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正月初四 -【美人持刀】《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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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3:58 PM

第一百零五章 遮目

  「我叫莊文,這是我弟弟莊武,你叫什麼名字?」
  
  「你們是雙生子?長的好像,我叫周坤。」
  
  「周坤,你娘怎麼整天在房間裡面待著不出來,不喜歡陽光嗎?」
  
  「不……她身體不好,見不得外人。」
  
  「莊文,你在畫什麼?」
  
  「龍騰雲躍,上次我爹回來,我在書房外偷聽了,皇帝現在身體很差。如果他死了,說不定你就能回去當回皇帝,到時候我給你做帶刀侍衛怎麼樣?」
  
  「我不想做皇帝,現在的日子就很好。」
  
  「別傻了,有皇帝當為什麼不做,反正你本來就是皇子。」
  
  「莊文,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那……是個吃人的地方。」
  
  「嗯?」
  
  「七皇子殿下,你可叫老奴好追啊,咱家是來請你和德妃娘娘回宮。皇上已經下旨,德妃娘娘這次回去可以重回德文宮居住,冷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都已杖斃,閣老的事不會再影響到娘娘。」
  
  「你們幾個去那邊查查,剛才還有個少年跟殿下在一起,把人給找出來。」
  
  「他已經逃回去了,在山裡有處藏身之地,我母妃和莊大人的家眷都在那。」
  
  「殿下,那逃回去的小子是誰?」
  
  「……莊武。」
  
  莊學文瞧著他低聲說道:「都說皇家的人冷血無情,陛下可算是更勝一籌,為了救草民一命,就把自己的母親和莊家人都出賣了。可憐除了我之外,他們到死都不知道,是平時被他們捧在手上當寶護著的七皇子,親自帶著羽林親軍和太監上門血洗的。」
  
  「莊文!」周坤咬緊牙關死瞪著他。
  
  無視他的憤怒,莊學文突然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皇上用幾十口莊家人的性命,換下了草民的一命,草民應該說句遲來的話,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砰!
  
  周坤一把推開莊學文,憤然的離去。
  
  莊學文抱手靠著柱子,神態和語氣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陛下,我們繼續談談之前的交易吧。」
  
  一身黃袍的周坤停了下來,咬緊牙齒回頭狠狠看著他,卻見莊學文面帶微笑,就如同當年一別之後,昨日在國子監再次見面時他臉上的笑容。
  
  朕失態了……
  
  周坤穩住心神,手一背仰起頭淡淡的說:「莊愛卿,朕對你的計謀有些興趣,到後殿說給朕聽聽。」
  
  「草民……」莊學文剛開口,便被周坤打斷了,「以後你我便是君臣,不用稱自己為草民。」
  
  莊學文拱手看著他說道:「臣尊旨。」
  
  林飛把莊柔送回了家,三更已過,莊柔連皇帝都見到了,身心俱疲直接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夢見自己變小了,回到了五歲的時候,走在不知是哪裡的湖邊。
  
  路上到處都是積雪,還好她穿著暖和的棉裙,披著小披風踩在吱咯作響的雪地上,湖面已經結起了薄冰,有一層寒氣飄在湖上,瞧不清遠處的景色。
  
  突然,莊柔看到前方湖邊坐著個少年,他穿得很單薄,坐在湖邊的雪地上一動也不動,肩膀和頭上都已經有白色的積雪。
  
  「咦,這是誰啊?穿這麼少就出來了。」她瞧著便覺得他冷,說不定已經凍僵了,便趕快向他走去,想把身上暖和的披風給他。
  
  還沒走到跟前,那少年突然站了起來,撲通就跳進了湖中。
  
  莊柔停住了,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腦中如同炸開了般,直接就撲到湖邊喊道:「哥!」
  
  嘩啦!
  
  莊學文從冰冷的湖水中鑽了出來,他十四五歲的身體在湖水中凍得發白,嘴唇已經變青了。身上的水在風中很快就凍起來,頭髮上的水也快結成了冰稜子。眼睛卻有些發紅,站在齊胸的冰水中看著岸上的莊柔。
  
  「哥哥,快上來,下面好冷。」莊柔趴在岸邊的雪地上,向他伸出了手。
  
  「哥不怕冷,只是想清醒一下,想些事情。」莊學文沒上來,依舊泡在水中。
  
  莊柔有些奇怪的看著他,突然問道:「哥哥,你是想大伯大伯母了嗎?」
  
  莊學文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小柔最喜歡哥哥了,等我長大了,就陪哥哥一起去找大伯和大伯母好嗎?我很能幹,會洗手帕,走路不要人抱,每次都能把飯吃光光,肯定可以找到大伯和伯母。」莊柔伸手想要去抓他,站在冰水中的莊學文讓她害怕。
  
  見夠不到水中的哥哥,莊柔便站了起來,腳下卻踩著冰雪一滑便摔進了湖中。
  
  只嗆了一口刺骨的冰水,她便被莊學文從水中抱了起來,全身已經濕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泡在冰水中的身體有點暖,但是露在水面上的卻冷得發痛。
  
  「對不起。」明明想救人,卻把自己弄到了湖中,莊柔冷得牙齒不停打架,顫抖著嘴唇語無倫次的說道。
  
  莊學文緊緊抱住莊柔,「不用找,妹妹就是我最親的人,我會永遠對你好。」
  
  「我也喜歡哥哥,長大也會對哥哥好。」莊柔冷得全身發抖,但還是感覺到了莊學文的悲傷,下意識的安慰道。
  
  「好。」
  
  莊柔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發懵的打量著四周,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夢了。
  
  不對,那不是夢!
  
  她早已經忘了這事,卻在夢中想了起來,那是在她離開京城出去玩前過年時候發生的事。
  
  當時差點把她凍死,還好莊學文頂了下來,說是他自己掉進了湖中,不小心把妹妹也拖累下去,才免掉了莊柔被禁足。
  
  那次她還得了風寒,但好在沒什麼事,吃了幾副藥便好了。沒隔幾個月,她便跟著父母失蹤了。
  
  「哥哥當時,是在哭吧……」莊柔坐在床上,回憶著當時的事,深深的沉默了。
  
  陽光從窗中照進來,從桌子一直移到了床上,曬著莊柔的手。
  
  坐在床上已經半晌沒動的她,突然掀被子下了床,昨天晚上她衣服都沒脫就睡了,直接取出乾淨的衣服就去洗澡。等她洗漱過後換了衣服,便精神氣爽的走到前院,往躺椅上一靠,扇著小扇子喊道:「劉嬸,大熱天的我吃不下東西,有什麼開胃的嗎?」
  
  劉嬸從廚房中出來,這都要吃中飯了小姐才起床,「小姐,我早在井中泡了粥,配點酸蘿蔔應該行吧。」
  
  「行。」莊柔扇了著嘀咕道,「就應該找小郡王要點冰塊的,他家肯定多得用不完。」
  
  「小姐,聽說這些皇親國戚家都不安寧,規矩又多,咱們還是少和他們來往才好。」劉嬸從水井中撈起個筐,裡面有個封好的土罐,從裡面到出涼粥端過來,就好心好意的勸道。
  
  莊柔則挑眉笑道:「劉嬸,幫我收拾行李,我過兩日就要跟著小郡王去洪州了,到時候只有過節有假時才能回來。」
  
  「什麼!」劉嬸大吃一驚,怎麼這差越當越遠了!
  
  她嘮叨了半天,一直到莊柔把粥喝完之後,才被趕去收拾行李。
  
  莊柔沒出去查案子了,大熱天的果然待在家裡面最舒服,睡在那躺椅上就沒起來。
  
  她一天沒出去辦案,所有關注這件事的人便都知道了,都聽說她昨天被神隼門帶走,肯定是吃了些苦頭,所以就收手了。
  
  眾人都鬆了口氣,小郡王都覺得奇怪,她竟然就真的不去了。想想也是,要是連皇上的話她都不聽,這還不得翻天去。
  
  莊學文本來是不信的,畢竟童玉這裡還在幫她查著葉家的事,但見她第二天沒出門,第三天也在家中和劉嬸收拾行李,便沒有再擔心。
  
  她和楚夏約好的便是三天,時間過了也查不了,不止沒時間,證據也更加的難查了。
  
  第三天傍晚,吃過飯後,莊柔便出門消食了。她在街上繞了好幾圈,確定沒人跟著自己後,就摸進了童玉在的書店。
  
  她也不找藉口,直接便說道:「案子我雖然不查了,但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是要知道。銀子早已經付過,這情報我還是要拿走,不能浪費錢呀。」
  
  童玉已經知道自家小姐不查案子了,便沒有多說什麼,把查到的情報給了她。
  
  莊柔看也不看,拿了情報便離開,慢悠悠的在街上混了混,就直接出京城了。
  
  葉家正在辦葬禮,都是通宵燈火通明,只是晚上的人要少點。
  
  葉老太太雖然不用主持葬禮,但還有不少的事要處理,來訪的人又多,讓她這把老骨頭覺得有些累。
  
  丫環把她扶進房中,她擺擺手便讓她們下去,想要自己獨處一會。每天晚上她都要念半個時辰的佛經才肯入睡,那時她誰也不見。
  
  葉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剛閉上眼睛想念經,一隻手就從她後面伸過來,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
  
  「葉老太太,這辦葬禮真是辛苦你了。不過想想葉家馬上就要有第九塊貞節牌坊,辛苦點也是值了。」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葉老太太馬上就聽了出來,這便是前天要查案子的那個小應捕。
  
  竟然跑到了這裡來,這是私闖民宅!
  
  葉老太太一點也不擔心,她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雨,一個會半夜闖進葉府的小應捕,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我不是來查證據的,而是已經查清楚,你的孫子在丁蓮兒上次大婚被表哥毒死的那次,就因為驚嚇從馬上掉下來摔成重傷,幾個月以來都沒醒來過,只是吊著命隨時都會斷氣。」
  
  「在大婚當晚,他斷氣了。」莊柔小聲的說道,也不知道丫環離的有多遠,聲音小點為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4:02 PM

第一百零六章 不捉你

  葉老太太覺得這樣真沒意思,她伸手拍了拍捂住自己嘴的手,意示她放開。
  
  莊柔猶豫了一下,便把她放開來,但一直警惕的盯著她。
  
  「你這種女娃,應該送去庵中好好學幾年才行。」葉老太太手上撥著佛珠,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家世代清流,丁蓮兒在出嫁當天與表哥私奔,就算解釋說是被逼,但私奔的事確實是真。我家怎麼能容得下這樣的兒媳,歷來各位先皇賜的八座貞節牌坊也不會同意。」
  
  「她在大婚當日突然暴斃,害得我的孫兒一時心急想要趕過去看,卻引起了馬驚,最後落馬受了重傷。回到家中便不醒人事,我等了這麼久,丁蓮兒都沒有自盡以示清白,卻還想癡心妄想嫁入我家。」
  
  「當日我已經心善,沒要求丁家把她和那姦夫一起沉塘,她卻不知反省。早已經失去清白的她,現在能為葉家添一座牌坊是她的造化。」葉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冷漠的說道。
  
  莊柔盯著她問道:「是你殺了她?」
  
  葉老太太抬了眼皮,不屑的說:「殺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的品行不端,領悟自己的錯後,無顏面再見人才自縊的。」
  
  「錯的不是她,而你卻逼死了她。」莊柔說道。
  
  「是又如何?出去遊個花船還能招惹上男人,可見她的品行有多差,願意自縊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此事我就算是承認,皇上也會把貞節牌坊賜下來,而你恐怕得步她的後塵。」葉老太太自信滿滿說道。
  
  「花船?」莊柔恍然大悟,「那天的人是你派去的,只為了讓她有把柄,再用這些話來羞辱她。為了逼死她,你還真是費盡心血。」
  
  葉老太太難得在古稀之齡,還可以為葉家添一座貞節牌坊,感覺到無比的自豪。葉家的祖先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她不辱葉家的祖訓,以後可以安心的見葉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半睜著眼睛,手中的佛珠依舊在撚著,「這就是女人的命,也是她的命,小姑娘你是沒辦法抓我的。」
  
  對於莊柔這種不守女戒,竟然學男子一樣到處亂跑,還去做應捕的女人在她看來,就是大逆不道。幾個月前她就聽說了這事,覺得皇上真是瘋了,竟然會同意一個女人去做應捕。
  
  真是新皇太過年輕,又不是太后的親子,這庶就是不如嫡。現在還不是要藉著此事,博一個好名聲和清流們的支持。
  
  到時再趁熱打鐵,把此女趕回家,才能讓大昊朝的女子都安份守已,以葉家為女子品行之榜樣。
  
  莊柔看著她那張嚴肅呆板,看著就不慈祥的臉說道:「我確實不是來抓你的,誰都不讓我管這件案子。為了保護我的親人,不給他添麻煩,所以我不能抓走你,連讓人知道我來找過你都不行。」
  
  「那你就是來要一個真相?」葉老太太冷漠的說道,話音剛落,突然就覺得脖子哢得響了一下,眼前的景色也變了。
  
  莊柔放掉扶住她頭的雙手,葉老太太便倒在椅子上,脖頸斷裂斷了氣。
  
  她低聲自語道:「我只是來殺你的,要不是你自己招供,我手上的證據可還定不了你的死罪。」
  
  葉老太太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是用這種方式走完了一生。
  
  莊柔看了她的屍體一眼,發現佛珠掉在了地上,便撿了起來放在了葉老太太的手上。既然能裝一輩子撚這佛珠,那就死也帶下去好了,不然空著手多無聊。
  
  她環視了一圈便閃到了黑暗之中跳窗走了,半個時辰後,丫環來伺候葉老太太休息,才發現她已經死了。頓時整個葉家莊亂成了一鍋粥,而莊柔早已經離開多時,趁著關城門前回了京,若無其事的回家去了。
  
  一夜無夢,她睡得很香,大清早是被劉嬸給拍門吵醒的,「小姐,今天還要去洪州,再睡就要讓那郡王等了!」
  
  「那就讓他等好了。」莊柔懶洋洋的睡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說道,半點也不想起床。
  
  劉嬸無奈的說道:「小姐,大少爺已經等你多時了,想要先送你去碼頭再去國子監。」
  
  莊柔一聽,馬上坐了起來,睡眼朦朧的揉著眼睛把門打開來。劉嬸提著熱水,一看她那懶散的樣子就急了,手忙腳亂的拖著她伺候穿衣洗漱。
  
  全部折騰完後才催促她快去用早膳,不然就要趕不上了。
  
  被她折騰一番,莊柔早就醒了,走到前院的樹陰下吃起粥來,這麼熱的天氣她實在是吃不下什麼東西。
  
  「小柔,昨晚睡的好嗎?」莊學文從側院的書房中出來,走到石桌前坐下,看著在醃菜碟裡面翻蘿蔔的她說道。
  
  莊柔頭也沒抬,眼睛盯著醃菜碟隨口應道:「哥,我睡得很好,夢都沒做。」
  
  「是嗎?」莊學文看著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說道:「葉家的老太太昨晚過世了。」
  
  莊柔咬了口醃蘿蔔,看著他邊吃邊應道,「這麼熱的天氣,像她這麼大年齡的老人,熱死了很正常。反正他家正好在辦喪事,就多添口棺材好了。」
  
  沒有異常就是有異,以莊學文對莊柔的瞭解,她剛剛被阻止查葉家的案子,知道葉家老太太過世,肯定要說些幸災樂禍的話出來。
  
  但是,現在她沒有……
  
  莊學文很隨意的說:「她是被人扭斷脖子而亡,現在京門府已經接手此案,但葉家不願意聲張,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陳瓏的嘴還真是閒,一定是他跑來找哥哥說的。」莊柔挑挑眉,京門府府尹陳大人有這樣一個大嘴巴的兒子,什麼秘密守得住啊。
  
  「葉家幹嘛不聲張,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還怕別人知道啊。」莊柔沒事人一樣的閒聊著,心中卻知道桌前的哥哥正在懷疑她。
  
  這個世上,能懷疑葉老太太是她殺的人,也就這麼一個了。
  
  院中此時無人,劉嬸已經去忙了,劉米在外面備馬裝車,就等著送莊柔去碼頭和小郡王會合。
  
  莊學文淡淡的問道:「不是你殺的?」
  
  「哥哥為何這樣問?」莊柔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不否認也不承認。
  
  「小柔,現在你已經不用過那種生活,我只希望你別介入到這些事中。我只想看著你平平安安,而不是在刀尖上舔食,沒有必要。」莊學文皺了皺眉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莊柔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突然把筷子放下,站起來就撲向他,「哥哥,小柔去了洪州就不能天天回家了,會很想你,現在讓我抱一抱。」
  
  又來這一招……
  
  莊學文本想拒絕她,可莊柔已經撲了過來,頭在他的胸口使勁蹭了蹭笑道:「哥哥身上真香,這是從哪裡蹭來的薰香,聞著味道好像很貴的樣子。」
  
  「狗鼻子,過去坐好吃你的早飯,到了洪州有用得著小郡王的地方你都別客氣,就當狗使喚好了。」莊學文把她推開,認真的說道。
  
  莊柔噗得一下便笑出了聲,「哥哥,要使喚也得當牛用啊。」
  
  「行了,你記得萬事小心便好。這裡沒事時,我會去洪州看你。」莊學文叮囑道,要不是真抽不出身來管她,他是一萬個不願意讓小柔離開。
  
  莊柔三兩口吃完早飯,便帶上收好的細軟,坐著劉米趕的馬車,在莊學文的陪同下去了離北門縣不遠的京門碼頭。這個碼頭只提供給官員船支停靠,百姓是不準過來,一條大路直通京城,專門為官員進京而修造。
  
  他們來時小郡王的船正在裝貨,明明只有兩個時辰的水路,說遠真是不遠。而且雖然是周邊最窮的一個州,但也只是和旁邊富的對比,要放在全國比的話,那已經是很富裕的州了。
  
  想要什麼東西,只要有銀子就能夠買到,根本用不著帶太多的東西。
  
  但是莊柔下了馬車,卻看到七八個人正往船上搬一張精美的大床,而碼頭上還有不少的家私和大大小小的箱子,連洗澡的香木盆都有,瞧這樣子是把家都搬了。
  
  想到自己這麼寒酸,只帶了兩口箱子,其中一箱還全是暗器防具,就覺得小郡王簡直太閒了。
  
  她往旁邊一瞧,發現還有十幾口箱子,卻由幾個穿其它衣服的人守著,那架勢看起來似乎是在等小郡王搬完後才上船。
  
  還有人搭船?
  
  這可是小郡王的船,怎麼可能拉客,莊柔好奇的看過去,就發現旁邊停著三輛華麗的馬車。突然從其中一輛馬車上跳下個男人,不耐煩的說道:「娘,我知道了,你都說了一百遍了!」
  
  莊柔眼睛一亮,這不正是陳家的九公子陳沐風嘛,他竟然說服了陳尚書,跑來和小郡王一起去洪州?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她對著陳沐風便招了招手喊道:「徒弟,你怎麼在這裡,快過來!」
  
  陳沐風沒想到莊柔也去,當時就愣住了,不是聽說她停職回家等嫁了,怎麼也在這裡。瞧著劉米從馬車上搬下兩個箱子,瞧著也是要同去的樣子。
  
  他一頭霧水的跑了過去,眼巴巴的就問道:「莊姐兒,你是來送殿下還是要一起去呀?」
  
  「我要是不去,誰教你辦案子啊,當然是一起去。」沒想到小跟班也要去,莊柔叉著腰笑道。
  
  陳沐風突然反應過來,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陳尚書夫人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人被丫環扶著,整張臉震驚到蒼白發青。
  
  莊柔看著她對陳沐風說道:「你娘好像很怕我?」
  
  「應該不是怕,只是不想結親家吧……」陳沐風不好意思的說,他娘就是想的太多了。
  
  「切,你家想得真美,高不娶低不嫁,這句話沒聽過嗎?」莊柔白了他一眼說道。
  
  陳沐風點點頭,「門當戶對,我娘也是這個意思,嗯?」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高不娶低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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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4:07 PM

第一百零七章 女兒家

  「小柔,別欺負陳公子。」莊學文從馬車上下來,拍拍她的頭說道。
  
  莊柔嘟著嘴說道:「我才沒欺負他。」
  
  陳沐風趕快拱手道:「莊先生。」
  
  「陳公子不用客氣,我可擔不起先生二字。」莊學文笑了笑,抬頭往陳府馬車那邊看了看,向尚書夫人微微點了點頭示好。
  
  尚書夫人有心想去和莊學文套個近乎,聽說那女子只有他這麼個親人,肯定都聽他的話,讓她別靠近自己兒子應該行吧。但又怕他生氣,聽說他在國子監很說得上話,惹了他老爺又要生氣了。
  
  看來還是得早點給兒子說門親事才行,不然被拐走了,那可還了得!
  
  莊柔他們可不知道她心中有這麼多想法,打了個招呼便沒有再應酬了。想到哥哥說過,只管使喚這些人便好了,莊柔對陳沐風說:「九少爺,把我的箱子搬到船上去吧。」
  
  「啊?」陳沐風愣怔的看著她,「搬箱子?」
  
  「你不是我的跟班嗎?瞧我這細皮嫩肉的胳膊,你長一身肌肉不搬,難道要我哥哥這樣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來搬不成?」莊柔才是莫名其妙的說道。
  
  陳沐風盯著她的手臂看了看,明明打人這麼痛,竟然還說是沒有力氣。但聽她說起來好像也有道理,回頭看著立在一旁的劉米,只得無奈的說:「我們倆來搬吧,箱子在哪裡?」
  
  「車上。」劉米好奇的看著他,「現在大戶人家的少爺可都真是和氣啊,粗活也願意幹,半點架子也沒有。」
  
  莊柔瞧了他一眼說:「那是你家小姐厲害,換個人看看,他恐怕連半根蔥都不會提一下。」
  
  聽了這話,劉米深深的看了陳沐風一眼,心中暗暗的罵道:又是一隻癩蛤蟆!
  
  對於這些打自家小姐主意的登徒子,他才不會客氣,捲起手袖便喊道:「這位少爺就麻煩你了,把這兩個大箱子抬到船上。」
  
  陳沐風和劉米搬著箱子走到船邊,明明小郡王的行李還沒搬完,陳家的行李還不能上船,但莊柔的卻被同意先搬上去。
  
  瞧著自己那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當寶貝一樣寵著的兒子,竟然乖乖的被女人叫去幹活,還很高興的樣子,尚書夫人只覺得自己要昏死過去了。
  
  「不中用的東西!」她萬萬沒想到,娶了媳婦忘了娘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這麼多年都白教了!
  
  莊柔遠遠的看著,見尚書夫人被丫環扶著好像站都站不穩了,不由得對莊學文說道:「哥,尚書夫人身體好差啊,都站不穩了還出來送兒子,寵得真厲害。」
  
  「對了,陳家公子你也可以隨便使喚,他的哥哥還想讓我指點一二,你放心的用便是。」莊學文看著強壯的陳沐風,給小柔當個力大的粗使婆子用用好像也不錯。
  
  「嗯,哥哥放心好了,我就沒打算客氣,現在不就在用著了。」莊柔從一看到陳沐風開始,就已經打算讓他當跟班了,有事自然是讓他去做。
  
  陳沐風把莊柔的兩個大箱子都給搬上船,話都還沒多說幾句,就被他母親給叫過去一頓臭罵。
  
  「小郡王怎麼還沒來,哥哥還說我們來晚了,他自己都還沒來呢。」莊柔抱著手皺眉說道,這傢伙怎麼回事現在還沒來?
  
  莊學文看著大道那邊,突然說道:「來了。」
  
  莊柔歪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大群人,頓時覺得無語,只是去洪州當個知州而已,瞧瞧這架勢感覺全府的下人都帶來了。
  
  這時從人群中竄出一匹黑馬,向碼頭急馳而來,明顯不同於其它人。等跑近了些,莊柔總算是看清楚了,那是個身穿黑色錦袍,身背兩把長劍的男子。
  
  他星眉劍目,眼神如鷹透出一股寒意,胯下黑馬如閃電便飛奔過來。只見那男子突然從馬上飛離,雙手拔劍人就落在了莊柔面前,劍身直接擔在了她的脖子上。
  
  莊柔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瞅了一眼他手上細長的劍身,「匪人?或是刺殺殿下的刺客?」
  
  「神隼榜第十一位,黑燕子蘇樂。專破大案子,不知為何要把劍指向我妹妹?」莊學文沒出手,只是站在旁邊問道。
  
  「黑燕子?」莊柔回頭看著莊學文便說,「哥,幫我取個花名,看來神捕都有稱號,我也要。」
  
  劍都架到了脖子上,她還忙著取稱號,莊學文笑了笑溺愛得說:「軟兔子如何?」
  
  莊柔愣了愣,「軟兔子莊柔?」突然就反應過來哥哥的用心良苦,取這樣的花名,別人肯定以為自己好欺負,就會放鬆警惕了。
  
  想到這,她便高興得應道:「太好了,哥哥取的這個稱號真好,那我以後就是軟兔子莊柔了。」
  
  蘇樂被他們晾在一邊無視,也沒有動怒,只是冷聲問道:「葉家老太是你殺的?」
  
  「沒有證據嘴一張就瞎扣屎盆子,我還說先皇是被你殺的呢,你承認嗎?」莊柔翻了個白眼便罵道。
  
  「你有嫌疑。」蘇樂的話很簡短,能不說廢話就不說。
  
  莊柔對著他便是一伸手,「少說廢話,證據。」
  
  蘇樂眼睛陰霾的盯著她,手中的劍抖都沒抖一下,「用刑便知。」
  
  「走開!」莊柔一下抽出九星紅,哐得就擋開了脖子上的劍,從來只有她做這種沒證據就抓人的事,哪裡容得了別人也想這樣對自己。
  
  蘇樂右劍被擋開,左劍便又架上了莊柔的脖子上,不依不繞的說道:「昨晚你在哪裡?」
  
  「你又在哪裡?」莊柔反問道。
  
  「……」蘇樂沒說話,只是陰森的盯著莊柔的眼睛,而她也不甘示弱的瞧著他,嘴一張便開口道,「沒有證據就把劍拿開,這裡京門碼頭,不是你家後院想怎麼來都行。前天我才見皇上,讓我跟著蔭德郡王去上任,你來阻止我得到皇上的許可了嗎?」
  
  一想就知道肯定沒有,莊柔伸出手指輕捏住劍刃,緩緩的推開,咧嘴衝他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想要捉拿我回去,得問過蔭德郡王或是有皇上的口喻,不然就給我一邊去。」
  
  蘇樂右手一抬劍便又要架上來,嗒得一聲沒有落在肩膀上,而是被一把扇子給擋住了。他斜眼看向拿著扇子的莊學文,陰冷著臉說:「公差辦案,請讓開。」
  
  「拿人還是問詢?」莊學文微微笑著問道。
  
  「問詢。」蘇樂直截了當的應道,並沒有往裡面瞎編。
  
  莊學文把劍架開,溫柔的對莊柔說道:「小柔,告訴蘇神捕昨晚你在哪裡。」
  
  莊柔看了一眼哥哥,他這是不想讓自己招惹到這個男人,看來此人相當的厲害。神隼門第十一位嗎?有點意思。
  
  她清清嗓子便說道:「昨晚我在家吃過晚飯,便出去轉了一圈,買了些女兒家出遠門要帶的東西,然後便回家了。不知有什麼問題嗎?」
  
  「在哪裡,買了何物?」蘇樂問道。
  
  莊柔抿著嘴瞧著他,突然宛然一笑,「因為要住在州衙之中,都是男人沒什麼婆子丫環,所以我去了淑樂坊,買了十條月事帶,還取走了纏胸用的長紗布。蘇神捕要查看一下嗎?剛已經抬上了船。」
  
  莊學文和蘇樂的神色動了一下,卻還是保持著本來的表情,但是剛擺脫尚書夫人逃過來的陳沐風正好聽到這話,整個人便炸了。
  
  他臉瞬間紅得像隻煮熟的大蝦,指著莊柔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得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太不要臉了!竟然在男人面前提這個東西,難道你不知道這不好嗎!」
  
  三人斜眼看著他這個大老爺們,臉都紅到了耳後根,心中都在感嘆,真是個少年啊。
  
  莊柔白了他一眼,指著蘇樂便說:「是這位神捕大人硬要問,還想拿出來親手摸一摸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兇器在裡面。他硬要說我殺了葉家老太太,明明我前天離開之時她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那老太太還活著呢,他就來胡說八道想給我扣屎盆子。」
  
  陳沐風別的沒注意,就聽到了不太關鍵的地方,他驚恐的看著蘇樂,「還要親自檢查那種東西,還要摸……」雖然他從來沒見過,但家中那些女人的這東西都是背著人的,潛意識中他也知道那是男人絕對不能看和碰的東西。
  
  沒想到當個應捕竟然還要做這種事,他看著蘇樂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佩服,實在是犧牲太大,竟然要這麼勇敢啊!
  
  蘇樂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佩服,雖然對那種東西他是無所謂,但世俗的看法卻不同。尤其是這少年的眼神,竟然還夾帶著點同情,他忍了忍陰霾的說:「沒說要看!」
  
  「總不可能要收走做為物證吧?」莊柔用嫌棄厭惡的眼神看向他,真是個變態。
  
  「不要胡攪蠻纏,我沒說過要拿!」蘇樂還沒受過這種罪,有些奇怪這個女人怎麼如此,竟然當眾自己講出來。
  
  就在這時,那隊人馬已經走近,可以看到蕭然他們護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見這裡氣氛很僵,人馬都停了下來,小郡王楚夏從馬車上下來,懶洋洋的問道:「你們在幹嘛,不是說只是隨便問問話嗎?」
  
  莊柔看到他,頓時聲音就變了,嗲著聲音便告狀道:「大人,這位神捕大人要把我昨日買的月事帶全部拿走,說肯定是殺人的證據,要帶回去好好的查個仔細。真是太可怕了,我好害怕啊!」
  
  「什麼?」楚夏一臉茫然的看著蘇樂,月事帶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就覺得很不正經。
  
  蘇樂此時,很想殺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5:48 PM

第一百零八章 洪州小遇

  蕭然下馬走到楚夏身邊,悄悄的耳語了一下。
  
  「……」搞清楚月事帶是什麼東西後,楚夏無語的看著莊柔,他相信蘇樂肯定沒提出這種變態的要求,絕對是她故意的。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這裡這麼多男人還敢胡說八道,看來她是不想嫁人了。
  
  他又看了莊學文一眼,竟然根本不阻止莊柔,沒見過誰家大哥是這德性。以前京城那些學子提起莊學文的妹妹,沒一個人肯娶,大概也是他故意為之的吧。
  
  想想嫁不出去也好,有這種大舅子在,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大人,我要不要帶蘇神捕到船上開箱給他檢查呀?」這時,莊柔又問道,她還起勁了。
  
  楚夏掃了她一眼,便走到了蘇樂身邊,衝他笑了笑,「蘇神捕,問也問了,我這手下應該清白了吧。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如果有查到什麼證據,再想來問之時,便來洪州好好的問個清楚。」
  
  蘇樂看著擺出一臉驚恐和委屈樣子的莊柔,知道沒有確實的證據,此人便帶不走,就拱手對楚夏說道:「殿下慢行,在下告辭。」說完他便徑直走到馬前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莊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黑燕子蘇樂,雙劍一出犯人便無處可逃。一般的案子都不找他,看來葉家人很在意這次的事,一定要查出殺害葉老太的兇手。」楚夏說著便掃了眼莊柔的臉,大清早聽說此事時,他腦中莫名其妙就閃過一個念頭,是莊柔做的此事。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她應該還沒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雖然平時有點亂來,但能感覺她有點正義感。當應捕就是為了捉拿犯人,真想除暴安良的話,還當什麼應捕,早去做俠士了。
  
  莊柔轉頭看著楚夏,認真的說道:「大人,我也很厲害,以後我就是軟兔子莊柔了。記得以後介紹我的時候,麻煩把名號也加上去,就像你說蘇樂那樣,不然我自己說起來有點太刻意了。」
  
  「軟兔子莊柔?」不止楚夏愣了,蕭然他們也像看怪物一樣的瞧著莊柔,就她竟然敢叫軟兔子?
  
  楚夏頓時嫌棄的說:「你叫毒蛇還差不多,軟兔子,光這種陰人的名號,就可以看出你有多陰險了。」
  
  他卻發現莊柔根本沒聽他說話,扔下自己是軟兔子的話後,就抱著莊學文的手撒起嬌來,「哥哥,到了洪州我就託人給你帶特產,你可千萬別整天出去喝酒,醉了可再沒人去尋你了。風月聲的頭牌們都只認銀子,別把銀子砸在她們身上,哄幾個財大氣粗想拍你馬屁的笨蛋去砸銀子就好!」
  
  「我到了洪州會乖乖不亂跑,有危險的案子都不去辦,只在衙門裡面過清閒日子。哥哥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吃飯睡覺的。」
  
  莊學文揉揉她的頭笑了笑,然後抬頭對楚夏說道:「殿下,我妹妹就拜託你照顧了。」
  
  「放心好了,只要她不惹事,那肯定就不會有半點事。」楚夏說道,他自己還想拜託莊柔別惹事呢,才上任幾天看看朝裡變成了什麼樣子,惹的麻煩都超出預期了。
  
  他不喜歡和莊學文站這麼近說話,總感覺不到這個男人在想什麼,而且別看他好像和顏悅色的樣子,眼神卻好像誰都想把莊柔怎麼樣似的。
  
  也不瞧瞧自家妹妹啥樣,倒貼他所有財產都不一定嫁得出去,就算嫁了不出三天,恐怕就得喪夫了。
  
  「咦,沐風你也來了呀,行李上船了沒有?」楚夏一歪頭,突然看到個高壯的男子臉紅得像個猴子屁股似的站在一旁,不正是陳尚書求了半天,讓自己帶去洪州的陳家老九。
  
  聽說他兒子一直想去參軍,也不想想哪裡有文官之首內閣官員的兒子跑去軍中,軍文兩邊可是不對路子,進去哪天他爹要是在朝上提點什麼,他搞不好就死在戰場上了。
  
  可讀書也沒用,就認識幾個字,管家更沒什麼天份,家中更是已經有一二個潛在的紈絝子弟了。這個老九還愛練武,要變成了紈絝可比其它幾個只知道玩女人的危險大多了。
  
  別的紈絝出人命還能把人納成妾抬回府,庶子庶女的多幾個也無所謂,養得起。可陳沐風這種愛打打鬧鬧的要是鬧出人命,那可就真是人命了。
  
  陳尚書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加上陳沐風去豆湖縣當了幾天跟班的事也暴露,便求到了小郡王這裡。跟著他當個侍衛也總比去做無聊的事強,在外面練練見多了世間險惡,把心志練得成熟點搞不好就能老實些,不整天想些天真的事。
  
  陳沐風拱手道:「見過殿下,父親已經同我說過,殿下的安危便交給小人了。」
  
  他沒有爵位又不是官員,在楚夏面前能自稱個我就不錯了。但此時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他還得稱個小人才行。
  
  莊柔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亂說什麼,殿下的安危哪裡輪得到你管,沒看到有四大金剛在,你搶什麼飯碗。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了,姐帶著你去吃香喝辣的去。」
  
  「莊姐兒,你真的比我大嗎?」陳沐風只覺得背上被拍得發麻,有些不信的問道。
  
  「我比你大一歲,你說呢?」莊柔笑了笑,便讓他去把陳家的行李送上船,小郡王的行李快搬完了。
  
  陳沐風紅著臉跑回去,沒聽到剛才對話的尚書夫人已經不想說話,臉紅成這樣她都不敢說什麼了,就怕兒子聽個不高興就私奔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莊柔一直聽著莊學文的囑咐,他也捨不得莊柔離開,但這裡確實有更多的事要做。
  
  小郡王沒等他們先上船去了,又過了好一會所有的行李都搬上船,莊柔才和哥哥告別。只是去洪州,尚書夫人好像兒子要被充軍似的站在岸邊不停的擦眼淚,哭得很傷心,弄點陳沐風覺得很尷尬。
  
  船慢慢的離開碼頭,莊柔使勁的揮著手和哥哥告別。莊學文一直看著船越來越遠,消失在視線中才坐上馬車讓劉米回城。
  
  莊柔走過水路,只不過當時是抱著破木板飄的,現在這樣坐船走水路而不是遊湖,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她站在甲板上看著路邊的風景和河中的小船,覺得這個比坐馬車舒服多了,又平穩又能看風景,不用擠在擁擠的馬車中。便高興得說道:「以後能坐船的地方,我就不再騎馬和坐車了。」
  
  「唉,想我這樣尊貴的人,竟然要去洪州那種窮地方上任,想想就覺得鬱悶。」楚夏站在她的身後,興緻不高的說道。
  
  莊柔回頭看著他說:「你還有什麼覺得不好的,去也是當知州,我卻連個案子也不能辦。這應捕當得有什麼意思,到處都受制於人,哪裡像你自由自在什麼都能幹。」
  
  聽她這話說的有一肚子不滿,楚夏有些好奇的說:「因為不讓你辦葉家的案子,所以不高興了?」
  
  「是的,覺得沒意思,不知道當應捕還有什麼用,總不能老去欺負小老百姓吧。」莊柔看著河水挑挑眉,真是沒意思。
  
  楚夏背手看著遠處的風景,不以為然的說:「欺負小老百姓也好啊,活得肆意妄為,你看看我過的日子,羨慕吧。」
  
  真不要臉!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懶得再和他說,真是受不了這傢伙。她趴在船沿上,無聊的看著河水,兩人無話的站在船上看著風景,誰也不搭理誰。
  
  從京城去洪州本來就近,他們雖然帶了很多行李搬家似的,卻也是還沒怎麼享受一下坐船的樂趣,便到了洪州的地界。
  
  洪州碼頭上瞧著也熱鬧,但是和北門縣的商業不能相比,碼頭上亂七八糟什麼船隻都有,根本沒有把運貨和拉人的分開。還沒靠近碼頭就聞到了魚腥味,漁船也在這裡停靠。
  
  陳沐風站在船頭突然說道:「那是什麼,好像有什麼儀式,當地的風俗嗎?」
  
  莊柔一聽便走了過來,伸著脖子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見碼頭邊一處斜坡那站了二三十人。還有人不停的趕過來,想要圍過來看熱鬧。
  
  而在水中已經站了四人,挑著個裝豬的籠子,裡面裝著什麼東西。還有個看起來比較有威望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岸邊說著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撲到了水裡,伸手想跑到豬籠邊。然而馬上有人跑出來,把不斷掙扎的小女孩給拖回到了岸邊。
  
  緊接著,那四人便把豬籠往水裡放。
  
  「這是幹嘛呢?」陳沐風只在拜祭時見過豬頭,這裝活豬的籠子完全沒見過,瞧著這架勢不知道他們是要幹嘛,便好奇的說道。
  
  突然,站在他旁邊的莊柔一下便從船上跳進了河中,鑽出水面就往那群人處遊去。
  
  陳沐風嚇了一跳,趕快喊道:「莊姐兒!」
  
  「怎麼了?」蕭然正站在甲板上,聽到喊聲就趕過來問道。
  
  「莊姐兒掉下去了,不,她跳下去了,在那游呢。」陳沐風不會游泳,指著河中只露出個頭的莊柔著急的說道。
  
  蕭然一看,她竟然還會游泳?
  
  楚夏站船艙的窗邊,正好看到莊柔跳水的一幕,他捏了捏眉心只覺得頭痛。
  
  這傢伙,肯定又去惹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5:58 PM

第一百零九章 刁民盛行

  河岸邊女孩大聲的哭喊著娘,邊哭邊掙扎著想跳進河裡,一個很強壯滿臉橫肉的婆子死死拉住她,嘴裡不乾不淨的咒罵著,就是不讓她上前。
  
  豬籠已經全部泡在了水中,怕被水沖跑了,四人依舊挑著擔子,只是把豬籠放在水中。他們緊抓著挑豬籠的繩子,省得籠子在掙扎中掉落被沖入河中。
  
  圍觀的人好像已經司空見慣,都只是探著脖子圍觀,沒人發出異議或是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那小女孩的哭喊聲撕扯著眾人的耳朵,讓晚來一步沒看到豬籠下水前的人覺得不那麼乏味。
  
  正當眾人都等著豬籠中的人淹死,看看屍體再散時,從河水中突然鑽出個人,手中舉著不明物體,狠狠的就打在了挑豬籠的四人身上。然後往水裡一撈,便把豬籠給抓得立了起來。
  
  豬籠中有一女子,此時身體向下墮,膝蓋頂在了窄小的豬籠中,頭歪著靠在籠子上,已經不知生死。
  
  莊柔一手扶著豬籠,一手拿著鐵棍注視著四周的人,那四名被她打翻入水的男人已經捂著頭站了起來,個個頭破血流完全懵住了。
  
  這時剛才那名主持浸豬籠的中年男子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插手我們家族的事!」
  
  「洪州應捕,我還沒問你們當眾殺人之事,反到質問我起來了。」莊柔從腰上取下權杖,拿在手中露給他們看了看,便拖著豬籠往岸上走去。
  
  應捕,女的?
  
  大家這時才發現,這個穿著應捕服,一身被水濕透的人是個女的。眾人臉色一變,那男子更是喝道:「哪來的婦道人家,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如此不雅之態,還試圖救走這不守婦道的女人。來人啊,把她抓起來遊街,讓城中百姓都瞧瞧這種無恥的女人!」
  
  莊柔正拖著豬籠往岸上走,要早點把這個女人救過來,也不知喝了多少水還有沒有氣。本以為拿出了權杖,這些人就算要阻止也會有所顧忌,沒想到還要捉她去遊街,她頓時就愣住了。
  
  隨後她瞬間暴起,拖著豬籠就衝到岸上,把豬籠往地上一扔,九星紅抽出來兩刀就把豬籠給割毀。與此同時,圍觀百姓中也有人撲了上來,一個個咬牙切齒表情猙獰,好像抓女人遊街是件讓他們很興奮的事一般。
  
  「有病啊!」莊柔只覺得莫名其妙,她把刀插了回去,手提著鐵棍對著湧來的人就打了上去。這回半點情都沒留,她已經表明身份,還拿出了權杖,這些人竟然還公然抗法。
  
  按大昊律,可當場打死。
  
  她一腳踩在女子的肚子上,頓時那女子嘴中便吐出些水,而莊柔手上的鐵棍直接就把一人的牙齒打飛,劈裡啪啦的噴出來彈到了圍觀人的臉上。
  
  本來有七八人衝上來,就是想趁機中個便宜,全是些普通男子,最多也就是力氣比女人大些,哪裡耐得住莊柔的毆打。幾鐵棍抽上去,頓時便睡了一地,有幾個頭上還破了個洞,血不停的從窟窿中冒出來。
  
  「啊!當家的!」
  
  人群中有婦人的慘叫聲,這些受傷男子的妻子也過來看熱鬧,此時被嚇得驚叫起來。莊柔這二話不說就下死手的果斷,嚇到了圍觀的人,再沒有半個敢上前。
  
  莊柔冷眼掃視著他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身上,「你在造反嗎?我已經表露身份,你還想襲擊我。我記下你的臉了,等會就官司給你吃。」
  
  男子瞪大眼睛,從來沒遇過這種事的他有點不知所措,在洪州生活了一輩子,他都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和應捕。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他明智的覺得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而是深吸一口氣,突然就大喊起來了,「公差打人了!公差打……」
  
  他話都沒喊完,莊柔突然就衝到他的前面,一把就掐住他的脖子。手上一用力,那男子便面紅耳刺完全喘不上氣,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像條大魚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們鬧事,我就弄死他。」莊柔直截了當的說道,她做流民之時就知道煽風點火會有什麼後果,一大群蠢貨會跟著去鬧事。
  
  只能心狠手辣把領頭的拿下,其它人才會害怕,不然有這些攪屎棍在的話,根本就平息不了。
  
  莊柔陰冷的說完,就捏著男子的脖子給拖到了豬籠邊,抽出一根綁豬籠的繩子,直接反手把他給綁住了。
  
  「我是許家的族長,又沒有犯法,你不能這樣對我!」許田富在被綁時喉嚨已經被放開,吸氣都只覺得火辣辣的痛,又氣又羞的就喊道。
  
  還沒喊族人救自己,莊柔一腳就踢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把他給踢脫臼了。下巴掛了下來,許田富再想說話都不行,只能張著嘴流著口水被綁住雙手扔在地上。
  
  莊柔把他拉得坐起來,九星紅掏出來放在他的喉嚨上,看著人群中的兩個強壯婆子就說道:「你們倆過來,把這個女人吃的水都給弄出來,如果她死了,我就當場弄死你們的族長!你們在場的人,全部都是殺人兇手,誰也別想逃掉!」
  
  兩名婆子沒想到只是看個熱鬧,竟然還要做這種事,她倆面面相覷的看了看,被莊柔又喝斥了一聲,趕快跑過來去救那浸豬籠的女子。
  
  許家的人想要過來救人,卻又怕她割掉族長的喉嚨,猶豫不決的在旁邊亂鬨哄的吵著。
  
  莊柔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把地上那四人拉走,死了就算你們過失殺人。」
  
  早就有人想救他們了,聽了此話趕快撲了上去抬起人就走。大家都看了族長好幾眼,急著想救他也沒用,根本就不敢上前,只能把這些先給拉走。
  
  那兩名婦人使勁按女人的肚子,她一口口的往外吐水,而之前一直哭喊的小孩乖巧的咬著嘴唇不敢再哭出聲,死死的盯著這一幕。
  
  突然,其中一名婦人喊道:「活了!」
  
  莊柔看過去,就見那浸豬籠的女子頭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沒等其它人反應過來,盯著看的那小孩就猛的掙脫拉她的婦人,衝過來撲在了女子身上。
  
  與此同時,人群後面傳來了不客氣的聲音,「都站在這裡幹嘛,全部讓開!」
  
  「官爺,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此處有人行兇!」人群中興奮的說道,看來是有人去報官了。
  
  這許家在洪州也算是大族,雖然不是什麼富豪之家,但人多勢眾幾輩人的面子總有些。人群自動散開條路,幾個應捕便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誰啊,竟然敢當眾行兇,毆打許家人!」
  
  莊柔斜眼看了過去,裡面沒有認識的人,不是說馬德正他們提前帶著工匠過來了,怎麼沒到碼頭迎接大人?
  
  「女的?」洪州城的應捕一看,鬧事行兇的人竟然是個女人,頓時就愣住了。
  
  他們是跟著州府裡的大人過來接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本來碼頭上就很吵雜,這邊還在浸豬籠,看熱鬧的人更多。本打算不管這些人,卻不想有好幾人跑來鬧,說有人當街行兇。
  
  同知大人聽說有人在此地鬧事,要是讓新來的知州大人看到可不好,便派人過來驅逐,那官船可是已經快靠岸了。
  
  而這些應捕最為機靈,他們早就打聽過知州大人的情況,知道是京城大長公主家的公子,那可是皇親國戚啊!最重要的是位郡王,又是知名的紈絝子弟,出手非常的大方。
  
  跟著這種人,那就是吃穿不愁銀子大筆的拿了。而且聽說他史無前例的帶了個女應捕,聽聽這排場,連應捕都帶女人呢。
  
  現在看著莊柔這個女應捕,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不會就是知州大人身邊那位女應捕吧!
  
  莊柔看著他們眼睛頓時一亮,趕快掏出腰牌說道:「幾位大哥,我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屬下應捕,剛才在船上看到這些人在此殺人,便跳船過來阻止。」
  
  「還好,此女現在已經活了,但這些純樸的百姓在此刁民的威脅鼓動之下,竟然想從我的手上搶人,還想抓我去遊街打死。多虧各位大哥來的正是時候,使得他們聞風喪膽才紛紛住手。」
  
  她緊皺眉頭,神色嚴肅的提著許田富的衣領說道:「我懷疑此人是河匪山賊,裝成百姓混入城中,想要淹死此女之後拐賣那女孩子。拐子見的多了,卻沒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惡徒,竟然要殺人奪子,真是可怕啊!」
  
  許田富的嘴大張著,口水流了出來,流得脫落的下巴上到處都是。聽到自己被按了這樣的罪名,他嘴中嗚嗚得喊起來,還使勁的搖頭,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他竟然還想咬人,真是蟲死而不僵,只有河匪和山賊才會做出如此變態瘋狂的舉動出來。」
  
  應捕們愣怔的看著她,這一看就是浸豬籠呀,怎麼還有這麼大的一齣戲?
  
  不過管他是不是,反正此人是知州大人的心腹,先把這些人抓回去再說,「今日大人來上任,他們竟然如此的大膽,全部抓回去!」
  
  許家的人一看,這把不潔之婦浸豬籠不是常事嗎?怎麼今天輪到他們家,竟然就被抓了!
  
  聽到要把族長許田富和他們當河匪抓走,許家人便舉著拳頭嚷了起來,「冤枉啊!我們是冤枉的!官府亂抓人了!」
  
  「大家別鬧,只是回去問問情況,稍安勿躁!」應捕們一看人又鬧了起來,趕快大聲喊道。
  
  但許家的人不依不繞,拿出平時的氣勢出來,圍著應捕他們就揮動著拳頭叫喊不斷。瞧著他們人數佔了上風,趕過來的應捕反而被圍住,隱隱壓不住百姓來。
  
  莊柔哢得把許田富的下巴裝了回去,看著他說道:「叫他們住手,跟著你全部回衙門去。」
  
  許田富受了半天的罪,此時哪裡肯聽話,仰著頭就高傲的說:「國以民為天,看你們這些人要如何翻天!」
  
  瞧著他那得意的樣子,莊柔二話不說掏出九星紅,對著他的大腿就一刀紮了上去。頓時短刀直接沒入到了腿中,只剩個刀柄露在外面。
  
  「啊!」許田富放聲慘叫起來,耳邊只聽到莊柔小聲問道,「說還是不說?」
  
  沒等許田富回答,腿上的刀便被莊柔按著在他的傷口上轉了一圈。
  
  激烈的疼痛讓他再也忍不住,只得放聲大喊道:「全部住手,都退開,跟我去衙門問話!」
  
  「這才是守法的好百姓啊。」莊柔讚了一句,撲哧就把短刀給抽了出來,又引得許田富慘叫一聲,把許家想鬧事的人都給震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6:02 PM

第一百一十章 鴨子上架

  洪州州府的應捕押著許田富,讓許家叫來的大夫給包紮了一下,便押著他又用木板抬著那溺了水的女子,領著眾多的許家人先回州府去。
  
  莊柔掃了他們一眼,就回頭往碼頭上看了看,小郡王的船已經靠岸了。碼頭上頓時鑼鼓喧天,一大群官員圍了上去,要迎接這京城中來的郡王。
  
  楚夏站在甲板上,看都沒看下面站著迎接他的洪州官員,對身後的楊清說道:「你跟上去盯著,不要讓她做太出格的事,此地民風很差。」說完旁邊的蕭然就遞過來一件衣服。
  
  「是。」楊清應了一聲,心領神會的接過衣服,便直接從船上跳下來,飛快的越過人群衝過去。眾人都沒看清他的樣子,只看到一道人影便跑沒影了。
  
  他飛快的來到莊柔這裡,二話不說直接抖開衣服扔了過去,讓她先披一下。還真是長能耐了,還會游泳。
  
  然後他才瞧著眾應捕,把權杖拿出來晃了晃報了身份。頓時便受到了眾應捕的佩服,這可是知州大人從京城帶來的侍衛,那可都是厲害的人物。
  
  瞧瞧這身手,瞬間就衝了過來,雖然沒有看清,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吧?
  
  「發生什麼事了?」楊清看了眼那些包紮過的百姓,目光就掃向了莊柔,才一眨眼的功夫,她這是又打傷多少人了?
  
  沒等莊柔回答他,旁邊的應捕便拍上馬屁,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事情雖然很簡單,但這姐兒扯到了河匪之事,卻有些不知道知州大人的意思是什麼了。
  
  楊清有些無語,竟然只是浸豬籠之事,不過此地又不是窮鄉僻壤,怎麼還隨便動用私刑?
  
  「麻煩各位先把人帶回去,大人還沒下船,之後再審。」他瞅了一眼眾人說道,大人肯定不想下船就審案子,八成會扔給通判吧,至於莊柔衣服濕成這樣,還是趕快回州府好些。
  
  於是他陪著眾人先回州府,後面迎接的事就是蕭然他們負責了。
  
  「哇!」莊柔站在洪州州府大門口,抬頭看著那貼了金箔的牌匾,門口兩座漢白玉的獅子,嶄新的州府好像剛剛修好從來沒人住過一般。
  
  其它應捕已經走了進去,她還站在外面,瞧著州府門口前的那一排插入地下,交叉起來擺放的拒馬。
  
  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擺在城門口,有需要的時候用來阻止人出入,而且一般都是大碗公粗的木頭削尖了所制。
  
  而現在州府門口放著的拒馬卻要細些,但卻是拳頭粗的鐵棍,牢牢的插入地下。都不用人站在後面頂住,只要放幾根鐵棍在上面,就能擋住湧來的人群。
  
  不過……
  
  莊柔往四周看了看,熱鬧的大街正面是州府,側邊是個很大的學堂,其它的建築也都是些府辦之處,連官媒都在遠處有座院子。
  
  大家都是吃皇糧,卻沒有一座門口放著同樣的拒馬,只有州府門口有這種東西,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這時,從州府大門中急沖沖走出來一人,「莊姐兒,怎麼站在門口啊,你的小院子已經收拾好,已經備好新的應捕服,趕快去換身衣服吧。」
  
  莊柔看著馬德正,這才個把月的時候,這精神頭都不錯了,看來在洪州混得如魚得水啊。
  
  她笑了笑問道:「你怎麼沒去碼頭接大人,是被排擠還是不想去啊?」
  
  「我哪敢不去接大人,但是小人這麼卑微,去了想給大人當個上馬踏腳都會被嫌棄。而且大人要住在州府之中,我覺得應該讓大人來了之後住的舒暢,也得讓蕭護衛和莊姐兒住的好才行。」馬德正露出諂媚的笑容搓著手笑道。
  
  「所以小人就自願留在這裡,佈置一番讓大人來了就覺得舒服。而且莊姐兒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實在是太不安全了,我特意打造了尖銳的鐵片插入牆頭,而且牆角下還種上了竹子,就算有人翻過鐵片也難穿過竹枝。等他跳進院子裡的時候,早就被人發現了。」
  
  莊柔有些奇怪的問道:「馬捕頭,為什麼我覺得相比起大人,你好像對我更上心一點?」
  
  「啊?」馬德正露出個不好意思,被你老一眼看穿的表情出來,「這咱們悄悄的說啊,是莊姐兒帶著我們走上衣食無憂的道路,跟著姐兒肯定有飯吃有人罩。」
  
  「大人是天之嬌子,小人太小攀不上高枝啊。所以莊姐兒你這條大腿,小人可得抱緊了,可別嫌棄呀。」他和莊柔說話沒有這麼多的想法,雖然相處才幾個月,還有大半時間不是養傷就是停職,但也算是知道她的性子了。
  
  直截了當說抱大腿的話,她肯定不會生氣,不算計她就行。
  
  果然,莊柔看著他便笑道:「馬捕頭,有銀子當然大家一起賺,你這樣說是不是這州府也沒這麼好混啊?」
  
  這裡馬德正左右看了看,確認旁邊沒人偷聽後,才把她拉到旁邊小聲的說:「莊姐兒,這州府裡面人太多,光捕頭就有三個,加上我就四個了。通判官有兩人,其中一個做事,另外一個是同知的妻舅,過來吃閒飯的。」
  
  「這破地方不像豆湖縣,除了知州是外調,大部份的官員都是本地人。幾輩人都生活在這裡,什麼親戚族人好像螞蟻一樣數都數不過來,像我這種外來者來這裡很不受歡迎。」
  
  他嘆了口氣說:「那些通判官都對我們很冷淡,又加上要安置住處等事,拍馬屁也頂不上招恨。大人是辦大事的人,蕭護衛他們也不可能管到我們,我等只能靠莊姐兒了。」
  
  果然這麼複雜,豆湖縣那邊的縣衙就沒幾個人,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邊才是正經的地方,問題便多起來了。
  
  莊柔安慰道:「你想太多了,我們家大人是知州,以他那紈絝的性子,這州府中的人想要玩他可不容易。放心好了,大不了我罩著你們,別讓人給小瞧了。」
  
  馬德正等的就是這句,聽她一說便趕快應道:「那敢情好,姐兒我領你進去換衣服。」
  
  「帶我到院子就行了,你過去先把帶回來的人看住,別讓其它人去審,一定要等我回來。」莊柔交待道,如果都是當地人在州府中當差,肯定會有和這姓許有關係的人,必須看著才行。
  
  「莊姐兒放心,我先讓牛大勇他們過去盯著,絕對不讓他們把我們的案子給搶了。」馬德正應了聲,趕快先跑去找牛大勇他們了。
  
  而莊柔走了進去,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州府還真是讓馬德正弄得花團錦繡的。那些銀子可都砸出去,搞得此處像個精美的別院了。
  
  馬德正很快便回來,領著莊柔去了府衙後面居住的院子。為了不讓人騷擾她,特意安排在了小郡王的院子隔壁。
  
  其實除了安全之外,他還考慮到一件事,鬼知道莊姐兒和郡王大人是什麼關係,放得近了肯定不會出錯。
  
  就算翻牆不方便,假山後面可是有個小門,只要有心找找便能發現。這可是馬德正最得意的安排,為了不讓用心太過明顯,他還上了鎖,鑰匙給扔池塘裡面了。只要想開門,有的是各種不要鑰匙的辦法。
  
  莊柔忙著出去看這案子,進了院子都沒多看,直奔房間換了新的應捕服就出來,和馬德正急沖沖的往前面去了。
  
  這才走到大廳側門處,就聽到裡面傳來冷喝聲,「來呀,把這不守婦道之人趕出去,交給許家人處置!」
  
  莊柔一聽馬上就衝了進去,大聲喊道:「住手!誰敢動她!」
  
  她衝進側門急走幾步便拐到了大堂上,怒目盯著坐在左側桌後的男子,「這是我的案子,你憑什麼就省了?」
  
  許世林坐在通判位上一臉的茫然,他知道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帶了個女應捕,但是她不是給大人玩樂的存在嗎?
  
  現在竟然指著他一個堂堂七品的州通判,說這是她的案子?
  
  莊柔瞅了他一眼便轉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許田富就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人,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
  
  楊清靠在門邊抱著手瞧著這一幕,心中琢磨了一下,覺得以莊柔平時的表現,現在似乎不算是亂來,那就再看看好了。
  
  許田富怨恨的抬起頭,有些搞不懂這州府裡面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通判還被一個應捕給罵了。
  
  而那許世林一拍驚堂木喝道:「你給我退下去,我才是通判,刑案由我負責!」
  
  「通判?」莊柔轉頭看著楊清問道,「楊護衛,我記得我也是通判吧,知州大人封的。」
  
  楊清差點被口水嗆到,就見眾人都看了過來,通判可是要上報吏部,由內閣決意後和其它的官員調動報給皇上,硃批之後才能定下來發放下去,每年最多一回。
  
  怎麼說也是從七品官,也就比縣令多了個從字罷了。
  
  現在不止莊柔盯著他,連其它人也一起看過來,楊清沉默了一會,聳了聳肩說道:「大人喜歡看她破案子,定罪之前她擁有審問查辦的權力。」
  
  莊柔馬上仰著頭說,「聽到沒有,這就是咱家大人的規矩。大家混吃等死可不好,所以以後通判和同知,還有捕頭之間也得有競爭。幹的好有獎,做的不好總是排在最後,消極對待公務便要受罰。」
  
  「至於要受到什麼處罰,大人以後會公佈。」
  
  許世林有點不相信,那個紈絝還能想出這種折騰人的方法,就不怕大家都不幹,讓他一個人撐不下去一個州嗎?
  
  見他們都不願意得罪小郡王,全部暫時悶聲不說話,莊柔就又對許田富說道:「說,你為何要當街殺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09:50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刮地三尺

  看著莊柔真的想審這案子,許世林冷笑了一下,既然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讓她試試好了。
  
  許田富往許通判那看了一眼,瞧見他冷笑著不說話,便知道他是想看熱鬧了。於是便說道:「此女劉氏,是我一位侄兒媳婦。侄兒是個命苦之人,年輕輕父母便雙亡,好不容易置辦下些田產,卻不想連個傳宗接代的後都沒有留下,便生病過世了,只剩個孤女妻子。」
  
  「我那侄兒過世之後,這劉氏不安分守己的好生養大女兒,卻和他人勾搭成姦。如此不守婦道的女人,本就應該浸豬籠讓我那侄兒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那劉氏雖然撿回了條命,但現在還非常的虛弱,半趴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說:「大人,民婦沒有啊!」
  
  「哼,事到如今還想狡辯!」許田富喝道。
  
  莊柔瞅了他們一眼便問道:「既然是勾搭成姦,那姦夫呢?不會已經被你們打死了吧。」
  
  許田富冷哼一聲,「姦夫跑了。」
  
  「跑了也沒關係,捉過來問問便知。姦夫姓甚名誰,家在何處?」莊柔不緊不慢的說。
  
  「不知,我們闖進去之時,那姦夫已經不見。到是她手上拿著件男子的衣服,還抱在懷中,定是那姦夫之物。」許田富狠狠瞪了劉氏一眼,許家的名聲都讓她敗壞了。
  
  跟著許田富來的許家人,都站在大堂門口處聽著,一個也不準離開。現在聽到他這麼一說,便紛紛議論起來,不要臉之類的話不絕於耳,全是在辱罵劉氏。
  
  「閉嘴,安靜!」莊柔沒好氣的罵了句,周圍安靜下來,她才看著一臉無奈,面如死灰的劉氏問道:「那衣服真是姦夫的?」
  
  劉氏一臉的悲戚,剛剛才逃過一死,又怕又悲讓她只覺得身心疲憊,「不是,那是亡夫的衣服,民婦拿出來是為了見物思人。平日民婦都是在家中照看女兒,如何去見其它男子,這是冤枉的啊。」
  
  許田富冷聲罵道:「休要狡辯,明明就是姦夫的衣物,還有多人作證!」
  
  莊柔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平靜的說道:「你們既然沒有把姦夫抓來,連是何人都不知道,只憑一件男子衣物就認定也太亂來了吧。說不是你侄兒的衣服,這我就奇怪了,你侄兒有什麼衣服他妻子難道不比你清楚?」
  
  「而且就算真有姦夫,你們也得把人綁著送到官府中來,只管交上物證人證便可。誰給你們的權力,直接就把人浸豬籠了,這可是殺人大罪。」
  
  「今日我阻止了這事,不止是救了她,更重要的是救了你們許家。這麼多人殺一人,輕者都得充軍呀。」她咂咂嘴意味深長的說。
  
  許田富又看了眼許通判,見他只是陰著臉,就不服的說道:「洪州向來對不守婦道的女人用的都是浸豬籠,這是我們傳承了百年的風俗和習慣,哪裡和殺人扯得上關係。這是為了維護家族的名譽,是我們應該做的!」
  
  莊柔聳聳肩說:「家法再大,也大不過國法。你們既然說劉氏有姦夫,那便把姦夫找出來,不能光弄死她。要死的話,男的也不能逃過一劫,得一起死。」
  
  「在找出姦夫前,她們母子就暫時住在州府中,住我的院子偏房,這樣可就不會羞辱你們許家了。」
  
  接著她又輕描淡寫的說:「至於你們當街殺人這事,就先跪著吧,等大人過來再定奪。」
  
  許田富一聽不幹了,「我們又沒犯法,憑什麼要跪在這裡。再說這女人不守婦道,我們必須帶回去,我侄兒的骨肉就算是女孩也是許家的人,也不能住在外面!」
  
  瞧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莊柔突然問道:「許氏,你夫君留下多少家財?」
  
  劉氏正在擦眼淚,聽到能住在州府之中,她簡直是驚喜若狂,這樣便不怕出門就被他們活活弄死了。
  
  此時聽到救命恩人問財產,便想了想說:「夫君過世前留有兩進院宅子一間,鋪面兩間,田地二十五畝。現在由族中代管,每月支給民婦十兩銀子用於生計,六月時便會結算頭年一半的利潤給我。」
  
  「六月啊,這不是馬上便要到了,要結帳了呀。」莊柔似笑非笑的說道,深深的看了許田富一眼。
  
  許田富馬上便說道:「家中無男之時,產業便是由族中代管,家家都是如此,並不是我們想要強奪家產。她一個婦道人家,又不能拋頭露面,自然是由族中代管。而且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不可能扣了她的那份錢。」
  
  「哦,明白了,其它的等大人來定奪好了。」莊柔點點頭,便拉起跪在地上的劉氏,把人群中的那名小女孩喊了出來,帶著兩人往後面走去。
  
  「等等,她是我們家的人!」許田富一看馬上喊道,不能讓人被帶走,而且她只是應捕,並不是官啊!
  
  莊柔回頭皺頭喝道:「咆哮公堂罪加一等,你是想吃板子了吧!閉嘴給我老實在這裡等著,不然就先打二十大板後再說。」
  
  許田富狠狠的咬了咬牙,只覺得腮子鑽心的疼,剛才被踢過的地方已經從麻木中醒過來,這麼咬了一下牙齒,發現有幾顆已經鬆動了。
  
  他捂著下巴,看向了許世林,「大人,現在怎麼辦?」
  
  「就你廢話多,當然是等著知州大人來審你們的案子,好好等著吧。」許世林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喝,半閉著眼睛就輕晃起頭在心中哼起了小曲。
  
  瞧著他那官架子,許田富在心中狠狠的腹誹了幾句,他可是記得當年,許世林家窮得要死,他老母總要拖著面黃肌瘦的他到處找宗族親戚要吃要銀。
  
  現在當官得意了,叫他辦點事都是推三阻四,虧他當了個從七品的官,卻連個小小的應捕都管不下來。
  
  廢物!
  
  莊柔把劉氏和她女兒安置在了偏房,讓被淹了個半死的劉氏好好休息一下,過會大人回來說不定還要查問。
  
  「多謝官爺,民婦這條命就是官爺救的,從我夫君過世之後,族中便想吞掉我們家的家產。他們特意給我找了個許氏族中的男子,一條腿因為賭被打斷了,還整日遊手好閒,之前的妻子都給賣入了青樓。」劉氏此時見沒有外人,便拉著她痛哭起來。
  
  「我死活不願意嫁,只想陪著女兒過,看著她長大然後出嫁。可他們不放過我,硬逼著我嫁給那混子,我以死相逼,沒想到他們會出此狠招要置我於死地。」
  
  她的女兒也抱著莊柔的腿哭泣道:「姐姐,求你救救娘親,從父親過世之後,族主爺爺總是帶著人來,又吵又鬧的不是要給我過繼個哥哥,就是想要娘嫁人。」
  
  莊柔摸摸她的頭笑道:「這件事大人們會查清楚,至於你娘的事,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真的,在我們大昊國律法中最多便是被流放,她是死不了的。」
  
  劉氏趕快說道:「官爺,民婦真的沒有姦夫,那衣服是我相公過世前,民婦一針一線縫製,想要過年時給相公穿。料子是從千錦坊中買來的,當時說是難得的料子,其它店都沒有。」
  
  「這點千錦坊中只要查看帳本,便可以得知,我是在哪日去買來的布料。」
  
  「我明白了,你先休息吧,我看看大人來了沒有。」莊柔點點頭,讓她倆好生住在這裡別亂跑,出院門時還給從外面鎖上了,怕有人趁她不在時過來對她們不利。
  
  她剛走到州府前面,就看到有衙役抬著一個個箱子走進來,後面還有抬床搬桌子的人。這應該是小郡王到了,莊柔便趕快走到前方去。
  
  楚夏可沒想過剛到洪州,就馬上要去審案子,他剛下官轎楊清便迎了出來,耳語稟報了剛才的事。
  
  他拿著扇子在手上敲了幾下,便笑道:「通判?我怎麼不記得說過這種話,她明明就是我的典史。」
  
  「大人,州府上沒有典史,這要如何安排?」師爺在旁邊說道,通判官是從七品,要上報到朝中才行。但典史卻不用,只是個不入流的小管事,同樣管牢刑之事,卻沒有品級。只要年考之時記上一筆,交到吏部便可以。
  
  楚夏瞅了他一眼,「她是專門為我辦事的,俸祿由我來出,州府沒有典史沒關係,她是豆湖縣的便可。你送封信回去,在豆湖縣記事上寫一筆便是。」
  
  兩人說話沒有背著其它人,洪州州府中的大小官員都站在旁邊,聽著他這樣就兒戲般的就弄了個典史進來了。而且半點也不怕被人告上去,一副我過來就是要隨心所欲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果真是知名的紈絝子弟,竟然如此亂來,以後的日子恐怕難過了。
  
  「大人,你快過來審一下,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莊柔從人群後面擠了過來,伸著手喊道。眾人趕快讓開給她過來,這可是州府第一位隨口就任命的女典史了。
  
  「莊典史,又是什麼案子了?」楚夏看著她笑了笑說道。
  
  莊柔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指著公堂那邊就說:「大人,就在那邊,一大堆男人為了搶寡婦的財產,想過繼兒子不成,就想把她嫁給廢物。最後都沒成功,就想到冤枉她有姦夫,連人都沒抓到,拿件衣服就說是姦夫的就拉來浸豬籠了!」
  
  楚夏聽了後一臉嫌棄的說:「好煩啊,這種小案子也要我審,有證據嗎?」
  
  「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抓到姦夫,半點證據都沒有就殺人。」莊柔抱著手氣呼呼的說道。
  
  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緊盯著他的眾官員,楚夏扇子在手中一拍說道:「真是罪大惡極,竟然無視律法弄私刑。不過本王剛剛到此,一來就用酷刑不太好,這樣吧,那就罰銀一千兩,拿出五百兩包下此地最好的酒樓,宴請州府所有人大小官員和此地有身份的人,連應捕雜役都叫去。」
  
  「剩下的五百兩,看這夏天又熱又悶,就按平時的規矩,給州府的大家分了吧。」
  
  師爺插嘴道:「大人,用不掉五百兩,二三百兩足以。」
  
  楚夏驚訝得說:「如此便宜?那便只管宴請,不管剩下多少銀子,就全部分給大家做消暑錢吧。」
  
  「是。」師爺應了一聲,便叫上楊清往公堂那邊收罰銀了去。
  
  州府大小官員全部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新上任的知州大人,官竟然還能這樣當,連審都不審就張口罰銀了?
  
  莊柔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根本就沒變,還是一樣刮地三尺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5 11:02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官

  公堂那邊傳來吵雜的聲響,許家的人鬧了起來,這連知州大人面都沒見到,就直接罰銀一千兩也太過份了。
  
  見那邊吵得厲害,楚夏便讓史藏過去了,這種事交給他辦最好。
  
  果然,史藏才過去沒一會工夫,就聽到公堂那邊傳來慘叫聲,吵鬧頓時全部消失了。
  
  楚夏揚了揚手中的扇子,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些犯了事的人,能用銀子來洗掉罪行,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千恩萬謝的事。卻總是丟命也要護著財,這樣愛財如命是不好的品行,可不能慣著他們。」
  
  「本王一向慈悲為懷,見不得血容不得罪,只要不是大案罰些銀子更好。」
  
  吳同知是個有點傲骨的人,也正因為如此,他在此處的人緣關係很差。加上他從得知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是個紈絝後,就根本不看好他,只希望在洪州無過到調走為止。
  
  沒想到,他還是小瞧了紈絝的本事,這才剛剛過來,就直接定下拿銀買罪的規矩來了。
  
  他皺著眉頭抱拳說道:「大人,這樣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楚夏笑問道。
  
  吳同知不想得罪知州,那樣以後的日子更是不順心,但實在是忍不住。想想以後也受不了這種罰銀辦案,總有一天還是得說出來,便直言不諱得說了。
  
  「大人,如果以後有罪交銀子就可以不追究,那富人將會佔著家產豐厚而犯法,窮人拿不出銀子只得妻離子散。這樣會讓百姓覺得不公平,最後惹是生非的啊。」
  
  楚夏看了看他,此人和情報上寫的還真是一模一樣,便開口問道:「州府現在有銀子嗎?我想把碼頭修一下,把客和貨分開,不然實在是太混亂了,還要給漁民也弄個專屬的碼頭。」
  
  吳同知人很死板,管帳目的事就是交給他,州府裡面有沒有錢他最清楚不過了,頓時有些尷尬的說道:「稟大人,州縣庫房中只有不足五千兩銀子。」
  
  「如此吳同知就別想這麼多了,本王既然來了這裡,就不是來打混的。這洪州地理位置如此的好,不可能是個窮州,以後關係到銀錢之事,那時就要多麻煩吳同知了。」楚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此人用來管帳再好不過了,那點清高酸味雖然不討人喜歡,但做帳比別人要清白多。
  
  這讓吳同知不知要說什麼了,如果要花錢的話,那用處可多了。河堤得修,道路要修繕,城中的防火驛所數量太少,人手也不夠置辦,現在有的那幾個也是破破爛爛的。
  
  更別提其它州擁有的孤兒安置院,這裡以前有過,最後連口菜粥都吃不上,最後孤兒全部餓得跑去當乞丐了。
  
  洪州官學堂就是個擺設,裡面沒什麼求學學子,連先生都早跑去私塾了。只有兩三位家中窮得實在是養不起自己,又一心求學的學子,每月來州府要幾斤米,勉勉強強的活著,衣服都是補丁,窮人都不想出幾個銅板請他們教學。
  
  吳同知身為讀書人,求學時也窮過,全靠家人辛苦養家。看到官學裡面是這個情景,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官府中還有幾千兩銀子,但也不能隨意拿出去。
  
  他只能偶爾從家中帶點青菜蘿蔔過去,給這些面黃肌瘦的學子們加點菜。
  
  吳同知看著楚夏的手從他肩上移開,要往裡面走時,他下意識的說道:「大人,本府的官學已經快荒廢,院中還有三位貧窮學子,先生們為了糊口只得出去教學,再這樣下去,恐怕那三位學子都得回家種地了。」
  
  楚夏來之前可是看過很全的情報,只要和官府有關的事,都記得仔仔細細。而對百姓他們的生活等情報,也一直斷斷續續沒停過的送來。
  
  那破爛官學裡面那幾名窮得像叫花子的學子,他自然也是很清楚,而且也明白,想要這吳同知老實聽話,那就要從這裡下手。
  
  「現在每年撥給官學的銀子是多少?怎麼把人都餓成這樣了。」楚夏裝不知道的問,就那幾斤米換成的銀子,還不夠他吃個早飯。
  
  吳同知為難的說:「稟大人,全部開支一年只有二十兩,實在是用錢的地方太多,已經支不出錢給官學了。」
  
  師爺不在跟前,楚夏對這種小銀子很陌生,但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就似是而非得笑道:「你覺得一年多少銀子,可以讓官學像其它州那樣,學子吃飽穿暖,先生可養家糊口能安心的教學和學習。」
  
  「大人。不用和好的比,只要能夠維持下來,一年四百兩銀子就足夠先生和學子的吃穿用度,筆墨紙張不缺。」吳同知不知道算過多少回了,把能省的地方都省了,只要有這些銀子,雖然富不起來,最少能吃飽外加一個月吃兩回肉了。
  
  四百兩銀子?
  
  楚夏記得一般的小官學有個十來位先生,學子的數量還不算,這點銀子就夠喝點粥,連乾飯都得吃不起吧。
  
  於是他手一揮,直接說道:「行了,一年給官學一千二百兩銀子,給大家吃點好的。省得當了官眼界低,被那繁華一下迷了眼,就變成貪官了。」
  
  本來州府中的大小官員都瞧著他,想看看這吳同知得罪了知州大人,搞不好晚宴都不讓去了。卻沒想到,直接便給那破官學要到了一千二百兩銀子。
  
  眾人都驚呆了,這是直接多了八百兩銀子,別說是餐餐吃肉,都可以去風月場所走幾趟了!
  
  如滾燙的油鍋中滴進了一水,頓時炸開了鍋,所有官員都圍了上來,「大人,我們應捕的兵器都已經破修,需要換新的了。」
  
  「大人!桃花橋早就要修繕了,一直沒有銀子!」
  
  「大人,守城衛所說要是再不給銀子,就要不管城中治安了,這個事關緊急啊!」
  
  「大人……」
  
  楚夏被他們圍了起來,感覺好像掉進了狼窩之中,有種窮凶極惡的感覺。
  
  吳同知剛得了一千二百兩給官學,一看大家都撲了上來,就怕州府中的那點銀子不夠花,就扣掉了無關緊要的官學。他趕快擋在楚夏面前,大聲喝道:「你們要做什麼,大家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現在這樣成何體統!」
  
  「有事都好商量,全圍過來做什麼,大人又不是明天就走了!」
  
  被他這麼一罵,大家這才發現失態了,趕快緩了緩情緒陪笑道:「吳同知說的對,大人風塵僕僕的來上任,這茶水都還沒喝上一杯,就要忙公務也是我們的不對。」
  
  有銀子就是好,楚夏笑了笑說:「大家不用擔心,州裡缺少銀子的地方,現在我做了知州,當然會去想辦法解決。大家共同努力,讓洪州成為富饒的魚米之地,稅收多了治安又好,各位也能陞官為國效力啊!」
  
  眾官員此時只覺得新來的知州大人真是萬般好,不愧是從京城來的人,做事如此有魄力。沒有哪個官員上任就敢誇下海口要辦和錢有關的事,紈絝不知天高地厚的這一點,還真是非常的厲害。
  
  莊柔冷眼瞧著這些興高采烈的官員,正想著這裡又沒什麼賢王,能讓他去敲詐這麼多銀子,楚夏便拍著她的肩膀說道:「銀子的事,就由這位莊典史去處理。大家放心,我在豆湖縣上任期間,她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賺到了兩萬兩銀子,所以大家的事都是小事。」
  
  「啊!」大家全看向了莊柔,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還以為是寵著玩的女應捕,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莊柔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夏,誰要給他賺銀子了,這麼大個州縣,又不是豆湖縣芝麻大點的地方,全是財大氣粗的人物,隨便弄幾個權貴過來就行了。
  
  瞧瞧這碼頭亂成什麼樣,連浸豬籠都做得出來,還指望著一次就幾萬幾千兩的收啊?
  
  她剛想回絕,就見許通判怒氣沖沖的從大堂中跑出來,來到楚夏面前一抱手便說道:「大人,我覺得如此審案不妥,那許家人就算亂用私刑,也是因為此地上百年來的風俗。念在他們是粗人不知禮也是初犯,還請大人饒他們一回。」
  
  楚夏瞅了瞅莊柔,用口型說了兩個字,銀子。
  
  莊柔翻了個白眼,根本沒去理會他,那一千兩罰不出來,到時候也是他自己掏腰包。對於一個郡王來說,這點銀子算不了什麼。
  
  她不想管這事,其它人卻不這麼想,這關係的不是一餐晚宴,而是那些知州大人答應下來的事。眾官員便七嘴八舌得說起許通判來,還有人過來以勸慰為名,勾著許通判的胳膊肘就往旁邊拉。
  
  「許通判,知州大人可都是為了大家好,再說法不容情,只是罰個銀子又不是拉去砍頭,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對呀,不能因為是同宗,許通判你就這樣護短。」
  
  「許大人你別管這事了,今晚大人設宴,咱們一醉方休,管那些犯了事的人幹嘛。」
  
  許通判一頭霧水,這才一個多時辰,怎麼大家全都向著新來的知州了?難道是自己在大堂上時,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時有他手下的捕頭使勁把他拖到遠處,邊拖邊把事情給他說了說,可別叫自家的頭吃了虧。
  
  「一千二百兩給那沒用的破官學?」許通判聽得兩眼放光,他管的事中光水利一項,就快要了他的老命了,沒銀子什麼事都做不好。
  
  轉念一想,反正以前也幫許家做了不少事,現在大不了就說是知州大人在壓他,這樣把屎盆子推出去便行了,得罪人的又不是自己。等弄不到銀子時,再給個難堪也行,現在先瞧瞧他的本事。
  
  於是,許通判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後悔的說道:「原來大人是有這樣的用意,小人見識不知差點誤了事,還請大人見諒。」
  
  「好說,以後大家一同進退吧。」楚夏一啪扇子笑道,便在眾人的擁護之下往他在州府的下榻之地走去。
  
  瞧著這一大群跟在他身後,很是歡喜的洪州大小官員,莊柔搖了搖頭,只覺得他們太可憐了。這好好的當個不會辦事的官,還能混吃等死的賴到告老回鄉。
  
  現在可好了,要不了幾天就得擔心自己的腦袋,什麼時候就因為知州大人的亂來而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6 10:41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財大氣粗

  許同知出去一趟就叛變了,許田富沒能等到他回來,反而只是被史藏瞅一眼,就嚇得全身發抖都快尿出來了。
  
  剛才大聲嚷嚷時,史藏進來就給他的胳膊下掉,從護腕中抽出一根一指多長的細針,按住他的頭就直接把針順著眼角就給紮了進去。
  
  只有輕微的疼痛,眼睛也沒有瞎,但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嚇得許田富就是一聲慘叫。
  
  「這叫迷魂針,順著眼睛紮入腦中,輕輕攪動幾下,你就會變成一個傻子。對於不聽話的人,就是用這個廢掉他,傻子自然就說什麼聽什麼了。」史藏陰冷的說道,大堂上連氣都沒人敢出,全部人都盯著他,好像看到鬼從地府中爬出來一般。
  
  為了保命不受苦,許田富忍著肉痛答應去湊銀子,這錢他當然不會自己掏,會找藉口說是為了保護族人,才同意交出一千兩。所以這銀子,就得由大家湊才行。
  
  史藏收了針,便叫上十幾名衙役親自護送許家人回去,順便把銀子收回來。晚上大人就要設宴,銀子必須馬上拿到,師爺更是在路過看中的酒樓時便分開,讓史藏去收銀子,他則直接往酒樓中去包場了。
  
  莊柔跟在楚夏身後繞州府半天了,這裡確實很大,知州就住在內衙之中,還怕帶的妻妾和下人多,還弄了個三進院。馬德正拍馬屁的工夫很好,院子被打理的不錯。
  
  楚夏對此很滿意,不像豆湖縣整個縣衙小得可憐,大家都沒住在裡面。而洪州府卻是正經的衙門,所有官員全部住在其中,地盤也是大得嚇人。
  
  辦公的廨署和正堂在前面,內衙便是大家所居住的地方,除了高牆隔出來的一個個二進的院子給官員和幕僚師爺居住,衙役和吏員也在此,只不過是在廨署和內衙的夾院中。
  
  內衙之中已經被馬德正翻新,但吏員和衙役們的夾院卻還是老樣子,大家住的都很差,每間住了個三四人,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回次家。
  
  做為新上任的知州,楚夏走到此處時,看著那破舊人擠人的吏員屋子,覺得還有不少的空地,幹嘛全擠在一起。成親的那種更是連家都不能回,這小孩生出來都不知是替誰養,有長輩而不得盡孝,實在是不像話。
  
  於是,他手一揮,便要求給吏員們再加蓋屋子,大的院子置辦多些屋子,讓獨自一人的書吏住進去,同用一個院子。而其它有家室拖兒帶老的,便一家一戶小院子。
  
  要求也不高,除了兩間廂房帶個小廚房,再多個能走兩步曬衣服的院子足夠了。
  
  吏員便一大群的跟在後面,本來對於住了多少年的破房子早就不抱什麼希望,現在一聽新上任的知州大人竟然還關心他們的住所,有家的還能有小院子把全家接來,頓時激動得不行。
  
  不止可以一家團聚,還能省下一筆數目不小的租房錢,大人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好人啊!
  
  對於甩著手不用管賺銀子的楚夏,他的愛好便是花錢,衙役他們怎麼能住得爛,不然就是丟了他的臉了。這些破房子半點也不配他這樣貴氣的人,全部重建大修絕對要好才行!
  
  楚夏只在衙署中轉了一圈,便拉攏了全衙的人,不管他當官辦事如何,只要肯給大家謀福便是個好上司。
  
  就算討厭他,也不能討厭新屋子嘛,誰喜歡三四個臭男人擠在會漏水的小房子中,藏個私房錢或是晚上想點燈看會書都不行。
  
  環視地盤這件事,就和狗搶地盤要一路尿著占味般,楚夏花了近二個時辰才走完,然後便趴在自己府署的內院書房的八仙榻上起不來了。
  
  「那邊的丫頭,給我捏捏腿,快走死我了。」他趴在床上喊道,早知道應該弄個椅轎讓人抬著走,怎麼就蠢成這樣,還以為一個破州府沒多大。
  
  想到自己以前去大理寺遊盪,只走了一點點地方,完全沒想到加上吏員和衙役們,一個州府竟然有如此大。
  
  而這洪州府裡面同知和通判各兩人也太少了,通判那邊暫時多了個莊典史,只要再來個州同知就行,他覺得直接往京裡要個人更好。
  
  「怎麼還沒給本王捏腿,沒人嗎?」楚夏趴半天了,覺得雙腿脹痛卻沒人來按一下,便氣呼呼的轉過頭,明明剛才進來時從京城來的丫環還在呢。
  
  這一回頭,眼前就出現一片暗紅色夾黑色的衣物,莊柔站在榻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表情非常的難看,陰得快滴水了。而房門大關,人不知什麼時候全被她趕了出去,這是要說悄悄話啊。
  
  楚夏撐起身體翻了個身,往榻上一靠就說道:「瞧你那張臉,好像誰欠你幾百萬兩銀子沒還似的。小姑娘家家的別這樣,可是會變成老姑婆哦,如果有事想對我說,就幫我邊捏腿邊說吧。」
  
  莊柔打量著他的腿,慢悠悠的說道:「大人,我看你以後在洪州府中出入還是坐個軟轎吧,四個雜役抬著就行了。」
  
  沒想到她難得有一次和自己的想法相同,楚夏便歡喜的說:「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別站在那發呆呀,幫我捏一下。京城裡我常請來的按摩師傅不肯跟我來洪州,我還得在這裡找個手法好的才行,可別人我也用不習慣呀。」
  
  「大人這雙腿看樣子是沒用了,不用就這樣直接打斷吧,那樣出門不管是抬還是背,就算是抱也沒人會說閒話。隨時都可以不顧禮節的躺下來,無比的瀟灑自在啊。」莊柔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腿肉,誠懇的提意道。
  
  楚夏只覺得小腿被她捏得酸痛,哎呀呀的叫著一下就把腿縮了回來,抱著膝沒好氣的罵道:「叫你捏一下而已,你就想把我的腿打斷,我可是給你升職當了典史,不報恩就算了還負義!」
  
  莊柔哼了聲,「什麼破典史,你當我傻啊,州府之中又沒這個職位,說到底只是你的跟班。還讓我給你們去找銀子,瞧你那口開的,這裡也重修那也撥銀子。嘴皮上下一開就千兩銀子扔出去,你當銀子是河水沖來的呀?」
  
  「我這也是為了拉攏他們呀,除了給錢買人心,其它的手段我都不會。」楚夏理直氣壯得說,「我被調到這破地方,都是你惹事害的,所以銀子就交給你去辦了。」
  
  竟然怪到自己頭上來了?
  
  莊柔翻了個白眼便應道:「那就漲稅,未滿十八歲就出嫁的女子,夫家都要交養媳稅,這樣應該可以收一大筆來應急。只要出嫁時沒滿十八,就算現在已經八十歲了,也得補交稅銀。」
  
  楚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這是嫁不出去,整天被人在後面議論後想出來的報仇手段吧?做人要厚道點,還想叫八十歲古稀老人補交出嫁的稅,真虧你想得出來。」
  
  他在那叨嘮了半天,卻沒人接話,再抬頭就見莊柔一直仰著頭滿臉不屑的表情,純粹就是來尋麻煩的。
  
  「行吧,我和你說正經事。」楚夏咳了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說,「讓你去找銀子是給你權力,大家都指著你吃飯,這樣有人對你不滿之時,就會有其它等錢用的人護著你。如此一來,就更加的方便你行事,在這洪州府之中橫行霸道了。」
  
  莊柔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別人要對我不滿?」
  
  「……」楚夏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的講道,「我想大概要不了幾天,你是個災星的事就會傳過來,那時所有人都會對你避而遠之。」
  
  「現在讓你找銀子,就是控制了整個洪州府,誰想幹點什麼事都得靠你去賺銀子,誰還敢得罪你啊。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別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銀子要是這麼好賺,誰都可以去賺了。莊柔啪得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大腿上,瞬間就讓楚夏覺得整條腿都麻了,而且還被她突然打下來給嚇到。
  
  「我可是你的大人,竟然敢對我動手,還打得這麼重!」楚夏使勁用手揉著發麻的腿,很委屈的說道。
  
  莊柔非常認真的盯著他,一指一句得問道:「大人,我到底要如何才能賺到你要的銀子?幕僚師爺才是出這種主意的人,交給我到時候你再被調到更窮的地方去怎麼辦?」
  
  「笨蛋。」楚夏用扇子戳了戳她的額頭笑罵道,「我不是已經說了罪用銀罰,你去抓點犯人回來不就行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到時候又來找我麻煩,明天我就出去給你賺銀子。」伸手把扇子擋開,莊柔站起身來瞧了他一眼,便出了房門。
  
  楚夏無可奈何的聳聳肩,「唉,想要個機靈點的人都沒有,我這可是給她很大的權力了,卻好話也沒一句。」
  
  抱怨完他便喊道:「到底有沒有人來給我捏腿!難道人都賣光了,不用伺候我了嗎?」
  
  話音一落,被趕在門外等了半天的下人便衝了進來,爭先恐後的對著他伸出了手,只希望楚夏能慧眼識人,能看中他們直接成貼身跟班,那可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太過熱情反而嚇到了他,大家想出人頭地的心,比任何一個地方的都要強烈。京官楚夏只覺得普通衙門太可怕,大家好像一頭頭餓狼,見到當官的就不放手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7 10:05 PM

第一百一十四章 欺負人

  今天不可能再有公務,在晚宴前莊柔回到了楚夏住所隔壁的小院,本來像她這樣的身份,應該是住在夾院,但馬德正可不敢這樣安排。
  
  還好楚夏還沒成親,不然就她這樣子,指不定要讓知州夫人給懷疑得晚上都睡不著了。
  
  見她回來了,劉氏掙扎著要坐起來,被莊柔擺手勸住。
  
  瞧著那女孩懂事的把劉氏扶起來靠著,莊柔便把大堂上的事說給她聽,當聽到那許田富被罰了一千兩銀子後,劉氏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心中充滿了驚駭。
  
  一千兩啊!
  
  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些官怎麼如此的貪婪,如此多的銀子就拿走了。平時都說衙門就是鬼門關,無錢便是有進無出,果然是真的!
  
  不知道這官司下來,自己還能剩多少,說不定連皮帶骨都得被啃光了。想到這,她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出來,引得她女兒趕快抱著她安慰道:「娘,你別哭了。」
  
  莊柔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許田富被罰了銀子,難道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你哭什麼,覺得罰得太多,不忍心許家出銀子,想要幫他們出這個錢?」她直言不諱的問道。
  
  劉氏頓時便不哭了,趕快搖頭道:「不是,民婦不是想這個。而是擔心自己以後的生活,只要有個容身之處,縫縫補補便也能有口飯吃。只是苦了我兒,就怕許家不讓她跟著我,就算和我在一起,民婦也不能讓她過上好日子了。」
  
  莊柔好奇的問道:「你娘家應該在此地吧,他們也同意淹死你?」
  
  提到這個,劉氏神情有些難看,很小聲得說:「民婦家是太德州長樓縣人,當時亡夫在那經商,與我父相識之後。家中覺得他為人不錯,家境也好便把我許配給了他。」
  
  「當年家中還不錯,後來生意行情不好便落敗了,大部份的生意都盤了出去,只剩下一間雜貨鋪糊口。亡夫知道後便不讓我和家中往來,只能暗地裡面通一通書信。」
  
  莊柔問道:「你帶著女兒回娘家好了,反正你的丈夫已經過世,留在這裡幹什麼?」
  
  劉氏愣怔的看著她,這種事怎麼可能,「許家不會同意我們離開,而且女兒也是許家人,他們肯定會阻止。」
  
  「你只要願意回去,那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來辦,你這條命是我救的,自然不會讓你重新丟掉。」莊柔沉下臉,又慎重其事的問道,「我再問你一次,真是清白的?」
  
  「我發誓,民婦若要是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劈!」劉氏舉起手發誓道。
  
  好好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莊柔才收回目光,「你暫時住在這裡,我會叫人送些吃食給你,想要做飯的話明日再給你帶菜和米回來。」
  
  她得去查清楚才行,寡婦雖然有些地方可以再嫁,但沒成親就私通卻是不行,但也不能把人給殺了。這事一筆歸一筆,真要有這麼個男人,就抓出來叫他把人娶回去。
  
  劉氏不怕查,想想家財雖然是她家的,但沒有兒子繼承,遲早要被許家拿走,還不如給自己和女兒保全一點點就行了。
  
  想到這,她便對莊柔說道:「官爺,民婦願意把家財捐給官府,只求能讓我母女能平安度日。有個住所能吃飽飯,女兒有筆嫁妝便無所求了。」
  
  莊柔挑了挑眉頭,看來這個劉氏也算是個聰明人,只是沒想到許家會如此心狠,直接要置她於死地吧。
  
  「放心吧,肯定不會讓你們後半生無著落,我家大人可是個好官。」
  
  得了她的保證,劉氏也只能相信她,就憑著她敢救下自己,總比那些見死不救還鄙視她的男人可信多了。
  
  交待了幾句,莊柔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漆盒遞給了劉氏的女兒,這是她從楚夏房中順來的糖果,然後才又出門來。
  
  她先去找了馬德正,讓他安排人送點吃食去自己的小院,然後便去捕獄司看看自己的人。
  
  雖然她這個典史是臨時才給的,但莊柔卻很自覺的把馬德正他們歸到了自己名下,反正馬德正也想跟著自己。她這才走出內衙,就看到陳沐風正無聊的靠在牆下,數著日頭什麼時候降下好去晚宴。
  
  看到他莊柔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把這位少爺給忘了,於是便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這裡幹嘛,跟我去看人手去,我現在可是典史了,你就做我的副手。」
  
  「莊姐兒,你怎麼現在才出來,我本來跟著小郡王後面,誰知道好多人總把我往後擠,走著走著我就迷路了。等找到小郡王的時候,他已經在休息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只能在內衙門口等著了。」陳沐風有些委屈的講道,拍馬屁的人真是太多了,別人又不知道他是誰,瞧著也不像那四名侍衛,便給擠到了後面。
  
  一想到竟然要和這麼多勾心鬥角,又愛拍馬屁的人一起共事,他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真不知道會不會成了個人人都討厭的傢伙。
  
  莊柔看著他便笑,「我就住在大人隔壁小院中,你要一起過來馬德正不知道,想必現在正忙著給你安排房間。就衝你爹的身份,他也不會給你弄個破房子。」
  
  「你也別喊郡王了,跟著和我們一起叫大人好些,有時候他應該也想低調點。走吧,到捕獄司看一下以後要待的地方。」
  
  陳沐風跟著她邊走邊驚訝得說道:「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住在郡……大人的隔壁。莊姐兒,是不是應捕都是男的,所以來了個女的就有這麼多便宜可佔啊?」
  
  「你說的真難聽,誰佔便宜了,這破洪州府的銀子要我去賺,這不就是擺明瞭為難我。」莊柔看了一眼這個缺心眼的傢伙,竟然覺得自己佔便宜了。
  
  對於賺錢陳沐風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好奇的問道:「莊姐兒,你要怎麼賺銀子?是不是學其它應捕那樣,在街上到處擋人強要呀?」
  
  莊柔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強盜還是要飯的,怎麼可能當街搶奪,自然是要以正當的理由才行。」
  
  「那要怎麼做?」陳沐風抓抓頭皮,完全想不出來一個小應捕還能養活整個洪州府?
  
  「你到時候跟著我走就行了,遇到賺錢的機會我會告訴你的。」莊柔打著哈哈帶著他便來到了捕獄司。
  
  這捕獄司就一個大院子,四面都是寬敞的房間,除了兩間是吏員處理公務之外,其它的都被幾位捕頭給分了。
  
  莊柔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裡面有嬉笑聲傳來,「快點,把帽子拿下來晚宴就帶你去,不然一會你就自己在衙門裡面啃冷饅頭吧!」
  
  一聽這些聲音就知道,又是誰被欺負了吧,真是到那裡都會有這種事。她嘀咕著走了進去,想瞧瞧是誰這麼倒楣,沒人要就收到自己那當個跑腿的好了。
  
  這種雪中送炭的事她可喜歡做了,指不定就能收到一個好跟班,省得從別的捕頭那搶人得罪人不說還不好使。
  
  陳沐風自然也聽出來了,但覺得沒什麼奇怪,只是鬧著玩玩而已,「八成是新來的人吧,被戲弄了,哈哈哈。」
  
  莊柔瞄了他一眼,便大步走進了捕獄司,一看裡面的情景頓時氣壞了。
  
  牛大勇正站在院中的一棵樹下,拖著肥胖的身軀一蹦一跳的想拿樹上的應捕帽。但是他太胖了,只能跳起一點點高,不止拿不到帽子,全身的肉還像波浪一樣甩動起來。
  
  而院中有十幾名應捕和衙役,正抱著手看著他,剛才的笑聲便是他們發出來的。
  
  牛大勇的樣子非常的滑稽,跳一次眾人就鬨笑一次,他卻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前胸和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莊姐兒你看他的樣子。」陳沐風也被起來,這胖子可真好笑。他在豆湖縣衙就沒去幾回,對於裡面的應捕除了馬屁精馬德正,其它人都沒多注意,自然是記不得牛大勇了。
  
  而莊柔衝著他們就吼道:「你們幹什麼!」
  
  陳沐風被她嚇了一跳,笑容掛在臉上直接僵了,院中的其它人也被她這一吼弄愣,全部看了過來。牛大勇喘著粗氣,手無力的撐著膝蓋,有氣無力得應了一聲,「莊姐兒……」
  
  「誰把他的帽子掛樹上的?」莊柔大步走到院中,指著樹上的帽子問道。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應捕抱著手嬉笑的說道:「是我,應捕就應該像當應捕的人,你看看他胖成那樣子,還怎麼跑得動抓罪犯。這是想讓他多運動一下,把身上的肥肉去掉,全是為了他好。」
  
  「你放上去的?」莊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確定了一回。
  
  「就是我。」那應捕不以為然的笑道。
  
  「好。」莊柔點了點頭,抽出腰間的鐵棍,跳起來出其不意的對著此人的便是一棍子。
  
  那應捕沒料到在衙門裡面開個玩笑,竟然還有人發狠動手,沒做出閃避就被重重打翻在地,身上劈哩啪啦的就被一陣暴打。
  
  「我的人你們也敢欺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莊柔是什麼人!拿帽子很好玩是不是?案子不去辦,銀子不去收,這麼閒不會去好好洗個澡搓搓老泥,省得一會晚宴上丟人現眼啊!」
  
  「給我滾上樹把帽子拿下來,不然我把你拔光了掛樹上去讓別人瞧瞧,這到底好不好玩!」莊柔劈頭蓋臉對著他就是一頓打,收了手提著鐵棍站旁邊一頓好罵,眾應捕才反應過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7 10:23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陳沐風的野望

  「魯中!」
  
  一看自己的同伴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圍觀的應捕們頓時就跳了起來,可莊柔已經收了手,他們想上去拉架也沒得拉,只能衝過去幾人扶起魯中,其它人則指向了莊柔。
  
  「你竟然動手打人!」
  
  「這裡可是洪州府,怎麼會有你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一言不合就動手!」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要罵什麼,動手的也是應捕,而且還是個女人。之前還私下取笑過,知州大人帶個女應捕過來上任,這些權貴就是會玩,嫌普通良家婦女和煙花女子沒意思,還給弄個應捕噹噹了。
  
  以為就是個玩樂,沒想到這女人真的會打人!
  
  莊柔瞧著他們不屑得切了一聲,「怎麼,我打人之前難道還要送份請柬,在上面寫明我要打你們不成?」
  
  「真是笑話,堂堂應捕隨時都會遇到危險,如果不機靈一點,正巧我是個歹徒呢,你們不是早死幾回了。再說了,你們欺負牛大勇的時候,有沒有寫信告知他家人和咱家大人呀?」
  
  「今天我就撂下話了,你們想幹嘛我不管,但我的人、案子和地盤,誰都別想動一根手指!」她盯著眾人兇巴巴得喝道。
  
  一個男人從屋中走了出來,身材強壯長的高大帶著一身威嚴,表情冷峻的喝道:「好大的口氣!」
  
  瞧他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名捕頭,應該是這些人的頭吧,莊柔看了看他便說道:「雖然和同行相處好是件很有必要的事,但我覺得好好的說根本沒用,你們本來就是此地老人,加上我又是個女人,肯定不服氣。」
  
  「不如來打個賭,如果我輸了便找大人自請回家,但要是你們輸了,以後就誰也別找我的麻煩,如何?」
  
  「賺錢那是你的事,別想拖我們下水。」那男子冷漠得說道。
  
  莊柔頓時語塞,自己的小心思這麼快就被識破,大家都不好忽悠啊。但要沉默下去可就有些尷尬了,她便想找點別的事賭一下,比如誰敢去偷小郡王髮冠上珍珠之類的事。
  
  還沒等她開口,陳沐風便在旁邊抱著手氣焰囂張得說道:「賺什麼銀子,真是小看我家莊姐兒了,那種事她一個人就能搞定!你是捕頭,要比當然是比破案子。」
  
  「哦,真有膽識。行,衙門中有很多陳年死案,我們就比這個。一個月為期,看誰破掉的案子多。」那捕頭有些意外,但還是冷笑道,「如果你們贏了,我吳河山便回家養豬去!」
  
  陳沐風一抱拳,瀟灑得應道:「咱們賭的是公平,而不是你死我活,只要到時候吳捕頭請我們吃頓飯便行了。」
  
  「省得你們說我欺負人,案子就在案房之中,可自行去取。就從今日算起,我到,你們有何本事誇下海口。」吳河山哼了聲便帶著人拂袖而去。
  
  看著走光人的院子,莊柔把目光落在了叉著腰,一副得意樣子瞧著大門口,覺得自己非常能幹的陳沐風身上。
  
  「莊姐兒,趁著出門前還有些時間,我們先去案房中挑幾件難的案子,省得被他們搶了先!」陳沐風回過頭興緻勃勃得說道,就看到莊柔正斜眼看著他,頓時就愣住了。
  
  「怎麼了?」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你竟然有臉問我怎麼了,還想去搶難的案子,誰像你這樣缺心眼啊!難的案子擺了這麼多年,能破早就破掉了,案子破不掉會吃板子,你當捕頭喜歡存案不去辦呀。」
  
  陳沐風卻不服氣的說:「既然要比自然是要比最難的案子,莊姐兒,我們就挑最難辦的案子,等案子破掉的時候,看誰還敢小瞧我們!」
  
  「你有毛病啊,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答應要比這種事,案子你自己去辦,我還有正經事要做。」莊柔才不理會他,從頭到尾她都沒同意這事,那是陳沐風和吳河山的事。
  
  沒想到她竟然要扔下自己,陳沐風趕快說道:「莊姐兒,你不管我啊!」
  
  「大人讓我去賺銀子的事,難道你沒聽見?」莊柔問道。
  
  陳沐風茫然的點點頭,「那時候我在呀,當然知道。」
  
  莊柔詫異的說:「你知道還給我找麻煩,賺銀子才是正事啊!」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沒銀子找大人要不就行了。」陳沐風活到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賺過,平時家用又給的足夠,對於錢沒多大的想法。
  
  瞧著這一身肌肉卻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莊柔指著院門口便說:「去,接你的案子去,別在我面前湊。」
  
  「幹嘛這麼凶,我說的沒錯啊…」陳沐風不明就理的抓抓頭,明明說的是實話,幹嘛這麼苦的去賺,一看就知道小郡王是開玩笑的吧,衙門還賺什麼錢。
  
  「少說廢話了,趕快去,省得一會別人給你下跘子。」莊柔不想看他,擺擺手讓他趕快走開。
  
  陳沐風可不這麼覺得,越難的案子才越有挑戰的勁頭,最好使勁的下跘子,讓案件來得更難些吧!
  
  瞧著他興緻勃勃的跑出去,莊柔無語極了,這傢伙破不了案子的時候可別來找自己?
  
  但想到小郡王定下的銀子,她覺得確實應該想個辦法解決掉,總不能整天出去給他找銀子,那可就沒時間去做別的事了。
  
  此處的稅銀不可能像豆湖縣那般被人強佔,一般的霸道權貴還幹不出此等事情來,畢竟腦袋還是想要的,那只得想想別的辦法了。
  
  莊柔回頭看著一臉膽怯,可憐巴巴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的牛大勇說道:「幹嘛這副樣子,我又沒打你,收拾一下我們去晚宴吧。馬捕頭他們一直跟著大人,不用等他們來叫你了。」
  
  牛大勇本來還怕莊柔生氣,突然想到晚上的晚宴,頓時就興奮起來,只覺得口水直流,肚子也不爭氣的馬上咕嚕響了起來。他拍了拍肚子嘿嘿笑道:「好啊,好啊,我正好餓了。」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便笑了笑,「下次再有人戲弄你,就揍他們呀,不然就不帶你去吃東西。」
  
  「莊姐兒,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呀。」牛大勇並不覺得剛才的事有多難受,反正從小被人欺負慣了,只要不是不讓他吃飯就行。
  
  莊柔挑挑眉說道:「打不過沒關係,要的就是打不過。他們只要對你動手,我便有藉口尋他們的事。弄到的藥費夠你吃幾十個醬肘子,何樂而不為呢?」
  
  牛大勇一聽竟然還有這種好事,頓時就拍著肚皮嚷道:「莊姐兒放心,下次一定讓他們揍我!挨打的越多,醬肘子就更多吧?」
  
  「當然,銀子多了就不止是醬肘子了,還可以吃各種海味。」見他一下提起了精神,莊柔便笑道。
  
  聽說有尋常難得一吃的海味,牛大勇卻趕快擺著手說道:「那可不行,我聞不得那個腥味。隔兩條街都能聞到那味道,還是肘子牛肉燒肉塊好吃。」
  
  「狗鼻子呀。」莊柔可不知道他還能討厭海味,要真能隔這麼遠還能聞出來,那便不是豬鼻子而是狗了。
  
  兩人說著閒話便一路走到前府,小郡王早被人迎去肅儀廳中議事了,總有些事務要稟報給他聽。到是師爺帶著洪州府的吏員在處理請柬,還有等著那許家的銀子好分配。
  
  看到他還在,莊柔便想去和師爺商量點事,叫牛大勇等等就大步走了過去。
  
  師爺此時正在忙著,有吏員正為難的問道:「師爺,除了官員和鄉紳書生們,這些本地大商戶要不要請?剛才他們聽到風聲,已經派人來表示想親自拜會大人了。」
  
  新官上任自然要被請吃請喝,尋常的官必然少不了和那些有銀子的商戶見個面,讓別人拍拍馬屁。但想到此次來的大人是京城中的權貴紈絝,會不會按官場的規矩來就不清楚了。
  
  要是瞧不上這些商戶,把人喊來之後大人看不上,惹得他一個不開心,背黑鍋的可就是他們了。
  
  師爺剛想說話,莊柔便湊了過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在他耳邊小聲耳語起來。
  
  等話說完後,便合著雙手笑盈盈得說:「師爺叔,你就同意好不好。反正大人坐得遠,絕對不會碰到這些人。」
  
  「你啊,又想給大人惹什麼麻煩了?」師爺摸著鬍子隱約有些猜到她的想法,但卻沒有點明。
  
  莊柔只是撒嬌得應道:「師爺叔,反正只是舉手之勞,也可以顯得大人愛民如子,不分貧賤之職通通都見呢。」
  
  師爺無奈的邊笑邊搖了搖頭,「油嘴滑舌,我就依你一回,但不可惹出事來。」
  
  「放心,保證不會有問題,師爺也不想手頭緊吧。大人今日開了這麼大的口,一定有好多人來討要銀子,誰還會嫌銀子少。要是弄不到錢,大人的面子是小,威信掃地可就不好了。」莊柔頭頭是道的說道,顯然是要把楚夏給拉下水了。
  
  「少貧嘴,大人做事自有分寸,這可是對你的信任,可別把事情辦砸了。」師爺叮囑了幾句,便又馬上叫來吏員,讓他記下莊柔想請的那些人,好趕快寫出請柬送出去。
  
  莊柔見他太忙便也不打擾,打聽了一下酒樓是哪家,便轉身招呼上牛大勇出了衙門。
  
  牛大勇跟在她後面好奇的說:「莊姐兒,我們這麼早就過去,是不是要去試吃菜品,看有沒有人在菜中下毒嗎?」
  
  「不是,只是進餐前走幾步消消食,一會才能吃得多些。」就知道吃的傢伙,莊柔瞅了他一眼便瞎編道。
  
  一聽竟然還要消食,牛大勇摸了摸肚子嘀咕道:「這裡都空了,還要消食啊…」
  
  抬頭見莊柔沒等他已經走遠,他便趕快跟了上去,大不了一會先買塊餅填一下肚子,等會才好有力氣吃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8 10:17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童宴

  莊柔帶著牛大勇出了門,看著根本就不熟的街道,抓抓頭問道:「大勇哥,你們都來不少時間,應該對洪州比較熟了吧?」
  
  「那是當然,莊姐兒想去哪裡逛?我去過的地方可多了。」這可不是吹的,牛大勇怎麼說也是京城隔壁縣城的應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哪可能到了這洪州就不敢亂竄了。
  
  他便吧唧吧唧的講起來,「福起街的關來巷裡有家賣的酥油餅是洪州最好吃的,東臨街李記醬肉味足肉嫩,如果是點心的話三甜劉記的貓屎糖最有味,還有……」
  
  莊柔愣愣的看著他說得口沫橫飛,如數家珍般把洪州城犄角旮旯的平民美食都數了一遍,要不是沒銀子,他得把全城都吃過來。
  
  一直到牛大勇的肚子又餓得咕嚕大聲響了起來,他才摸著肚子停了下來,吸了吸被自己勾出來的口水,「莊姐兒,你想吃什麼?」
  
  從跟著小郡王後,牛大勇的日子可算是過得滋潤,再也不是之前那種整天吃糠喝涼水的窮鬼。不說大魚大肉,但是吃個大肘子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
  
  這時請一次客,也還能接受得了。
  
  莊柔瞧著他又胖了一圈的肚子,皺皺眉頭說:「大勇,你不存點錢娶媳婦嗎?」
  
  「想娶呀,可是女廚子不多,還是先吃東西媳婦以後再說吧。」牛大勇想了想,覺得還是吃比媳婦重要,誰知道她的廚藝怎麼樣,也許根本不會做飯。
  
  「就知道吃,這裡應該有賭坊這些地方吧,我們去瞧瞧。」莊柔笑道。
  
  牛大勇想起當時在豆湖縣時,莊柔就是搶了賭坊的銀子,現在不會也有這個打算吧?
  
  「莊姐兒,這裡的賭坊都是老實上稅,好像不能像以前那樣明搶吧?」牛大勇說道。
  
  莊柔笑了笑,「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只是瞧瞧而已,我不會給大人惹麻煩的。」
  
  牛大勇想想也是,莊姐兒好像沒惹過什麼事,都是在做份內的事情。再說那邊有個攤賣的香蔥餅子味道不錯,過去看看也好。
  
  於是在他的帶領下,莊柔跟著他繞了好幾條街。這洪州的繁華不比京城周邊的幾個縣,雖然人口眾多,街上人來人往的看著很熱鬧。但從店鋪中的貨物和行人的衣裝來看,此地的人並不算富裕。
  
  這還沒走到賭坊門口,就聽到遠處傳來哭喊聲,莊柔看了眼牛大勇便快步趕往聲音傳來的地方。只見一家賭坊門口,有個中年男子正被兩人抓著啪啪的抽耳光,罵聲和求繞聲不絕於耳。
  
  「不還錢還敢繼續賭,說好拿你女兒來頂債,你把人藏哪裡去了!」
  
  「胡爺繞命啊!哎呀!別打了,我女兒之前就許了人家,彩禮都讓我花光了,人只能讓對方給接走,不然我也賠不出彩禮來呀!」那男子腫著臉哭求道。
  
  被稱為胡爺的壯漢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又狠狠踢了他幾腳,「你賠不出彩禮,難道就賠得出我們來嗎?看來是對你太客氣了,所以你有點膽子大啊!」
  
  男子見對方又要動手,抱著頭便喊道:「胡爺饒命,我家還有娘子,用她頂債肯定沒問題!」
  
  「少女換婦人,你這生意真是會做,把你兒子也拿來頂債!」胡爺狠狠得罵道。
  
  男子頓時抱著他的大腿就哭喊著不行,嘴裡一直喊著這是他家的命根子,絕對不能賣來頂債。
  
  這時,那胡爺突然開了口,「劉冬,把你兒子和妻子帶來,之前的債就一筆勾消,再給你二兩銀子。」
  
  「胡爺,你老沒騙我吧!」劉冬頓時來了精神,一吸鼻涕就欣喜得問道。
  
  「哼,信不信由你。反正今天還不出銀子,你就別想安然離開這裡。」胡爺冷哼了一聲,向旁邊站著的人使了個眼色,馬上有兩人用力抓住劉冬的肩膀,要把他給拉走。
  
  劉冬卻用力甩開他倆的手,猛的抱住了胡爺的腿,「胡爺,我當然信!一會您老派人跟著我回去,兒子和娘子都交給胡爺了。像胡爺這麼豪爽的人,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聽說不止債兩清,還有銀子做賭本,他立馬就決定把妻兒都賣了。有了這二兩銀子做本錢,只要手氣好別說妻兒,大屋田地和丫環都可以弄到手了。
  
  胡爺冷笑著說:「我說話算數,現在就去你家帶人,人一到銀子和欠條就都能給你。」
  
  劉冬卻舔著臉陪笑道:「胡爺,你看不如先讓我再玩兩把,反正時辰還早嘛。」
  
  「你有錢?」胡爺愣了一下,剛才明明已經搜過,連一個銅板都沒了,還拿什麼來翻本?
  
  「胡爺,你不是說給我二兩銀子的嘛……」劉冬搓著手嘿嘿笑道。
  
  愣愣的看著這傢伙,胡爺被氣得不輕,點點頭連叫了幾個好,「你有種,二兩銀子現在就給你,贏了你把欠我的錢還了,你的妻兒就不用過來。如果你再輸,不止你妻兒,就連你家的老屋都歸我了!」
  
  劉冬一聽心中頓喜,小雞吃米般不停的點著頭,「那敢情好,多謝胡爺,胡爺就是心善啊。」
  
  「廢話少說,跟我進來!」這種馬屁聽得胡爺一點也不舒服,罵了句便轉身往賭坊中走。而那劉冬則興高采烈的跟了上去,早把妻兒和老屋給扔在了腦後。
  
  莊柔就站在街對面看著,並沒有上前去插手此事。賭坊都是官府同意的正經行當,至於欠賭債不還賣妻兒這種事,只要不出人命,那也輪不到官府來管。
  
  想管很簡單,把銀子拿出來幫忙還債便可,但這些賭鬼,你今兒幫他還了,明天他一樣還會過來賭得賣妻兒。
  
  牛大勇早就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本來以為莊柔站在這裡是想管這事,藉機拿賭坊開刀整一筆銀子。
  
  但現在人都已經回賭坊了,卻沒見她有所行動,便有些不解的問道:「莊姐兒,我們就看看啊?」
  
  莊柔看著他笑道:「是的,瞧一瞧。」
  
  「我們不插手?」牛大勇有點不相信,她這次竟然就真的只是看看。
  
  「走吧,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比如洪州的風月場所。」莊柔說完便轉身離開,牛大勇趕快跟了上去。
  
  這洪州不比京城和豆湖縣,那種華麗的風月場所很少,大部份都上不了檯面,位置也都不好,最少是她這樣的正經女子根本不會路過。
  
  但莊柔還是在洪州縣城中主要的街道都轉了一圈,一直走到天黑,牛大勇都吃了兩個燒餅填肚子,還餓得咕嚕叫個不停時,她才說看夠了要去晚宴。
  
  牛大勇早就打聽過在什麼地方吃飯,一聽她終於不瞧了,趕快領著她就往味全居跑去。
  
  瞧他猴急的樣子,莊柔只得快步跟上他,省得一會吃不到好東西,半夜還得買宵夜來補償他。
  
  兩人趕到味全居時,晚宴已經開始了,大門口站滿了各家的下人,還有各種馬車停得路都沒辦法走了。
  
  加上好多百姓聽說大長公主家那美如仙童下凡的郡王,現任知州大人在此擺宴之後,跑到這裡來看熱鬧,整條街擠得如同賞月燈會一般人山人海。
  
  牛大勇急著去吃東西,加上體形巨大,走在莊柔前面如同一頭河馬,把人潮擋開奮力的往味全居大門口擠過去。
  
  莊柔跟在他身後走得清閒,很快便到了大門口,牛大勇已經是滿頭大汗,但為了美味這點苦算不上什麼。
  
  門口也守著人,整個府衙之中外形最顯眼的就是他兩人了,想不認出來都難,便放兩人進了去。
  
  牛大勇只是個小應捕,自然不能和莊柔這種特殊身份的人坐一起吃飯,打了個招呼便趕快去找吳仁藥他們了。
  
  做為洪州第一個典史,知州大人的親信和寵兒,雖然只是口頭上亂封的,也沒吏部的文書,她問了聲後直接向四樓走去。小郡王帶著大小官員在上面,宴請了當地最有名望的人。
  
  而三樓要近一些,等吃得差不多時,小郡王自然會下來見見各位。兩層都是包廂,這層便被分成了兩邊,一邊是商人而另外一邊便是文人,在過道上遇到時文人都一副瞧不起商人的樣子。
  
  這已經是常態,商人雖然臉上不顯,但都在背後冷哼一聲窮酸。
  
  莊柔穿著捕頭服一走到三樓,便被文人看到了,他們一見竟然有女人穿著男裝出現,頓時便面露不滿。
  
  雖然小郡王才來一天,便他帶個女人來當官還是在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洪州,文人都覺得寵女人也要有分寸,怎麼能弄來當應捕,實在是有失體統。
  
  見他們對自己側目,眼神中有些鄙視,莊柔便直勾勾的對視過去問道:「看什麼?對本典史有何意見,說出來聽聽。」
  
  典史?
  
  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事,畢竟是小郡王臨時起意,那些文人書生的臉色卻頓時就變了,天要亡我大昊朝啊!
  
  他們又氣又怕,趕快拂袖離開,藏進了包廂之中,拍著桌子一直嘆氣,卻又不敢太大聲,憋屈得不行。
  
  莊柔聳聳肩笑了笑,「傻樣。」
  
  她剛轉身想要上樓,迎面就來了個面善的胖子,雙手捧著個盒子笑道:「典史大人,我是萬記米行的張多吉,不久前家中夫人得到紅珊瑚金釵一對,便想給大人添個妝頭,小小意思還請大人笑納。」
  
  「張老闆呀,久仰久仰,這真是太客氣了,那我就收下了。」雖然對方說得如此直白,就怕她不知道貴似的,莊柔也一點也不客氣,拱拱手便接了過來。
  
  「我記下了,祝張老闆生意興隆。」
  
  張多吉趕忙拱手還禮道:「多謝大人吉言,大人喜歡便好。」
  
  「自然是喜歡,我又不是男子,不愛這些首飾。」莊柔笑道。
  
  「那小人就不打擾大人了。」張多吉見好就收,和知州大人的女人說這麼多話可不好,誰讓這種場合不能帶女眷來,只能他硬著頭皮上了。
  
  莊柔收了禮便上了四樓,而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文人嘆官貪,而商人們卻急了。
  
  「這個可惡的張多吉,竟然來這麼一手,在那女人面前得了眼!」
  
  「我們怎麼辦,只給知州大人帶了禮物,沒給此女準備啊!」
  
  「對啊,誰知道她真的會來。」
  
  「現在去買已經來不及了,快找找身上值錢的玉或是金飾,還有銀票也翻出來,有多少拿多少送上去!」
  
  「你那些碎銀子別拿出來了,一看就是湊起來的,像什麼話!」
  
  「還翻什麼啊!派人去買,翠寶樓就在這條街上。女人就喜歡首飾,快去買套頭面過來!」
  
  守在味全居門口的各家下人都被喊進了樓,片刻之後便有很多人瘋狂的跑出來,向最近的翠寶樓奔去。
  
  翠寶樓的老闆也在三樓,後知後覺的發現大家是往自己家的店衝去,頓時撲到窗口,對著樓下的小廝便喊道:「寶東!趕快回去告訴掌櫃,那套八喜珍珠頭面不准賣,你去拿過來給我!快!」
  
  下面有人應了一聲,飛快的跑走,他才鬆了口氣坐了回去。心頭卻暗暗一樂,這生意來的就是驚喜,明天再包份銀子送過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9 09:20 AM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宴上小曲

  莊柔沒想到竟然有人給自己送禮,紅珊瑚的釵子一對,聽起來好像滿不錯的樣子,正好拿去充公算在小郡王要的銀子裡。
  
  她自己也有些首飾,也不怎麼貴重,就是平時戴著玩的。但做了應捕那些東西就沒必要了,這次過來洪州她一件都沒有帶過來。
  
  抱著盒子上了四樓,莊柔就發現上面非常安靜,雖然每間包廂中都坐滿了人,窗也是大開。眾人卻都豎著耳朵想聽聽最大那間包廂中的動靜,安靜得讓人難受。
  
  菜肴再美味也沒用,三四層可沒一個人是真心想來吃東西,拉攏關係打探消息外加拍馬屁才是正事。
  
  莊柔上樓瞅了瞅那些大開著窗的包廂,便向門口站著史藏和莫聰的包廂走去,一瞧這架勢就知道小郡王在裡面。
  
  看史藏站在門口發出陰冷的氣息,讓她覺得坐在四樓的人真可憐,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她走過去對著兩人笑道:「兩位哥哥,你們收到禮物沒有?」
  
  史藏掃了眼莊柔手中的盒子,沒有吭聲。到是莫聰爽朗得笑道:「怎麼可能會有,都是送給大人的。」
  
  「我有哦。」莊柔舉起手中的盒子晃了晃,語氣非常的喜悅打開來,「剛才在三樓,有人送給我一對紅珊瑚的釵子,你們看一看。」
  
  盒子打開便露出了一對金桃花紅珊瑚釵子,雖然不夠大,但是三朵鑲著紅珊瑚的金桃花很精巧,非常適合女孩子戴。
  
  莫聰愣了愣,馬上便讚道:「真是不錯,送禮的人還真是有心了。」
  
  「對啊,我都記下他是誰了,以後肯定不會去找他的麻煩。」莊柔把釵子拿起來在面前比劃了一下,這才滿意的放進了盒中。
  
  然後她咂咂嘴自言自語得嘀咕起來,「也就今晚能閒一會了,明天開始就要巡街,想必會抓到不少人回來,不知道牢裡面夠不夠關……」
  
  莫聰掃了她一眼,嘿嘿得笑了笑。
  
  而史藏卻很應景得說:「抓回來幹嘛,像以前那樣,襲擊公差的就殺掉好了。」
  
  「史大哥真是會開玩笑,我只是砸過幾家店而已,雖然人傷了不少,但是死的也就二十來個吧。」莊柔瞇著眼睛衝他便笑道。
  
  史藏陰陰的看著她,「進去,別擋道。」
  
  莊柔嘟了嘟嘴,蓋起盒子推開房門人還沒跨進去,嘴中就喊了起來,「大人,有人送東西給我了,非常漂亮你快看看。」
  
  她想著裡面的人肯定都是大人物,這樣喊一下總得給點見面禮吧,那樣小金庫又有多些交差了。
  
  「這麼明目張膽的收禮,這典史還真是做的舒服。」莫聰點點頭很贊同得應道。
  
  史藏冷冷掃了他一眼,繼續陰冷著臉站在門口,身上那股生人勿進的氣息更強了。
  
  楚夏正在和洪州一個被先皇賜封過忠義的老者說話,此人當年幾乎把家產全捐了出來,用作軍費對抗外敵,五個兒子有四個也死在了戰場上。
  
  之後先皇便封他為洪州縣男,親筆賜下了忠義二字,也是洪州最有威望的人。不管多大的事,只要宋家這位縣男宋義出來說句話,在這裡就沒有擺不平的。
  
  想在這洪州當穩知州,要得到宋縣男的認可才行,如果有他撐腰那就是如魚得水,可做一方土皇帝了。
  
  莊柔進來一喊,屋中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氣氛一點也不像在吃宴席,反而像是兩國來使在相互博弈般壓抑。
  
  楚夏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但面上還是和藹,正想開口說話之時,看情況不對愣怔住的莊柔卻搶先說話了。
  
  「大人,這洪州的百姓真是太善良了。他們聽說大人要把這次宴席收到的禮物全部變賣,換成銀子修善堂和學堂,開免診金的醫所。還要讓所有孩子有學上,讓孤兒和寡老有所依,全都搶著要獻上自己的心意。」
  
  莊柔走過來把盒子放在桌上,神情之中全是激動之情,「這便是其中一人所獻之物,沒想到此地的百姓品德如此之高,我想全是洪州的各位大人和本地的世家大族做的榜樣吧。」
  
  「大人,這件事可得要雕成功德碑立在最顯眼的地方,讓整個洪州的百姓都能夠知道,能生活在洪州是多麼的有福氣。一定要對出錢出力的人心存感激,要不了幾年,洪州必然會成為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德義之地啊!」
  
  全屋的人都好好看著她,有些被她的宏圖大志給弄懵了。楚夏則詫異的看著她瞎掰,覺得她就算是進來就說錯話,也沒必要編得如此過分。到時候辦不成這些事,難道要自己收場不成?
  
  他立馬說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這可是筆巨大的開支,要地又要銀子,光收這些捐贈的禮品可不夠。」
  
  楚夏絕對不上她的當,直接就要把這事推掉,別說沒一個地方做到這件事,就算是有銀子任他去花,這也是件超麻煩的事。
  
  來此做官又不是當苦力,才不要這麼辛苦,吃吃玩玩不就好了。
  
  宋義一摸鬍子,哈哈笑道:「大人真是心繫百姓,果然了不得。洪州百姓有此福氣,真乃是三生有幸啊!」
  
  莊柔一伸頭便湊了過來,抓著他的手袖激動得謝道:「老爺爺,我看你就是有威望的長者,你如此支持我們做這事真是太好了。到時候如果有要地用銀子的地方,就靠你和在座的各位大力支持了。」
  
  「我代表州府和洪州的百姓謝謝你,我姥爺死的早,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姥爺也是全洪州百姓的姥爺!」
  
  「慢!」宋義愣了一下,馬上阻止了熱情似火的莊柔,「此事再議,這姥爺我可不敢當,小姑娘很可愛,先坐下入席吧。」
  
  「原來只是客套話?」莊柔愣怔的看著他,鬆開了他的袖子,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搖搖晃晃的轉身走到了牆角,對著牆便蹲了下去。
  
  屋中沒有一個人吭聲,宋義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情緒如此外露,被弄得十分尷尬,屋中的氣氛比之前更糟糕了。
  
  嘿嘿……
  
  楚夏硬著頭皮乾笑了幾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宋老不要介意,我這名屬下總是心繫百姓,之前在豆湖縣便不顧一切的做事,只想為了百姓安好。」
  
  「讓大家見笑了,她年齡還小做事衝動,還請宋老不要怪罪她。」
  
  有台階可下,宋義便也說道:「無妨,能心繫百姓不管是男兒家還是女子,都是最好的。」
  
  眼見氣氛緩和了不少,有官員便趁機說道:「不如喊人來唱個小曲,今天乃大人上任的好日子,喜慶一些。」
  
  楚夏點點頭,「好。」
  
  話音一落,房中角落裡面便傳來了唱曲聲,「小要飯呀,破廟睡呀,飢寒交迫,沒有爹娘,親娘呀……」
  
  莊柔面對牆蹲著,吸了吸鼻子繼續唱完了這首,便又換了一首,「老來無依靠,路邊把泔食。幼出無爹娘,野狗叼餵仔。人間無心,寒霜雪中臥,憐呀、慘啊、世道荒……」
  
  她就這麼蹲在牆角,用淒涼的聲音哼唱出一首首不知哪來的小曲,一首比一首來得慘,聽得人胃口都沒有了。
  
  曲聲傳到了廂房外面,史藏和莫聰莫名其妙的對看了一眼,雖然那聲音淒涼,但能夠聽出來是莊柔的聲音,換成別人也不敢這麼觸黴頭。
  
  兩人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沒什麼好事,還是別進去為好。
  
  其它廂房中也聽見了,人人都是滿頭的霧水,悄悄的猜測這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知州大人那邊會傳出這樣的曲子來?
  
  「夠了,你出去吧。」楚夏終於開口了,雖然不知道莊柔在幹什麼,但一直這樣唱也不是辦法,老子還沒死呢,在這裡唱得這麼喪氣。
  
  莊柔停了下來,只覺得這些人真討厭,都唱得這麼慘了卻沒一個人主動些。
  
  她便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打開半扇門卻不出去,站在門口背對著眾人說道:「我只是想各位有威望的長者,能夠在開免費學堂之時,出來說一句。讓那些不窮卻想佔便宜,想把小孩送進來白讀書的百姓知道羞恥,不去做這種佔便宜的事。」
  
  「只是沒想到,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銀子和地都不用大家想辦法,只想借用一下威望,打發掉佔便宜的百姓也不行。」
  
  「果然,女人見識短,想事情太過直白,考慮的不夠周道,不能和各位相比。」她回頭深深看了屋中的人一眼,便轉身要離去。
  
  就在這時,屋中傳來了響亮的聲音,「莊姐兒!」
  
  莊柔回頭一看,發現陳沐風竟然在這裡,肯定是因為他爹的地位,才坐在了這裡。而陳沐風這麼大個壯小夥,此時卻是淚流滿面。
  
  他被那些淒慘的小曲唱得心酸,可惜身在富貴之家,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想到還有這麼多百姓生活得如此艱難,善良的他實在是忍不住,只能忍著不痛哭出來。
  
  「沐風……」莊柔委屈的看著他,抿了抿嘴一臉要哭的樣子。
  
  陳沐風從桌前衝到了她的面前,抓著她的肩膀就喊道:「他們不幫你,我來幫你!我馬上寫信給我父親,這事一定要稟告皇上,讓朝廷撥銀子和派人過來。不能讓百姓這麼可憐,現在我們就去寫信!」
  
  「好。」莊柔用力點點頭,還沒等她多說幾句話,洪州的官員突然站了起來,左右拉住陳沐風就往椅子上拖。
  
  「你們要幹嘛,放開我,我要去寫信!」陳沐風一頭霧水的掙扎起來,不知道這些人是想幹嘛。
  
  這時,宋義站起身緩緩走到莊柔面前,慎重其事得說:「姑娘,你說的事我答應了。如果有人想佔便宜,我一定會出面阻止,這樣可行了吧。」
  
  到了此時,他也不鬆口銀錢的事,但莊柔本來要的就是這個,便鬆了口氣,激動得衝著陳沐風喊道:「沐風,不用寫信了,我們可以救百姓於水火之中了。」
  
  陳沐風一聽便停止了掙扎,興奮得喊道:「莊姐兒,我們快去辦這事吧,還吃什麼飯啊!」
  
  「嗯,你快跟我來,我們去把大人收到的禮全清點一番,好換成銀子!」莊柔使勁點點頭,都沒搭理楚夏一下,自己做起了主張。
  
  兩人興高采烈的抱起桌上的盒子,很隨便的告辭一聲,扔下了一屋子心情很不痛快的眾人就跑了。
  
  飛快的衝到二樓,莊柔就停了下來,把手中的盒子扔給陳沐風,之前的激動之色早就沒了,臉上非常平靜的說:「把眼淚擦了,跟我走,姐教你幾招。」
  
  「啊,我們不是去清點禮單嗎?」陳沐風愣愣的看著她,反應不過來了,怎麼說不激動就不激動了。
  
  莊柔看著他便說道:「剛才本來想詐一下裡面的人,讓他們給我送點禮,好換成銀子交給大人。沒想到戲演過了,不過幫大人多加了點功德,也算是好事。」
  
  「剛才只是應急,現在才是去辦正事,你到時候別說話,閉嘴擺給凶臉出來就行了,走。」
  
  陳沐風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那小曲呢?那些小曲是哪來的,現編的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9 09:42 AM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兩成

  莊柔還真帶著陳沐風去看禮了,就堆在味全居院中的角落裡面,都是每人送一件,犯不上寫了禮單過後再送過去。
  
  師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帶著人在此清點了,這些都算是小郡王的私物,不可能入州府庫房。
  
  陳沐風訕訕的跟在莊柔身後,心靈受到了十分大的傷害,現在有些無力,只覺得女人真是太會騙人了。
  
  「師爺叔,你還在忙呀。」莊柔跑過來便笑道。
  
  師爺正抱著帳本忙著,見她來了頭也沒抬的指了指二樓說:「有求於我的時候就叫叔,沒事就不叫叔了。你要請的人我都安排在二樓四喜房了,自己去吧,我正忙著呢。」
  
  莊柔笑了笑,「嗯,那師爺叔可得辛苦了,我還得給咱家大人賺銀子呢。」
  
  「趕快去吧。」師爺晃了晃筆,讓她自己折騰去別來煩自己。
  
  陳沐風茫然的跟著莊柔上到了旁邊的二樓,因為請的人太多,正樓坐不下,連側樓都坐滿了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只覺得心好累。
  
  四喜廂房就在角落之中,莊柔來到門前都沒叩一下,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指了指讓陳沐風把門給關起來。
  
  然後她背著手站定,看著屋中的四桌人,嘴角一翹笑道:「想必大家已經打聽過,知道我是誰,不知道的也無所謂,反正沒什麼關係。」
  
  「今天請大家前來,不單單是吃大人的晚宴,還件事要告知大家。以後你們各家生意的兩成,大人要了。」
  
  話音一落,屋中死一般的寂靜,無數想吃人的眼神頓時就瞪了過來。
  
  陳沐風吸了口氣,低聲說道:「莊姐兒,他們好像很不善啊……」
  
  屋中坐的四桌人男女都有,男的不是陰冷著臉便是一身煞氣。而女的個個都是妖艷之色,目光裡充滿老成和狡黠,全是些不善之輩。
  
  「哦,我說錯了,重新來。」莊柔露出滿臉的笑容,拉了把椅子坐下,「為了賭坊和風月場所能夠更好的營生,成為出名有身份大賺的好地方,大家可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我可是從豆湖縣來的,你們也知道豆湖縣最出名的是什麼。對,風月場所和讓人一口氣輸掉百萬銀兩也不會抖一下眉頭的賭坊。」
  
  說到這裡她停了停,拿過一個沒人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到了杯茶喝下,才繼續慢條斯理得說:「今天我在洪州轉了一圈,發現你們的經營好低俗粗暴,全是上不了檔次的手法。這樣可不行,你們都是上稅大戶,生意不好就賺的少,賺的少上的稅就會影響到我們家大人。」
  
  「所以嘛,州府裡覺得你們這樣風評不好,不是搶兒奪女,就是扒人房子的影響風氣,擾亂民生。為了更好的經營,必須要辦特事牌接受衙門的監督,以後沒有特事牌的賭坊和青樓,全部不準開業。」
  
  莊柔又喝了口茶,抬頭看著眾人笑道:「特事牌很好辦,收入交給州府兩成,不止可以開張,還有很多的好處。如果不交,那就只能請你們關門了。」
  
  在座的都是各賭坊和青樓的老闆,他們本來是沒資格來的,但被請時還很高興。想著雖然肯定要給點好處,可總算是被請來吃飯,以後說出去也有面子。
  
  卻沒想到新上任的知州這麼心黑,開口就要兩成,平時稅金和好處都有給,竟然還想再白拿這麼多。
  
  大家怎麼可能就這麼認了,強龍不敵地頭蛇,這官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祥來賭坊的老闆先站了起來,拱拱手說道:「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便拂袖而去。
  
  有他帶頭,也有不少人站了起來,不客氣的離開了。
  
  雖然走的人也多,但還有幾個人留了下來,他們都是些小賭坊或是青樓,平時本就沒什麼好生意,背後靠山也不大,得罪不起地頭蛇更得罪不起官府。
  
  莊柔暗暗的數了一下,三男一女而已,從外表看起來就沒有剛才帶頭離開那幾人有氣勢。不過這也沒關係,只要身處高位,就算是塊爛豬肉,也能抖出三分虎氣出來。
  
  於是,她便笑道:「四位看來是很支持官府,真是讓我欣慰。」
  
  留下來的四人本就想抱官府的大腿,他們在這也就是混口飯吃,平日就是認識幾個應捕和文書,聽說有這樣的場合馬上送了禮想來混個臉熟,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好事。
  
  不就是兩成,正愁沒辦法搭線送禮,這機會就送到了嘴邊,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而且平日也被其它同行打壓,再不想點辦法都快開不下去了。和其它人對著幹也所謂,橫豎都不好過,還不如拼了!
  
  「大人,民婦張娣來是花麗院的東家,願意用三成買下特事牌的許可。只是我那的姑娘才有十餘人,品相什麼的都不好,拿得出手的也才三人。」張娣來站起欠欠身抱歉得說道,她主動多給了官府一成股,卻也提到自己家的經營不太好。
  
  她心中是有所打算,剛才這位女大人說過,能夠幫忙經營。如果生意好不起來,那這三成股也沒有多少。
  
  但要真的有好法子,那給出去的股就更加的值了。
  
  莊柔笑了笑說:「不急,等我去你那看看再做打算。」
  
  「是。」看不是現在就要簽,之後說話不算數就行,張娣來放心的坐了下來。
  
  李榮發今天是和兄弟李榮華一起來的,他倆的賭坊在西街不起眼的地方,攤子也不大。平時來賭的都是住那的窮人,隨便輸個一二兩銀子,就得鬧著賣兒賣女的。
  
  雖然也是賭坊賺了,可整天大門口有妻離子散抱頭痛哭的場面,讓他們也不舒服。明明就是欠債不還,他們只是正經討債,卻從來都是被人在後面罵得祖宗都死不安寧。
  
  而且把這些小孩和婦人賣出去,也不是都值錢,大家都是窮人,妻兒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
  
  女的腰肥膀粗滿臉糙,只能賣出去做工,給風月場所當個婆子都沒人要。孩童也是大字不識一個,畏畏縮縮要規矩沒規矩,賣去做丫環小廝都叫不上價。
  
  直接賣了價低,養幾年再賣誰有那個米糧銀子糟蹋,他們是打心底根本就不想要人償。
  
  李榮發也沒讀過什麼書,平時就是個粗人,便粗著嗓子說道:「這位姐兒,我們財來賭坊就在西街,如果能讓生意好起來,多來幾個有錢的主,我們願意交三成!」
  
  「行,你們賺的多,自然是對大家都有好處。這銀子收了也是為了造福洪州百姓,你們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莊柔也不管他們信不信,只要有人開這個頭,她就有辦法對付其它幾家。
  
  「那就好,聽說姐兒和知州大人關係不一般,有什麼用得著我李榮發的地方只管吩咐,為知州大人效力我一定拼全力!」李榮發拍著胸膛表著忠心,他在意的是莊柔背後的小郡王,那可是皇親啊!
  
  莊柔哪能聽不懂他的意思,也不解釋這個,反正她確實認識小郡王。
  
  這兩家都談好,她便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人,此人和其它人都不同,文文靜靜年齡也不大,打扮和氣質都像個讀書人。
  
  八成是什麼賭坊的少東家吧,可惜家裡面做這種行當,功名是沒得考了。不過多讀點書也沒壞處,以後轉行說不定就有機會了呢。
  
  於是她便問道:「你家的賭坊在哪裡,叫什麼?」
  
  那男子一下臉便紅了,支支吾吾半晌才解釋道:「我……我家不是開賭坊的,是艷紅院。」
  
  「啊?」莊柔愣了愣,艷紅院應該是風月場所的名字吧,這廂房中就請了這兩種行業的人,再說名字聽起來也像。
  
  「小民邰書方,艷紅院是家母在世時開的營生之所,去年家母過世後,便由我接了手……」鄧書方講完便低下了頭,和剛才那些老油條表現的完全不同。
  
  陳沐風本來一直麻木的站在門邊,聽到這突然便醒了過來,幾步衝到桌前便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這種店還要守著幹嘛,我瞧你是個讀書人,關了店把姑娘散掉,去好好的讀書考功名吧!」
  
  莊柔瞅了他一眼,接話道:「對啊,他爹是吏部尚書,叫他去求一下,就能給你個縣令當當了。」
  
  邰書方猛得抬頭看向陳沐風,其它三人也震驚的看過來,這麼容易就能當官了?而且吏部尚書那可是天大的官啊!所有當官的都得巴結,沒想到這位小哥竟然如此有背景。
  
  「不,我說的是你正經考上,這背後給官可不行,我爹會把我腿打斷的,這萬萬不行。」陳沐風的熱情被潑了一頭冷水,還知道事關全家性命和前途,趕快退了回去,不敢再多嘴了。
  
  見他終於老實了,莊柔笑了笑說:「他這人就是這樣性子急,沒事就胡說八道。那艷紅院是誰開的沒關係,你現在可以做主便行了。」
  
  邰書方又低下了頭,他都沒來得及高興一下,但又知道這種事根本不可能。雖然很不想做這行,但全家就靠這個生活,真不做了可能就要去街邊給人寫信和對聯度日了。
  
  他在那低頭半聲說不出句話來,張娣來看得心急,便站起來欠個身說道:「大人,他這小子就是沒出息,書讀多了不開竅反而呆了。他娘過世後這艷紅院就總被要飯的堵門,吵著要銀子,還要裡面的姑娘去做花子婆。」
  
  「還說什麼反正也沒生意,不如做做善事,把姑娘們都放出去嫁給他們。整天賴在門口不走,客人都嚇得沒有了。」
  
  「今天過來也是想能不能借個官威,吃了飯說出去,也能讓那些叫花子別再來糾纏了。」
  
  莊柔覺得莫名其妙,這叫什麼事,竟然被要飯的堵門了?
  
  「為什麼光堵你家的門,這花麗院和其它的都沒事,你家打死叫花子了?」她不解的問道,難道這傢伙得罪了要飯的?
  
  邰書方又氣又惱得說:「哪裡敢打過,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有幾位姐姐還是清倌人,沒有好的歸處,我都想盤出去了。」
  
  「這幾日也有人來問價,如果行的話,我想請大人做主尋幾戶正經的人家,把那幾位姐姐收做丫環也好。」他咬了咬,突然就求道。
  
  莊柔好好的看著他,突然問道:「你教她們識字了?」
  
  「啊?」邰書方抬起頭,愣愣得應道:「是我娘給我請先生時,順便也讓姐姐們和我一起學的,大人怎麼知道?」
  
  莊柔站了起來,看著他便笑道:「因為有利可圖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8-9-29 09:49 AM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起風

  讀書習字要花不少的銀子,紙墨和請先生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般人家是不會浪費這個錢。別說女兒,就算是兒子都捨不得讓去讀書。
  
  就算是富家小姐有這個條件,也只是為了以後管家看帳本,能夠一起吟個詩寫個詞什麼的,讀書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但男人就好這麼一口,家中的沒意思那自然便往外找紅顏知己。豆湖縣那些花魁都是識字知文的女子,這才顯得格調高有品味,只為見一面就要砸下百金。
  
  莊柔在那雖然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算是見過,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小道道。
  
  認識字只要補個一二年便行,可和文人們一起坐下能聊得起來,就得從小開始學,識過很多書才行。
  
  這邰書方手上有幾個學了不少時間的女子,那可就值錢了,只是他根本不會經營,竟然連個後台都沒弄到,都快做不下去了。
  
  莊柔看著他問道:「有名的花魁都是會吟詩品文之人,你那的幾位姑娘還好吧?」
  
  她有些擔心那些姑娘的情況,但想到還有人來找麻煩,想必應該還行,真要是那入不得眼也就清靜了。
  
  邰書方愣愣的看著她,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雖然不是每日都有大魚大肉,但還是能吃飽穿暖。」
  
  「那就先這樣吧,明天我會先去你們幾家看一眼。」莊柔覺得還是去親自看看才行,反正也急不來,先處理了許家那劉氏的事再說。
  
  她說完便站起身來,看了看其它幾張跑光人的桌子,笑了笑說:「我剛才才見過宋縣男,他老人家對造福本縣之事非常贊同,願意為此出頭。真是位對洪州百姓如親子女的長者,幾位可要記得他的好。」
  
  此話一出,在場的四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宋縣男竟然會管風月和賭坊之事?
  
  這根本就不可能吧!
  
  見他們一臉震驚不敢相信的樣子,莊柔抿著嘴便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忘說了,你們店鋪給的分成是知州大人用來做善舉的。像孤兒和寡老,還有無家可歸的婦人,飢民之類的都能得到幫助。」
  
  「而且貧困之家的孩童也能免費進學堂,中午還有一頓飯提供。這些都要銀子,所以大家便想請各商戶幫忙,做這利民利國的好事。還會修一功德碑,把各家的名字都記在上面,除了讓百姓敬仰之外名單還要送到京城獻給皇上。」
  
  「所以,你們可是第一批,名字會記在最上面。只要一打開功德冊,大名可就記在前面了。至於那些不願意為民出力的人,無善德怎能得善財。」
  
  莊柔輕描淡寫得說完後朝他們點點頭,拍了拍陳沐風的肩,便領著他出門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四人繼續在那呆坐著。
  
  陳沐風跟在她身後,有些想不明白的說:「莊姐兒,那宋縣男有答應這事嗎?和風月場所這些扯在一起,可是有損名聲的。」
  
  「呆子。」莊柔回頭瞅了他一眼,不再想說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你去弄到什麼案子了?」
  
  提到這個陳沐風馬上把宋縣男扔到了腦後,興高采烈得回答道:「莊姐兒,我可是在積灰的陳年舊案裡翻了半天,才找到這麼個案子。裡面除了死因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
  
  「我一看這案子要是破了,那肯定是奇功一件,馬上就選中它了。」
  
  奇功?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你選它的時候,其它人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像看個大傻子?」
  
  陳沐風愣了愣,「沒有吧,我看他們是震驚和佩服,等我破了案子,叫他們看看什麼才叫神捕!」
  
  「是嗎?那你就努力吧,我等著看。」莊柔無語的下了樓,這種案子能破才叫有鬼了,他要是再往下翻翻,會看到更多的無名屍體案子,每個縣衙裡都有一堆。
  
  尤其是流民多的州縣,那記下來的無名屍冊幾大箱子都裝不下,想要查到他們的來歷,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看來根本不用別人動手腳,他自己就能挖坑往裡面跳,山高皇帝遠的,到時候人家不敢得罪他的爹,那背鍋的就是自己了。
  
  莊柔現在沒空管他這個閒事,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再說好。
  
  兩人又回到了主樓,史藏把她擋在了門外,陰冷著臉說:「你別進去了,到時候又得罪人,去師爺那邊吃去。」
  
  「啊?」莊柔眨眨眼側耳聽了一下,從屋中傳來了鶯歌燕舞的聲音,看來裡面玩得正在興頭上。她便點了點頭看向了陳沐風,「你自己進去吧,好好的學學為官之道。」
  
  陳沐風一臉嫌棄的應道:「我才不去,還不就是喝酒玩女人,你別當我是小孩子,要不是我有鴻圖大志,現在小孩都滿地跑了。這種場合我不想去,沒意思。」
  
  沒想到還真是小看了他,這傢伙只要不做正事就不迷糊呀。莊柔便領著他去尋了師爺,這邊也是州衙中的人聚在一起,氣氛卻輕鬆多了。
  
  見到她過來,大家面上還是很客氣的和她打了招呼,只是對陳沐風的態度要更好些,誰讓他爹管著官員的調任。
  
  莊柔也不介意,在師爺身邊擠下個位置,低聲對他耳語起來。雖然她把事情都給辦了,但特事牌的事得楚夏按印發出來才行,怎麼讓他同意就得從師爺這裡走了。
  
  師爺聽了之後只覺得這傢伙真夠膽大,拿根雞毛就當令箭用了,這種事搞不好就會引起民鬧,「要是鬧起來你要怎麼解決?」
  
  「哪裡會呀,我們也不來硬的,師爺你聽我說……」莊柔笑咪咪的悄悄把自己想好的計劃說了出來,聽得師爺不停的點頭,覺得這樣還真是個好辦法。
  
  他摸著鬍子提醒道:「我看你不如趁著今晚,大人酒醉之時讓他應下這事,不然能不能辦成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莊柔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伸出了大拇指,果然是郡王身邊的人,對他可真是瞭若指掌啊。她心領神會的拿起酒杯,向師爺敬了一杯酒。
  
  這酒才入口,她立馬皺著眉頭就咧起嘴來,不是一般的辣。
  
  師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大人從京城帶來的御酒,每桌賞了一小壺,和你平日喝的那些可不同。」
  
  「這種真難喝,酒勁太大了。」莊柔把酒杯放下,皺皺眉不滿的說道,還是覺得果酒好喝些。
  
  不過……如果是喝這樣的酒,大人會醉得更厲害吧。等會回去先把文書寫好,趁他醉酒不清醒時讓他把官印蓋上,就萬無一失了。
  
  「莊姐兒,你杯中還有酒,不喝我就喝掉了!」陳沐風很喜歡這種酒,在京城中時偶爾也能嘗到,不過數量太少,不可能灌個痛快。
  
  在這洪州竟然能夠喝到,便一滴都不想放棄,他可不會忘記上次和幾個小將喝酒之時,他們吼著男人就應該喝最烈酒,騎最野的馬,睡最潑的……
  
  「嗯?最潑的什麼呢?」陳沐風有些記不起來了,想想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不再去想,見莊柔點頭同意了,他便把酒杯拿過來一口乾掉,大喊了一聲,「爽快!」
  
  酒過三巡,街上行人大多都回了家,大家才在酒樓門口向已經醉得要被蕭然攙扶的楚夏告辭,目送他被扶到轎中抬走,眾人才相互拱手客氣的離去。
  
  宋義並沒有喝太多酒,年老勢大也沒多少人敢逼他喝酒,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州府大隊人馬離去,便上了自家的馬車,「走。」
  
  等他回到家進了書房,房中已經有人在等候了,「宋公回來了,怎麼樣?」
  
  此人悠閒的靠在椅子上,瞇著的眼睛彎得像隻狐狸,薄薄的嘴唇露出一絲笑意,正是那日和花宇樓在畫舫上的人。
  
  下人早在入院子時就被宋義撤下,此時整個書房院中再沒有一個閒雜人等,宋義坐下後搖搖頭應道:「羅教主,那楚夏有些看不透,瞧起來就是個京城普通的紈絝子弟,但他在豆湖縣做的那些事,要說是湊巧也太巧了。」
  
  「讓眼線盯緊些,有什麼情況馬上稟報便是。」羅雲凡含笑說道,只要他能安份點便可以在這裡安穩的當那小知州。要不了多久,大長公主應該會把人接回去,畢竟在這種窮地方,可不是他這種嬌生慣養的郡王受得了的。
  
  宋義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後說道:「這小郡王帶了身邊人,我們的人接近不了他,得想辦法接近他的人,這樣才能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那邊的人回稟說雖然有帶丫環和下人過來,卻沒有貼身大丫環,身邊最近的便是一位師爺和四位侍衛。那四名侍衛我只見過三名,都是不能收買之人。」
  
  羅雲凡卻輕描淡寫得說:「不是還有個女人嗎?」
  
  「女人?那個女應捕!」宋義頓時不說話了,那女人給他的感覺不太好,當時被她逼得差點失控。如果不小心,激怒之時犯錯就會暴露身份。
  
  「我這裡有個人,對女人非常有一套,拿下她是易入反掌。到時候把她變成我們的人,那郡王有什麼動靜就逃不過我們的眼睛了。」羅雲凡把主意打到了莊柔身上,「而且她並不安份的在後宅,這對我們是個機會。」
  
  宋義身體向前一傾,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羅教主的意思是利用她……」
  
  羅雲凡淡淡得說:「她不是應捕嗎?自然有很多事要做,很容易就能把她和那蔭德郡王拉下溝。如果他們老實一點,那就可以安穩的當著官,不然的話這貪官汙吏百姓可不容。」
  
  「教主英明,此事就這麼辦。」宋義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這強龍可別想壓過地頭蛇,就算是條龍在洪州的地盤上也得盤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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