姻,都在上一任丈夫死掉後的一個月內,但沒人介意這個。

  盧茜公主不斷結婚、再婚,甚至她還懷著孕,就已經在舉行下一場婚禮了。她生下的每一個孩子都有魔力,雖然沒有再出現天生的魔法體質,但這樣的概率依然是非常可怕的。魔法潛力者在大陸的總人口中出現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只計算貴族的話,這個概率會高一些,但也從來沒有超過十分之一,所以可想而知,盧茜公主在這些男人的眼中是多麼的誘人。

  頻繁的社交、婚姻以及生育,讓盧茜公主沒有更多的時間去陪伴阿爾嘉了。

  盧茜公主在索羅沃奇城堡為阿爾嘉佈置了房間,房間裡的所有窗戶都有兩層厚重的窗簾,外面再耀眼的豔陽天,房間裡面也見不到一點光線。阿爾嘉因為身體虛弱,不能去索羅沃奇塔學習,她於是找到了自己認為可靠的人來擔任他的啟蒙老師。

  阿爾嘉晝伏夜出,在昏暗的臥室和書房裡慢慢長大,他把研究魔法當做唯一的娛樂,他的世界裡只有魔法。

  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掌握了索羅沃奇家族收藏的所有魔法,十六歲就實現了無聲魔法。

  但隨著阿爾嘉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脆弱的心臟已經不能負擔逐漸長大的身體,病情發展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阿爾嘉很快就出現了心悸,緊接著是呼吸困難。塞留那王室和索羅沃奇家族非常緊張和害怕,要知道他們用最好的資源培養了阿爾嘉十幾年,也整整期待了十幾年,但他們還沒有等到收穫果實,幼苗竟然就有了夭折的危險。

  索羅沃奇塔的破壞魔法確實非常厲害,但魔藥的水平卻可以說是糟糕透頂,這時,為了救阿爾嘉,他們不得不向索羅沃奇塔之外的魔法師們求助。

  在阿爾嘉十七歲的時候,他們找到了流浪大魔導師霍曼,用足夠買下一個大型莊園的金幣換來霍曼為阿爾嘉診治。

  可在做這些的時候,他們習慣性地忘記了徵求阿爾嘉的意見。

  看到霍曼的當時,阿爾嘉就拒絕服用他調配的魔藥。他告訴霍曼,他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一個平庸的魔法師。

  魔法師都是高傲的,越是高階的魔法師就越是高傲,阿爾嘉的傲慢激怒了霍曼。為了維護自己身為一名魔法師的尊嚴,霍曼向阿爾嘉提出了魔法對決,地點就在索羅沃奇城堡的花園。

  決鬥很快就結束了。

  阿爾嘉的魔法擊穿了霍曼的胸口,讓他一瞬間就失去了反抗力,要不是因為傷口剛好錯開了致命的位置,一代流浪魔法師霍曼大概當時就斃命了。

  霍曼灰溜溜地逃走,並對曾經見過阿爾嘉的事情絕口不提。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打敗了,並且是這樣的輕易的方式。這場決鬥讓他身受重傷狼狽不堪,而對方遊刃有餘,連衣服都沒有弄髒。甚至在自己被打敗的時候,他還露出了「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擊敗了」的疑惑表情。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霍曼,讓他畢生都無法忘懷。

  霍曼離開後,索羅沃奇家族和塞留那王室心灰意冷,以為阿爾嘉已經沒有了希望。

  就在這個時候,傳說中的烏蘇洛林出現在了諾克森。

  在這之前,索羅沃奇城堡曾試圖請她出手,但用盡了所有辦法也無法打動她。在烏蘇洛林偶然知道霍曼被阿爾嘉擊敗的消息後,她隱藏了行蹤,自行來到了索羅沃奇城堡。

  烏蘇洛林是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魔法師,是淩駕於所有大魔導師之上,大魔導師中的大魔導師,同時她還是最出色的魔藥大師和煉金術士,也是拯救阿爾嘉最後的希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4:49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烏蘇洛林

  烏蘇洛林作為一名大魔導師,她的成就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都是無人能夠超越的。

  因為她是這片大陸上最後一個半精靈。

  在某些偏遠大區,光明女神的光輝照耀不到的地方,流傳著一些古老的神話傳說,在故事裡提到了精靈的誕生。

  傳說人類始祖提樓恩有五個孩子,分別是力大無窮的巨人、身手矯健的獸人、心靈手巧的矮人、聰慧的精靈以及最幼小的人類,精靈是提樓恩的第四個孩子。

  精靈不像兄長們那樣擁有強健的軀體,他的身體是柔韌而纖弱的,於此同時,他又擁有悠長的生命和充沛的魔力——悠長的生命讓他們擁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和遊歷,年長的精靈都是博學的智者;充沛的魔力又讓他們可以輕鬆學會其他種族無法掌控的魔法,所以精靈同時也是強大的魔法師。

  精靈是很神秘的,在古老的年代他們曾和人類關係緊密,但從納特西亞建立帕赫羅、奠定了神聖帝國的基石開始,精靈就漸漸地不再和人類有交集。關於他們的消息越來越少,他們的存在慢慢地被淡化。二十一年前,隨著烏蘇洛林的離開,精靈終於徹底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那麼烏蘇洛林是誰?

  烏蘇洛林的母親是精靈,父親是人類。純精靈誕生於生命之樹下,由族群共同養育,他們沒有家族,所以也沒有姓氏。烏蘇洛林卻在人類的產床上出生的,精靈語名叫做潘希萊雅,意思是珍貴的禮物。當然,這個名字極少有人知道。

  而烏蘇洛林這個詞,是烏蘇洛林自己根據父親的名字而編造出來的姓氏,大陸上並沒有烏蘇洛林這個家族。

  據說,烏蘇洛林是在精靈森林的邊緣長大的,但在現實中,並沒有誰知道精靈的森林在哪裡。

  烏蘇洛林和村子裡的孩子們一起玩耍著長大,她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周圍沒有人知道她是半精靈,也不知道後來她會成為一名大魔導師。

  烏蘇洛林長大後,她得到了選擇的機會——她可以選擇回到精靈的森林,以飲用生命之樹的露水為生,從此告別人類世界的繁華和喧鬧;她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個人類,那麼她將得不到生命之樹的恩賜,也再無法踏入精靈的世界。

  在許多人看來,精靈長壽而且強大,成為精靈當然是更好的選擇。

  烏蘇洛林卻選擇了後者。

  做出選擇後的某一天,她就憑空一樣突然出現在了人類世界裡,那時候的她就已經擁有了大魔導師的實力。

  沒人知道烏蘇洛林真正的年齡。精靈擁有至少有三百年的壽命,他們只會在臨死之前的十年開始衰老。烏蘇洛林顯然也繼承了精靈的這種體質,從她成為大魔導師,到她建立起烏蘇洛林塔中間足足有四十年時間,這四十年裡,她的外貌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阿爾嘉見到的,是一個擁有強大魔力的年輕女人,並且還非常的美麗。

  當天,他們就在城堡的小花園裡進行了一場魔法決鬥。但就像霍曼輸給了阿爾嘉一樣,阿爾嘉也迅速地敗給了烏蘇洛林。

  對於阿爾嘉來說,這種失敗是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烏蘇洛林所使用的魔法太神奇了,魔法的種類和施展方式,是他從沒有見過、連想像都無法想像的。

  阿爾嘉自認為已經掌握了所有的魔法,但烏蘇洛林只用了短短幾分鐘就打碎了他的驕傲。

  讓阿爾嘉意外的是,在他向烏蘇洛林提問的時候,她並沒有借機嘲笑,而是毫無保留、毫無芥蒂,將自己的魔法奧秘全部都展示給了阿爾嘉。

  不僅如此,她還讓阿爾嘉和她一起熬製魔藥,和阿爾嘉談論煉金術,為阿爾嘉描繪西摩、庫林、馬爾維諾等等神聖帝國和塞留那之外地區的風光和景象。

  烏蘇洛林給阿爾嘉展示了一個他沒有見過的世界,在烏蘇洛林的世界裡,魔法並不是只有殺死敵人一種作用,魔藥學、煉金術,她的魔法世界是如此的龐大和廣闊。

  整個索羅沃奇的藏書都在阿爾嘉的腦子裡,在見到烏蘇洛林之前,他曾以為自己無所不知。也是因為這種自信,他輕視霍曼,在他眼裡,霍曼的水平被稱為大魔導師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但在遇到烏蘇洛林後,面對一個擁有悠長生命且閱歷極其豐富的大魔導師,從前的他一瞬間就變得像六歲小孩一樣無知可笑。

  烏蘇洛林在索羅沃奇城堡只停留了短短幾天。她給阿爾嘉和盧茜公主留下了魔藥和魔藥的配方,然後就很快離開了。

  隨著她的離開,阿爾嘉的心也飛出了索羅沃奇城堡。

  第二天夜裡,有人看到一個白色長髮的男人用魔法撕裂了保護索羅沃奇城堡大門的女妖荊棘,他走了出去,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費切爾‧索羅沃奇‧西特謝爾消失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來自烏蘇洛林塔,叫做阿爾嘉的魔法師。

  ***

  按照烏蘇洛林的預言,魔藥的作用是有極限的,病情到了一定地步,魔藥的麻痹作用將失去效用,病人將會陷入加倍的痛苦中。如果病人感受到這種痛苦,那麼他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盧茜公主的病隱藏在深處,但如果繼續這樣沒有停止地生育孩子,心臟不斷受到折磨,會加速疾病的發展。

  另一邊,阿爾嘉的情況就更加糟糕了,因為他的西特謝爾血緣更純粹,病情也要更嚴重。他還不到十八歲,心臟就已經不堪重負了,僅僅服用魔藥已經不夠,他還需要使用煉金術幫助維持心臟的活力。

  為了治癒阿爾嘉,烏蘇洛林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使用煉金術為阿爾嘉重新製作一個心臟。

  類似的事情其實烏蘇洛林已經做過了,許多年前,她將一直陪伴自己的渡鴉預知者用煉金術製作成了屍妖。

  她還改造了預知者的身體,讓他的舌頭和聲帶變得柔軟。經過長時間的鍛煉後,預知者學會了說話。這是烏蘇洛林做過的僅有的幾件後悔的事情之一,因為預知者實在是太聒噪了。

  渡鴉雖然體型很大,但腦袋的容量和人類是不能相比的,這導致預知者從某個時間點開始,智商就再也無法隨著閱歷累積而進步,他永遠都是個吵鬧的討厭小孩。

  預知者雖然成功變成了屍妖,但同樣的煉金術在人類身上使用就要複雜得多,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相關資料。

  這是有一些歷史原因的。威利斯大帝時代,光明神殿崛起,神職者推倒了納特西亞大圖書館,燒掉了裡面的藏書,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個月,無數孤本和殘卷化成了灰燼。

  不僅是大圖書館,民間的各種藏書,不管是傳說童謠,還是魔法著作,只要光明神殿認為不符合光明聖典的教義,也都被搜羅出來全部燒掉。其中除了神職者強制執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書的主人自己提出的。

  在馬爾維諾等地區,因為他們向女神宣誓的時間要落後於神聖帝國,馬爾維諾人急於彰顯自己的虔誠,對這項焚燒活動非常的狂熱。他們不僅僅燒毀光明聖典以外的書籍,還用嚴厲的刑罰來懲罰藏書的人。

  「無手的馬爾維諾」,這個詞常被神聖帝國的人用來嘲笑馬爾維諾人,有許多人只是跟風嘲諷,並不明白具體的原因。這個稱呼來自幾百年前,因為在馬爾維諾收藏禁書會被剁掉雙手,所以馬爾維諾曾一度出現過許多失去了雙手的人。

  正是因為神殿轟轟烈烈的焚書,導致了除了幾個著名的法師塔,小法師塔和民間很難再找到關於魔法的任何信息。

  可是這並不是徹底就沒有了希望。

  歷史的真相是流淌在時間的河流之中的,它看著好像已經消失在了水流裡,但其實並沒有,它只是無形地融入了,在某個被你忽略掉的水花之中,依然存在它的影子。

  阿爾嘉通過煉金術和魔藥維持著暫時的健康,如願地踏上了旅途。

  在這十多年中,他用一副孱弱的身軀走過了這片大陸的角角落落,就像一隻自由飛翔的白羽雁。

  烏蘇洛林則留在了納特西亞。她一邊督造白曜石塔,一邊研究前人的文獻和資料,當然還有分析阿爾嘉寄回來的各種新故事和新魔法。

  一直到二十一年,那場所謂的「王權復興」,於是一切都結束了。

  盧茜公主並不知道當年的真相,但她對烏蘇洛林和阿爾嘉的信任堅定不移。

  「烏蘇洛林呢?」盧茜公主問阿爾嘉。

  阿爾嘉輕輕拿起盧茜公主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在這裡。」阿爾嘉說,「她變成了我的心臟。」

  盧茜公主從手掌心感受到了比常人緩慢得多的心跳,雖然緩慢,但很有力,和當初那個破裂小鼓一般的心臟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盧茜公主的一滴眼淚從眼眶裡面滾落了出來,她早就已經鐵石心腸,但在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對於有的女性來說,知道一個同性是否值得信任只需要一眼。

  「烏蘇洛林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人,不,是最好的人。」盧茜公主說,「她的墓地在哪裡?」

  阿爾嘉輕輕搖頭,說:「她沒有墓地。他們以為烏蘇洛林死了之後會變成永生的生命之樹,為了不讓我得到精靈的血肉而成功治癒身體,他們用神聖之火燒掉了她的身體。其實烏蘇洛林不可能變成生命之樹,她畢竟只是一個半精靈。但她的身體殘留的魔力成為了火焰的燃料,那是世上最強大的魔法師的魔力,這讓她的身體一直燃燒。直到我回來,那火焰都還沒有熄滅。我拿到了她的骨灰,並用它做成了我的心臟,我現在,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烏蘇洛林死於背叛。她確實非常強大,但她只是一個人。

  在落入陷阱後,她面對的是一百多名神官所合力構建的大型魔法陣,受到的是一百多名神官的合力攻擊。為此中央神殿已經演練了無數遍,只等著那天將烏蘇洛林徹底毀滅。

  她本來有機會反敗為勝。白曜石塔已經建成,她只需要用一個無聲的遠程魔法激活白曜石塔的魔法陣,白曜石塔噴出的火焰就可以炸掉整個納特西亞,包括中央神殿在內。

  但白曜石塔的攻擊太可怕了,那是毀天滅地一樣沒有差別的攻擊,烏蘇洛林雖然建造了它,卻一直天真地只是想要把它作為一樣威懾的工具。

  在真正需要它發揮作用的時候,烏蘇洛林猶豫了。

  她不忍那些無辜的人死去,他們也許是誰的父親,也許是誰的母親,也許是誰的愛人,也許是被疼愛的孩子……而魔法是無情的,這些人都將在白曜石塔的攻擊下化成灰燼。

  短暫的猶豫,葬送了烏蘇洛林的性命。

  在精靈和人類之間,她選擇了人類,但人類卻背叛了她。

  阿爾嘉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說:「這枚心臟是用煉金材料和烏蘇洛林的骨灰做成的,弗倫恩都無法將它刺穿,它再也不會像人類的心臟那樣的軟弱。」

  烏蘇洛林選擇成為人類,所以她死了。

  而阿爾嘉不會重蹈她的覆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4:54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魔藥與治癒術

  在王宮的深處,國王威利斯七世正陷在深度的昏迷當中。侍從們小心翼翼將他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絲妲薇安站在他的身邊,用神聖治癒術為他治療。魔力源源不斷地輸出,她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西德尼王子緊張地看著首席女神官,絲妲薇安在念出了一串冗長的咒語後,成功地施展完一個高階治癒術。

  結束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床上的國王張開嘴,從喉嚨地吐出一口堵塞的氣體,他臉上的灰紫色褪去,呼吸終於變得順暢起來。

  西德尼王子急切地看著絲妲薇安,問:「父親他還好嗎?」

  絲妲薇安微微地喘息,她試著表現得輕鬆一點:「陛下已經脫離了危險,只要充分的休息就能恢復了。」

  說完這句話,她離開了床邊,又對西德尼王子說:「陛下現在需要安靜,我們都圍繞在床邊會打擾到他。」

  西德尼王子懷疑地看著沉睡的國王,他覺得國王的病情並不像絲妲薇安所說的那樣輕鬆。

  然而絲妲薇安已經站在了臥室的門口,侍從們陸續地走出了房間,緊緊跟隨著絲妲薇安,伊泰莎王妃乖巧地退出了臥室,臥室裡就只剩下了西德尼王子一人。

  「西德尼王子?」絲妲薇安提醒他,「國王陛下需要安靜,你會打擾到他。」

  這已經近乎指責了,然而門外的侍衛、侍從們,甚至還有伊泰莎王妃,沒有誰表示異議,就好像絲妲薇安女神官本就擁有指責他的權利。

  西德尼王子感到了深深被冒犯,他可是王儲,陛下的兒子,可是在這些侍從的眼裡,絲妲薇安彷彿才是陛下最親近的人。

  一切都在告訴西德尼王子一個事實——絲妲薇安的力量已經滲透了陛下的臥室,甚至淩駕在了他這個王儲之上。

  理智告訴西德尼王子,他最好不要現在和絲妲薇安有衝突,等威利斯七世醒來,他不會因為西德尼王子的守候而有一絲感動,反而會指責他為何要和絲妲薇安的醫囑作對。

  可西德尼王子同時又感到了危險,直覺告訴他,他得留下來。

  「我會非常安靜,不會打擾到父親的休息。」西德尼王子說。

  絲妲薇安又說:「春日宴會發生了這樣的混亂,所有人都在等待國王的消息,您應該先去安撫那些貴族,給春日宴會一個體面的結束,不然等到明天,王室就要變成整個納特西亞的笑話了。」

  絲妲薇安說得很有道理,為春日宴會善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然而西德尼王子卻非常警覺,他懷疑絲妲薇安是在找理由把自己趕走。

  「善後的事情就交給絲妲薇安女神官……和伊泰莎王妃了,這種時候我應該守候在父親的身邊。」西德尼王子做下了選擇。

  這讓絲妲薇安輕輕地挑起了眉頭。

  但絲妲薇安並沒有繼續勸說,她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在看到西德尼王子明顯神經緊張的情況下,她不會冒失地和他爭吵,雖然她並不畏懼西德尼王子。

  「好吧,那祝您晚安。」

  絲妲薇安離開了房間,在她身後,侍從們關上了臥室的門,西德尼王子和他沉睡的父親一起被黑暗淹沒了。

  絲妲薇安吩咐侍從們說:「如果西德尼王子離開房間,第一時間告訴我。」然後她又對穿著盔甲的宮廷侍衛說,「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任何人靠近臥室,哪怕是神職者。」

  她心裡有些嘲笑,真是愚蠢的西德尼王子,在這種時刻居然守候在一個不會醒來的人身邊,這樣的難得的春日宴會,正是和貴族們結下友誼獲得支持的最好機會,可他竟然把這個機會交給了自己。

  真是太年輕了。

  絲妲薇安走出了國王的起居室,一些王室成員正等候在外面。當看到絲妲薇安,他們急切地走上前來詢問國王的情況。

  「陛下很健康,」絲妲薇安回答,「但他需要休息,今晚不會再出現了,大家可以放心。」

  在人群散去後,看到伊泰莎王妃還看著自己,絲妲薇安說:「先去整理一下儀容,還有許多人在等著我們,這種時候你不要忘了你身為王儲妻子的職責。」

  伊泰莎王妃用力點頭,她抓緊手帕,因為激動差點落下眼淚來。

  在他們都離開後,絲妲薇安在侍女的環繞下離開了房間,在慌亂中她流了許多汗,頭紗和衣服都亂掉了,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她還需要去一趟衛生間,由於裙撐的束縛,導致貴婦人們每次去衛生間都會非常麻煩。

  就在她走出房間的同時,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個人,他抓住她的手,將絲妲薇安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絲妲薇安被嚇了一跳,侍女們差點尖叫起來,但在看到那個人的臉後,她們的尖叫聲停在了喉嚨裡。

  「齊恩!」絲妲薇安惱怒地說,「你在做什麼?」

  齊恩微笑,吩咐侍女們:「你們離開一點,有一些情況,我想要和首席女神官交流一下。」

  面對齊恩的微笑,侍女們漲紅了臉,但她們觀察著女神官的臉色,沒有移動腳步。

  直到絲妲薇安看了她們一眼,說:「去那邊等我。」

  侍女們離開後,齊恩就直接進入了話題:「陛下是不是要死了?」

  「不要進行這種可怕的猜測,陛下非常健康,很快就可以甦醒。」

  齊恩歎了口氣,無奈地笑著說:「陛下這種情況我曾見過,病人被淤血堵塞了大腦的經絡,於是陷入深度的昏迷。有的患者會很快死掉,但有的暫時還能維持生命,但也會因為一直陷在睡夢之中,慢慢地衰竭而死。」

  齊恩不是那些因為高貴所以自滿於是變得愚蠢的貴族,他去過許多地方,見識廣博,知道許多事情,也知道神職者的治癒術無法起死回生。

  齊恩又補充說:「放心,我會保持中立,不會告訴任何人。」

  絲妲薇安輕輕挑了一下眉,問:「甚至包括瑟雅德拉嗎?」

  齊恩攤手:「當然,我只站在光明與正義這一邊,絕不會踏入神職者之間的角鬥場。」

  絲妲薇安確實在考慮是否要告訴齊恩真相,如果威利斯七世真實的病情傳出,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風浪。

  但如果不是齊恩,又可能是誰呢?大神官和自己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瑟雅德拉一直虎視眈眈等著將她拉下首席女神官的寶座,在神殿她擁有兩個敵人,誰都說不準他們什麼時候會因為對付自己而聯合起來。一旦她失去王室的支持,她就必然處於劣勢,她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盟友,即便是一個作壁上觀的盟友也好。

  這是絲妲薇安生存的智慧之一,不能苛求所有人都對你忠誠,但必須聯合起任何可以幫助到你的力量,立場堅定的人是少數,更多的人只是牆頭草。

  她低聲告訴齊恩:「是的,國王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也許再也無法甦醒了。」

  齊恩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問:「那麼絲妲薇安女神官有什麼辦法嗎?」

  實際上絲妲薇安確實有一個想法。作為威利斯七世的主治醫生,威利斯七世的病情並不是沒有預兆的,所以她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做準備了。她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阿爾嘉會突然出現,導致國王受到刺激,病情一下爆發。

  「我在一本書裡看到了一種方法。」絲妲薇安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打開患者的頭顱,找到堵塞的地方,進行治療後,再縫合傷口。」

  「真是太荒唐了!」齊恩震驚地說,「這是什麼邪惡的治療方法,陛下會當場死去的!你可真是瘋狂。」

  「不,按照那本書裡的記錄,患者得到了治療後很快就甦醒過來,但可惜的是在治療中他染上了熱病,不久後就死去了。但這說明,這種辦法是有效的。」絲妲薇安堅定地說。

  齊恩很不贊同:「如果這樣,你還不如使用魔藥。」

  絲妲薇安冷笑:「你要讓我向魔法師求助?」

  齊恩搖頭:「不,是藥劑師。別皺眉,我知道在貴族眼中藥劑師是上不了檯面的職業,但你要相信藥劑師對金幣的忠誠。實際上我認識一位非常出色的藥劑師,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只要你出的金幣足夠多,他會對其他人保持沉默的。」

  「齊恩,」這讓絲妲薇安有些疑惑,「你不是不會幫助任何人嗎?」

  「是的,我不會幫助你們任何人,但我現在是在幫助國王陛下。」齊恩神色冷峻地回答,「他是這個國家的首領,騎士本就應忠誠於他,我是神殿騎士,神殿騎士也是騎士。」

  ***

  「這是新的魔藥。」阿爾嘉拿出了一個水晶瓶,水晶瓶裝著一些深褐色的液體。他將魔藥瓶交到了公主手裡,「在魔藥學上,我確實無法超越烏蘇洛林。我翻遍了任何我能夠找到的關於魔藥的藏書,依然沒有找到可以治癒您的魔藥。這瓶魔藥是一種新的止痛藥劑,它使用了一種具有迷幻作用的魔法植物作為材料,可以在一段時間內作為之前魔藥的替代品。它能夠讓您的疼痛不再那麼劇烈,不過它依然帶有魔物的毒性,所以每次最多只能服用三滴。」

  這是阿爾嘉唯一能做的了,如果不能延續公主的生命,至少他也要減輕公主的痛苦。

  但身體上的疼痛可以減輕,心上的只會越來越深刻。

  如果是阿爾嘉自己,如果已經痛苦到任何辦法無法緩解,他會選擇直接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他知道盧茜公主是不會這樣做的,母親這種生物總是特別堅韌,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她們就能忍受常人難以想像的疼痛。

  公主收下了魔藥。阿爾嘉微笑著說:「納特西亞外城的西區正在修建一個新的劇院,增加許多新的劇目。不過不久前劇院發生了一些事故,一些設施被損毀了。等劇院修好了,我們一起去看吧,您還可以見到在劇院上映的《凱瑟薇》,樂隊演員還有服裝,比起從前都更出色了,非常值得觀賞。」

  這讓盧茜公主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年幼的時候阿爾嘉曾和盧茜公主來過納特西亞。因為生病和奇特的外貌,即便是到了納特西亞,他也從不見外人。對那時候的阿爾嘉而言,旅行不過是換了一個新的封閉房間。為了讓兒子能夠開心一點,盧茜公主曾和阿爾嘉喬裝打扮,在夜裡跑出內城區,到外城區的夜市玩耍。

  《凱瑟薇》這齣戲就誕生於夜市那骯髒的大帳篷裡,開始的時候,觀看表演的大多數都是納特西亞的下等人,盧茜公主和阿爾嘉混跡在他們之中,卻看得非常開心。只有阿爾嘉知道,盧茜公主是多麼喜歡《凱瑟薇》。

  很久以後,拋棄了費切爾這個名字的阿爾嘉也曾邀請烏蘇洛林去觀看《凱瑟薇》,烏蘇洛林很喜歡,她不但看完了《凱瑟薇》,還把當時大帳篷裡流行的許多戲劇都記錄了下來,還和歌頌光明女神的詩歌一起收藏在白曜石塔的圖書館裡。在她看來,不管是光明神殿的高雅詩歌還是大帳篷裡的低俗戲劇,都一樣都值得收藏。

  阿爾嘉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他微笑著看向盧茜公主說:「我的魔法學徒來了。」

  「是嗎?你也有自己的學徒了?」公主欣慰地說,「真好,就像烏蘇洛林收下你一樣,你也有自己的學徒了。」

  「烏蘇洛林塔的魔法學徒都是我的弟子,她只是稍微地更有潛力一點。」阿爾嘉說,「她來了,讓瑪琳待在您的身邊吧,這樣我也不用擔心您的安全了。」

  「你要離開了嗎?」

  「我不能在王宮停留得太久,這會招惹來大神官,影響到費切爾的計劃。」阿爾嘉溫柔地解釋。

  而且在他出現在盧茜公主身邊之後,如果有人想要用公主來脅迫費切爾,就必須要更加慎重的考慮了。

  相聚是短暫的,他們這樣快就迎來了分別。

  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可能再也沒有相見的那一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4:59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主與園丁

  瑪琳站在門口,身邊是被趕出來的女僕們,她們悄無聲息地恭候在門外,安靜得就像擺設。黛黛脫離女僕的隊伍,躡手躡腳走到瑪琳的身邊,小聲地告訴她之前的情況。

  這時,瑪琳聽到房間裡傳出一個微微沙啞、帶著一點磁性的女性聲音:「你可以進來了。」

  盧茜公主說的「你」顯然是指瑪琳。

  瑪琳有點緊張地拉了一下外衣的下擺,然後踏入了房間。房間裡面非常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壁爐裡跳躍的火焰,這應該是因為阿爾嘉,阿爾嘉不喜歡強光。

  瑪琳小心用餘光去打量四周,這時候的房間裡只剩下了一個盧茜公主,阿爾嘉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不見、從哪裡離開的。

  在搖晃的火光下,盧茜公主佈滿皺紋的臉被映照得溝壑分明,彷彿童話故事裡的壞女巫。

  瑪琳沒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現在只有她和盧茜公主兩個人,機會難得,是時候告訴她在索羅沃奇塔得到的真相了。

  她正要開口,卻被盧茜公主打斷了。

  「過來一點。」盧茜公主對瑪琳說,「阿爾嘉告訴我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這很難得,他是很少說這種話的。你是叫瑪琳嗎?姓什麼?」

  瑪琳靠近了一點,說:「瑪琳‧達斯。」

  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瑪琳的頭髮幾乎和背景融為了一體,這樣深的黑髮讓盧茜公主有點恍惚,她突然想起了另一個黑髮的男孩。

  然後她又注意到了瑪琳的瞳色,瑪琳的眼瞳其實是很深的深褐色,但在這種光線下,她的眼睛就變成了純黑。她的一雙眼瞳亮得反光,火光映照在裡面閃爍跳躍,這讓瑪琳看起來有一種近似小動物的純真和無懼。

  盧茜公主心裡有一些觸動,這種眼神她好像見過。

  對,是烏蘇洛林,烏蘇洛林就是這樣的眼神,她博覽群書,見識廣博,一旦有疑惑就會立刻想辦法去找到解答,她是一個不會動搖的人。

  這讓盧茜公主心裡生出了一點好感,她問:「我沒有聽過達斯這個姓氏,是其他國家的魔法家族嗎?」

  盧茜公主可能高傲習慣了,導致她說話莫名給人一種譏諷的味道,雖然在有些情況下她並沒有那個意思。

  瑪琳倒是沒有介意她的語氣,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是魔法家族的姓氏,我來自亞曼倫區的奧德林,那個地方沒有什麼魔法貴族,我父母的出身都很貧賤。」

  「真是抱歉,」盧茜公主連抱歉的話都說得有些傲慢,讓人不禁懷疑她道歉的誠意,但同時她又說,「我記得亞曼倫的魔法潛力者非常稀少,在整片大陸是最少的,可能連十萬分之一都沒有。你能夠成為一名魔法師,真是奇跡一樣的存在,我似乎可以理解為什麼阿爾嘉會認為你特別有潛力了。」

  這樣的讚譽讓瑪琳有點發愣:「您和阿爾嘉是……」

  「我是阿爾嘉的母親,」盧茜公主坦誠地說,「阿爾嘉不到十八歲就脫離了索羅沃奇家族,那時候他還不是大魔導師,外面的人並不知道他的存在,然後,知道他身份的索羅沃奇後來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就只是阿爾嘉了。」

  瑪琳之前就有猜測,但在盧茜公主向她坦誠的時候,她還是非常的吃驚:「那麼……費切爾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他從小就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提起費切爾……」盧茜公主的聲音突然有些變調,這時候她看到了瑪琳衣服上面的裝飾花紋,「金色荊棘花……你是索羅沃奇塔的學徒!」盧茜公主的態度一下轉變了,「女僕……」

  「請先不要叫女僕進來。」瑪琳打斷了盧茜公主,這讓公主的眉頭皺了起來,她顯然很少被這樣冒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說,請給我一點時間。」

  說話的時候,瑪琳從衣服的側袋裡面拿出了一塊手帕。因為一直在尋找機會接近公主,她在索羅沃奇和費切爾學習的時段中一直把這塊手帕放在身上,幸運的是,她現在可以讓它起到作用了。

  這是一塊已經有一點微黃的舊絲綢手帕,邊角處繡著盧茜公主名字的首字母。

  看到手帕,盧茜公主懷疑又驚訝:「這是法魯的。」

  瑪琳將手帕遞交給了盧茜公主,說:「是的……因為一些原因,我認識了大法魯耶閣下。」

  短暫的沉默。

  「所以他已經死了嗎?」盧茜公主從鼻子裡發出了笑聲,「不然他應該不會把這塊手帕交給別人。」

  瑪琳點了點頭。

  「很常見的事,」盧茜公主冷漠地說,「到了這個年紀,總是很容易死去,我幾乎每天都能收到訃告。」

  瑪琳有些為大法魯耶感到難過,他的公主並沒有為他的死表現出哀傷。但她沒有對此做出評價,她只是開始慢慢地敘述,將和大法魯耶認識的過程告訴了盧茜公主,包括他們的交易、以及後來大法魯耶的死亡。

  聽到後面,盧茜公主終於被觸動,她猛然從躺椅上坐起,衰老的淡藍色眼睛裡發出一種凶戾、渴望又絕望的光芒。

  「里戈……你們找到了里戈的下落?!」

  瑪琳垂下眼睛,她的黑色睫毛在微微顫抖,她放輕了聲音,說:「里戈已經不在了。加姆伯爵說他被抓走的第二年就死在了塞留那,後來傳給您的消息,都是他們偽造的……」

  瑪琳看到盧茜公主突然軟下了身軀,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軀體,她猛然跌落在躺椅上,身體和椅子碰撞,發出了一聲悶響。

  盧茜公主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面部喪失了表情,活力從她的身軀中流散出去,就在那一瞬,她的身上浮現了灰敗和腐朽的氣息。

  「很抱歉。」瑪琳有些擔憂地說。事實對於一個老人來說的確太過殘忍,但她依然必須說出來,公主有知道真相的權利,繼續隱瞞,對她反而不公平。

  沉默了持續了很久。

  盧茜公主的眼睛輕輕地閉上了一會兒,她忽然說:「其實我早有預感……烏蘇洛林曾告訴我,平民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十歲,即使除開夭折的孩子們,他們的平均壽命也沒有超過四十歲。已經過去太多年了,里戈活著的機會已經不大了。」

  那為什麼公主還這樣堅持呢?因為愛情嗎?

  瑪琳喃喃地說:「因為您愛他吧,愛情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很難讓人甘心放棄。」

  「愛情?不,我不知道,我不愛里戈,里戈也許愛我,也許不愛……一切都僅僅因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同情我,但這不是愛情……」盧茜公主說。

  瑪琳驚訝地看向了公主,可是法魯耶明明告訴她,盧茜公主和里戈私奔了,在這種年代,如果一個女孩不是真的愛一個男人,怎麼會甘願和他私奔?因為那不是私奔,是逃跑。

  在盧茜公主和布恩訂婚之前,她曾認為真正的騎士應該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並且擁有強大實力的男人,他要能夠讓自己開心,能夠為自己贏來勝利。但在盧茜公主訂婚之後,她意識到真正的騎士應該是善良忠誠,明知道危險也一往無前的勇士,而里戈,就是這樣一個真正的騎士。

  當盧茜公主開始回憶,她的眼睛變得有些疼痛,她的眼睛已經因為老去而變得乾枯,無法流出更多的眼淚了。

  在上流貴族和王室之間,早婚是一項傳統,貴族女性從十五歲就開始物色結婚對象,有的貴族女孩甚至還沒有參加社交就已經訂婚。貴族的婚姻通常都是老夫少妻,其中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女性非常容易死在產床上,這導致許多貴族男人一生都會結許多次婚。

  在盧茜公主的父親眼裡,他給盧茜公主選擇的丈夫是年輕高貴的布恩王子,而不是某個有地位的老鰥夫,他已經是非常疼愛女兒,堪稱慈愛的好父親了。

  這場聯姻對日漸式微的索羅沃奇家族很重要,盧茜公主和布恩王子的訂婚的消息很快傳遍大陸,造成了轟動。

  但對於盧茜公主來說,嫁給那樣一個暴戾殘忍的男人簡直就是噩夢,日漸逼近的訂婚禮對她而言就如同一場註定會被判死刑的審判。

  「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那些追求過我,說願意為我去死的男人都銷聲匿跡了,只有里戈願意幫助我,雖然他知道那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好的僕人,在主人不需要的時候要好像不存在。索羅沃奇塔的園丁是隱形的,你只需要看到他創造出的精緻景觀,他們工作的樣子被主人看到了,說明這個園丁並不稱職。

  一個晚上,苦悶的盧茜公主一個人躲到花園裡,把小園丁里戈嚇得躲到了灌木叢裡。

  盧茜公主對著黑暗的花園哭泣。聽到哭聲,小園丁里戈忍不住出現了,送給她一隻剛剛修剪下來的薔薇花。

  盧茜公主看著花朵,突發奇想地問他:「你喜歡我嗎?」

  里戈紅著臉點頭了。誰不愛盧茜安麗婭,青春美麗,純潔可愛,高貴的公爵與公主的女兒,她是索羅沃奇與塞留那的珍寶。「那麼你願意做我的騎士,帶我走嗎?」

  有的錯誤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盧茜公主悔恨地說:「我從未想過一個人逃走……」

  她明明是擁有魔力的魔法師,還是索羅沃奇塔的首席女學徒,但好像她學來的魔法只是一件漂亮的裝飾。她學會了魔法,卻被告知攻擊對於一名高貴的女士來說很失風度,她不應該用魔法去攻擊任何人,就連魔法決鬥遊戲,她也應該交給騎士來完成。

  盧茜公主從未有過自己也是一個有力量的人的自覺,所以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她茫然無措,不知道能夠怎樣解決,她那時候,只有十五歲。

  「我就像一個必須依靠拐杖、根本無法自己站立的人,如果有誰抽走了拐杖,我就必須另外找一個,就算是那只是一根柔弱的樹枝,根本無法支撐我……」盧茜公主喃喃地說。

  於是她害了里戈。

  被抓住後,她只是被關進了臥室,安然無恙;而里戈被帶走了,不知道被送到了哪個監牢裡。

  她在臥室裡憤怒、哭泣、哀求、絕望……這讓周圍的人都認為她愛上了那個低賤的園丁。

  其實並不是,充斥了她整個心臟的,是後悔,以及愧疚。

  「我的一生都沒有靠自己完成過任何事情,在那一刻,我認識到我需要為這個可憐的男孩負責。我要讓他活著,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這是我應該償還給他的。」盧茜公主說,她看向瑪琳,問,「這是不是很可笑?」

  人們告訴她,女性應該心腸柔軟,充滿愛心,一名淑女如果看到可憐的小狗死去,應該立刻流下淚來。人們允許淑女憐憫小動物,愛護幼童,奇怪的是,卻不允許她們對低賤的人類產生同情。

  在她為落花而流淚的時候,男人們因她的眼淚而感動,還為她寫下了優美的詩句。但當她的眼淚是為了里戈而流,他們卻露出了輕蔑和鄙夷。

  她和里戈是天鵝與老鼠一樣的區別,里戈對她的同情是僭越,她對里戈的歉疚是自甘墮落。

  在那些人眼裡,她的解釋都是藉口。女人不需要知恩圖報,女人也不會為犯下的錯誤產生責任感,女人只配愛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5:04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章 瑟雅德拉

  盧茜公主說:「我曾無數次夢到里戈已經不在,一定是因為我一直暗中期盼著他死去,所以才會夢到這樣的場景……我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不,」瑪琳立刻說,「那只是夢而已,不小心壓住了心臟就會做噩夢,身體不適也會做噩夢,夢什麼都代表不了。公主殿下,您是一個好人。」

  盧茜公主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是嗎?我是個好人?」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厭惡,一種對所有事物,包括自己在內的厭惡,「然而我並不是……我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好妻子,更不是一個好母親,可你卻說我是個好人,真是虛偽。」

  她違抗的家族父輩的命令,私自逃婚;她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內心喜悅,在前夫屍骨未寒的時候就改嫁他人;她任由孩子們自生自滅,從未做到一個好母親應該做到的事……

  她的人生如此失敗,可這個女孩居然說她是個好人,真是太可笑了。

  瑪琳往前走了兩步,激動地說:「不,在那些定義之前,您先是一個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十全十美的,但公主殿下,至少在我看來,您是一個有人性的好人!」

  盧茜公主的眼睛突然之間閃動了一下,她猛地看向了瑪琳,火焰在她的眼眶裡面輕輕地跳動。

  她露出微笑,笑容撫平了她的皺紋,她的眼睛也因此重現神采:「有一個人贊同我,那也足夠了。」她輕輕地歎息,「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有新的腳步聲在房間外面響起。

  接著門外傳來了傑羅斯的聲音:「公主殿下,公爵大人吩咐,讓我們先行離開。」

  ***

  費切爾站在遠離宴會廳的一個露臺上,目視著參加宴會的人群陸續地散去。

  這些驚慌的貴族們有的衝向了馬廄,駕駛著馬車匆忙離開,有的想要等待消息,暫時躲回了宮廷安排的休息室裡。國王暈倒,人心渙散,宴會當然不可能再繼續。

  樓下不遠處,宮廷侍衛們正在彙集,慌亂的傳信官奔跑著前往王宮哨所通報,不久後衛兵們就會到來。那麼當然,大神官也會被驚動。大神官會派誰來?他信任的神官?還是信任的白花騎士?

  阿爾嘉只是露了一面而已,就引發了這樣大騷亂,弄得一地狼藉,而他本人卻瀟灑地離開,一點也沒有造成了騷亂的自覺。

  「公爵大人,晚上好。」費切爾的背後響起一個悅耳的女性聲音。

  費切爾輕輕掃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回了樓下。

  瑟雅德拉拖著長擺尾的裙子走上前,走到了和費切爾並列的位置。半透明披紗在夜風中輕盈地飄動,帶來溫暖而曖昧的女性香水味,瑟雅德拉露出一個深淺合宜的微笑,臉部朝著費切爾的角度,正好能夠讓身邊的人看得到她的精緻鼻樑和藍色眼睛。

  瑟雅德拉用一種微微抱怨的語氣說:「可惜晚宴就這樣被打斷了,我們的那支舞還沒有跳完呢。」

  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有一個帶著一絲嬌嗔味道的小尾巴,非常的動人。但費切爾卻不為所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這讓瑟雅德拉有點小小的意外,她的美貌向來無往而不利,還從來沒有男人能對她這樣視若無睹……哦,大概還是有的,有少許男人極度的死板教條,連直視她都不敢,不過費切爾公爵並沒有那種呆板的氣質,應該並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

  瑟雅德拉又說:「其實我認為大家並不需要那麼恐慌,在宴會上不是還有您嗎?有您在場,你怎麼會讓阿爾嘉點亮白曜石塔呢,對不對?」

  這終於讓費切爾看向了他,費切爾冷冰冰地說:「那也和神職者沒有關係。」

  用這樣的態度和一名年輕女士說話,他的性格也太糟糕了!

  瑟雅德拉本來的意圖是使用迂回的話語先試探一下,拉近一點距離,然後再進入正題,但顯然費切爾大人根本不領情。時間不多,如果錯過這次,她將很難再有和費切爾公爵私下見面的機會。

  於是她開口攔住了準備離開的費切爾:「公爵大人,您對祭司選拔有什麼看法?」

  費切爾的眉尾輕輕地挑動了一下。

  「已經有不少來自烏蘇洛林塔的魔法師表示要參加祭司的選拔,公爵大人,您應該不希望這個位置被阿爾嘉的學徒奪走吧?」

  就在不久前,費切爾還和阿爾嘉在新城區的某個劇院裡發生了衝突,甚至還動了手,強大的魔法炸掉了劇院的房頂,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頂級的強者之間果然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久遠深刻的仇恨。費切爾公爵怎麼會忘記是誰背叛了索羅沃奇呢?背叛者可是比宿敵還要 可惡的存在。

  瑟雅德拉的處境其實非常糟糕,維洛多尼以及以它為中心的附庸家族中已經沒有再出現高階神官了,她在中央神殿非常的勢單力薄。這一次祭司選拔,她是因為身處大神官和首席女神官之間的夾縫中,光明女神保佑,才得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神官和首席女神官都希望她能夠打敗對方的跟隨者,但沒有誰是真心地想要幫助瑟雅德拉成為祭司。

  她只能選擇依靠神殿之外的力量。

  果然,費切爾對她的話產生了興趣。

  瑟雅德拉說:「我可以保證,不會讓烏蘇洛林塔的魔法師成為白花騎士團的祭司,我想這也是您的希望,難道不是嗎?」

  「看來瑟雅德拉首席已經有了必勝的信心。」費切爾不冷不熱地說。

  大魔導師不能直接參加祭司選拔,但他們都有自己支持的魔法師。尤其是烏蘇洛林塔和索羅沃奇塔,神聖帝國的魔法師大多數都來自這兩個法師塔。

  瑟雅德拉微微地笑了:「如果是費切爾大魔導師親自下場,我當然不是您的對手,但勝過學徒們,我確實有這個信心。」

  瑟雅德拉的話讓費切爾有了興趣:「我為什麼要站在你這邊,索羅沃奇塔難道沒有優秀的魔法師了嗎?」

  瑟雅德拉大概並不知道,這個世上還存在一種魔法學徒——不但能夠使用無聲魔法,並且掌握的魔法數量已經達到了大魔導師的水平。這聽起來確實太誇張,誇張到沒有人會相信。

  瑟雅德拉的信心來自她曾遇到的索羅沃奇塔出身的魔法師,他們之中有許多位在法師塔的學徒時期排名都很高。

  瑟雅德拉不同於其他女人,她是維洛多尼家族這一代魔力最強的人,這個範圍包括了男人,在伯父萊奧神官被流放後,維洛多尼家族曾一度絕望。但在幾年後,三歲的瑟雅德拉就發育出了魔力,這讓萊因哈特‧維洛多尼公爵發出了「可惜是個女孩」的感歎。雖然是個女孩,但絲妲薇安的成功讓他們知道了女人也是能夠掌控權力的,在擁有絲妲薇安這個前例的前提下,瑟雅德拉的父親將希望寄託在了她身上。

  瑟雅德拉從小的訓練就和別的女學徒不同,她不僅需要練習治癒術,還要親自上場和人對決練習攻擊神聖術。她在實戰中打敗了無數對手,其中也包括來自索羅沃奇塔的魔法師。

  在神殿內,她唯一承認的無法戰勝的對手是齊恩,除他之外,首席女神官絲妲薇安神聖術的水平很普通,大神官年老體衰。她是神殿迄今為止最強的神殿女學徒,這一點沒有任何爭議,所以她完全有資格驕傲。

  「因為我能夠獲得勝利。」瑟雅德拉說,「公爵大人,就算追溯到納特西亞的時代,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女性騎士團祭司,這個職位並不適合我。我的目標是更高更遠的地方,祭司只是一塊跳板,我很快就會將它拋下。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合作呢,我將成為您的武器,為您帶來勝利,而在我離開白花騎士團的那天,騎士團也將徹底地屬於您。」

  比騎士團的祭司更高的位置,她是說首席女神官嗎?至少在目前看來,絲妲薇安的地位依然牢不可破,想要把她拉下來,那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如果瑟雅德拉想要得到的東西輕易就可以獲得,也不需要和費切爾合作了。

  可惜的是,費切爾的手上早就有了更好的牌。這張牌唯一的不確定性是瑪琳那難以捉摸的脾氣和怪異的想法,只論實力,瑪琳並不遜於瑟雅德拉。

  「我不會和神職者合作。」費切爾冷冷地說,「我對神職者的厭惡並不比對阿爾嘉的厭惡來得少,在你沒有撤回對光明女神的誓言之前,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信任的可能。」

  撤回對光明女神的誓言,那可是瀆神,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瑟雅德拉心裡有些厭煩,這個公爵大人也太高傲了,難道他認為自己是大魔導師就能夠掌控一切嗎?神聖帝國,神聖為前綴,這裡是光明女神的世界,如果她是費切爾公爵,只會好好地利用這次可以和神職者合作的機會。

  「所以,公爵大人是希望索羅沃奇塔的魔法師們為您贏回祭司的職位嗎?那恐怕有些困難,我想索羅沃奇塔的學徒數量應該大大的少於從前了吧,真的能夠敵過阿爾嘉的烏蘇洛林塔嗎?」

  瑟雅德拉的話讓費切爾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在瑟雅德拉的眼裡,費切爾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色雄獅,鬃毛正在因為惱怒而豎起,雖然危險卻又意外地有些迷人。

  這沒有嚇退瑟雅德拉,反而讓她興奮了起來:「為什麼一定要和光明神殿敵對呢?您明明可以選擇和我合作,相信我,我是不一樣的,如果讓我走上高位,我會為神職者和魔法師之間帶來全新的改變,二十年前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二十年前,她居然敢提起二十年前。

  費切爾的魔力擴散開,形成了旋轉的颶風,瑟雅德拉沒有慌亂,她喃喃地念出咒語,於是身體周圍發出了朦朧的白光。白光將將風擋在了外面,把她襯托得像聖潔的女神。

  瑟雅德拉說:「公爵大人,那可是白花騎士團,這片大陸上最後的弗倫恩騎士團,您真的不想得到它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7:13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索羅沃奇家族的劫難

  白花騎士團是成分一個很複雜的騎兵團,他的成員既有擁有魔力的神眷者,又有格鬥技術出眾的普通人,論個人戰鬥力實力,它比不過兼有魔力和體術能力的神殿騎士團,論騎兵的數量,整體的壓制力,又比不過各大大領主以及國王的龐大軍隊。團裡的騎士地位高於普通騎兵,又完全比不過其他騎士。

  自六百多年前開始,白花騎士團就在逐漸被邊緣化,上一次神聖南征白花騎士團其實也有參加,那時候本以為會帶來改變,但戰爭結束後,在王室和光明神殿的拉扯中,它又重新淪落為納特西亞城的治安兵。

  白花騎士團似乎是一個很雞肋的存在,但它有一個地方很特殊,這造成了不管是光明神殿還是王室都捨不得放棄它。

  那就是弗倫恩。

  眾所周知,在神聖帝國,騎士的盔甲、武器、馬匹都是價值不菲的物品,是屬於騎士自己的財產。在戰爭結束後,騎士們會帶著戰爭獲得的戰利品以及自己的裝備和馬匹回到家鄉,並將這些東西繼續傳承下去。

  但這裡指的是普通騎士。

  時間到了威利斯大帝誕生的時代,那時大陸四分五裂,小國之間戰亂不休。馬鐙和馬鞍出現,讓騎兵迅速崛起,橫掃戰場。

  威利斯一世大帝認識到原來的募兵制度已經過時,他需要更多的訓練有素的職業士兵,尤其是裝備著弗倫恩、具有對抗魔法師能力的騎兵。他借鑒了當時的雇傭兵訓練方式,訓練出了一支非常強大的步兵。同時,他掏空了自己的私人倉庫,甚至為此賣掉了王冠,又對他附庸的家族們發起集資募捐,他花費了大量的金幣,從矮人那裡定製了整套的弗倫恩裝備。他不論出身背景地選拔技藝超群的騎兵,組建起一支弗倫恩騎兵團,這就是白花騎士團的前身。

  這支騎士團的裝備的弗倫恩,就不再屬於騎士們,而是屬於騎士團本身。

  白花騎士團在歷史上曾立下過不朽的功績,它統一了大陸,驅逐了矮人,在血與汗的戰鬥中確立了人類的絕對領導地位。

  威利斯大帝晚年退位後,他的幼子西德尼六世將這支騎士團更名為白花騎士團。

  一方面因為礦脈的枯竭,一方面因為矮人族的消失,弗倫恩無法得到新的補充,時間累積,金屬也會被損耗,弗倫恩就變得越來越稀少。

  到了今天,弗倫恩成為了非常罕有的個人裝備,除了白花騎士團,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存在大批量的弗倫恩了。

  瑟雅德拉說這種話,就是為了提醒費切爾這一點。

  費切爾冷笑說:「瑟雅德拉小姐,你高估了自己。」

  瑟雅德拉輕輕地皺起了秀麗的眉毛。費切爾為什麼這樣有信心?難道說索羅沃奇塔最近出現了什麼驚才絕豔的人物嗎?

  這時,費切爾收起了魔法,並將目光轉向了樓下。

  瑟雅德拉對此有些疑惑,她順著費切爾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隊身穿白色制服的神官和牧師,領頭的神官是一個金髮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後,跟著四名手捧木匣的牧師。

  他們腳步很急促。

  「里拉切神官,他來得可真快。」瑟雅德拉說。

  里拉切神官非常受大神官信賴,他除了是大神官的直系屬下,還是大神官血緣上的侄子,同時還是大神官選定的下一任繼承人。

  就算國王暈倒後就立刻有人去通知大神官,里拉切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就在附近做好了準備。

  費切爾轉身離開了露臺,他要去會一會這位里拉切神官。

  ***

  得到盧茜公主的允許後,傑羅斯進入了房間。

  他低頭小心地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房間裡,卻沒有發現阿爾嘉的身影,他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盧茜公主問他:「威利斯七世呢?我沒有聽到喪鐘,他還沒死嗎?」

  傑羅斯小心翼翼地說:「在絲妲薇安首席女神官的治療下,國王陛下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宴會中止,公爵大人讓我們先離開。」

  「太可惜了。」盧茜公主遺憾地說。

  她站起來,同時呼喚女僕。在站起的瞬間,她就像一個突然穿上了盔甲的戰士,之前的悲傷與死氣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女僕們進入房間,為她整理裙子和頭髮。

  整理完畢後,盧茜公主在女僕們的擁簇下走出了房間。

  瑪琳跟在後面,這時候傑羅斯悄聲叫住了她:「瑪琳。」瑪琳回頭,問他:「有什麼事嗎?」

  傑羅斯看看周圍,問:「阿爾嘉大魔導師……他在哪裡?」

  瑪琳說:「應該已經離開了吧,我到達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

  說完,瑪琳準備跟上公主,但傑羅斯又一次攔住了她。

  「我知道你不在索羅沃奇宅邸的時候,是去了烏蘇洛林塔。」他說。

  瑪琳點頭:「是的,但費切爾同意了。」

  傑羅斯輕輕咳嗽了一下,說:「你應該小心阿爾嘉,有的人並不像他看到的那樣,不管他平時看起來多麼和善,他也是索羅沃奇家族的仇人。瑪琳,我不想你被他利用。」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繼承權的糾紛,傑羅斯還無法接觸到家族這一段秘辛。當他知道後,就不能容忍瑪琳還這樣天真——她根本不知道公爵大人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讓步。

  瑪琳疑惑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公主已經走遠了,我得跟上去……」

  傑羅斯心想,如果她要擔任祭司,那麼她遲早會知道,公爵大人也不會因此責怪自己。

  傑羅斯深吸了一口氣,說:「二十一年前,索羅沃奇家族曾經和王室進行協議,計劃合力逼迫光明神殿退出軍政會議,並將蓋涅門法庭和軍務廳都還給王室。這件事得到了許多魔法師的支持,其中也包括烏蘇洛林。事情本來是秘密進行的,成功的幾率非常高,但烏蘇洛林,也就是阿爾嘉的老師,她背叛了索羅沃奇,將計劃洩露給了光明神殿。」

  瑪琳呆住了:「什麼?」

  「光明神殿非常憤怒,以瀆神的罪名懲罰索羅沃奇家族在內的許多魔法師家族。許多魔法師在納特西亞被就地處死,同時光明神殿還發起了針對整個索羅沃奇家族的追殺令,開啟了長達一年的魔法師血腥清洗。烏蘇洛林自己也死在清洗中,真是太諷刺了。」

  「這不可能……」瑪琳驚訝地說,「那時候費切爾呢?」

  「公爵大人那時候還不是大魔導師,他在塞留那宮廷學習魔法,直到事情結束後兩年才回到諾克森。這歸功於索羅沃奇家族長老們的遠見,他們讓公爵大人從小就留在塞留那學習魔法,這才使他沒有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

  那後來一定還有發生什麼,不然索羅沃奇的人怎麼可能還能站在這裡,更不要說還是這樣光鮮亮麗的模樣。

  「魔法師是殺不盡的,」傑羅斯說,「光明神殿的屠殺,越是到了最後,越是遭遇了頑強的抵抗,這時候距離第二次神聖南征過去不過短短幾年,光明神殿還沒有恢復元氣,大神官如果繼續下去,他的權力將被身後的人一點點抽走。於是在絲妲薇安和王室的調解下,光明神殿同意和談。索羅沃奇付出了北部礦場,這個整個大陸最好的魔法石礦場作為賠償,並交出所有直接參與這次行動的魔法師名單,那可是整個索羅沃奇家族當年最精銳最年輕有為的魔法師們。光明神殿同意此後將不再追究索羅沃奇家族,他們還想剝奪索羅沃奇家族的金色荊棘花稱號,但這遭到了強烈的反抗,這是不可能的,剝奪我們作為魔法師的榮譽,那還不如拼死一戰。」

  經過這一次被稱作「王權復興」的失敗運動,索羅沃奇家族二十歲到四十歲的男人幾乎全部死光。剩下的老弱病殘們,大神官準備等他安定了神殿的內部,再去慢慢收割。等到那時候,神聖帝國最後一個不「神聖」的地方也將徹底地歸於光明女神的光輝之下。

  但他們沒有想到,索羅沃奇家族竟然還能再一次站起來,兩年後,十五歲的費切爾站在諾克森的關隘上,拒絕神殿派駐的神官和牧師進入諾克森。

  他擊敗了關隘下方的所有神職者,保住了魔法師的尊嚴。

  大神官知道,最好的機會已經過去了,索羅沃奇家族的重新崛起已經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實。除非他還能發起一場新的「神聖西征」,但那至少在二十年內都不可能的。

  傑羅斯沉重地說:「烏蘇洛林塔和索羅沃奇塔是永遠不可能和解的敵人,是背叛者和被背叛者的關係,可是因為你,公爵大人竟然選擇暫時放下和烏蘇洛林之間的仇恨,容忍你和阿爾嘉來往。瑪琳,別讓公爵大人失望。」

  一切都能聯繫在一起了,絲妲薇安能夠成功地秘密前往馬爾維諾並且帶著婚約回來,完全是因為大神官正忙著清洗索羅沃奇家族。

  同時也是因為絲妲薇安女神官的崛起,讓大神官注意到身後,不敢再和索羅沃奇家族繼續糾纏下去,才讓索羅沃奇家族得到了喘息。

  難怪阿爾嘉當時會對她說,讓她去問費切爾後面的故事,因為他知道費切爾認定了他是背叛者,不管他對瑪琳說了什麼,費切爾都會認為他在狡辯。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瑪琳篤定地說。

  如果是烏蘇洛林背叛了索羅沃奇家族,阿爾嘉為什麼要點亮白曜石塔火燒納特西亞。背叛者一定另有其人,只是因為光明神殿的清洗已經開始,他們的目的是快速地結束這場腥風血雨,所以就沒有去深入追究這個問題。

  同時還有一個細節是傑羅斯沒有提到的——盧茜公主在幾分鐘前才告訴她,阿爾嘉也是來自索羅沃奇家族,他是費切爾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這一點,神殿一定不知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7:21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里拉切神官

  瑪琳他們緊緊跟在盧茜公主身後前進,他們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小型的待客廳,從待客廳走下階梯,不遠處就是皇家馬廄。

  絲妲薇安和伊泰莎王妃正在這間待客廳裡和貴族們道別,她們向人們宣佈國王平安的消息,並對受驚的來賓進行安撫,為這次糟糕的春日宴會畫上句號。

  絲妲薇安很習慣這種場合,就像是金魚在水裡游泳一樣,哪怕對方是來自魔法師貴族的賓客,她也能夠泰然對待。來賓們一一從她和伊泰莎王妃身前經過,她恰到好處地點頭頷首,轉達來自王室的高傲歉意。

  正是在無數次這種場合的交際中,絲妲薇安漸漸地進入上流貴族的世界,她慢慢樹立起自己的威信,潛移默化地把自己變成了王室的代言人。

  這時候,她看到了盧茜公主一行人。盧茜公主的腳步沒有停留,只是在路過這間待客廳的時候向著上座的方向看了一眼,對伊泰莎王妃點了一下頭。

  她全然地無視了就在伊泰莎王妃身邊的絲妲薇安,哪怕絲妲薇安的座位和伊泰莎王妃一樣高。

  公主的腳步沒有停留,像一朵藍色的絲絨雲朵一樣從擁擠的賓客中飄過,在她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那是索羅沃奇家族的晚輩以及僕從們。

  盧茜公主的態度讓伊泰莎感到有些詫異,她看向了絲妲薇安,內心有一些忐忑不安。她在馬爾維諾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在馬爾維諾,就算是王室成員也不能對待首席女神官這樣無禮,畢竟那可是光明女神的使者。

  然而絲妲薇安的表情很平靜,對此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在盧茜公主還沒有到達這間待客廳的時候,絲妲薇安就已經知道她走在了離開的路上,同時也知道了阿爾嘉不在她的身邊,又一次憑空消失了。

  在絲妲薇安看來,阿爾嘉是她所知道的最危險的人,並且他還是一個冷冰冰的人偶,從不來不會因為誰而動容。

  阿爾嘉作為烏蘇洛林塔的主人,大多數時候都躲在白曜石塔裡,就在白曜石塔沒有聲息,安靜到讓人懷疑他已經不在的時候,他又會意外地出現。他的行蹤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在宮廷宴會上突然出現又消失這種事情,阿爾嘉在許多年前其實也曾做過。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是唯一能夠啟動白曜石塔的人,這樣時不時的出現就是為了提醒光明神殿和王室,白曜石塔的威脅沒有消失,長劍依然懸掛在他們的頭頂。

  絲妲薇安暗暗地猜測阿爾嘉和盧茜公主的關係:只是偶然相遇?還是說是因為費切爾公爵?阿爾嘉和費切爾公爵素來不和,他也許是為了激怒費切爾,在她離開之前她曾確認過,當時費切爾公爵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但是,阿爾嘉又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沉默內斂,幾乎沒有情緒,似乎也不在乎別人的情緒。

  另一方面,盧茜公主本身只是一個空有頭銜的公主,並且已經在索羅沃奇城堡幽居了十幾年,幾乎和外界沒有交流。和她絲妲薇安不一樣,盧茜公主從來沒有掌控過權力,她是一個曾經很漂亮的花瓶,對於整個局勢不會有任何影響,並不值得阿爾嘉特別關注。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因為阿爾嘉的這次邀舞,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敢向盧茜公主遞出宴會的邀請函了。

  絲妲薇安身後的女侍從回來了,走到她的身邊,告訴她一個消息。

  「里拉切神官來了,他帶著四名牧師闖進了國王的寢宮。」

  這讓絲妲薇安的臉色猛然變化,身體也坐直了:「為什麼這麼快?我不是已經讓傳信的侍從回來了嗎?」

  在得知阿爾嘉離開後,她就立刻追回了通知大神官的信使。王宮在納特西亞城的最頂端最上方,從王宮往返中央神殿至少需要半天的時間,里拉切顯然來得太迅速了。

  絲妲薇安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她必須立刻回到國王的身邊。

  ***

  里拉切神官走得非常快速,衣袍因為行走的帶起的風而漂浮在空中。他一隻手拿著無花果木的法杖,一隻手拿著擁有白色紋飾和八芒星徽記的純金燈盞。

  有幾名侍衛曾試圖阻攔他,但他舉起了黃金燈盞後,他們立刻敬畏地跪倒在了地上——那是光明聖火,是代表女神的聖物。

  神官暢通無阻,無人敢阻攔,也沒有誰能夠阻攔得了他。

  「快去通報絲妲薇安女神官。」

  等里拉切神官走過後,宮廷侍從們回過了神。

  里拉切神官很快就到達了國王的臥室前。

  臥室外的起居室裡,坐著絲妲薇安的四名下屬女神官守。看到了里拉切,她們立刻站起,質問說:「里拉切神官,沒有國王召請,你怎麼能夠隨便進入國王的寢宮。」

  這時,她們看到了里拉切手裡的東西。

  那是點亮的黃金燈盞,裡面有用神官的魔力作為燃料而燃燒的光明聖火,只有在最特殊的情況下,由大神官本人才能調用。

  見到燈,女神官們立刻匍匐在地上,祈禱說:「光明女神在上。」

  「光明女神予大神官以警示——神聖帝國正處於險境,國王陛下生命危險。作為光明女神的使者,在光明女神的指引下,我們進入王宮,為守護光明女神忠實的信徒威利斯七世國王國王而來,在女神的指示下,我們將竭盡全力,幫助國王陛下脫離險境。」

  女神官們面面相覷,說:「但絲妲薇安首席女神官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國王的臥室。」

  按照中央神殿的上下級關係,女神官們只會受到首席女神官的直接轄制,她們不需要遵從里拉切神官的命令。

  這時,里拉切神官再一次舉高了手上的物品:「這是代表女神的黃金燈盞,你們要違背來自光明女神的指示嗎?」

  雖然女神官們並不受到大神官的直接轄制,但大神官是唯一能夠得到神諭的女神使者,如果那是代表了最高級教令的神諭,作為光明女神的信徒,她們將毫無理由地遵從。

  她們恭敬地讓開在兩邊。

  國王臥室的門被牧師推開,黑暗中,西德尼王子被突然闖入的光線晃花了眼睛,他猛地站起,驚訝地看著走進臥室的一行人。

  里拉切神官對西德尼王子冷淡地點頭致意:「西德尼王子。」

  西德尼王子站到了黃金大床的前方,試圖友好地問:「里拉切神官,你怎麼來了?」

  里拉切神官說:「大神官接到了女神的警示,於是派我前來。」

  說話的時候,兩名牧師已經走上前,他們拿起點燈的長杆火器,點亮了臥室中的蠟燭。

  里拉切沒有再做更多的解釋,他輕輕頷首,對西德尼王子說:「殿下,請讓開,我需要檢查一下國王陛下的身體。」

  西德尼王子站定了,說:「里拉切神官,雖然你是尊貴的神官,在沒有召請的情況下,你不應該隨便進入王宮,尤其是私密的國王寢宮。對此,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西德尼王子雖然沒有魔力,但他從小就努力地練習格鬥技,他比瘦削的里拉切要強壯很多,只要不使用神聖術,里拉切是無法用蠻力把他推開的。

  然而里拉切根本沒有看西德尼王子一眼,他將手上的黃金燈盞交給了身邊的牧師,他的目光穿過西德尼王子直接看向了床上沉睡的威利斯七世。他舉起無花果木綠螢石的法杖,念了一段冗長的咒語。在他法杖的尖端,隨著咒語彙聚出一個金色的魔法陣,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緩慢地籠罩了國王的全身。

  西德尼王子站在他們中間,就像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塑像,里拉切神官的行為,就像一個無情的耳光拍在他的臉上。

  咒語結束,光輝散去。

  「國王的病情非常糟糕,有可能永遠無法醒來。」里拉切神官看了一眼西德尼王子,用陳述的語氣地說。

  西德尼王子的身體僵住了:「可是絲妲薇安女神官告訴我,父親很快就能夠醒來。」

  里拉切神官說:「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絲妲薇安女神官能力不足,沒有一名首席女神官應有的神聖術實力,所以無法查驗出陛下真實的病情;一種是她知道真實的病情,卻說了謊。這件事我會和絲妲薇安女神官進行確認,如果確定她說謊,大神官會立刻下達教令,將她押回中央神殿接受處罰。」

  西德尼王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如果絲妲薇安女神官被抓住把柄,受到了處罰,對王室沒有任何好處,他於是說:「里拉切神官,作為他的兒子,神聖帝國的王儲,我需要知道他最詳細具體的病情。如果你們得出了不同的答案,那麼就更需要進行討論。」

  里拉切神官說:「沒有時間。這是非常危險的病情,淤血堵塞了國王的血管,必須要立刻進行治療。」說話的同時,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牧師們。牧師們迅速地行動,將手上的匣子在床邊放置下。

  里拉切神官的態度太敷衍了,根本沒有認真在回答。

  西德尼王子看向臥室的門外,他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女神官和宮廷侍衛,他們虔誠地看著裡面的方向,竟然全程沒有對神官們造成任何阻礙,甚至他連通傳都沒有聽到。

  西德尼王子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悲涼。

  「殿下?」里拉切神官提醒西德尼王子,「請先離開臥室,我要立刻為陛下進行治療,你需要回避。」

  他當然不能離開!

  西德尼王子站定了,說:「抱歉,作為兒子,我要守在自己的父親身邊,作為王儲,我要守護這個國家的君王。我不能離開。」

  但西德尼王子的慷慨陳詞沒有打動里拉切神官。里拉切在心裡嗤笑了一聲,說:「這次使用的神聖治癒術非常特別,不能有人旁觀,王子殿下,非常抱歉。」

  在他說完後,兩名牧師上前,向西德尼王子逼近。

  單輪身體的力量,他們比不過西德尼王子,但那有什麼作用,他們使用了一個簡單的神聖術,就把西德尼王子輕鬆地推出了門外。

  臥室的大門在西德尼王子的面前合上,也將這名高貴的王儲的尊嚴狠狠摔在了地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7:27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風不平靜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把國王的性命交到他們手裡。

  西德尼王子轉身,試圖去尋找別人的幫助,但他沒有在視線範圍內看到誰,在他低頭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那些半跪在地上的宮廷侍衛。

  他的喉嚨被悲憤堵住……這些人,什麼神殿女官、宮廷侍從、皇家侍衛,統統都是光明神殿的奴隸,根本沒有誰是真心在守護國王!

  那麼現在的他還能去找誰,還有誰能幫助他?

  西德尼王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頭,大聲問侍衛:「齊恩團長在哪裡?我要立刻知道他在哪裡!」

  齊恩和他有私交,在中央神殿一直堅持中立,說不定會願意幫助他。

  侍衛被他怒吼一樣的聲音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才回答說:「齊恩團長已經離開了王宮。」

  他去了哪裡?這種時候怎麼會突然離開?

  西德尼王子心急如焚,他像是困獸一樣在起居室裡走動,手不自覺地發抖。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這樣。他的目光落在了穿著盔甲的宮廷侍衛身上,他突然衝向了侍衛,將大劍從他的劍鞘中抽出來。他將大劍用雙手緊緊握住了,轉身衝向沉重的臥室大門。

  大劍劈在門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扇門是最堅實的上百年的樹木做的,被鋼鐵和黃金加固,幾乎是堅不可摧。大劍劈上去,門紋絲不動,只有他的手被那種不可撼動的力量反震得雙手劇痛。

  半跪在地上的人們被西德尼王子的行為驚住了,他們楞楞地呆在那裡,看到西德尼王子又一次用大劍劈砍向大門,門上的黃金裝飾在大劍的重擊下,留下了第二道醜陋的痕跡。

  西德尼王子眼睛都充血了,他知道自己無法打開這扇門,但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就像是發洩一樣,他一次又一次衝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男音:

  「讓開!」

  西德尼王子頓了一下,他轉過身,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走入了起居室,他的步伐優雅閒適,就像是踏入自己的領域。

  這是一個有深麥色皮膚的英俊男人,他的灰色眼睛嘲諷地看著西德尼王子,很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讓開。」隨著他說話,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托住了西德尼王子的身體,把他推到了一邊去。

  大門和費切爾之間的通道空了出來,他的手伸了出來,沒有咒語,也沒有魔法陣凝聚的過程,從他的手心中,猛地衝出來一個龐大的氣流彈,破空聲刺耳且短暫,魔法彈砸中了大門,「轟隆」一聲響,沉重牢固的臥室大門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兩扇堅固的大門被炸得扭曲,倒在兩邊,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掃過起居室,一大片蠟燭被瞬間撲滅。靠近大門的兩個大型裝飾花瓶被衝擊的力量波及,發出了清脆的嘩啦聲,粉身碎骨,散落成了一地的碎片。

  煙塵慢慢地平息,整個寢室中是一片死寂。

  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不管是神職者還是魔法師,亦或者是普通,見到魔法世界實力頂端的大魔導師,他們依然會被深深地震懾。

  里拉切神官站在了臥室的門口,他的法杖執在手中,臉上是被冒犯的憤怒。

  在還沒有看到對方是誰的時候,他就首先發出了質問的聲音:「我,里拉切神官,帶著光明女神的指示而來,是誰這樣大膽,竟然膽敢冒犯光明女神的至高無上的威嚴。」

  一股微風輕輕過去,吹開煙塵,顯露出費切爾頎長的身形。

  在看到費切爾的那一瞬間,里拉切神官的神情不自覺地凝固了,持住法杖的那隻手也僵硬在了空中。

  里拉切鎮定地說:「費切爾公爵。」

  費切爾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我還以為是梅內尼特大神官親自駕到,原來不過是個小神官。」

  在說完話的同時,他孤身走向了臥室的方向,一名神官四名牧師站在對面,他們的人更多,看起來更佔優勢,卻反而隨著費切爾前進的步伐被逼得步步後退。

  里拉切神官發出外厲內茬的警告:「費切爾公爵,我們正在女神的指引下為國王陛下進行治療,你干擾治療,就是在謀殺君王,這是叛國;你無視女神的諭旨,冒犯女神的威嚴,這是瀆神!」

  費切爾灰色的眼睛掃過他,說:「謝謝你的提醒,我是魔法師,不是女神的信徒。」

  里拉切神官舉起法杖,似乎想要吟唱咒語,但他一個字都沒有來得及吐出來,費切爾一揮手,就用一個無聲魔法打斷了他的吟唱,把他推到了旁邊。

  踏入臥室,裡面的景象展現在了費切爾的眼前。

  費切爾嘲笑了一聲,說:「這就是你們進行的治療?我還以為這是屠宰場。」

  西德尼王子緊跟著費切爾進入臥室,他看到了鋪滿了床面的魔法道具,不滲水的油布鋪在國王肩部到頭部兩邊,上面展開了一排大小不等的各種器具,包括剪刀、匕首甚至還有鋸子,威利斯七世的頭髮被撥開,下刀的地方已經被標記了出來。

  西德尼王子大吼道:「你們要對我父親做什麼?!」

  里拉切神官被牧師們扶住站穩,說:「我們在為陛下治療,為了救他的性命。」

  西德尼王子怒吼:「那這些是什麼?如果晚到一刻,是不是你們就把這些東西用在我父親的身上?!」

  里拉切神官看著費切爾,回答道:「王子殿下,請相信我,這是確切地證實過效果的治療辦法。但我不能詳細地敘述,因為在我們的面前,可還站著一名魔法師,我不能把神聖治癒術的奧秘洩露給一個魔法師。」

  這話讓費切爾發出了冰冷的嗤笑聲:「神聖治癒術的奧秘?你對索羅沃奇塔的主人說這種話?索羅沃奇塔的歷史遠遠超過了光明神殿,無數魔法流派都起源自索羅沃奇塔,而你還拿著你們淺薄的神聖術當做寶貝,不覺得非常可笑嗎?」

  「請你慎重發言!」里拉切神官說,「光明女神創造了世界,她是天地之間最初始的神祇,你這種言論是在質疑光明女神,這是褻瀆神明不可饒恕的罪行。」

  費切爾輕微地皺眉:「你要用我的發言對我判刑,將我送進蓋涅門堡嗎?還是說,像對待阿爾嘉一樣?」

  阿爾嘉殺掉了四十一名神職者,按照光明女神的教義,早就應該被處以最嚴厲最殘忍的死刑。

  這是威脅,里拉切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站在一旁的西德尼王子也意識到費切爾這話的嚴重性。

  要知道,承認光明女神為唯一的神祇,是魔法師和光明神殿和平相處的第一條原則。

  在所謂的「王權復興」之前,魔法師和神職者他們之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相安無事。而後在「王權復興」的運動中,兩方撕破了臉,索羅沃奇家族遭到重創,無數魔法師死去。隨著阿爾嘉橫空出世,用白曜石塔點燃了光明神殿的恐懼,光明神殿被迫停止對魔法師的屠殺,於是那短暫的戰爭又被按入了水中。

  三足鼎立的神殿,兩極對立的法師塔,蠢蠢欲動的王室,三者之間形成一種岌岌可危的平衡,表面上看著平靜無波,在水面下卻是洶湧的暗潮。

  但費切爾的話,似乎在告訴他們,他想要打破這種平靜。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西德尼王子看向了病榻上的威利斯七世。國王在昏睡中,渾然不覺身邊的暗潮洶湧,安睡得就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但是他醒來又能怎麼樣?西德尼王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老了,他連思維都僵硬了,就算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也無法再做出準確的判斷。他只會轉向絲妲薇安女神官,詢問她有什麼樣的建議。然後他會無條件地遵從她的建議,把事情都交給別人去擔憂和忙碌——不管那件事,對於這個國家,對於王室是多麼重要。

  可是不管這個父親現在是多麼無能,西德尼王子都不會忘記他是做了怎樣的犧牲才把自己送上了王儲的位置,對於別人來說他可能不是一個好國王,但對自己而言他卻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於是他對里拉切神官說:「如果里拉切神官不能做出讓我滿意的解釋,我拒絕任何可能傷害到父親的治療行為。」

  里拉切非常想要嘲諷一下西德尼王子,明明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門外無用地叫囂,他有什麼能力反對。

  但目光落到費切爾的身上,里拉切就收起了這種輕視。

  西德尼王子無法反對,但費切爾可以,只要費切爾站在一旁,他相信只要給出一個藉口,費切爾會用魔法把里拉切神官和他的扈從牧師全部轟走。

  里拉切神官揮揮手,在他身後的牧師們迅速地收拾道具,幾分鐘後,他們將帶來的東西都收進了木匣中。

  里拉切神官走過西德尼王子的身邊,對他說:「光明女神注視著你,殿下。」

  在他們離開後,西德尼王子走向了費切爾,他還沒有確定費切爾來這裡的目的。

  他委婉地問:「費切爾公爵,我還以為您已經離開了王宮……」

  「西德尼王子,」費切爾淡淡地看著他,說,「如果威利斯七世還醒著,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話讓西德尼王子的呼吸頓時僵住。

  費切爾向外走去,說:「是的,他確實已經老了。」

  哪怕他已經老得像一條老狗,從前也曾是一隻狼,而西德尼王子還是一隻乳臭未乾的幼犬。

  「可你還是比不上他。別犯和你父親一樣的錯誤。」

  說完這句話,費切爾離開了這裡。

  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絲妲薇安女神官帶著她的女侍從,匆忙地小跑進房間,她累贅的裙子給她造成了負擔,讓她這一路過來相當的辛苦。

  在她到達的時候,費切爾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西德尼王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心裡是一種絕望一般的失望:「他們已經離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7:31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隱藏的變化

  國王的臥室大門被毀,房間裡一片狼藉,宮廷侍從和女神官們都還驚魂未定。絲妲薇安女神官先進入了臥室,看到國王依然昏睡,似乎安然無恙。

  絲妲薇安鬆了一口氣,平緩了呼吸之後,她退到起居室,問西德尼王子:「發生了什麼?里拉切神官在哪裡?」

  西德尼王子感到非常的疲倦和無力,他看向一旁靜默的女神官們,說:「讓她們來為你解釋吧。」

  說完,他坐回到臥室的椅子裡,繼續看著他的父親。

  絲妲薇安詢問留駐的女神官們,過程中,她惱怒地說:「這可是黃金燈盞,光明女神的神諭是可以這樣隨意使用的嗎?我會立刻寫下彈劾的書信,要求大神官對這種行為作出解釋,里拉切神官必須為這種輕率的行為付出代價!」

  西德尼王子無心去聽絲妲薇安訓斥那些女神官和侍衛,他陷入了自己的憂慮和沉思之中。

  國王的病情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絲妲薇安女神官,還是里拉切神官?

  如果有一個人說謊,那麼他們說謊的目的是什麼?

  西德尼王子看著絲妲薇安女神官,在心中生出了強烈的疑慮。

  絲妲薇安女神官根本沒有將國王的安危放在心上,在這種時候,她沒有守護在國王身邊,而是趁機代表王室去和貴族們交際。

  在她看來,她和貴族之間的交際人脈比國王更加重要,她已經放棄了威利斯七世了嗎?

  她是不是認為自己的地位已經牢不可破了?哪怕陛下去世,王室也依然會被牢牢地控制在她手裡?

  對,她有那個信心,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威信的王子,整個王室都已經被牢牢掌控在她的手心裡,侍從們已經用行為證明了這一點。而且他的妻子,伊泰莎王妃還是她最忠實的擁護者。

  對絲妲薇安而言,換了一個人做國王,不過是王座上的傀儡換了一個。

  曾經那麼英勇的國王威利斯七世,你是否預料到過,在你病倒之後身邊竟是這樣的景象。

  到了最後,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信賴的忠誠的人。

  整個王宮,不,整個神聖帝國的人,都將光明神殿放在最高的地方,在神職者出現的時候,他們毫不猶疑地將他們本應該效忠的王室拋到了腦後。

  這片大陸上,還存在能夠不畏懼神殿,願意站在他們身側的勇者?

  西德尼王子苦笑,這太難了,女神的光輝照耀著這片土地,光輝到達的地方,都是她的信徒。女神已經站在了最高的地方,連王室都只能匍匐在她的腳下。

  不,他還有別的選擇,別忘了,還有魔法師。

  費切爾公爵趕走了里拉切,證明他是願意幫助自己的!那是最後一根稻草。

  ***

  費切爾剛剛回到索羅沃奇宅邸,就收到了來王室的信。

  克里夫好奇地問:「是誰的信?」

  「西德尼王子邀請我去王宮做客。」

  克里夫瞪著眼睛,問:「大人,不能去!」

  王室的人都是天生的陰謀家,和他們比起來,魔法師都是單純可愛的小羊羔了。

  費切爾說:「這封信在我的預料當中,我也不會去王宮。」

  他雖然幫助西德尼王子擋下了一次里拉切神官,但中央神殿是不會就這樣罷休的,大神官接下來當然會有新的動作。烏蘇洛林就是前車之鑒,費切爾不會讓自己進入別人的領地,大魔導師確實很強大,但也不是無敵的。

  「讓瑪琳去。」

  目前在他的身邊,實力到達他的期許,能夠被他選擇的就只有瑪琳。

  不過瑪琳正是一個女孩最讓人頭疼的年紀,她的禮儀學得很差,對王室和貴族之間的關係也全然不知,其實並不適合進入王宮。

  費切爾反而喜歡這一點,他不希望瑪琳變成絲妲薇安的樣子,有的時候,在王宮這樣人際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太過善於交際並不是什麼好事。只要他大魔導師費切爾還活著,瑪琳在王宮之內就是安全的。

  瑪琳回到她的房間裡,剛剛脫下了參加宴會使用的禮服,換上了她的印花棉布裙子,她鬆開了頭髮,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為了參加這次宴會,她在索羅沃奇宅邸多待了一天,現在她可以回烏蘇洛林塔了。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非常開心。

  卻在這個時候,費切爾派人來叫她。

  瑪琳有點不安,但還是放下了東西,前往費切爾的書房。

  「什麼?」

  在費切爾告訴她這個消息後,瑪琳驚訝地問,「我去王宮?我們昨晚不是才去過,我才從馬車上下來不滿一個小時!」

  「是的。你可以到王宮後再休息,雷佩達王宮有數千個房間,會給你安排好休息的地方。」

  「可是……」瑪琳絞盡腦汁找理由,「今天我應該去烏蘇洛林塔的……」

  費切爾皺眉,用命令的語氣說:「這件事比去烏蘇洛林塔更重要。你必須去。」

  瑪琳心裡充滿了消極怠工的情緒,她一點也不喜歡王宮,為什麼要派她去:「你可讓格蕾絲去,或者傑羅斯,或者巴特,他們比我懂貴族禮儀,在王宮肯定表現比我好,我要是一不小心,又要被你們說丟臉了。」

  費切爾說:「如果只是希望有人去王宮交際,那麼根本就不需要你。讓你去王宮是讓你幫助西德尼王子。」

  如果索羅沃奇家族的孩子能夠有誰的實力超過瑪琳,費切爾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問題就是,沒有。

  所以他只能選擇瑪琳。

  二十一年前的事件中,索羅沃奇死去了無數優秀的魔法師,經過了二十年,索羅沃奇家族也依然還沒恢復元氣,魔法師的數量也遠遠不如從前。按照慣例,競選祭司這樣重要的職位,是絕對不會選擇女性的,但他們實在是缺少實力強大的年輕魔法師,不得不讓格蕾絲和瑪琳也加入了進來。

  「一個小時內你就出發。」如果還有需要帶進去的行李,就讓女僕們收拾,之後再帶入王宮。

  費切爾總是這樣,他只管吩咐,而從來沒有想過告訴你理由說服你,讓你心甘情願去做這件事。

  「你還記得在昨天傍晚的時候,我才剛剛和絲妲薇安女神官鬧了不愉快,我還跟問她要不要決鬥,我現在進入王宮,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差別。」

  「那就和她決鬥。」費切爾目光冷冽,「在王宮裡,不管是誰來挑釁,你都可以應戰,你跟隨我學了那麼久魔法,不要告訴我,你連王宮那群平庸的神職者都無法擊敗。」

  這讓瑪琳接下來的話都停留在舌尖了。

  這時候,克里夫敲響了書房的門。

  費切爾皺著眉,說:「進來。」

  克里夫進來了,他看了一眼瑪琳,說:「魔法師羅維卡來見瑪琳,是阿爾嘉的吩咐。」這種時候,難道阿爾嘉還想和他作對嗎?他還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找他算帳呢!想到這裡,費切爾的怒火就升了起來。

  克里夫立刻說:「他已經離開了,說讓我轉告瑪琳幾句話,並且轉交幾樣東西。」

  羅維卡顯然知道,這時候自己出現正是撞在費切爾的槍口上,他並不想充當炮灰,於是放下物品和口信就溜走了。

  「他說什麼?」

  克里夫說:「他說,阿爾嘉大人讓瑪琳暫時留在大人您的身邊,國王暈倒後,情況發生了變化,所以她暫時不用回烏蘇洛林塔了。羅維卡帶來了阿爾嘉給瑪琳準備的魔杖,還有一些書籍,讓瑪琳可以帶到王宮裡學習。」

  「這個意思是,我還需要在王宮住一段時間嗎?」瑪琳愣住了。

  「你會留到祭司選拔開始。」費切爾說,「去準備出發。」

  瑪琳回到房間,準備好魔法書和行李。

  黛黛正在幫她收拾東西,為了讓她不丟索羅沃奇家族的臉,費切爾又送了首飾和衣服過來。

  女管家告訴瑪琳:「您可以帶兩名女僕一起去王宮。」

  瑪琳看向了黛黛,問:「黛黛,你想去嗎?」

  黛黛指著自己:「我?」然後瘋狂點頭。

  「那讓黛黛和我一起吧。」

  羅維卡帶來的東西也送到了房間裡,一個是魔杖,放在精緻的盒子裡,瑪琳打開看,魔杖還是半成品,杖身上的雕刻和裝飾都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不過魔法石已經鑲嵌好,主要魔法陣也完成了,已經可以起到魔杖的作用了。

  按照瑪琳看來,並不需要再進行繁複的裝飾,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另外就是阿爾嘉為她準備的一些書。

  這個時代的書籍使用羊皮紙,非常厚重和結實,書的數量不多,卻很沉。

  一本是魔藥原理,一本基礎魔藥配方及其應用,還有一本是上次阿爾嘉沒有講完的大型風系魔法。

  除了這三本,還有兩本書,瑪琳一看,這兩本書的皮質封面還很新,但翻開後裡面的書頁卻已經很殘破和陳舊了,書頁彷彿一捏就會碎,還有很多殘缺的地方。這兩本應該是古董,也不知道阿爾嘉從哪裡找來的。

  封面上面沒有印書名,瑪琳小心地翻了一下,從裡面的一個角落找到了兩本書的名字。

  一本是《納特西亞之詩》,一本是《威利斯大帝傳》。

  瑪琳有點愣住了,為什麼會給她這兩本書?...<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5 02:49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前往王宮

  收拾好了行李,瑪琳帶上了費切爾寫給西德尼王子的回信,她和黛黛一起上了馬車,這一次沒有別人,黛黛又可以和她一起待在車廂裡了。

  馬車啟動後,黛黛還在興奮當中:「我都沒想到居然有機會進王宮。」昨晚去王宮的時候,黛黛也很高興,她一直以為那是她畢生唯一的一次了,「瑪琳,你別看那些女僕都驕傲地仰著脖子,好像非常有見識根本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她們私底下也很期待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她們都羨慕死了。這次你要住一段時間對不對?昨晚的宴會,外來的女僕在王宮不能隨便走動,我只看到了休息室,都沒有機會去好好參觀一下。」

  「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瑪琳打了個哈欠,「黛黛,一整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難道你都不睏嗎?」

  黛黛嘻嘻笑著:「我太興奮了,一點都不睏。」

  「總之,還是小心一點,我們去王宮不是玩的……」說著,瑪琳的腦袋一點一點,已經要睡著了。

  黛黛卻並不擔心,有公爵大人在呢,只要公爵大人屹立不倒,他就是最堅固的靠山,在王宮裡絕對不會有人敢欺負她們。

  看著瑪琳打瞌睡,黛黛拿起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她的小手輕輕捏成一個拳,悄聲說:「放心好了,瑪琳,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馬車在石板路上吱吱呀呀地前進,好像突然撞到了一小塊碎石頭,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片刻後,車廂的門猛地打開了,一瞬間合上,就在那一秒鐘內,一個靈活的灰色身影「嗖」地一下躥入了車廂內。

  黛黛尖聲大叫起來:「有——」

  那個灰色的人影撲向黛黛,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黛黛毫不客氣,張大了嘴巴一口咬上去。

  瑪琳被驚醒,睜眼一看,喊了出來:「是你!」

  「噓!」

  他將另一隻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噤聲的手勢。而另一隻手卻被黛黛用力咬住了。他忍住疼痛,瘋狂甩手。

  「紮卡亞!」瑪琳盯著他,準備使用魔法。

  紮卡亞舉起沒被咬住的那隻手,表示自己的無害,輕聲解釋說:「別!魔法師小姐,我並沒有惡意,請給我時間解釋。」

  黛黛還咬住不放,瑪琳說:「黛黛,先放開他。」

  黛黛鬆開了紮卡亞,紮卡亞齜牙咧嘴地收回了手,苦笑著說:「魔法師小姐,你可把我害慘了。」

  瑪琳被費切爾帶走後,紮卡亞久久等不到她的消息。他一邊躲藏,一邊打聽那天的情況,然後聽到了阿爾嘉和費切爾兩名大魔導師在月桂劇院發生了衝突,還炸掉了劇院房頂的傳言,至於瑪琳,好像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憑空就不見了。

  但在瑪琳消失之後,傭兵們卻依然在尋找紮卡亞,紮卡亞意識到是因為那塊傭兵鐵牌。他很清楚,一旦被傭兵們找到,他就會像之前那兩個盜賊同伴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幸運的是,紮卡亞在納特西亞生活了很久,對這裡的每個角落每個溝渠都非常熟悉,他不斷轉移隱蔽的地點,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納特西亞龐大又混亂的人流當中。

  同時他也一直在暗中打聽瑪琳的消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現那時候追趕他的其中一名騎士似乎就是索羅沃奇家族的侍衛長。通過這個線索,他找到了索羅沃奇家的宅邸,然後發現了瑪琳。瑪琳現在已經是烏蘇洛林塔的學徒,每隔兩三天會在烏蘇洛林塔和索羅沃奇家的宅邸之間乘坐馬車來往。

  這一切都全靠他賴以生存的盜賊的隱藏和打探的極高本領,他敢確信,同樣的情況下,就算換成傭兵公會最有經驗的探子來調查,也未必能夠發現瑪琳的行蹤。

  他暗中觀察了很久,直到今天。

  這一次瑪琳出發的時間特別早,路上行人稀少,馬車夫也昏昏欲睡。他找準了機會,趁著馬車拐彎放慢了速度,一下就跳上了馬車。

  他的身手非常靈敏,腳步就像貓一樣輕盈,馬車夫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馬車的晃動。

  紮卡亞歎氣,說:「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來找你。」

  瑪琳皺眉,說:「是誰還在找你的麻煩,是神職者?還是傭兵公會?我已經被費切爾找到了,他沒有理由還要找你。」

  紮卡亞苦笑說:「當然是傭兵公會,對於我這種黑夜之中的人來說,神職者反而不是那麼可怕。但傭兵公會如果想要抓住我,他們就一定能夠辦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紮卡亞拿出一枚東西,那是血之薔薇的傭兵鐵牌。

  當初紮卡亞在本不應該洩露傭兵信息的傭兵公會亮出了這枚鐵牌,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人追究他的身份。

  但真實的情況卻是,克里夫很快就帶著手下們到外城區,抓走了紮卡亞的夥伴們,還對紮卡亞窮追不捨。

  當時聽到這件事瑪琳就產生了懷疑,她聯想到了在亞曼倫發生的事情。當初自己也是加入了穆多的傭兵隊,卻在離開亞曼倫大區的當天晚上就被費切爾追上。當初的情況比較複雜,讓瑪琳以為費切爾是沖著尼爾管家來的,所以並沒有對傭兵公會產生懷疑。

  但相似的情況再一次發生了,這是否說明,傭兵公會在暗地裡和費切爾家族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所謂的絕不會洩露顧客和傭兵的信息,只是針對普通人,在面對索羅沃奇家族的主人費切爾本人的時候,卻是另外一種情況。

  費切爾和傭兵公會是什麼關係?

  根據瑪琳知道的信息,傭兵公會並沒有會長這類的職務,它是一個聯盟性質的組織,每個大區和國家都有代表人,通過代表人之間協商投票而決定傭兵公會相關職員的升遷。這樣一個大型的組織需要做的可不僅僅有人事工作。

  傭兵公會歷史悠久,相關規定也是延續了非常多年了,這樣是很奇怪的,是什麼讓它能夠一直穩定地運行?哪怕是機器也需要定時的保養和維護,傭兵公會一定有暗中的力量在支持和管理它。

  所以,如果瑪琳沒有猜錯,費切爾所代表的的索羅沃奇家族就是那個暗中的力量,至少是其中之一。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血之薔薇本人」,也就是瑪琳已經回到了索羅沃奇的宅邸,紮卡亞卻依然在被通緝,因為紮卡亞的存在會洩露這個秘密。

  「一切都源於你的貪心。」瑪琳歎著氣說。

  紮卡亞委屈地說:「我知道,這當然不是您的錯。」

  「那你找瑪琳做什麼?」黛黛警惕地問。

  「別害怕,小姑娘。」紮卡亞說,「我一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不可能傷害到魔法師小姐。我想,現在魔法師小姐應該已經和費切爾公爵達成了和解了吧,恭喜你啦。現在,我紮卡亞願意宣誓效忠費切爾公爵,做他忠實的僕人,絕對不會洩露任何關於傭兵公會的事情。當然,我這樣低微的人物,費切爾根本不會聽我做任何解釋,也根本看不上我盜賊的本領。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您,讓您幫助我,向費切爾公爵轉達我的誠意。」

  瑪琳想到費切爾的臉色,搖頭說:「這真的有些難度,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打工仔而已,費切爾才不會聽我的解釋。」

  紮卡亞當然不信,瑪琳這樣強大的魔法師,不管在哪裡都是尊貴的賓客,一旦進入某個領主的地盤,領主還會主動為她提供宅邸和僕人,只求她能夠停留。哪怕在索羅沃奇家族,她也應該是非常受重用的魔法師,光是看她能夠在烏蘇洛林塔和索羅沃奇家宅邸之間自由地來去,卻毫髮無傷,就能夠證明這一點了。

  紮卡亞又說:「還有一個辦法。索羅沃奇家族和烏蘇洛林塔對峙了許多年,費切爾公爵的人從來不會踏入烏蘇洛林塔。烏蘇洛林塔的大多數僕從都是招聘來的,我什麼活兒都可以做,只需要您把我介紹給管家。」

  瑪琳皺著眉:「你不是盜賊嗎?」

  「我的手既然靈活到能做一個成功盜賊,那麼其他的事情也可以輕易做到到。」紮卡亞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將要回烏蘇洛林塔,只要可以讓我跟著你一起進入烏蘇洛林塔,我會自己去爭取一份工作。」

  有了烏蘇洛林塔這頂保護傘,也就不用擔心索羅沃奇家族來找麻煩了。

  看來,這才是他的真正打算。

  「可惜的是,」瑪琳歎息,「馬車並不是去往烏蘇洛林塔的。」

  紮卡亞吃驚地忘記了表情,他猛然看向車窗外面,馬車早就變換了方向,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現在是去哪裡?」

  「雷佩達王宮。」瑪琳看著他,無辜地說。

  ***

  到了王宮後,瑪琳在王宮大門遞上了信件。

  走下馬車的時候,已經有侍從等待著了,他們看到瑪琳和她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是矮小得像小孩一樣的女僕,一個穿得像街頭流浪漢的黑皮膚異族男人。

  瑪琳說:「這是我的女僕和備用馬車夫。」

  宮廷侍從沒有把瑪琳帶到王子的會客廳,而是帶著她去了國王寢宮的音樂廳 。

  這裡已經放好了兩張高背椅,正是為待客的主人和客人,也就是瑪琳而準備的。

  幾分鐘後,西德尼王子就來了。

  西德尼王子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下面是淤青一樣深重的黑眼圈。

  見到瑪琳,他有一些失望,但他還是忍耐住了情緒,說:「日安,瑪塔莉柯格林小姐。」

  「什麼?」瑪琳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叫我什麼?」

  西德尼王子反而很奇怪:「抱歉,我之前一直以為您就叫瑪琳,卻忘了這個名字只是簡化的昵稱,我應該對你使用更加正式的稱呼,瑪塔莉柯格林小姐。」

  要不是西德尼王子這樣一說,瑪琳自己都忘了瑪琳這個名字還有瑪塔莉柯格林這樣一個又長又繞口的古稱。

  「我沒有想到竟然是你來了,」西德尼王子輕輕皺著眉,「可能安排上會有一些麻煩。」

  如果是男人,他可以用近身侍從官的名義留在自己的身邊,然而如果是女人就相對比較複雜,男性王室成員身邊的女性,除了伴侶和女神官,就只有女僕,如果讓一名魔法師當女僕,那簡直就是侮辱了。

  「我會儘快為你安排好身份,方便你在宮廷出入,父親……國王陛下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費切爾已經告訴了瑪琳她需要做什麼,所以她點點頭,說:「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通知我。」

  瑪琳離開了音樂廳,前往西德尼王子為她安排的住所,黛黛高興地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非常安靜,好像少了很多人。

  瑪琳離開後,書記官遞上一張羊皮紙,說:「殿下。」

  這是一張非常長的羊皮紙,寫滿了人名。西德尼王子沒有一個個去確認,他問:「都在上面了嗎?」

  「是的。從王宮大門到國王臥室門口,里拉切神官遇到的所有侍衛,名字都在上面了。」

  如果可以對他們進行審判,西德尼王子一定會給他們定下背叛的罪名,把他們全部投進監獄。

  但蓋涅門堡的審判庭是以光明女神的名義而設立的,哪怕他是王室也無法隨便就對人定罪。在這些神職者的審判之下,這些瀆職的侍衛們反而會得到嘉獎吧。西德尼王子心裡冷笑著想。

  他能夠做的,就是取消他們的騎士頭銜,讓他們統統都回家去。

  書記官說:「王子殿下,撤職的侍衛數量太多了,王宮的守衛會出現漏洞的。」

  「我會立刻想辦法。」西德尼王子說,至少現在撤職了一些人,能夠讓剩下的侍衛們產生一點畏懼心,讓他們知道,王室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接下來讓他去解決魔法師的居住問題吧。

  「我需要見王妃殿下,讓她到這裡來。」西德尼王子對侍從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5 02:56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矛盾

  伊泰莎王妃很快就到了音樂廳。

  西德尼王子很勞累,也就沒有心情再說廢話,他直接進入了正題:「瑪塔莉柯格林‧布倫第安特小姐,也就是春日宴會上你曾見過的那位小姐,受到我的邀請,將會在王宮居住一段時間,為了方便她在王宮內行走,你給她一枚代表女官身份的徽章。」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伊泰莎王妃不由仔細去回憶那名叫做「瑪塔莉柯格林」的小姐,宴會上的她穿著沒有腰身也沒有裙撐的暗紅色長裙,就像一個桶。除了擁有特別深的髮色和瞳色,身段、相貌和舉止,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特別出眾。

  伊泰莎王妃小心地打量丈夫的臉色,她知道,王室的男人擁有情婦簡直就是一項傳統,西德尼王子也一直有和一些貴族女性暗中來往。這是無法避免的,一個高貴年輕、相貌也還不錯的王子,總是會吸引很多女人,但她們都只是露水姻緣,並沒有誰能登堂入室,對此,伊泰莎王妃心裡一直非常感激。

  但現在似乎發生了變化。難道說,這個瑪塔莉柯格林小姐,就是西德尼王子選中的官方情婦嗎?因為國王生病,短時間內無法給她一個正式的頭銜,所以就讓自己給她一個女官的職位。

  這讓伊泰莎王妃感到非常委屈,她說:「殿下,她可是一名魔法師,至少……您至少應該選擇一位光明女神的信徒。」

  她會試著和她友好相處,就像她在馬爾維諾的母親和父親的情婦那樣。

  但西德尼王子並沒有理解伊泰莎王妃的潛臺詞,他不耐煩地說:「是的,她是魔法師,但你既然可以隨便把女官的徽章給你的朋友,為什麼就不能給一個魔法師?」

  「殿下……」伊泰莎王妃咬著下唇,小聲地反駁說,「我不能這樣做,我沐浴著女神的光輝長大,從小到大,沒有沾染過任何一點邪惡的東西。但現在您卻讓我把女官的徽章交給一個瀆神的魔法師,讓她能夠在至高無上的王宮內隨便行走,這在馬爾維諾是完全不可想像的。您,您難道不能對我多一點尊重嗎,我可是您合法的妻子……」

  「是的,我正是因為尊重你才這樣做!這裡是神聖帕赫羅,不是馬爾維諾。」西德尼王子看著伊泰莎王妃的臉,大聲吼道,「不然我早就自己簽下委任女官的任命書,根本不需要告知你!」

  伊泰莎王妃睜大了眼睛,她有些發愣:「難道說,您……您被魔法師迷惑了?」

  西德尼王子猛然站起,喊道:「書記官在哪裡?讓書記官準備任命書,既然王妃不願意給女官的徽章,那麼我就去我母親的臥室裡拿。」

  「不,殿下,您這樣做,會惹怒中央神殿的。」伊泰莎王妃上前來,抓住了西德尼王子的胳膊,說,「允許魔法師參加晚宴已經是光明女神的仁慈了,絲妲薇安女神官是不會允許魔法師住進王宮的。」

  西德尼王子甩開她的手,說:「但王宮屬於雷佩達家族的,並不屬於光明神殿。」

  伊泰莎王妃不由地後退了兩步,她感到自己的丈夫突然變得非常可怕。雖然西德尼王子常常任性妄為,但從前那都還屬於年輕人的衝動和魯莽,並沒有超過一定的限度,納特西亞的人們不但不討厭,還覺得這是王子有年輕人的朝氣的表現。

  但這一次顯然不同,伊泰莎王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讓她的丈夫準備將一名魔法師迎進王宮,為此還這樣粗暴地對待他合法的妻子。他就彷彿突然被惡魔佔據了心靈,這種變化就發生在一夜之間。

  伊泰莎王妃意識到,她得想辦法阻止自己的丈夫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她要找人來阻止他?國王病倒了,但還有絲妲薇安女神官!

  伊泰莎王妃轉身的瞬間,西德尼王子就立刻發現了她的行動,他叫住她,說:「你想要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音樂廳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清脆的高底鞋發出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絲妲薇安女神官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一進入房間,絲妲薇安就開門見山地說:「王子殿下,聽說你不但要撤職一大片宮廷侍衛,還準備趕走國王的貼身女僕?」

  西德尼王子回答道:「是的。我是王儲,在國王生病的時候代為處理政務,我有這個權力。」

  絲妲薇安試圖心平氣和地勸說:「他們都是你父親信任的人。」

  「不,只是您信任的人。」西德尼王子說,「昨晚的事情已經證明了,在面對里拉切神官的時候,他們就像是擺設一樣。這樣的人根本無法保護我們的國王。」

  「那只是因為里拉切神官動用了代表神諭的黃金燈盞。」絲妲薇安說,「里拉切神官的事我已經提出了彈劾,他會為這種輕率的行為付出代價,相信以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了。請西德尼王子殿下收回撤職的命令。」

  但西德尼王子堅持地說:「我已經在撤職的命令上簽字了。」

  絲妲薇安臉色冷峻,她揮了揮手。在她的身後,捧著撤職令的書記官走了上來。

  絲妲薇安念出了咒語:「以光明女神的名義,賜予我力量,用純潔的神聖火焰,將邪惡掃除,焚燒為灰燼。」

  書記官捧著託盤,那上面攤開的撤職令燃燒了起來。羊皮紙捲曲著,變成了大塊的灰色紙灰,漂浮搖擺著落在了地上。

  絲妲薇安冷冷地說:「撤職的事情請殿下慎重考慮,陛下的病離不開我,我就先離開了,告辭,我的殿下。」

  說完這句話,絲妲薇安轉身離開。她的裙邊無情地掃過了地面,揚起一陣風,把落在地上的紙灰吹散成了灰塵。

  西德尼王子的喉嚨滾動著,洶湧的憤怒從他的腹部升起來,灼燒他的心臟和肺部。

  他猛然站起來,想要追上去,但這個時候,伊泰莎王妃攔住了他。

  「殿下。」她叫住了西德尼王子。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敬佩且信任的女神官,她不希望他們發生爭吵。

  但王子用力將她推開,質問她說:「是不是你去通知的女神官?」

  如果撤職的命令已經下達,就算女神官反對也來不及了。但絲妲薇安就那麼巧合地在半路攔下了書記官。

  伊泰莎王妃被王子一推,柔軟的腰肢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撲到在了茶桌上。一整套珍貴的金線琺瑯瓷的茶具摔在了地上,發出嘩啦地刺耳聲響,變成了五彩的碎片。

  茶具摔碎的聲音嚇壞了侍從們,他們低下了頭,瑟瑟發抖。

  伊泰莎王妃悄悄地看了一下周圍的侍從們,感到撕裂一般的心碎,她可是他合法的妻子,墳墓將和他並列在一起的終生的伴侶。但她的丈夫,卻絲毫不顧及她的尊嚴,就在這麼多的僕從面前,他的丈夫竟然推倒了她。

  伊泰莎王妃用顫抖的聲音說:「別這樣對我……殿下,我懷孕了,求你,別這樣……」

  西德尼王子一下愣在了原地,他的憤怒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風吹過了他空蕩的肺部,他聽到了回蕩著的諷刺的大笑聲。

  又一次懷孕了嗎……西德尼王子又想起了那種滿懷希望,最後卻落空的悲傷心情。

  經歷過太多次,他竟然不知道應該抱有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次了。

  沉默了很久,西德尼王子垂著頭走出了音樂廳。

  他背對著王妃,丟下一句:「照顧好你自己。」

  ***

  龐大的王宮一共有數千個大房間,數不清的小房間,在王室重要成員的寢宮附近,有專門為王室設立的祈禱的教堂。

  光是客房,王宮就有幾百個之多。瑪琳被僕從帶著走向一間客房,這件客房靠近國王的寢宮,是王宮招待客人的最好的房間之一,從前的居住的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來賓,異國的王室成員,或者伯爵爵位以上的大人物們。

  說是一間客房,實際上這是臥室、衣帽間、起居室、客廳、女僕間等十多個房間組成的超級豪華套房。

  同時每間客房都已經備好了宮廷女僕,跟著瑪琳來的黛黛其實什麼活兒都不用做。

  看到柔軟的大床,瑪琳的睏意一下就湧了上來,昨天折騰了整整一天,又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她累壞了。

  黛黛興奮地忙著到處參觀,查看每個花瓶和窗戶,窗簾還有梳粧檯,一邊對瑪琳說:「這比索羅沃奇塔的房間要豪華得多了,不過這是當然的,索羅沃奇塔只是給學徒們學習的地方,根本不是正式的住所,我曾聽女僕說起過索羅沃奇城堡,據說簡直和王宮一樣。誰能想到,我沒有去過索羅沃奇城堡,居然先看到了王宮……」

  「現在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先睡一覺。」在黛黛的絮絮叨叨中,瑪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

  傍晚的時候,焦急的黛黛將瑪琳從睡夢中叫醒。

  「瑪琳,大事不好啦!」

  瑪琳揉著眼睛,蠕動著鑽出被子,問:「發生了什麼?」

  「白花騎士進入了王宮,」黛黛著急地說,「整個寢宮都被他們包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5 03:01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藥劑師狄克

  瑪琳心裡發出了哀嚎:「不是吧,第一天上崗就出事故嗎?」

  但她還是快速地爬起床,洗漱穿衣。沒有時間穿正式的禮服了,瑪琳兩下子罩上印花的棉布裙子,拿起魔杖和魔法書就跑出了房間。

  王宮實在是太大,到達寢宮瑪琳需要走完長長的一段路。

  她穿過巨大的門廊,走下樓梯,然後再穿過圓形拱門,走過一段臺階後就遠遠看到了國王寢宮的庭院。

  這時,庭院的空地上整整齊齊地列隊站著一百來名騎士,他們穿著統一的半身制弗倫恩盔甲,武器安靜地放置在手邊。

  宮廷侍從們聚集在在庭院走廊的柱子後面,悄聲地觀察現在的情況。

  那些都是身穿弗倫恩,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白花騎士,而且還是這樣多的數量,瑪琳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威壓。

  她放慢了腳步,悄悄地站到了大理石柱子的旁邊,和圍觀的宮廷侍從們無聲地融為一體。

  絲妲薇安身穿白色長裙,披著絲綢披紗站在國王寢宮大門口,她站得就像一顆樹一樣挺拔,在她的身後是其他女神官和侍從們,這個場景下,她就像來面見下屬的女王一樣。

  一名騎士穿著和其他騎士一樣的盔甲,卻比其他騎士都站得靠前,正在和臺階上的絲妲薇安女神官說話。

  雖然人很多,但庭院裡此刻非常安靜,而且這個庭院是四面相圍,造成了一種回音一樣的效果,這讓瑪琳即便站在遠處,也能隱隱約約聽到他們的對話。

  「……」

  「闖入王宮,這是叛國的死罪,你們等著被蓋涅門審判庭宣佈死罪吧!」

  那名騎士朗聲回答說:「白花騎士是國王的騎士團,守衛國王也是我們的職責。」

  絲妲薇安女神官嚴厲地訓斥說:「你們竟然還記得自己是國王的騎士嗎?沒有國王的御令,你們擅自離開崗位,這是瀆職!」

  神殿和王室各掌握白花騎士團的一半控制權,所以如果要調用騎士團,必須出具國王和大神官兩個人的調令。

  「絲妲薇安女神官,這是緊急調用。在大神官或者國王其中一人情況緊急,無法出具調令的情況下,白花騎士團可以被單方面進行防守調用。」

  這是幾百年前就定下的一條規則,為了讓白花騎士團能夠在緊急情況下發揮作用,但神殿和王室兩方為了防止白花騎士團成為傷害到自己的雙刃劍,又制定下即使緊急調用也只能作為防守使用的規定。

  絲妲薇安女神官立刻說:「那是緊急情況!」

  那名騎士回答說:「現在已經是緊急情況,國王病危,需要白花騎士團的保護。」

  絲妲薇安一瞬間恍然大悟,是里拉切神官。

  昨晚里拉切神官離開了王宮,就立刻就回到了中央神殿,並把國王的病情轉告給了大神官,所以大神官立刻就下達這個命令。

  站在國王寢宮的陽臺後面,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西德尼王子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大神官敢緊急調用白花騎士團,說明他確定國王不會醒過來。里拉切神官對病情的判斷才是正確的,絲妲薇安說了謊!

  絲妲薇安難道不是一直支持王室,對國王非常忠誠的嗎?她為什麼要說謊?

  西德尼王子如遭雷劈,現在他收到的信息讓他非常混亂,腦海中各種想法瘋狂翻騰,他頓時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做。

  樓下的白花騎士說:「絲妲薇安女神官,白花騎士團將接手國王的寢宮的守衛,直到國王陛下恢復健康為止。」

  「你們不能這樣做!即便國王病重,我們還有王儲,在國王病危之時王儲有攝政權,王儲可以命令你們離開王宮。」說到這裡,絲妲薇安立刻吩咐身邊的侍從,「快去叫西德尼王子來。」

  可是那騎士站定了,就像磐石一般巍然不動:「王儲的攝政權範圍內並不包括白花騎士團,只有真正的國王才可以命令白花騎士團。」

  他舉起了手,讓身後的騎士們都能看到,然後用力揮下去。

  在他身後的騎士們收到了命令,同時列隊轉向,腳步聲整齊地響起,砸在地面上就像是沉重的鼓聲。

  他們迅速從絲妲薇安女神官的身邊分隊而過,他們自動分成內外兩隊,一隊進入了寢宮大門,一隊在外朝不同的方向散開,將整個建築都包圍了起來。

  瑪琳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眼看白花騎士就要走到她們面前來,宮廷女僕們一哄而散,瑪琳也趁著這個機會離開了。回到房間,瑪琳歎了一口氣,對黛黛說:「現在情況糟糕了,我們得告訴費切爾才行。」

  如果白花騎士團包圍了國王的寢宮,那麼瑪琳顯然就無法完成費切爾交代給她完成的事情,雖然她心裡想著消極怠工,但也不能看著事態這樣發展。

  瑪琳迅速地寫了一封信,讓黛黛交給了馬車夫傳遞出去。

  接下來就看費切爾會有什麼反應吧。

  信剛送出去,西德尼王子的人就來到了她住的套房。

  瑪琳在起居室和他們見面,送信的侍從身後跟著一名眼熟的年輕男人,瑪琳看到他,驚訝地站起來。

  對方見到瑪琳,也是瞪大了眼睛,比瑪琳還要吃驚。

  「狄克?」

  「魔法師?」

  瑪琳接過了信,一邊看著狄克,一邊拆閱這封信。

  信封上的名字是「瑪塔莉柯格林‧布倫第安特」。瑪琳看著這個名字,一時之間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誰。

  片刻後她才回憶了起來,這個名字一定是費切爾說的。瑪琳聽上去太土了,不像魔法師的名字,所以就用了瑪塔莉柯格林這個古稱;瑪琳的本來的姓氏是達斯,費切爾很嫌棄,好像也不太相信這是真的,他似乎一直以為瑪琳姓布倫第安特。

  結果就成了這樣一個烏龍了,瑪琳都快不認識自己的名字了。算了,現在也沒有機會和費切爾爭論這個問題。

  信是西德尼王子親手寫的,他在裡面說,現在他不敢離開國王的臥室,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國王就會遭遇不幸。

  瑪琳心想,雖然白花騎士把國王寢宮包圍了起來,但絲妲薇安和西德尼王子應該還是可以進出的,只是稍微會不那麼方便。

  西德尼王子表示自己不敢離開,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他連絲妲薇安女神官都不信任呢。

  確實,他在信裡的下一句就提到了,他的哥哥高登王子,就是在神官治療之下去世的,神官用了所有的治療方法都沒能救回高登王子的性命,他不想父親威利斯七世也重蹈這個覆轍。而現在他將把希望寄託在了瑪琳身上,希望瑪琳能夠幫助他。

  瑪琳心想自己也才剛開始學魔藥,對於診治更是一竅不懂,他應該不是要讓自己去治病吧。下一句,西德尼王子又說,有人推薦了一名藥劑師……」

  瑪琳抬頭看向了面前的狄克:「所以你就是齊恩推薦的藥劑師?」

  狄克攤手,說:「是的,克制之魔法師小姐。」

  瑪琳又看了一下信,說:「西德尼王子在信裡說,希望我能想辦法把你送到國王的臥室裡去。」

  狄克點頭,說:「是的,這就是為什麼我站在這裡。」

  瑪琳收起了信,放到一邊,問:「狄克,你不是神殿騎士嗎?」

  狄克失笑:「我怎麼會是高貴的神殿騎士,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藥劑師而已。」

  「微不足道?似乎在不久前,你還得意地向我自誇,說你是整個納特西亞最厲害的藥劑師?」

  狄克眉毛一挑,說:「這確實是事實,但最強的藥劑師,也僅僅是一名藥劑師。」

  瑪琳不解地說:「為什麼不拜託齊恩送你進去,他是神殿騎士團的團長,這對他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狄克無奈地解釋說:「你可能有一些誤會,我是受雇於齊恩的藥劑師,我和他的合作已經結束了,我現在的雇主是西德尼王子殿下。」

  「什麼?你們不是朋友嗎?」

  「一個優秀的傭兵,永遠會把雇主放在第一位。」狄克說,「何況神職者怎麼會和一個傭兵交朋友。」

  「你是傭兵?」瑪琳不可置信地說。

  「這片大陸上百分之九十的藥劑師都是傭兵,魔法師小姐,這是常識。」狄克輕輕搖頭。

  大多數藥劑師都是沒有魔力的,只能借用神職者或者魔法師的魔力來進行魔藥調和,沒有比傭兵公會更容易借用到魔法師魔力的地方了,在傭兵公會,只需要付出一點錢,就能夠買到儲存好魔力的魔法道具。

  當然,因為魔藥和治癒術微妙的區別,經常受傷的戰士,會悄悄地準備下魔藥,甚至雇傭藥劑師同行。這就是為什麼齊恩會和狄克來往,他們是老主顧了。

  回到正題。

  瑪琳說:「整個寢宮都已經被包圍了,我不可能衝過幾十個白花騎士的防禦。讓我想想,我們可以用宮廷侍從的名義進入。雖然進入國王的臥室不太可能,絲妲薇安似乎把那裡看守得很緊,但整個寢宮可是有整整兩百名侍從,讓西德尼王子安排我們進入餐廳或者小客廳應該沒有問題。只要我們通過了白花騎士的盤查,越過第一道防線,就有機會進入國王的臥室了。」

  「那這對魔法師小姐來說恐怕會非常為難吧。」狄克說,「讓一名高貴的魔法師偽裝成侍從……」

  但他的話沒有說完,瑪琳已經決定了:「既然你不反對,就這樣決定了。」她轉身對西德尼王子的信使說,「去向王子回信吧,順便給我找一身女僕裝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5 03:08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潛入

  狄克驚訝地問:「這就準備行動了嗎?」

  瑪琳反問:「難道看病不是越早越好?」

  「通常情況下是這樣,」狄克攤手,說,「我只是擔心我們出現得太快,會嚇到西德尼王子。」

  「你不如擔心一點實際的,比如怎樣才能繞過絲妲薇安女神官接觸到國王陛下。」瑪琳說。

  狄克猶豫了一下,小聲說:「絲妲薇安女神官不會阻止我,實際上我能夠來到這裡,有一部分是因為這也是絲妲薇安女神官的授意。」

  瑪琳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原本狄克是不應該告訴瑪琳的,不過他知道,如果瑪琳不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因為誤會而讓事情產生意外的不好進展。

  狄克壓低了聲音,說:「是的,絲妲薇安知道自己的神聖治癒術無法治癒國王了,所以想要嘗試借助魔藥的力量。但是你應該明白,她對神聖治癒術的懷疑會影響到她作為女神官的威嚴,所以她雇傭我的事是一個秘密。」

  在這種情況下,齊恩向絲妲薇安推薦了狄克,狄克還沒來得及趕到,齊恩又接到了西德尼王子的求助信。

  這可真是太湊巧了,齊恩還在擔憂如何說服西德尼王子讓狄克為國王診斷,結果西德尼王子居然主動提出了這種要求。

  不過國王的寢宮已經被白花騎士團包圍了起來,白花騎士團和神殿騎士團雖然都有光明神殿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但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白花騎士團一出現,齊恩就只能徹底作壁上觀。

  「那你現在是受雇於兩個人嗎?」瑪琳吐槽地問。

  「幹一份活兒就能拿兩份傭金,這種好事我當然不會拒絕。」狄克笑眯眯地回答。

  ***

  幾個小時後他們收到了西德尼王子傳回來的消息。西德尼王子做好了安排,他們將偽裝成兩名在小客廳負責值守的宮廷侍從,在早上的時候進行輪換的時候進入國王的寢宮內。

  在臥室的屏風後面,黛黛幫助瑪琳換上女僕衣服,她拉了一下衣服上面的緞帶,說:「這就是王宮侍女的制服嗎?好像還不如索羅沃奇塔女僕的衣服精緻,看看這花邊,真簡陋,我打賭在外面的商店不會超過二十個銅子一尺。」

  「索羅沃奇塔的女僕數量比王宮要少得多,王宮那麼大,養活這麼多侍從也是很花錢的。」

  瑪琳還注意到了一些別的細節。王宮建築歷史久遠,建築風格很古樸,但也是因為太過陳舊,需要花費大量的成本進行修繕。整個王宮其實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宴會廳,但瑪琳發現,除了最主要的宴會廳和國王的寢宮,王宮的其他建築都有些太過破舊了。

  瑪琳若有所思地說:「我猜王室大概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富有。」

  王室本身擁有大片的土地,但因為經營不善,並不能夠為王室帶來豐厚的收入。瑪琳猜測可能跟稅收有很大關係,作為地主的王室、以及光明神殿兩重稅收大山,對於現在農業生產力還很低下的農民們來說是難以承受的。而越是沒有錢就越是加重稅收,結果反而越沒有收入。

  這就難怪為什麼會有平民逃難到諾克森去,甚至不惜繳納天價的關隘稅金,因為諾克森沒有神殿駐守,不需要向光明神殿繳稅。

  在瑪琳的胡思亂想中,黛黛幫她穿好了衣服。

  接著她坐在梳粧檯前,讓黛黛幫忙梳理頭髮。

  梳著瑪琳的頭髮,讓黛黛有些懷念。

  「時間過得真快,你的頭髮都這麼長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瑪琳還是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髮尾枯黃,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頭髮黑亮。

  黛黛將瑪琳的頭髮編成了一股魚骨大辮子,盤到了腦後,用髮箍固定,最後再用頭巾包起來。這是宮廷女僕的標準裝扮。

  弄好後,瑪琳站起來,黛黛拍打了幾下裙擺,將上面的褶皺弄平,說:「好啦。」

  瑪琳點點頭,說:「黛黛,你就好好躲在房間裡,這裡的房間門都非常牢固,沒有魔法或者特殊的道具不能被輕易被打開,如果出事我會立刻趕回來。」

  黛黛用力點頭:「我就在這裡等你。」

  瑪琳走出臥室,狄克已經換好了宮廷男侍從的制服。

  他們出發了。

  這時候是黎明,天色微亮,正是宮廷侍從們換班輪值的時間。

  在西德尼王子派來的人的帶領下,他們和其他宮廷侍從們會合,列隊在一起,進入了國王的寢宮。

  在入口的地方,他們接受了白花騎士的排查。

  在看到瑪琳的時候,他們沒有產生懷疑,瑪琳溫順地垂著眼睛,就像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僕。

  到了起居室後,他們就離開了白花騎士的視線,瑪琳跟著其他宮廷侍從順利完成了換班。接著瑪琳被當做新來的侍女,站在侍女的列隊當中。

  侍從的工作非常繁雜,管理他們的管家正在分配工作,按照節氣和手上的表格準備餐具。

  趁著這個機會,瑪琳拿到了一套茶具,趁著宮廷侍從們都忙著做準備工作,她悄悄地離開了人群。

  狄克一直觀察著她,跟在她身後,在侍從的起居室門口,他接到她遞過來的一個巨大的水壺。

  兩個人就像是配送飲料工作夥伴,一起離開了侍從間,走上樓梯。

  每個房間的門口都有白花騎士守在兩邊,走過一條走廊需要經過八個白花騎士。

  他們一路順暢,一直走到了國王起居室外面的小客廳。

  小客廳的門口站著兩名白花騎士,瑪琳鎮定自若地走向他們,在遇到詢問的時候,她行了一個屈膝禮,回答說:「我們來為王子殿下送上提神的早茶,這是王子殿下昨晚吩咐過的。」

  瑪琳戴著禁魔的金輝石項鍊,藏在了領子裡面,所以她和狄克的身上都沒有魔力的氣息。因為狄克是男人,白花騎士們多看了他兩眼,然後他們又看向瑪琳,瑪琳一隻手就穩穩地托住了盛滿茶具的巨大託盤,看起來實在是非常專業。

  白花騎士沒有起疑心。他們為瑪琳和狄克推開了小客廳的門,在他們進入後,又把門合上了。

  小客廳、音樂廳、起居室、衣帽間以及國王的臥室是貫通的,他們可以想辦法從這裡進入臥室。

  瑪琳正在思考下一步,這個時候,一名白花騎士從里間走了出來,他似乎在巡視什麼。白花騎士的盔甲都是一個制式,讓瑪琳無從分辨這些騎士們誰是誰。

  在看到瑪琳和狄克後,他突然說:「放下茶具,你們可以離開了。」

  在來之前,瑪琳已經在心裡對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都做好了應答,她抬頭,語氣沒有起伏地回答他說:「這是王子殿下的早茶,我現在離開,由誰來為殿下泡茶?您應該先去通傳王子殿下,確認之後再來回復,而不是擅自就做這樣的決定。」

  那名白花騎士看向了狄克,說:「現在國王陛下由白花騎士保護,為了確保陛下的安全,你們必須離開。」

  瑪琳說:「但西德尼王子的吩咐……」

  他卻說:「西德尼王子沒有吩咐。」

  瑪琳悄悄地觀察周圍的情況,除了他,小客廳外還有兩名白花騎士。裡面的情況不太清楚,因為他走出來後,就閉上了身後的門。

  這種門隔音效果都很好,尋常的聲響不會驚動到後面的人。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只要在一瞬間打暈他……

  心裡想著這些,瑪琳悄悄地打量那個白花騎士,他們穿的都是半身甲,頭部和胸腹都被弗倫恩盔甲保護著。

  瑪琳把手伸入領子,解開了禁魔。

  正當她要發作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對方的動作比她更快。只見他突然衝過來,用迅雷一樣快速的動作拔出了劍,借用拔劍的慣性衝擊力,他用劍柄擊倒了狄克,狄克頓了一下,就癱在了地上。

  沒有停頓,他又猛然撲向了瑪琳。

  瑪琳不能再猶豫,她一邊後退,一邊瞬發的魔法沖出去。這是一個大範圍的擁有柔和抵禦能力的魔法,被這個魔法擊中,白花騎士進攻的腳步一頓。他沒有停下,屏息猛然用力,撕裂了防禦,又衝了上來。

  擊暈他!瑪琳心裡想著,她用力彙聚魔力,眼睛緊緊地盯住了那個人頭盔和胸甲之間的連接,那裡有縫隙。

  短暫的時間裡,瑪琳彙聚了能夠使用的所有魔力。

  白花騎士已經靠近了瑪琳,他的武器從瑪琳的前方空揮而過,沒有擊碎魔法陣,這落空感讓騎士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這是?」

  在他的身後,魔法陣快速地凝聚了出來。

  「異方位魔法?」

  說話的同時,白花騎士立刻調轉方向,面對向魔法。

  無聲魔法太快,在他轉身的瞬間,魔法彈已經沖了出來。但這名騎士反應也極快,轉身的瞬間,長劍已經揮向了魔法彈的方向。

  魔法彈擊中了他,但他成功錯開了要害,衝撞中他被擊飛撞翻了椅子。

  魔法彈飛到了牆壁上,打中掛在牆壁上不知道哪一任國王的畫像,造成了一聲巨大的轟隆聲。糟糕了!

  幾乎是馬上,小客廳的大門發出了哐當的被衝擊的聲音,是外面的白花騎士聽到了聲音,正在準備破門進入。

  瑪琳回頭一看,狄克正趴在地上呻吟,根本站不起來。

  就在她分心的瞬間,有一個東西突然朝她飛來,瑪琳想也不想,立刻一個瞬發的防禦魔法陣擋在身體前方,那東西撞在了防禦魔法陣上,碎裂成了無數塊。

  就趁著這個機會,白花騎士已經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迫近了瑪琳。

  瑪琳無法再分心使用大型魔法,她連退了好幾步,和這名騎士拉開距離,但她忘了自己已經退了好幾次了,這時已經抵住了牆角。

  就在這時,對方發出了咬牙一般的低沉聲音。

  「你居然沒有認出我嗎?」

  瑪琳一愣。

  窗外透入朦朧的晨曦,她從對方頭盔的縫隙裡看到了一雙翡翠一樣的綠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5 03:18 PM

卷八 月之魔法師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夾縫中的談話

  「菲利多!」

  瑪琳激動地喊出他的名字。

  那雙眼睛輕微地彎了一下,閃爍出一點沒有忍耐住的笑意,但立刻,他又收起了這種眼神。

  菲利多「哼」了一聲,說:「你真的是個笨蛋!」

  因為隔著頭盔,他的聲音嗡嗡發悶,這種語氣讓瑪琳一下就想起了當初他教自己識字的時候,那時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批評她的語法。

  小客廳的門被連續衝撞,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大,眼開就要被門外的人衝破。

  現在根本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

  怎麼辦?

  瑪琳四處張望,著急地尋找脫困的辦法。這時她突然發現,就在自己身後有一個隱蔽的小門,門上裝飾和牆布完全一樣,幾乎完全和牆壁完全融為了一體。

  瑪琳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她衝上去,一下就找到了暗藏的開關:「菲利多,這裡!」

  菲利多還沒有反應過來,瑪琳已經一把拽住了菲利多的手,她一邊打開了小門,一邊把自己和菲利多都塞了進去。

  進去後瑪琳反手關上了門。小門的背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她和菲利多側著身子走過這條通道,打開通道盡頭的門,他們到達了一個精緻小巧的梳妝間。

  梳妝間的裡面是一個衛生間,瑪琳在梳妝間的牆壁上繼續摸索,又找到了一個小門。

  瑪琳說:「這裡還有一個通道。」

  他們沿著這條通道繼續走,到達了另外一個房間。

  穿過狹窄的通道,走出小門後,眼前豁然開朗。

  面前的這個房間非常寬敞,高聳的天花板上繪製著精美的壁畫,但由於年代久遠,壁畫已經有些剝落了。

  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歷代王室成員的畫像,和會客廳那些地方以男性為主的畫像不同,這裡的畫像更加生活化。房間角落立著古老的木頭裝飾架,上面擺著各種金子或者寶石做成的裝飾品。

  「畫室?」瑪琳猜測。

  應該就是,國王的套房配套中向來都有專門的畫室和收藏室,這種地方平常是沒有人的。

  短時間內那些騎士們應該找不到這裡來,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時候瑪琳想起了狄克:「糟糕了,狄克還躺在地上。」菲利多問:「那個男人是你的同伴?」

  早知道那人和瑪琳是一夥的,菲利多就不會對他動手,這可真是一場大誤會。

  「是的,可憐的狄克……」瑪琳歎氣說。

  當時的情況,瑪琳自己都不一定能脫身,更不可能拖著一個幾乎沒有意識的大活人一起離開。

  「如果他們抓住了狄克,會把他送到哪裡?」瑪琳問。

  「會暫時扣押在王宮的某個房間,現在沒有人手送他去牢房。」菲利多悶悶的聲音從頭盔裡面傳了出來,「白花騎士又不是惡魔,他暫時不會有事,何況他沒有魔力不是嗎?只要他不亂說話,事情結束後就會被釋放的。」

  說話的同時,菲利多把劍靠在牆壁上放下,他解開了頭盔暗扣,兩隻手拿住整個頭盔,將它拔了出來。

  他那紅得像火苗的頭髮一下就竄了出來,瑪琳彷彿看到了魔術師的戲法——魔術師輕輕地晃了一下寬簷帽,然後就從裡面捧出來了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瑪琳所看到的,就是類似這樣的場景。

  菲利多的白皙皮膚變黑了一點,五官也變得硬朗了許多,但一雙眼睛還是和從前一樣火彩熠熠,亮得像兩顆寶石。

  菲利多隨便用手指擺弄了一下亂蓬蓬的頭髮,然後瞪向了瑪琳:「你居然沒有認出我。」

  瑪琳仔細地看著二十歲的菲利多,不知道為什麼鼻子有點酸酸的。她抿著嘴露出笑容,笑嘻嘻地說:「那是因為你長大了呀。」說著,瑪琳還拍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胸甲,「身材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臉也藏在頭盔裡面,我怎麼能認出來嘛。」

  菲利多沒有好氣地說:「但上一次在西城區,我可是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就算你長高了,也長胖了,臉也比從前大了,我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明明是正常的成長發育!瑪琳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

  菲利多還不住嘴,又說:「就算第一次沒有把我認出來,但同樣的錯誤你怎麼能夠犯兩次,難道你連我的聲音也不記得了嗎?」

  「因為在我的記憶裡,你還是個公鴨嗓的破小孩!」瑪琳氣得猛推了他一把。

  但菲利多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身材瘦削單薄的少年了,他現在長結實了,又穿著盔甲,瑪琳猛然一推,就像推在了牆壁上,他連一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還轉過頭,用一種看無理取鬧的小孩的眼神俯視著瑪琳。他還是那麼高的個子,就算瑪琳現在已經長高了一些,還是得委屈地被他俯視著。

  「我的變聲期早就結束了,這點都想不到嗎?不過這個解釋我勉強可以接受,好吧,我原諒你了。」菲利多高抬著下巴說。

  這麼多年,光長身體,心理年齡都沒有增長嗎?瑪琳在心裡吐槽。

  「既然認出我來了,為什麼還動手?」瑪琳氣哼哼地反問,「我都還沒有找你算帳呢。」

  菲利多本來是出來巡視的,誰知道進入小客廳,卻看到了偽裝成宮廷侍女的瑪琳,當時他也是嚇了一跳。

  現在國王的身邊情況複雜,容易發生危險,瑪琳如果被牽扯進去,弄不好會丟掉性命。但房間裡面除了瑪琳還有別人,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讓瑪琳趕快離開。

  誰知道瑪琳既沒有認出他,也沒有領會他的好意,還做出了想要攻擊的樣子。

  菲利多迫不得已,只能先出手打暈旁邊的男侍從,然後再準備和瑪琳解釋清楚。

  可瑪琳的無聲魔法比他的解釋要來得快得多了,面對迎面而來的魔法攻擊,菲利多不可能站著挨打,於是就有了接下來這一場烏龍的交手。

  一邊說明情況,菲利多還在趁機教育瑪琳:「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告訴你不應該和近戰騎士在近距離內進行戰鬥,我注意到這一次你一直想要和我拉開距離,看來你已經領悟了這點。不過你又犯了另一個大錯誤——你在準備攻擊的時候,就已經在盯著你想要攻擊的地方。你得改掉這個壞習慣,對於經驗豐富的對手來說,只需要你這樣的一個眼神,對方就能夠輕易預判到你的攻擊方向,懂了嗎?」

  「哦……」瑪琳有點氣悶地說。

  她居然被菲利多教訓了,雖然他說得挺對,但為什麼心裡就是有點不太服氣,瑪琳這時候的心情真是格外矛盾。

  瑪琳微微地低著頭,菲利多就只能看到她的頭頂,她那不聽話的黑色捲髮,從頭巾中間的包裹中萌發出來,看得菲利多手癢癢,特別想給她按回去。

  他忍不住伸出了手,看到自己手上還戴著皮革做的手套,他將手套拔下來,這時他發現自己的手掌特別大,好像能夠用整個手掌包住瑪琳的腦袋。

  於是他就這樣做了,伸開了手指,罩住了瑪琳的整個腦袋。

  瑪琳還在發愣,突然感覺到頭頂上有一種奇怪的觸感,她反射性地抬起了頭。

  仰頭的那瞬,髮絲摩擦了菲利多的手心,菲利多感覺到手心有一種讓人想要歎息的麻痹觸感,他被嚇了一跳,立刻就把手縮了回來。

  瑪琳一臉問號地看著菲利多。

  菲利多清清嗓子,說:「我看到你的頭髮亂了,真是太糟糕了,你的頭髮為什麼總是這麼亂。」

  瑪琳皺著眉,懷疑地看著他,一邊自己伸手摸了一下頭巾,確認頭巾好好的,沒有亂掉。

  這個菲利多瞎說什麼,黛黛明明幫自己梳理得很整齊。

  脫下手套的菲利多,露出了手指上面的一枚小小紅英魔法石戒指,看到它,瑪琳立刻回憶起了許多事情。

  難得遇到,她還有許多事情想要問他。

  瑪琳感歎地說:「我都沒想到你竟然成為了白花騎士,這算是實現了你的目標了吧?快告訴我你現在怎麼樣了?」

  菲利多現在這樣能打架,看來進入中央神殿後也很努力,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得辛苦不辛苦。

  實際上菲利多本來是沒有打算成為白花騎士的,但很多時候,一個身為低微、來自偏遠大區的年輕人並不能夠決定自己能夠去哪裡。

  來到納特西亞後,他把從海德薩牧師那裡得來的信交給了大神官梅內尼特。那時候的菲利多並不知道,中央神殿並不是一片淨土,想要在這裡站立,必須選擇自己的靠山。

  在他將信交給大神官的同時,他就自動成為了大神官的人。在當時的菲利多看來,大神官是中央神殿的最高領袖,是女神的代言人,當然應該應該無條件服從他。

  菲利多忐忑地向大神官表露了自己想要成為神殿騎士的願望,但神殿騎士團並不受大神官控制。

  菲利多在中央神殿,作為神殿學徒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身份尷尬,無法通過牧師的考核,又無法成為神殿騎士。

  而白花騎士團因為它的邊緣性存在,成為一些被黜落的神殿騎士的出路,沒有背景的菲利多,就彷彿被流放一樣被派遣到了白花騎士團。

  不過這個過程菲利多並不想告訴瑪琳,瑪琳似乎並不覺得白花騎士團低於神殿騎士團,看起來還在為他感到高興。

  「在和你們分開後,我遇到了羅維卡。羅維卡告訴我,我們在峽谷裡碰到的人來自諾克森的金色荊棘花家族,那個黑髮的男人就是索羅沃奇的費切爾公爵。」說起他,菲利多的手指握緊,眼睛也變得暗沉了下來,「並且他還是四大法師塔之一的索羅沃奇塔的主人,所以現在,你已經是一名魔法師了嗎?」

  「應該還不算,我還沒有經歷正式的考試,魔法師的考試就類似於你們的神職者考核。」瑪琳說。

  菲利多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他,你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名神殿女官了。 」

  菲利多心裡有怨恨又有自責,如果當初在蒙特安娜峽谷沒有遇到費切爾,他和瑪琳也不需要分開。

  瑪琳驚訝地看向菲利多。

  對了,菲利多並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打算。

  瑪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對不起,菲利多,離開亞曼倫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你,我本來是想慢慢說服你的。雖然成為索羅沃奇塔的學徒也不在我的計劃中,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成為神職者。我曾發誓再也不會踏入神殿,我一直記得我說過的這句話,菲利多,即便我不能成為魔法師,我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神職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