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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0:53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零五章 祭司

  這個房間被高得觸到天花板的書架包圍了,充滿了羊皮紙和墨水的味道。渡鴉預知者停在窗戶邊的棲鳥架上,看到了瑪琳,他嘰嘰呀呀地叫了起來:「哦,你恢復得真快,簡直就像獸人一樣。」

  如果瑪琳沒有記錯,說誰像獸人是罵人的話,但是預知者的語氣聽起來又不太像。

  瑪琳心想,或許對一隻鳥來說,獸人不算罵人的話,所以她沒有跟一隻鳥計較,提起裙子走進了房間。

  阿爾嘉回過身來,對羅維卡點了點頭,羅維卡於是懂事地離開了房間,並把門也關上了。

  這種老式建築,門都非常沉重,閉上的時候發出了巨大的轟隆聲。房間裡沒有點燈,當門閉上後,樓道上的燈光也被阻擋,房間裡面變得漆黑一片。

  黑暗中,瑪琳看著阿爾嘉的方向,內心有些忐忑。她倒不是擔心阿爾嘉會傷害自己,只是面對未知的事情,人總是會有一點緊張的。

  「你很緊張嗎?」阿爾嘉說,因為非常安靜,所以他應該是聽到了瑪琳的呼吸聲,然後他又恍然大悟了什麼,說,「抱歉,我忘了一般人不太習慣這樣黑暗,燈在你前面的桌子上。」

  借著窗外的一點朦朧的星光,瑪琳摩挲著找到了桌上的蠟燭,然而她並沒有找到點火的工具。

  阿爾嘉提醒她:「你已經可以使用魔法了。」

  瑪琳頓時就覺得自己好蠢,臉也不由紅了一下。她用火焰魔法點燃了蠟燭,微黃的燈光就照亮了桌面。

  這燈光很弱,僅僅能夠照亮瑪琳面前的一點距離,光線還沒到阿爾嘉所在的窗邊,就暗了下去。

  阿爾嘉好像很喜歡黑暗的環境,他遠遠地站在那裡,和瑪琳說:「我給你服用了烏蘇洛林塔的恢復魔藥。不過除去魔藥的作用,你的身體也很堅韌,恢復力比尋常魔法師更強。雖然這表示你在受傷後會比一般人更快恢復,但我依然勸你儘量不要讓自己陷入這種糟糕的狀態,因為魔力透支後的魔法師毫無反抗力,哪怕一個小孩都能輕鬆拿走你的性命。」

  瑪琳點點頭,說:「謝謝。」

  「我想你有很多疑問,我可以慢慢回答你。請坐吧。」阿爾嘉說,手指向桌前的一把高背椅。

  瑪琳沒有推辭,坐下了。

  「是你救了我嗎?費切爾居然放過我了,我是說費切爾‧索羅沃奇公爵大人,我都以為他一定會殺了我。」

  「這件事,我需要從頭和你說起,」阿爾嘉緩緩地說,「你知道費切爾來納特西亞是為了什麼嗎?」

  瑪琳搖搖頭。她在費切爾和阿爾嘉的對話中聽到了祭司這個詞,但她並沒有弄明白具體是怎樣一回事。

  阿爾嘉解釋說:「白花騎士團已經有六百多年沒有祭司了,威利斯七世國王和大神官經過近四十年的博弈,最終在去年冬天,國王陛下同意讓白花騎士團參與第二次神聖南征,他開出的條件就是公開選拔祭司。」

  阿爾嘉說完這幾句話,看向了瑪琳,說:「你似乎並不驚訝?」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神殿與神聖帝國密不可分,國王和大神官當然也一定是一個鼻孔出氣,在許多地方,神殿和教堂的話比國王的命令還要有用。

  當然,這是普通人的看法,瑪琳的靈魂來自世界上最擅長內鬥的國家,自有歷史淵源在,所以她聽到這種事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瑪琳想了想,問:「神殿居然同意了嗎?我似乎記得,神官也是可以擔任祭司的?」

  「國王沒有同意。」阿爾嘉解釋說,「二十五年前,大王子高登死於傳染病,國王認為是神殿的疏忽和消極治療才造成了高登王子的死,這件事成為神聖治癒術無法勝任祭司之職的證據。」

  未必是因為消極治療吧,瑪琳心想,如果她的想法沒有錯,神聖治癒術很難治癒這種病因根本「看不見」的疾病。要是有魔藥,說不定有用,不過神殿肯定不會允許的,可憐的高登王子,他本來是有希望痊癒的。

  瑪琳抓住了一個讓她驚訝的點:「有二十五年了?國王居然能忍耐這麼久嗎?」

  「想要恢復一個600多年前的職位,自然是非常不容易的。不過現在,大神官也老了。國王最初想要指定某一位魔法師來擔任,但是只要提出,就立刻被大神官否決,不管什麼樣的條件,大神官都不肯接受。直到去年,絲妲薇安首席女神官出面斡旋,大神官才做出讓步,同意進行公開選拔。」

  瑪琳有一點沒有理解:「這兩點有什麼區別嗎?這片大陸上根本沒有可以使用無聲魔法的神官,一旦進行公開選拔,比如魔法對決什麼的,神殿不是必輸嗎?」

  「你太小看無聲魔法了,」阿爾嘉輕輕地搖頭,「在你之前,這片大陸只有大魔導師才可以使用無聲魔法。但是大魔導師是不能擔任祭司的,就如同大神官不能駐守地區神殿一樣。選拔過程除了魔法對決還有其他很多方面,大神官之所以讓步,是因為他相信就算給國王這個機會,祭司的位置最終也將屬於神殿。中央神殿的學徒瑟婭德拉,是目前我所見過的天賦最高的女神職者,她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神官,如果不出意外,她將獲得這個位置。」

  「你們認為我能夠打敗她?」瑪琳小心地問。

  「是只有你才可以。」阿爾嘉回答。

  「可是明明費切爾說我……說我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瑪琳不由心裡覺得非常委屈,但是她又忍住了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要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顯得太幼稚了。

  阿爾嘉其實知道原因。費切爾身為大魔導師,心裡其實也非常清楚瑪琳的潛力,他知道這件事只有瑪琳才有可能辦到,但費切爾這個人從小就不甘心對人低頭,更不要說請求別人了。於是他採用了相反的方法,恐嚇、威逼,他想要瑪琳畏懼他,這樣即便是她成為了祭司也能夠繼續保持服從。

  如果瑪琳真的是一個普通鄉下姑娘,或者說就是一個小貴族家庭的女兒,那麼費切爾真的有可能辦到,可是瑪琳不是。

  阿爾嘉則很清楚,如果只是想要順手的工具,那麼費切爾的方法也許可以,但是面對一個天賦極高的魔法師,這些手段通通沒有用。

  因為魔法師最重要的,就是高傲的野心,他們的目光看到哪裡,在魔法上才能夠走到哪裡,而費切爾竟然試圖蒙上一個魔法師的眼睛,那麼他是必然不可能得逞的。

  阿爾嘉說:「那只是他的氣話,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你的才能,不然他也不會親自教導你魔法了。」

  但瑪琳一想到那時候費切爾上課時候的後媽臉,整個人都歎了一口氣。

  阿爾嘉繼續說:「祭司的位置非常重要,從西德尼六世國王開始,白花騎士團就只有一半是屬於國王的,而如果讓神職者擔任了祭司,也就是說,國王把白花騎士團的另外一半權力也給交給了神殿。國王陛下現在是孤注一擲,能否拿回白花騎士團,這還只是第一步,但如果辦不到,他立刻就會失去國王直屬領地內最強的隊伍。」

  瑪琳不由覺得這個國王好衝動啊。要知道,神聖帝國這個國家是典型的領主分封制,流行雇傭兵,軍隊各自屬於各自的領主,真正屬於國王自己的軍隊只有他自己領地內的。如果發起全國性的戰爭,就如同眾籌或者參股,誰出的軍隊多,誰的權力就大,最後的利益也要分得更多。

  國王沒有自己的直屬軍隊暫時也不會垮臺,但是他的威信和地位必然會越來越低下,距離整個王國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你們和國王達成了協議嗎?」瑪琳問。

  「是費切爾公爵和國王達成了協議。」阿爾嘉說,「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非常疑惑,因為我並不明白費切爾為何能夠這樣的有信心。但我們都是魔法師,在和神殿爭奪祭司位置這件事情上,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瑪琳終於大概地把這件事情聽明白了,於是她說:「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費切爾要放過我的原因了?」

  阿爾嘉點了點頭:「我答應了他,會盡力勸服你參與祭司這個職位的爭奪,並且不離開索羅沃奇塔。」

  瑪琳有些黯然地垂下了頭,說:「很感謝你的坦白,阿爾嘉閣下,但是我……」

  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複雜的心情,阿爾嘉和費切爾現在站到一個陣營了,讓她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但又覺得有些小小的抗拒,現在得到的信息,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心煩意亂,如果有公式什麼的可以套套就好了,可是現在她沒有頭緒,腦子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想一想。

  「瑪琳,」阿爾嘉沒有留時間給她,「我記得你曾告訴過我,你想要建立一個自己的法師塔,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

  想到當時的話,又想到現在的處境,瑪琳頓時覺得更加頹喪。

  阿爾嘉說:「但是不管想要得到的是什麼,都必須要依靠自己去爭取,尤其是你想要的東西是如此的奢侈。即便是在納特西亞,身為烏蘇洛林塔的主人、一名大魔導師,我也不能夠隨心所欲地生活。不過能力越大,位置越高,你就會越自由。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鄉下姑娘,而你現在已經是一名潛力不可估量的魔法師了,我想你自己對身邊的各種變化,一定有自己的感悟。」

  是的,自從變成了魔法師,她就再也不是從前的瑪琳了,即便是她那樣想要逃離索羅沃奇塔,她也不得不承認在索羅沃奇塔的生活,要比在奧德林好一萬倍。

  這時候,阿爾嘉又說:「所以,瑪琳,你可以考慮一下,要知道,能夠實現夢想的機會是不多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0:59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零六章 訂婚?

  瑪琳沉默了。

  ——你真的要答應阿爾嘉嗎?這個祭司選拔一看上去就危險重重,王室、神殿、魔法師,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哪個都能輕易把你給碾碎。

  ——可是如果不答應阿爾嘉,又能夠去哪裡?拋下黛黛?還是說帶著黛黛一起去流浪?而且,別忘了阿爾嘉還救過你的命,你卻一點想要報答他的意思都沒有嗎?

  ——阿爾嘉幫你只是舉手之勞,而你要面對的是神殿!毫無疑問,想要得到祭司的位置,你必須要傾盡全力,冒著生命的危險,這根本就是不平等的。

  ——不對,你這樣想就太卑鄙了,假如一個富翁借給一個窮人很多錢,可能那只是那富翁家當的百分之一,那麼窮人償還的時候,就只償還自己那破爛家當的百分之一嗎?

  ——就算是為了報答阿爾嘉,可是你還要面對費切爾啊,費切爾恐怕都恨你入骨了,他真的會好好坐下來商量嗎?誰能知道他會不會只是一時忍耐,等待秋後算帳呢。

  ——但如果現在就不顧道義地拋下阿爾嘉逃走,你就永遠是一個流浪的魔法師,問題也永遠得不到解決。

  ……

  瑪琳思考了很久,等她回過神來,月亮都升起來好久了。她猛然抬頭,發現阿爾嘉依然站在窗邊,他保持了之前一樣的動作,眼神淡淡地注視著瑪琳,也不知道這樣多久了。

  難道說他之前就一直看著自己嗎?自己到底發呆發了多久?

  瑪琳有些不自在地說:「抱歉,我走神了。」

  「沒有關係,」阿爾嘉的語氣依然很平淡,他好像永遠沒有多的表情,「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現在的想法嗎?有任何條件,我都會儘量地滿足你。」

  「在這之前,我還是擔心自己不能勝任,我很有可能會讓你失望。」瑪琳說。

  「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我和費切爾會傾盡全力幫助你得到祭司職位,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阿爾嘉雖然語氣平淡,但顯然充滿了自信。試想這片大陸上,又有誰能夠同時得到兩名大魔導師的指導呢。

  但這其實並不是瑪琳最擔心的,瑪琳坦白地,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很怕費切爾,他是大魔導師,魔法很厲害,地位也很高,就算我按照你們的心願去做,我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為難我。可能為難都是比較輕的說法,說他想要我的命我都不奇怪。」

  「他不會,這一點我確認過,我也會保證他遵守承諾。」說到這裡,阿爾嘉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瑪琳,魔法師不應該害怕。如果你確實害怕他,那麼這恐懼應該成為你的動力,只要你超越了他,那麼你就永遠不用害怕了。」

  阿爾嘉的話,讓瑪琳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你是說,讓我超越大魔導師?」

  阿爾嘉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本冊子,白色的睫毛隨著目光的移動,輕輕抖動了幾下,在上面確認了什麼之後,他說:「是的,如果你確實有一顆不甘屈服、屬於魔法師的高傲的心,那麼你就不需要害怕。我會指導你的魔法,希望你能好好地學習,就從今晚開始。」

  ***

  費切爾感覺到頭疼得睡不著,一想到夜色降臨後,瑪琳和阿爾嘉都已經醒來,這個時候應該正在說話,他就更是覺得不爽。

  但和這些相比,更讓他感到心情糟糕的是他那天的表現,他費切爾公爵竟然情緒失控了,真是太失態了。

  「克里夫。」他喊道。

  「公爵大人,我在。」克里夫站在一邊。

  費切爾疲憊地閉上眼睛,問:「我昨晚的樣子是不是糟糕透了?是不是風度盡失,就像一個愚蠢的莽夫?」

  克里夫謹慎地發言:「當然不是。」

  費切爾看向了克里夫,克里夫並不擅長偽裝,他那個猶豫著不敢說實話的樣子說明了一切,這讓費切爾感覺更加糟糕了。

  費切爾曾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一定要保持冷靜,但一旦面對阿爾嘉,他就忘記了所有的提醒和心理準備,他完全沒辦法在阿爾嘉的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如果阿爾嘉能夠給出一些反應,他大概都不會那麼的憤怒,但阿爾嘉總是溫和淡漠,讓費切爾有一種被他無視了的錯覺。於是,哪怕現在費切爾已經是大魔導師了,費切爾也依然認為阿爾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現在瑪琳也被他帶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按照約定勸服瑪琳,如果沒有成功……其實不會不成功,雖然費切爾不願意承認這點,但阿爾嘉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從費切爾認識這個男人以來,他從來沒有搞砸過任何事情。

  但如果他成功了,以他的陰險,瑪琳恐怕也變成了他的擁躉,就算名義上依然是索羅沃奇塔的學徒,那又怎麼樣,只要她的心是屬於烏蘇洛林塔的,對費切爾而言就沒有任何作用。

  費切爾想到這裡,轉身問克里夫:「傑羅斯什麼時候能到?」

  除開格蕾絲和巴特等幾名學徒,費切爾也叫來了傑羅斯,他們都是年輕一輩中比較出色的魔法師,是費切爾以防萬一所做的準備。傑羅斯是費切爾成為公爵之後才進入索羅沃奇塔的,所以他是在費切爾的眼睛下面成長起來的,費切爾早就準備在加姆伯爵死後,全力支持傑羅斯獲得伯爵爵位。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加姆伯爵竟然這麼快就死了,但這也沒有關係,他一死,索羅沃奇家族的那些老傢伙們,就會像鬣狗追逐腐肉一樣去爭奪他的遺產,那麼也就沒有時間來理會納特西亞的事了。這些老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是讓他們參與進來,只會拖自己的後腿。

  至於傑羅斯,他向來很聽話,只要自己有命令,那麼就算他是遺產的有力競爭者之一,也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可能到手的財富,一路飛奔著到他的身邊來。因為傑羅斯很清楚,年輕的他是爭奪不過那些老傢伙的,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依靠身為大魔導師的公爵大人。

  除此之外,傑羅斯的相貌在新一代的索羅沃奇中也是翹楚。

  費切爾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如果讓傑羅斯和她訂婚,她應該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年輕、英俊、高貴、聰慧,假如不是因為他費切爾,這個瑪琳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認識這樣的年輕人,就算她的天分很高又怎麼樣,就她那單薄的血統、幾乎不存在的家族,傑羅斯已經是她能夠遇到的接觸到的最優秀的年輕人了。

  只要和傑羅斯結婚,她就能夠冠上索羅沃奇的姓氏,這樣她就能夠徹底代表索羅沃奇的利益了。

  克里夫在聽到費切爾的話後,猶豫地說:「傑羅斯少爺本來應該這兩天就到的,但似乎在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耽誤了路程。」

  費切爾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克里夫小心地提醒說:「公爵大人,我覺得,瑪琳小姐的婚事,您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做,我覺得她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非常生氣。」

  費切爾冷冷地看了克里夫一樣,說:「有什麼問題嗎?」

  克里夫從十二歲開始跟隨費切爾,雖然也怕他,但並不像其他下屬一樣那麼唯唯諾諾,在他心中,費切爾更像一個冷酷的長兄或者叔父,所以在感覺到費切爾犯錯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是敢大著膽子去提醒的。

  克里夫眼睛瞪得大大的:「您忘了那個叫菲利多的男孩了嗎,那個手持索羅沃奇戒指的男孩?瑪琳愛的是他,要知道,當一個女人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她就不會願意嫁給其他任何男人了。」

  費切爾卻說:「那個菲利多只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怎麼能和傑羅斯比。女人都是花心的,只要遇上更好的男人,她立刻就會移情別戀。」

  克里夫心裡很不服氣,但是不敢對費切爾表示不滿,於是嘟嘟囔囔地說:「可是瑪琳和菲利多都私奔了,她對菲利多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怎麼能和那些壞女人相比,反正我覺得,她不會那麼輕易就愛上別人的。」

  費切爾幾乎想要用一個狂風魔法把克里夫給丟到門外去,但想到這個孩子幾乎算是自己養大的,又忍住了。他這兩天發了太多次火,完全失去了一個公爵應有的氣度,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的情緒了。

  「先讓傑羅斯去試探一下吧。」費切爾說,「如果她對傑羅斯有好感,再商量訂婚的事情。」

  ***

  在這個時候,本應該早就到達納特西亞的傑羅斯,卻還在旅途中。

  他藏在臨時的帳篷裡,照著一盞昏暗的小燈用蘸水筆小心地寫一封信。

  突然,他的帳篷被掀開了,這嚇了他一跳,立刻就把信藏到了懷裡。

  一個黯啞衰老的聲音說:「把信給我。」

  走進帳篷的是一個灰白色頭髮的老人,她的頭髮長得幾乎垂到了地面,眼睛渾濁發灰,因為老了身材走樣,看起來像個碩大的梨子。她一隻手抱著一隻綠色眼睛的黑貓,一隻手伸出來,問傑羅斯要信。

  昏暗的燈光給她臉上的皺紋投下陰影,使她看起來像傳說中森林裡會吃人的女怪。

  傑羅斯的喉嚨因為恐懼而吞咽了一下,他沒辦法違背這個老人的命令,緩緩地從懷裡面抽出了信,交給了她。

  那個女人拿起了信,隨著一聲咒語,信被點燃了,跳躍的火光映照著女人的臉,讓她的臉顯得更加恐怖。

  女人丟開了燒掉一半的信紙,將它丟在地上,火焰將最後一點殘渣吞沒,整封信都化成了灰燼。

  女人一邊撫摸自己的貓,同時那貓也發出了喵嗚的愜意聲音,她說:「別想著通風報信,等我到了納特西亞,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現在,你只能聽我的,懂了嗎?」

  傑羅斯低下了頭,深深地行禮,並恭敬地說:「遵命,公主殿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16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零七章 無聲魔法

  阿爾嘉將手裡的書遞給了瑪琳,說:「你很快就要和神職者成為對手了,時間不多,你需要儘快瞭解自己的對手。這是我記錄的一些常用神聖術的魔法陣,以及針對這些神聖術的應對方法。索羅沃奇塔雖然擁有很多關於魔法的書籍,但關於神聖術的卻很少,這本書對你應該會很有用。我會再整理一些書籍給你,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多閱讀。」

  瑪琳睜大著眼睛問:「你怎麼會知道神聖術的魔法陣?」

  阿爾嘉淡淡地說:「神職者為了彰顯光明女神的力量,往往都不會隱藏魔法陣,見過多次後,就慢慢記了下來。」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容易,瑪琳心裡想,施展神聖術的時候,魔法陣浮現的時間又只有短短幾秒鐘,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記下神聖術的魔法陣,阿爾嘉一定擁有很強的記憶力。

  再說,哪怕只是一個初級神聖術,它的魔法陣也是多層次結構、非常複雜和繁瑣的,瑪琳當初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勉強背下來兩個魔法陣,這還是因為那是初級的神聖術,還有一個現成的老師在身邊。

  接過了這本書的時候,瑪琳又想起了困惑了自己很久的問題:「阿爾嘉,為什麼神職者不能施展無聲魔法?」

  阿爾嘉正準備往下一個書架去,聽到瑪琳的話,他停下了腳步。

  他先提出了問題:「瑪琳,費切爾告訴我你在三年前就已經可以施展無聲魔法了,你是怎麼理解無聲魔法的?」

  「想要施展無聲魔法,首先是要做到對魔法陣的徹底理解嗎?」瑪琳回憶了一下,說,「我是在熟練掌握魔法陣後的某一天,看著自己的手心默念咒語,非常用力地去想,然後就這樣忽然地成功了。所以一直以來 ,我都不明白為什麼神職者必須要念出咒語?在腦子裡面默念咒語只需要一秒鐘,但是念出來需要幾倍的時間,在實戰之中這不是很占劣勢嗎?」

  「並不是你想要做到無聲魔法就能夠做到的,沒有那麼簡單。」阿爾嘉微微笑了,「關於神職者無法使用無聲神聖術這一點,許多魔法師都有不同的看法。有一部分魔法師,包括費切爾在內,認為這是因為血統的關係。神殿的神職者人數是魔法師的近十倍,他們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出身於有神職者血統的貴族,另外的三分之二是從低級的教堂選出的有魔力的平民和低等貴族,雖然這些人大多數無法走到神殿的高位,但他們是構成神殿這個神職者系統的基石。」

  瑪琳於是問:「法師塔不是這樣的嗎?」

  「在烏蘇洛林塔存在之前,幾乎所有的法師塔都不會接納平民出身的魔法師。」阿爾嘉微笑著搖頭,「另外關於神殿的神職者,有一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是只有魔法師才知道的——即便是如今高貴如維洛多尼這樣的神職者世家,他們有記錄的歷史也沒有超過700年。但魔法家族不一樣,魔法家族超過700年歷史的比比皆是,索羅沃奇更是一個和魔法曆一樣古老的家族。所以在許多魔法師的眼裡,神職者的血統不夠純粹和古老,根本不能和魔法師相比。」

  瑪琳對此並不贊同:「無聲魔法跟血統真的有關係嗎?如果跟血統有關係,那麼我又怎麼可能學會?」

  「你是不一樣的,你是一個奇跡。」

  除了瑪琳,這片大陸上能夠使用無聲魔法的大魔導師全部都擁有非常純粹的魔法血統,阿爾嘉、費切爾就不用說了,就連五位大魔導師中最落魄的、那個貧窮得要去王室乞討的霍曼也是出身於高貴的魔法世家。

  阿爾嘉平靜地繼續敘述:「除去血統,也有許多魔法師認為原因還在於神職者花費了太多時間在與神聖術無關的事情上,他們沒有認真地研究神聖術,練習的時間也太少了,這才導致他們永遠無法達到巔峰。」

  「這聽起來有點道理,」瑪琳說,「那神殿他們自己有反思過這個問題嗎?」

  「按照光明聖典所說,魔力是來自女神的眷顧,擁有魔力的人是神眷者,而語言是女神賜予人類特有的技能,所以當施展魔法之時,必須使用女神所賜的語言來呼喚魔力,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神殿的教義註定了神職者不會深入地去思考無聲魔法,因為思考無聲魔法就已經屬於質疑光明女神本身了。

  但魔力真的是女神那裡得來的嗎?如果是,那瑪琳第一次成功施展的神聖火焰是從哪裡來的?

  也許在別人看來,魔法和神聖術是完全不同的,神聖術是白色的魔法陣,而魔法則通常是紫色的初始魔法陣,在轉化後才會變色。

  不過瑪琳對神聖術和魔法都沒有信仰,對她而言施展神聖術和施展魔法的過程只有咒語和魔法陣的區別,而最後的效果,除了特效不同,在她心裡都是一樣。

  瑪琳問阿爾嘉:「你也會無聲魔法,你是怎麼想的?」

  「實際上,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瑪琳很吃驚:「你是說真的?」

  「我是在無數次使用同一種魔法之後,發現自己施展魔法的速度進入了新的境界,魔法陣可以一瞬間完成,咒語也只需要在心裡默念就足夠了。當然,速度是以犧牲強度為代價的,如果想要施展的魔法更加強大,必然要使用咒語,並需要更長的時間集中精力和彙聚魔力。」

  那其實和瑪琳實現無聲魔法的過程很相似了。瑪琳說:「可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念過咒語,而你到了後來也可以不用咒語了,那麼咒語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阿爾嘉回憶起了什麼,對瑪琳說:「除去光明聖典的記錄,我的老師烏蘇洛林也曾經講過一個和咒語有關聯的故事。你聽說過一個叫蒙特安娜的女神嗎?」

  「你也知道蒙特安娜?」瑪琳驚訝地看向了阿爾嘉,「我知道她,這是亞曼倫大區流傳的傳說。」

  「我的老師遊歷過許多地方,她收集了非常多的故事,這是其中的一個。」阿爾嘉微笑著說,接著他轉向了渡鴉預知者,吩咐道,「去樓上,拿頂層第二格的第五本書。」

  預知者拍拍翅膀,從窗戶飛出去了。

  「白曜石塔一共有四層藏書,上面一層是歷史和各種傳記傳說,你會有機會一一去看。」阿爾嘉解釋道。

  這次的蒙特安娜傳說的前半段和菲利多的版本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烏蘇洛林的版本還有後續。

  阿爾嘉用他溫和優雅的聲音緩緩說:「蒙特安娜雖然是大地上誕生的第一個生命,並擁有強大的神力,但河流會乾涸,樹木會枯死,蒙特安娜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在將要死去的時候,蒙特安娜女神舉行了一場測試,讓她的十個兒女說出他們認為的最有力量的東西。」

  這時候,渡鴉預知者帶著書本回來了。瑪琳看到的情景是,它像一團煙霧一樣裹著書本到了阿爾嘉的上方,煙霧散開,書本落在了阿爾嘉的手上,煙霧又回到棲鳥架上,化成了渡鴉的模樣。

  它果然可以變形!瑪琳好奇地盯著渡鴉預知者。

  這讓預知者很不高興:「費切爾,她盯著我。天啊,難道她是看上了我的肉嗎!快告訴她,屍妖是不能吃的。」

  阿爾嘉沒有理會預知者,對瑪琳說:「不用理它。」面對瑪琳的好奇,他也給了答案,「預知者是渡鴉屍妖,因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被詛咒了。他活得太久了,脾氣有些古怪。」

  一邊說話,阿爾嘉一邊翻開了書本,他翻到其中的某一頁,放到燈光下,展示給瑪琳看。

  「這是我的老師從一個古老的岩洞裡抄來的壁畫和銘文,這個巨人形狀的圖案,將所有人都保護在小腹下方——這就是蒙特安娜,下面是她的十個子女。」

  瑪琳湊上去仔細地看,驚奇地說:「他們的樣子都好奇怪。」

  除了蒙特安娜能夠勉強看出人形,她的兒女就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要麼是一個動物的頭,要麼一個動物的爪子……總之除了蒙特安娜,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形。他們形象讓瑪琳想起了天使,早期宗教繪畫所展現的天使和後來常識中的很不一樣,他們當中,有的是動物長了翅膀,有的是人頭長了翅膀,還有的是圓環長了翅膀……這曾經狠狠地震撼了年幼的瑪琳。

  阿爾嘉說:「蒙特安娜的孩子幾乎都沒有完整的形象,與其說是他們是一個具體的神或者人物,不如說他們只是代表了某一種特徵。在蒙特安娜的測試中,她的前九個孩子,給出的答案都是他們引以為傲的特徵。尖利的牙齒、巨大的軀體、鋒利的爪子、強健的肢體、無懼寒冷的皮毛、堅硬的外殼、敏銳的五感、可以再生的身體以及強大的繁衍能力,但是蒙特安娜看到這些東西,都不滿意。最後出現的,是她的小兒子提樓恩。」

  瑪琳仔細看這張圖,數了數,發現在蒙特安娜的腹部下方,只有九個圖案。

  「提樓恩是哪一個?」

  阿爾嘉回答:「提樓恩的形象被挖掉了,只剩下一個空洞。」

  接著,阿爾嘉繼續念那圖案旁的銘文,用通俗的神聖帝國語言解釋給瑪琳:「提樓恩給出的答案和他的兄長姐姐完全不同,他的答案是語言。蒙特安娜聽到這個答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宣佈提樓恩獲得了測試的勝利。提樓恩於是得到了來自蒙特安娜最後的遺產——那是屬於神的智慧。」

  瑪琳一邊思考,一邊說:「讓我想想……我曾經聽到過一種說法,人類擁有智慧的標誌就是人類是擁有語言的,所以這個故事,其實是在給人類擁有語言這件事賦予神聖性嗎?讓人類理所當然地淩駕於其他生物之上。」

  阿爾嘉聽到瑪琳的說法,露出了意外的笑容:「羅維卡曾說,你知識豐富,擁有超越常人的見識,我本來並不是十分相信。」

  瑪琳微微臉紅,說:「這又不是我說的。」

  阿爾嘉言歸正傳:「如果這樣想,由代表語言的咒語作為魔法的鑰匙,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但咒語只是象徵,它真正的意義,」瑪琳注視著那個代表被挖掉的提樓恩的空洞圖案,她好像越過了那圖案,看到了那個穿越了漫長時光的深邃洞穴,她喃喃地說,「其實應該是人類自信為神的信念……」

  「信念,才是咒語真正的意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25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零八章 魔法書

  這是瑪琳跟著阿爾嘉學習的第二個晚上。

  她現在坐在高背椅上,面前的桌子上面鋪著自己的手賬本,照明的工具是一支蠟燭。桌子的對面是為她講解魔法的阿爾嘉,她一旦聽到了什麼重點,就會快速地記到手賬本上面去。

  「這就是我能夠背下來的五個無聲魔法。火焰、光照、基礎防禦陣、魔法氣流,最後是深淵之火。」在阿爾嘉提問後,瑪琳回答說。

  普通的火焰魔法瑪琳已經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對它進行變形,一般是變成方便的火球,需要的時候也能夠擴展開形成火牆;

  光照魔法瑪琳很少用來照明,但她覺得這個魔法很快,畢竟在她的認知裡,光的速度是最快的,所以她選擇用它來打斷別人施法。從前她還不太熟練的時候,這個魔法是光束一樣的柱狀,現在經過了改造,先是理論上,後來實踐上也成功了,她把這個光照縮小,變形成了一簇微小、劈啪閃爍的閃電火花;

  魔法氣流就是魔法彈,可以形成類似物理打擊一樣的效果,瑪琳覺得這個魔法像子彈一樣,不管是使用方法還是運行原理都在理解範圍內,於是也背了下來;

  防禦魔法陣能夠形成像空氣牆一樣的防禦層,但這個防禦層也不是無堅不摧的,面對更強的魔力以及弗倫恩武器的時候,它也有可能會被擊碎。

  最後一個魔法是深淵之火,因為這個魔法屬於大型魔法,魔法陣實在是太複雜了,瑪琳花費了最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記住它。在索羅沃奇塔的時候,瑪琳是考慮到深淵之火是她所冒充的血之薔薇的成名技,於是咬咬牙記了下來。

  在阿爾嘉的要求下,瑪琳把這幾個魔法的縮小版本,一一展示了出來。

  阿爾嘉看完這一系列魔法後,微笑地看著瑪琳。

  面對阿爾嘉朦朧的淡紫色眼睛,瑪琳是有點怯場的,這個感覺,就好像面對老師的提問「你知道你的分是怎麼扣的嗎?」。

  瑪琳鎮定地坐直了,問:「是我掌握的魔法太少了嗎?但是魔法陣確實太複雜了,我能夠熟練地背下來的就這五個,並且為了鞏固記憶,我還得經常複習,不然很快又會忘掉。」

  雖然因為上輩子的經驗,瑪琳很擅長理解和繪製魔法陣,但這不表示她能夠將全部魔法都背下來。一個大型魔法的魔法陣複雜程度就已經堪比一個超級建築群的圖紙,還是立體多面含排水供暖等各種線路的。魔法陣的規律性也不能和建築圖紙比,記憶難度也要大得多。

  瑪琳的極限就是在看到圖紙……不對,是看到魔法陣示意圖的時候,立刻明白這是什麼,並且通過閱覽圖紙,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建築群包括內部線路的立體圖形。

  阿爾嘉柔和地看著瑪琳,說:「不,這已經很不錯了。你可以猜猜費切爾能夠使用的無聲魔法有幾個?」

  瑪琳想了想,試探地問:「五十個?」

  「六個。」阿爾嘉說,「只有六個,就算是身為大魔導師的費切爾公爵,他能夠使用的無聲魔法也只有六個,其中他用得最好的是風系魔法,所以他以風為名,被稱為風之魔導師。」

  瑪琳忍不住在心裡想,在她的母語裡,「風」和「瘋」可是同音詞。

  那麼阿爾嘉是什麼呢?瑪琳悄悄地打量阿爾嘉,他擅長什麼魔法瑪琳還沒看出來,如果是外貌特徵的話……「白髮的魔導師」?「微笑的魔導師」?「紫眼睛的魔導師」?

  阿爾嘉無視了瑪琳的目光,接著說:「瑪琳,你對魔法陣是有誤解的。如果生搬硬套地背下來魔法陣就能夠使用魔法的話,那麼成為最強大的魔法師就只需要膚淺的記憶力。魔法陣除了記住,還需要理解其中的規律以及原理。實際上,大多數魔法師畢生也只能熟練地使用幾個魔法。神職者也是如此,一個神殿學徒想要通過測試成為牧師,只需要成功施展治癒、光、火焰以及防禦四個基礎神聖術就足夠了。」

  「居然是這樣嗎?」瑪琳忽然有些生氣,「我一直以為我很菜,因為我只會五個無聲魔法。」

  阿爾嘉面帶微笑,說:「瑪琳,你和別的魔法師很不一樣。別的魔法師是在記下魔法陣後,對它極度地熟悉後,慢慢才能夠對它們進行理解和解析,這不是僅僅有記憶力就能夠做到的,許多魔法師直到老年也依然無法施展大型魔法。 」

  這樣說的話,那個已經不在的真‧血之薔薇瑪琳,她那麼年輕就可以施展深淵之火,其實已經非常出色了。

  瑪琳喟歎地說:「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費切爾只知道罵我,根本不告訴我這些。」

  「你對索羅沃奇塔的魔法很熟悉,但對魔法界的一些常識卻非常匱乏,這不應該。」

  瑪琳嘟噥:「都是費切爾的錯,我問過他,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嗎?『哦,你問別的魔法師?難道你是想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存在比你更蠢笨的人嗎?如果知道有某個魔法師比你更差勁,你是不是就會立刻心安理得地停止學習。』」

  瑪琳的模仿技能學自黛黛,充滿了惡意的調侃,於是阿爾嘉的面具微妙地凝固住了。

  為了掩飾表情,他可疑地咳嗽了一下,然後說:「費切爾也許是擔心你太過驕傲,要知道許多天才都是因為太過驕傲而夭折了。」

  瑪琳當然不信費切爾有那麼好心,他應該是擔心瑪琳自信了起來,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其實這根本沒用,瑪琳一直就沒有把費切爾看在眼裡——至少在人格方面。

  「那麼阿爾嘉你呢?你能夠使用多少個無聲魔法?」

  「九個。」阿爾嘉說完,又淡淡地勸告說,「不過,瑪琳,雖然無聲魔法確實很強,但你也不能太過依靠它。無聲魔法並不是無敵的,當你面對複數的敵人,無聲魔法的作用就很有限。你需要學習一些大型魔法,但大型魔法短時間內很難實現無聲施展,所以你還是不能放棄咒語。咒語可以幫助你理解和記憶魔法陣,也可以增加大型魔法的威力,對於大型魔法來說,威力和完整度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候,瑪琳舉起一隻手來。

  阿爾嘉看向了瑪琳:「這是?」

  「我家鄉的風俗,有問題,就舉手,老師同意了才能提問。」

  阿爾嘉微笑:「你說。」

  「可是我能無聲施展。我學過的魔法,只要讓我看到魔法陣,我不用咒語也可以的。」

  阿爾嘉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要不是瑪琳已經熟悉了他的表情,可能都感覺不到他的情緒變化。

  瑪琳就翻開了自己的手賬本,找到了其中一頁,讓阿爾嘉看。

  「比如這個,這是一個水流的魔法,我沒有背過,不過我能夠用。」

  瑪琳說著,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她的眼睛看著手賬本,手指在空中移動,一個小小的魔法陣出現在了她的手心裡,噴泉一樣的水流從魔法陣的中心噴灑了出來。

  瑪琳收起手指,魔法陣消失,水珠落在了地上。

  「看,就是這樣,只要我看著這張圖,腦子裡面就可以完整地對魔法陣進行構成,根本不需要什麼咒語。」

  阿爾嘉接過了瑪琳的手賬本,他的眼睛眨了一下,那總是朦朧的眼睛裡,突然有了可以媲美星光的神采。

  瑪琳可以看到他的目光在手賬本上移動,然後他突然抬起頭看向了瑪琳:「這是什麼繪畫技法?」

  「呃……這是繪圖基礎?」瑪琳遲疑地說。

  阿爾嘉仔細地看著瑪琳,用彷彿才第一次見到瑪琳的眼神:「這麼多的魔法陣,你全部都能夠理解和構成嗎?」

  「不然我怎麼可能把它們畫上去呢?這是立體示意圖,不是照抄的那些魔法書上面的累贅版,當然要理解了才能畫上去。」

  對於瑪琳來說,理解圖形並不是很難的事情,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到是因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她以為的枯燥無聊的近二十年的基礎學習,為這些奠定下了基礎。

  就好像電沒有出現前,就算是天才也很難理解電路,但瑪琳可以。在她的潛意識裡,電早就是理所當然的存在。

  阿爾嘉放下了手賬本,他看著瑪琳,白色的睫毛隨著他說話,輕輕地抖動:「瑪琳,你和別的魔法師不一樣,你也不需要和他們一樣,你有更適合你走的路。我會用煉金術為你製作一本專用的魔法書,你可以用來記錄你的魔法陣,那會是一本整片大陸所有的魔法陣都能容納下的魔法書。」

  瑪琳興奮地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抿嘴憋笑,兩隻眼睛轉了轉,又想了什麼,向阿爾嘉告狀說:「你知道費切爾怎麼說我的嗎?他說,『你的腦袋是用來做什麼的?蠢人才需要用筆記來記憶!』」

  這句話終於讓阿爾嘉破了功,他的面具裂開了,發出了一聲輕笑,還不小心露出了牙齒。

  瑪琳驚奇地看著他這個笑容,感到自己做成了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情。

  不過阿爾嘉一秒鐘就收起了這個笑容,他恢復了淡漠的表情,說:「今天就到這裡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就該去費切爾那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31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零九章 傳說中的公主

  瑪琳頓時感到了頹喪:「我還沒學到什麼呢,可不可以再多留幾天?」

  阿爾嘉非常無情地拒絕了:「瑪琳,你之前可是已經同意了。」

  瑪琳同意費切爾的計劃後,為了迎接祭司的挑戰,準備工作也就提上了日程。

  瑪琳自己當然是非常不願意再看去看費切爾的晚娘臉,但是首先,費切爾不會同意。費切爾不信任阿爾嘉,覺得阿爾嘉一定會在暗地裡策反瑪琳,他派遣僕人來催促,要求瑪琳必須住在索羅沃奇家的宅子裡。

  但瑪琳在同意這個計劃的同時,也提出了幾個條件,所有的條件都圍繞著費切爾。她擔心費切爾翻臉,在她再三要求之下,最後也是經過了阿爾嘉、費切爾、瑪琳的三方協商討論,達成了瑪琳在烏蘇洛林塔學習兩天,然後再到費切爾那裡學習兩天的安排協議。

  瑪琳正式學習魔法不過三年多,需要補習的內容極多。

  阿爾嘉非常博學,擅長魔藥和煉金術,還懂得許多奇怪的魔法,這一點就連費切爾都無法否認。

  而費切爾實戰經驗豐富,對於魔法對決很有心得,同時是少見的、擅長對付弗倫恩的魔法師。

  瑪琳的對手除了神官,還有神殿騎士,所以他們兩人的指導都非常重要。

  阿爾嘉建議瑪琳拋棄對費切爾的成見,好好跟著他學習。這不僅僅是為了完成費切爾的計劃,對瑪琳自己成長也非常有幫助。

  昨天傍晚的時候,費切爾的回信到了,信中附帶了一張給瑪琳的羊皮紙,上面按照瑪琳的要求寫了「費切爾‧馮‧索羅沃奇三世公爵,承諾不會再傷害瑪琳,並不會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

  後面還附加了一個金色的火漆印,上面的荊棘花紋路都快把火漆給戳穿了,可見這個人蓋上去的時候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心裡有多麼的不甘願。

  不過有了這一紙承諾書,瑪琳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瑪琳歎了口氣,費切爾已經屈尊降貴寫了承諾書,她再怎麼不願意,說話應該也算話。她歎口氣,努力振作起來,對阿爾嘉說:「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晚安,阿爾嘉。」

  因為阿爾嘉生活習慣的緣故,瑪琳這兩天是白天睡覺,晚上到白曜石塔學習。費切爾是正常作息,日出起床。瑪琳找了一堆藉口,讓阿爾嘉同意她可以再上半個晚上的課,下半夜開始補眠,下午再去索羅沃奇的宅子。

  然而由於心裡擔憂,瑪琳整個下半夜都大睜著眼睛,直到天亮了才睡著。這讓她心裡帶著起床氣的煩悶,心想,早知道這樣,就把下半夜用來上課好了,白白浪費了半個晚上。

  這個時候黛黛早就收拾整齊了,叉著腰站在瑪琳的身邊,說:「快起床了,公爵大人還等著你呢!」

  她把瑪琳從床上拽了下來,她力氣大,一個小矮人拖著高她很多的瑪琳卻一點都不費力。

  給瑪琳一陣洗洗涮涮,然後又幫助瑪琳穿好衣服。瑪琳原來的一身衣服已經換洗下去,現在換上的是烏蘇洛林塔的制服,很普通的印花裙子,不帶裙撐,裙子蓬鬆就靠底下的襯裙。

  黛黛懷念地說:「烏蘇洛林塔別的都很好,但是他們的衣服真是太糟糕了,這裙子連蕾絲花邊都沒有,索羅沃奇家的女僕都不會穿得這麼簡陋。」

  瑪琳幫忙解釋說:「說不定是擔心蕾絲勾住了魔杖。」

  瑪琳和黛黛收拾完,帶上了手賬本,走到塔外時,發現索羅沃奇家的馬車已經等在了石牆外。

  ***

  春光明媚,經過最後一場冰冷的春雨,神聖帝國終於進入了萬物萌發、生機蓬勃的季節。

  由於隊伍裡面擁有一位身份尊貴又年邁不利於連夜趕路的老人,傑羅斯的前進的速度很慢。

  因為納特西亞城的繁華,在納特西亞外城以外的地區形成了許多小鎮,他們的產業依靠著納特西亞城而生,散落著農田,以及各種各樣的旅館、作坊。

  從各種方向到達納特西亞的路也在這裡彙集,傑羅斯騎在馬上,發現了一個隊伍在另外一條道路上朝著他們靠近。

  隊伍的中心是一個的龐然大物,它被一塊巨大的帆布蓋了起來,六匹馬艱難地拖動著它,身穿盔甲的騎士以保護的姿態圍繞著這個巨型馬車前進。

  道路的兩旁都是農田,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小孩和閒人跟在那大型馬車的後面,但是他們都不敢靠近,因為騎士們手上的武器可是很鋒利的。

  然而他們卻也捨不得拋下這東西離開,他們的姿態和神情充滿了興奮和好奇,一群群尾隨在後面,馬車因為拖動的東西太沉重了,無法跑得更快,甩不開這些圍觀的路人,於是只能一直帶著這長長的尾巴。這讓整支隊伍顯得非常龐大和累贅。

  傑羅斯心中生出了警惕心,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是不會畏懼的,但他必須考慮到馬車裡面的公主殿下,他們出來的時候非常匆忙,身邊只有非常少的護衛,隊伍裡只有他一個魔法師,甚至都沒有手持弗倫恩的騎士,如果公主殿下受到了傷害,他恐怕只能用死來向公爵大人謝罪。

  但要他避讓,這不是一名索羅沃奇應有的行為,他也做不到。

  他騎著馬走到一名護衛的身邊,吩咐他說:「靠近他們,確認他們是誰。」

  這句話驚動了馬車裡的公主,雖然她已經那麼老了,但耳朵卻非常靈敏,車廂的窗戶被猛然推開了,簾子被撥開,露出她佈滿皺紋的臉。

  那雙灰得發藍的眼睛像鷹隼一樣,打量了一遍另外一條路上的那些騎士們,一會兒後,她伸出了枯瘦的手,招呼傑羅斯過去。

  傑羅斯聽話地騎著馬貼近了馬車,低頭,溫順地聽著。

  「那是神殿騎士,把馬車上的徽記露出來,什麼都不用做。」

  傑羅斯驚訝地抬起了頭。

  為了隱藏行蹤,這一路來,公主藏起了馬車上的家族徽記,而且不允許傑羅斯同任何人聯繫,因此傑羅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面對一群未知敵友的騎士,公主居然吩咐自己亮出徽記。

  「真是個保守迂腐的小老頭,」公主讀懂了他的疑問,於是冷冷地說,「神殿騎士是很愛惜名譽的,沒有一個光鮮漂亮的名義,他們不會欺負女人,這和骯髒的索羅沃奇們可不一樣。」

  傑羅斯本準備提問,聽到這種話,同時也身為「索羅沃奇」,他尷尬地閉上了嘴。

  公主用力「啪」的一聲關上了車窗。

  兩支隊伍即將相遇。

  神殿騎士們也發現了對面的人,狄克騎著馬追上了前方的齊恩,問他:「那好像是貴族的車隊。車廂後的徽記被擋住了。」

  他話音剛落下,那支隊伍的一個護衛走到馬車後面,掀開了遮擋徽記的布簾。

  ——一個以金色荊棘花和木繡球作為主體的徽記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在這個鎏金圖案的下面,還明顯地有一個王冠和「皇家」的字樣。

  「荊棘花?是魔法師家族?齊恩?」狄克看向了齊恩。

  作為一名出身顯貴的神殿騎士,辨認貴族徽記是基本功,齊恩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

  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狄克,我們可是碰上了一位大名人,對於這樣一名女士,我要是不去問候一下,就實在是有失風度了。」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還把頭盔取了下來,露出了他漂亮的金髮。

  狄克立刻意識到,這個男人又要發騷了。

  「那到底是誰?」

  「金色荊棘花是索羅沃奇,白色木繡球是塞留那王室,能夠使用這個徽記的,在整片大陸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傳說中的魔導師之母,被塞留那王室授予公主頭銜的盧茜安麗婭殿下。」齊恩的眼睛發著光,又說,「你可能不知道,這位公主可是一位傳奇人物,曾有至少一百個男人為她決鬥,其中至少有十個男人為她而死,她嫁了六次人,每個丈夫都出身名門,她被公認為最有魅力的帕赫羅女人。誰能想到,我居然能夠在這裡遇到她。」

  「齊恩……」狄克不敢置信地問,「她……她不是已經很老了嗎?齊恩,你該不會?」

  齊恩回過頭,對狄克笑了一笑:「一個真正的美人,她的魅力是不會因為年老而衰減的,能夠遇到她是我的榮幸,我怎麼可能錯過。」

  說完,齊恩整理了一下頭髮,夾了一下馬肚子,沖著傑羅斯的車隊去了。

  這個時候,盧茜公主靜靜地坐在馬車裡,她的貓靠著她的大腿,正在安穩地沉睡。

  面對自己的貓,盧茜公主的聲音很溫柔:「萊婭,你最近很愛睡,是因為和我一樣也老了嗎?」

  黑貓嗚嗚地一聲,好像是在睡夢中做出了回答,這讓盧茜公主的臉色柔和了很多。

  突然,黑貓的身體猛然一抖,四肢僵硬地站起來,牙齒露出,綠色的眼睛盯著馬車前進的方向。

  盧茜公主立刻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裡,聞到了主人的味道,感受到了主人的體溫,黑貓萊婭收起了牙齒和爪子,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傑羅斯的聲音在車窗旁響起。

  「公主殿下,神殿騎士團團長,齊恩‧普瑞華德,希望能夠有榮幸面見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36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一十章 練習

  齊恩挺直了腰坐在他高大的白馬上,柔軟的金髮隨著微風輕輕地飄動,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非常完美地展現了他的年輕俊朗以及翩翩風度。

  他的餘光落在馬車的車窗處,按照他的經驗,在他提出面見的要求後,馬車裡的淑女們會悄悄地掀開車簾的一條縫,從那個縫隙中打量自己。

  這時候,不管對方是同意了見面,還是說出於羞澀而拒絕,馬車裡的淑女都會因為這一瞥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但是,車窗紋絲不動,車簾連被風吹動的跡象都沒有。

  只看到那個叫做傑羅斯‧索羅沃奇的年輕人將耳朵放在了車窗旁,聽到車廂裡的回答後,他點了點頭,接著騎著馬回到了車隊的前面。

  面對齊恩,他露出了索羅沃奇式的高傲笑容:「抱歉了,團長閣下,公主殿下拒絕見你。」

  齊恩悄悄確認了一遍車窗,他確定沒有看到那裡出現任何變化,沉默得就彷彿車廂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這怎麼可能?神殿騎士團地位超然,自己可是神殿騎士團的團長,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視若無睹,哪怕對方是來自魔法家族的公主。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就連以貞靜嫻雅聞名的伊泰莎王妃,在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都忍不住掀起了頭紗偷看,沒有理由他竟無法引起這位公主的注意力。

  難道說,他的魅力又失去了作用?

  不不不,一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盧茜安麗婭公主出身高貴,大概只是被男人奉承得習慣了,所以這次才不以為然,她並不知道他齊恩是不一樣的。又或者是她確實太老了,心已經如同平靜的井水。

  但就算心如止水,如果她能夠稍微看自己一眼,那麼也一定會改變看法。

  不過現在她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他就不能再去打擾,如果顯得過於急躁,那就會給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可真是奇怪,自己難道不是納特西亞最受歡迎的齊恩團長了嗎?納特西亞上到八十下到八歲的貴婦和小姐們,從前對自己的喜愛難道都是幻覺嗎?

  還是說,和索羅沃奇有關的女人都是這樣奇怪,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索羅沃奇是最古老的魔法世家,素來保守,對神殿一直持有很謹慎的態度,自己應該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槍口上,並不是因為魅力減退了。

  這時,傑羅斯提醒齊恩,說:「齊恩團長,公主殿下的話我已經傳達到了,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齊恩坐直了身體,回答說:「雖然不能見到公主殿下實在是非常遺憾,但請允許我為她護駕,作為一名神殿騎士,這將是我無上的榮幸。」

  傑羅斯向公主轉達了他的話。

  公主同意了。

  兩支隊伍在路口匯合,齊恩騎馬和盧茜公主的車隊並駕齊驅,六匹馬所拖動的巨大馬車跟在最後面。因為要照顧公主的身體,索羅沃奇的馬車行駛得很慢,並不比後面那個龐然大物快多少。

  傑羅斯跑馬到齊恩的旁邊,指著那龐大的貨物問他:「那是什麼?」

  齊恩就等著他問,他展露出一個謙遜的笑容,說:「那是龍。」

  看到傑羅斯因此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齊恩非常滿意。說完這話,他就拋下了傑羅斯,策馬跑到了馬車的斜前方——他要保證盧茜公主只要打開車窗透氣,就能夠看到自己英姿颯爽的背影。

  ***

  舊城區並不大,馬車在行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就到了索羅沃奇家坐落在舊城區東部的宅邸。

  馬車直接進入了宅邸的大門,在側面的馬廄停下。

  瑪琳和黛黛下了馬車,迎面就是這幢宅邸的複式花園。

  由於納特西亞用地緊張,這裡的花園只能修建成下沉式,她們所在的地方正好可以和花園的噴泉平視。俯視的時候,能夠看到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坪,草坪上有人三兩成群散落地坐著,草地上鋪開了一大張桌布,上面擺著茶具和各種各樣的糕點,他們交談和遊戲,愜意地享受著春日午後和煦的陽光。

  這些遊戲的年輕人中,有一個穿著龐大粉色鐘裙的漂亮女孩,手持著蕾絲遮陽小傘,用小扇子掩著嘴巴輕笑。

  「是格蕾絲,」黛黛認出了她,「她怎麼也到了納特西亞?」

  黛黛有些擔心地看向了瑪琳。

  格蕾絲當初慫恿黛黛背叛瑪琳,試圖把瑪琳賣給加姆伯爵。最後的結果是瑪琳逃走,加姆伯爵死於非命。

  瑪琳本以為費切爾會生氣,但實際上費切爾根本就沒有再提起加姆伯爵,彷彿這個索羅沃奇家族的尊貴伯爵根本就不重要。

  格蕾絲也在這裡,那麼費切爾知道格蕾絲和加姆伯爵的事情嗎?要是他知道了實情,又會怎麼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僕從大理石的階梯走下去,到了草坪上。

  不知道她說了什麼,總之年輕人們的下午茶被打斷了,他們都紛紛站了起來。

  另一個女僕則來到了瑪琳和黛黛這裡。

  「瑪琳小姐,公爵大人已經在後園等待了。」她又轉向黛黛,說,「您的女僕可以暫時在女僕起居室休息,等您離開的時候,我們會去通知她的。」

  「黛黛不是我的女僕,」瑪琳解釋說,「我不是要在這裡待兩天嗎?公爵大人有給我準備房間嗎?有的話,讓黛黛和我住一起就好了。」

  和黛黛分開後,女僕帶著瑪琳穿過回廊,走到了這幢建築的背面。

  在一把遮陽傘的下面,擺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唯一坐著的人是費切爾,銀色細劍放在他的手邊,身旁站著的是他的忠實助手克里夫,克里夫的身後另外還站著五名手持盾牌侍衛。

  這五名魔法學徒就比瑪琳早到一分鐘,現在他們已經在草地上並列站好,神情緊張而且激動。

  站在最裡面的格蕾絲在瑪琳出現的時候,眼神不由地閃爍了一下——但是她的涵養很好,很快就將自己的震驚和慌張收納了起來,抬起頭的時候,又是高傲得完美無缺的微笑。

  瑪琳沒有多看格蕾絲哪怕一眼,她走上前去,出於禮貌,行禮說:「費切爾公爵,下午好。」

  費切爾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瑪琳的著裝,看到那便宜的印花裙子,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慘不忍睹的東西,嫌棄地撇過了臉去。

  如果和一邊精緻的格蕾絲比,瑪琳這副樣子確實是簡陋了一點。

  不管怎麼嫌棄,費切爾也不能拋下正經事,他問瑪琳:「你的魔杖呢?」

  瑪琳有點茫然:「我沒有魔杖,之前的魔杖是大法魯耶閣下的。」

  「阿爾嘉作為煉金大師,難道沒有給你準備一支趁手的魔杖嗎?」費切爾惡意滿滿地問道。

  瑪琳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費切爾沒有得到瑪琳的回答,猛然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瑪琳以為他要炸毛了,立刻猛然地後退了幾步,尖聲警告他說:「你承諾過的!」

  費切爾冷冷地用餘光看了瑪琳一眼,卻是走向了格蕾絲和巴特他們的方向。

  ——彷彿他只是很平常地起身,而瑪琳自己神經過敏地發了瘋,自己把自己給嚇壞了。

  瑪琳的動作僵硬住了,她看到費切爾走到了格蕾絲他們的面前,格蕾絲很優雅地對著公爵行了一個屈膝禮。

  瑪琳一副受驚小鳥的樣子,和動作優美又自然大方的格蕾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格外的讓人感到好笑。包括巴特在內的其他四名男學徒都忍不住低頭悶笑。

  瑪琳微微地臉紅了一下,然後她裝作若無其事,迅速地站好,等著費切爾進行下一個動作。

  費切爾亮出了他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說:「魔法對決相信在你們的學徒過程中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而今天,你們將要學習如何應對近戰騎士,尤其是手持弗倫恩的近戰騎士。」

  他的話音落下,站在克里夫身後的五名侍衛就站了出來。

  費切爾說:「他們分別是你們今天的對手,我的要求很簡單,一對一,觸碰到他們的後背。這就是今天你們要做的事。」

  「公爵大人。」巴特站出來,似乎有話要說。

  費切爾點了點頭。

  「我可以試著用魔法打破弗倫恩的防禦嗎?」巴特的眼神裡面充滿了躍躍欲試。

  但這讓費切爾笑出了聲:「如果你可以的話,可以試一試。」

  一分鐘後,巴特被侍衛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費切爾的騎士侍衛身經百戰,是費切爾花費了很多心思培養的,和巴特這樣在象牙塔裡長大、沒有經過實戰鍛煉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樣。

  巴特還念著咒語,侍衛就衝了上去,弗倫恩的盾牌直接將魔法陣擊碎,魔法中斷,一個肘擊在巴特的下巴上,將他打懵了,然後侍衛用衝撞的慣性,將巴特按在了地上。

  侍衛沒有留情,巴特的下巴立刻就腫了起來。

  看到巴特這樣狼狽的樣子,剩下的人都不由後退了幾步。

  格蕾絲心有餘悸地看著巴特,又悄悄地看向了他們的公爵大人——幸好是巴特,幸好是個男人,如果是自己的臉受了傷,那簡直不堪設想……

  費切爾邁動著大長腿,走到了巴特的前方,他解下了細劍的劍鞘,在空中輕輕地揮動了一下。

  瑪琳眼尖地看到,那細劍的尖端,還有一段不明顯的眼熟的黑色燒焦痕跡。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弄壞費切爾公爵大人的劍。

  「弗倫恩的本質是能夠容納魔力的金屬,它的內置魔法陣是整件武器的靈魂。」費切爾手中的銀色細劍停在水平的位置上。

  隨著他說話,在銀劍的尖端,一個紫色的魔法陣緩慢地浮現了出來。

  「在碰撞的時候,弗倫恩內的魔法陣能夠干擾魔力回流,從而達成中斷施法的目的。面對弗倫恩,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吟誦咒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45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一章 弗倫恩與魔法

  費切爾又說:「通常情況下,不同的魔法陣之間是不能接觸的,一旦接觸,就會發生回流的紊亂,這是弗倫恩中斷施法的原理,也是弗倫恩為什麼能夠破除魔法師魔力屏障,因為從本質上說,魔力屏障本身就是圍繞魔法師本人而進行循環的一個魔法陣。」

  「那麼公爵大人,如果我不將魔法陣具象化,可以避免魔法陣被攻擊嗎?」有一個男學徒提出了疑問。

  費切爾俯視著看向了地上的巴特。

  巴特掙脫了侍衛,站起來,連衣冠的來不及整理,回答說:「應該是,就算不具象化,魔法陣也依然在那裡存在。而且弗倫恩可以破壞魔力屏障,也就表示它可以直接攻擊魔法師本身。施展魔法需要很強的專注力,一旦施法者自己被擊倒,魔法也當然會中斷。」

  這個答案讓費切爾滿意了,巴特大喘了一口氣,總算是緩解了一下剛剛的窘迫。

  「但是弗倫恩並不是無敵的。」費切爾緩緩地說,「弗倫恩能夠抵抗的魔力衝擊是有限的,如果你的魔法等級足夠高,那麼擊破弗倫恩的防禦,其實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隨著他的話,一個舉著弗倫恩盾牌的侍衛站到了他的正面。

  劍尖的紫色魔法陣旋轉了,只聽到「嗖」地一聲,一股魔力氣流從費切爾的劍尖出去,正面擊中了弗倫恩的盾牌。看著很普通的一個魔法,但是卻有和平凡外表根本不相符合的巨大的力量,氣流在盾牌的表面炸開,將侍衛連人帶盾牌擊退了好幾米。

  只要費切爾再加大一點魔力,那麼這面弗倫恩的盾牌就會被徹底擊穿。

  在場的學徒們敬佩地看著費切爾,發出了驚歎聲。

  費切爾說:「弗倫恩無法覆蓋持有者全身,而弗倫恩所能夠抵禦的魔法強度,和弗倫恩本身的製作水平、以及持有者本身的力量都有關聯。手持弗倫恩的戰士能力越強,弗倫恩的抵抗力也越強。如果現在給你們足夠的吟唱魔法的時間,你們的魔力等級同樣能夠擊破這個盾牌。今天,你們需要熟悉近戰騎士的戰鬥方式,通過尋找他們的弱點,找到能夠吟誦完整段咒語的機會。」

  等學徒們都散開了之後,費切爾才看向了瑪琳。

  「克里夫對無聲魔法很有經驗,他是你的對手。」費切爾看向了克里夫,說,「克里夫。」

  克里夫放下手上的劍,拿起了一塊盾牌站了出來。

  他的頭盔將他的臉籠罩得嚴嚴實實,但瑪琳能夠看到他笑得彎彎的眼睛。

  「你未來的對手,也極有可能是全身覆蓋弗倫恩的騎士,如果你連克里夫都無法戰勝,那麼也不可能戰勝任何一個神殿騎士。」

  「公爵大人——」克里夫似乎對這種評價很不滿意,在費切爾的語氣下,好像自己就是比不過神殿騎士一樣。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克里夫是費切爾親自選出來,又親自培養的騎士,他的練習對象是費切爾本人,實際上他的能力比大多數神殿騎士都要強。

  花園的草地上,瑪琳和克里夫分別站在了兩邊。

  並沒有誰喊開始,克里夫腳下突然一動,猛然衝向了瑪琳。

  瑪琳沒有猶豫,手上一揮,一個魔法彈就朝著克里夫射了出去。克里夫的動作很快,從瑪琳施展魔法的瞬間,他就聞到了魔法的味道,憑藉著豐富的經驗他判斷出這個魔法彈的方向,於是輕輕地低了一下身體,魔法彈就從他的頭盔上面飛了出去。

  他的腳步沒有停下,快得幾乎像離弦的箭一樣。

  看到魔法彈沒有作用,瑪琳一邊後退,一邊再使用別的魔法干擾克里夫。

  克里夫全身覆蓋著盔甲,唯一的弱點只有眼睛,而瑪琳在這樣快速的情況下所施展的魔法,本身威力就有限,於是他只需要稍微移動,讓魔法擊打在盾牌,就安然地躲過了一波波攻擊。

  魔法在盾牌上陸續炸開,而瑪琳看到無法阻擋克里夫,竟然提起裙子,轉身開始跑了起來。

  看到瑪琳的舉動,費切爾皺起了眉頭。

  而克里夫看到瑪琳想要逃離,心裡發出了笑聲,一旦將後背朝向敵人,那不過就是在加速敗北。他加快了奔跑的步伐,朝著瑪琳衝了上去。

  就在這時候,幾乎沒有任何預兆,一個魔法防禦牆壁突然豎起在克里夫身體前方十釐米。

  克里夫收不住腳步,手持著盾牌猛地撞了上去。

  魔法防禦陣震動了一下,勉強攔住了克里夫。

  克里夫笑笑,往後退了兩步,他深吸了一口氣,用盾牌作為破開魔法陣的武器,整個人壓在盾牌上衝撞了上去。

  隨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瑪琳的魔法防禦陣裂開了,魔法陣化成了魔法光點,散落消失。

  但瑪琳得到了機會。她的手上攤開著手賬本,隨著她的目光在手賬本上移動,地面上開始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在克里夫衝破防禦陣的同時,在他的前方,那個魔法陣已經散發著紫色的魔法光,轉動著開始將魔力轉化為魔法了。

  原本要準備進行練習的年輕學徒們都停了下來,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魔力波動,在大型魔法形成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也隨之震顫。

  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魔力波動竟然是來自他們幾乎都沒有正眼看過的瑪琳。

  費切爾從椅子站了起來。

  這時候克里夫還立起盾牌,想要強行從這個魔法陣上跨越過去,但費切爾阻止了他。

  「瑪琳、克里夫,你們就到此為止,其他人繼續練習。」

  費切爾的話落下後,地面上的魔法陣迅速地收縮,魔法光暗了下來,然後消失。

  「瑪琳,跟我來。」費切爾對瑪琳說。

  瑪琳收好手賬本,在眾人的注視中,小跑著趕上了前方的費切爾。

  費切爾把瑪琳帶到了書房裡。

  費切爾走到了窗邊的椅子上坐下,瑪琳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自己可以坐的地方。

  這時候費切爾說話了:「金輝石項鍊呢?」

  瑪琳頓時明白了,她伸手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金輝石項鍊,放在了費切爾的桌子上。

  費切爾淡淡地掃了那項鍊一眼,說:「這項鍊已經送給你了。」

  他是諾克森的索羅沃奇公爵,已經送出去的東西,當然不會再收回來。現在看來,阿爾嘉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他也很清楚瑪琳魔力低微的問題,而目前來說並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只能儘量不要在平時浪費魔力,到了重要的關頭才使用魔力。

  如果不是這樣,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瑪琳剛剛在花園裡根本不可能擁有足夠的魔力施展出那種大型魔法。

  所以應該就是因為阿爾嘉的建議,所以瑪琳依然使用這個金輝石項鍊,說不定現在她的心裡還對阿爾嘉充滿了感激。

  想到這裡,費切爾看著瑪琳的眼神不由帶著怨氣:「你知道你的魔力很低,所以平時禁魔對你是有好處的,對嗎?」

  瑪琳點了點頭。

  「阿爾嘉告訴你的?」

  瑪琳又點了點頭。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一點感激的意思。顯而易見,她心裡感激的另有其人。

  真是太好笑了!他費切爾準備了三年之久,結果阿爾嘉僅僅因為看穿了他的想法,就獲得了最大的好處!

  卑鄙的阿爾嘉!

  費切爾幾乎想要砸碎桌子。

  這時候,瑪琳問:「費切爾……公爵大人?」

  如果這時候發火,那高興的就是阿爾嘉了。費切爾心裡還是很清楚這一點的,於是他收起了怒氣,繼續轉向了瑪琳。

  他冷冷地問:「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地裂這種大型魔法的?」

  這語氣幾乎是在質問了。

  他敢這樣高傲,瑪琳暫時還不敢回以同樣的態度,不管怎麼說,費切爾現在要比自己強得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瑪琳回答道:「就是在索羅沃奇塔學到的,你曾經講解過的。」然後瑪琳轉移了話題,問,「為什麼不讓我們繼續?我還想要知道克里夫會怎樣用弗倫恩對付地裂這種類型的魔法。」

  一些大型魔法的魔法陣不是以施法者為起點的,而是以施法地點為起點,尤其是空中魔法和一些地面魔法。

  他們生效的地方,就是魔法陣出現的地方,所以這種魔法對於普通的近戰戰士來說就會很難應付了,因為在魔法師開始施法之前,他們無法判斷魔法的落腳點。

  這其實並不是今天的課題,而當瑪琳使用了這個魔法,費切爾就知道今天的練習對瑪琳是沒有用的。如果她已經可以快速地使用這種類型的魔法,她就不需要再在這種練習上浪費時間,她可以直接進入下一階段了。

  而這時候,並不為瑪琳感到高興的費切爾還需要回答瑪琳的問題。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覺得沒有必要回答她的廢話。但是現在,如果同樣的問題,她可以在阿爾嘉那裡得到答案,在自己這裡卻得到的是沉默,那麼在她的心裡,阿爾嘉就肯定比自己要強。

  但這不是事實!

  他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不管魔法陣在哪裡,只要弗倫恩能夠觸碰到,就可以中斷施法。」費切爾說。

  「那麼克里夫為什麼能夠抵擋我的魔法氣流?」瑪琳問,「這個魔法已經完成了,魔法陣都消失了,可是他還是用弗倫恩盾牌抵擋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1:57 A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二章 魔杖

  費切爾說:「施展一個魔法給我看,比如火球魔法。」

  瑪琳聽話照做,為了能夠看清楚細節,她將魔法陣具象化,手心處上方一個魔法陣形成了,慢慢地凝聚出一枚雞蛋大小的火球。

  費切爾站了起來,伸手抽出了一旁的銀色細劍。

  聽到刺耳的劍出鞘聲,瑪琳有點怕,她緊緊地盯著費切爾,觀察他動作。

  費切爾將細劍伸過了桌面,劍的尖端輕輕地觸碰到了瑪琳手上的火球。

  僅僅是觸碰而已,費切爾根本就沒有用哪怕一點力,然而原本聚集成緊緊一團的火球,在長劍碰到了之後,火焰一下就散開了。

  那樣子,就彷彿這個火球原本是裝滿了水的氣球,氣球一被戳破,裡面的水就潑灑了一地。

  瑪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收回了手,火焰散開後,就像火花一樣閃爍了一下,還沒有落地就在空中熄滅了。

  費切爾收起了他的細劍,問:「看懂了嗎?」

  瑪琳點點頭:「碰到了弗倫恩,火焰也會熄滅。」又搖搖頭,不太確定地說,「是因為魔力回流被切斷的緣故嗎?」

  費切爾說:「火焰的燃料是你的魔力,同時它也是一個籠子,魔力可以約束火焰讓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可以讓火焰去往你想要的方向。被弗倫恩接觸後,魔力的回流被打亂,約束消失,火焰散開,沒有了燃料,它就像那些游方藝人向空中噴吐的火焰一樣,很快就會熄滅。」

  瑪琳一下都明白了。和火焰魔法同理,魔法彈是氣流魔法,不需要凝聚火焰,只要約束空氣的魔力消失,魔法彈就失去了效果。水魔法中的水是收集的空氣當中的水,所以在約束的魔法消失的時候,水不會立刻變回水蒸氣,但失去了魔力作為容器,它就會沒有方向地灑落。

  而且魔法彈的作用原理與弓箭和子彈是不一樣的,弓箭或者子彈只需要在起始時候給一個力量,它們就能夠在慣性以及空氣浮力等的多重作用下飛射出去,而魔法彈不一樣,只要魔力的供給被切斷,魔法彈就會當場消失。

  瑪琳想了想,又問:「但深淵之火為什麼能夠持續燃燒?」

  「深淵之火是最強大的火焰魔法之一,它能夠持續燃燒是因為不斷地有魔力在供應它,即便是魔法陣已經消失,也會一直吸取施法者的魔力。」費切爾冷冷地說。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魔法。這個魔法適合真正的血之薔薇瑪琳,因為她魔力充沛,在魔法師中都算少有。然而,卻並不適合面前的這個瑪琳。瑪琳雖然對於魔法的領悟力很強,但魔力卻只有普通魔法師十五歲左右的程度,一個深淵之火,就足以抽乾她的所有魔力。

  費切爾坐了回去,冷冰冰地說:「你最好放棄這個魔法,另外選擇更加適合你的。不管是水系魔法還是火焰魔法,都需要使用大量魔力在魔法實體的轉化上,而你最大的劣勢就是魔力。你必須節省每一分魔力,所以風系魔法是最適合你的,氣流無所不在,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把氣流用魔力進行控制,使它被你驅使,去你希望的方向。」

  費切爾的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好,但拋開成見,瑪琳認為他的建議其實還挺有道理的。

  費切爾又說:「把多餘的魔力都用在控制上,那麼你的魔法就會彷彿颶風一般。魔法面對弗倫恩不是無解的。一隻小鳥可以在微風當中自由飛行,但如果遭遇的是颶風,再擅長飛行也只能被風刃撕碎。」

  瑪琳認真地聽著,這時候費切爾話音一轉,說:「鑒於你的魔力這樣微弱,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魔力增幅器,在祭司選拔之前你必須準備好魔杖。」

  聽到這裡,瑪琳預料到了接下來的話,她突然感到非常的窘迫,甚至想就立刻走出這個房間。

  但費切爾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沒有趁機奚落瑪琳,而是保持了之前的語氣說了下去:「就憑你那低微的魔力,你也不用考慮使用別的魔法石了,紅英魔法石就是最適合你的。我這裡有一枚已經切割好的紅英魔法石,你把它帶給阿爾嘉,讓他為你做一把適合的魔杖。打開看看吧。」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桌上的一個椴木匣子推到了瑪琳的面前。這個匣子一早就在了,所以這並不是費切爾的臨時起意。

  瑪琳這時候卻微微低著頭,沒有作聲。

  費切爾皺著眉說:「聽明白了嗎?」

  瑪琳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要進行無聲魔法的落點練習,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離開房間後,瑪琳打開了木匣子,躺在裡面的,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英魔法石,已經經過了仔細的打磨,為了保留最大的使用面積,它沒有被雕琢成普通裝飾寶石那樣的規則形狀,它的切面是崎嶇不平的。但這沒有影響它的美麗,在午後的陽光下,它折射的火彩將整個走廊都映紅了。

  紅英魔法石作為最脆的魔法石,一直很難看到有大顆的原石,而這一顆非常完美,一點瑕疵或者裂痕都沒有。

  ***

  「這就是費切爾公爵的原話。」瑪琳把魔法石給了阿爾嘉。

  阿爾嘉打開匣子,觀察了一下這枚魔法石,說:「很好的紅英魔法石。即便在索羅沃奇家族也不常見。」

  瑪琳頓時更覺得忐忑:「索羅沃奇家族的諾克森不是神聖帝國最大的魔法石產地嗎?」

  「那是從前……」阿爾嘉說,「20年前就不再是了,索羅沃奇的礦區如今已經屬於神殿,這枚紅英石至少已經有五十年了,應該是費切爾從索羅沃奇公爵的庫房當中找到的,瑪琳,在神聖帝國,甚至整個大陸,應該都找不到比這一枚更好的紅英魔法石。」

  瑪琳的心情有點複雜,她的理智告訴她費切爾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現在做的事情,卻又實實在在是對自己好的。

  但是她才猶豫了一下,就立刻在腦子裡面搖頭:不行不行,不能被糖衣炮彈打敗,他給自己這顆魔法石不過是因為自己對他有用,因為自己有合適的魔杖勝算也要更大,他才不是那種無故好心的人,千萬不要心軟了,如果受之有愧,就想辦法幫助他完成他的計劃,這樣就兩平了。

  阿爾嘉似乎看穿了瑪琳的想法,說:「那是以前了,只要費切爾在,索羅沃奇家族失去的東西都會慢慢拿回來,以後他還會得到更好的寶石。」

  「是有什麼故事嗎?」瑪琳生出了好奇心。

  阿爾嘉沒有回答瑪琳,帶著魔法石走在前面,讓瑪琳跟上去,他好像在故意回避這個問題,這有點不尋常。

  阿爾嘉帶著瑪琳走進了一個房間,裡面黑暗一片,擺滿了各種雜物。和其他幾層不一樣,這一層的櫃子是各種規格的方格抽屜。

  阿爾嘉敲了一下其中一面櫃子,上面的抽屜彈了出來,渡鴉預知者飛上去,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然後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阿爾嘉打開了這個狹長的箱子,裡面擺放著一段粗糙的木頭。

  木頭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但沒有任何破損,紋理非常細膩柔密。

  「有人叫它薔薇木,」阿爾嘉說,「據說是從遙遠的地方乘著海船而來的,我旅行到西摩的時候,在那裡的集市用一枚金幣買了下來。」

  在阿爾嘉的示意下,瑪琳試圖去拿起這段木頭,但這木頭非常沉重,瑪琳居然一下沒有提起來。

  「它很重,不過作為易碎的紅英石的魔杖伴侶,我認為它應該更加沉重而且質地緊密一些,這樣才能夠幫助紅英石分擔魔法的壓力。他們各自補充對方的缺點,才能夠把魔杖的作用發揮到極致。我會把這段木頭修理成合適的形狀,但成品依然會很重,」

  「我不介意。」瑪琳欣喜地看著木頭上面細密的紋理,為手指尖那種玉石一樣的觸感而讚歎不已,「阿爾嘉,我能和你一起製作魔杖嗎?我希望我的魔杖能夠由我親手製作。」

  阿爾嘉微笑著同意了。

  阿爾嘉正在製作的除了瑪琳急需的魔杖,還有之前曾經承諾過她的魔法書。

  這本新的魔法書使用了一枚綠瑩魔法石鑲嵌在書脊,魔法書的紙張中混入了幾種魔法植物藤蔓的汁液,封面竟然是龍皮製作。

  魔法書的材料都有存貨,所以製作得很快。阿爾嘉說:「如果不想讓人隨便翻開你的魔法書,你需要為它設置一個秘鑰魔法陣,就類似你的禁魔項鍊一樣。」

  「我沒有學過這種魔法。」

  阿爾嘉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他說:「比起破壞魔法,這種魔法要簡單很多,你很快就可以學會,把魔法陣刻錄到書裡面,也是很簡單操作。」

  既然這樣簡單,瑪琳不由有些疑惑:「阿爾嘉,可是你為什麼……」

  「因為秘鑰魔法陣除了知道秘鑰的人,製作者也能很輕易看穿。」阿爾嘉說,「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夠解開你的禁魔項鍊。所以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秘密隨便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就自己動手去製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09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三章 煉金魔法

  魔法書實體的製作並不難,阿爾嘉的小寶庫裡有很多現成的材料,瑪琳從索羅沃奇家族回來的時候,魔法書就已經裝訂好了,現在缺少的是只是後期內置魔法陣的製作。

  魔法書的製作比起魔杖來說要簡單得多了,既然瑪琳說要跟著一起製作魔杖,於是阿爾嘉把魔法書的後續工作都交給瑪琳自己來完成,正好可以當做練習。

  瑪琳從阿爾嘉那裡得到了一大堆書籍作為參考材料,在他的幫助下,她開始辛苦地鑽研器物煉金術,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秘鑰魔法。

  就連回到房間休息的時候,她都還捧著書本,相關的筆記已經記了一大堆,原來的手賬本早就記滿,她又換了一個新的手賬本。

  現在她對魔法書的保護魔法陣已經完成,魔法書已經可以抵禦普通的火和水,這已經是保護魔法陣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完全魔抗的存在只有弗倫恩,但使用弗倫恩製作封皮是不實際的,所以阿爾嘉才使用了龍皮。

  硝製過的龍皮並沒有魔抗力,龍皮這種東西一旦脫離了龍的身體,魔抗力就會消失。不過它作為皮革材料,堅韌度遠遠超過普通動物的皮革,所以也是非常受歡迎的製作盔甲的材料。

  借著下午的陽光,瑪琳正在小心地在底部的封面上用刻刀雕刻魔法陣,這是一個需要很仔細也很耐心的過程,當然也需要很好的光線。阿爾嘉總是晚上上課,白曜石塔的照明條件又太差,所以她決定在白天就把這個魔法陣刻好。晚上她會把這個魔法陣拿去給阿爾嘉批改,然後再用煉金魔法進行最後的融合,這樣能夠節省一些時間,可以讓阿爾嘉多教一點新的東西。

  龍皮很珍貴,她小心翼翼,一點點完成了第二圈的魔法陣。

  這時候,黛黛突然衝進了房間,大聲喊道:「瑪琳,外面出大新聞了!」

  瑪琳的手差點抖了一下,但是她穩住了,頭也不抬,說:「什麼?」

  黛黛見瑪琳正在忙碌,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她靠近了瑪琳,看到了瑪琳在龍皮上刻下的魔法陣,她發出了驚歎的聲音:「瑪琳,你太厲害了,你怎麼可以把線畫得這麼整齊,這麼漂亮……」

  徒手排線什麼的,本來就是學建築的基本功。

  「你又不是沒見過,不過龍皮真的好難刻,太硬了,而且也不平整。」瑪琳笑著說,她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先收手了,「你可以說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黛黛立刻想起了自己為什麼來找瑪琳,她一邊跺著腳一邊說:「大街上都傳開了,神殿騎士團的團長俘虜了一條活的魔龍,還把魔龍拉進了納特西亞城,所有的人都去圍觀魔龍了。據說神殿準備舉行屠龍慶典,狂歡會持續三天,甚至還有人建議狂歡一個月!他們會當著整個納特西亞殺掉魔龍,現在整個城市都為此而瘋狂,整個大街上都在喊著光明女神萬歲。」

  「神殿騎士團?魔龍?」瑪琳驚訝地問,「不會是我們碰到的那個吧,那個叫什麼齊恩的?」

  那個齊恩居然就是中央神殿的神殿騎士團的團長?如果是,那他就是所有神殿騎士的首領,被大神官所承認的最強大的神殿騎士。可是很奇怪,瑪琳竟然一點都沒有齊恩很強大的實感。

  「就是他!」黛黛咬著唇氣呼呼地說,「如果沒有你,他們根本不可能抓住那隻魔龍,但是現在你聽外面的傳言,就好像魔龍是神殿抓住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瑪琳要是說自己一點都不在乎,那肯定是在說謊,當時自己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花了很大的力氣的。但出現這種情況,瑪琳也不意外,她可是神殿視為瀆神者的魔法師,神殿怎麼可能承認她的功勞,更別說大肆宣揚了。

  想通這裡,瑪琳歎了口氣,說:「一開始也沒打算靠討伐魔龍而出名。我們應該想,至少大多數人都因此得救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這也算一件好事。」

  聽到瑪琳的話,黛黛頓時也感到很喪氣:「如果我們說出實情,別人肯定以為我們在說謊。」

  就是這樣,如果你籍籍無名,就很難讓人相信你的話,說不定還要被加上「貪婪」的罪名。

  但黛黛越是想越是覺得不服氣,當初那個齊恩團長還是拿自己當籌碼來要挾了瑪琳,雖然最後瑪琳是自願加入的,但他就這樣把瑪琳的功勞都拿走,也太卑鄙了,就算他是個大帥哥他也不能這樣做。

  瑪琳可以忍,難道索羅沃奇可以忍嗎?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費切爾公爵。

  ***

  晚上上課的時候,瑪琳將刻錄好魔法陣的魔法書交給阿爾嘉檢查。

  阿爾嘉看後很滿意:「僅僅一天你就可以獨立完成浮空魔法陣了,看來你對煉金術也很有天賦。」

  在這個世界的魔法系統中,魔法器具的製作是屬於煉金術的範疇。煉金術有專門的煉金魔法,製作魔力增幅器、魔法書甚至製作弗倫恩,這種將魔法陣賦予器物的魔法,都被稱為煉金術。

  在阿爾嘉的指導下,瑪琳使用煉金魔法將魔法陣和魔法書上面的魔法石接合起來,於是這個魔法陣就可以生效了。

  瑪琳在上面刻錄的第二個魔法陣是浮空魔法陣。之前拿著魔杖使用魔法的時候,都有黛黛在一旁幫忙,但那時候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於是現在,瑪琳給魔法書增加了一個浮空魔法陣,只要一點魔力,就可以讓魔法書漂浮起來,這樣她就可以騰出手來翻頁了。

  「實際上我還想弄一個自動翻頁程序……不對,一個自動翻閱魔法陣。」瑪琳說。

  「你都可以嘗試,」阿爾嘉微笑著說,「上面鑲嵌的這顆魔法石可以容納至少二十個魔法陣,你可以盡情使用自己的想像力。」

  阿爾嘉最擅長的魔法肯定是鼓勵,瑪琳頓時感到充滿了幹勁。

  「我本來以為你會首先做好秘鑰魔法陣。」阿爾嘉說。

  「根本不用著急,」瑪琳滿不在乎,「我紀錄用的文字是我專用的,別人根本就看不懂,當然我覺得秘鑰魔法陣也很有作用,但太難了,我還需要再研究一下。」

  阿爾嘉反而不解了:「秘鑰魔法不是最簡單的煉金魔法之一嗎?」

  「如果只是設定簡單的鑰匙當然不是很難,」瑪琳說,「不過我想做一個指紋識別的秘鑰,你想想,別人還要拿著鑰匙去打開,而我只需要把手放上去,書本就自動打開了,不是超級方便嗎?」

  阿爾嘉聽後不由露出了笑容,他的笑向來都很完美,面對這個笑容,瑪琳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回去,但和他比起來,自己這個笑容就笨拙極了。

  瑪琳好奇地又問:「阿爾嘉,製作弗倫恩也是煉金魔法嗎?」

  「是。」阿爾嘉回答,「是最高級的煉金魔法之一,但是這種技藝已經失傳了,現在所謂的弗倫恩匠人,只是將幾百年前流傳的古代兵器重新組合而已,並不是真的能夠製作新的弗倫恩。」

  瑪琳聽說過,弗倫恩是矮人的技藝,因為矮人消失的緣故,於是弗倫恩也消失了。

  縱觀整個歷史,似乎正是隨著弗倫恩越來越少,神殿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也不知道這只是巧合還是確實有什麼關聯。

  阿爾嘉讓瑪琳跟上他,說:「來試試你的魔法書,讓我看看你的浮空魔法陣在實戰中是否好用。」

  阿爾嘉帶著瑪琳走上樓梯,到了白曜石塔的塔頂。

  白曜石塔擁有一個圓形平頂的塔頂,下面是一個敞開式陽臺一樣的寬敞平臺,護牆是厚重的方格齒狀。

  瑪琳爬上去,迎面就是泠泠的夜風撲在臉上,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護牆的旁邊,白曜石很高,從這裡俯視下去,幾乎可以看到整個納特西亞城。

  這裡很寬敞,也不會有人打擾,是阿爾嘉練習魔法的地方。

  瑪琳用左手拿起了魔法書,觸碰到書脊,她輕輕地使用一點魔力,魔法石發出一點微光,魔法書就從她的手上浮空了起來。

  瑪琳翻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頁,正要對阿爾嘉使用魔法,但在這個時候,書本失去了支持,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她把魔法書小心地撿起來,有點鬱悶地說:「這個魔法陣我做得有問題。」

  阿爾嘉搖頭:「不,魔法陣沒有問題,是你還不習慣如何使用魔法器具。你要有意識維持浮空,這種意識是不能斷掉的,但你也不能夠放太多注意力上去,這並不需要特殊的訓練,你只要時常拿著魔法書,習慣它的存在,慢慢就能成功了。」

  除了浮空魔法陣,瑪琳還展示給阿爾嘉看這兩天在費切爾那裡的學習成果,阿爾嘉滿意點點頭,對費切爾的教導表示很讚賞。

  瑪琳心想,要是自己讓費切爾知道阿爾嘉教了自己什麼,費切爾一定會哼哼唧唧,說阿爾嘉教得不行。

  瑪琳和阿爾嘉又練習了幾個魔法,阿爾嘉告訴了瑪琳這些魔法的優點和缺點,瑪琳都牢牢記住了。

  時間過得很快,午夜的鐘聲響起了。

  瑪琳循著鐘聲的方向看去,鐘聲是從中央神殿的方向而來的。白曜石塔頂層的水平方向,就是高聳的中央神殿的塔尖,因為中央神殿的燭火經年不滅,所以那彩色玻璃的窗戶,到此時都還閃耀著五彩斑斕,彷彿霓虹一般的光芒。

  時間到了,瑪琳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又是她去索羅沃奇家的日子。

  阿爾嘉正準備離開塔頂,瑪琳趁機從護牆的凹處看向美麗的中央神殿,喟歎地說:「不管光明神殿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的神殿可真是漂亮,建造這樣輕盈的尖塔需要很高超的建築技術,我都無法想像在這個年代居然能夠辦到。」

  回頭又看了一下灰撲撲的白曜石塔,瑪琳跟上阿爾嘉的腳步,對阿爾嘉說:「為什麼魔法師的法師塔就不能也建造得這樣漂亮呢?是因為魔法師比較窮嗎?」

  阿爾嘉微笑:「魔法師並不窮。你不能用法師塔和中央神殿相比,雖然老師也希望把白曜石塔建造得更漂亮一些,但設計圖再漂亮,沒有技藝精湛的工匠也是沒有用的。中央神殿是精靈設計,矮人建造的,它已經不可複製,今後,也不會再有任何建築能夠超越它。」

  「你說精靈?矮人?」瑪琳吃驚地停下了腳步。

  「你該回去休息了。」阿爾嘉沒有回答瑪琳的問題,他的眉頭很輕微地皺了一下,是情緒沒有忍耐住,於是露出了一點點嫌惡的表情。

  而這時候,春夜的涼風吹過瑪琳的臉,讓她忍不住激靈了一下,她的目光眷戀地看著遠處的燈光,在心裡暗暗地說:「最好嗎?也不一定,未來一定會有一天,某個法師塔能夠超過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15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四章 公主和費切爾

  時間回到白天的時候。

  盧茜安麗婭公主的車隊很快就進入了納特西亞城。這支隊伍非常醒目,馬車上有金色荊棘花與木繡球的徽記,後面還跟著一隊龐大的運輸魔龍的馬車。在進入納特西亞城的同時,這支隊伍就造成了轟動。

  消息不但很快就傳到了費切爾耳朵裡,甚至連國王都被驚動了。

  在索羅沃奇的宅邸中,費切爾的臉色如同結了霜一般。

  為什麼盧茜公主能夠離開索羅沃奇城堡?她在索羅沃奇城堡不是住得很好嗎?都幾十年了,那些老傢伙都是廢物嗎,居然沒有人攔住她?

  是的,他差一點忘了,加姆伯爵前不久剛死。他可是擁有伯爵的爵位,以及這個索羅沃奇家族除了公爵以外最豐厚的財富,這是索羅沃奇家族近20年來發生的最好的事情,簡直如同節日,那些老東西只顧著爭奪財產,當然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一個老得快要走不動路的女人。

  看到費切爾的臉色,克里夫心裡知道糟糕了,他躡手躡腳,準備從書房逃走。

  「克里夫。」費切爾叫住了他。

  克里夫站住了,頂著冷汗,他轉身乖巧地回答:「公爵大人,我在。」

  「你去迎接公主殿下。」

  運輸魔龍的馬車在外城區停下,把魔龍交給其他神職者後,齊恩不顧阻攔,繼續跟在公主的車隊裡。

  克里夫帶著一隊侍衛,在進入舊城區後的路口處,攔在了公主的車駕前。

  公主的車隊只有兩輛馬車,一輛是搭載行李的大篷車,一輛是公主的私人馬車,跟在周圍的只有十幾個護衛,連一個女僕都沒有。

  這根本不是一名公主出行應有的待遇,克里夫的心裡頓時覺得非常難過,他為公爵難過,也為公主難過。

  當他看到走在公主的車隊前面,以保護的姿態與馬車並行的齊恩,他的怒火就立刻升了起來。

  齊恩停下了馬,看向前方的人,他穿著全身弗倫恩的盔甲,靠著盔甲,他一下就認出了這是誰。

  齊恩騎著馬走上前去,微笑著說:「好久不見了,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克里夫侍衛長。」

  這讓克里夫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上一次見面也是在納特西亞,那時候克里夫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意氣風發,作為近戰騎士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對手。剛好就在這個時候,齊恩對公爵大人提出了挑戰。

  面對年紀相當的齊恩,克里夫自告奮勇出來阻止。齊恩當時還是神殿騎士學徒,但克里夫依然輸了,三場連敗,於是齊恩得到了向公爵挑戰的機會。

  雖然在最後齊恩也敗在了公爵的手下,克里夫依然把這件事當做自己成為費切爾公爵的侍衛以來最大的恥辱。

  作為當初的勝利者,齊恩毫不吝嗇地展露出了他認為最平和的微笑,而這笑容對克里夫而言,反而更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克里夫猛然拔出了長劍,在馬發出的尖嘯聲中,猛然朝著齊恩衝了過去。

  兩個人的馬幾乎是貼著對方擦過,周圍的人都甚至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只是聽到了金屬碰撞發出的尖銳的聲音。

  對衝過後,克里夫勒住了馬,馬蹄敲打著石頭路,踏著步轉過了身。

  另外一頭,齊恩拿著劍警惕地看著克里夫,他拔劍的速度很快,在沒人看清的情況下,就在兩個人擦身而過的瞬間阻擋住了克里夫的攻擊。

  這一下沒有分出勝負。

  齊恩說:「克里夫侍衛長,我並沒有敵意。」

  克里夫咬著牙說:「那就離公主殿下遠一點!」

  齊恩攤手:「這不應該由你來決定,能夠和公主殿下同行,是我的榮幸,也得到了公主殿下的允許。對不對,傑羅斯閣下。」齊恩轉向了一旁的傑羅斯。

  傑羅斯沒有聽說過齊恩和克里夫的恩怨,看到侍衛長和齊恩突然動手,他滿臉驚訝,愣在了一邊。

  在齊恩提到自己的名字後,他騎馬走出來攔在兩人中間,說:「克里夫侍衛長,我們和齊恩團長是偶然遇到的。」

  傑羅斯考慮到這時候周圍還有許多圍觀的人群,他不能讓克里夫和齊恩就在大街上打起來。

  克里夫也明白,現在不是和齊恩分出勝負的時候,他說:「傑羅斯少爺,公爵大人正在等您。」

  克里夫帶來的侍衛接替了護衛工作,他們圍繞著公主的馬車,準備繼續前進。齊恩騎著馬,依然跟在後面。

  克里夫惱火地說:「齊恩團長,據說你俘虜了一隻魔龍,神殿還要為你慶功,我想你一定很忙。」

  但齊恩卻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說:「魔龍怎麼會有公主重要。在公主殿下安然到家之前,我不能拋下她,任何人都不應該阻止一名騎士守護他的公主。」

  說話的時候,齊恩看了一眼公主的馬車,然而馬車沒有一點動靜。

  不管外面怎麼爭執,盧茜公主坐在馬車裡,撫摸著她的貓,就好像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等到了索羅沃奇的宅邸,公主的車駕進入了大門,齊恩在後面,對著大門深深地行了一個紳士禮。

  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等最後一個人走進去,鐵柵欄的大門就關上了。

  狄克騎著馬在齊恩的身後,說:「公主殿下都沒有往後看一眼,她根本就不知道你跟在後面,齊恩,你白費了功夫。」

  「不,狄克,你的想法是錯誤的。」齊恩微笑著說,「如果總是期盼著得到回報,那麼反而就什麼都得不到。女士們的心都是很脆弱敏感的,想要得到她們的好感,每個細節都要表現得完美。」

  狄克翻了個白眼,他調轉了馬頭,說:「不管怎麼樣,你得回中央神殿了。也是我們該分離的時候了,齊恩,關於祭司選拔,我祝你好運。」

  公主殿下的馬車進入了大門,十幾個女僕已經等待在兩邊,最資深的兩名女僕上前,為公主打開了車廂門。

  公主抱著貓走出馬車,一名女僕想要幫她抱貓,但黑貓萊婭緊緊地抓住了公主的衣服,爪子把絲綢衣服的絲線都勾了出來。

  公主沒有放開黑貓,也根本沒有看女僕一眼,她腳步蹣跚,被扶著胳膊走下了馬車。

  女僕說:「公主殿下,公爵大人正在接待廳等您。」

  公主雖然腳步不穩,聲音卻很堅定:「帶我去我的臥室。」

  女僕們沉默著沒有說話。

  盧茜公主掙脫了女僕,自己一個人往前,因為在馬車裡坐得太久,她走起路來甚至有點一瘸一拐。

  「我找得到臥室。」她冷笑著說。

  一個站在末尾的女僕立刻就轉身,小跑著去通知公爵。

  在公主到達自己臥室外的起居室時,她看到費切爾公爵已經坐在了那裡。

  看到公主走進來,他立刻站起身來,彎腰向她行了一個禮。

  「公主殿下,日安。」

  公主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面前的男人有一頭漆黑的捲髮,五官深刻,皮膚是深小麥色,因為日曬,比起從前好像更黑一點了。黑天鵝絨的長袍將他的身體包裹得剛好,就像一支造型完美的魔杖。

  她已經有七八年沒有見過面前的男人了,他好像又長高了,這很奇怪,按理來說他應該不會再長高了。

  ——不,不是他長高了,是自己又矮了,自己腰和背都變得更無力,更蜷縮,所以產生了這個男人好像變得更高的錯覺。

  「你可以不用叫我殿下。」盧茜公主說。

  這讓費切爾心裡發出冷笑,他沒有回答公主的話,依然固執地用那個稱呼,同時宣佈自己的計劃:「公主殿下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吩咐女僕,我會立刻安排護衛和馬車,明天就送您回索羅沃奇城堡。」

  「不!」這讓公主從喉嚨裡面發出了尖叫,這嚇壞了周圍的女僕,她們驚慌地退開。費切爾公爵還沒有發話,但她們已經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小心地離開了起居室。

  起居室裡只剩下兩個人,還有一隻貓。黑貓緊緊地攀住主人的肩膀,眼睛受驚了一般的大大張著,小小的腦袋轉動著張望。

  公主的聲音在顫抖:「我不會再回去了!就算是我的屍體,我也不要回到索羅沃奇去!」

  「那你也不要想見阿爾嘉,」費切爾冷冷地看著她,起身後,他比起面前這個衰老的女人要高大太多,他用那雙沒有感情的灰色的眼睛俯視著她,「我不會讓你去見背叛了索羅沃奇家族的人,永遠不會。」

  說完,費切爾轉身離開了起居室。

  兩扇鎏金大門在他的身後閉上,他對門外的克里夫說:「找兩名魔法師來,守在這裡,不准公主離開臥室一步。」

  「可是他們攔得住公主嗎?」克里夫猶豫地說,「公主可是當年索羅沃奇塔的首席女學徒。」

  「但她已經老了。」費切爾回頭看了一眼,「她已經有快六十年沒有使用過魔法了,就算是弗倫恩,經過這樣長的時間也會生銹,如她所願,她現在就像一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19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五章 國王使者

  瑪琳和黛黛這天下午到達索羅沃奇家宅邸的時候,發現整個宅邸內的氣氛都很不對勁。

  不管是女僕還是男僕都異常地沉默和肅穆,從大門沿路到廳內,每個門廊和拐角都有侍衛站立在兩邊,僕人們來去匆匆,腳步聲都放得異常地輕。

  等瑪琳到達平時練習魔法的地方,碰到了已經開始練習魔法的格蕾絲等人。她意外地發現了自己多了一個同學,一個金棕色頭髮的帥氣男人。

  傑羅斯居然也來了嗎?也對,他是從前的首席學徒,費切爾對祭司位置勢在必得,如果格蕾絲和巴特都在,他沒有理由不來。

  他們今天的神色都很奇怪,往常在費切爾不在的時候,他們也會開一下小差,相互說一兩句玩笑,但是現在,他們過於沉默和認真了。

  因為平時基本就沒有交流,瑪琳的聲音就有點生硬,她上前問:「費切爾公爵不在嗎?」

  往常這個時候,都會有女僕或者侍衛來通知她應該去哪裡,做些什麼,但是今天還什麼訊息都沒有收到。

  其他人都沉默著。

  傑羅斯聽到了瑪琳的問話,出於風度,他不能讓一名女士遭受冷遇。於是他委婉地說:「公爵今天很忙。」

  瑪琳心裡忽然興奮了起來:「哦,這樣的嗎?那我是不是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先回烏蘇洛林塔了?她的魔杖杖身正在由烏蘇洛林的工匠進行雕刻,她對此做了好幾種設計,非常想要親自監工。而且阿爾嘉今天好像還要製作魔藥,她對魔藥學還一竅不通,也想去觀摩觀摩。

  正在這個時候,克里夫跑了過來。

  他說:「公爵大人在書房等你。」

  瑪琳跟著克里夫離開了花園。

  她跟在後面,小聲地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好像所有人都很緊張的樣子。」

  克里夫猶豫了一下。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有可能會不小心因此而冒犯了你的公爵大人。你不覺得這樣反而更糟糕嗎?」

  克里夫歎了口氣,說:「早上的時候,公主殿下暈倒了。」

  「什麼?」瑪琳瞪大了眼睛,「公主殿下?哪個公主殿下?」

  「當然是盧茜安麗婭公主殿下。她昨天到達的,公爵大人原本計劃今天就送她離開,但是公主殿下早上起床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公爵大人已經請來了整個納特西亞最好的藥劑師和醫生,希望能夠對公主的病情有所幫助。」

  瑪琳咽下了一口唾沫:「你確定你說的是盧茜安麗婭公主?姓索羅沃奇,後來嫁給了塞留那王室的那位嗎?」

  克里夫疑惑地看向了瑪琳:「當然,除了她,還會有誰?在王子去世後依然享有公主頭銜的公主殿下,整個大陸就只有她。」

  在神殿帝國及周邊大多數國家的階級系統中,公主是作為一名王妃能夠得到的最高等的頭銜,大多數王妃其實都只能得到女伯爵、女侯爵之類的頭銜。在丈夫去世後,如果公主願意守寡,那麼可以一直被尊稱為公主,直到死去,但如果再婚,頭銜就立刻會被剝奪。

  然而盧茜安麗婭公主是不一樣的,在她的丈夫布恩王子早早去世,在這之後她又嫁了五次人,但這沒有影響她的地位,或者說反而讓她更尊貴更具有傳奇性。她依然享有公主的頭銜,並且還擁有金色荊棘花與木繡球的特殊皇家徽記。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她是被索羅沃奇家族和塞留那王室一起捧在手心裡寵愛的珍寶,幸運得如神的女兒。

  瑪琳停下了腳步,她的腦海當中回想起了索羅沃奇塔學徒名冊裡的各種記錄,那被撕掉的頁面,還有大法魯耶臨終的遺言。

  她咬著嘴唇,心裡很糾結。

  大法魯耶這個老人,又可憐又可恨,當時自己會那麼狼狽,他可是占了首功。但不得不說,如果不是他給的鑰匙,自己可能也無法順利地來到納特西亞,也就不會遇到阿爾嘉。

  按照當時說好的,她和大法魯耶的約定已經完成了,所以她其實沒有義務再去幫助大法魯耶轉達遺言。可是……

  可是她真的忍心這樣做嗎?那些記錄的文字後面,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一個個字母,是一個苦苦等候、年華已褪的老人。

  她真的可以當一個旁觀者,忘記大法魯耶的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瑪琳?」克里夫喊她的名字,「你在發什麼呆?」

  瑪琳回過了神,她跟上了克里夫,很認真地問:「克里夫,我想要見公主殿下。」

  克里夫站住了:「你在說什麼傻話,公主殿下不會見任何人,而且現在她還需要養病。」

  「她是什麼病?」瑪琳緊張地問,「嚴重嗎?」

  「心悸。」克里夫皺著眉說,「據說公主殿下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個病去世的,這個病在塞留那的王室成員中很常見。公主殿下年輕的時候很健康,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的心跳就變得越來越不規律了,從前是因為有烏蘇……有一位魔法師為她配置了魔藥,所以控制住了病情。但是魔藥已經在旅途中用光了,她的專用藥劑師又沒有跟著一起到納特西亞來……」

  瑪琳立刻就聽出了那個沒有說完的詞:「阿爾嘉可以!阿爾嘉的魔藥學非常非常好,他可以幫助公主殿下!」

  「你開什麼玩笑,」克里夫打斷了瑪琳,「公爵大人是不會讓公主殿下和阿爾嘉見面的。」

  他扭頭就走,走出了幾步,又回頭,忽然很嚴肅地警告瑪琳說:「你也不要在公爵大人的面前提起阿爾嘉,阿爾嘉是個背叛者,他背叛了索羅沃奇兩次!是兩次!所以公爵大人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尤其是現在,公主殿下生病了,公爵大人心裡一定非常難受,你就不要再去惹怒公爵大人了。」

  瑪琳奇怪地看著克里夫:「費切爾會難受?」

  瑪琳絕對想像不到費切爾難過的樣子,他只會面無表情、冷笑、發怒最後是發飆。

  克里夫對瑪琳很無語:「那可是公爵大人的母親,他當然會很難受!」

  「你說……」瑪琳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立刻就壓低了嗓門,她拉住了克里夫,不敢相信地問,「你說費切爾的母親就是盧茜安麗婭公主?」

  克里夫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瑪琳,下一秒鐘,他猛然想起了什麼,懷疑地問瑪琳:「你該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謠言吧?」

  瑪琳立刻搖頭:「我沒有!」

  「是不是加姆伯爵說的!?」克里夫怒氣衝衝地問。

  瑪琳稍微低頭,說:「嗯……」

  「他胡說!」克里夫氣得喘息,咬著牙說,「公爵大人是公主殿下的小兒子!他流著最尊貴最純粹的金色荊棘花家族的血脈!那些卑鄙的老傢伙,因為打不過公爵大人,就只能在背地裡面編排這些完全沒有根據的謠言。」

  「哦……」瑪琳說。

  其實她不是很在乎費切爾到底是不是私生子,這根本和她沒有關係,她只是很驚訝盧茜公主竟然是費切爾的母親。

  她只所以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主要還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是盧茜公主的年齡,公主出生於21魔法紀,現在已經七十五歲了,而費切爾33歲,也就是說,公主是在41歲的時候生下的費切爾,那時候她已經是高齡產婦。這個時代和現代可不一樣,被醫療條件所限制,高齡產婦是很危險也是很罕見的,所以瑪琳根本沒有往這上面想。

  第二就是,如果兒子就是公爵大人,那麼公主又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求助於大法魯耶?讓自己的兒子公爵大人來調查真相不是要輕鬆得多嗎?書房的密室就是屬於公爵本人的,何必讓她這個外人偷偷摸摸去翻找記錄,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雖然這個世界的親子之間界限感很強,但也沒有必要遠到這樣。除非他們的關係非常糟糕,糟糕到公主殿下認為費切爾一定不會幫她,甚至可能會阻攔她。

  這樣一想,瑪琳也不是不能理解了,畢竟那是貴族和王室的世界,在歷史上,兄弟鬩牆、父子相殘太常見不過了。

  「別在公爵面前提起這件事!」克里夫又一次警告。

  瑪琳點頭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問的。」

  但當他們進入書房,卻發現費切爾並不在。

  一個男僕告訴他們:「國王的使者來了,公爵大人去了會客廳。」

  ***

  使者是來給費切爾以及盧茜公主送邀請函的。王宮將在近日舉行春日宴會,於是國王親手寫了邀請函,來邀請聲名遠揚的盧茜安麗婭公主。

  昨天下午公主才到達納特西亞,也就是說,國王在知道公主殿下到來的消息後就立刻做了決定。

  燙金邀請函上有王室的徽記——一個燦爛的八芒星,中心是一頂寶石王冠,這代表王權為光明女神所授予,神聖不可侵犯。大多數貴族都以收到這樣一封邀請函而感到榮耀。

  但費切爾冷冷地拒絕了使者,告訴使者公主殿下身體欠安,無法出席宴會。

  在使者離開後,邀請函在費切爾的手中燃燒起來,化為了灰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25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六章 關於神殿的一些事

  瑪琳隨身帶著手賬本和新做的魔法書,正準備趁著費切爾不在自習一下。

  這時候,男管家來到了書房:「瑪琳小姐,裁縫到了。」

  瑪琳不明所以,被男管家帶到了另一間小型會客廳。五個裁縫已經等在那裡了,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布料和花邊的樣品。

  瑪琳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管家回答說:「他們是納特西亞最好的裁縫,來給您準備參加春日宴會的禮服。」

  他的話音一落下,五個裁縫就走上前來。

  「請小姐抬手。」

  「請小姐抬起脖子。」

  「請……」

  瑪琳還沒有反應過來,像個木偶一樣被他們擺弄了一通,身高尺寸就被迅速地量好了。

  瑪琳盯著管家,問:「春日宴會?我的業務範圍什麼時候包含這個了?費切爾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還有這回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費切爾走進了會客廳,他一邊把手上的細劍丟給了僕人,一邊說:「你當然要參加春日宴會,這是今年的第一場正式的宮廷宴會,將有至少三千人參加,這也是你在選拔之前唯一可以見到國王陛下的機會。」

  這是神聖帝國的慣例,春季和秋季由於氣候宜人,這段時期各種類型的聚會會絡繹不絕,而由國王召集舉行的宮廷春日宴會和秋日宴會是其中最盛大的,尤其是春日宴會,它代表了新的一年社交旺季的開始。

  就連普通中產階級的家庭也會非常重視春季的社交,更不要說把社交視為生存技能的貴族們了。

  費切爾轉頭,掃了一眼擺了一桌的布料,又斜眼打量了一下瑪琳,說:「外衣使用這種紅色的刺繡絲緞,用金剛石和珍珠作為主要裝飾寶石,既然是索羅沃奇家,當然要用荊棘花圖案的蕾絲花邊,禮服要高領的,別讓她露出她那枯瘦難看的鎖骨,裡襯用黑色的絲綢,黑色是魔法師的顏色,我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魔法師……」

  瑪琳感到非常地不適應,她打斷費切爾說:「我不喜歡宴會,這根本就沒有必要。」

  「你們可以離開了。」吩咐完,費切爾趕走了裁縫們。他轉身冷冰冰地對瑪琳說,「國王陛下要見你們。」瑪琳有點愣住了:「國王陛下?」

  「你是我推薦的祭司候選人之一,國王陛下當然要見你。」

  費切爾沒有說完的是,阿爾嘉也向陛下遞交了推薦信,他不明白阿爾嘉為什麼這樣做,但得到兩個大魔導師推薦的結果就是,國王威利斯七世對瑪琳更感興趣了,要求瑪琳一定要出席宴會。

  「他是國王,他想見我直接召請就好,為什麼一定要宴會!」瑪琳幾乎要抓狂,她聯想起自己曾經遇到過的一些有毒甲方,有事就說事,為什麼一定要上酒桌,在會議室不能說話了嗎?

  費切爾斜睨了瑪琳一眼,他沒有從瑪琳的臉上看到任何預料內的表情。但昨天當他向格蕾絲和傑羅斯等人宣佈這件事的時候,那群年輕人都不約而同地漲紅了臉。

  即便他們都出身於高貴的索羅沃奇,但知道將要見到的是神殿帝國的國王,他們都沒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所以費切爾以為瑪琳的情緒應該會更強烈才對,說不定還會暈厥過去,就像那些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小婦人一樣。

  但是瑪琳的態度太隨便了,沒有激動,也沒有恐懼。她只是發愁地皺著眉,就好像是聽說晚餐的主菜將是她不喜歡的食物。

  「你是真的不想去春日宴會嗎?」費切爾不信,能夠見到一次國王,這經歷就足夠許多人吹噓一輩子了,甚至還能代代相傳成為子孫的榮耀,瑪琳的態度真的太淡定了。

  「我不想!」瑪琳堅定地說,「如果你覺得見國王陛下確實有必要,那工作的事情可以工作的場合談,為什麼一定要和跳舞、喝酒還有無聊的遊戲攪合在一起。」

  費切爾在一張躺椅上坐下,說:「因為國王沒有別的機會,他如果私下召見魔法師,不但會惹怒大神官,就連本來站在他這邊的絲妲薇安女神官也會和他翻臉,國王陛下身體欠安,他需要治療,絲妲薇安女神官是他唯一相信的人。」

  瑪琳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下房間裡,確認只剩下了她和費切爾兩個人。

  她走近了費切爾一點,低聲地問:「國王陛下是什麼病?」

  費切爾說:「不知道,人一旦衰老了,就會很容易得病,現在知道他具體病情的只有絲妲薇安。絲妲薇安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總是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如果她讓別人知道了國王陛下的病情,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瑪琳認真地聽著。

  費切爾喘了一口氣,才說:「……那就是威利斯七世陛下已經必死無疑了。」

  「這樣說的話,國王應該是慢性病,不是外傷。」瑪琳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不是外傷,神聖治癒術的效果就不是很好,國王為什麼不用魔藥?阿爾嘉就是魔藥大師,他如果找阿爾嘉,肯定比神聖治癒術有效。而且,阿爾嘉曾經告訴我,國王之所以想要選拔祭司,就是因為光明神殿沒有治好他的兒子高登王子,所以這不是很矛盾嗎?他既不相信神聖治癒術,卻又依賴著女神官的治療?」

  瑪琳好奇地用她漆黑的眼珠子看著費切爾,很認真地尋求答案。

  費切爾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眼神,她的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歪著,充滿了疑惑的眼睛黑得看不清瞳孔。

  費切爾移開了目光,說:「原因很簡單,阿爾嘉是黑魔法師,國王不信任他。」

  「……」要不是費切爾提起這件事,瑪琳都差點忘了阿爾嘉還是一個黑魔法師,「所以他選擇了那個叫……叫絲妲……」

  「絲妲薇安。」費切爾幫助瑪琳念完了這個繞口的名字,「你很缺乏常識,你知道嗎?」

  「哦……」瑪琳沒有感情地回答。

  費切爾說:「如果你繼續這樣排斥社交,那麼你就將永遠這樣無知。」

  瑪琳忍氣吞聲,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了,我會去那個什麼春日宴會的,好了吧。」

  她的態度顯然並不是真的把費切爾的忠告聽懂了,只是敷衍地嘴巴上應承了而已。

  費切爾心底升起暗火,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如果這時候他手上有鞭子,他一定會敲在她腳邊的地面上好好嚇唬一下她!是的,他承諾過不會傷害她,但他沒有承諾過不能嚇唬她!

  「瑪琳!注意你在和誰說話!」費切爾又凶又冷地說。

  瑪琳低頭看著手指,說:「哦,我下次不會了。」

  費切爾收起了怒氣,說:「首席女神官最開始就是為宮廷而設的職位,她們和國王的關係一直非常緊密,歷史上甚至出現過成為國王情婦的女神官,還生下了私生子。絲妲薇安是在高登王子去世後才成為女神官的,這二十年來,在許多次國王和神殿發生爭執的時候,她都站在了國王這一邊,包括這次重設祭司職位,也有她在暗中支持。所以國王非常信任她,可以說,最信任的就是她。」

  「神職者不是不能結婚的嗎?」瑪琳驚訝地問。

  「當然不能結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和人通姦並且生下私生子。」費切爾冷笑,「春日宴會的時候你甚至還能夠看到大神官的私生子當納約伯爵。」

  不但有情婦、情人、私生子,似乎還並不是秘密,甚至私生子還能得到爵位,這可真是太長見識了。

  「我這才發現,我之前對神殿真的有好大的誤會。」瑪琳一邊搖頭一邊說。

  費切爾鄙視地看了瑪琳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女孩肯定以為光明神殿像他們所宣傳的那樣聖潔,但實際上,只要是貴族,不管是光明系還是魔法系,都是一樣的骯髒。

  「在祭司選拔中,國王是最終的裁判,所以你必須見他。而且在這次宴會上,你也會遇到你最強大的對手,瑟雅德拉。瑟雅德拉出身於維洛多尼家族,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潛力的神職者,如果她是一個男人,又有維洛多尼家族支持,她甚至有機會成為大神官。」

  「維洛多尼?」瑪琳聽到這個詞,重複了一遍,「這個姓氏我好像聽過。」

  費切爾解釋說:「這是神聖帝國最著名的光明貴族之一,現在的主人是瑟雅德拉的父親萊因哈特‧維洛多尼公爵。神職者在宣誓為女神效勞後就需要拋棄掉姓氏,以表示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女神。但這又有什麼用,雖然所有人都只叫她瑟雅德拉,但同時,所有人也都知道她姓維洛多尼。」

  「原來是他……」瑪琳一下就回憶了起來,是有關弗倫恩的那封信,收信人就是萊因哈特‧維洛多尼,是萊奧神官寫的,交給了海德薩牧師,然後落到了瑪琳和菲利多的手裡。

  這也真的是太巧合了。瑪琳不由想起了菲利多,也不知道菲利多最後把這封信交給了誰。

  費切爾又說:「維洛多尼家族本來極有可以得到下一任大神官的位置,但可惜的是,二十五年前高登王子去世,瑟雅德拉的伯父萊奧因此受到了處罰,被流放到亞曼倫大區,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中央神殿。維洛多尼家族為了維持在中央神殿的影響力,才不得不選擇了瑟雅德拉。瑟雅德拉雖然是個女人,但她是用男人的標準來培養的,如果你見到了她,千萬不要因她長得美貌就小看了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29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七章 黑貓萊婭

  瑪琳心想,自己才不會以貌取人,費切爾才喜歡以貌取人,他這根本是以己度人。

  「聽明白了嗎?」費切爾沒得到瑪琳的回答,又重複問了一遍。

  「明白了。」瑪琳回答說。

  費切爾揉了揉眉心,又說:「就這樣吧,今天你先和克里夫練習,明天開始你就要開始學習如何應對神聖術了,到時候我會來做你的對手,親自糾正你的施法。」

  前一段時間費切爾都是親自盯著她練習,今天這就是變相放她自習。他果然很忙,是因為盧茜公主生病的事情嗎?

  既然公主病倒了,她就應該不會離開房間,想要偶遇她就很難。索羅沃奇的宅邸很大,到處都是侍衛和僕人,沒有費切爾的同意,她也不可能走到盧茜公主的臥室前。

  從之前克里夫的語氣判斷,費切爾公爵大概率不會同意自己去見盧茜公主。

  瑪琳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情況,然後見機行事。

  費切爾又說:「明天開始,將會舉行持續三天為慶祝神殿抓住魔龍的狂歡慶典,你應該還沒有見過魔龍,機會難得,我會讓僕人帶你們去看。對一個魔法師而言,增長見識也是很重要的。」

  「什麼?」聽到費切爾的話,瑪琳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

  和瑪琳離開後,費切爾去了盧茜公主的房間。

  房間裡的所有窗簾都被拉上了,陽光被遮擋在外面,房間裡黑得像夜晚。壁爐燒得很旺,進入房間的瞬間就感覺到了炎熱的氣流,整間屋子都充滿了魔藥的臭味。

  女僕們躲在臥室外面的起居室等候吩咐,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看到公爵大人進入,她們同時站起來,向他行禮。

  這場景真是熟悉,讓費切爾一下就回想起了盧茜公主在索羅沃奇城堡的住所。位於諾克森的索羅沃奇城堡很大,擁有一望無際的樹林和草坪,總共四處建築群,每一處都有上百個房間。盧茜公主獨佔其中一幢建築,一直離群索居。

  她的房間向來如此,到了納特西亞也不改習慣,一夜之間,她就把這個宅邸中最好的房間變成了陰沉的地下室。

  這讓費切爾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盧茜公主的時候。那時候他剛剛從塞留那回來,聽說公主生病快要死了,於是被西特謝爾和索羅沃奇兩個家族的長輩帶著去看望她。

  他走進房間,在蠟燭的昏暗光線下,見到和他想像中完全不同的盧茜公主。

  她太老了,老得簡直可以當自己的祖母,也根本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美麗迷人,她看上去只是一個皮膚粉白、滿臉皺紋的普通老太太。

  她半躺著靠在床上,無精打采地看著費切爾,伸出滿是青筋和皺褶的手,和他說了幾句話。

  年輕的費切爾衣冠整潔,向她行最標準的禮,用自己所有的學識和智慧去認真回答她的問題,試圖讓她知道自己是個好兒子。

  但僅僅幾句對話之後,盧茜公主就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她抽回了費切爾試圖親吻的那隻手,冷冰冰地看他,那眼神完全不像是看著自己的兒子,而彷彿是看著一隻死老鼠。

  「把他帶走!他讓我噁心!」她尖聲地喊著。

  費切爾少年老成,那時候他已經成長得很穩重了,但面對公主突如其來的惡意,他第一次失去了判斷,呆立在原地,手足無措。

  他惶然地看著周圍的人,那些女僕們、還有帶著他進入房間的西特謝爾家的表舅舅和索羅沃奇家的堂祖父,但沒有人向他解釋他做錯了什麼。

  公主拿起手邊的所有東西向他這邊砸過來,直到把他和身邊的人都趕出了房間。

  從此之後,費切爾就很少再見到盧茜公主,雖然他們各自居住在索羅沃奇城堡兩個不相鄰的建築群,相互之間騎馬奔跑只需要一個小時。

  上一次見她,還是費切爾成為了索羅沃奇公爵的時候。

  那時整個禮堂裡都是人,紅色的金紋編織毯兩邊站滿了索羅沃奇家族的成員,主支、旁支,許多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人都來了。

  盧茜公主的頭上蒙著黑紗,站在所有索羅沃奇家族成員的最前排,她藍灰色的眼睛穿過黑紗,目視著費切爾從地毯上走過,然後坐在冰冷的華麗高背椅上,被戴上屬於索羅沃奇公爵的金色荊棘花王冠。

  那時候她的表情也依然是那麼的冷酷,就好像成為公爵的這個男人和她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費切爾踏入了臥室。

  盧茜公主似乎正沉睡著,房間裡面安靜極了。

  費切爾的腳步聲很輕,雖然這可以瞞過人類的耳朵,但瞞不過盧茜公主的黑貓。

  床邊有一個藤編籃子,裡面鋪著一床小小的絲被,在費切爾進入房間的同時,絲被突起的部分蠕動著,然後從邊緣鑽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

  那是公主的黑貓萊婭。黑貓在大陸上向來被視為不祥的象徵,而盧茜公主的黑貓萊婭,由於它聳人聽聞的來臨,在索羅沃奇城堡的時候也總是被人談論。

  在幾年前的某個深秋,這隻黑貓在夜裡偷偷溜進了索羅沃奇城堡,並且在一個骯髒的閣樓生下了四隻小貓。

  城堡的僕人想要趕走它,但這隻小東西瘋狂地掙扎,咬傷了僕人逃走了。不但如此,在大家第二天清掃閣樓的時候,還發現了它四隻死掉的幼崽——是它自己咬死的。

  一隻黑色的貓,又做出了這樣讓人髮指的行為,於是它立刻被視為邪惡的存在。僕人們又厭惡它,又怕它。而盧茜公主這時候出現,她阻止僕人們打死黑貓,還把這隻邪惡的小東西給抱回了房間。

  有人惡意地猜測,公主之所以這樣做,也許是因為這隻黑貓做了公主自己想做卻沒有成功的事——那就是活生生咬死自己的孩子。

  黑貓萊婭抖動了身子,借此讓自己被睡亂的軟毛舒展開,它的綠色眼睛反著光,警惕地看著費切爾。

  這個小東西簡直比亡靈還要詭異,費切爾看到它,就立刻想要用一個火焰魔法將它燒死。

  但他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是盧茜公主心愛的貓,如果萊婭死掉,公主一定會發瘋。她會為阿爾嘉發瘋,會為她的黑貓發瘋,當然也會為費切爾發瘋——在試圖殺掉他的時候。

  萊婭的一躍從籃子踩到了床上,腳步高抬,像個任性的君主從公主的身體上橫著走過去。

  這驚醒了公主,她睜開了眼睛,她的視線先是落在了萊婭身上,然後才看到了眼前的人。

  費切爾點燃了房間裡了的蠟燭,對盧茜公主說:「魔藥有作用嗎?」

  盧茜公主冷漠地回答說:「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死去。」

  「公主殿下,你是故意的嗎?」費切爾顯然並不是來關心公主的,他的語氣不帶感情,說,「為了留在納特西亞?」

  「是的,」盧茜公主說,「但你也可以選擇不讓我成功,看著我去死,然後把我的屍體運回諾克森。」

  她不過是仗著自己身為母親,所以認為費切爾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去死。費切爾覺得真的可笑,僅僅因為是她生下了自己,她就可以用這層關係來進行脅迫,明明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曾為她的兒子做過。

  不管怎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費切爾冷冷地說:「威利斯七世邀請你參加春日宴會,還說會邀請你跳開場的第一支舞,他大概是不知道你已經老得連路都走不動了,更別說跳舞了。」

  「我要去。」盧茜公主立刻坐了起來,「既然已經來到了納特西亞,為了索羅沃奇家族的體面,你也不能把我藏起來,我將會出席春日宴會,你現在就讓管家、裁縫還有工匠來,我要準備宴會的禮服。」

  「你不能去。」費切爾無情地說,「我已經拒絕了國王陛下。」

  「你沒有資格為我做決定,你是諾克森的索羅沃奇公爵,而我是塞留那王室的公主。」盧茜公主的聲音雖然虛弱,但非常堅定。

  費切爾冷笑:「我當然可以替你做決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12:35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八章 宴會前

  在王宮舉行的春日宴會今天就要開始了。

  裁縫把做好的禮服送來,費切爾還送來了搭配這套禮服的成套寶石首飾。

  禮服裡裡外外一套有十幾件,裡面還有束腰,但是瑪琳堅決不要,於是黛黛很習慣地就把束腰放到了一邊去。

  「這裡有好多種裙撐呢,你要哪種?有鯨骨做的古典鳥籠式,有墊圈的,還有硬紗布做的錐形裙撐,這種錐形裙撐散開後就像花瓣一樣,據說納特西亞現在最流行這種。」

  瑪琳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想行動方便一點,不要裙撐。」

  黛黛也料到了這種情況,但還是說:「可是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宮廷宴會呢,你真的不考慮穿得更鄭重一點嗎?納特西亞和索羅沃奇一樣,就連女僕都會穿束腰和裙撐的,你穿成這樣,真的好像去幫傭的女工。」

  「難道我現在不是嗎?」瑪琳苦著臉,「我現在明明就是費切爾的苦工。可能對於位高權重的人來說,舉行宴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對於我這種小人物來說,就是折磨了。也許哪天等我成為了大人物我可能會喜歡上宴會,但現在,不管我穿什麼樣,都只是去給人當樂子取笑。」

  「怎麼可能。」黛黛鼓著臉,說,「你可是索羅沃奇塔的魔法學徒,費切爾公爵是你的導師,誰敢取笑你。」

  「最敢取笑我的就是你們家費切爾公爵。」瑪琳不客氣地回答黛黛。

  「公爵大人雖然看著非常嚴厲,但他真的是個高貴的人。」黛黛很自信地說。

  她的話不是沒有根據的,幾年前她拿著一枚索羅沃奇家族的學徒戒指來到索羅沃奇塔,是費切爾同意讓她留下的。雖然因為一滴血繼承法她無法冠上索羅沃奇的姓氏,但如果沒有費切爾公爵的慷慨,她連棲身之所也找不到。

  黛黛從父親的口中聽到過許多故事,礦工的日子確實非常難過,但至少在諾克森的北部礦區她的父親能夠得到一份工作,不至於餓死。

  黛黛的父親流浪著去過許多地方,諾克森領地的居民比起別的貴族領地日子要好過多了,沒有光明神殿抽稅,領主也不會隨便就收走你的土地——這片大陸上到處是因為失去土地而到處流浪的農民,凍死在某個角落都不會有人知道。

  尤其是這十年來,費切爾公爵停止了徵地,又建了許多作坊,讓農民們有活兒幹,得以維持生計。所以在黛黛的眼裡,世上沒有比費切爾更好的領主了。他的脾氣偶爾是有些壞,但和別的領主大人相比,他要好一萬倍。

  不過瑪琳和黛黛不一樣,瑪琳見過更好的世界,所以在她眼裡費切爾不過如此,而且他所做的壞事刻骨銘心,能讓她銘記一輩子。

  黛黛無法說服瑪琳,但她覺得瑪琳會慢慢地改變對公爵的看法,只需要一點轉機,比如關於那頭高山岩龍的事情。

  如果公爵大人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等他幫助瑪琳討回她應得的,到時候她就會對公爵大人改觀了。

  只是公爵大人最近太忙了,就連瑪琳這兩天都沒有見到公爵大人幾次,更不要說黛黛了。

  黛黛心想,她一定得找個機會,把魔龍的事情告訴公爵大人。

  瑪琳換好了衣服,把頭髮挽起來,用珍珠髮箍固定住,其它的梳妝過程都省去,然後就和黛黛一起走出了房間。

  馬車已經在庭院前等待了,別人都還沒到,瑪琳和黛黛先上了馬車。

  宴會從下午開始,一直會持續到深夜,在這種情況下,納特西亞的貴族們,尤其是女性都會帶上隨身的女僕,女僕要幫助她們補妝,整理外裝,甚至還要幫助她們上廁所。

  黛黛要和瑪琳同行,她找到了女僕們的位置,在馬車後面坐下了。

  瑪琳等待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格蕾絲他們出現在了大廳的出口處。

  他們都穿得非常鄭重,尤其是格蕾絲。格蕾絲頭髮梳得很高,戴著精美的紅寶石髮飾,她撲了很重的粉,連頭髮上也撲了,整個人白得在陽光下面發光。另外她穿了古典式的鳥籠裙撐,所以上車非常艱難,巴特在她的身邊扶著她讓她能夠順利進入馬車。

  傑羅斯到了瑪琳的面前。

  這讓瑪琳有點愣住了:「你不和你的朋友們一起嗎?」

  傑羅斯臉色有些尷尬,他努力地笑著說:「是公爵大人的吩咐,晚宴上會有舞會,我將是你的男伴。」

  按照通常的說法,其實應該是瑪琳是他的女伴。但傑羅斯面對瑪琳皺著的眉頭,幾乎純黑的眼睛,就突然不敢使用自己是主語的說法。

  傑羅斯和瑪琳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僅僅是在當年瑪琳進入索羅沃奇塔的時候有過幾面之緣。那時候她還是一個乾瘦矮小的小孩子,而現在,她長大了,展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她的五官長得很分明,黑色的眼瞳和黑色的頭髮,加上她總是沒有什麼表情,讓人忍不住去猜測她在想什麼。

  她可以使用無聲魔法,大型魔法也信手拈來,傑羅斯他們曾私下竊竊私語,他們都猜不到她到底已經掌握了多少種魔法。如果放在別的法師塔,瑪琳已經是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高階魔法師了,但在這裡,她卻很謙遜地屈尊下來,依舊和他們一同學習魔法。

  但傑羅斯心裡明白,她已經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即便自己是一名高貴的索羅沃奇,也無法改變由魔法的階層帶來的等級差距。

  大魔導師,是傲立在貴族世界規則之外的,而瑪琳顯然要走的是和他們完全不同的道路。

  瑪琳當然不能把他趕下馬車,於是傑羅斯坐在了瑪琳的對面。

  馬車啟動,開始向著王宮出發。

  車廂封閉,他們沒有對話顯得很尷尬,這時候,瑪琳聞到了傑羅斯身上的香水味。

  她忍不住問:「是柑橘香水?這個味道很流行嗎?」

  瑪琳冷不丁發言,讓傑羅斯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不是害怕瑪琳,而是因為公爵大人的囑咐以及瑪琳自身讓他無法捉摸的緣故,在面對瑪琳的時候,他會有一點小小的僵硬。

  聽到瑪琳的問話,他點點頭,說:「是的,這是產自維洛多尼家族莊園的柑橘香水,加入了一點雪松。」

  比起當初在浴室碰到的香水,這瓶香水的味道要有層次一些,就算是瑪琳這樣的香水外行,也能夠感覺到其中的不一樣。

  她忍不住說:「我不久前才聽說,維洛多尼是光明神殿一系的貴族。」

  瑪琳心想,雖然立場不同,但是似乎並不妨礙光明神殿和法師塔之間有商業來往。

  這還是瑪琳第一次和傑羅斯主動說話,這讓傑羅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不用再去絞盡腦汁地想如何完成公爵大人的任務,如何和這個女孩拉進關係了。

  他笑著回答:「自從他們得到了南方的柑橘莊園,柑橘味的香水就在納特西亞越來越流行了。」

  瑪琳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這樣,所以維洛多尼家族的領地是在南方嗎?他們家族也是公爵,他們的領地和諾克森比怎麼樣?」

  瑪琳願意主動提起話題,這讓傑羅斯感到非常高興,他立刻回答說:「當然不能和諾克森比。雖然維洛多尼公爵是公爵,但他曾經的領地大小還比不上索羅沃奇家族的一個子爵,在神聖南征之前,他們的土地就只有東邊的一小塊地方。」

  「那南邊的莊園是從哪裡來的?」瑪琳好奇地問。

  「是神聖南征的戰利品。」傑羅斯回答說,「二十多年前的神聖南征,納特西亞佔領了西摩,其中最富饒的一塊土地就由維洛多尼家族得到了,他們在南方修建了大量的莊園,生產神聖帝國最好的香水和染料。」

  「索羅沃奇沒有參加嗎?」瑪琳問。

  「索羅沃奇是魔法師家族。」傑羅斯皺眉,說,「所有參加神聖南征的人都要要宣誓效忠光明女神,但魔法師是他們口中的瀆神者。為了參加神聖南征,還有一些不顧體面的魔法師家族,拋棄了自己的魔法師傳承,加入到神殿的行列中,這些人,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據我所知,維洛多尼家族的領地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士兵,那些士兵多數都是他們招募來的信徒。他們將不屬於領地居民的信徒訓練成士兵,帶上戰場,這是違反雇傭兵法則的。」

  神聖南征為神聖帝國帶來了大量財富,也讓光明神殿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魔法師們的世界同時變得越來越逼仄,這一點就連傑羅斯也感受到了。

  「雇傭兵法則是什麼?」瑪琳聽到了這個詞。

  「是從納特西亞大帝時代開始延續的一個雇傭兵法律。領主只能從自己領地的居民中招募士兵,除此之外就必須去傭兵公會雇用雇傭兵,雇傭兵由傭兵公會管理,由傭兵公會為傭兵們繳納人頭稅,以及提供合法的身份。所以如果領主越過傭兵公會進行招募,士兵的數量就無法被國王掌握,這就違反了雇傭兵法則,最高可以被認定為叛國罪。」

  瑪琳得到了大量的信息,她恍然大悟說:「難怪這樣……」

  話題走向了意外的方向,瑪琳其實是想要問更多關於瑟雅德拉的事情,然而這時候,不等她再問,隨著他們說話,馬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由於春日宴會,王宮大門大開,因為馬車上的徽記他們暢通無阻,到達了王宮前的庭院裡。

  此時庭院裡面已經停滿了馬車,他們的馬車從草地上經過,停在了一段階梯前面。

  隨從走下馬車,為他們打開了車廂門。

  傑羅斯先走下去,然後轉身,淺淺地鞠躬,紳士地向瑪琳伸出了手。

  瑪琳很給他面子,扶著他的手走下了馬車,這時她抬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片恢弘大氣的王宮建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2-10 01:41 PM

卷七 微笑的公主篇 第一百十九章 年輕人們

  瑪琳仰頭觀望,不知不覺就落後在了大家身後。

  等她回過神,看到大家都走到了前面,只剩下黛黛和傑羅斯站在階梯下面等著自己。瑪琳有點不太好意思,連忙跟上去。

  一群人跟著王宮的侍從一起走進了大門,被帶著進入今天為他們安排的休息室。

  神聖帕赫羅的王宮非常大,除了王室成員,一些被國王信任的貴族也長期居住在裡面。

  瑪琳他們作為著名的貴族索羅沃奇家族的成員,不用和其他人一樣去擠公共休息室,而是擁有單獨的房間。男士和女士的休息室是分開並相鄰的,裡面有躺椅可以休息,還有王宮為他們準備的茶水和點心。

  一進入休息室,瑪琳就去觀察衛生間在哪裡。

  黛黛眼睛很尖,指著一個很隱蔽的角落指給她看:「在這裡。」

  瑪琳一頭霧水,走過去一看,發現果然是。衛生間的門很窄小,門的裝飾圖案和牆紙是一樣的,而且完美地銜接在一起,如果不走近了仔細看,完全無法發現。

  這是因為這裡的人認為衛生間是不雅的,所以將它們都建得很隱蔽。但隱蔽的代價就是非常窄小,那些穿著累贅裙子的女士進去了連轉身都很困難。

  王宮侍從們離開了,這時候,這間休息室裡只剩下瑪琳和格蕾絲以及索羅沃奇的女僕們。

  她們有一點時間休息一下,整理一下妝容。午後的宴會相對來說比較自由,大家可以在草地上玩玩遊戲,曬曬太陽喝點茶,等到了晚上,舞會開始,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瑪琳裝扮得很簡單,所以完全不用再梳妝。

  格蕾絲這時候正在兩個女傭的幫助下整理頭髮和裙子。為了參加這次春日宴,格蕾絲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是鳥籠撐的淡黃色絲緞裙子,一套是非常誇張的錐形裙撐的紫色鐘裙。前者在午後宴會使用,清新端莊,重量也比較輕,可以在花園裡面散散步;後者在晚宴的時候使用,錐形的大裙擺在跳舞的時候,會展現出非常華麗的效果。

  瑪琳很佩服格蕾絲,這樣的一套裙子至少有幾十斤重,不管是穿的過程還是穿上之後,都是相當的辛苦。

  看到了瑪琳正在注視自己,格蕾絲依然端坐著,方便女僕打理她的頭髮,眼睛則向她的方向轉過來,問:「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瑪琳小姐有什麼意見?」

  瑪琳搖頭:「不,很完美了。」

  雖然她自己不喜歡這樣累贅的打扮,但不得不說,當別人穿上的時候,她倒是覺得挺賞心悅目的,何況格蕾絲長得這樣的漂亮。

  格蕾絲看了一眼瑪琳,瑪琳的眼睛黑白分明,一點也看不出有虛偽的成分在裡面。這讓格蕾絲覺得很不自在。

  實際上由於自己出色的外貌,又擁有與這外貌不相匹配的難堪家人,導致她總是受到同性的妒忌。她知道自己很美,但她卻不認為會有同性會真心承認她的美。

  何況,面前的這個女孩還和她有些齟齬。

  當再次在納特西亞看到她的時候,格蕾絲其實是非常恐懼的。她只能安慰自己,加姆伯爵已經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說到底,自己也是被迫,就算費切爾公爵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憑自己姓索羅沃奇,又是一個女人,公爵大人也不會嚴厲地懲罰她。

  公爵大人對待索羅沃奇家族的女人向來非常寬容,他從來沒有處死過任何一個女人。

  想到這裡,格蕾絲回憶起一些傳言,據說光明系的貴族們會把犯錯的女人送到修道院去。幸好她是索羅沃奇,格蕾絲慶倖地想,魔法師家族可沒有什麼修道院。

  現在瑪琳看著格蕾絲的樣子,並沒有恨意,就彷彿之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這讓格蕾絲立刻又提起了警惕。

  她露出索羅沃奇式的笑容,很有禮貌地對瑪琳說:「瑪琳小姐不準備換衣服嗎?」

  瑪琳回答:「不用了,我就這樣參加宴會。」

  瑪琳覺得這套衣服已經很好了,這可是費切爾公爵大人花錢幫她定做的工作服,鑲嵌了大量的寶石,刺繡也很精緻,她只是脫掉了裙撐和束腰而已。要是穿上裙撐,走路都走不快,更別說跑路了,束腰更可怕,穿上了就幾乎無法呼吸。

  瑪琳很佩服又很憐惜地看著格蕾絲,格蕾絲的腰被束得只有合握那麼一點粗,一定是很小就開始束腰了。

  瑪琳這套定做的衣服是預估了束腰之後的尺寸來裁剪的,所以沒有穿束腰的瑪琳差點就套不進去,裙子和小馬甲的後背繫帶被拉到了最鬆,為了掩蓋大開的後背,她不得不披上了一件墨綠色的袍子。

  格蕾絲看了一下房間裡,瑪琳的身邊只有一個黛黛,而且幾乎沒有攜帶任何箱子,這表示她可能真的打算就用這副樣子去參加宴會。

  格蕾絲不可置信,提醒瑪琳說:「這是國王舉行的春日宴會,是整個神聖帝國最盛大的宴會之一,幾乎彙集了所有的王宮貴族。」

  這種類似的話瑪琳已經聽了不止一次了,她懶得聽,於是岔開話題說:「你還有多久?如果你不快點,我就先去了。」

  格蕾絲轉移回了目光,心裡卻是非常的不平靜。

  這個瑪琳,她真的知道春日宴會代表了什麼嗎?一個女孩子要十五歲之後才能進入社交場合,但如果沒有在二十歲之前訂婚,就會被人嘲笑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宴會並不是每天都有,她們的青春太寶貴了,必須在很短的時間裡找到一個身份地位都合適的訂婚對象。

  春日宴會的主角從來不是老人們,而是這些未婚的貴族男女們,多少人都寄希望在宴會上遇到自己的未來的妻子或者丈夫,這是唯一能夠合理地接觸到同齡異性的機會。

  瑪琳應該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她真的知道這個宴會的意義嗎?還是說她從來沒有一個稱職的家長來告訴她社交宴會對於一個未婚女孩的重要性?

  格蕾絲心裡默默地想著這些,在女僕的幫助下,終於收拾完畢了。最後她拿起旁邊的一把蕾絲小傘,提起裙擺先走出了房間。

  黛黛要留在休息室裡,瑪琳和她擺擺手告別,也跟在了格蕾絲後面。

  在房間門口,她們見到早就等待在門外的傑羅斯等人。

  格蕾絲行了一個屈膝禮:「久等了。」

  巴特笑眯眯地說:「這是我們的榮幸。」

  瑪琳沒有看到費切爾,問:「公爵去哪裡了?」

  傑羅斯上前來,和她並行,並紳士地伸出了手肘:「公爵大人有自己的事情。」

  「那他就不管我了?」瑪琳有點生氣,說好了是來見國王的,可是費切爾不在,她要去哪裡找國王。

  瑪琳甩開了傑羅斯,自己跑到了前面。

  傑羅斯歎了口氣,只能跟上去。

  一行人走出房間,在王宮侍從的指引下走向了午後宴會的花園。

  花園裡搭了涼棚,擺設著許多桌椅,這時候已經彙集了許多人,有的聚集成很大一群,有的三三兩兩地散落著。

  當他們出現在花園裡,立刻就有人發現了他們。

  一群衣著華麗的年輕人簇擁上來,向他們行禮,說:「日安,索羅沃奇少爺,索羅沃奇小姐。」

  然後大家各自進行自我介紹。每個人的名字都又繞口又長,還帶著父輩們的爵位和封地名稱。人多得眼花繚亂,有一些站在外圍的,可能家族不怎麼有名,連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有。

  一連串名字過去,瑪琳一個都沒記住。別的小人物沒有自我介紹的機會,可是瑪琳是跟著索羅沃奇家族來的,沒人敢忽視她。

  在格蕾絲他們都做完自我介紹後,有人看向了瑪琳,有禮貌地問:「請問,這位索羅沃奇的小姐是——」

  「瑪琳‧達斯,」反正姓氏只是代號,瑪琳老老實實地回答,「叫我瑪琳就可以了。」

  瑪琳的回答,讓之前還非常輕鬆的空氣一下就凝固了。

  有人悄聲地嘀咕:「你們聽說過『達斯』這個姓氏嗎?」

  「而且,叫瑪琳?」

  瑪琳不是女僕才會用的名字嗎?年輕人們腹誹。

  傑羅斯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正準備幫助瑪琳說話,瑪琳自己就先解釋了:「我不是貴族,只是烏蘇洛林塔的學徒……哦,還是索羅沃奇塔的魔法學徒,你們自己玩,不用管我。」

  說完,瑪琳提起裙子,離開了他們,她看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花亭,準備去那裡歇涼,她可以一個人待著,一直等到費切爾出現。

  在她離開的時候,後面的人群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傑羅斯看到瑪琳離開,想起了費切爾公爵的囑咐,向其他人表示了失禮,轉身就追了上去。

  到了這座爬滿了薔薇花藤的亭子裡,瑪琳找到了一個地方坐下,正好看到了傑羅斯跟著進來。

  他的臉色有點發青,對著瑪琳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有一點抱怨:「你怎麼能夠這樣說話,你是索羅沃奇塔的學徒,這樣做真的太失禮了。」

  「可是我和他們沒有什麼話好說,他們是為了索羅沃奇而來的,我又不姓索羅沃奇。」瑪琳說。

  「那麼你也不能這樣做。當你和我們一起出現的時候,就代表了索羅沃奇塔,別人會誤以為索羅沃奇塔的學徒都是這樣沒有教養的人。這裡是王宮,是宮廷的春日宴會,不是鄉下的聚會,這種地方,不允許你隨便地發脾氣、展現任何粗魯的言行。」

  說話的人是格蕾絲,她跟在傑羅斯的後面走進了花亭裡。

  她的臉色幾乎是蒼白的,目光帶著刀子,用輕蔑的語氣毫不客氣地指責瑪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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