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草乙非文 -【冒死抵擋來自病嬌的BE】《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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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1-3-24 05:23 PM

卷二 加繆線 第十五章 四周目加繆線結局一

  你在街上正茫然著,忽然發現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蹤。

  你深吸一口氣,往人群集中的地方跑去。

  去……服裝店!

  身後的人越來越近,你可以看見他們撥開身邊的路人,一路大刀闊斧地認定你的方向往這奔。

  你邊跑邊回頭,快,快,離得不遠了。

  你眼珠一轉,往下一貓腰,摘下頭上的貝雷帽,散了頭髮,隱入人群,將身上的棕色馬甲反穿露出黑色的底面,藍白色的格子襯衫無論如何都無法更換,這是個問題。

  最重要的是鞋。

  必須換鞋。

  跟蹤一個人,無論他的衣服怎麼變換,最難更改的就是鞋。

  你低著頭跑進進成衣店,這才直起身子從架子上隨手取了一件長風衣一件黃襯衣,看見旁邊擺了一雙黑靴子。

  對不起了這位!在下的鞋留給您隨便穿!

  你迅速換下衣裳,剛剛跟著你的大概有三個人,他們不一定看清了你彎腰後的情況,但是要捕捉人流被分開的軌跡並不難。

  你出了試衣間,掀簾間看見他們進了店,你繞到衣架的另一側,與他們剛好錯身而過。

  你紮了個低馬尾,將前額的中長髮垂下來,遮住側臉,到了收銀台直接丟下一枚銀幣,坦坦蕩蕩往外面走去。

  「誒,先生,您給多了,您的零錢!」身後的店老闆朝你叫嚷,摸不清情況。

  你擺擺手。

  ……有時候吧,一馬平川,也是種好事。

  就像這種特殊時期,換裝無壓力。

  心累。

  你微微側頭偷瞄身後的情況,三個男人已經各自分散方向走開了,只有一個還沒甩掉。

  不過不要緊,他還沒發現你。

  你忍下恐懼,邁穩每一步路。

  穩住!大老爺們四方步!

  你一時沒有注意,一時插到人家貴婦人上街出行的隊伍中去。

  「哎呀,你這不懂禮儀的下等人!」僕從將你推到一邊,清開道路。

  你眼尖地看見坐在中心馬車上的貴婦人手中抱著的小女孩。

  「特麗斯!」

  你看見女孩瞬間抬頭四下張望,立馬發現了你。

  「媽媽,是那回幫了我的姐姐!」特麗斯抱著貴婦人脖子的小手輕輕搖晃。

  特麗斯還記得你!太好了!

  「夫人,可以允許我上來坐一會嗎,求您了!」

  身後的男人已經注意到這裡的異動了。

  「啊,這是出了什麼事,一個漂亮姑娘竟要打扮成男人樣子!快上來!」貴婦人訝異地打開馬車車門,僕從為你讓開路。

  你上了馬車,隊伍緩緩向前移動,與你來時的方向相反。

  那個男人還在繼續沿著原方向找去。

  暫時離開危險,你終於放鬆下來,發現腿已經脫力,剛剛掄椅子砸抽屜的時候用力過猛,手臂開始酸脹。

  「實在是萬分感謝您,夫人!」你誠心誠意地朝對面的貴婦人致謝。

  特麗斯自發從母親懷裡下來,坐在一邊仰頭看著母親與你交涉:「媽媽,姐姐人很好的……上次她一直都在哄我。」

  貴婦人摸摸她的頭,於是特麗斯伏在母親膝上撒嬌。

  「小姐看起來不像是尋常人,請問您跟著我們母女是想要得到怎樣的幫助?我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考慮。」

  你答道:「我很抱歉我的身份不便告知,因為怕會給您帶來麻煩,我只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等事情過去,大概一個月之內就可以離開。我可以支付我的住宿與伙食費。」

  貴婦人沉吟了一會:「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假如您需要的只是落腳點的話,希爾家不缺客房。您也無需支付任何費用。」

  她笑道:「特麗斯常常說我沒有認真謝謝您,只是幾個金幣就打發了,她很不高興。」

  你將視線落在害羞的特麗斯身上,小女孩悄悄朝你露出一個笑。

  「夫人。」你鄭重地道謝,「願光明神祐您安康。」

  【恭喜玩家獲得CG「絕境重逢」,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在希爾家住下。

  你要做的事情僅僅是陪特麗斯‧希爾玩耍。

  你和主人家一同用餐,希爾先生也待你很客氣,特麗斯是希爾家族三代內唯一一個女性後裔,家中看的格外重要,因著特麗斯對你的喜愛,你在這個家中得以安心落腳。

  你每日獲取消息的來源多是從希爾家的出去採買的僕人口中獲得,聽說城裡因為一個偷了主人家錢的女僕封了城,而又傳出消息說有一位死刑犯偷偷跑出去又被抓回來了。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你懷疑那個女僕實際上就是在指你。

  你已經寫信給萊斯特老公爵講明現在危險的情況,希望他出手營救加繆,但你不清楚這封信是否能平安送達,公爵又是否未曾受這次風波波及。

  有一日午飯時,希爾先生和希爾夫人閒聊,說起上次那個死刑犯的事,風風雨雨的整個鎮子都傳遍了,被強行壓了下來,據說又逃出去了,還把那女僕殺了。

  噢,這樣嗎。

  你切割盤中食物的動作微滯。

  聽起來似乎與你無關。

  半個月上,你再也沒從僕人口中聽到類似的新聞,你才敢出門。

  你戴了黑紗斗笠帽將臉遮住,做寡婦打扮,儘量不引起旁人注意,你想自己出去打探打探最近鎮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來到鎮上的集市,裝作揀菜的模樣,挑揀攤子上的土豆。

  老闆躺在椅子上搖扇,身體略顯壯碩,狹小的椅子吱嘎吱嘎響著,他偶爾伸手趕一趕蒼蠅,哼起當地的小調,客人來了拿過菜往秤砣上一秤,熟練地報價收錢就又躺下去享受這愜意的時光。

  你翻揀著土豆,故意誇了句:「哎呀,這些個土豆看起來個頭大又新鮮,您可真是種地的好手!別家就種不出這麼好的,我上回在您這買的,家裡孩子吃了也說好呢。」

  「哎呦,碰上懂行的了,我跟你說這土豆啊得這麼著……」

  老闆來了興致,跟你講起種地,你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不知不覺話題就轉到了最近鎮上的怪事,他正收了另一個顧客的錢,回頭跟你道:「夫人喲,您可能不太上街,不曉得這半個月什麼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有。」

  「我聽說有個女僕被殺了?」

  「那個偷了主人家錢的女僕?多半是編的,漢米敦總共也就這麼大,我這菜店每天人來人往,鎮上沒聽說誰家有這事。我看根本沒有什麼女僕,就是上頭想編個理由找人。」老闆故作高深擺擺手,「倒是那個殺人犯……」

  「我兒子正好看犯人的,說他長得真是英俊,一頭的紅髮跟火焰似的,小姑娘看了都會喜歡。之前他逃過一次,被抓回來了。」

  一道霹靂將你炸的說不出話來。

  「……那,那他後來,逃出來了嗎?」

  「誒。」老闆壓低聲音,「這倒是真的逃出來了,聽說有人想秘密處決他,我兒子當時正換班呢,躲在牆角,看見他從旁邊人身上奪了一把劍殺了許多人,放了把火跑出來了。」

  「那場面看得我兒子好幾天沒睡好,嚇得厲害!」

  你勉強應付,點清錢就不再停留。

  老闆繼續躺在椅子上等著他的下一位顧客。

  你抱著裝滿菜的布袋走在大街上。

  加繆逃出來了,他能逃到哪裡去?

  你恍恍惚惚地想著。

  路好像窄了不少……?

  「?!」

  四處木房破落,東倒西歪,挨擠成一堆,沒人修整的小道坑坑窪窪,或許不能稱之為道路,只是小巷裡供人下腳的地方。

  好像……是鎮上的貧民窟。

  你行走在巷子中,被人家生火做飯的煙嗆得咳嗽,淚眼模糊間看到熟悉的身影向你走來。

  「殿下,好久不見,您果然平安無事。」

  他瘦了很多,落魄間依然難掩風華。

  「不過,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見殿下。」

  「……加繆?」你茫然地看著那個青年拖著劍朝你走來,他身上染著深深淺淺的的顏色。

  像是乾涸的血跡。

  「殿下,好奇我為什麼還活著嗎?」加繆溫柔地摘下你的斗笠,扔到一邊。

  「加繆,我很……」你欣喜到流淚。

  你的話被打斷。

  加繆說著你聽不懂的話:「您的指控真是令人畏懼啊,殿下。」

  你已經全然為他的陰影所籠罩。

  「什麼指控?」你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殿下不記得了?那日弗洛森和調查團從旅館回來,給我帶回來許多東西。」加繆瞳中顏色妖異,「他告訴我,殿下急著甩掉我這個燙手包袱,做一個完美的皇后呢。」

  「殿下指控我,是黑暗神忠心的走狗。」

  加繆眼中落下兩行血淚,卻仍然是微笑的。

  「我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了嗎?!」你不可置信地質問道。

  加繆輕聲吐出兩個字:「鈴蘭。」

  「什麼?」

  「殿下不是要證據嗎?我夾在書中的那束白鈴蘭,除了殿下,誰還能找的到?」加繆雙臂環繞住你,咬著你的耳朵話語輕淺,「殿下以此為證,成功保全了自己呢。」

  你的直覺告訴你推開這個男人:「不,我沒有,肯定是不小心落下的!那天他們在追殺我!」

  「噓。」加繆絞下你反抗的雙手,示意你噤聲。

  還是那個翩翩的紅髮公子。

  「不計較了,殿下。這些都不重要。」

  「我信仰的,拋棄我。」

  「我守護的,加害我。」

  「我敬重的,攻訐我。」

  「我珍視的,遠離我。」

  「殿下,我已經無處可逃。」

  你面前的人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平靜。

  「殿下說過,允許我妄想。」

  「即使殿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妄想與殿下永不分離。」

  你張嘴,卻發不出聲,眼睜睜地看見他持著劍從你背後刺入,從身前突出來,再穿過自己的身體。

  你們被長劍緊緊連在一塊。

  鮮血從嘴角落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晃著連帶加繆一起跪在泥地上,泥水混著血沾濕了你的衣擺。

  你的面板上顯示:光明陣營,加繆‧萊斯特,好感度100。

  加繆愛憐地將你禁錮在這一方天地。

  巷外的夕陽亮的刺眼,你漸漸看不太清。

  「殿下您瞧,這樣,也好。」

  當溪谷瀰漫霧氣,當鈴蘭在風中搖晃,

  當新草覆蓋山坡,當圓石被春水沖蕩,

  當斷線風箏飛回,當雪落的舊歌重唱,

  玫瑰將以血澆灌,

  再開滿,

  你的身旁。

  【恭喜玩家獲得CG「沉默夕陽」,達成BE結局「枯萎的白鈴蘭」。】你坐在黑暗空間,水幕上的後日談開始自動播放。

  不聽不聽,娃娃唸經!

  你已經是一條鹹魚了,不要再來打擾你。

  你整個人處於低氣壓狀態中。

  【文森特:「你安排的人並不是那麼可靠,祭司閣下。」】

  【艾斯本:「即使中間有差錯,但是最後結局還是一樣的。雖然沒有找到伊薇爾的屍體,但她確實消失了不是嗎,教皇陛下。」】

  【文森特:「感謝您的絕妙的教唆與配合。人性的貪婪與慾望一直是您最好的食糧。」】

  【艾斯本:「您能捨下精心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棋子,指使他半夜潛入誘導加繆殺死自己,也是足夠狠心。」】

  【文森特:「不這樣做,那就無法徹底撕掉伊薇爾最後一層保護傘。喬為蘭頓的未來獻出了他的生命,他是蘭頓的勇士。」】

  【艾斯本:「如果您這麼堅持的話。接下來您可以名正言順地向西林發動戰爭了。」】

  【文森特:「您成功避開刺殺,我得到想要的結果,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像這樣多多合作。」】

  【艾斯本:「呵。」】

  【西林皇宮中——】

  【皇帝:「夏佐,據說找不到加繆的屍體?」】

  【夏佐(總管):「是的,陛下,是我們的無能。但據報告來看,他逃出來的時候已經身負重傷,很難再起什麼風浪。」】

  【皇帝:「好。將加繆暗中供奉黑暗神被捕身死的消息散佈出去,萊斯特家族的輝煌也該告一段落了。」】

  【夏佐(總管):「一切盡在您的掌控之中。」】

  你:「……」

  原來不是加繆‧萊斯特太菜,是大佬都想搞死他。

  你退出了遊戲,這次的問題超出了你的知識範圍,你需要場外援助。

  你推開遊戲艙,打電話給你表妹:「喂,阿以以你們大學放學了吧?明天你高中對面奶茶店見?」

  電話是被一個男生接起的:「不好意思啊姐姐,肖卓以現在在午睡,有什麼事我等會再轉告她,這樣可以嗎?」

  「……好的呢。」

  你震驚地放下手機,什麼時候你家白菜給哪家豬給拱了?!

  黑人問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4 05:39 PM

卷二 加繆線 第十六章 四周目加繆線結局二

  你坐在你表妹高中對面的奶茶店靠玻璃門的位置看窗外風景,車來車往,別有閒適。

  說起來這也是你當年就讀的高中。

  整個店舖餐飲區呈L型,你坐在那一短橫的尾巴上。

  你在等你家白菜過來交代昨天怎麼回事。

  賣奶茶的小姐姐手上沖泡的活不停,打勺奶茶粉,加上芋圓,往加蓋機裡一推,插好吸管推給客人。

  小姐姐朝門口新進來的兩位客人招呼:「哇,回來看母校嗎?我店裡這麼多對情侶,就只知道你們從高中走到大學。」

  你:「?」誰這麼牛叉?吃瓜。

  「小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呀。」女孩趴在櫃檯前甜甜地說。

  ……

  恭喜,又吃到自家的瓜了。

  你咬著吸管陰惻惻回頭:「肖——卓——以!死過來!」

  肖卓以僵硬轉頭扯起嘴角,朝你機械擺手:「……嗨,老姐。」

  她身後站著的男孩眉眼秀美精緻,雙手自然環住你表妹脖子,你妹在他身前任他這麼摟著也不發飆,像隻被馴乖的家貓。

  他神色冷淡地向你看來,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復而低頭跟你妹妹商量:「以寶寶乖,先過去和姐姐解釋,我給你點喝的。」

  你妹轉身埋入他懷裡小小聲:「許承闕!都怪你昨天不說清楚!……那個老女人會撕了我的真的!這不是我的鍋我明明只是休了個午休世界都不一樣了嗚嗚嗚……」

  你冷笑,吸管已經咬到變形:「肖卓以你挺能啊,還敢逃避問題?」

  女孩不情願的一點點挪過來,拉開椅子坐下:「……老姐,我真的比竇娥還冤。我昨天回學校做宣講,做完上半場,中午在奶茶店休息了一會,然後你電話打進來被許承闕接了……就這麼簡單。」

  你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姨母微笑:「來,說說你的愛情故事。」

  「???」

  「請問你在課業繁忙的高中是怎麼追到這位一看就不簡單的大佬的,老妹兒?」你猥瑣地挑挑眉。

  「……」姐,說出來我怕你會打斷他的腿。

  許承闕端了一杯杏仁西米露過來,上面插了兩根吸管。

  他放下奶茶,打掉你妹悄咪伸出的爪子:「傻瓜,還很燙,等會喝。」

  剛剛遊戲失戀‧被捅死‧現實母胎solo‧你默默抱緊散發檸檬香氣的自己,不能讓戀愛的酸臭味腐蝕你的身心。

  在單身狗面前這樣秀恩愛二位很過分知道嗎?!

  二位看看旁邊有多少個像在下一樣憂傷的人!被cue到的請舉手!

  許承闕識趣地跟你寒暄:「姐姐好,一直聽以寶說起你,今天終於見到了,姐姐很漂亮。」

  你老臉一紅:「嗯,你好。」

  肖卓以翻了個白眼:「老姐你是遇上什麼事非得把我約出來啊?你都是步入社會的人了,還有什麼能問我的。」

  「一些涉及你專業的問題嘛~」你皮笑肉不笑地朝她拋了媚眼,「你考上G大偵查學,大二了該有點經驗了不是?」

  肖卓以抖了兩抖:「姐,有話好好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您老人家不用這麼大陣仗。」

  她突然想到什麼:「姐你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對吧?」

  「……」這樣問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好青年,挺突然的。

  你咳嗽了兩聲,正式開始話題:「姐我在遊戲公司上班,你是知道的,現在情節裡面有一幕是這樣的,A攜帶匕首半夜潛進B的屋子,不是要殺死B,而是假借刺殺誘導B刺死自己,成功栽贓,一刀斃命。把一個自殺偽造成他殺,我要證明這個是一個偽造傷該怎麼辦?」

  「姐,你能再講清楚一點嗎?怎麼誘導的?」

  「A潛入後,故意弄出動靜將B驚醒,B醒後立刻壓制A於身下,尚未完全制住,此時A握匕首的手被B兩手擒於半空,A騰出的另一隻手再於B手外施力,刺入自己胸口處。」你根據遊戲錄像回放回憶道。

  「死者屍體上僅一處傷口對嗎?無試切創?無抵抗傷?」

  「對,一處。試切創?抵抗傷?什麼意思?」

  「試切創多半是平行而密集的小傷口,多為銳器傷,一般可見於自殺的判斷。按照你所提供的情況,這種抵抗傷應該是在手上,在掙扎中因握住刀具而產生的銳性創口。」

  「沒有。」

  「那根據你說的,B從頭至尾沒有直接觸碰匕首?」

  「是的。」

  「那麼留存在匕首上的只有A的指紋?」

  「……!對!」

  你明白了肖卓以的意思。

  假如加繆要殺喬,肯定需要握住柄部,那麼刀具上必然有他的指紋,喬在本能的反抗下,為阻止匕首刺入會下意識扣住匕首或者加繆的手,那麼就可能被割傷。

  不可能的是喬全身僅一處這樣乾淨利落的傷口,並且死時手掌緊握在柄部。

  所以,一旦證明了匕首柄上沒有加繆的指紋而只有喬的指紋,那麼事情會好辦很多。

  好吧,肯定還是有缺漏,但是短時間唬住那些人已經夠了。

  「那我該怎麼提取這些指紋?」

  「emmmm,我們課上教的的是螢光粉顯現法。但是這種不適合你那邊臨場,看過《歌唱的白骨》嗎姐,裡面的主角桑代克利用碘粉提取指紋,你的遊戲情節中能不能順利獲取碘粉?」

  「……這個時代還比較早,我覺得不行。」

  「啊……」肖卓以犯難了,小臉皺起。

  許承闕將奶茶移到肖卓以面前,揉揉她的頭:「寶,溫的,可以喝了。」

  肖卓以乖巧捧過:「唔。」

  許承闕看向你,慢條斯理地分析:「如果時代尚早,那麼可以參考中國古代對碘伏的製作方法,白酒、雄黃加上白礬即可,加熱後使用碘熏法使指紋顯現。」

  你悲痛掩面:「問題是……在西方。」

  肖卓以側頭看向許承闕,遞過插的另一根吸管:「喏,給你喝。」

  「乖寶~」許承闕沒臉沒皮地含住。

  你別開臉,哥們,初見時的高冷之氣呢。

  沒眼看沒眼看。

  「如果是西方的話,雄黃一般用作畫畫時的礦物顏料,在紙上呈鮮橘紅色,白礬可在紡織廠找到,這種東西從東方運輸過來用於浸染布料。至於白酒……威士忌、朗姆酒?或者用當地純度比較高的酒類加以替代。」許承闕緩緩道來。

  事情算是解決了。

  你下午回到公司,進了遊戲艙。

  那個跟蹤弗洛森前存的檔應該可以再開一遍。

  【讀取存檔中。】

  (劇情轉接十四章四周目驚魂存檔處。)

  你重新出現在旅館大門前,旁邊的櫃檯小哥咬著筆桿,雙目無神正在發呆。

  這回,你要幹的不是跟蹤,也不是找加繆撒嬌,而是……購物。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情節,熟悉的殺價。

  買買買!奧利給!

  想搞死爸爸的罩的人?呵,後續劇本在手,你才不會輸。

  薩拉看著你在杯子裡調配奇怪的液體,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麼?」

  你笑眯眯地看著桌上剩下的材料。

  「薩拉,聽說雄黃加熱可以得到砒霜呢~」

  「……」光明神保佑她可什麼都不知道。

  你將杯子鎖進抽屜裡:「啊,生活真美妙~」

  薩拉:「殿下,您不要一臉悲痛地說這種話。」

  「哎呀別害怕嘛,我只是在醞釀感情而已。」

  你推開隔壁那位的門,再一次深刻感受了腰疼之後,一覺舒舒服服睡到晚上只等喬的慘叫給你當鬧鐘。

  「啊——」

  你從床上坐起,揉揉眼,看一眼窗外。

  哦,是了,該開工了。

  你迅速抽過衣架上的披風,去了加繆房間。

  和上回一樣,弗洛森依舊一番推辭,你堅持進去他也沒有再反對。

  【恭喜玩家獲得CG「驚魂夜探」,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殿下,我知道您一直非常信賴萊斯特騎士,但是眼前的情況確實如此,您的眼睛沒有騙您,我忠誠的朋友喬,因為向加繆進言而被他殺死。現場所有的一切都在證實這場暴虐的惡行……」

  爸爸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弗洛森閣下,請問您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嗎?」

  「是的。」

  「您需要再確認一遍嗎?」

  「不必了,殿下,正義之身不怕誣衊。」弗洛森正氣凌然的你都想為他鼓鼓掌。

  再這麼演下去你都要信了他的邪。

  不愧是他。

  「其實殿下我們有一事相瞞,除了迎接您來西林與陛下完婚,我們還有一件任務,就是前往柯達爾城堡刺殺信仰黑暗神的女伯爵。可是加繆遲遲不肯動身,無論我如何勸說,也不肯繼續,造成所有人的停滯。那時起,我就懷疑他與黑暗神有牽扯,沒想到他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因為一己私欲而殺死有如自己兄弟的同伴!身為副團長,沒有履行好監察與制約的義務,是我的……」

  你打斷了他的話:「您房間裡積攢的烏鴉羽毛還剩下不少,應該夠您聯繫薇諾妮卡‧柯達爾很多回了。」

  弗洛森噎住,半晌憋出一句:「恕我無禮,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殿下。您不能這樣誣衊一位心懷高尚的騎士。」

  身後的議論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加繆尚未從震驚中回神,他坐在床邊,不明白為什麼一直信賴的手足之交會持刀闖入,更不明白為什麼會由殺他轉為自殺。

  他才剛醒就遭此異變,一時間無法接受。

  加繆也冷聲道:「停下你無謂的表演吧!弗洛森。喬半夜潛入我的房間,試圖刺殺我,為什麼你能夠那麼準確地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出現在現場?不解釋一下嗎?」

  「天吶大傢伙,聽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喬一直任勞任怨的頂著最危險的活去刺探柯達城堡的情報,而我們的萊斯特騎士竟然這樣污衊他!還要懷疑我的清白!」

  好的!重頭戲來了!您可算開了金口!

  你拍拍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無論真相是什麼,口說無憑,用證據說活。弗洛森,但願你還是清白的,如果煤球也能漂白的話。」

  加繆:「……」殿下,委婉一點,不要這麼直接。

  弗洛森氣笑了:「殿下堅持維護萊斯特騎士,我也無話可說。」

  他退到一旁,頗具恨恨不平的意味,倒也有人上前安慰他。

  「弗洛森,不要冒犯殿下!」加繆警告道。

  「沒有維護的必要。我受光明的庇護,自當對黑暗提出應有的警示,讓別有用心之徒知曉,這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篡改、顛倒黑白的時代。」

  薩拉已經持杯進來,另一隻手上拎著絹帕綁著的信紙。

  「弗洛森,既然你感覺委屈,那麼由你親自來操作好了。」你拍拍手,「薩拉,解下帕子來。」

  薩拉小心地解開帕子上的結,隔著帕子將紙張鋪展開來。

  「弗洛森,你在這張紙上左右各圈出十個圈,中間畫一條豎線作為分隔,大概銅幣大小就好了。」

  弗洛森警惕地接過薩拉恭敬地遞來的鵝毛筆,圈出二十個圈。

  你指揮著弗洛森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加繆十指印在紙上左邊區域,同時將喬的十指也印在右邊圈裡。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你向一位醫師借了鑷子,讓弗洛森鉗起喬傷處插著的匕首,舉在半空。

  你拿起杯子,舉在匕首底下:「弗洛森,你的火摺子借我一下。」

  弗洛森疑惑:「殿下,您怎麼知道……」

  廢話,在下不僅知道,還看見閣下拿著那玩意燒了人家的信。

  錄像回放什麼都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微笑著向他伸出手,不說話。

  他點起火摺子交給你,你接過,用來在杯子下面加熱,仔細地熏著匕首。

  匕首上面的凌亂的指印開始浮現。

  弗洛森嚇得差點沒拿穩:「光明啊!這是什麼邪術!」

  「邪你個頭邪,這叫科學!」你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把匕首放到桌上去。」

  接下來你隔著絹布捏著邊角,用同樣的方法熏著紙。

  眾人看見紙上兩邊分別浮現出十個手指印,一邊屬於加繆,一邊屬於喬。

  「好了,讓大家來比對這些匕首上的指印與哪位一致吧。」你打了個哈欠,「小心點,不要碰到證物啊朋友們。」

  幾乎半個旅館的人排著隊來看,畏懼又興奮,喬的屍體已經蒙上白布放在床上。你莫名心疼加繆一秒,這以後晚上睡覺真的沒有心理陰影嗎?

  正主倒是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見你看過來還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你假裝不在意,移開了視線。

  「沒看到左邊圈裡的指紋有相像的啊,是不是我眼神不太好?」一個老頭拄著拐來到會客區的桌子前仔細辨認了許久。

  「讓讓,讓讓,我也看看,鑷子借的還是我的呢,我也有份。」

  醫師推了推眼鏡,一點點比對。

  「您看的也太慢了,給我騰個位置吧先生。」記賬小哥探頭探腦地擠了進來。

  醫師瞟他一眼,嘟囔了一句:「都像是右邊圈裡的。」

  一個多小時過去,得出的意見分為三派,看不清、和右邊圈裡指紋一致,和左邊圈裡指紋一致。第三派淨是使團裡與弗洛森走的近的,呵,你還發現追殺你的那三個男人也在其中。

  弗洛森黑了臉:「這又能說明什麼」

  你問加繆要了一把匕首,走到弗洛森面前停下,你拔下匕首的皮製外鞘,突然向弗洛森捅去。

  「殿下!」

  場中驚呼起來。

  弗洛森驚忙之下便要用手握住匕首,你迅速抽回,卻還是在他手上劃出了血痕。

  「您說這又能說明什麼,威廉姆斯騎士?」你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又將目光玩味地落在喬的身體上。

  「一個被你定為殺人者的人,凶器上卻沒有他的指紋,全是死者的,這個死者更有意思,正常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你剛剛下意識的自救反應,他卻能在這麼激烈的打鬥中手上一點傷也不留下,全身上下就這麼一個傷口。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這,是一場栽贓陷害。」

  你抱手而立,直視弗洛森。

  「那麼我倒是想問問殿下,您是怎麼事先就能準備好這種藥水的呢?倒是像早就知道有這件事發生似的。」

  「哦,你這麼疑惑啊,那我也想問問你,你一個住三樓的怎麼比住二樓的還來的快大半夜穿戴這麼整齊,倒也像早就知道有這件事發生似的。」

  「……」

  「威廉姆斯騎士,不要把別人都當蠢貨,今天下午你還是最後一個面見死者的人呢,外面大太陽的,你卻包的差點連你母親都要認不出來,誰知道你們串通好了什麼要搆陷萊斯特。」

  弗洛森面上血色褪的乾乾淨淨,蒼白的像是個死人。

  【恭喜玩家獲得CG「破霧看花」,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使團內的老好人嘉德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不管怎麼說,死者已逝,讓他安息吧。」

  這個上一回幾乎毀掉加繆整個人生的事件鬧劇一樣結束。

  使團內已經公然撕破臉皮,各派勢力林立。

  清晨,陽光的觸角透過窗戶爬進來。

  你伸了個懶腰,喲,今天又能見到太陽。

  熬夜熬不得啊熬不得……你這腦袋疼的就像被人用棍子抽了一樣。

  你聽見外頭有人敲門,問道:「誰啊?」

  「我,殿下。」

  哦,你家小可憐。

  「進。」

  加繆推開門進來,發現你還穿著睡衣,正抱著被子笑吟吟地看著他,一時有些尷尬:「殿下,是我唐突了。」

  話畢就要退出去。

  你撐著下巴叫住他:「喂喂喂快回來!本殿下今天正準備找你呢。」

  加繆停住腳步,疑惑地回身看你:「殿下有什麼吩咐?」

  「過來嘛,你隔那麼遠我喊話很累的……坐過來坐過來!」你愉快地招呼著他。

  加繆試探的坐在床沿上,你探過身體一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他下意識穩住你的腰。

  「喲謔,成功捕捉一隻加繆~」

  加繆無奈,點點你的額頭:「殿下不要玩弄我。」

  噫,幹嘛要用這個詞,聽起來容易誤會的朋友。(滑稽)

  你正了顏色:「加繆‧萊斯特,以光明神名義,接下來我跟你說的你都要好好考慮,沒有一句話是在開玩笑。」

  「第一件事,萊斯特家族樹大招風,亞瑟‧卡文已經想動手了,不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的陛下在你動身之前是不是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你自己也說過他性情大變,就一點也沒懷疑?」

  「第二件事,蘭頓的那位想要暗中殺我,借對聖女保護不力、褻瀆神明的名義向西林宣戰,而你負責保護我,他們首先就會將矛頭指向你,反觀西林這邊,無論你是否盡職,無論結果為何,你都不會有好下場。」

  「第三件事,我想嫁給你。堂堂正正的,只有,你。」

  「加繆,我要說的只有這麼多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你又該怎麼辦呢?」

  加繆陷入沉默,他安撫地拍著你的肩,一下一下,彷彿是在安慰他自己。

  許久,他終於開口:「都交給我。」

  「殿下,這些不該您來承擔。我會處理好的,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這才滿意,拽過他的領子,一把摁倒:「不准讓新娘失望哦~」

  光明陣營,加繆,好感度100。

  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總有許多快樂的事情等著人們和戀人一起去做,不僅是現在,還有將來,和很遙遠很遙遠的以後……

  「喂喂,加繆你快鬆開,這種事要記得關窗啦笨蛋!」

  【恭喜玩家獲得CG「萬里晴明」,達成HE結局「陽光燦爛的日子」。】頂著一臉嘚瑟你在黑暗空間裡轉著圈圈看後日談。

  【加繆寫信向萊斯特老公爵說明情勢危急,萊斯特公爵赴皇宮請呈:自己急患重病,無意政治,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在外奔波的長子,想要見一面,願陛下首肯。】

  【皇帝同意後,萊斯特老公爵以密文致長子,連夜潛逃鄰國,歸於文森特麾下,文森特欣然接受,官封原爵。】

  【加繆清楚自身不適合政治鬥爭,同時身份敏感,易遭忌憚,攜伊薇爾隱姓埋名歸隱鄉間。】

  【山腳,農場。】

  【伊薇爾:「加繆,你這一天去哪啦?哇,鈴蘭!」】

  【加繆:「在附近山谷裡找到的,生日快樂,殿下。」】

  【伊薇爾:「都說了不要叫殿下了啊……伊薇爾‧萊諾不好聽嗎……」】

  【加繆:「對不起殿下,叫了太久已經成了習慣。」】

  【伊薇爾:「……」】

  【加繆:「(嘆氣)怎麼了,又不開心了?」】

  【伊薇爾:「……你都不認真記住我的話(委屈)。」】

  【加繆:「(笑)殿下是我永遠的殿下。更何況,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改……」】

  呱唧呱唧,為你們鼓掌!

  你退出遊戲,嗐,下一個,你倒是要看看亞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嘿嘿嘿,鬼畜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4 08:47 PM

卷三 亞瑟線 第十七章 五週目離開

  【讀取存檔中。】

  你查看了一下存檔,為了儘可能避開加繆線中的接觸,剩下的只有這一檔可以使用。

  (劇情轉接一週目一朵嬌花)

  按照流程,你將劇情推到了篝火夜談那一晚,這次,你沒有過去搭話,遠遠看著紅髮的騎士與他人飲樂。(三週目柯達爾城堡)

  你撥弄著自己面前的篝火,一時間有些悵然。不久前還親密無間,現在就成了路人,上一條線的所有記憶就像假的一樣。

  使團內部關係看起來還很融洽,想到這點,你安心了不少。

  好遼,前男友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糾結啦,目前急需要考慮的是怎麼見到亞瑟‧卡文,這才是重中之重。

  唉,進古堡開啟艾斯本,不進古堡直奔漢米敦小鎮說不定加繆線延後開啟……

  總不能把弗洛森也攻略了吧?

  噫,畫面太美,不符合睿智的你一貫的品味。

  感覺臉被熏得發熱,你看著火焰躍動,陷入沉思。

  等,再等等。

  趁著明天早上做抉擇開啟新地圖之前,還有機會,不能趁著這個時候過去,太招眼。

  你守著篝火,偶爾伸出樹枝挑一兩下,樹葉叢中飛出點點流螢,環繞在你身邊,漸漸越來越多,飛積半空,將這一片清凌凌照的透亮。

  原來自己上一週目錯過了這樣的景色麼?伸手,螢火蟲在你指尖停駐。

  「不要停留啦,該走了哦。」

  你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恭喜玩家獲得CG「螢夜獨坐」,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彷彿明白了什麼,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獨自美麗。

  遠處的篝火熄了,環坐的眾人收拾好殘局各回自己帳篷休息。

  你記得加繆一個人住一套帳篷,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將篝火熄了。

  出發吧。

  你站在加繆的帳篷外面,悄聲喚道:「萊斯特騎士?深夜來訪,實感抱歉,請允許我進來一敘。」

  帳篷裡有悉悉索索的整理聲,隨後隱約響起他的聲音:「聖女殿下請進。」

  你掀起帳簾,帳中加繆已經為你點起一支蠟燭,準備好了跪坐的軟墊,恭敬客氣地侍立一旁。

  加繆刻意與你保持著距離:「我想殿下既然挑選深夜,是否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是他習慣了的善解人意。

  你閉上眼,再睜開時有些已徹底放下。

  你微笑,點出一個名字:「薇諾妮卡‧柯達爾。」

  帳中有幾秒的安靜無聲,火花炸響的下一刻,是加繆警惕冷淡的發問:「聖女殿下如何知曉?」

  「萊斯特騎士,我想要和你談一筆交易。」你一臉成竹在胸,任他打量,「我保萊斯特家族平安,你將我平安送達王城。」

  「不知道殿下用何憑證來讓我相信您有此實力來保萊斯特家族?」他跪坐在你對面,眼神虛著落在膝前,明明暗暗,你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你坦然攤手:「讓閣下失望了,我只是一個落魄的聯姻棋子,沒有任何憑證。」

  「但是……」你故作高深道,「話我都說了,至於信不信……」

  「由你。」

  加繆沉沉看著你,眼中冷意瀰漫,似乎是在考慮你話裡的真假性。

  無聊,你開始整理起自己的長裙邊角,隨便考慮,你就不信他不心動。

  「殿下請講。」

  你順著他的脖頸看下去,明顯見著喉結微微聳動。

  糾結嗎?

  「你們明面上護送我聯姻,實際上暗中在醞釀,計畫刺殺與黑暗神有關的薇諾妮卡‧柯達爾。這是亞瑟‧卡文陛下的旨意,我沒有說錯吧,萊斯特騎士?」

  你歪頭,頗有興味地直視加繆:「閣下不說話也沒有關係,這件事我還是確定的。」

  「可是閣下不知道的是,柯達爾女伯爵並非僅僅是黑暗神的信仰者。你們的陛下沒告訴你們這一點嗎?」

  加繆猛地抬頭。

  「也對,這算皇室密辛,你們開國的先王一開始確實貪圖黑暗神的力量,也架不住自己後代的疑心病啊。」你極誇張地嘲諷,「容我猜測,其實,亞瑟‧卡文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他並非正統。」

  「請您慎言!」加繆眼裡已生出怒火,右手下意識摸了摸腰側。

  那裡是他慣常懸著劍的地方。

  嗐,這個君主崇拜的臭毛病要不得。

  「依閣下之見,亞瑟知不知道薇諾妮卡‧柯達爾實際上是魔王艾斯本?」你嗤笑,「派一群騎士刺殺一位魔王,簡直是去送人頭,閣下就這麼願意死的不明不白?」

  「我可是要救你啊,加繆。」

  你攤手。

  「閣下的處境不比我好,我確實身處異國無依無靠,而閣下看起來風光無匹,卻不知道接的是個燙手山芋。萊斯特家族風頭太過,一個天上不能出現兩個太陽,閣下就沒想過君主的心裡怎麼看待萊斯特的?我得批評你的遲鈍,騎士,身邊已經有許多人被您之前的榮寵擋去了道路,您可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加繆沉吟,而後從軟墊上起身,在你身前半跪:「請殿下吩咐。」

  「我可不敢。」你聳聳肩。

  emmm,這算不算欺負老實人?

  他將身子俯的更低,左手支地,右手作掌置於心臟處:「加繆‧萊斯特,願以光明神名義發誓,在將您送至王城前受您驅使,聽憑吩咐。願您踐約,讓萊斯特的輝煌延續。」

  你斂了眉目,火紅的髮頂令你一時恍惚,以為是上一週目他在對你宣誓。

  「您這樣,會使我妄想……」他的話語依稀還在耳畔。

  乙游總是這樣,換一條線,遇見熟人多半物是人非。

  你咳嗽幾聲,清清嗓子準備開講:「閣下請坐。」

  他這才坐回軟墊。

  「患疑心病的君主本也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很大可能上,不是你要效忠的那位君主。」你嘴角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你仔細想想離開西林之前,亞瑟的言行是否有什麼變化?你真正心許的那位,前途叵測啊萊斯特。同理,這位陛下為了盡快在實質上掌控大權,勢必會採取措施培養自己的勢力,而萊斯特家族,最好拿來開刀。」

  「我以為,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一邊說,悄悄觀察加繆的神色。

  騎士大人今晚估計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不僅自己的偶像是假的,自己的家族還被盯上,內心處於崩潰重組再崩潰的邊緣。

  「我的建議是,把薇諾妮卡這件事攤開來說,直接挑明事實,講清楚這件事的危險性,暫停計畫,先送我至王城,同意的一起走,不同意的自行決定。與其得罪暗處的魔王,不如得罪明處的仇人,別讓想要上位的人有機可乘,你大可以借這次機會好好看看,到底哪些人想取你而代之。」

  你記得前兩次加繆都是吃了與魔王對上的虧,如果這一次反其道而行,讓加繆避開,換做弗洛森直面艾斯本的正面傷害,這樣又會如何?他可是挺想向陛下邀功,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你看著對面的騎士點了點頭。

  「夜已深,不便親自送殿下回帳,還請殿下見諒。」

  「無事。」

  你撐地站起,走到帳簾口時回身補充:「到了王城,你進宮向亞瑟‧卡文謝罪時可以好好確認一下那是不是你的陛下。萊斯特家族的未來,可不一定在西林。」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你們騎馬趕去漢米敦小鎮,在黃油旅館住下,你舒服地躺在熟悉的床上。

  「唉,薩拉……這個房間我都快住出感情來了,真捨不得離開啊。」你喟嘆。

  薩拉:「……」您才剛上樓,殿下。

  隔壁在開會,聲響鬧的很大,你聽到了弗洛森尖銳急躁的嗓門在咆哮,然後傳來「砰」的摔門聲。

  你用綿軟的枕頭摀住耳朵,這隔音還是一樣的差評……本殿下要睡回籠覺你們能不能快點!

  說起來,加繆行動力還是可以的。

  其實你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可能表面上同意,背地裡把你賣了。你考慮過這種可能,到時候要是真的有危險,大不了近從弗洛森下手,遠的可以呼喚艾斯本。

  祈求黑暗神的話,你想起原來打出的那糟糕的身份,還是不了,萬一一見面系統就自動生成怎麼辦,再走一次艾斯本線感受德國的醫療技術多麼的先進?

  再見。

  你聽見外面的敲門聲,隔壁已經安靜下來,肯定是加繆來找你稟告結果。

  「請稍等,待我整理儀容。」

  「好的,殿下。」

  你感嘆這個周目為了避嫌你都開始注意自己的衣著打扮了,要是上個周目……你直接一身睡衣就敢給你家騎士大人來一個愛的飛撲。

  「請進。」

  加繆進來,合上門,落鎖。

  他嚴肅莊重地向你行禮:「殿下,接下來一共有二十八人護送您前往王城,剩下的二十二人,以弗洛森副團長為首,留滯此地,前去行刺薇諾妮卡‧柯達爾。今日下午我們就出發。」

  【恭喜玩家解鎖新地圖。】

  「好。」

  「喬在此列嗎?」那個蘭頓間諜就是個炸彈。

  「很遺憾,殿下,沒有。」

  你簡直要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來你倒要看看文森特還能使出什麼陰招!

  弗洛森那種惜命如金的人知道了目標是魔王後怎麼可能會真的去刺殺,無非做做樣子,到時候好在亞瑟面前表忠心。

  如果這貨真的想不開這麼做了……你也早就跑到王城開啟新劇情遼。

  無論如何,這回文森特都不能藉著刺殺的事勾搭上艾斯本,進而取你小命。

  西林王城,恭迎本殿下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4 08:56 PM

卷三 亞瑟線 第十八章 五週目國婚

  你們一行人日夜兼程趕赴王城,直達王宮。

  事實上你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整天了也沒有見到國王陛下,倒是意外收穫了一位家庭女教師。

  她負責教導你婚禮當天的禮儀和在王宮生活的規範。

  瑪麗安娜的木尺敲在你的小腿上:「入鄉隨俗,王后殿下。請將您在蘭頓的所有時光都忘卻,盡快適應您在西林的角色。」

  你腹誹,本殿下在西林的漢米敦小鎮和柯達爾古堡待的時間加起來,怎麼看都比蘭頓多。

  「請把膝蓋自然的彎下去,注意姿態的美觀!右腳後撤的時候保持您的重心,不要隨時都像要摔跤!」

  你偷偷向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侍女薩拉投去求救的目光,咱今天加餐,行嗎?

  薩拉轉身背對你,拒絕接收信號,她開始虔誠地向光明神禱告:「啊,讓光明保佑我稍顯愚鈍的女主人能夠勝任這場婚禮吧……」

  你:「……」朋友,倒也不必。

  婚禮在三天後舉行。

  你一大早就被拉開床簾後透進來刺眼的光線晃醒,你懵圈地看著僅著一身睡裙的你被十幾二十來個貴婦圍觀。

  「……」不知道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瑟瑟發抖。

  瑪麗安娜為你介紹:「王后殿下,您的婚服將由這些人為您穿上。這些都是上的檯面的夫人,她們才有資格伺候您,這樣可以為您未來的婚姻帶來幸運。」

  「這位是克里斯蒂安公爵夫人,這位是先王姑母戴維德公主,這位是……」

  瑪麗安娜一一向你介紹屋中衣裙華麗的貴婦們,她們或坐或立,鮮亮的衣著色彩碰撞在一起,你想到書上印的那些油畫。

  你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一一點頭微笑。

  屋內的全體女眷向你屈膝:「殿下,請脫下您的睡裙,由我們來為您梳妝。」

  你裂開了。

  爸爸身上就這麼一件!你們這些女人想要幹什麼?!

  你默默抱緊小小的自己,不!別碰我的衣服!

  不——!!!

  你麻木地從房內走出來,長長的白色裙襬拖地十來米,由侍女幫你在拐角時擺正。

  頭紗有點遮眼,寶石王冠熠熠生輝,你彷彿能想像到身後的瑪麗安娜露出了滿意而欣慰的微笑。

  ……西林的女人啊,你們的名字叫瘋狂。

  你踏過掛滿西林先王畫像的長廊,另一側對應擺放著歷代皇后的頭部雕像,你感覺自己不僅要接受身後的目光,還要感受來自兩旁不可描述的探究。

  有點滲人。

  你小心地邁下台階,以防高跟鞋踩住過長的裙襬導致崴腳。兩邊的台階交匯,集中在一個主平台上,寬大的石階鋪展而下,你之前聽瑪麗安娜說過,亞瑟‧卡文為了迎接未來的王后,將整個西林王宮都翻新改造了一遍。

  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是很懂。

  嗯?南瓜車!灰姑娘的南瓜車?!

  漆金包軸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宮殿門口,車架前立著的兩位士兵為你和瑪麗安娜打開兩側的門,瑪麗安娜將你扶進馬車後,又托起長長的婚紗裙襬往裡塞。

  其實你覺得塞下這些布料之後,再加上一個瑪麗安娜就相當擠了。

  你認為完全可以打個商量,比如把婚紗尾部裁一段,回頭等到了教堂的時候拿什麼鉤子再掛上也是行的通的。

  瑪麗安娜從另一側上車,慈祥地警告道:「殿下,今天是十分重要的日子,除了婚禮誓詞和必要的交際禮儀,您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你:「……」好,夫人您說的都對,你閉嘴。

  馬車駛出了庭院,一路上圍著無數子民在歡呼,你隔著遙遙一段路就聽見了教堂傳來的撞鐘聲。

  「殿下,微笑,揮手。」瑪麗安娜用胳膊肘暗暗捅了你一下,保持良好的儀態繼續和馬車窗外的民眾互動。

  「好的夫人,是的夫人,夫人我揮的自然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殿下。很好。」

  手都要酸到舉不起來了好嗎!能不能快點啊!來個人打爆你婚車的車軸吧!

  三位騎兵為你們的馬車開道,兩位士兵站在前方驅遣三匹白馬,兩位站在馬車後方守衛,馬車後接一隊黑馬騎兵,浩浩蕩蕩向西林最神聖的聖朗費羅大教堂行去。

  據說,那個朗費羅是卡文皇室的一位先祖,你猜測某種意義上你已經看穿了這個國家的本質。

  馬車停下,瑪麗安娜下車,為你一點點抽出裙襬,兩位花童向你鞠躬致禮,其中一位將一束鮮花交到你懷中,而後各牽起一邊裙角。

  瑪麗安娜悄聲:「殿下,陛下已經在教堂內久候了。」

  你點頭,瑪麗安娜攙扶你踏上教堂的台階,十二位妙齡少女手捧鮮花,兩人一排跟在你的身後,魚貫而入。

  日光從教堂花窗穿過,落在地上呈現出斑駁的七彩,灰白的主色調令你有些壓抑,巍峨的寬柱將一列列長椅分隔開,巨大的光明神像下,西林大主教站在最前方的布道台上,講台上攤著一本手抄書,旁邊站著一位男性。

  你想,那位應該就是亞瑟‧卡文。

  瑪麗安娜半途鬆開了挽著你的手,向你屈膝一禮,退至後方,接下來的路按照她訓練時說的,要你自己走。

  你提起前方的裙襬,另一隻手將花束靠在懷中,緩步向那位男性走去。

  你藉著短暫的功夫來審視你這位未來的丈夫。

  淡金捲髮用白絹帶低低束起,一縷垂在耳畔,膚質瓷白,貓似的一雙灰色眼睛,眼尾一顆痣,顴骨處刻意用腮紅來提氣色,還是壓不住眼底青黑。白色的領花層疊,規矩地繫在脖頸前,可能因為畏寒的緣故,披淺青色綢緞棉外甲,裡著同色系花草襯衣,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十分素淡而憂鬱。

  .……你或許嫁錯人了?

  這位好像和你加繆線遊戲回放中的氣質不是很一樣?

  那位一看就知道是個反派好嗎,這又是什麼絕世小可憐?!

  不過這一身……是真的綠啊!

  唱詩班的孩童們清脆的重唱響徹教堂,有侍女上前接走了你懷裡的花束,你雙手提裙,標準地行了一個穩穩的屈膝禮,你向亞瑟伸出手,他低頭致意,將你扶起。

  白鬍子主教低沉的聲音在教堂內震盪開來,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聖歌:「親愛的兄弟姐妹,在光明的見證下,我們相聚,為這對新人即將在神聖的婚姻中合為一體獻上我們誠摯的祝福。」

  你們隨著主教一句一句地往下念。

  「我,亞瑟‧卡文,將娶你,伊薇爾‧萊諾,做我的妻子,從今往後,無論順逆、貧富、康疾,都將彼此扶持,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在光明面前,我向你立下誓言。」

  「我,伊薇爾‧萊諾,將嫁你,亞瑟‧卡文,做我的丈夫,從今往後,無論順逆、貧富、康疾,都將彼此扶持,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在光明面前,我向你立下誓言。」

  主教大聲向人群宣示:「願光明保佑,這對新人與他們交換的戒指一樣,永不改變,堅貞不渝,與平安恩惠同在,跟隨光明的旨意,直至生命的盡頭。」

  他將布道台上放置的王冠遞給亞瑟,亞瑟將你頭上原有的王冠卸下,把新的王冠插進你的髮間,溫涼的手指擦過你的額頭,於你的額頂落下一吻。

  教堂中所有人起立,女性屈膝,男性鞠躬。

  「光明長佑西林——!」

  【恭喜玩家獲得CG「神聖國婚」,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回到王宮中為你準備的臥室時已經是深夜,瑪麗安娜率領著一群女眷圍在你的床邊。

  你飛瞟一眼離你一米遠的男主人公。

  毫無波動。

  可能已經習慣了這種瘋狂。

  隨後一位神父進來為你們新婚夫妻唱頌驅邪的咒文。

  他微笑地向你們致禮。

  你尷尬地強行齜牙,行行好,讓不讓人睡了?!

  瑪麗安娜頗有深意地合上窗簾。

  「陛下,殿下,為了西林的未來,好好幹。」

  你:「……」

  旁邊的那位已經坐起身,你茫然地隨他起來,他按下你的肩膀。

  「今日國婚,王后很操勞,睡吧,不必管我。」

  「陛下……?」

  「我尚且有事需要處理,還請王后諒解。」

  您牛X!你為這位敬業的西林陛下豎一個……大拇指。

  不然還能是什麼指呢?中間那個?

  不不不,那樣不符合你的風範。

  亞瑟披上外袍,出了房門,來到隔壁的偏殿。他坐在長桌最上座,紅髮騎士站在一旁等待已久。

  「陛下,為了不打擾您的婚禮,我今日禮儀結束才敢向您剖白我的罪過。」加繆十分不安,「但我沒有料到您會在這個本應該與王后共度的夜晚,抽出時間處理這件事。」

  「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的慚愧,陛下。」

  亞瑟懨懨地撐著半邊臉:「那麼告訴我你違抗我命令的理由。」

  「我們苦於沒有機會進入城堡,為防殿下在聯姻的路上出事,挑起兩國矛盾,我帶著一批人護送殿下來王城,剩下一批則繼續等待時機。」加繆半跪。

  「你做的也並非全錯。」亞瑟向蜷縮在桌腳下溫暖小窩的幼犬們扔下一片紅腸,看它們搶食。

  「弗洛森之前天天向我這裡寄信,抱怨你的貪生怕死,現在快二十天沒有一點動靜,一封信也沒有。」

  「……我慎重而痛惜地告知你,加繆,留駐的那一批騎士很可能大部分已經不在了。」

  亞瑟踱步,在加繆身前停下。

  一雙素履闖入他的眼簾。

  「這次是我決策的失誤。你的決定挽救了一部分人的生命,我不怪你,但也不獎賞你。你可有怨言?」

  「沒有,陛下。」

  亞瑟惋惜地嘆氣:「但願有逃出來的騎士。」

  「陛下不用質疑我的忠心。您還記得我十四歲上舉行侍從儀式,作為一位侍從騎士的時候嗎?您送我的那把劍我保留至今,我永遠是您手中最快最鋒利的寶劍。您意之所向,即是我劍之所指。」加繆的頭壓的更低。

  「我知道,你是我臂膀,我與你一同長大,如何能斷去自己的左右手?」亞瑟將他扶起,孱弱地別開頭咳了兩聲,「夜深了,回去吧。」

  「是,陛下。」

  加繆扶劍,一路出了宮門,路過的侍女紅著臉向他行禮,他一一帶笑點頭致意。

  上了萊斯特家的馬車,他冷聲道:「走。」

  他鬆開手,握緊的手掌被指甲摳出血印。

  沒有劍,不是劍,那時候還是王儲的陛下送他的是一枚鐵戒指,許諾他做未來國王座下第一騎士。

  他的陛下,他要效忠一世的陛下,不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4 11:55 PM

卷三 亞瑟線 第十九章 五週目槍聲

  婚禮當晚亞瑟沒有回來,你不禁開始對未來的暢想,劇情以你早年看過的優秀的古代架空小說為藍本,比如《冷酷王爺的下堂妃》、《契約王妃帶球跑》、《休書拿好:王爺不要狂》、《殺手王妃愛愛愛》等等包含著有趣靈魂與思想的書籍。

  你這個時候,就像洞房花燭夜被冷待的正房,而亞瑟‧寒‧夜‧冷‧邪‧傲天‧卡文正在某處與他不能修成正果的白月光鴛鴦被裡翻紅浪,而你,枯守一夜,含淚堅強,然後皇宮宴會啟用唐詩三百首、為二國爭霸研製逆天科技產物、受刁難一舞伴畫作江山社稷圖名動天下,冷面王爺驚嘆人間竟有如此清新脫俗之女子,從此與你手牽手走上修習鬥氣功法破碎虛空,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好像還挺合理?總結的也挺到位?

  可是這裡是西幻。

  當你沒說,拉燈。

  鏡頭轉一下,讓我們康康那位鴛鴦被裡翻紅浪的亞瑟先生到底在幹什麼。

  亞瑟踏出偏殿,回了他自己的臥室,夏佐躺在主床邊的小床上,靠近門的位置,他點著蠟燭正在看書。按理來說君主成年後不再需要大臣或內侍陪床,但近來亞瑟‧卡文堅持恢復了這個制度。

  夏佐見亞瑟進來,吃驚之餘也有所預料,他放下書:「陛下,今晚為何不與王后同寢?」

  「夏佐,我無法入睡。」

  亞瑟疲憊的將自己摔在大床上:「我總覺得有人想要殺我,夢裡面那些因我而死的人質問我為什麼會這樣,他們詛咒我遲早要淪落成為黑暗神的傀儡。」

  「夏佐,我能活到明天吧?你不會背叛我吧?」亞瑟掀開床簾,直勾勾盯著夏佐。

  他眼的輪廓偏圓,顯得人比實際看起來更為年輕,不看你時,貓一樣隨時緊繃著觀察周圍,看你時,水波蕩漾,有令人憐惜的意味。

  但最忌諱的是他這樣從下往上地看著人,眼裡布滿逮住獵物的狂喜和害怕獵物脫手的恐懼,加上常年失眠導致的黑眼圈,容易讓人背後生寒。

  「會嗎,不會嗎?夏佐?」亞瑟十分憂懼地繼續質問。

  燭光的跳動映照在青年的臉頰上。

  夏佐舉起燭台:「陛下安心睡吧,邪惡不會來侵擾您,老奴自當為您守護黑夜。」

  他吹熄蠟燭。

  亞瑟孩子氣地在黑夜裡朝他眨眨眼,將床簾放下:「對啊,邪惡怎麼能侵擾君主,都殺死就好了。」

  黑夜成了他神情暴戾狠絕最好的保護傘。

  「都殺死,一個不留。」

  「夏佐不能偷偷溜走做別人的狗啊,要活著陪我看到最後。」

  「遵命,陛下。」

  每日犯病的陛下,總管大人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米蟲生活真的好棒啊……你伸了個懶腰,只要瑪麗安娜不在就是天堂。

  各種小點心,什麼奶油蛋糕雪酥,什麼草莓夾心三明治,還有還有,冰激凌!

  想吃一招呼就有了,簡直不能更幸福好嗎?!

  口感有了不說,現實生活中還不胖,還不胖誒,能夠痛痛快快品嚐美味,而且不用為了腰上二兩肉忙活。不行了,你過於幸福。

  如果這不是遊戲你可真想住一輩子啊。

  沒有先王,沒有老王后,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跟你稱姐妹,除了一位兢兢業業領工資的家庭教師就剩下你日常缺位的丈夫。

  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5。

  說實在話,你看著那慘淡的好感度都不想攻略。

  你如同往常一樣優雅矜持地用餐。

  「殿下!」尖銳的女聲伴隨突然的推門在你身後炸響。

  你驚慌失措地一不小心將叉子上的櫻桃塞進喉嚨口。

  「大好的機會啊殿下!今天下午陛下去打獵,派人來問您是否需要同行呢。」

  「咳咳咳咳咳!!!」

  【系統提示:請玩家注意角色與自身言行的協調性。】淚目。

  噢,對,還有一點阻擋你快活的腳步——沒有任何個人隱私。

  行吧,去就去吧。刷刷好感度,就當做個日常任務好了。

  「……我,知道了,去的咳咳咳咳咳!」

  「好的殿下,我這就去稟報陛下。」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亞瑟‧正常和伊薇爾‧睿智兩夫婦帶著一群閒的發慌的貴族在皇家狩獵場裡面打發時光。

  已經有僕人將一群獵犬放了出來,這是亞瑟近來瑟豢養於此的,性情溫馴,動作敏捷。

  你嚥了嚥口水,手有點癢,好想揉一把。

  亞瑟今日一身藍色騎裝,他彎身讓你理好本來就很規整的領花,在他的臣子面前演繹虛假的友好夫妻情。

  他翻身上馬,你搖著扇在後面恭送陛下,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落在最後的那隻小獵犬一把撈住。

  你將它抱在懷裡,小狗頓時蜷縮起來一動不動,讓你抱的舒服。

  你可勁往他軟乎乎的肚子上招呼:「來來來,陪我遛個彎呀小寶貝~」

  薩拉&瑪麗安娜:「……」這個偷狗的女人好可怕。

  你們繞著獵場的圍欄散步,道上積滿了落葉,層層鋪著,獵場的邊緣接一片森林,再往前走是湖泊,湖上有船,可供皇室游賞。

  「殿下,您要積極一些,不然如何把握住陛下的心?」瑪麗安娜跟在你的身後諄諄教誨。

  薩拉煞有其事的點頭。

  你將懷裡的幼犬放下來,它歡快地衝你搖尾巴,叼起你的裙角往前拖。

  你淡淡道:「這種事急不來,該有的總會有的。」

  遠處傳來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又接連響起幾聲,你正想在兩人面前維持你處變不驚的高冷人設,幼犬突然開始朝你狂吠,而後將你拖向另一側的林際。薩拉和瑪麗安娜驅趕著它,怕幼犬將你貴重的裙子咬破。你低頭,想從它嘴裡抽出裙角,一時不察禮帽從頭上滑落,幼犬立馬銜起帽子跑了。

  三個女人追著一條狗,場面一時極為滑稽。

  你跑了一會,累得實在喘不過氣,停了下來。小狗也停下轉身,濕漉漉地望著你,用嘴裡的帽子拱一拱你的裙子,你突然想到亞瑟的眼睛。

  ……你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此時此刻某段劇情已經開始了。

  你屏退身後二人:「你們先回去吧。」

  「殿下,這……」薩拉有些為難。

  瑪麗安娜難得助攻:「既然您這樣說,那我們告退。」說完,她領著薩拉往回走。

  你站在那裡看他們走遠,點點幼犬的額頭:「好了亞蒂,別刨土了。我跟你走。」

  你擅自把亞瑟的暱稱安在幼犬的身上,幼犬也沒有拒絕。

  一人一狗跑進了森林內部。

  亞蒂低頭在地上嗅著什麼,鼻頭一聳一聳,抬頭叫喚幾聲領著你往森林深處跑去。

  它時不時回頭看一下你,以防你沒有跟上。

  因腐敗而發脆的落葉在你們的踩踏下發出「沙沙」的碎裂聲,樹枝遮擋了陽光和視線,減緩你們行進的速度。

  「沙沙。」別處傳來同樣的聲響。

  你登時環視四周,只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像。

  那是火焰一般的髮色。

  .…

  加繆。

  woc,事情大條了,亞瑟線碰上被告知真相的加繆有什麼好結果你想都不敢想,這傢伙黑起來捅你那一刀你現在都害怕!

  幼犬領著你繼續向前,你撥開差點刺進你眼睛的枝條,看見一顆巨樹下頹然坐著的亞瑟,他在顫抖,旁邊倒了一匹馬,他捂著手臂,極為痛苦。

  你慌忙提裙上前,探看他的傷勢:「陛下!您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您的侍從呢?手臂上的傷怎麼來的,我幫您包紮吧!」

  亞瑟突然神經質地朝你咆哮:「滾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逆臣都想謀奪我的皇位!你們都想要我死!」

  「……」中二少年果然需要愛的教育。

  你發現亞瑟的表情狂亂又迷茫,他灰色的眼瞳不再透亮,混沌一片。

  這傢伙可能精神上有點毛病,比照現實歷史中西方一些皇室近親通婚導致各種奇奇怪怪的疾病,你覺得亞瑟先生很大概率上也是這樣。

  被害妄想症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病症。

  他淡金色的頭髮沒有了束帶的約束,隨意散亂,眼內因疼痛積蓄起淚水,下唇唇色因他拚命咬住從平日缺血的淺淡變得鮮紅。

  屬實,誘人。

  你按下自己心裡不可描述的小九九,抓過他的肩膀用出咆哮教馬教主十分之一的風采使勁搖晃:「陛下!是我啊!我是您的妻子伊薇爾,我們曾在光明的注視下互許諾言,陛下您忘了嗎!」

  「陛下啊!!!」

  你聲淚俱下,喚聲淒切。

  亞瑟恢復神智,拉開你的手,奇怪地看了你好一會,像在研究一隻外星生物。

  你汗毛都要立起來。

  「……王后。」他轉頭壓制住手臂傷處,「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過錯。」

  你鬆了一口氣。

  「我過於專注追逐獵物,最後與侍從走散了。有奸人開槍,幸而沒有打中我,擦著手臂過去,只是皮外傷,王后不必過於憂心。」

  你從懷裡抽出一條帕子,俯身為他包紮,緊緊紮在傷處,將血止住。

  面板啊面板,亞瑟‧正常的好感度是多少?再不漲伊薇爾‧睿智要撐不住了!

  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10。

  頂住。

  至少漲了。

  你們靠在巨樹上休息了一會,獵犬圍著你們跑圈。

  你招呼它:「亞蒂,過來!」

  亞瑟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小亞蒂伸出粉色的舌舔舐你的手指,躍上你的膝蓋討歡。

  亞瑟伸手揉了揉獵犬的頭:「它怎麼在你這裡?你叫它什麼?」

  「陛下,可是它帶我找到你的,幸虧我在你走之前心癢抓了過來玩……光明神在上我發誓我只是想玩而已,陛下不要多想啊!」你舉起亞蒂,小犬的白肚皮擋住亞瑟的視線,「亞蒂,怎麼樣,很可愛吧?我看見它的眼睛就想到陛下了。」

  亞瑟面無表情地吐字:「不要將犬類的某器官懟我臉上,王后。」

  你的內心小劇場安靜了一瞬。

  「是,陛下!」你將舉著的亞蒂雙手放下,又慫又乖的應道。

  他忽然靠近你,從你的髮上拆下一根絲帶將自己的頭髮綁好,看著你懵圈的臉,整個人散發著捉弄成功的愉悅……還有惡意。

  不是很想理這種陰晴不定的小學生。

  你剛舒一口氣,一雙手撐在你的頭上,陰影遮蔽了天空。亞瑟將你圈在狹小的空間裡。

  這短短的十幾秒裡,你的思緒已經轉過十七八個赤道大彎:西林選手亞瑟奪過他王后的髮帶,他嫌棄的一手推開狗子,好,一個漂亮的扎馬尾技法!再來,他雙手撐在王后的頭上,是的是的,表情是他一貫的畫風。哦,天哪!大家看,他就要發動晉江名場面秘技【按在牆上親】,讓我們提前為他歡呼,喊出他的名字!

  球,進了!

  劃掉,這一段重來。

  真相是……嘴對嘴。

  落葉飄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問題是,親吻著亞瑟的,是你手中不知所措的獵犬。

  事後看回放時柯鵬採訪你的感想,你說,說實在話,你和它當時害怕極了。

  亞瑟黑著臉摁下狗頭,你無辜又溫順地擠出一個笑。

  「陛下,這都是誤會……」真的是過於緊張才會這樣啊老哥!您突然這麼俯身下來,在下條件反射就拿東西去擋了。

  不關在下的事,是手先動的手!

  你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灰瞳自下而上瞪著你,好像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亞瑟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

  「……回去了。」亞瑟用沒受傷的手把你從地上拉起,「還以為蘭頓送來的公主會是什麼樣,原來是個傻子。」

  喂,拒絕人身攻擊。

  你站起來,他已經走在了前面。

  「傻子好,這種地方能活下來除了快活的傻子,就是反覆掙紮在煉獄的聰明人。」

  「我羨慕你,伊薇爾。做一個傻子真好。」

  他輕聲說。

  【恭喜玩家獲得CG「林間落葉」,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20。...<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8:27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章 五週目亞瑟

  蘭頓的天氣一向偏冷,文森特拆開剛剛喬送來的信,發信人的落款是加繆‧萊斯特。

  他大概瀏覽了一遍,將信置於案上,用置於一旁的銀剪子挑破蠟燭燭花。

  喬惶恐地在案前站了許久:「陛下?」

  文森特細緻地將壓到新燭芯的燒焦部分剪落,問:「你在西林暴露了?」

  「並沒有,陛下。」

  文森特放下剪子,無喜無怒,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他另翻開其他信件繼續看著。這人天生一副打不起什麼精神的樣子,沒有什麼能讓他的情緒波動很大。溫溫吞吞,天天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模樣。

  文森特沾了沾墨水,取了一張紙給寄信人寫回覆:「可加繆‧萊斯特遣你送信給我,喬。」

  喬「撲通」跪下:「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本來他們要刺殺柯達爾女伯爵,半路萊斯特突然放棄了決定,我並沒有和他一起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起了疑心,不僅在啟程去西林王城的路上打暈我,暗中借助萊斯特家族的力量將我關起,還順著我在西林用的身份一路往下查!」

  「本來這個身份確有其人,早已亡故,無父無母,唯有幾個比他後死的遠房親戚,幾乎都不往來,偽造什麼都可以,壞就壞在這幾個親戚給他立過墓碑。萊斯特不知道怎麼了,瘋狗一樣的咬定我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

  「他在亞瑟陛下起用的騎士中資歷最老,也知道我是由於某一次意外救下亞瑟陛下才被授予騎士稱號,怎麼會突然對我起疑?!陛下,一定有人對他說過什麼!」

  喬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抖:「……我知道過錯不可挽回,請您放過我的兒子!陛下!求求您!」

  「我未曾說要怪罪你,喬。」文森特嘆氣,「放心吧,你的兒子會活的好好的。」

  他從寬袍中取出一個水晶外殼的精緻瓶子,推到案几邊緣,對喬示意:「長途勞累,辛苦了,喝點東西吧。」

  「陛下……」喬已經癱軟在地上,滿頭冷汗。

  「不會有任何痛苦,我保證。」文森特隔著案几與喬對視,溫和而矜貴。

  喬爬著過去,取下几上小瓶,手顫地撒了一點到衣服上,閉眼一飲而盡,沒多久抽搐地倒在殿內地毯上,立刻有侍衛過來將他拖走。

  案几後的簾子被人掀開,一隻纖纖素手搭上了文森特的肩。

  殿內侍衛紛紛裝作不知,盡其職守,心中暗暗腹誹最近皇宮中傳教皇陛下藏起了一位美人,居然真有其事,與同伴偶爾相望,彼此都露出明白的眼神。

  文森特出聲:「你們先下去,等會需要我自然會吩咐你們進來。」

  侍衛鞠躬而退。

  「您騎士的忠心令人歎服,亞瑟陛下。他不惜這麼大的氣力將我深埋在西林的棋子挖出,僅僅是為了找人傳信向我借力,將現在待在位置上的冒牌貨拉下台。」文森特按住那隻不規矩的手,「而您居然就這麼巧地剛好逃到了蘭頓,只是……那位騎士知道他效忠的君主,是位美麗高貴的夫人嗎?」

  「他願意以整個萊斯特家族的忠心為代價,效忠蘭頓,為您報仇。」

  這位站在他身後的宮裝女性,赫然是真正的亞瑟‧卡文。

  她長的和那位西林現在的陛下除了沒有黑眼圈之外幾乎無差,淡金色短髮習慣性用白絹紮起,身材比一般女性更為高挑,一襲淺綠的華貴長裙,除卻腳上的鐐銬,和一般的王室公主氣派無異。

  那位陛下顯然是在模仿她。

  「他急昏了頭,不夠理智,公私不分,與其讓蘭頓吞滅西林,我倒寧願讓我的瘋弟弟成日要死要活地守著。」亞瑟見一隻手被按住,也不掙扎,伸出左手從身後環住文森特,挑起他的下巴,曖昧開口,「我那個弟弟凱撒就是個瘋子,發起瘋來誰也不認得,幸虧我跑的快,不然怎麼有幸被您請來王宮做客?」

  她在「請」字上咬的極重,雖然是調笑的意味,話裡話外都透出陰陽怪氣的不滿。

  也是,一代君王被拘禁如玩物,誰都難有好口氣。

  「敢問文森特陛下,想把我賣一個多好的價錢?」

  文森特並不著急拉開亞瑟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垂眸間微微側頭:「那要看您值多少。」

  「西林向來是嫡長子繼承製,要是您的老臣知道您原來這麼多年都在遮掩女兒身,說不定就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文森特忽然將眼完全睜開,眼角暈紅,碧眸顧盼生輝,玩笑道,「真要算起來,您同母弟弟凱撒正是最合格的繼承人,他拿到這個位置也無可厚非。」

  「並非所有人都是加繆‧萊斯特,亞瑟陛下。」

  亞瑟的臉色一時極為難看。

  文森特收眼,拉開亞瑟的手將她一把推到地上,淡漠起身:「做階下囚就要有囚徒應有的樣子,想回去的人可是您,亞瑟陛下,據我近日查到,西林您所記掛的,可不止凱撒奪位一件事。」

  綠裙女子伏在地上震驚地仰望他:「你!」

  「我肯定地告訴陛下,那個人他死了。」

  仇恨、不甘、快意混著她不願承認的悲傷與不捨將她淹沒,亞瑟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故作妖嬈地說:「死了就死了,我倒也沒想過他能從凱撒手下活下來。」

  「卡文家族的人都是瘋子。」她嘲諷,「倒是文森特陛下真沒風度,這樣對待一位有身份的女性。」

  留給她的只有文森特朝殿門外走去的背影。

  「亞瑟陛下身為一國之主,怎麼會是尋常柔弱女子。」他拉開門,向守在門外的侍衛道,「傳騎士長布蘭奇。」(二周目二殺處柯鵬提到過)

  立刻有人跑去通傳。

  布蘭奇攜劍而來,向文森特行禮:「陛下。」

  「帶那位夫人下去,放風時間結束了。」

  「是。」

  「還有,告訴夏佐,要是想向我展示他的忠心,就該有所行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8:38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一章 五週目兄弟

  侍女丹妮端著紅茶進了國王陛下的臥室,那位年輕的陛下將額頭靠在窗戶玻璃上,靜靜遠眺,沒有在意她的到來。

  新上任的總管大人陪侍在一邊,聽說這位大人原來在病逝的凱撒親王府邸中主事,將上下諸事打理的井井有條,因此君主看中他的才華,將他安排在王宮內管理大小事務。

  他看起來愁思縈繞,最近陛下的性情有些變化,也許是潮濕的天氣讓新王的身體感到不適的緣故。

  西林王族歷代都是神經脆弱的美麗生物。

  她走近了,聽見君主在和他信任的侍從閒聊。

  「夏佐,我懷疑我們已經被人發現。」

  「陛下?」

  「上次獵場有人想槍殺我,王后及時趕到,驚動了他。」亞瑟靠在窗戶上看花園中與亞蒂玩的正歡的你,「如果我躲避不及時,現在已經不在了。」

  「陛下一定要記得與人同行,落單的後果總是可怕的。」夏佐提醒道。

  「我有時在想,我到底是誰。」亞瑟聲音低的像是氣聲,「快三個月之前,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親王。而現在,我是君臨天下的亞瑟‧卡文。」

  「我做夢醒來,我恍惚地以為被西奧囚禁的人是我。」亞瑟哽咽,「我以為我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我以為我有加繆那樣忠心耿耿的騎士,我以為我有父王母后的寵愛,我以為我被所有人期待著祝福著得到了這個王位,就算被西奧那個蠢貨囚禁,笑到最後的依然是我。」

  「可我把蠟燭點亮,我把床簾拉開,我看見我自己。」

  「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從別人手裡偷來的。」

  「連王后也是。」

  丹妮僵在房間走道上,她明白自己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東西,面前坐的這位,恐怕是兩月前就應該離世的凱撒親王。

  手中的托盤已經無法托穩。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國王臥室內迴蕩。

  亞瑟與夏佐齊齊回頭。

  「陛下,陛下!我保證什麼都沒有聽見!我只是按慣例為您沏茶。」丹妮哭著跪下,不敢直視陛下蛇一般的眼神,淬著十分毒。

  亞瑟走過去,蹲下身輕柔地擦拭她的眼淚。

  「好女孩,別哭。你聽見什麼了,都說出來,不要緊。」他循循善誘。

  丹妮拚命搖著頭,淚如雨下,只一味祈求她的陛下饒命。

  亞瑟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那你說說,我是誰?」

  「……陛下,陛下是先王長子亞瑟‧卡文。」

  「答對了。」亞瑟將她從地上扶起,「你可以走了,回去吧,好好睡一覺,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丹妮站起來,搖搖晃晃往門外跑去。

  亞瑟退回窗邊的椅子上,昂起頭注視她的背影,欣賞獵物本能的掙扎。

  「砰!」

  丹妮倒在地上,後腦處暈出一灘血泊。

  她剛好搆到門把手。

  「生命脆弱如花朵,凋零無痕跡。」

  夏佐轉頭看向吹了吹冒菸槍口的亞瑟,他無辜地將火銃收回懷裡。

  亞瑟無謂地笑笑:「別這樣看著我,夏佐。我只是反悔了而已。」

  夏佐垂首:「我不會質疑陛下的任何決定。」

  「夏佐,你相信血緣感應嗎?我總覺得王姐還沒有死。」亞瑟趴在桌上,用手指在玻璃上描摹遠處你的身影,「我們今晚去看看西奧吧,我心裡很慌的時候看他的屍體就很安心。」

  「只有我是亞瑟‧卡文,沒有人能再和我搶了。」

  他笑靨如花,天真若孩童。

  夏佐將手輕放在少年國王的頭上,試探地安撫:「是的,陛下,您是亞瑟‧卡文。」

  「是本該如此的信仰,是西林僅次於光明的至高無上。」

  午餐時光真是各種討人喜歡,你插了一個冰淇淋球,冰涼的甜味刺激著你的味蕾,以至於舒服地喟嘆出聲。

  最近因為那次刺殺,你家亞瑟被嚇得夠嗆,王宮內增加了不少守衛,不過你的生活並沒有受到打擾。

  你瞟了一眼什麼都沒動的亞瑟。

  「……」吃的比男孩子多好尷尬還有救嗎。

  他撐著下巴看著你,大概覺得十分有趣。

  「今天的菜色王后很喜歡?」亞瑟放下了刀叉,用餐布擦拭嘴角,體貼地詢問你的感受。

  你剛好將口中的食物嚥下。

  嗐,細膩憂鬱的少年你可以!

  你歡快地回答:「陛下,每天的菜色我都很喜歡,您也應該多吃一點。」

  「我已經飽了。」

  你存了一個檔。

  【存檔成功。】

  「陛下。」你暗示性地眨眨眼,「讓他們都下去吧?」

  你環視了一圈周邊,長桌另一端坐著亞瑟,旁邊站著一排侍女,皇家私人樂團正在演奏舒緩的音樂助興,還有守在門外隨時等候吩咐的侍衛。

  亞蒂在你腳下的窩裡玩毛線團,偶爾叫喚一聲引起你的注意,讓你給他撓撓肚皮。

  小狗長得快,伙食又好,你感覺它現在已經比剛抱回來的時候大了一圈。

  亞瑟似乎有些猶豫。

  「沒事的沒事的,要是有什麼事,侍衛們都在外面一喊立刻就能進來。」你淑女地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笑容,用餐布擦了擦嘴。

  亞瑟揮揮手,音樂聲隨之而息,所有人向你們行禮後退了出去,留下你們兩位在空曠的宮殿內。

  你見人都走了,端起盤子往亞瑟的方向去,拉過椅子坐在亞瑟旁邊,招呼亞蒂過來,亞蒂吐著舌頭顛顛地過來撲在你膝蓋上。

  「來,陛下,吃飯。」你友好地端起他的盤子,叉起一口開始投食。

  亞瑟疏離地避開,有些難為情:「王后,我不餓。」

  「來,吃一口。」你鍥而不捨。

  亞瑟再次閃躲:「不需要,我已經飽了。」

  你登時怒了,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一抖:「飽你個頭飽!一頓飯你就吃了四口你說你飽了?!你把姐姐當小孩騙呢你,我跟你說啊亞瑟‧卡文,你這麼耗下去我遲早得守寡!你吃不吃!啊?!」

  門外貼著門板偷聽的男男女女也抖了一抖。

  亞瑟估計第一次看見這麼剽悍的貴族女性,茫然到失去表情。

  「給我吃!」

  你一隻腳踩在他座位邊緣,將叉子送到他嘴邊。

  他看著你,下意識張嘴嚥下,你迅速再叉了一塊肉,等著他咀嚼完。

  「欸,這就乖了嘛。」你幫他用餐巾擦乾淨嘴邊沾上的醬汁,「孩子啊,不能慣著養。」

  西林一國之主‧孩子:「……」

  亞瑟反應過來,又羞又氣地推開你的手:「王后請自重。」

  你和和氣氣地放下盤子:「好的呢,陛下~」

  亞瑟:「……」突然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溫柔地順了順亞蒂的毛。

  亞瑟吞了吞口水。

  「來,亞蒂,爸爸吃飽了,去陪爸爸玩。」

  黑色獵犬一個飛撲撞得亞瑟眼冒金星,這個體重就如同往他身上砸了兩個實沉的西瓜,亞蒂兩隻前腳扒在他肩頭,粉紅的舌頭刷在他臉上,舔得口水到處都是。

  亞瑟:「!!!」

  誰來救救他!

  亞瑟手忙腳亂地拉開過於活潑的亞蒂:「王后,把它帶走!」

  你抱起亞蒂,哄著獵犬:「兒子,不許動,自己玩。」

  亞蒂頓時不折騰了,從你懷裡跳下來回窩裡自己咬起尾巴,相當樂在其中。

  「陛下?」

  「……我吃。」

  亞瑟猶豫地叉起一塊松露,又放下。

  你閉眼,張口就要再次呼喚獵犬:「亞……」

  「王后。」亞瑟打斷你的話,「給我半個小時。」

  「好的陛下~」

  【恭喜玩家獲得CG「午時佳餚」,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趁著亞瑟沒往這邊看,撥出面板。

  好感度30。

  果然這人就是欠收拾。

  深夜,有人難以入眠。

  萊斯特公爵府邸中,加繆正在閱信,這是來自蘭頓教皇文森特的回信,被人用刀子插在他的桌上。

  是合作,也是威脅,算作對他之前冒犯的警告。

  信上大意是很高興能與萊斯特家族合作,但是還需要等待時機,他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需要萊斯特適時的拿出誠意,如果最後的結果令人滿意,還能附贈他一份驚喜。信上說如若願意,將回信於三天後放在他的臥室窗口,自然會有人來取。希望取信的時候他能夠不要露面,否則合作終止。

  驚喜?

  加繆凝重地將信折好,開始回覆。

  加繆自然是願意的,上回被那個冒牌貨逃掉一劫,算他運氣好,現在想再找機會就難了。

  他沒有看清後來闖進樹林的是誰,不想事情牽扯過大,他聽見有人來就匆匆離開,也不知道是否被人發現。

  這樣看來上次實在是莽撞。

  冒牌貨這幾月一直都在打壓老臣,提拔新勢力,舊貴族已有不滿,如果能夠由萊斯特做這個牽頭人,也未嘗不可。

  他思來想去,將筆擱下拾起,一封信修修改改寫了五遍,最後謄抄好又檢查了一遍,這才放進信封,用火漆封好。

  王宮裡靜悄悄一片,幾乎都歇下了。

  夏佐領著一位全身罩在黑色斗篷裡的人過來,亞瑟早就等在跨王宮前庭溝渠而建的小橋上。

  那人眼睛處被夏佐蒙了一塊黑布。

  「陛下,莫里森斗膽問您,還是和上次一樣嗎?」

  看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活了。

  「是的,勞煩閣下。」

  莫里森開始唱頌古老的咒語:「順著指引的方向,讓水波分流,為祈求的行者開闢道路,好叫他渡過。」

  教士、魔法師、魔藥師共同支撐著光明信仰體系,顯然,莫里森是位魔法師。

  溝渠中的水往兩邊分流,中間的水流構成階梯狀,供人下去。

  「夏佐,你留在上面。」

  亞瑟獨自向下走去。

  溝底深處沉著一副水晶棺木,裡面躺著一位和他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容顏如生。

  亞瑟趴在棺木上,他們兩個一生一死,彷彿是透過輪迴的鏡子對望。

  他擁抱著棺木,就像擁抱著他的兄弟。

  「西奧,我又來看你了。」

  「你說,為什麼我只是比你早出生一些,他們都更憐愛你?你和我一樣都是怪物,憑什麼他們都喜歡你,就因為你最小。」

  「你從來都可以任性,做什麼都被原諒。」

  「我們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差異?」

  「比起骯髒,我還比不上你。」

  「我們三個人一母同胞,只有你和王姐的血液裡都流著不倫的惡臭味。」

  「怎麼,潛伏了這麼多年,看見她向蘭頓的公主提親,你就忍不住了?」

  「還真感謝你啊,有膽子把高高在上的王姐從王位上拽下來,不然我怎麼有機會呢。」

  「你篡位成功的那天,從來沒有想到過懦弱無能的同胞兄長等在後邊吧,西奧?」

  「篡奪王姐權位的不是我,囚禁她的也不是我,不過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還是得幫你善後,總的來說很划算。」

  「我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也許那場大火裡她逃掉了也說不定。畢竟那可是王姐。」

  「西奧,你和她,一個枉顧人倫底線,一個竟然也會接受。」

  「卡文家族都是瘋子。」

  他趴在棺木上一邊笑一邊流淚。

  「……西奧,你走了,哥哥好寂寞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8:50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二章 五週目留宿

  現在你家死孩子每天的飲食都很規律,作為一個投食者,你感到無比的欣慰。

  也許是時間久了的緣故,瑪麗安娜開始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多你平時行為上的小動作她也就當沒看見。

  有趣的是你一個遊戲設定未滿20的姑娘,天天被催著為國王生孩子,美其名曰綿延子嗣,每天看著身邊一群跟你差不多大孩子已經滿地跑的貴婦,你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惆悵。

  說起來和亞瑟這個偶爾犯病的文藝青年結婚已經將近一個月,有趣的是你們除了結婚當晚共用過一條被子不到15分鐘以外,沒有更親密的接觸。

  難道讓你無中生有?

  唉,這麼一想真是好大一片青青草原。

  還不如隨便上哪抱一個回來,誰愛生生去。

  明明寶寶自己也是個孩子_(:з」)_。

  這些天來經常有大臣的女兒被送進宮內與你作伴,其中不乏有想要與王室聯姻的意味,不過名義上還是用來為你解悶的。

  哪家小姐在王后身邊待過,哪怕往後並不嫁到王室來,說出去也是極有面子。

  大概就是所謂的塑料姐妹情了。

  於是你的每日生活除了與各類奢侈品相伴,周圍還有美人陪樂,生活質量要比亞瑟高出不止一截。

  呵,那個傢伙連睡眠都成問題,還指望體驗美好生活?看看那兩個黑眼圈,就差明擺著把腎虛寫在臉上。

  微笑。

  說起來你們每日的生活除了花天酒地這種沒什麼太大意義但是能夠給人帶來極度愉悅的活動,還是有一些能夠豐富人類精神世界的優秀選擇。

  比如說,這群美麗的小姐姐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聚集在臥室,輪流朗誦一些不可描述的書籍片段,尤其嚮往騎士與貴婦之間不可說的動人愛情。

  大聲讀出來,見鬼,這簡直是公開處刑。

  你默然看著被傳到手上的書中輪到你來唸誦的那一部分,描寫的是一位忠心的騎士,如何愛戀上高貴的貴婦人,最後偷偷潛入城堡的房間,把他主子給綠了的故事。

  媽蛋,覺得這個好危險。

  但是操作起來好像挺可行?

  打住打住打住,停止這個危險的想法。

  「一名騎士睡在他心儀的女人旁邊,在親吻間發出詢問,情意綿綿:親人啊,我該怎麼辦呢,親人?

  黑夜即將終結,白晝就要降臨。

  我聽見巡夜人在高喊『離開』,

  破曉之後,白晝便接踵而來……」

  (註:出自法國詩人河拉馬農的《破曉歌》。)

  你忍著羞恥唸誦,抬頭看見亞瑟站在門邊,面色古怪。

  怎麼有一種被丈夫抓包的妻子的感覺,你腦內已經開始上演女版《回家的誘惑》。

  你:「……」忽然對生活失去信心。

  方才還擠在床上嬉笑的女眷們都斂了表情,紛紛站起來向亞瑟行禮。

  亞瑟點點頭:「你們都下去吧。」

  你尷尬的站起來想要向他行禮,他卻順勢牽過你的手,將你一路牽著領到前廳會客的獨人沙發前。

  「王后可是對我有什麼不滿?」亞瑟從身後將你按在座位上。

  「不不不,絕對沒有,陛下。」

  「真心話?」

  「比您的王冠還真。」

  亞瑟沉默了一下:「假如我的王冠是假的呢?」

  你:「?」

  這個孩子又想玩什麼套路?現在真是一屆比一屆難帶了。

  你微微轉頭去看身後的他:「陛下是嫌我傻,準備把我退回去了嗎?」

  「……聯姻是關係兩國邦交的大事,王后為何會突然這麼說?」

  你:「結婚以來的一個月,您已經不止一次地用這個字眼形容過我,讓我對自己的前途感到十分的擔憂。」

  亞瑟:「……」

  你:「好在在您的不斷錘煉之下,我的心理素質已經相當過硬。我想,作為一位王后,這樣的業務能力還是可以的。」

  「……我保證。」

  「?」

  「但凡我還在這個位置上做一天的王,你就算我一天的王后。」亞瑟許下諾言,「好了,坐好,馬上會有畫師來為我們畫像。」

  夏佐領著一位年輕人進了寢殿,隨後等侍女們擺好畫架等用具之後,他開始調試顏料。

  「王后,你最好選擇一個舒適得體的姿勢,接下來可能會要很久。」亞瑟執起你的手,站於座位旁側,「我們的畫像會永遠流傳下去,百年之後,這是我與你來過這世界的證據。」

  「我會命人將我們的合像掛在王宮的長廊上。這樣就不會讓你變成可憐的雕像,一個人待在另一邊。」

  你眨眨眼:「一個人適合思考偉大的哲學,陛下。」

  亞瑟面上的微笑不變:「伊薇爾。」

  「是,陛下。」

  「今日趁著我心情尚且還算好。」

  「?」

  「做個好王后,不要惹我生氣。」他鬆開你的手,強行掰正你頻頻後顧的頭。

  你臉被亞瑟的雙手擠著,只能含糊不清地吐字:「陛下您說的都對!」

  你足足坐了一個下午,人都要坐懵了,偏偏亞瑟的毅力十分強大,直挺挺站了一個下午。

  拱手,是個狼人,在下佩服。

  亞瑟站在王后寢宮內專門準備的溫泉池外,隔著浴簾欣賞美人入浴。

  夏佐在一旁躬身道:「陛下今晚是否不再需要老奴陪宿?」

  亞瑟回身瞟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覺得從你在王府找上我那一刻,就像換了靈魂一樣,變得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夏佐越發恭敬:「帝王研究權謀,學者研究知識,法師研究法術,而我研究如何伺候陛下,僅此而已。」

  「但願吧。」亞瑟掀起浴簾,「不過你沒有說錯,我今晚有更好的去處。」

  「夏佐,她很好。」

  「王后殿下自然是貴女的表率。」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沒有野心,不像其他的聰明女人讓我擔心。」

  「……我可以理解為您在誇獎王后嗎?」

  亞瑟放下簾子,將夏佐隔在外面:「有分寸的愚蠢對我的神經來說是一種美德。」

  「……」見鬼的美德。

  你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今天累得要死,決定泡個溫泉然後就去睡覺,正開開心心地玩花瓣忽然看見自家浴室門口一個大變活人,直接嗆了幾口水。

  「咳咳咳,陛下……您走錯門了,您臥室在隔壁。」

  亞瑟蹲在池沿,朝你招手:「聽說王后最近在為子嗣操心?」

  你警惕地扒住花瓣,並不打算游過來:「陛下要幹什麼」

  亞瑟睜著一雙水潤的灰色貓樣圓瞳,認真答道:「You。」

  「???」

  【恭喜玩家獲得CG「溫泉水滑」,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好感度多少了?你齜牙咧嘴地劃開面板。

  50。

  稍稍……強過路人好感。

  你躺在床上,手被人緊緊攥著,覺得今日的遊戲劇情大概由西幻跳到了玄幻。

  你很好奇亞瑟‧卡文某方面的知識怎麼如此豐富,無論是理論還是實戰。

  不愧是做國王的人啊!

  你在黑夜裡凝望他的沉靜的睡顏,眉頭緊蹙,脆弱的像個少年。

  本應該睡著的人突然發問:「伊薇爾,你會想家嗎?」

  他閉著眼,等你的回答。

  突,突然被cue?!

  說好的睡著呢?結果是在裝睡?!

  你謹慎地開口:「不會。」

  「為什麼?」

  「從我踏上西林土地的那一刻,蘭頓的所有都應該被拋棄。」

  要告訴他嗎?那個理由?可是異國遠嫁的公主如果沒有母國的撐腰,好像混的都不好的樣子。

  亞瑟翻過身來,側躺在枕上,手指與你交扣,你甚至能感受到他淺淺的鼻息。

  這個距離不遠不近,遠了不夠親密,近了便是冒犯。

  他的聲音有點泛冷:「我不想聽廢話,伊薇爾。」

  呵,男人,無情。

  「蘭頓現任教皇,文森特,殺了我的父皇。」你猶豫了一下,「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想回蘭頓了,那裡容不下我。」

  「我除了您,別無選擇。」

  你明顯感覺有什麼刻意隔開你和亞瑟的東西消失了。

  他很放鬆地攬你入懷,似乎因這個回答而非常愉悅:「睡吧。」

  大概是戒備。

  面板顯示,好感度60。

  天啊難得看見這位一次漲十個點的,這一個月你都習慣這貨每回跌跌漲漲的1好感度了。

  你調整了一下窩在他懷裡的姿勢,掖好被子以防這位尊貴的陛下著涼,頓了一下,還是決定抱回去。

  他像是確定了這裡很安全一樣,由你亂鬧。

  你折騰的時候摸到他的枕頭下,感覺手指一疼。

  你:「……」

  這傢伙多疑到在床上放刀。

  朋友這不是您的床好嗎?!

  你想到剛剛他的問話,細思極恐,後怕地瑟縮了一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8:57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三章 五週目火刑

  亞瑟坐在王宮正殿議政的長桌首席,揉著眉心聽各位與會者的發言,最近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無非哪位領主的地盤上又有了一場農民起義已經用武力鎮壓或談判和解將這撥刁民搞定了,西林蘭頓邊界走私某某香料猖獗自家稅收虧的大今年可能給國庫上繳得遲一點,隔壁阿塔納最近缺水缺的厲害按往常又到跑到西林來騷擾臨近城鎮的時候了……

  他昨日睡得好,今日讓這些老骨頭折騰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聽起來勞心勞力他有些吃不消。

  全副武裝的士兵鎮守在殿外,隨時等候國王吩咐。

  亞瑟正想宣佈會議結束,回去休息睡個午覺,每回聽政的整整一上午都是煎熬,他的身體需要休息,尖銳的耳鳴和腦中的轟鳴令他無比煩躁,礙於場合又不好發作。作為國王,目前的和平時期中他所要做的事多半是聆聽,亞瑟自嘲地想,要是到了戰爭時期他該怎麼上前線?

  當初王姐前往蘭頓參加文森特的繼任大典時求娶蘭頓公主為的不就是這個,多一個盟友總是好的。誰能想到這件事直接導致西奧不倫的本質徹底暴露,撕掉任性張揚天真幼稚的皮,借王姐對他的寵愛與不備,成功登上王位,把真正的帝王藏起來,自己假扮成王姐,對外則宣稱西奧親王染上重病,不使人探視。

  西奧大概想不到自己久病沉痾的哥哥一眼識破了他拙劣的偽裝,一杯毒酒送他去見了光明。

  那晚的宮殿很混亂,著了很大的火,亞瑟猜應該是王姐放的,半夜他將西奧放在水晶棺裡,沉在王宮的溝渠中,想他了就去看看。對外,則宣稱凱撒親王過世,誰也不知道西林短短三個月之內王位上換了三個人。

  西奧有的玩具,為什麼他沒有?

  然而現在,他一開始對權位的熱衷已經漸漸消退,複雜的周旋和繁重的政務幾乎要拖垮他的身體。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所有跡象看起來都像是在揭露他的身份,他無法入眠,他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只有夏佐能讓他感到一點放鬆。因為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內侍的命運與君主牢牢綁在一起。

  他當初想要奪下王位,其中不乏夏佐的鼓動。

  他目前最需要的是找一個能讓他完全安全的去處,一個不存在威脅的港灣,至少能教他好眠。

  現在來看,代替王姐迎娶伊薇爾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即使與初衷相悖,卻剛好貼合他的需求。這個女孩平時看起來並不聰明,沒有野心,不能也不想左右朝政,更不會向著母國蘭頓。除了某些還能夠忍受的毛病以外,總的來說,她的犯蠢不代表行為的出格,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麻煩。

  她會是一個中規中矩的王后,自己會和這樣一個女子度過一生。

  亞瑟神思飄蕩,直到沃倫伯爵的發言鑽入他的耳中:「陛下!我以為您這段時間頒布的限槍令十分不妥當,我請求您收回這道法令!」

  亞瑟微微抬眼,晦暗的目光蟄在沃倫臉上:「為什麼?哪裡不妥當?」

  「伯爵,我在上次的狩獵中幾乎丟掉性命,因為來路不明的人向我開槍。」亞瑟平靜地敘述。

  「您不能因為一次意外就讓整個上流圈子都失去他們的娛樂!一旦限槍,我們該如何在領地狩獵,您這是狠心地剝奪旁人為數不多的喜好。」沃倫伯爵十分激動,他的愛好就是收集各色槍支,限槍令不但損失了他的私人財產還剝奪了他的樂趣,沃倫已經不止一次地在公開場合表示他的不滿,今日終於在國王陛下面前吐露出來。

  亞瑟一邊聽他慷慨激昂的陳詞一邊點頭,手指擊扣在座椅上打著節奏,等到沃倫停下以後,他問了一句:「說完了?」

  「……是,陛下,完了。」

  亞瑟低眉微笑,為他鼓掌:「講的很好。」

  在座議政的各位不知所謂,也附和鼓起掌來。

  沃倫:「陛下,我很感激您的開明,所以您已經決定取消這道政令了嗎?」

  亞瑟站起,高聲呼喚:「來人!把沃倫伯爵請下去!」

  殿外的士兵迅速湧進來將沃倫從椅子上拽起來拉出殿內。

  沃倫掙扎著,鞋因拖行在地上蹭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陛下,陛下?!您不能這樣,陛下!」

  「動作快點。」亞瑟擺擺手,轉身坐下,繼續與議政的各位貴族們的談話,「好了,大家不要緊張,這不過也是一次意外。」

  「所以,還有什麼事嗎,各位?」

  貴族們紛紛謝禮辭行,表示對陛下的所有政令並無異議,然後迅速離場。

  等最後一個人離開,殿內顯得十分空曠,亞瑟招來侍立在殿外的夏佐。

  「吩咐下去,那個不懂事的沃倫公爵,火刑。」

  「陛下,我們要給他安排一個什麼罪名?」

  「信仰黑暗,背離光明,夠嗎?」

  「夠了,陛下。」

  亞瑟上次告訴你他要帶你去看一個好東西,你表示作為王后的將近一個月你已經看過來很多好東西,請詳細描述東西有多好再來引起你的興致。

  你一直追問他到底是什麼,他卻不肯告訴你。

  亞瑟牽著你的手陪你在花園裡溜著亞蒂:「大概會在午夜夢迴時不斷惦念吧。」

  你聽他的語氣莫名詭異:「……請不要學我說話,陛下。」

  亞瑟蹲下,抱起回身咬尾巴時撞在他靴子上的亞蒂,撓撓它的背:「亞蒂,你母后把我帶壞了還要怪我,真不公平。」

  他哼著古典樂,輕快地先走了。

  你心中十分複雜,誰能相信這貨現在的好感度還沒上70呢?

  你有時候懷疑亞瑟就是個人格分裂的演員,瘋狂任性是他,溫文爾雅是他,憂鬱脆弱也是他。

  你猜不透他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話。

  他夜夜留宿,睡前你還得給他戴好眼罩,親自調試,半夜他經常會驚醒,這個時候就非得握著你的手才能睡,一直到天明,他眼底的黑眼圈淡了不少,有你的一份功勞。

  到了約定好的日子,他帶你偷偷溜出了宮。

  你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多東西。

  妝髮、衣服、配飾,都是他親自上手,比你還要專業精細,他給你上妝的時候非常專注,就好像在對待一件藝術品而不是人類,讓你想到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對待你的芭比娃娃。

  亞瑟和你現在正站在西林王城最熱鬧的大街上,人群已經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

  你摸不著頭腦他帶你來這裡幹什麼,這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看。

  在外面你不方便直呼姓名,扯扯他的袖子:「親愛的,你到底帶我來做什麼?這裡什麼也看不見。」

  亞瑟低頭看你,看起來對這個稱呼很是受用,他拉著你退到街道旁的牆邊,借力將你送上牆墩的突出處,自己也站著上來。兩個人背著手靠在牆上。

  身前是萬里藍天,眼下是街道行者,手邊是曾互許下光明神下誓言的契約之人。

  風很好,陽光也很好,你可以聞見花香。

  你不禁設想,自己和亞瑟就是某對出來遊玩的年輕尋常戀人,古典的城鎮上不起眼的一道風景。

  然而,這位朋友一如既往地沒有讓你保持這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他指著漸漸散開的人群:「看,伊薇爾,有趣的來了,你一定會記得一輩子。」

  你聽他這麼說,趕緊瞪大眼睛仔細觀察那邊有什麼。

  你看見人群讓出一條道,兩名士兵壓著一個僅著白色單衣的人進來,將他綁在人群中央的矗立的一根柱子上,下方堆著柴火,人群在歡呼雀躍。

  你愣住了,看著士兵用火把點起地上的木柴,頓時燃起的熊熊烈火掀起陣陣熱浪模糊了你的視線,黑煙冒向空中,燻黑了天際,你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面孔。

  慘叫聲穿透你的耳膜,你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間地獄一般的慘劇。

  火刑。

  審判異端的火刑。

  【恭喜玩家獲得CG「惡刑之火」,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看的好東西?」你滯澀地問亞瑟。

  亞瑟發覺到你的不對勁,有些委屈:「對啊,不精彩嗎?為什麼伊薇爾是這幅表情?」

  「……為什麼?」

  「那個人違抗了我的命令。」亞瑟跳下牆墩,「好了,走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回去。」

  他朝你伸出手,幫你下來的意思很明顯。

  你別開頭假裝沒有看見,自己一點點小心地從牆墩挪下來,沒有去拉他。

  「嗯,回去了。」

  亞瑟的臉色僵硬,他一路上再沒有試圖去牽你的手,回去的路上他的情緒很低落。

  你知道他在生氣。

  到達王宮大門的前一刻,他悶悶開口:「我以為你會喜歡。」

  你恭敬地答道:「陛下如果喜歡,那我也喜歡。」

  「不,你在騙我。你只是害怕將來也落得這個下場。」亞瑟嗤笑,「那就記住今天的事情,背叛我是什麼下場。」

  「王后一定好好記住,不要某一天有人給了點好處就忘了。」

  他挽著你進了王宮的前庭,你們在別人眼裡仍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04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四章 五週目生日

  年老的萊斯特公爵躺在床上,西林氣候濕潤多雨,最近他膝蓋內部疼的難受。好在長子的陪伴讓他十分欣慰。

  加繆‧萊斯特難得放下手中的事務,與年事已高的老公爵交流:「父親,您是否聽說最近沃倫伯爵的事?」

  萊斯特公爵慢吞吞地扶了一扶眼鏡:「……那個冒犯了陛下的莽夫?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席過議政了,誰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呢。」

  「父親,僅僅一句話惹他不高興就將人處以火刑,舊貴族圈子裡對此頗有非議。」加繆為他端來水果餐盤。

  公爵接過餐盤,悠悠道:「加繆,你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加繆一愣,道:「我懷疑陛下已經對舊貴族有所不滿,這件事只是一個引子,我對萊斯特的未來十分擔憂。」

  公爵示意長子遞過餐布,沒有接話,另起話題:「不,孩子,你以往不管陛下做什麼都會支持他,你總是相信他是正確的,從來不參與對他不利言論的討論,也不會去聽。你得告訴我你到底確認了什麼,加繆。」

  加繆明顯有所猶豫。

  「加繆,讓我猜猜?」公爵放下餐盤,結束了早午餐的享用,「能讓加繆質疑陛下的命令,只可能是……陛下不是陛下。」

  加繆臉色驟變,他過了一會才在公爵的注視下答道:「是的,父親。」

  「算了,我老了,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管位置上坐的是誰,但凡他有可能傷害萊斯特的利益,萊斯特們都不可能坐以待斃。」公爵拍拍兒子的肩,「想幹什麼就去幹吧,趁著還有我能護著你。」

  加繆回到臥室書房,開始一一回覆各家的來信。

  這幾年父親已經將許多權力交到他的手裡,如果某日父親在光明神的庇佑下往生,就是他脫下騎士身份,繼承公爵之位之時。

  舊貴族們的勢力已經按捺不住,有一部分人開始向萊斯特遞上了橄欖枝。

  接受嗎?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他要為陛下報仇。

  「陛下。」你強行拉起亞瑟的眼罩,「您到底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啊?」

  亞瑟懶懶抬眼,瞥了一下你,把你的臉按進枕頭:「自己想,睡覺。」

  「歡!」

  你拉開他的手,從枕頭裡把臉拯救出來:「看我看我,快理我!陛下我跟您講,上回有人送我一隻好大的龜您知道嗎,那種動物可以活很久很久的,要不我送給您養,祝您長命百歲?」

  亞瑟黑著臉用手捂上你的嘴:「伊薇爾,你只要全程保持優雅的姿態,我就心滿意足了。」

  「順便,不要開口。」

  「?」

  「否則別人會以為他面前尊貴的王后其實被喜劇演員調了包。」

  你:「……!」這什麼品種的熊孩子。

  真是遇人不淑。

  亞瑟拉下眼罩,漸漸睡過去,他夢見自己收到了伊薇爾送的大龜,自己也伸出龜一般的四肢,背上背著長滿青苔的綠殼,欣喜若狂地接過他家王后的禮物,感動地痛哭流涕,還長出了及地的白鬍子,活到三千歲都沒死。

  他在夢裡是個旁觀者,沒有感情地看著這一切和那個笑成先天智力彷彿有缺陷的自己,亞瑟覺得面前的所有都像是黑暗神的懲罰。

  然後,那隻大龜朝他的方向爬了過來,漸漸的,漸漸的,龜臉變成了亞瑟自己的臉。

  亞瑟驚的從床上坐起,拉開眼罩急急喘氣,他撩開床簾,外面還是黑著的。

  他重新躺下,看見他的王后兩隻手都伸在被子外邊,睡裙的長袖因主人的翻轉而捲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算了,由她去吧,睡姿差成這樣沒誰了。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不去理會。

  過了半個小時,亞瑟默默轉回來。

  他果然還是沒有睡著,只好認命地相對而臥,把他王后的兩隻柔軟纖細但不安分的爪子收到被子裡窩好。

  很好,這樣就舒服了。

  他拉過某位好夢正酣的王后的手,安心睡去。

  真是娶妻不慎。

  他步步沉沒於黑甜夢境,不自覺的嘴角上揚,無聲微笑。

  不管遇人不淑的伊薇爾‧睿智選沒選好禮物,娶妻不慎的亞瑟‧正常總是要過生日的。

  那日按照常規操作,亞瑟攜王后乘坐馬車,接受王城內臣民的祝賀。

  敞篷馬車慢騰騰地挪移,人們在歡呼在慶祝,有些吹起了笛子,亞瑟將人們的禮物一一收下並道謝,遞給身邊的夏佐,再由夏佐傳給後面的士兵,放入專門準備的另一輛馬車中。

  你看著揮手致意的亞瑟,他看起來很快樂,這個時候表現的像是一位合格的國王。

  車隊繞了一圈回到王宮,王宮正殿裡由長桌拼起,最上首橫放一張,下首豎列四張,整齊地擺滿早就準備好的光潔銀盤與小刀。主菜和配菜同時上來,希波克拉斯酒的醇香飄蕩在席宴上,吸一口就要熏醉了;用番紅花上色的卡仕達蛋撻裹在酥脆的外衣中,金黃軟嫩;巨大的餐盤裡放置整隻從湯汁裡撈出來的燒雞,裡面裹挾著葡萄和香草,旁邊小碟子裡是用加了雞湯的杏仁醬,用以沾雞肉;鹿肉餡餅層層疊起,切成精緻的小塊……

  你側身將手舉在碗上,有人在下面托著,另一人往你手上傾倒香味水,用來淨手。

  亞瑟敲了敲桌面,夏佐反應過來,拖長了聲音道:「開宴!」

  萊斯特公爵坐在下席首座,他顫顫巍巍起身,舉起溢出清透紅色酒釀的銀杯:「祝我王身體康健,神祐西林!」

  其他所有貴族紛紛站起,為亞瑟送上祝詞。

  亞瑟遙遙舉杯回應,一飲而盡。

  你在桌下掐了掐他的左手手背,悄悄叮囑:「你別喝醉了啊,小心點別掉鏈子,喝醉了萬一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可怕的。」

  亞瑟重新倒了一杯酒,遞到你手上:「那你陪我。」

  「哈?」

  「陪我喝醉啊,這樣誰也別笑話誰。」

  你下意識接過,頓時下首有人向你敬酒:「願陛下與殿下恩愛長久!」

  在座的都是人精,看見國王的舉動也都有所領會,一群人附和著祝福你們,下首立刻轉移了目標。

  你不知道喝了多少,委屈地轉頭打了個小酒嗝,跟身邊看戲的真正主角抱怨:「為什麼醉的是我啊……」

  正主眼彎彎:「因為王后傻啊。」

  你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亞瑟,你為什麼有三個頭?」

  「……」

  「是因為一個的容量不夠用嗎?」

  亞瑟:「……」讓她喝酒果然是錯誤的決策。

  你把酒杯還給他:「有給你準備禮物哦,雖然你這個人經常讓我有揍人的想法,但是作為一位國母我果然還是成功包容了你的幼稚……」

  「……伊薇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亞瑟差點沒忍住捂臉的衝動,他感到十分頭大。

  下首的各位賓客只看見王后儀態端莊地坐在上座,他們的王俯下身來,側耳聽妻子的呢喃。

  這一對王室夫婦感情生活真和諧啊!

  你從裙子的暗袋裡翻出一個小布袋遞給他:「生日快樂,亞瑟。」

  亞瑟咬牙糾正:「你該喚我陛下,王后。」

  你壓根沒理他,將袋子塞在他手中:「快打開快打開!」

  亞瑟認為自己還是不要和醉鬼多做糾纏,他無奈地拉開綁著袋子的繩結,從裡面拿出來的是一條白色緞帶。

  「我自己給你縫的哦,亞瑟,學的不錯吧~」你看著亞瑟愣住的臉笑得很開懷,「不會,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要送你一隻大烏龜吧……雖然我確實這麼想過啊哈哈哈哈哈……」

  亞瑟翻著死魚眼與你對視,你眨眨眼,一點也不嫌事大:「快點啊,還有一個。」

  還有?亞瑟再伸手,從袋子裡掏出一個亞麻色的編織指環,其中也交雜淡金色的線。

  那是用頭髮編織的戒指。

  他左手的無名指被人拉住,套上這枚小巧的戒指。

  「我,伊薇爾‧萊諾,將嫁你,亞瑟‧卡文,做我的丈夫,從今往後,無論順逆、貧富、康疾,都將彼此扶持,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在光明面前,我向你立下誓言。」

  你看著已經說不出話的亞瑟,一字一頓的唸誦當時為了排練婚禮背的滾瓜爛熟的誓言。

  「亞瑟,那枚戒指是別人給我準備的,不算數,這個是我自己一點點做的,花了很大力氣。」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高貴或痴愚,你已經意識不清,「套上我的戒指,你就歸我了。」

  「你快笑一笑啊,亞瑟,生日快樂呀。」你疑惑地湊近去看他,「你是不是在哭啊?你為什麼要哭啊?」

  亞瑟側頭避開下首的視線,前額的淡金色碎髮散落下來擋住他半邊臉,下面看不清上頭的動向。

  他想,這種時候竟然……太難堪了,他在心中不斷唾棄自己的自控能力。

  「亞瑟?」

  「我的王后啊……」亞瑟用你送他的緞帶在你的左手無名指上也繫了一圈,充作戒指,「早就歸你了。」

  「都歸你了。」

  【恭喜玩家獲得CG「生日晚宴」,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他開始相信,她是他瘋狂骯髒的生命裡,為數不多的幸運。

  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80。...<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11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五章 五週目落水

  正殿裡的歡宴已至尾聲,亞瑟吩咐薩拉扶你回臥室休息。

  你拉住他:「你要去哪?」

  亞瑟只是搖搖頭,你看著他從暗處離開。

  【存檔成功。】

  你雖然醉的有些看不清面板,這種時候業務還是相當熟練,誰知道主角不在眼皮子底下的時候會搞出什麼么蛾子。

  他拒絕了夏佐的跟隨,一個人繞過正殿,從後門悠悠晃晃去了前庭,正殿內仍舊熱鬧,進行散宴前的例行贅語,兩位主角的離去並沒有給殿內造成什麼困擾。

  亞瑟一個人站在前庭溝渠的橋上,沐浴晚來涼風,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沒喝多少,卻已至微醺。

  這裡很安靜,今日的守衛主要守在正殿外,周圍的守衛稀少,燈火熹微。

  亞瑟輕輕拍著橋樑上的欄杆,哼唱不知名的童謠,也許是想起了很久遠的記憶。

  「今天我很高興,西奧,我差點以為真的是自己在過生日。」

  「西奧,我好像明白一點你們的心情了。」他的破碎的語句飄散在晚風裡,「我甚至很慶幸。」

  「慶幸她嫁西林為后,而我恰好是國王。」

  突然一隻手用布摀住了他的口鼻,亞瑟的瞳孔瞬間放大,他試圖掙扎試圖叫喊都無濟於事。

  眼前是無盡的漩渦,天空燈火與宮殿都扭曲成可怖的形狀,絞成一團難以辨認的顏色,他的所有都失去知覺。

  恍惚間他看見了西奧從水中的橋上看向他,要給他一個來自死亡的擁吻。

  河水將他吞沒。

  你是被薩拉的驚叫聲喊醒的。

  「殿下!殿下快醒醒!陛下落水了!」

  你的酒瞬間醒了個明明白白:「???」

  what?落水?

  誰來解釋一下,這種經典嬪妃宮鬥橋段為什麼會發生在西幻男主身上?!

  你一邊披上外衣,連頭髮都來不及整理就急急忙忙往外衝,你不禁感嘆這生活真是各種不著調。

  亞瑟那隻熊孩子天生命看的比誰還重,這回竟然會落水,逗你吧?!

  前庭的橋上圍了一圈人,亞瑟已經被救了上來,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你走近了看,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唸誦著咒語將溝渠的水不斷往旁邊導引,溝渠下露出一副水晶棺材。

  薩拉扶著你走到亞瑟身邊,你蹲下查看他的情況,只是暈了過去,呼吸正常,沒有發燒,你害怕吹了涼風他會感冒,便吩咐守衛將他抬了回去。

  「夏佐,到底怎麼回事?」你皺著眉頭看人沿著水流築成的台階將棺木抬上來,還未離去的王公貴族們紛紛伸長了脖子往棺木裡探。

  「陛下酒醉,跌落溝渠,老奴不放心跟在後頭出來了剛好看見這一幕,這才及時呼救,還好有莫里森及時引開水流這才將陛下救了上來。然後我們在底下發現了一副水晶棺木,各位貴族老爺都覺得十分不尋常,應該把它抬上來。」夏佐恭敬地向你行禮。

  你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人群裡傳出一聲驚呼:「陛下!」

  你:「?」亞瑟都被抬走了誰還在這亂叫喚。

  你從夏佐這轉身擠進人群,正中央的棺材裡躺著一位與亞瑟長的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子,面目如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保存的。

  加繆跪在棺材旁,兩行清淚從他眼中流下:「這是陛下啊!」

  夏佐跟在你身後進來,怒斥他:「您亂說什麼!陛下已經回去休息了,這怎麼會是……」

  你看他從你身後過來,見到棺材中的人,呼吸一滯:「這……這……」

  加繆隔著棺木撫摸棺中人的臉:「我不會認錯,陛下總戴著這枚紅寶石鑲嵌的戒指,戴了很多年。」

  「陛下自幼年起一向仁慈,現在坐在王位上的那個凶殘的暴君,才是冒牌貨!」

  加繆咬牙切齒,紅著眼睛的模樣像是要殺人。

  你盯著棺中人,他怎麼看都和亞瑟沒有區別。

  雖然吧,照你的推斷已經知道自己嫁的人早就被調了包,但是當事實擺在你面前時,這個消息還是過於勁爆。

  ……等等!你發現了盲點!

  按照上一週目的劇情推斷加繆不應該是帶領家族投奔蘭頓然後認識到自身不足從此開啟田園技能走向人生小巔峰嗎?!

  這一週目從刺殺事件開始你就大意了!

  你被上個周目這傢伙的忠犬面目迷惑,忘記他還是他家陛下生死相隨的舔狗啊!

  「陛下躺在這裡,凱撒親王已經去世,那,坐在位置上的那位,只能是養病多日謝絕拜訪的西奧親王!」

  (註:見五週目兄弟和五週目火刑)

  你作為王后無論如何都得出言維護:「我聽說陛下的兩位兄弟都與陛下十分相像,閣下怎麼能憑空下此斷言!」

  瑪德好心虛,當時為了早點推到西林王城的劇情,叫加繆注意他主子不對勁的也是你來著。

  加繆站起身來與你對視:「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是一位王族的逝世!」

  「夜深了,您還是請回吧,殿下。」

  你第一次見到加繆以這麼冷的語氣與你說話。

  你決定還是等亞瑟醒來再說。

  亞瑟睡著了,你從侍女手中接過毛巾為他擦拭頭髮,他看起來很不安,陷入夢魘的掙扎。

  他喃喃:「西奧……」

  這個名字一直都在他口中重複,他一定很愛他的弟弟,你不停安撫地撫摸他的額頭,沒有任何作用。

  你不相信亞瑟落水和今天這場風波是一次意外。

  你想到上一週目的錄像中亞瑟的做法,現在你相當能夠理解了,加繆這把劍只能握在合適的人手中,否則遲早自傷。

  你狠一狠心,將懷裡的人搖醒:「陛下醒醒!出大事了!」

  懷裡的人茫然睜眼,他抓住你的手臂,像是溺死的人抓住一根可能是希望的稻草:「……伊薇爾?」

  你扶他坐起,用枕頭墊好讓他靠在床頭:「陛下記得今晚怎麼落水的嗎?」

  亞瑟覺得頭疼的要炸裂:「不記得,只知道有人暗害我。」

  「您常常去那座橋上嗎?」

  亞瑟耐著性子一一回覆:「是。」

  「一個人?」

  「還有夏佐。」

  你冷凝的臉色讓亞瑟感到不安:「怎麼了,王后?」

  「救陛下上來時,大家在溝渠底部發現了一副棺木,加繆騎士認為裡面躺著的人才是亞瑟‧卡文陛下,而您是……稱病已久的西奧親王。」你深吸一口氣,嘗試組織語言,「他認為您是冒牌貨。您知道棺木裡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亞瑟攬過你的肩,看的出來他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王后,睡吧,剩下的我來。」

  「不要讓跳樑小丑髒了你的眼。」

  沒有一個登上王位的人會是軟骨頭,你靜靜注視亞瑟的背影,加繆這一步棋,你也無法判斷是對是錯。

  這一場風波,必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手筆。

  亞瑟端坐正殿,誰能想到幾個小時前歡聲笑語的宮殿會在僅僅幾小時之後劍拔弩張。

  「我是亞瑟‧卡文,這一點無可否認,大家不必憂心。」亞瑟在宮殿中踱步,貴族領主們站在下方等待他的解釋。

  「棺木中的人,我看過了,那枚戒指是我送給西奧的禮物。我很憤怒誰能這樣玩弄一位王族的遺體,我另一位弟弟凱撒已經在光明的庇護下往生,西林王族成員凋敝,不代表王不成王!」

  王的暴怒讓所有人的頭顱低的更下。

  恭敬之下,各懷鬼胎。

  「而我要好奇的是,究竟是誰趁我不備暗中害我,而誰又故意挑著這樣的日子來,好像知道溝渠底下藏著什麼,為了救人不是直接下水而是破開水道。」亞瑟拍拍手,「夏佐呢?不是說他最早發現我落水的嗎?」

  一位士兵上前:「陛下,總管說,說您暗中有其他吩咐一定要他親自去做,已經不知去處。」

  亞瑟愣了三秒,撫掌大笑:「好好好,連我身邊都潛伏上了,這回背後的手伸的真長。」

  加繆看見一雙長靴停在自己面前。

  「加繆‧萊斯特,我對你十分失望。」亞瑟勾起他的下巴,「身為使團團長最後卻放任幾乎一半使團成員長眠於異鄉。」

  「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呢。」

  「這回,你僅憑一枚戒指就來定義我是否是正統。」亞瑟與他鼻貼鼻,額貼額,「倒是讓我很懷疑,你到底是受了黑暗神的蠱惑,又或是……犯下了君主都不會容忍的叛逆之罪呢?」

  加繆不與他對視:「您知道自己我十四歲那年的侍從儀式上送我的是什麼嗎?」

  「您說以此為憑證,將來我就是您座下第一騎士。」

  亞瑟涼涼地告訴他:「不記得了,這麼多年過去,我賜予你的東西難道還會一樣樣都記在本子上?」

  「我諒你這些年為我奔波不易,也並不打算要如何處罰你。」亞瑟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萊斯特公爵,「得子如此,繼承權的問題,還請公爵大人慢慢考慮,聽說您家的艾利克小少爺聰慧過人,並不輸於長子。有時候為了家族的未來,還是選一個靠譜的繼承人更合適一點。」

  萊斯特公爵沒有吭聲,頭埋得更低。

  「不管是誰對卡文家族有所圖謀,我都不會饒恕。」亞瑟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各位,下達他今日最後一條命令,「全力追捕夏佐,以奸細論處,格殺勿論。」

  凱撒‧卡文早就死了,他只能是亞瑟‧卡文。

  他只能是亞瑟‧卡文。...<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18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六章 五週目威脅

  克帕大陸分三國,北臨蘭頓,日短天寒,以教皇為首統率全國;西鎮西林,濕潤多雨,嫡長子繼承制,王權勝於教權;東圍阿塔納,氣候乾旱,部族四裂,信仰無存,冬夏兩季常有小簇流竄騷擾西林邊境搶奪食物水源,以備本季和下一季的使用。

  西林王宮生日宴上的醜事雖已經壓下,民間還是半真半假地流傳開來,當作王室的笑料,而上流圈子中也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牆壁上的燭火被人提前點起,狹長的地道通向黑暗,兩邊是窄小濕滑的旁道,並不用於行走,一條水溝從中間破開。

  低矮的空間十分壓抑,盡頭是一間乾淨整潔的臥室,應有的設施一應俱全,說明白些就是一個高配版的囚室。

  囚室內臥著一位夫人,正在看書,聽到小船行來拍擊水流的聲響,懶懶地放下書坐起,為將要到來的客人拿了一把凳子。

  執燈的人氣定神閒站在船尾,沒有受環境的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赴一場佳人風月之約。船前頭划槳的也不出聲,只安靜地做手上的工作。

  執燈人下船來,踏上囚室,這算是上岸了,划槳的將船繫在一旁的鉤子上,退至執燈人身後。

  「都說蘭頓長夜萬燈,這次來終於領會了。」女子面容帶笑,示意執燈人落座,「文森特陛下上次要我考慮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十分樂意同您做這筆買賣,若您助我回國登位,只要是西林能做到的又或是找到的,我願雙手奉上。」

  「不知道是什麼使夫人改變了主意?」文森特優雅落座,將燭火放置在身邊的書桌上,「卡文夫人用不慣軟墊,我就為夫人準備了桌椅,不知道住的還舒適?」

  亞瑟‧卡文神情不變,坦然相告:「只是想通了而已。我十分感謝文森特陛下的款待,一切都好。」

  「但願是夫人的真心話。」文森特給身後的布蘭奇使了一個眼色。

  布蘭奇點頭,從船上搬下一個木箱,放在書桌上打開展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箱蠟燭。

  文森特臨走時向亞瑟‧卡文致意:「我以為這箱蠟燭用完前,夫人就能夠踏上回返西林的道路了,祝您順利從凱撒手中奪回冠冕。」

  「假如我有幸能得到文森特陛下全力幫助的話。」亞瑟‧卡文起身送別文森特。

  她一定要回去,她等不及了。

  文森特的意思早就說的很明白,假若她要回國奪位,就必須恢復女性身份,其次,割城以贈,每歲還要向蘭頓繳納一定錢款,這樣蘭頓才願意做背後的助力。

  都是為了控制她,控制她之後,藉機進一步將西林變成附屬國一般的存在。

  她當然沒有答應,一直拖到現在,現在她拖不下去了。

  高貴的女王撫著自己的肚子,她從來沒想到,西奧和自己會有了孩子。

  無論如何,她都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管男女,都必須是未來西林的繼承人。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和她一起待在蘭頓這個鬼地方做階下囚,絕對不能。

  她的肚子還未顯懷,但自己已有感覺,從小在王宮長大的亞瑟‧卡文對這種事一向敏感。

  這裡臥著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是那個讓她無法說清感情的人留給她最後的禮物。

  西奧……

  亞瑟‧卡文昂起頭,將淚水逼回眼眶,她相信她將要經歷的所有都是神明對她罪行的懲罰。

  凱撒,你錯就錯在碰了不屬於你的玩具。

  (因姐弟同場,為區分接下來稱呼真名。)

  阿塔納最近已經侵擾西林邊境三座城市,領主們層層上報,到了國王這裡消息已經十分滯後。與尋常不同的是,阿塔納往年都是散如散沙地進攻,打了就跑,雖然令人煩躁、防不勝防,好在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除了搶奪糧食和水源,他們也沒有更多的破壞,今年各部落都糾集到一起,隱隱有要拓寬勢力範圍的意思。

  凱撒召開過幾次議政會議,同先前所有國王一樣要求各貴族出錢出力出兵,這本沒有什麼。平時受到供養,這個時候國家危難當然是義不容辭。

  貴族們也很願意為國王陛下效勞,他們表示,只是這一回有了一些附加條件,所有都準備好了,只要國王陛下一點頭,阿塔納必然被打回老巢。

  條件被以書面的形式寫成條約,貴族們聯名上書,在會議上呈給陛下審閱。

  凱撒沒有立刻給出答覆,情勢異常,他不好明目張膽地直接和貴族們對抗,整個會議中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態度,最後拉開椅子,起身離去。

  斯賓侯爵扶起座旁的萊斯特公爵,將他交到殿外等待已久的加繆手上:「孩子,你的父親能撐著列席會議我真是佩服,他在為你爭取更光明的前途啊!」

  斯賓侯爵已至中年光景,家中長子尚剛剛出生,之前已經夭折了三個孩子,雖然有不少私生子但由於其特殊身份並沒有繼承其父爵位的資格。

  「不僅是這孩子的前途,還有在座各位往後無數代的前途。」萊斯特公爵別有深意地拍了拍兒子的手。

  凱撒在寢宮沒有看見你,他詢問了正在你臥室外的休息室縫製手帕打發時間的瑪麗安娜。

  瑪麗安娜放下手中的活計,捻起裙襬向他屈膝:「陛下,請您往窗外看。」

  即使老去,這位女性賞心悅目的舉止使她的外貌也更加出彩,優美的天鵝頸與常年陪伴王室養出的氣質讓人無法忽視。

  凱撒向這位長者道謝後,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看見你正在和亞蒂蹲在花園中心的水池畔逗那隻新送來的大龜。

  凱撒:「……」不是很想過去找人了怎麼辦。

  你正在用樹枝逗龜,但是這隻龜任你怎麼嚇唬都不為所動,頭和尾巴死死縮在殼裡。

  你親切地呼喚它被送來時客人告訴你的名字:「嘿,凱澤~出來曬太陽啊~」

  聽到這個名字,不遠處的某人頓時覺得腦殼有犯疼的跡象。凱澤是凱撒的變體,他差點以為伊薇爾是在叫自己。

  今日的會議已經對他的神經十分的不友好,他現在甚至又開始直面噩夢的主角,凱撒覺得最近他應該多去教堂虔誠地祈禱以洗刷他的罪惡,減輕來自命運的懲罰。

  你的腰被人從身後抱住。

  「……!」你嗅到熟悉的味道,硬生生把尖叫憋回喉嚨口。

  你腦內不禁蹦出一行字,以後史書上就是這麼記載你的:伊薇爾‧萊諾,西林王后,卒年不詳,死於內傷;作案嫌疑人,西林國王。

  「讓我抱一會,伊薇爾。」凱撒小聲跟你撒嬌,「我好難受。」

  「好,好的,您想怎麼抱都可以,陛下。橫著抱、豎著抱、倒著抱、肩上單臂扛抱我都能行!」你幽幽地回他一個滄桑的笑容,「就是您下回出場至少先告知我一聲。」

  凱撒乾脆俐落地摀住了你的嘴,你吐吐舌,早就習慣了他的小玩笑,拉下他根本沒捨得用力的手。

  「怎麼了呢,陛下?為什麼心情不佳,是因為阿塔納的事嗎?」你轉身開始安撫情緒低落的某人。

  他將手上那卷條約展開:「你自己看。」

  你迅速瀏覽條約內容,幾十條下來可以總結為三件事:第一,允許擴大招募與蓄養私兵的人數、參與戰爭者在財力範圍內可以擴建城堡;第二,繼承權家族內部自定,國王無權干涉;第三,超過半數議政成員認為有必要以會議解決的事務,必須由議政會議投票決定結果,國王僅佔一票。

  這群貴族是要趁著阿塔納來攻明晃晃地威脅君權啊!

  「陛下拒絕了?」你捲起條約交還給凱撒。

  凱撒接過,面上陰雲密佈:「尚未明確表態。」

  你試探道:「不如陛下先答應?」

  你頂著來自對面這位哥們巨大的視線壓力跟他解釋:「既然他們可以趁國家不平的時候威脅您,那麼您也可以在國家平定之後反悔啊。就只能他們陰我們了?您也並非孤立無援,只是私兵鎮守王城,近來多事不可輕易調度而已。」

  你攤手,在下無才,僅憑參考。

  凱撒沒有再繼續話題,而是提起你命運的後衣領,指著池子裡綠油油的凱澤:「不跟我解釋一下嗎?王后。」

  「別過來別過來,裙子會被濺濕的,快放開我!天啊陛下您看凱澤多聽您話你一來它頭都伸出來了,不不不我錯了您不要抱著它往我臉上推啊——!!!」

  瑪麗安娜站在寢宮的窗內,木然又絕望地望著這一切。

  卡文家族先王在上,她沒能教導好國王與王后。

  噢,願光明神原諒她!

  她有罪!

  古堡,桌上的水晶球被主人敲了十下。

  「文森特陛下,近日您的士兵已經不止一次地誤入我的領地,恕我無法忍受。」殷紅的指甲劃過水晶球的表面,「我認為即使窺得本質,光明與黑暗的關係不至於像這樣彼此交融。」

  「如果您不採取措施,我將會把那些蟲子的屍體於眾目之下送達您眼前。」紅木桌後的人極不耐煩地通知水晶球內映出的文森特,「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破壞了你我之間互不來往的友好平衡。」

  文森特閉著眼跪在神像前祈禱:「這段時間由於不可抗拒的原因,閣下蘭頓與西林交界處的領地附近已成必經之地。對您帶來了困擾我感到十分抱歉,我將會警告他們,祭司閣下,還請稍安勿躁。」

  話音方落,玉指一敲,水晶球內重新被霧氣充滿。

  「人間好像又有趣事要發生了啊……比爾。」

  烏鴉落在主人的肩上,嘶啞著喉嚨叫喊:「與我們無關,與我們無關,與我們無關……」

  「噓,比爾,事情還沒有定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34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七章 五週目夏佐

  凱撒最後當然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貴族們十分滿意這一結果,然而還是沒有發兵。

  接下來是日復一日的拉鋸,議政會議上充斥著爭吵和指責,圍繞著士兵、糧食、錢財的分攤各家爭執不休,因為沒有人願意吃虧。

  凱撒被吵的頭疼,更要命的是近幾天萊斯特公爵病症加重,自上回聯名簽約後,再也沒有消息,底下群龍無首,鬧得烏煙瘴氣。

  這幾日加繆‧萊斯特告假回家,有傳言說是去為老萊斯特公爵料理後事了,如果傳言屬實,那麼近日將會見證一位新的萊斯特公爵繼位。

  時局特殊,你已經命人將往日用來展示王室豪奢排場的相關應酬與佈置都一應免去。

  再打腫臉充胖子就是傻子了。

  你現在晚間的活動就是在王宮及庭院中散散步,藉以消食。

  你繞了小半個王宮,一路逛到了橘園。橘樹四季常青,所以特地選了來栽種。晚上橘園裡冷冷清清,只有你一個人來。今天你特地避開薩拉和瑪麗安娜,只想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最近你接收的負面消息過多,你只想好好放鬆一下。

  月亮藏在雲後面,半遮半露,腳下的路看不十分清楚,你憑著記憶在園裡瞎晃,累了就坐在樹下休息。

  你小心地擺弄好裙撐,以樹幹為倚靠開始捋思路。

  外敵入侵、內部混亂,不懷好意者比比皆是,你家死孩子的位置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著。

  你至今最難相信的是夏佐會背叛他。

  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背叛一位君主,又為什麼寧可選擇危機重重的謀害也不當權勢滔天的君主近臣。

  到底是什麼的誘惑?

  你有些睏倦,準備起身回去休息,可不能在橘園裡睡著。

  忽然你的肩膀被人從背後強行壓住,一時不察你跌坐在地上。

  「好久不見,伊薇爾。」按住你的人從你身後走身前,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你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的出來,國王陛下十分重視你。」老人居高臨下地俯視你,看的出來他對你的表現十分滿意,「不要這麼驚訝,孩子。現在當務之急是幫我逃出去,那個小子派軍隊挨家挨戶搜人,他大概沒有想到我還藏在宮內吧。」

  「這裡到處都隱藏著防禦術,我不好轉移。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伊薇爾。」

  「……怎麼會是你!」你的聲線因極度驚悸而顫抖,「那天把亞瑟扔進水裡的人,也是你?!」

  「對,沒錯。雖然不比文森特,你的聰敏也足以令我驕傲了,孩子。」老人指尖聚起一抹光,在臉上畫出一條連線,他的面目開始改變,「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孩子。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變化咒。」

  他的眉毛逐漸縮短,鼻頭變得寬大,臉頰的兩側由瘦削到豐潤,老人已經完全幻化成另一種容貌,正是失蹤數日的夏佐!

  「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死了嗎……你在幫文森特,為什麼?!」你難以置信朝老人吼出聲,「他把你給毒死了啊!」

  老人慈祥地看著你:「我的女兒,你唯一的敗筆就是天真。我雖然輸給了文森特,也不至於連最後的底牌都沒有。」

  「是我欠了他。」

  你眼前站著的這位活生生的人,是你早就埋入記憶深處的那位早死的便宜爹,萊諾。

  「他是個合格的繼承者,會比我做的更好。你眼中我的死亡只是對他的最後一場考驗。我為蘭頓付出了太多,只要是對蘭頓有利的我自然都會去做。」

  「所以你連文森特都瞞過,等文森特繼位後,潛伏在西林某位親王的身邊鼓動他成為僭主,又偷偷向文森特示好。」你抬起眼,打開他壓制你肩頭的手,冷冷地順著他的話繼續推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蘭頓的擴張鋪路。」

  「將兩國之主玩弄於股掌間,父皇,您可真是厲害。」

  「君主的美德正在於安定國家與拓展疆域。幾百年下來,蘭頓之外只剩下西林與阿塔納,怎麼可能獨善其身。只能怪兩位君主都太年輕。」萊諾輕描淡寫地結束這一場敘舊,「好了伊薇爾,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安排人把我送出去吧。」

  「您想多了父皇。按您的邏輯,那麼我可以告訴您,用於聯姻的公主,她的美德在於適時地忘卻拋棄她的故土。」你心下已有所防備,寬大的袖擺隱去你緊握的匕首,「作為王后,我當然不能容忍您拆了我的保護傘。都是為了各自利益,誰也不比誰高貴。」

  月下橘園,不聽對話真是好一齣父慈女孝。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伊薇爾。」萊諾半威脅半誘哄地試圖繼續談判,「不要不懂事。」

  「請容許我拒絕。」你退後兩步,後背撞上樹幹。

  「你是蘭頓的公主!是我一手養育的女兒!」

  「事實上我只是蘭頓現任教皇的一枚棄子,生殺不由己。」

  萊諾嘆氣:「不是我沒有給你機會,伊薇爾。」

  他開始吟唱,地上的草瘋狂生長,捆綁住你的雙腿與雙手,在嬌嫩的肌膚上留下血色劃痕,你用匕首不斷地斬去攀爬而上的蔓條,沒留神身後橘子樹的無數條枝幹伸下來扼緊你的脖頸。

  你被勒的喘不過氣,手上的匕首跌落在草地上。

  萊諾停下唱誦,又問:「反悔嗎,伊薇爾?」

  「……不。」誰知道老妖怪出宮後又能幹出什麼破事,你簡直可以預見BE的到來。

  「真遺憾,看來我的女兒已經完全將自己作為一個西林人看待。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那麼,再見了。」

  你瞬間被枝條淹沒。

  「砰!」

  清脆的槍響驚飛夜棲的鳥。

  你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抱怨:「都跟你說了,做什麼事情帶著侍女一起去不要一個人亂走,王后就是不聽。」

  「我找不到你,幸虧路上巡邏的侍衛告訴我你在這裡。」

  將你緊緊纏繞的枝蔓全都縮回去,你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陛下。」你靠在凱撒懷裡,已經不止一次體驗過瀕死,但還是無法控制恐懼。

  凱撒旋轉著手裡的火銃,「嗒」一下定住,又沖要起身的萊諾肩上開了一槍。

  「你看見我殺死那個侍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躺在這把槍下呢,夏佐?」

  萊諾肩胛骨與大腿處各挨了一槍,疼痛與失血使他只有喘氣的份。

  「夏佐,我警告過你不要偷偷溜走做別人的狗,你怎麼就不聽呢?」凱撒拾起你掉落在草叢中的匕首,蹲下身用寒涼的匕身拍拍萊諾的臉,「伊薇爾,過來。」

  你聽話地走到他身邊:「陛下,什麼?」

  「用過匕首嗎?」

  「沒有。」

  「來,我教你。」凱撒握住你的手,猛地向下使力,「像這樣,對準他的心臟,刺下去。」

  血濺了你們滿身滿臉。

  凱撒笑盈盈地吻了吻你的眼角:「好了,乖女孩。」

  「從此以後,你和我一樣髒了。」

  「你會染上我的顏色,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恭喜玩家獲得CG「月下血痕」,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悄悄看一眼好感度,85。

  在消失的這些天,萊斯特的長子並沒有任何空閒留下。

  加繆坐在隱去萊斯特家徽的馬車上,這次他借處理父親的喪事告假,實際上另有要事。

  馬車後頭還跟著斯賓侯爵堂弟與安斯艾爾公爵長子等各家派出代表的車隊。

  他們要赴一場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46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八章 五週目驚變

  漢米敦小鎮郊外,加繆一行人剛剛到達,他讓車伕停下馬車,後頭有人下車朝他這邊走來。

  安斯艾爾公爵家的長子休‧安斯艾爾敲敲加繆的車窗:「公爵大人,您確定柯達爾女伯爵是在這裡迎接我們?」

  「是的。」加繆推開馬車門,一躍而下,「往前走吧。」

  平坦的草坪上已經搭了一個臨時的帳篷,休的直覺告訴他這回沒有這麼簡單。

  萊斯特對大家宣佈,住在西林與蘭頓交接處的那個怪胎家族的現任家主願意出四千精騎兵,又拒絕以自己的名號出世,這樣各家都不用承擔派私兵傷亡,同時明面上功勞依舊分擔。但有個前提,要各家滿足她開出的條件,所以此次以加繆為首,組織這場談判。

  休在進帳前環視了一下帳篷四周,這裡沒有柯達爾家族「獅掌棲鷹」的家徽!

  背後的人不耐煩地把他推了進去:「你倒是別堵在路中間。」

  他進到帳裡,看見一位頭戴皇冠、身著金邊白袍的男子跪坐在軟墊上,像是等待已久,旁邊一位騎士抱劍侍立,並未見所謂的女伯爵。

  帳中有隔簾,將帳子分成前後兩部分,前頭是他們所處的地方,後頭看不清楚,隱隱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文森特陛下,我已經按照您所說的做了,請您履約。」加繆向那個男人行禮。

  文森特轉頭,朝布蘭奇抬了抬下巴。布蘭奇心領神會,轉入後帳請出了一位白絹束髮的綠裙女子。

  那位夫人抬起頭,看見加繆震驚到呆滯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加米,才幾個月就認不出我了嗎?」

  「……陛下,我從未想到您,竟然,竟然會是一位夫人。」加繆試圖找到合適的措辭。

  女子聳聳肩:「唉,還是授冕前好玩,你至少還會喊我亞蒂。」

  在場的西林貴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衝擊。

  休覺得自己的人生有點不太對勁,眼前的男人是蘭頓的教皇,而萊斯特正在對一位長得與國王極其相似的女子喊「陛下」,柯達爾女伯爵連個影子都沒有,安斯艾爾的先祖在上,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混亂的場面。

  父親!原諒兒子的愚鈍!

  斯賓侯爵的堂弟謝利‧斯賓一向暴脾氣:「公爵大人,您不解釋一下到底是真麼一回事嗎?!」

  亞瑟‧卡文矜持地朝謝利微笑:「斯賓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是。您……?」

  「這是真正的亞瑟陛下,謝利。」加繆阻止了謝利的前行,「宮裡那位是假貨。迎陛下回宮,這是我此行的另一目的,很抱歉之前沒有告知你們。」

  休驚呼:「那所謂的柯達爾女伯爵?!」

  一直靜默的文森特出聲,他敲了敲几案:「靜一靜。」

  「布蘭奇,為這幾位尊貴的客人解釋一下。」

  布蘭奇向文森特鞠躬後為在場的所有人做了一個簡短的解釋:「萊斯特公爵聽說亞瑟陛下在蘭頓做客後,誠摯希望能夠將陛下迎接回國,重新登位。而陛下知曉了他的忠心之後十分慷慨地答應了,並願意借西林的各位四千精騎兵,只需要請萊斯特公爵將各位請到這裡一同商議。為了使各位接受,我們決定以柯達爾女伯爵的身份邀請,十分高興的是,各位來的很準時。」

  「那薇諾妮卡‧柯達爾?」休還沒說完就被布蘭奇打斷。

  「她從來懶得管這些事,閣下大可不必擔憂。」

  文森特示意布蘭奇將亞瑟交到加繆手中:「我為你們迎接舊王的歸來而感動,想請我的客人們在這裡多留幾天。」

  「直到……女王的登基。」他垂著眼睫,碧湖蕩漾下隱藏冷酷的光影,聲線溫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謝利‧斯賓登時意識到大事不妙,掀起簾子往外探,剛剛空無一人的平丘上現在密密麻麻站滿了蘭頓的士兵,他們被包圍了!

  謝利氣得指著加繆的鼻子罵:「萊斯特你這個蠢貨!你這是在與虎謀皮!你自己蠢也就算了,還要害死我們、害死西林!」

  加繆並不回答,拉著亞瑟離開,士兵們已經在鎮外等著了。

  謝利被從帳後出來的蘭頓士兵反剪手臂,壓著帶離帳中,而休‧艾斯艾爾等人見狀,知道大勢已去,不再掙扎,配合地與士兵離開,免受皮肉苦痛。

  「不知道各位在家中的份量幾何,夠不夠各位的家族聚集起來修補女王的榮耀呢?」

  休回頭,聽見文森特低緩的聲音,他真的有那麼一瞬想要跳起來用盡他所知道的骯髒詞彙來表達他的不滿,順便錘爆萊斯特的頭。

  有謝利的先例在前,他還是順從地由蘭頓士兵架走。

  凱撒抱臂,陰著臉聽著貴族們相互推諉責任,這群老傢伙們已經將他的耐心耗盡。

  「聽著,高貴的蛀蟲們……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不要等阿塔納那幫乞丐打到你們的領地才知道後悔!」

  「我不相信一個人能夠有富餘的財產來擴建城堡,卻沒有資金來守衛國家!」他直接將椅子掀翻在地。

  椅子撞在地板上,即使有地毯的防護,沉悶的撞擊聲在殿內迴響。

  殿內一下陷入沉寂。

  這種時候還來添亂起內訌,這群人是準備亡國了嗎?!西林什麼時候腐朽到了這等地步!

  凱撒取出那份條約:「這回不是我不講信用,老爺們。我受夠了你們這樣那樣華麗溢美的託詞,這樣的爭論毫無意義。」

  他將那張條約撕成碎片,灑在桌上,嘲諷地朝與會者掃視:「我自己的軍隊,還是可以動用的。大不了就是一場僭位,從卡文家族入主西林開始,沒有一任君王能這樣容忍自己的領土受到羞辱!」

  「當然,我會在再次徵兵前派人好好去看看,各家到底有多少值得充入軍備……」

  正殿的門轟然推開,會議被強行打斷,所有人都往門口望去。

  一位夫人身披華服逆光站於高高的拱門之下,身旁侍立著她最忠心的騎士。無數的士兵湧入大殿,將這裡團團圍住。

  是萊斯特家族的私兵。

  「我的弟弟,我不在的時候真是勞你費心了。」亞瑟提起裙襬,一步步悠悠踏到凱撒面前,「姐姐很感激你這段日子為西林國事的操勞,現在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吧,凱撒。」

  凱撒直直站在原地,尚未從這巨大的變故回神。

  她輕咬住凱撒的耳朵:「你和西奧真是一模一樣……看得我有些心動。說起來,你把他的屍體怎麼了呢,凱撒,嗯?」

  凱撒胸口幾度起伏,將亞瑟一把推開。

  他忍不住地乾嘔:「……噁心,你們這些骯髒的傢伙,敗壞了卡文的聲譽,離我遠點!」

  亞瑟連忙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她冷笑地命令士兵上前縛住凱撒:「卡文家族誰不是瘋子,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和他?」

  「啪。」響亮的耳光聲落,凱撒半邊臉偏到一邊。

  「我們倆的事,與你無關。」亞瑟收回手,細細按揉,「與其攻擊別人,不如問一問這裡還有誰支持你?」

  她回身望向與會的貴族們,笑靨如花:「四千精騎兵就在王城等候,為了各位的家庭成員早日歸來,還請做出正確的決斷。」

  肅穆緊張的氣氛中,加繆首先執起亞瑟的手,單膝跪下,親吻她的手背:「光明長佑西林,陛下!」

  在場的所有人已經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儘管國王變成了女王,但不妨礙他們的迅速地接受事實,紛紛有樣學樣齊聲高呼:「光明長佑西林,陛下!」

  一雙手卡住了文森特的脖子,他瞬間驚醒,將來人壓在身下。

  「啊,果然。」那位刺客無奈地嘆氣,「女性的身體總是容易在面臨這種場面時處於弱勢。」

  「是因為您缺乏必要的鍛鍊,祭司閣下。」文森特鬆手,「我還不至於沒有分寸到殺死神之子。」

  黑色紗裙將床鋪滿,薇諾妮卡‧柯達爾蒼白的頸前皮膚因掙扎而露出一片。

  文森特攏袖站在床邊,若無其事地拉上肩頭滑落的衣衫,他因為剛剛醒來,暈紅的眼角尚且沾染生理性的淚水:「您深夜造訪,是有何事?」

  「不要試圖對我的領地動手,不要再打著我的名號,不要打擾我的清靜。」薇諾妮卡靈巧的手撫上他的臉,「這是對你的警告,人類。我並不害怕被我父親那個混球發現我造孽人間,我僅僅只是嫌麻煩。」

  她另一隻手在文森特胸前輕輕一拍,黑色的咒痕爬滿文森特的胸膛。

  蝕骨的劇痛使他幾乎無法站立,只能扶著床柱勉強支撐:「是,祭司閣下。」

  「小男孩,你才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二十年,不要總是來挑戰老傢伙的耐心……」薇諾妮卡的嘆息在空中隨黑煙消散。

  文森特終於倒在床上,前額與後背已被冷汗浸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3-25 09:52 AM

卷三 亞瑟線 第二十九章 五週目前夜

  「女王陛下,這是蘭頓來的信。」侍女將信件雙手呈上,退出門外。

  偏殿政務廳裡已經換了一個主人,亞瑟‧卡文拆下火漆,展開羊皮紙,大致瀏覽一通,沉默地合上信紙,放到一邊。

  她揚聲朝門外道:「把門闔上。」

  沉重的高門吱吱呀呀地閉合,留下女王一人在內獨自處理公務。

  亞瑟將信重新拿起,撕成了碎片。

  門外的侍衛依稀聽見裡面有東西碎裂的聲響,因為不確定情況不敢貿然進去觸女王的霉頭。

  墨汁濺翻在地,桌子與地毯上一片狼藉,瓷片碎落,傾翻的茶水浸濕了地毯的花紋。

  亞瑟氣得胸口發疼,文森特獅子大開口問她割城,還大言不慚地想要西林繳納歲貢,他就這麼認準自己會答應?!

  他就是算好的。

  確實,如果是以前,沒有暴露自己的女性身份,那麼作為皇后所出長子的自己,必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繼承人,然而現在,文森特以恢復身份作為回歸西林的砝碼,她的位置就不可能穩固,老二凱撒這個篡位的傢伙反倒名正言順。更何況,這些老滑頭能支持她登位,不僅僅是凱撒自己暴虐的惡果,她背後有蘭頓軍隊的依憑,更是借文森特之手扣留了各家未來的極有可能是家主的人選。

  如果失去蘭頓這座靠山,她不能保證自己是否還能站在這個位置上多久。

  與其立刻就被趕下政台,亞瑟寧願長久待在這個位置上,給蘭頓一點好處。

  這好處,可能不是一點。

  飲鴆止渴,任人蠶食。

  亞瑟‧卡文閉了眼,為了達成願望,誰能不付出代價呢。她會是女王,直到將她的孩子扶上王位。

  她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你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凱撒,如果不是系統還沒有宣佈結局你甚至都以為他已經歇菜了。

  從兩日前真正的亞瑟歸來開始,你的王后頭銜被剝除,即使蘭頓與西林的婚約還成立,現在你只是凱撒親王的伊薇爾王妃。看在蘭頓的面子上沒有直接將你驅逐回國。你被馬車載出宮,轉移到了郊外的一座舊別墅。這裡離獵場很近,每日都有人照顧你的起居,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視。

  你想到自己與蘭頓之間的微妙關係不禁苦笑。就算明眼人知道你與母國關係冷淡,但一旦退婚,不論從兩國百姓,還是政治立場的角度上看,都在打蘭頓的臉。所以把你好吃好喝的豢養起來,美名其曰善待,實際上就是禁足。這種時候自動獲得來自母國的庇護讓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歪打正著?

  你臉挺大,至少比你家倒霉孩子要大。他現在作為親王還生死未卜,而你一點忙都幫不上。你能瞭解到的信息僅限於這回凱撒的掉馬與蘭頓的支持不無關係。

  So,儘管你什麼都沒做,同理推得,你代表的政治力量間接害了你的丈夫。

  多麼令人蛋疼!

  亞蒂在別墅外的草地上打了個滾,蹦蹦跳跳地跑進屋撲到你懷裡,泥點濺髒了地板和你的裙子:「汪汪!」

  你疑惑,是不是有人來了?誰會來?

  你提起裙襬,將亞蒂抱在懷裡,走到水池旁用手指沾水迅速將裙子上的髒污揩淨。

  你已經能聽見外頭隆隆的馬車聲響,於是出門迎接。

  萊斯特家族的家徽印在馬車的車身上——「鹿銜桂冠」,你已經透過車窗看見了加繆一頭極具辨識性的紅髮。

  他來幹什麼?

  加繆的車停在別墅的籬笆外,有僕人早已經去為他開門,不用經過你的允許。確實,你在這裡不是主人,而是一個被供起來的擺設。

  他從馬車上下來,向你致禮:「王妃,陛下允准您隨我去見凱撒親王一面。」

  「他現在在哪裡?他還好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你們要把他怎麼樣?」你一連串的發問讓加繆無言以對。

  他的答覆很簡單:「您隨我去即可。」

  你和凱撒在王城的入口處見面,同時,這裡也是出口。

  你還記得你剛來西林的時候入城時是怎樣的盛況,再後來,為數不多的出宮的機會只有你的婚禮和凱撒的生日,現在,都物是人非。

  人們來來往往,城市都相似,這裡可以當做另一個漢米敦,一個更大的漢米敦。沒有追殺沒有陷害。可這裡的人沒有明天,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是不是被人從天堂推落,又或是從塵埃捧上雲端。

  你扶著加繆的手從馬車中探身出來,另一架馬車已經在城門下等候多時,凱撒正笑著抱臂在那看著你,模樣雖然顯得憔悴,但看他神情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讓人以為他不過是要有一個短暫的小旅行。

  你顧不上形象,用袖子擦乾湧出的眼淚,奔跑著撲進他早已為你張開的懷抱裡,雙手緊緊環繞著他的背。

  你聽見他在頭頂笑話你:「怎麼這麼沒用啊,才兩天沒見而已。」

  聽到這裡你登時用頭「哢嚓」一下狠狠頂上了他的下巴,柔軟無害地哽咽道:「你TM的給我再說一遍?」

  「……」凱撒的脖子因為被突然抬高發出了「嘎嘣」的罷工聲。

  他就不能指望他的妻子做一個貨真價實的淑女。

  「你到底要去哪?你是不是要去很遠的地方,能不能帶上我?」你回頭看了一眼正站在馬車旁假裝看風景的加繆,小聲問凱撒。

  凱撒摸摸你的頭:「很遠的,西林最南的安納巴山腳下,那裡又潮又熱,你好好在王城待著,不要亂跑。」

  「也不准嫁別人!」他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你還會是我的王后。」

  「為什麼要去那裡?」

  「……流放。」

  「……」你看見加繆往這邊來,強笑著微微拉開與凱撒的距離,「那你把亞蒂帶去啊,我都把它帶來了。以後沒有我,就是它陪著你了。」

  「好。」

  凱撒笑著看著你,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說話。

  加繆向你們鞠躬:「時間到了,該啟程了。」

  凱撒拉下你尚且抓著他袖口的手:「別擔心,回去吧。不要讓那個女人拿你做文章。」

  你點點頭,跟著加繆一路走到萊斯特家的馬車門口,你已經一腳踏上了馬車踏腳的台階,轉頭看見凱撒還站在原地。那個淡金色頭髮的少年一直注視著你的背影,見你看他,於是朝你揮手告別。

  你收回目光,垂頭輕聲朝身後的騎士道:「我最後任性這麼一次了,加繆。」

  趁著騎士還沒有反應過來,你飛躍下台階,長長的裙襬被風微微帶起。

  落葉從樹枝旋落,當葉面接觸到泥土的那一刻,你捧著離人的臉,深深吻上了凱撒,他低頭攬上你的腰。

  你會被灰色的海洋淹沒。

  兩個人的淚水混合在一起,交纏著流下。

  唇齒分離,你有很多話,偏偏腦子混亂的湊不成語句,只有乾巴巴的一句「一路平安」。

  這次推開由你來做,假裝果斷,假裝不留戀,假裝你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

  假裝,假裝著你一點都不想要的假裝。

  你的眼淚在上車前擦乾。

  【恭喜玩家獲得CG「遠行離人」,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坐進馬車,另一邊的騎士為你關上車門。

  光明陣營,亞瑟(凱撒),好感度95。

  加繆遞過手帕,他有些困難地斟酌詞句:「如果您難受的話……可以哭出來。當我不存在就好。」

  你閉著眼假寐,淡淡問他:「閣下喜歡白鈴蘭嗎?」

  加繆被你拋出的問題打了個猝不及防:「您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舊事,覺得今天的場景似曾相識。」

  他將你送回別墅,雖然對你的問題抱有疑惑,但由於你後來一路的沉默加之今日情況特殊,沒有繼續追問。

  你在下車前按照禮儀表達完你對他的謝意後,有意無意加了一句:「我聽說漢米敦的白鈴蘭很漂亮,您如果還會去那裡的話,可以做成乾花保存下來。」

  你進了別墅,留下他一個人在馬車旁皺眉猜測。

  你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抱有什麼目的。

  大概是,希望某天蘭頓和西林撕破臉的時候,女王的這把利劍可以不劃那麼狠吧。

  這個周目沒有發生的事,誰知道有什麼用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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